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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苏苏
耳膜上黏附着挥之不去的低语,脖子上的印记反复被舔吻着像是有意无意的提醒,提醒那个晚上那个人的威胁与丑陋的索求。
一阵凄厉的叫声在夜中破空,她张着唇发出不成语字的抗议与悲鸣,双手使力过度的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甚至无理取闹的捶打起来。
你放开我,我不想,我不想。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抓起衣衫遮蔽自己上身,冷静中带着歇斯底里的抵抗是最狼狈的露实。
她不是害怕,害怕他碰触她,而是害怕被提醒她可能守护不了他的事实。
「......好。」孙凛人带着很淡然的浅笑,暗中无法看清太多神情,背对她他静静的穿上凌乱的衬衫,默然离开沙发。
得不到就不要强求。
深夜里醉意是有的她却蓦地清醒,听着孙凛人走进浴室冲冷水,摆弄瓶瓶罐罐的动作都轻得像是不愿打扰伊朵一样。
他对她很珍惜,她却还无法回应他给的爱。
伊朵用力的喘了口气,双手扣上衣扣之际还在发颤,眼前被恐惧蒙上了一层模糊,七林从小就m惯了她,差点遭到玷污也不是第一次,可是那些记忆不能被套用在他身上,孙凛人是她爱的她很清楚,更清楚的是自己并不能坦然面对过去的胁迫。
三百万,还差了两百五十万。
还差几步。
她一定要彻底与那个黑暗的回忆与世界断联。
另一端,冰冷的医院,夜晚变得安静却是低调的紧绷着。
吴梓铨结束了看诊大约十一点多了,但就在他转进楼梯时发现了一个人影,她有点傻愣着坐在那里。
「曾小姐,这样工作怠惰不怕挨骂?」那是曾莙莙,失魂落魄的曾莙莙。
曾莙莙抬眼看他一下,「我失恋了。」
吴梓铨耸肩,「嗯,谁都看得出来。」
「你不是跟徐诗怜离场恩爱去了?还有时间赶回岗位上来?」曾莙莙撇过头不想多理。
「哪有恩爱,那只是刚好一起离开而已,不要那麽不纯洁。」吴梓铨索x在她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曾莙莙撑着脸颊不说话,吴梓铨叹气一声苦口婆心了起来,「还是放弃吧,趁你还没那麽喜欢他之前,我看你只是像大家一样暂时迷恋,那样闪亮亮的男人是医界罕见之光是真的,但也更是高攀不起,他那个风度翩翩对你们来说太过不切实际了,追他的路太漫长,你心脏不够好就不要贸然接近啊,看那个洪妃妤都没成功了。」
「我就喜欢他,不是迷恋,我很认真。」曾莙莙眼里是一点一点的水气闪烁,「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感情。」
「我只是觉得怎麽连你都栽了,栽得这麽深,面黄肌瘦的多丢白衣天使的脸啊,形象要健康要美丽,」吴梓铨瞎扯东西其实心脏跳得有点不符合熟男年纪的快,「我就不错啊,怎麽都没有人要考虑我啊,真心换来绝情。」
「其实,考虑你也不错啦。」曾莙莙有口无心的说着。
吴梓铨马上很不爽的回嘴,「你拿我当备胎啊。」
「是你在那里碎碎念的,我才没有认真。」她不想多加搭理就站起身,「抱歉,我要去病房查房,告辞。」
「曾莙莙,」在她离开之前吴梓铨低声说着:「你可以考虑跟我在一起。」
曾莙莙在笑,「哦,是吗?」她笑声一止,有点苦涩,「再看看吧。」
再看看吧。
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迷恋还是无法说放弃就放弃。
果然医院是开不出春天的地方。
此时楼上病房走廊间一抹反差着四周白墙的黑影走动着没有发出声音。
伊星脸上冰冷的烟燻妆黯淡,唇微抿面色苍白,最近为了各方事情奔波实在疲累却迟迟无能改变混乱的事实,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无力的事,这些劳碌都不算是。
她最近终於要被压力压垮,那g无人知晓的稻草,已然飘落於黑暗。
靠近一扇沉重的病房门前,她深深叹息,已经没有力气能使她抬脚踏入,於是她选择退开,并黯然打了通手机。
「喂?」手机那端是伊朵的声音。
「欸?我姐夫呢?」伊星微感讶异但还是很快的装起欢快的语调。
「他啊……」伊朵没有因为这个玩笑有反应,反而有点沉闷的继续,「在洗澡。」
「洗澡?」伊星抿唇了下後,「好,那算了,没事,晚点跟他说我打过电话找他,就这样。」
「伊星,最近父亲那边有没有什麽动静?」伊朵认真的问。
伊星微笑,「哪里会有什麽动作,他最近忙着打r毒回春呢,早些时候去杜拜旅游了。」
伊朵静了静,「喔,那就好。」
挂了电话伊星很谨慎的确认了通话结束才叹气。
「姐,我欠你的……一定会还。」她陷入一段不堪的童年回忆。
从小,伊星的生母从来是最得父亲宠爱的那个女人,是位特别助理,只可惜年轻时对身体不够珍爱,感染了绝病而死。
小时候伊星母亲常说着伊朵和她疯妈妈的坏话,也造成她们两个互看不顺眼,伊星欺负伊朵,甚至几次将她骗去外头不让她进屋,伊朵却从不埋怨她,当她只是受不了母亲病亡而需要纾压,姐姐对她的好,直到现在,终於有机会回报。
她喃喃自语间竟笑了出来。
尽力护她的安全,要准备得胜券在握才行。
****
☆、chapter 16 - 困獸之鬥 (3)
一整个晚上伊朵都无法入眠,孙凛人在隔早起床时便发现了这个事实。
「......醒了?」他进房却没有进一步太过靠近,留着适当距离,只是低声说:「我买了解酒汤。」
伊朵将自己深深的裹在棉被中,发话时声音闷闷的,「我晚点热着喝,你快去交班。」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孙凛人轻轻皱眉仍没打算走开。
伊朵点点头,缓慢的像是还无法恢复力气做太多回应,「嗯,昨天摔伤,老板算我工伤假。」
「那我也不交班了,就排给其他医师处理吧。」
「你说什麽傻话?不可以,」伊朵很不高兴的探出头来,很憔悴的一张小脸可惜了她原有的j致绝伦,她坚持,「我自己一个人好好的,你去医院。」
「你现在是怎麽了?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孙凛人扯扯嘴角,笑得淡然。
「不好,我身体不舒服。」伊朵莫名的固执下着逐客令,「不要担心太多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程伊朵,」孙凛人更固执,「不要让我担心你。」
「如果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愿意道歉,愿意接受你的怒气,那是我活该,我不够自制。」他不等伊朵有机会开口,就很快速的把话说清楚,「......但是,今天你的怒气是源自你心里太多事情没有告诉我,我不接受你的无理取闹,那不该是由我来接受。」
「拜托,我不想跟你吵架,凛人,我没有力气,我头很痛。」伊朵很无奈的发出怒声。
「我们才在一起没几天,你就打算让我们冷战?」孙凛人挑眉继续站在门边不打算走一步。
「......我不想看见你,」说完,伊朵咬紧下唇在被窝里发颤,「对不起,可是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对你昨天的唐突释怀。」其实g本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事到如今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安静,再三天就要交出钱,她什麽都还没准备好。
她不想要他介入。
孙凛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起来。
「解酒汤记得喝了。」只留下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让她留下一房的清静与寂落。
後来伊朵在床上发愣了很久很久,愣是为了将心里那阵阵无法抹灭的疼痛忽视掉,望着上方太过洁白的天花板她g本无法再入睡,头也胀痛的使她眼花撩乱了起来。
一通电话打进孙凛人昨天不知何时给她新办的手机里,床头柜上激烈的响动着。
「喂?」她接起,陌生的号码。
「程伊朵嘛,抱歉,我是吴梓铨,」对面的是吴医生意外冷静却有些自感失礼的声音,「你好,现在我是基於同事情谊才来找你,虽然我知道你听了,会不知道这与你有何干,但还是予以通知。」
「发生什麽事?」伊朵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慌,直觉就知道不是孙凛人出事或闯祸了。
吴梓铨顿了顿,接着低声说:「洪妃妤医师稍早服药过度陷入昏迷,正在接受紧急治疗,情况虽不乐观但也没倒很糟的地步。」
伊朵是知道这名字的,她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她应该有交代你们,希望你们让孙凛人去探望她吧?」
吴梓铨没有否认只是接着说:「希望你可以谅解,洪医师她平常很少这样歇斯底里。」
伊朵笑笑,「不用太顾虑我,洪医师很需要陪伴和打气,我了解。」
毕竟,孙凛人不会爱上洪妃妤,就让她依靠一下度过这个漫长的心灵煎熬期也不无不可。
这样的想法,有那麽点的残忍。
「谢谢你的告知。」她说。
挂了电话,伊朵下床,来到客厅,桌上一碗解酒汤已经稍冷了。
人生混乱的时候总还有可以更加混乱的情况发生,好比现在。
日子过得慢,这一天下来继续到处奔波筹钱,打电话去向郑书蕾太太卑躬屈膝的请了再三天的假,脚伤是好了,却没有办法再浪费时间耗在其他方面。
「你要是卷入黑道讨债风波,我可是会带人去帮你劈了坏蛋的。」电话里郑书蕾句句认真严肃。
「找你来也帮不了啦。」伊朵打哈哈的带过去了。
手上是尽最大能力找来的一百三十万,已经是极限了,她筹钱的管道都不大正大光明,黑道女儿总有黑道女儿的一点点门路。
晚上,孙凛人只打了通电话回家,「洪妃妤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早点睡,脚伤还好吗?」
「很好,只是,还有点行动不便。」伊朵边在玄关蹑手蹑脚拔掉高跟鞋边撒谎。
「好吧。」他说:「我值班,晚安。」
似乎是想给伊朵留更多自我独处的时间,也好缓和些小冷战间发生的尴尬。
她忍下很多想说的话,就简单的晚安一声道完,让他结束通话继续忙碌。
突然觉得两人在一起比一般人的恋爱期还要更加艰难,伊朵苦笑了,没有办法的事。
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是被牵扯在一起的人。
****
曾莙莙抽空来到洪妃妤的病房外,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麽心情来的。
事实上她们并不认识,勉强要说也就是互相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吃过一顿僵硬的饭,仅此。
可是她知道孙凛人在这里。
护理长的小道消息是,洪家爸妈希望孙凛人待久一点,也不是期望他们可以擦出火花,就要他多劝她点,成年人了还是医生,做吞药这麽荒谬的事说出去谁都觉得奇,更可以说是丢脸,还是快快改邪归正振作起来重要。
孙凛人本来就不是那种擅於推辞的人,对於工作,还有焦急的病患家属,大概也是因为背负了一点点前男友的名义与责任,才愿意常来探望洪妃妤。
曾莙莙没再多发想,便先敲敲门,然後推门进去。
早晨的阳光太过刺目,一个眼熟的女子身形憔悴躺在病床上,昏昏沉睡,而孙凛人则靠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打盹,两人之间距离几公尺,看得出来孙凛人将公私分得很明白。
曾莙莙过去摇摇孙凛人,笑,「孙医生,太辛苦了啦。」这话里隐含着什麽,太过明显的嘲弄。
「不辛苦。」孙凛人醒来後,含糊的说了句,然後伸伸懒腰。
洪妃妤还在沉睡中,早晨的阳光洒在她消瘦的脸颊上投s出层层y影。
「喏,黑咖啡。」曾莙莙递给他一杯必需品,嘴上微笑有点复杂的意味。
孙凛人默默接过後,曾莙莙不等他道谢就发问:「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吗?」
男人动作一顿,然後继续若无其事的喝着热咖啡,感受慢慢补充回来的体力。
「她介意什麽?」
「介意你都不回家,留在这里照顾洪医师啊。」
曾莙莙微笑的弧度慢慢垮下,要这样在c科打诨间假装毫不在乎的提起那女人,还是困难的。
女人同心,需要的都只是所爱的男人多一点关顾。
孙凛人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疲倦的温和微笑,那弧度与曾莙莙的嘴角差不多。
「她完全不介意。」只简单说完他就起身,接着拍拍曾莙莙的肩膀,「希望你也别太介意了。」
曾莙莙愣在原地,听着病房门在身後被推上,喀答一声,他远去。
希望她,也别太介意。
原来,那男人什麽都知道了。
在洪妃妤醒来几秒後她看见了曾莙莙坐在一边,两眼有些失神。
「曾莙莙?」她凭着一点很微弱的记忆,叫出她的名字。
☆、chapter 17 - 結 (1)
「洪医生。」曾莙莙有些尴尬的回神过来,「现在感觉还好吗?」
洪妃妤眼神微暗却没有显露太多。
「我真是可笑,做这种事只是无理取闹。」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要是我没有参加前几天晚上那个饭局,也不会变成这麽无知又狼狈了……不,我不是无知,我不可能无知,但面对感情却失去理智。」
「你只是吞药。」曾莙莙接着在心里暗然补充,死不了的。
洪妃妤抬眼望她,那双微微塌陷在眼窝里的双眼毫无j神。
「不要变得跟我一样固执,」她用近乎於喃喃自语的音量说:「我连伤害那女人的事都做了,只是,孙凛人不知道……呵呵,我真是被嫉妒扭曲了心x,太盲目了。」
对於这番在恍惚状态下吐的实,曾莙莙额角微渗冷汗,「你伤害程伊朵……?」
洪妃妤伸出手指比划着,看起来差不多又要陷入睡眠了,动作有些迟缓,「我的远亲都是黑道,她有仇家,我就联络那个远亲让他去找她,走到哪,跟到哪……」
仇家?
曾莙莙正要继续追问时洪妃妤就闭眼昏睡过去,好像只是说了点话都耗尽了她薄弱的力气。
「不要说出去。」就在曾莙莙带着错愕起身要离开时,身後那个平日干练却深陷病床的女人缓慢的开口:「我这麽做只是想要得到些什麽,我对程伊朵,没什麽兴趣。」
但你已经在毁掉人的路上了。
曾莙莙忍下心里的话,有些chu鲁的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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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的半个小时伊朵坐在自己位子上浏览页,看看公司页再看看其他部门的介绍,总而言之看来看去都是一些她早就知道的东西,忒显她的烦躁不安。
郑书蕾又没来上班了,「听说」是被周律师的未婚妻打了脸,还是被大老板打了脸?
总之,她现在肯定是处於一个不想出来见人的状态。
没人可以安慰她,虽然不是谈心,但至少给与关心,她觉得压力重得她无法喘息,但只能微笑着面对所有人。
难受什麽,这是自找的啊,程伊朵。
她关了机,整理资料,对着暗处缓慢的叹了气。
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钱大致上凑齐,但还是忐忑不安到了极致几乎要逼她崩溃成疯子,她想逃离这个复杂的世界,逃离七林、逃离假装爱她的父亲、逃离这个身为黑道人家的身分。
正当她埋首臂弯间要暂歇时,手机震动,蓝光跳动,是讯息。
「对不起,这两天都没回去多久,今天能接送,晚点门口。」是孙凛人的讯息。
伊朵沉默几秒之後又叹了口气。
孙凛人这几天刻意让自己很忙碌,回家时都是她熟睡之时,出门时间也差不多都是清晨,想起来,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心里很介意那个晚上她的崩溃?
下楼後到了大厅外,推着旋转门出去,望见熟悉却几天不见的人,忍不住忘记了冷战,轻轻扯起唇角。
孙凛人靠在车边望她凝视着,良久的沉默之後他开口:「今天带你出去走走。」
这算是约会?伊朵边问边自己朝副驾驶座移动不给孙凛人服务的机会。
孙凛人微微笑起,「算是吧。」他似乎比她早些把冷战的事情忘了。
他带她到附近有名的小吃店,配着河景,难得一次平价的小享受,孙凛人竟然会喜欢吃这样的快炒,让伊朵很讶异,不过不愧是名店,座无虚席,他们也排了段时间才入座点菜。
「还是年糕好吃。」她看着他喃喃自语,突然失神了,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都无法静下心来好好与孙凛人相处,只是点个菜的稀松平常都让她沉默思索了很久,大概是因为明天的事将今天每个平凡事件都放大到沉重的地步的关系吧。
菜上桌得快,孙凛人看身边的她迟迟没有动筷,耐住x子问:「心情不好?」
伊朵摇摇头,赶紧拆了免洗筷,「没有啊。」她挟了块猪血,嚼一嚼後露出幸福的表情。
「伊朵,」他没有揭穿她有些拙劣的勉强,「慢慢吃,没有食慾不要勉强。」
伊朵差点被花椒呛到,很快的灌水,「唔,好辣,满下饭的。」
孙凛人微微扬起薄唇,然後低头攻击他的炒年糕。
饱腹後,两人一起到河边吹吹风,今天孙凛人喝酒喝得少,伊朵滴酒不沾,吹风是为了理清两人之间暂时还解不了的愁结。
城市夜景倒映在暗流涌动的河面上点缀着模糊的光晕与光点,就如孙凛人带点寒气的眸子一样的令人炫目而看不清真实,伊朵侧头望着他英挺绝伦的侧影,忍不住伸手替他拨开几缕乱发。
「你最近过得不快乐。」他出声,在伊朵触及他眉心时。
「嗯。」伊朵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抽回手。
「也许是我无法带给你安全感,是吗?」孙凛人仍旧没有正视她。
「不是。」
「算算如果前面互相扶持的时间也算,」他将身子前倾靠在栏杆上,灰色t恤在凉风里微微鼓动着,他的乌发也随风凌乱,「我们在一起也有一个月差不多了。」
「嗯……」
「伊朵,」他微微转过眸子望她,「我不会勉强你,包括我要你这件事,还有考虑分开这件事。」
伊朵屏息,望着他变得略略削瘦的淡然脸庞,突然赶不上气。
到底是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情况有严重到必须分开吗?」她的问话同时也是对着自己的。
孙凛人微扯嘴角,饱含深意的一抹笑逸出唇边,「对你来说,有吗?」
伊朵抓握住栏杆的指关键泛了白,「凛人,我对你真心真意。」
「真心是当然,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我不认为你身上抗着的压力是你能让我分担的。」男人眼神柔化了些,「伊朵,我会保护你,只是你不愿意让我守护,那我留在你身边做什麽,你只会越来越不快乐。」
伊朵眼角蓄了泪水却被她硬是忍回去。
「伊朵……」
「那就,暂时分开吧。」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楚的说出。
回到车上,两人沉默着,对後续都没有太多力气去谈,只好先回住处。
对,住处,那里算得上是两人的家吗?
直到驶上往回程方向的小道时都没有人打破沉默,孙凛人竟意外的在一处红灯亮起前,低声说了上车以来第一句话。
「……我们要改变方向了。」他按下广播电台,让轻松的吉他音乐流淌而出,略加显他的突兀。
伊朵看他一脸淡静,心中一股忐忑油生,「什麽?改变方向?」
「对。」他的视线瞬间往车窗外一瞥,很快归正,然後双手握紧方向盘,「坐好了。」
☆、chapter 17 - 結 (2)
车子一个紧急加速也不顾红灯就直飙往热闹的大街,舍弃原本往回家方向的小路。
伊朵脑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猜测,很快的回过头看後方,漆黑之中两对萤绿车灯朝两人方向打了远灯,紧紧逼迫。
左方也有了骚动,再看过去,一辆越野车来势汹汹的将车逼向暗道。
孙凛人一个转弯将车硬是在暗道口甩向原道与越野车擦车而过。
「凛……」
「不用担心,」他说:「坐稳。」
一辆黑色轿车从右侧袭来直撞副驾驶座硬是要逼车进入暗巷,孙凛人咬牙将车扭转入暗道,避免伊朵遭到冲击。
一阵黑暗中的颠簸,伊朵发话:「前面是死巷!」孙凛人一笑,「我知道。」「那你还……」
「等等听我的就对了。」他加速甩掉後面的追兵但直直驶入死巷尽头,趁被包堵前,先将伊朵带下车,跑到墙边的铁回收车边。
「听话,绝对不要回头。」孙凛人抱着她让她爬上回收车顶,暗中一股腐败恶臭扑鼻让他呛了呛,伊朵站在墙头边上,对他叫着:「你也上来!」
孙凛人仰望着她,严肃的说:「我随後就到,快,趁现在翻过去,出去後赶快打给程伊星。」伊朵不愿,正要回头之时听见了其他车辆煞车的刺耳金属摩擦声,一阵吆喝声四起,她攥着墙边的铁栏手指渗血,听见自己轰隆的心跳声之外,还有孙凛人冷静下令的声音。
「跑!」
跑。
绝对不要回头。
伊朵逼不得已的牙关一咬,双腿一蹬跃过墙,对面的黑暗空洞让她在落下时发出惨叫,在摔到一堆废弃潮湿的纸箱上後,撒开腿往对街有路灯之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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