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年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盏
至於外人怎麽看他们两个的关系也就不是慕容华和小乖关心的范围了。
隔天一早,粨灵堂的门口贴上了一张公告纸,写著:从今日起慕容大夫也会一同坐堂看诊。
这项消息一出,一早粨灵堂门未开,就已经有病患开始排队了,隐约还能听见细碎的讨论声。
「慕容大夫?难不成是慕容世家来的?」
「难道还有其他慕容大夫吗!」
「这下可好了,跟了我三十年的病痛终於有救了!」
小乖睡梦中听到慕容华下床的声音,揉著眼跟著从被窝里爬起来。
「今天要看诊,你不要乱跑。」慕容华不放心小乖,拿起昨晚就帮她备好的浅粉色夏衫外衣帮小乖穿上。
穿好衣服後,他让小乖坐在梳妆椅上,拿著青玉扁鹊梳动作轻柔的梳著小乖的长发,然後熟练地帮她绑了两个小辫子,用鹅黄色缎带竖起盘在後脑勺,再c上翻荷髻,铜镜中的少女小脸不到他手掌大,尖尖的瓜子脸配上苍白的肤色,眉眼如**蛋大黑瞳闪著清澈,嘴巴小如樱桃般。
「阿发,我去找方大娘玩。」小乖迷迷糊糊地晃了下脑袋。
「这里是汸城,没有方大娘。」慕容华轻拍小乖的脑袋,牵起小乖的手走出房间。
噢,没有方大娘,猪r……小乖无意识地跟著慕容华走著。
走到外堂,粨灵堂已经开门了,不只堂内人声吵杂连门外也是闹哄哄的,排队的人们看见从内堂走出一位俊雅男子牵著一位少女不由的都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看!那就是新来的慕容大夫。」
「那小姑娘是谁阿?」
「难不成是慕容大夫的妹妹?」
「阿发,有人问你可有婚配。」小乖从人群中听到有姑娘用害羞的声音小声地问。
许大夫见慕容华和小乖走出来开心的迎上前说道,「慕容大夫早安。」
慕容华象徵x的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粨灵堂有两位坐堂大夫,一位是我,一位是这位慕容大夫。」许大夫宣布完,粨灵堂的看诊正式开始。
当然,要排队给慕容华看诊的病患排了长长的队伍,而许大夫面前却只有稀少的病患,不过许大夫还是很开心,有慕容家的人坐堂看诊,真是让粨灵堂蓬荜生辉阿!
慕容华忙得不得了就让小乖有空閒偷跑出去玩了。
此时的小乖站在大街上看著卖r包的摊贩流著口水。
卖r包的小贩疑惑的看著小乖,不确定这个小姑娘是否要买,「小姑娘,要买吗?」
「不买,要吃。」小乖〝嘶″了一声吞口水。
小贩立刻断定眼前的小姑娘脑袋有点毛病,因此不理会小乖,对著人来人往的大街喊道,「来喔!来喔!新鲜出炉的好吃包子喔!」
小乖站在包子笼前一动也不动,有包子小贩认识的熟人走过来戏谑笑问,「怎麽包子李,哪时在外面偷生了个小女儿?」
包子李嫌恶的瞪了小乖一眼,认定都是小乖站在这里害他包子都卖不出去,口气恶劣的说,「也不知道哪来的小杂种。」
小乖抬眸,忽然说道「卖包子的小杂种。」
包子李面目狰狞,没想到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小姑娘会回嘴,气的伸手就要打小乖,小乖吓一跳,反s动作就往旁边一跳,包子李扑空,因为动作过大甚至打翻了包子笼,发出白烟香喷喷的包子散落一地染上尘灰,小乖见状心一喜,口中道,「脏了,不能卖了!我吃!」她手脚迅速的抓了几个包子用裙子包起来,飞快地跑离现场,包子李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著小乖健步如飞的背影,还有地上的包子,痛心疾首的感觉刺激著他的心脏。
他的包子阿──!
「……七年前北边的殷澜村一夜之间因为瘟疫全村的人都死光了,听说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过去那一探究竟。」
「我倒是还听说有闹出有村民死的不甘愿变成鬼骚扰邻村呢!」
「哼!因为瘟疫一夜全村人全死光这鬼话你们也信!发生了什麽是我们g本不知道,说不定是皇都那派人去全杀光的呢!」
「你疯啦!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可别仗著汸城离盛京远就乱说阿!」
「哪里乱说了!可怜我妹嫁去那不到一年就死的不明不白!若不是有其他原因皇都做啥下令不准靠近!我那可怜的妹至今还曝尸在那……」说著说著,那人哽咽了起来。
小乖躲在某酒楼旁边的小巷子里小口偷吃著刚抢来的包子,一边竖耳听著酒楼里酒客们的聊天。
殷澜村……好像有听过呢!她下意识喃喃念著又咬了一口包子。
「……唉!王县令女儿的病还是没好吗?」
「是阿!粨灵堂的许大夫来看过了,不过似乎没什麽进展。」
「听说粨灵堂多了个坐堂大夫,还是来自慕容世家的呢!」
「慕容世家?这好消息我得快点告诉县令才好!」
接下来许多酒客的对话无非哪家的女人又偷汉子、哪家的人又去花楼寻欢,小乖听了无趣,吃到剩下最後一个包子,迟疑的想著要不要包回去给慕容华吃。
不过阿发知道我偷吃r……会咬杀我吧?小乖极度挣扎。
挣扎过後,小乖决定还是把最後一个包子拿回去慕容华吃。
她是有人情味的人。小乖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到粨灵堂时病患走得差不多了,黄二正在唤灶房大娘准备午餐,慕容华俊雅的脸显得有些疲惫,不过在看到小乖偷偷mm的跨进粨灵堂时又瞬间黑下脸。
「小乖。」他冷声。
小乖大力的抖了一下,心虚的跑到慕容华身旁,扬起明亮纯洁又人畜无害的笑颜,「什麽事?阿发。」
「怀里藏什麽?」他随意扫了一眼小乖鼓鼓的怀中。
「吱吱,刚刚站在门外,卖包子的小杂种送的。」她发出老鼠般的偷笑声。
「送的?」慕容华敏感的抓到关键字。
不是,是抢的。小乖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嘀咕。
慕容华危险的眯起眼,彷佛要用眼光穿透小乖全身,小乖抖的更大力了,颤抖著手拿出怀中的包子递给他,弱弱的说,「留给阿发的。」
慕容发冷哼了一声。
「慕容夫人真是体贴,还买了包子给慕容大夫吃。」一旁的许大夫见状乐呵呵的说。
「粨灵堂的慕容大夫在吗?」这时,忽然有人在门外喊道。
「在咧!」许大夫回应了一声。
走进来了两个身穿价值不斐锦衣的男子,许大夫认出他们两个是汸城县令身旁跟著的管家和侍卫。
「你就是慕容大夫?」管家直视慕容华,口气不善。
「看诊已结束,下次请早。」慕容华收拾好案桌上的银针,站起身就要走入内堂,却被那带刀的侍卫给大力跩住衣袖不给走。
慕容华恼怒,目光有如千年寒冰散发出杀气凛然。
阿发生气了……会咬杀人……小乖害怕的後退几步。
「慕容大夫有请走县令府一趟。」管家说道。
「我若说不呢?」慕容华眯起眼,藏住眸中肆意乱撞的杀意。
管家用眼神示意那拉住慕容华袖子的侍卫,续道,「没得选择。」
侍卫接收到管家的眼神,点了下头,将慕容华的袖子跩的更紧,大有你不跟我们走一趟县令府就不让你走的意思。
慕容华捏紧药箱,眸中闪过狠戾,就要用针戳人之际,小乖突然叫出声,「阿!是县令府的女儿病了!」
管家和侍卫诧异的望向那身材娇小有如营养不良的少女,县令府女儿病重是绝对保密的,这个小姑娘怎麽会知道?
相较起管家和侍卫惊讶,慕容华只是淡淡的撇了小乖一眼,然後说,「果然乱跑了。」
小乖懊恼起自己怎麽这麽笨,早知道就不说了!
几乎只有一瞬间,那侍卫放开跩住慕容华衣袖,拔刀横在小乖莹润如玉的细颈上,而慕容华则是脚步如疾风,右手执银针j准的抵在侍卫的後脑勺死x上。
「你,最好别动她。」慕容华的声音冷冽如夜中踏风而来的鬼魅,y森森的令人惊骇。
侍卫额上滴下一滴冷汗,缓缓移开横在少女颈上的刀子。
小乖吓死了,缩著身子赶紧躲在慕容华身後。
差点就死了……不对,我已经死了……唉?不对……
慕容华收起银针,缓声说,「不就是替县令女儿看诊嘛……这医好还医不好可不就是我能说准的了。」他冷笑了一声。
管家眯起老练的眼,「那麽就有请慕容大夫了。」
坐上县令府的豪华马车,慕容华闭上眼养神。
他生平最痛恨被威胁了,这县令的女儿他要让她活很简单,要让她生不如死也易如反掌,哼!
小乖惊疑不定的看著慕容华嘴角边扬起的诡异笑容,全身寒毛竖起。
阿发……要咬杀人了。
汸城县令王福椿算的上清官,在他的治理下汸城治安不错,城民也过著安居乐业的生活,但人人都知道,王县令只得一女,又是老来得女,因此对这个宝贝千金可说是视如珍宝捧在手心唯恐化掉,半分委屈也不让女儿受得,此女也生的美貌如仙,不少年轻男子曾上门求娶,不过听是说眼界甚高,只愿嫁高门,因此至今芳龄十八还在待字闺中。
小乖走入县令府不禁瞪大眼发出赞叹声,长廊幽深不见底,梁柱用的是百年杉木漆红雕百花众蝶飞舞缭绕绣工j细,看的出王县令是极注重生活品味的人,中廊有个水塘,用大小不一的鹅软石砌成圆环围绕水塘,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著泽耀星光晕出动人的暖光,青碧色交杂的水面上飘著粉色荷花半开著花苞等待绽放,空气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缭绕在鼻尖。
小乖去过的地方几乎都是纯朴的城镇,还不曾到过如此奢华高贵的地方,好奇心更胜了。
「慕容大夫请。」管家睨了目瞪口呆的小乖一眼,心里鄙视道肯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慕容华一声不响跟在管家身後,不知道经过几个左拐右弯後,在一间名为芳华院的院子前停了下来,王县令似乎在里头,管家说了声稍等後留了他们两个自己进入院子禀报。
「大人,慕容大夫来了。」
「恩。芳儿,你安心,爹爹把慕容世家的人给请来了,你很快就会好了。」
小乖竖起耳朵,学著里头的声音说话。
不一会儿管家走了出来请他们进入,慕容华提好药箱,面无表情从容不迫举止优雅的跨步走入院子里,小乖则跟在他身後。
芳华院只能用非常美丽来形容,庭中种满了花花草草,不难看出县府千金是个喜爱园艺之人,一路走进内堂,房内规格摆饰清新淡雅,微微发出女子惯用胭脂的香味,慕容华不喜的拧拧鼻。
「是慕容大夫吧!」王县令迎了上来,一脸国字脸,头发黑中掺白交杂,双神炯亮气色红润,身材矮小略显福泰。
慕容华心里还在被要胁过来心情不爽的恶劣情绪中,没有给王县令好脸色。
王县令尴尬的搓搓手,「想必我的人没有好好招待慕容大夫。」
「哼。」慕容华冷哼一声。
「慕容大夫千万别见怪,实在是小女的状况不容及缓,如此莽撞chu鲁的行为还请慕容大夫原谅。」王县令表情诚恳,双眼溢出对女儿的忧思慈爱之情。
见王县令低头,慕容华也不好再摆出臭表情,於是放低声音,「贵千金在哪里?」
王县令一喜,连忙领著慕容华进入女儿的闺房,房内布置一如姑娘家的心思,粉色系的萝蔓床帘、鹅黄色俏丽的舞蝶戏花被褥,圆桌上摆放著c著水仙花的双鲤戏水雕纹釉绿花瓶。
慕容华走进床边,见那女子半睁著虚弱的双眼,眼里迷蒙一片,眼下青黑,双频上红肿,秀巧如润珠的鼻子也发红,舌苔发白冒泡,看起来惨不忍睹,全然看不出外头人传颂如天仙美人的模样。
慕容华很恶劣的在心里冷笑,不过脸上面目改色,秉持著医者的职责他微蹲下身伸手搭上她的手脉,神情专注认真。
过了半刻,他抽出药箱里随时备放的纸签,字迹遒劲的一一写下药方:红枣五粒、黄棋五钱、甘草二钱。写好之後交给王县令,「无碍,是春夏交接之际引起的花粉症。」他转眸望了窗外那些满载的花草,「那些东西最好还是处理掉。」
「这……」王县令虽然欣喜女儿不是什麽重病,但是要移除掉女儿一直j心照顾的花草,他一时间拿捏不定主意。
「无事我们就告退了。」慕容华牵起小乖的手就要离开。
这时床上的王蓉芳突然痛苦呻吟了两声,王县令紧张焦急的扑向床边,「怎样?芳儿哪儿不舒服吗?」
「爹爹……」王蓉芳半睁著眼,美眸中含泪,虚弱的说,「让慕容大夫在这住上吧,待女儿好起来也能好好答谢。」
「不用了。救人之事本是医者该做的。」慕容华烦躁的拒绝。
王蓉芳一听眼角晶莹的泪珠滑落枕间,柔弱的啜泣,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舍,想要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翻,「慕容大夫这是不屑小女子的报答吗?」
王县令见女儿留下宝贵的眼泪一颗铁汉男儿心都要碎了一地,不禁顺著女儿的意,也不管慕容华是否同意,他扬声唤管家说道,「慕容大夫要在县令府上住上一些日子,下去好好准备房间。」
慕容华黑著脸,全身散发出阵阵冰冷寒气,不过王县令关心著女儿,眼睛巴不得黏在女儿身上,而王蓉芳依旧美眸挂泪,娇柔不已安慰著自家爹爹,结果只有站在慕容华身边的小乖被寒气给冻伤。
☆、第四章
「那我这就去替慕容大夫准备两间房间。」在管家的心里认定小乖只是慕容华的药童。
「一间即可。」慕容华看也不看管家一眼。
在管家狐疑的眼光打量下他也不打算更动长久以来跟小乖一起睡的习惯,管家见慕容华面无表情,又见小乖一副状况外没有出声拒绝,也不好多说什麽,只得下去交代下人清出一间客房。
「爹爹,女儿心仪慕容大夫。」
慕容华一征,垂头看小乖,见小乖表情认真。
「好芳儿,爹爹瞧慕容大夫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不知道慕容家人肯不肯入赘……」小乖抬起头与慕容华对看,清澈大眼尽是浓浓问号,「入醉?阿发,入醉是一种酒吗?」
「看来不只花粉症,他们父女俩脑袋也需要扎一针……」慕容华低声自语一边挑选药箱里的银针。
小乖被他露出的吃人表情吓的後退几步。
慕容华和小乖暂住在县令府上,连同在粨灵堂看诊工作也不得不暂停。
王蓉芳的病在吃了慕容华开的药方之後已经有了起色,渐渐恢复她朱唇榴齿、花容月色的容貌。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日子。
但是小乖实在搞不懂为什麽他们要这样坐在炎炎烈日里,王蓉芳姿势优美的弹奏古筝,一旁还有侍女开扇扇风;慕容华则坐在凉亭里专注地看著医书;然後她……百般无聊的看著他们两个。
一曲凤求凰弹毕,王蓉芳抬眸,美眸里闪著星光雾气彷佛随时会有圆珠玉润从里头掉出来,「慕容大夫,蓉芳奏的如何?」
慕容华目光不曾从书上移开,敷衍了几句,「还行。」
被慕容华称赞过後王蓉芳黛眉一挑,有些女孩家的害羞,粉嫩的双频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她轻起朱唇,「还不知道慕容大夫的名字呢。」
「阿发,我们到底要坐多久?」小乖忍不住问。
王蓉芳一征,会意贻笑,霎时凉亭周围百花皆黯然失色,不及她唇畔边一朵涟漪,「慕容发,真是好名字呢。」
慕容华终於从书中转头看王蓉芳,惹得王蓉芳娇羞不已,他皱皱剑眉将目光转向小乖,只见小乖秀巧的小脸全挤在一起面目狰狞,额上都是汗水,他关切地问,「很热?」
「嗯!」小乖用力的点头,庆幸慕容华终於意识到他们此时此刻身处非常危急的处境,随时都可能被太阳这个大妖怪给吸收去。
王蓉芳抿抿如蔻丹的红唇,连忙问道,「小乖姑娘是慕容大夫的药童吧?」不过慕容华忙著帮小乖的额上擦汗,没人回应她。
「小乖姓什麽呢?」王蓉芳声音大了一些。
小乖眯起如**蛋大的圆眼,咕哝著,「小乖就姓小乖。」
王蓉芳眉间小幅度的一抖,挂起柔美的微笑,「姓乖,那叫什麽呢?」
这人好烦阿!小乖感到烦躁,天气又热的像是要把她烤乾一样,她瞪向王蓉芳却看到王蓉芳绝色的容颜上目光灼灼,小乖撇撇嘴,不甘不愿的回道,「姓小乖叫小乖!」
就在小乖几乎炸毛的同时,慕容华冰冷无温度的嗓音也响起,「既然王小姐已无碍,那麽我们也不再继续於此叨扰了。」他站起身,安抚了一下龇牙裂嘴的小乖,转身走出凉亭。
「啊!慕容大夫!」王蓉芳一惊,慌忙地伸手去拉住慕容华的袖子。
慕容华低头皱眉,思索著这件衣服要不要拿去火烧了。
他的洁癖虽还没严重到别人不许碰他的衣服,可眼前的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浓厚胭脂味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还有什麽事吗?」他尽量用最和蔼的表情不耐烦的问。
「慕容大夫不再多住几天吗?我都还没好好谢过慕容大夫呢!」王蓉芳拉著袖子不放手,一双美眸闪著翦翦秋水。
「心意已到即可。」慕容华不留痕迹的扯回袖子,拖著小乖走远了。
回房整理好行李,正要踏出县府门槛时,小乖突然停住脚步,眨了眨眼,有些失神。
慕容华回头见小乖没有跟上,「小乖?」
「下月十五是元公子的弱冠生辰,听说元大人要大肆庆祝一翻。」
「时间这麽快阿……没想到映衍这小子都二十了,想当初我还抱过他阿衍阿衍的叫呢!」
「那王县令要准备什麽礼……」
「阿发!」小乖冲向前握住他的手,兴奋的叫著,「阿衍!对!浅浅叫相公是叫阿衍呢!会不会就是那个硬什麽眼的!」
慕容华一愣,元映衍这名字……
「阿发!阿发!你说是不是阿?」小乖开心地要飞起来了。
她终於想起来相公的名字了!那麽就代表他们可以去找相公和浅浅了!
「小乖,你确定相公是叫元映衍?」慕容华拉著小乖走出县令府。
「……浅浅都叫相公阿衍。」小乖纠结著小脸,脑袋乱哄哄的。
如果真是他所知的元映衍的话,那麽的确是住在盛京没错……可是……当年怎麽可能会到这麽偏僻的村庄去呢?慕容华垂头百思不解。
「阿发!我们去找相公和浅浅!肯定是他没错!」小乖心情很好,在慕容华身前边走边跳还哼著不知名的曲调,嘴角上扬怎麽都垂不下来。
汸城距离盛京若是搭乘马车莫约有一月的遥远路程。
他们才刚到汸城不到半月,若是匆匆赶去盛京粮食便是一大问题。慕容华头疼的想著,一边用冷冽眼光扫s向闹腾不已的小乖。
「阿发!阿发!找相公和浅……唔……我不吵了……」小乖识时务为俊杰的立刻闭上嘴。
「小乖,找到相公和浅浅之後呢?」
小乖歪著头反看著他,露出明媚的笑容,「不知道呢!但是就是要见到相公和浅浅!」
慕容华不作声只是看凝视著小乖,小乖感觉全身都发毛了起来,「小乖,会不会……」他声音越说越淡,最後尾音消逝在风中。
小乖眨眨眼,不明白他到底说了什麽。
夜里,他们在粨灵堂夜宿,什麽时候离开汸城前去盛京慕容华还没有计画好,小乖半夜里睡得很不安稳,当慕容华查觉到不对劲时小乖全身已经冰冷如寒。
「小乖!」慕容华摇不醒小乖,有些焦急。
小乖真的很久没做梦了,但她真的希望做梦可以梦到相公和浅浅,而不是这些让她害怕不已的梦。
眼前的红色雾气到底是什麽她真的不记得了,她必须要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因为後面有个人拿著刀正追著她。
当时是多大的痛楚硬生生将她小小的身子给撕碎,她痛的叫不出声,痛的……阖不上眼。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小乖发出凄厉的叫声,挥舞著无助如细藕般的手,「小乖的r不好吃!不要……救救我……相公!浅浅!救我!」
「小乖!」
是谁的声音……不管是谁……救救我……
「小乖,醒过来,我是阿发。」那男人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温柔的朝她呼喊。
阿发……救我……救我……
慕容华双眸染上沉痛和疼惜,他紧紧握住小乖冰凉的手,「小乖,我在这里。」
小乖猛然睁开双眼,原本浅到几乎没有的呼息变的chu重,她看见慕容华憔悴的俊脸正忧心的瞧著她,不知怎麽的,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翻身抱住睡在自己身边的慕容华,全身颤抖不已。
慕容华垂下眸,伸手轻抚著她的背。
瘟疫……哼!谁信!如此狠心的杀光全村的人究竟是想掩盖什麽?他眸下闪过异光,诡谲如磷火。
小乖哭得累了沉沉睡去,慕容华轻轻帮她盖好被褥,莹润修长的食指滑过她的脸频,冰凉的皮肤上一点泪痕水渍也没有。
位於北边深山里的小村子殷澜村,终年被雾气缭绕,七年前的一场瘟疫横行,不到百人的小村落就此接连染病横尸一片,盛京皇城因当心瘟疫蔓延至其他地方,因此下令任何人皆不许靠近殷澜村,据说至今殷澜村里因瘟疫而死的村人们尸体仍曝晒在地上尸骨未寒,甚至有传言殷澜村人死有不甘变成厉鬼夜夜骚扰邻村,导致邻村不堪其扰连夜搬离家园,以殷澜村为首方圆五百里看不到一户人家,更被誉为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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