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之路(H)

说完，女孩儿咬了咬唇，快步离开。
李意期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失了魂似的。
他等了黎秋那么多年，等到甚至快放弃那点虚无缥缈的希望，好容易有这样一个意外的初次邂逅，小姑娘竟然被自己弄哭了……
“小舅！”吴潇潇见他这副呆样，急得直跺脚，真是当兵太久当傻了，老师都气哭了，他怎么能就这样让老师走掉，“黎老师哭了小舅！你快去追她好好道个歉啊，而且老师家就在隔壁仕子苑，我们送她回去她肯定高兴的！”
“仕子苑？”黯淡的眸光忽而亮堂起来，李意期转过身，看到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刚挤入人群中。
也顾不上外甥女，几个箭步就紧跟上女孩儿的动作。学生们可能对军人有种天生的敬畏，他又长得那么高大，人流很自然地分开一条道来。
吴潇潇理了理短发跟在后面，暗戳戳鄙视了一番这个不靠谱的小舅，才和黎老师建立起的一点师生情，肯定被他这么一撞给清空了。可能还不止清空，黎老师说不准连带她一起讨厌了！
“黎老师！”出了校门，李意期想伸手去拉小姑娘皓白的腕子，但刚扬出手臂，就悻悻了回来。不能这样，太僭越了，会吓到她的。
黎秋听到这声沉稳有力的呼唤，脚下跟被定住似的，再也迈不开。
都已经出了那么大的丑了，他还想做什么？
“黎老师，”李意期绕到女孩儿面前，嗓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几分试探，“你现在回家吗？我正好要送潇潇回去，听她说你们住得近，要不要带你一程？”
看她是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应该是没有自己开车，这样问，也算合情合理吧……
“对啊对啊老师，反正顺路，你也不用去挤地铁了。那么多人，地铁肯定没地方坐的。”吴潇潇审时度势补上了这么一句，见老师眼眶子红通通的，细密修长的睫毛还带着些许水珠，心头一阵发虚。
李意期一改平常的急躁，耐心地等着女老师的回应。黝黑刚毅的面孔也看得出些歉意，凌厉的眼眸还是炯炯有神地落在小女人身上：“就当我跟你赔礼道歉，可以吗？”
黎秋很想摇头，想着这个男人怎么会那么难缠，况且一个意外谈不上谁对谁错。
“快去快去……”吴潇潇挤眉弄眼地冲小舅作着口型，示意他赶紧去把车开过来。李意期这回也很上道，深深看了黎秋一眼，就掏出裤兜的车钥匙，去找不远处的车。
校门口人多，等小舅把车开过来还是要几分钟的，吴潇潇就在黎秋身旁絮絮叨叨地数落起自己这亲舅舅：“老师，我小舅他这人就那样，笨嘴拙舌的。高中一毕业就去读军校，这才混上了个中校……”
听到这里，黎秋有一瞬的错愕，然后忍不住莞尔，难怪他这么年轻就是中校了，原来是军校毕业的。不过，什么叫“混上”？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偷眼看到老师笑了，吴潇潇跟倒豆子似的越说越起劲：“老师啊，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都过了三十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所以才那么笨。我妈，还有我姥姥姥爷都急死了！您说他除了晒得黑了点，长得挺好看的呀，怎么就没姑娘看上他呢？”
这个问题，黎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是没有姑娘看上他，而不是他没看上别的姑娘呢？
黎秋被自己忽而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她……她在想什么呢！
不过李意期没有女朋友，似乎见到他第一眼时就料到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可她就是确信。所以当学生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李意期坐在车里，远远就看到外甥女叽叽喳喳地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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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旁边说着什么，黎秋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尴尬，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红晕，清纯中透着点勾人的妩媚。
“要我说啊，他这副样子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黎秋没想到一个高中生思想真的够成熟的，她倒也不讨厌心直口快的人。不过，李意期的车已经过来了，不得不打断她：“嗯，同学，你小舅来了……”
“啊？”吴潇潇一愣，回头就瞧见她小舅黑沉的一张脸，车窗是摇下来的。赶紧笑眯眯地清咳两声，给老师开门，“黎老师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吴潇潇，高一五班的。”
女孩儿耳根子泛着淡淡的红，这时候再推辞不上车感觉很不礼貌，低声道了谢后就坐了进去。学生也很快钻进了车子。
黎秋娇小的身子矜持地坐在一侧，透过后视镜，她恰好能看到男人军衬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了，露出粗壮结实的颈部和一点点宽阔的胸膛……
女孩儿脸忽而烧起来似的，清浅的呼吸也乱了，杏眸溢出两汪水光，缥缈着不知道该落到何处。
小丫头那点小动作，早就被李意期洞察通透，他是谁啊，可是上过维和战场，经过战火洗礼的老兵了，哪有什么动静能逃过他的。况且，对这姑娘里里外外再熟悉不过。这崇拜中透着羞涩，羞涩中又带着敬意的眼神早就被他看进了心里。
原来她喜欢军人啊……李意期缓缓放开离合，车身动了起来，一颗大男人的心霎时无比的满足，嘴角扬起一抹俊朗的笑意。
女孩儿不知道，连她自己都模模糊糊的怦然心动早已被男人洞悉，此时正拿起手机胡乱地翻看着，想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些。
吴潇潇一周没碰过能上网的手机了，很是兴奋地凑了过去，看到黎老师正在刷微博？没想到，长得好看的女孩子都是喜欢玩微博的呀嘿嘿：“老师，我能加您微信吗？以后周五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家！”
兀的听到声音，黎秋小手一抖，支吾着“嗯”了一声。其实，她不想每个周五都处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
学生得到肯定的回答，霎时乐不可支，不过很快就蔫了，她现在没手机啊……
“拿着。”李意期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支黑色的手机，“先用我的，回家你再重新加。”
“哇！小舅，你不是从来不让我碰你手机的吗？”吴潇潇一把夺过，生怕他改主意。
于是，黎秋的微信好友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个除了她父亲之外的，男人。
面无表情的兵舅舅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 )
踏谣坊（3）
路途中，李意期将小姑娘住几单元几号都摸了个门儿清。黎秋这种从小没点心眼的丫头哪里是男人的对手，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给卖了。
车开到黎秋住的小区门口就停了，保安不让陌生车辆进去，其实只要住户下去解释一下就行。可李意期也不想让他姑娘多口舌，在外头停好车后自己先下来了。
车门忽而打开，一抹军装的绿影矗立在外头。小姑娘才瞥见他修长的大腿，巴掌大的小脸霎时就红得跟秋天熟透的苹果似的，嫩莹莹的直让人想咬上一口。
李意期咽了咽口水，大手护在车门框子上，等女孩儿安全地双脚踩到地，才不动声色地回。而后无奈地看了眼里头抱着他的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的外甥女：“潇潇，小舅要送你黎老师进去，你就在这里等我？”
吴潇潇连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敷衍地“嗯嗯”两声后，又和老师道别：“黎老师再见！”
什么？他……他竟然还要送自己进去？
黎秋又一次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了。想要拒绝吧，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意期之前虽然在和外甥女说话，但余光一直留意着小姑娘呢，分明看见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偷瞄着他，里头充满的敬重和羞赧是做不得假的。男人的腰杆儿莫名的就挺直起来了，心里也跟灌了蜜水似的，胸腔中又甜又暖。
“咱们走吧？”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真是可爱得不得了，李意期难掩脸上的笑意，与这才到他胸口高的姑娘并肩往里走。
黎秋害羞，李意期想要跟她近乎近乎，一时又找不到话题，两人的氛围多少有些尴尬。眼瞧着女孩儿住的那栋楼就要到了，男人侧过了身子，想和她说话。却因为挨得近，不小心指尖碰上了她攥着手机的小手。
真滑……太嫩了！像是一股电流顺着手指传导而上，霎时酥麻了全身，咱们这李大营长差点没激动得喟叹出声。脚下遒劲有力的步子都软了半分，他下意识出言化解窘况：“黎老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也敏锐地感受到了方才短暂的接触，真是不自在得紧，水汪汪的眸子浸了露珠般，眼眶又开始发红了：“黎秋……”
黎秋……这刻近骨子里的两个字，在女孩儿嘴里念出来，柔软细腻又悦耳，打了弯儿似的撩拨着他纷乱的思绪。两人已经站在了楼底，今天，真的只能到这里了。
“那，我……我先上去了……”小姑娘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撞入深邃墨黑的瞳孔，惶急间垂下了脑袋，没等到男人的回答，转身就快步上了楼梯。
李意期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那丫头落荒而逃的傻样儿，心中叹笑：算了，反正来日方长，等成了自己的人儿，再好好稀罕她也不迟。
……
“哇，爸妈你们时候回来的啊？”吴潇潇才进家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香，馋得她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后就往厨房跑。
李意瑶洗过手，很是嫌弃地把闺女赶出去，这丫头在里面只会添乱，那么大了还用手抓菜。叮嘱丈夫等会儿给骨头汤放盐，自己先出来了。入眼的就是弟弟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得笔直。
“意期，不好意思啊，你才回来就让你去接潇潇。”亲昵地摸了一把李意期的板寸头，李意瑶心情颇好地看着他刚毅的脸颊，“怎么样，这次回来能住几天啊？我把房间都拾好了，在我这儿住吧，省得你回自己那又折腾一趟，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
说到这，她就忍不住又想提女朋友的事儿了，可才见面，不想让弟弟不愉快，还是硬生生忍住。
“姐……”李意期皱眉，自从上军校起，他姐每见他一次，就要摸一次他的脑袋。而且跟姐姐一家子住一起他可不喜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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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不知道能住几天，听队里安排。”
“那行，房间里应该还有你换洗的衣服，去冲个澡就能吃饭了，看你身上的汗。”
吴潇潇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舅乖乖去洗澡了，这意思，是他真的要住下了？
“诶，妈！”小丫头叼着根鸡翅膀凑到李意瑶身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神神秘秘道，“我怎么觉着小舅今天不太对劲呢？心不在焉的……跟你说啊，他去接我的时候，还没头没脑地把我们学校新来的舞蹈老师弄哭了！”
“吴潇潇。”一阵关门声后，就是男人隐忍的低吼，吓得沙发上的高中生浑身一抖，“你给我闭嘴！”
李意期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短袖，白毛巾挂在肩上，正颇有气势地站在过道上瞪她。吴同学咽下嘴里一块儿肉后，舔了舔嘴唇，识相地闭嘴，灰溜溜地跑走了。
她小舅发脾气非常恐怖，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吴哲听到响动也从厨房出来了，和妻子对视一眼后，都无奈地笑了。
***
吃过晚饭，一家子都围在客厅看电视，李意期对那些节目没半点兴趣，坐了一会儿就出去散步了。
吴潇潇本来要跟着的，被她妈妈抓回去写作业了。李意期乐得清净。
夏天日子长，六点半了，天都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李意期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么，就到了仕子苑门口。
男人停下脚步，想起下午见到女孩儿第一眼的时候，真的眼睛都直了，也是他这辈子头一次再体会到那种紧张和情动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他上辈子投胎的时候，忘记喝那碗孟婆汤，竟然把前世的点滴记得清清楚楚。
黎秋，她可是黎秋啊，那个娇娇软软挂在他身上叫叔叔的盲丫头啊……
李意期看了眼浩瀚的天幕，真想放声大笑。
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感激，感激命运让他再遇到了那个姑娘。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阳光下，花坛旁含苞绽放亭亭玉立的袅袅倩影。
今天很忙，来晚了～
要加快节奏了，让舅舅早点吃上肉???
踏谣坊（4）
在黎秋那栋楼下徘徊了足有半个小时，天色褪去那点朦胧的光亮，铺天盖地的黑幕笼罩下来。李意期看着两旁的路灯倏地亮起，禁不住眯上眼。
真傻，在这儿守着能有什么用，小姑娘大晚上的哪里会出门。
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不紧不慢地往小区外走。忽而想起下午不是加了女孩儿的微信吗！李意期像是得了宝似的掏出手机，对着“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这行小字斟酌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点进头像，才发现这丫头有发朋友圈的习惯，虽然不多，还有一条竟然是二十分钟前的：“时间过得好快，又是一年了，愿一切都好。”下面配了一张蛋糕店的图片。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李意期放大了那张照片，蛋糕店上有门牌号，应该就在这附近。看来自己来得不够早，她早就出门了。那是在这里等黎秋回来，还是过去找她呢？
中校同志绕着小区门口转悠了两圈，这么引人注目的块头，都弄得保安侧目了，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跑着往某个方向离开。不行，他现在就想见黎秋，远远看着也好。
这一路还是有些距离的，李意期对这一带不是太熟悉，眼瞧着手机上显示距离那家店不过三百米了，就是没走到。
忽而，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很快戛然而止。多年部队的训练，这点声音已经足够让他判断出方向了。脚底扭转了个九十度，目光凌厉地落在不远处幽暗的一条胡同。
李意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军人的天性和心底那点说不清的慌乱，让他不得不屏息往那处疾步走去。
五颜六色的小蜡烛散落一地，四四方方的盒子还被带牵连着，依旧摔出大半个奶油蛋糕，甜腻地糊在水泥地上。再往里，一个肥胖的身影笼罩着靠在墙角的女孩儿，正低头翻着什么，嘴上骂骂咧咧地抱怨：“臭娘们，就那么点钱？”
不时有东西从那人手里抛出来，而透过男人两腿之间看到的那姑娘脚上的小白鞋，深深刺痛了男人的眼。
只见黑色的人影狂奔而出，结实有劲的大手擒住那人肥硕的手臂，“咯噔”一声闷响，胡同里就传来凄厉的痛呼，李意期面无表情地拽着他往后一抛送，像是看垃圾似的瞥了眼在地上翻滚的胖子。
黎秋睁大了杏眸看着眼前的变故，两汪泪在通红的眼眶里将落未落，惊慌失措地半张着嘴，细嫩光洁的脸蛋有些发白。
李意期见她衣服没有被撕扯的痕迹，地上还有掉落的几张纸币，稍稍放下了高悬的心，看来应该只是劫财的。
“李意期？”颤抖的嗓音有些惊魂未定，黎秋抬头辨认着背光的挺拔身影，情不自禁轻声啜泣。
“是我。”男人哑声回答，沉稳的声线莫名令人心安。他蹲下身，黝黑的眸子说不出的复杂，倒映着小姑娘柔美的脸蛋。李意期不再考虑其他，紧紧将那纤弱的娇躯搂进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颤动的身子，像是总算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别怕……秋儿，别怕……”
女孩儿笋尖儿般白嫩细腻的十指攥紧了李意期的衣服，这一刻没有男女之妨，没有羞赧，她将脑袋贴在男人滚烫的胸膛上，哭得像只可怜又可爱的奶猫儿。
“不哭了，有哪里伤到了吗？”
黎秋摇头，只是一味地娇娇哭泣。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轮破风声，没等女孩儿抬头，就被男人护着头整个儿拢在怀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隐忍的闷哼。
这一棍，是冲着他脑袋去的，幸而躲闪得快，否则就不只是背部的疼痛了。
李意期咬着牙回转过头，见三个人拿着铁棍气势汹汹地看着他，末尾那人，左手搭在右臂上，笑得阴测测的。
有意思，原来这胖子还有同伙。
“秋儿，报警。”在女孩儿耳畔匆匆落下四个字后，李意期飞快起身准备硬战一场。
可那几个混混也不是傻的呀，没等男人完全站起身，就大叫着蜂拥而上，愣是把李意期抵在胡同里叠得足有他半身多高的废铁上。这种被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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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扎进肉里的感觉，他也是有几年没体会过了。李意期使足了力气一个推搡，硬是让三人踉跄着退开几步。
女孩儿唇色煞白，耳边金属相接的脆响让她不敢睁开眼睛。她好怕，怕李意期会受伤，可满是虚汗的手指在手机上怎么滑动也没有用，连三个数字都按不出来。豆大的泪珠子溅落在屏幕上，晕开一抹影。怎么办，怎么办，报警，她要报警啊……
“傻丫头，又哭什么？”男人低叹一声，将女孩儿的包包递给她，大手有力地扶起她，瞥了眼手机上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数字，笑道，“算了，不用报警了，我们走吧。”
黎秋茫然地看向对她浅笑的男人，才发现，那几个小锣都哀叫着躺在地上了。
“别看了。”李意期捏了捏女孩儿软乎乎的手心，牵着她往胡同外走，只是脚步有几分僵硬。
小姑娘乖乖“嗯”了一声，抹去了眼角的泪，紧紧跟上他的步子。直到外面光亮处，才看到男人手臂上几处沁血的擦伤：“你……你受伤了……”
李意期闻言身子一顿，见女孩儿泪汪汪的大眼睛心疼地盯着自己的手瞧，这才反应过来，说实话这点小伤他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在部队训练，擦伤实在是家常便饭了。
“今天是你生日对吗？”
“啊？”男人的答非所问让黎秋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意期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生日快乐，黎秋。”
女孩儿心中一暖，这是今天第一个对她说这句话的人。下意识红着脸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男人的大掌握着呢，赶紧轻轻挣了出来，怯怯道：“谢谢……”
没了掌心的软滑，男人有点怅然若失，但还是守礼地笑了笑：“走，带你去重新买一个蛋糕？”
黎秋羞红着脸讷讷开口想拒绝，却意外瞥见李意期黑色的短裤有些湿意，一道血滴顺着露在外面的小腿蜿蜒而下……
***
李意期反身躺在充满小姑娘体香的屋子里，心里别提多美了！这点伤受得值啊！
小丫头胆子小，见了他腿上的伤哭得不行，非要逼着他去医院包扎，还打了一针破伤风。其实他这些年活得粗糙，不过被废铁划了道口子，不至于那么娇贵。
但男人嘴上肯定不会这么说，只告诉女孩儿，自己怕他姐担心，不想回姐姐家，一来二去，那丫头就上钩了，连忙说让他在自己家休息一晚。李意期闻着满屋少女的馨香，满足得紧。
深吸一口气后，浑身僵硬的肌肉全都松展开来，大腿上的疼痛似乎也减了几分，自从当兵以后，身心全然放松的时候是少之又少。
秋儿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呢？李意期闷闷地想着，就听到了刻意放轻的开门声，惊得他赶紧闭上眼睛假寐。
.踏谣坊（5）
黎秋从冰箱里取出昨天买的西瓜，切瓣后又块成丁，才装在碗里端了过去。一推开房门，空调的冷气沁得她有些凉。
走近后，发现李意期已经睡了，黑色的短袖短裤贴在他健硕的身体上。因为大腿后部受伤，睡姿没得挑，只能这样别扭地趴着，但那坚毅的俊脸却难得柔和而毫无防备。
女孩儿本来有些忐忑的心也平静下来了，放下碗后，给李意期脱了沾血的袜子，看着小腿上干枯的血迹，心头一悸。而后把自己睡觉盖的小被子搭在了他的身上。天气虽然热，开了空调睡觉，不盖被子还是容易着凉的。
这套房子是她妈妈出钱买的，很小，没有什么客房，平时一个人住没什么，来了一个大男人，实在无处安放，只能让他躺在自己床上了。可黎秋没有生出半点嫌弃，反而，格外心疼他……
因为怕碰醒睡梦中的男人，小姑娘中途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又与李意期离得这么近，他身上带着的阳刚气息不住地往鼻尖里涌。
陌生的男人体味，熏红了黎秋的小脸，只不过脱了双袜子盖了个被子，浑身就起了一层薄汗。
等做完这一切，才悄悄坐在床侧，目光落在李意期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原来，他不仅眉毛浓，睫毛也很粗密修长。肤色虽然不白，但似乎更衬他这张脸。说实话。李意期满足了她对军人的所有幻想，英俊高挺，勇敢无畏……
黎秋不知道，要是今晚没有恰巧遇见他，自己会面临怎样难以想象的结果。
李意期……女孩儿心头默念着这个名字，白皙的指尖微颤着想去触到他俊毅的轮廓。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黎秋吓了一跳，粉脸通红地回手后，紧张地关了静音，见男人没有转醒的痕迹，才偷偷舒了口气。拿着刚才给他脱下的袜子，就出去接电话了。
“小秋啊，放假了吧？”电话那头的男声有些虚浮，夹杂着男娃的哭闹和女人尖厉的训斥声。
黎秋下意识皱眉，低低“嗯”了一声，问道：“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这不是小杰想报个跆拳道班吗？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不，你妈……你刘阿姨正训他呢……”
男人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黎秋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到父亲的狼狈和无奈：“爸，这个班要多少钱呀？这周单位会发工资，给您寄一千过去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