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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情铭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瞿铭无言,眼里尽是挣扎。
她的怀孕的确是完全出乎他预料,不过,他真的可以不用担心,这个突破他们重重防备避孕措施的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孩子,是老天的赏赐,她在心中想着。
“也优呢?”她平心静气地问。
“在台北。”
“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垦丁度假?”她无疑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洒盐。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为什么?”不复方才的平静,她惊讶地问。
“谷老病重,托我查寻你的下落。”他说出来垦丁寻找她的目的。
红润的脸色瞬间由她脸上褪去。“爸爸他、他怎么了?!”她抚着胸口,泪早已盈满眼眶。
“他积劳成疾,”谷氏“的营运在这半年有很大的转变,在最近一次的股东会议中他心脏病突发,情况不乐观。”
心脏病突发!情况不乐观!天啊!忍住不断朝她袭来的昏眩感。“我回去,我搭夜车回台北……”她茫然无头绪,慌乱地站起来。“我回台北……”
瞿铭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这个样子怎么坐夜车回台北?!”
她泪如雨下。“我要回台北!我要见我爸爸!”她抓住他的手臂。“他怎么会积劳成疾?!怎么会?爸爸有心脏病的,你为什么不帮帮他?!”
她哀痛呐喊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爸爸,我不该离开台北!”
她冲出凯撒饭店,瞿铭在大门口抓住了她,紧紧将她拥进怀里,阻止她冲动的行为伤了自己。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回台北!你放开我!”
“我送你回去,我马上送你回去,你这么冲动会伤了自己。”
她声泪俱下。“爸……”
她颤抖着身子,无力地靠在瞿铭身上,泪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紧紧抓着瞿铭,像落水的人紧抓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车子很快地疾驰北上。
谷雨怀靠着椅背,身上盖着瞿铭的西装外套,哭红的双眼里依然泛着点点泪光。
“爸爸对我期望很高。”她幽幽地开口,却因为刚才的嘶声哭喊而显得沙哑。
“从小在我记忆里,我好像就一直在学习如何管理家族企业的所有课程,我是家中的独生女,在妈妈去世之后爸爸也无心续弦,所以我是爸爸惟一的希望,也是谷家惟一的传承命脉……”
她轻轻啜泣着。“但是,我完全辜负了爸爸的期望,尽管所有的管理知识我都懂,但我真的是太懦弱了,根本无法去管理一家公司,我做不到,我……”
她停顿,痛哭失声。“都是我害的,如果我能替爸爸分担一点,他老人家也不至于积劳成疾,都是我害的……”
她紧抓着瞿铭安慰的大手。“爸爸会要你娶我,也只是……也只是想延续”谷氏企业“,你不要怪他,都是因为我的无能,他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瞿铭看着她,温柔拭去她满脸的泪水。“我不怪他,你放心。”
“谢谢。”她喃喃低语,同时心悸于他的温柔。
太温暖了,会让人沉溺,却不是永恒……谷雨怀放开瞿铭的大手,虽觉得不舍,却不允许自己的留恋,那不再属于她的温暖她不准许自己再去碰触!
她要习惯,习惯一个人,她要勇敢,一定要勇敢!
看着漆黑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她独饮着自己的无助与悲伤,比起半年前在那南下火车上的心情,此刻的她,更为沉重。
父亲走了,在她北上的那晚。她见了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之后,他含笑与世长辞。
谷雨怀披麻带孝跪在火盆边,一手接着一手烧着折成一朵朵莲花的冥纸,只盼升天的父亲能享受比人间更快乐、更轻松的日子,不必再为事业打拼,别再为女儿烦心。
白水沁拿来一张小板凳。“别跪了,再跪下去,你受不了的。”她强忍着泪,谷爸走了一个礼拜,雨怀是愈来愈憔悴了,加上挺着一个大肚子,情况备加让人忧心“。
“不用了。”谷雨怀的声音早嗄哑了。
白水沁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陪雨怀跪在地上,帮她烧着一朵又一朵的莲花,莲花烧完了,雨怀就可以休息了。
今天正好头七,帮忙丧家办事的人认为今天是适合安葬的日子,所以雨怀选了今天替父亲火葬及举行公祭。
“时间到了,你们可以开始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前来提醒,每户丧家的公祭是有排定时间的。
白水沁扶着谷雨怀走向会场,会场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花妆点一切,显得悲凄。
黎、齐谖妍走了过来。“开始了,雨怀要不要坐着?”
“不用了。”她看向齐谖妍。“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别来吗?怀孕参加丧事是不好的。”
齐谖妍紧握手中早已哭湿的手帕。“来帮你,来送爸你最后一程。”
谷雨怀浅浅一笑,她看着父亲慈祥的遗照,干涩的眼又泛起水雾。
客来到,丧家只有谷雨怀和在她身边陪伴的三个好友。会场外有谖妍的妈妈、况耘展,黎爸、黎妈,白爸、白妈和由垦丁赶来台北帮忙的美娜夫妇。
气氛虽凄凉却有无形的温暖。
公祭的仪式正开始。
父亲生前的好友、商界人士、政坛人士,皆有人前来凭吊致意。
谷雨怀含着泪颔首一一答谢。
“爸爸有两个遗愿──”她轻轻说着。“一个是要我幸福快乐,另一个则是要我撑起”谷氏企业“的一片江山,不能让”谷氏“毁在他这一代。”
白水沁扶着她,谷雨怀一丝清泪滑下面颊。
“我会撑起来的,就算拼了命我也会撑起”谷氏企业“,我绝不会让它倒,我要让它永远地延续下去。”
那幸福快乐呢?那谷爸遗愿中的幸福快乐呢?
齐谖妍看着雨怀坚强的侧脸,同是怀孕的人,雨怀所有的感受她更能体会,她一定很寂寞,一个人如何能承受这一切?
此时,入口处进来一对男女,引起宾客稍稍的s动。
瞿铭和上岛也优一身素衣走了进来。
“太过分了!”齐谖妍怒道。
黎必须紧抓住她,才可以阻止她失控的行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齐谖妍再也忍不住了,她冲上前去,怒气冲冲破口大骂。“你们来做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来?瞿铭,你还要伤雨怀几百次你才甘心!你怎么可以带着她来这里耀武扬威?!这样谷爸会走的不安心的!你知不知道?!”
齐谖妍哭喊着,况耘展走进会场,心疼地搂住心爱的妻子,但双眸却死瞪着瞿铭,恨不得一刀砍了这个让心爱妻子伤心欲绝的可恶男人。
谷雨怀走上前,孤独一人,同样怀着身孕,却没有一个可以替她出头、让她依靠的臂膀。
“况先生,你先带谖妍一旁休息,我来就可以了。”
况耘展愤愤不平地带着齐谖妍离开。
谷雨怀平静的面容,浮肿疲累的双眼直视引起s动的两人。
“瞿先生、也优,不好意思。”她看向上岛也优。“谢谢你来给家父上香。”
一名谷中重生前的好友这时走上前,他仗义执言。“瞿总,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好歹也跟谷小姐有婚约,谷老仙逝,你这个准女婿不但没来帮忙,还带着一个女人来这里,你这样的行为真是让人不得不生气!”
谷雨怀拉住老者气到发抖的手。“李伯伯,您误会了,我和瞿先生早就解除婚约了。”
瞿铭犀利的目光投s向她,浑身顿时僵硬。
她漠然笑着,走到一旁,借用了司仪的麦克风,她清清喉咙,却清不走心中的苦涩。
“各位长辈、先进,首先必须感谢大家来参加家父的告别式,谢谢大家;再者,晚辈还得在此宣一件事:我,谷雨怀,早在半年前已经和”瞿氏集团“瞿铭瞿先生解除婚约,瞿谷两家已不再有任何关系,晚辈在此向位宣告。”
这么!全场哗然,也顾不得丧家庄严哀伤的气氛,这是一个多么天大的消息啊!
谷雨怀还回麦克风,她走回家属席,接受挚友的支持保护。
“我以你?荣。”白水沁说着,忍了一天的泪瞬间潸然落下。
谷雨怀轻笑,扶住水沁、黎友谊关怀的手。
瞿铭沉默地行礼鞠躬,而后,带着上岛也优默默离开。
望着他高大坚定的背影,谷雨怀问着自己,究竟要到何时她才能不再心痛?要到何时她才能无所谓?要到何时她才





雨情铭心 第 3 部分
瞿铭沉默地行礼鞠躬,而后,带着上岛也优默默离开。
望着他高大坚定的背影,谷雨怀问着自己,究竟要到何时她才能不再心痛?要到何时她才能无所谓?要到何时她才可以遗忘?
抚着肚子里的宝贝,她轻叹,也只能祈祷上天赐给她力量了。
“心情不好吗?”上岛也优看着瞿铭不发一语的身影。离开谷伯伯公祭会场,一直到回到家,他都是这个样子,站在落地窗前,直视庭院绽开的桂花树。
“瞿大哥?”
待在他身旁半年了,原本以为瞿大哥会爱上她,毕竟他对她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只是,日子久了,所有的温柔体贴倒像只是因为内疚,他撞了她,所以内疚,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全是补偿,虽然她不愿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他只把她当成妹妹般照顾。
瞿铭没转过头,低沉开口。“没事,你去忙。”
上岛也优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觉得那高大的身影被沉重的气息给紧紧笼罩。
严格来说,瞿大哥并不是个容易开心的人,他总是摆着一张脸,很严肃,让人无法轻易接近,只是,仔细想想,这半年来他似乎更加y沉了,他总是蹙眉凝视着庭院的桂花树,看着桂花树开花,更因桂花的凋谢而若有所思。听说那一排的桂花树是他和雨怀一起种的……那,瞿大哥真的不在乎雨怀吗?
她记得订婚的那晚,原本他是不会缺席的,却因她假意的病痛,硬将他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很坏心,但是,她害怕失去这个依靠……隔天雨怀来,把订婚戒指还给了瞿大哥离开之后,瞿大哥便喝得酩酊大醉,而当她自愿委身于他时,他明明确确叫著“雨 怀”二字;更甚者,当他发现她不是雨怀时,还气愤地将她赶出卧室。
从那次之后,他就不再是她的“铭”了,他是“瞿大哥”,一位在异国收留她的好心人,她不敢再有其他的奢望。
第五章
事实证明,“谷氏企业”不只是营运上有问题,这简直是糟透了!
谷雨怀自桌上满满一叠报表、卷宗抬起头来,她揉着眉间的酸涩。建筑业在近年每下愈况,“谷氏”年初推出的案子,根本是乏人问津,空屋率接近百份之八十!
该如何是好?盖好的房子没人买,每个月工程款的票子却笔笔等着支付,她该怎么办?就算要向银行借款,却早已没有抵押的标的物,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谷氏”其他的董事接手,任由他们变卖“谷氏”转做其他的投资?
内线此时响起,谷雨怀接起电话。“喂?”
“雨怀,下午要去工地别忘了,两点快到喽。”秘书贴心地提醒,她也是由年轻时就跟着父亲打拼到现在,很专业。
“我知道,谢谢。”
工地有一个促销会,是委托一家广告公司代为行销的,她当然得过去瞧瞧。
谷雨怀起身,顺顺头发,头发已经长长了,她将耳侧的头发撩到耳后,拿起公事包走了出去。
她看着入口处的一面落地镜,她白皙如昔,除开高隆的肚皮不谈,她清瘦依旧,黎说她是美丽的,只缺自信。好!她要自信,像一个自信的女强人!谷雨怀展露一个超自信的笑容,跨出公司大门。
一走出办公大楼却和迎面而来的瞿铭撞个正着,两人只顾着低头想事情,都没注意到彼此,这一撞把谷雨怀撞得眼冒金星,幸好他及时扶住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
瞿铭一把无名火莫名升起,他大声责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真的撞倒了,你怎么办?!”
忍了一肚子的沮丧,再怎么好脾气的人也会有发火的一天,她怒道:“我不是故意要撞到你的好不好!”
谷雨怀鲜有的怒气,教瞿铭有此微愣。
谷雨怀怒冲冲地绕过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要去哪?”
不管她走多快,瞿铭都能轻松地跟上她的步伐。甚至还抓住她的手肘阻止她大步走路。
谷雨怀停住脚步,实在不想跟他在红砖道上大玩赛跑的游戏。
“你找我吗?”
“你要去哪?”
“工地。有事吗?”她抚着高隆的肚子调整呼吸,走太快了,有点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的动作,瞿铭的眼闪过无数难解的情绪。
谷雨怀平顺了呼吸,放下抚肚的手。“找我有事吗?”
瞿铭收回神,他由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了谷雨怀。
“这是?”
“和谷老投资的红利。”
“红利?”她拧眉,
不对,依照财务报表显示,“谷氏” 投资“瞿氏”海外度假小岛的案子爸爸早早撤资了。
“不可能,我父亲在年初就撤资了。”她瞪着支票上庞大的金额。
“更何况,我从没见过光红利就有一千万这个数字!”
瞿铭有些懊恼。“你收就是了。”
“无功不受禄,‘谷氏’是面临极大的财务危机,但是我会解决,谢谢瞿先生挺力帮忙。”
谷雨怀浅浅颔首致意,越过伫立在旁的瞿铭。
风吹过她热烘烘的脸颊,她庆幸他并没跟来,这给她一个喘息的空间。
不讳言地,瞿铭具有完全的影响力,足以捣毁她所有硬撑的坚强,她一定要坚强,坚强已经成了她 目前对抗艰难困苦、披荆斩棘的惟一武器。
上了车,她轻抚着腹中的宝贝,娃娃贴心地感受到她的辛苦,在忙碌的这段日子里,她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她提醒自己明天晚上别忘了去医院?检。
车开上了高架道路,她往汐止方向平稳前进。
到了售屋现场,广告公司已经搭起了布景,正有影视红星在舞台上表演,广告公司的负责人走了过来,是两名美丽的女子,一柔一刚,却都相当的自信,她们有着阳光般的微笑,让人觉得好温暖。
“谷小姐?”
“我是。”谷雨怀走向前,握住其中一位伸出来的手。
“敝姓江,这是我同事,她姓宋。”
谷寸怀伸手握住另一位女子的手。“你好。”她轻轻地说。
宋倩挥着手中的帕子。“你好!天气好热,你要不要进屋子坐着,怀孕站太久不太好哦!想当初我生老二的时候,哦!连站个十分钟都像要我的老命一样!”
“宋倩……”江虹双警告地瞪了宋倩好多眼。
宋倩逗趣地捂住了嘴。“哇,我又唠叨了,说好不像欧巴桑一样唠叨的,不过,你还是去屋子里休息比较好,这里由我和江看着就行了!”
“宋倩……”
“唉唷,你好烦哦!你自己都当妈了,难道会不知道挺着肚子站太久会有多累吗?!”
原来她们都有小孩了,还真看不出来,身材保持的这么好。
谷雨怀含笑看着她们逗笑拌嘴;真好,有开朗的心情真好!为了腹中的宝贝,除了坚强,她还得努力学习开朗,这样才有好的胎教,孕育开朗的宝宝。
“你们慢慢聊,我先四处看看。”谷雨怀客气道。
宋倩、江虹双不好意思地停止拌嘴,宋倩依然挥着手中的帕子。“不好意思,不过我们真的很专业,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知道,我相信你们。”
江虹双拉住又准备发表高论的宋倩。“好,你四处走走,如果有事找我们,我们会在这里。”
“好,谢谢。”
点头暂别,谷雨怀避过人群,她往较为安静的中庭花园走去,她环顾着四处,“祥安旺日”,社区人口的那四个大字是这四栋住宅高楼的名称,也是由父亲亲笔题字。
“祥安旺日”多热闹的名称,多希望父亲还能在世上看着她一间间将房子全数卖出,这是她的希望,更是她的目标。
树荫下的凉爽减少了夏日的闷热,她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轻轻闭上了眼,大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闲感觉。
瞿铭伫足于一旁,看着她在树荫下安闲的睡?,他只在远处凝视,并无意接近。
为什么自己要跟上来,在她拒绝他援助的支票之后,他应该识相离开的不是吗?为什么反而一路跟着她来到汐止?
他看着她,看着睽违半年的身影,她怀孕了,她憔悴了,她的头发长了,她的身形依然清雅飘逸,她努力回避着他,她纯真温馨的气息似乎已渐渐被成熟所取代,但他明白,她的这份成熟是因为受尽磨难才得以蜕化而来。
瞿铭握紧拳头,风扬起他的发,遮掩住炯亮的双眼。那炯亮的眸中有深切的内疚和怜惜。
一直以来像是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她存在于他的世界,也自私地不去设想两人交往的最终结果;直到半年前她的突然失踪,这才教他了解何为失落。他没想到自己会是那么在乎她,原以为那只是习惯。
半年前,谷老劝服他娶她,也许是赌气接受,但心里却有种莫名踏实的感觉。当时愤怒蒙蔽了他的心,让他口不择言残忍的打击她,甚至在他文定喜宴缺席后,他还自信满满的以为,她,一定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眼里只有他,根本离不开他;
她,永远会守在他身后,就算是那么重要的仪式,他缺席了,但这绝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是,他错了……如果可以,我愿今生不曾爱过你……
半年,一百八十三个日子,四千三百九十二个钟头,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她说的这句话像是一句可怕的咒语,陪同着她那浓重受伤的眼神,随时随地在他脑海纠结缠绕!
他伤了她,因为他那自以为是的自信。
他凝视着她,尽管两人尚有一段距离,但他依然能闻得到她的发香和她自然散发的恬静味道,他不禁走向前。
中庭的风大,就算是炎夏,依然稍有凉意。
他看到她置于一旁的薄外套,轻手轻脚地拿起外套轻覆在她的身上,他食指指腹微碰触到她高隆的肚子,他暗自惊呼,好硬,没想到怀孕的肚子会这么硬!只是,近看着她,他才发觉她的消瘦,怀孕的人不应该这么瘦的,她怎么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无名的懊恼渐渐升起,心中的莫名火似乎也愈加炽热。
谷雨怀缓慢掀起眼帘,触目所及的竟是瞿铭一张懊恼生气的脸,昏昏欲睡的她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她苦笑哀怨地低语:“为什么你总是在生气?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别再对我生气了好不好?”
瞿铭浑身一震,他蹲下,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紧得两人像是要融合成一体!
谷雨怀原本混沌不清的思绪立刻清醒,他?!瞿铭!他抱她?!
陌生久违的幸福感觉一波一波地灌进她体内,她无法置信,甚至以为是自己因为思念而生的幻觉!但四周气息却是他的味道,宽阔的胸膛、安心的感觉,这……就算是吧!就让她再沉沦一次,宛如那日的放肆,就让她再沉沦一下!谷雨怀紧搂住他,尽情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
幸福的感觉是这般的不可得,令贪恋的她稍稍遗忘这些日子里好不容易才筑起的防备,她必须强装无心地回避他。
天啊!忍了这么久,本以为能不在乎他一点,没想到决心可以溃堤得这么快!
犹记得那日,瞿铭和她回到台北时,已经天亮,父亲因为病情再度恶化而药石罔效,在前一夜已呈现弥留状态。
“爸!”
她哭肿了眼,泪水却依然不断地流下,在看到父亲憔悴的模样时,她的心整个都碎了。
“爸!”谷雨怀冲向前,跪在病床前,她握起父亲的手,泪早已湿了衣襟。“爸,我是雨怀,我回来了,爸!我回来看您了,您醒醒啊!”
谷中重由昏沉中惊醒,他想不到在此生还能见到自己的爱女最后一面!
“雨……怀?!”
他颤抖的手抚着女儿柔细的头发。“雨怀……爸爸对不起你……”
“爸,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您,我不该离开您!”
“雨怀,爸爸不该因为公司的利益强迫你嫁给瞿铭……让你难过,你才会离家出走,都是爸爸的错……你变瘦了……女儿,原谅爸爸……”谷父看着女儿消瘦的模样,老 泪?之纵横。
“爸,没有,您不要这样啊!”谷雨怀慌乱地抹去父亲颊上的泪水。“爸……爸!”
谷中重沉重地呼吸。“乖,爸爸时间不多了,老天可怜我,让我能够见到我的女儿最后一面,我心满意足了……”
“爸……”
“听爸说,爸有两个遗愿,你一定要替爸爸完成……”
谷雨怀流着泪水。“不要!爸,您不能离开我……”
“听爸说,女儿,第一件事,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快乐……”谷父拭去女儿颊上的泪水。“不准掉泪,你要坚强的活着撑起‘谷氏企业’,这就是爸爸的第二心愿……”
“爸……”谷雨怀声泪俱下。“我做不到,没有您我什么都做不到!您不要离开我!爸!”
瞿铭环住谷雨怀无力坠落的身子,他紧抱着她。“让爸爸安心的走。”他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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