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苏苏
邓夏杰贴近伊朵,在她柔软的发丝间找到她脆弱的耳廓,几乎要贴着的说:「我突然想到,你和孙学长,不可以在一起,我想破坏你们,因为你连撒谎都不肯,为什麽?要这样吝啬对我?」
女孩全身一僵,在被窝里感觉到彻骨寒意,即便明白这是邓夏杰这是在试探她对孙凛人的反应,她还是克制不住的发了颤。
这不表示害怕,是另一种不一样而陌生的情绪。
「因为,我想让你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个世界,」她稳住声音,「如果死亡真的是注定好的。」
「是因为,嫌弃我阻挠你们吗?」邓夏杰没有移动,只是感受着,感受着荒唐的心碎,原来孙凛人的声音,魅力,真正贴近的时候对伊朵而言是这麽能动摇她。
「不是的。」伊朵瑟缩起四肢,想要抵抗这种来得不是时候的诱惑。
邓夏杰一手翻过伊朵,让她躺在他身下,一双眼,只属於邓夏杰的清澈双眼直直注视着她,毫不保留的浓烈情绪一览无遗,床上是他深深按入双手囚禁她的塌陷,他说:「看着我,伊朵,现在就看着我。」
伊朵惊惧的望着他,这样激烈的情绪表现,是个陌生人,无论是在邓夏杰或孙凛人身上都不曾见过。
「放开我,邓夏杰。」她试图挣扎但徒劳无功,心中不安像倾墨般倒开渲染,如男人眼里的悲哀与漆黑。
「我要许愿。」他脸上是漂亮的笑容,带着无尽的自嘲。
「许愿?」伊朵心里一凉。
邓夏杰点点头,用那双薄而诱人的唇,说了。
「许一个让孙学长再也醒不来的愿。」
☆、chapter 11 - 我和你 (3)
望着因为太过接近而失真的他的面容,耳畔回荡着的余音是那麽认真执拗,伊朵不犹豫的出声反抗。
「不可以。」
「对灵魂来说,只要是灌注够足的意念,任何我们所信仰的东西,小如牙仙许愿,都是可以仰靠的实行工具。」邓夏杰拉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你是基於人道,还是为了情感在拒绝我?我要让学长再也回不来,你伤心了吗?」
「夏杰,」伊朵非常清晰的一字一字说:「不要这样。」
「那如果我用这个身体,现在就强暴了你,」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颤动,「你还会爱他吗?这样做应该是……」
「不要,」伊朵眼眶发涩,非为恐惧,「你冷静,拜托。」
无声无息的,一颗眼泪从男人冰冷的面容打落,如热雨般轻轻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化散,他很认真的望着她不再更加侵略x的贴近,就只是凝望,但再近的距离,她所能看见的都是那个深藏在他心底的,另一个灵魂。
这样的爱,好残忍。
但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就像玩笑,被女孩爱上的竟是从来不该介入他俩太深的男人。
最後成为过客的,是他,邓夏杰让似乎无尽的沉默膨胀着泪水的真实,还有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疼痛。
「对不起。」他低声,没有只字的哽咽,「对不起,伊朵。」
当喜欢成了爱,当爱变成痴狂,当痴狂牵扯到生与死。
发现进退两难後,原来彼此间只能互相残忍催害。
****
天亮。
像是从一场梦里苏醒。
但当男人再低头一看,一种又掉入另一个梦境里的不现实感袭来。
他怀里抱着,熟睡着的女孩。
不能动,动了她就会被扰醒,不动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又让他不自在到了要暴走的地步,但此种不自在并不是厌恶。
大概是昨晚邓夏杰附身後对人家毛手毛脚了。
女孩如海藻般浓密漂亮的发搔痒着他的脖颈,呼吸有些紊乱。
无声的叹息一声後,孙凛人轻轻的将她扶到床中央睡正,滑下床去淋浴准备开会。
水声扰醒了伊朵。
眨眨眼有点艰涩,一定是昨晚哭肿了才这样,缓慢的让视线聚焦,身上暖和的残余着某人拥抱过後的余温,身边床位有睡过的痕迹,糊涂间的脑子想不出这些有什麽怪的,她也就慢慢的盯着天花板,尽量不要去想邓夏杰的事情。
淋浴的声音突然停了。
浴室门被人打开後,一阵阵热腾的氤氲从门边漫了出来,而孙凛人踏出步子,抓着肩上的白毛巾往湿漉的乌发上擦揉,慑住伊朵不甚清楚目光的是,他完美的裸身。
他只穿了条黑色长裤,轻盈的走出浴室到行李箱边拿上衣,回过头来看看床边,见伊朵死闭着眼也就不多说,想必是还没醒来,也就自顾自的专心擦头发。
线条相当修长诱人,j致的x口与平滑的腹肌,不像都教授的惊人魅惑,却如白瓷般优雅j实,温润如玉,那腰枝定是让所有女人想搁了矜持两腿缠上去。
要不要这麽犯规?男x公敌!伊朵内心里是两只漩涡眼抱头呐喊着。
直到将衬衫扣毕,孙凛人才回头,是真的直到现在才感觉到伊朵醒了。
「醒了?」他的头发凌乱的,特显随x俊秀,「早安。」依旧是那种不知不觉的淡定,殊不知伊朵用棉被裹住自己是因为偷看得一览无遗导致羞愧。
「早安。」
「你怎麽了?」
「没事。」
安静的听着他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伊朵试图理清思绪,虽然不确定心里那阵怦然要等到什麽时候才停歇,她还是决定稳下心来,等等必须把一切告诉孙凛人。
伊朵起床,到浴室盥洗一番,然後在里头换上外出服,一件短衬衫与白蕾丝长裙,把鬈发高高的紮成包包头,上了淡妆,j力充沛的样子。
孙凛人没有等得不耐烦,这让伊朵觉得很惊讶,但想想,也许他以前交过的女友化妆都比她久。现在这个镜子里皱起眉头的女孩,好像也不能说是现任的,只能偶尔是,他说过的。
孙凛人的西装笔挺,完全就是菁英才俊的模样,见伊朵终於准备好要出发了,他点头,「走,去吃早餐。」
路边一家质感不错的咖啡厅,有贩轻食早餐,进店後发现已经有几对男女坐着,各自滑手机或聊天欢笑,几个上班族排队等咖啡,学生低头认真读书。
伊朵选完了餐点後,孙凛人很顺势的要付帐,连忙,「欸,不用啦,只是早餐而已我可以自己付。」
「只是早餐而已。」男人重复了一次,挑挑眉,很快的将钱递出去。
舒适的坐在靠窗的位子,阳光洒落,柔和了两人间的沉默气氛。
半晌,伊朵就着咖啡杯口,闷闷说:「昨晚邓夏杰找我。」
「我知道。」孙凛人点头。
「他,」伊朵放下咖啡杯,认真的望着他平静的脸庞,「明白了我不可能会喜欢他。」
孙凛人沉默着仔细听,眼里并没有情绪,用这样的方式让伊朵鼓起力气继续接话。
「但他不能接受。」
「因为你,承认了喜欢别人是吗?」男人平稳的分析,「若不是这样,他并不会明确表示不能接受。」
果然是做医生的,伊朵心里暗叹。
这麽快就要承认了,果然试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提起这件事的啊,好像是她想暗示x的跟人家告白。
「如你所言。」她弱弱的说。
「嗯,」孙凛人的手搁在透明的桌面上,她注意到,他连手都很漂亮,乾净无瑕,「所以?」
「所以,他认为我喜欢上你了。」不知怎的关於威胁与许愿,她就说不上来了。
对面的冰山美男脸上的变化不大明显,连伊朵都抓不住的瞬间变化,他伸手在颈侧一抚,叹气,以有点梦幻的方式。
「伊朵,」她听见他的称呼变得不一样了,两个字,不轻不重的敲落在柔软的心田上,酝酿着萌芽,「现在我只知道,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但不是面对爱情。」
「那是面对什麽?」伊朵心口一空,一疼。
「面对,生死。」他闭上眼,抿了口黑咖啡,颇有深意的说道。
「但我并不是说不喜欢谈喜不喜欢,」正当伊朵笑容自嘲的低下眼时,孙凛人又开口了,「你对我的喜欢,如果会犹豫的话就不是真的。」
伊朵没有吭声,只是微微诧异的望着他。
好好考虑,会犹豫的话便不要拿出来说。
他的意思是,这样吗?
「等麻烦解决了,你再给我答案吧,」男人眼底蕴藏着什麽,看不清,「伊星刚刚传讯来,说你父亲,明天早上要见我。」
****
偷心者 12-14
☆、chapter 12 - 程刀 (1)
见程刀这件事,来得不算快,孙凛人在接到伊星通知时,反而有种就是这个时候了的感觉。
坐在人海中,他试图要专注在眼前的西班牙裔讲者身上。
「谈到血管形状vascular pattern的部分,利用y道镜来诊断以下症状,包括严重异形上皮,原位癌及侵袭癌时,血管形状的变化非常重要......」
只觉得有些烦躁了。
他让伊朵在餐会上等他,毕竟也不好放她乱跑,医学会过了上半场,休息时间来到自助餐会,只见伊朵呆坐着,拿着手机摆在大腿上。
「程伊朵?」他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大大的挥了挥。
「孙,孙医生?」伊朵抬起头来回神後,抓着他问:「问你,上次联谊,小蕾为什麽会吐?你知道原因吗?」
孙凛人皱眉,手被她扯着,好像很着急,「你说郑书蕾吗?」
伊朵飞快的点点头,「对,就是她。」
男人云淡风轻的,「不知道。」
「可是,可是......」就在结巴中,孙凛人看了看伊朵亮起的萤幕上,一则讯息不屈不挠的亮着提醒,他念出:「大老板......你总裁找你?做什麽?」
「我哪知道,他就一直问我上次联谊的细节。」就在伊朵抱头冒汗之际,孙凛人直接拿起她的手机,滑掉那个标示「大老板」的讯息通知,再把程式全部关闭。
「欸,这样不行的!那是老板!」伊朵抢不回手机只好可怜的说。
「他又不是我大老板,」孙凛人不知道自己是在不解气什麽,就是不还手机,「上次也是他找你,这次又是,那麽在乎联谊,这麽积极,醉翁之意g本不在酒。」
「好啦,我不回复不看讯就是了。」笑哭,这是要赔上工资的,伊朵只好妥协了,对这男人莫名其妙的担忧妥协。
孙凛人点点头,把手机归还,然後若无其事的指指大厅四周环绕着的美食。
「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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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莙莙在徐诗怜陪同下,在逛街中途去算了命。
平常曾莙莙都会拿休息时间补眠,现在却为了改造自己,逼着自己再累都要跟徐诗怜去逛街买衣服买鞋子。
中间遇上了有人在排队的算命馆,曾莙莙着迷的望了几秒,就被徐诗怜怂恿着推去付钱了。
「这是塔罗牌,不是听说塔罗牌很邪门吗?」曾莙莙有点矛盾的,虽然馆内布置很神秘很吸引她,还是不得不对其提出怀疑,邪门说是她母亲说的。
徐诗怜翻翻白眼,「如果邪门那为什麽大家都要算?快去啦,我等等也排,问个跟周律师有没有可能发展恋情之类的问题。」
曾莙莙点点头,想到孙凛人,便笑:「好呀。」
等了几分钟轮到曾莙莙时她还雀跃的,却在真的坐下来,冥想,提问,算命的小姐帮她洗完牌,让她抽排之後,整个期待的少女心情石化後崩裂的一无所剩。
「老师,不好意思,」她没等算命老师说话就很沮丧的问:「为什麽是死神?还有吊人?」看起来都不是很吉利啊,哀哉。
「小姐,」算命老师心平气和的说:「这张死神牌代表着你的过去,吊人牌代表着未来。」
「不是先上吊才死掉吗?」曾莙莙垂着肩,可怜兮兮的让算命的傻了眼。
「不是这样的,死神牌并不全是代表坏的结局,就好像命运之轮代表的并非命中注定不可抗的因果,」算命老师微笑,「g据你的问题,我的解读是,看样子,你刚刚结束掉了一个旧的自己,看你的个x和态度,原本应该不是一个会这麽积极打扮自己的美女吧?」
曾莙莙愣愣,这算命师真会阿谀,但说得很准,「是。」
「你像是感觉到一股力量要求你摆脱旧的自己,迎接新的,」算命师说:「而吊人牌正位指的是,希望你静下心来接受,接受你应得的结果。」
「什麽意思啊?」曾莙莙坐正,打直腰杆,很认真的想听。
「也许你最近刚刚做了对自己的改造与鞭策,但未来,你想望的那个男人,并不一定会真的依照你的希冀走到你身边,」算命师委婉的解牌:「看看这张牌上的图,一个人即使遭遇苦难还能带着淡然的态度表情接受,没有半字怨言,这是对你的警示,即便结果看似不乐观,你也要调适自己的心态接纳。」
意思是,不好意思,孙医生你攻略不下,放下他,善哉善哉。
出了算命馆子,看着排队中的女孩们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神秘布幔,曾莙莙很悲伤的叹气了。
徐诗怜算命完出来面无表情,只顾着先问曾莙莙,「欸,算得怎麽样啊?」
「我觉得不是很准,三百五太贵了。」她耸耸肩,扯出一个坚强的笑。
「这样啊,」徐诗怜望着她的嘻笑脸若有所思,「对了,你帮我约孙医生的事进展如何?周大律师我已经说服成功了,就只差你那边啦。」
曾莙莙笑,「昨天晚上跟吴梓铨要到号码传讯息过去了,再等等吧,还没回复,应该是开医学会开得忙碌了。」
「你的笑有点假,要不要我请你喝杯咖啡,也好让你值大夜撑着?」徐诗怜笑笑,拍拍她的头。
「好哇好哇,谢谢大主编,我爱你。」曾莙莙r麻的趴在她肩上欢呼。
结果如何无所谓,重要的是,既然决定跨出去,就要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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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 程刀 (2)
那种再怎麽样都不该让这个男人搅进来的感觉一下子就淹没了伊朵。
当黑色轿车等在旅馆门口时。
是父亲派来的车。
「孙医生。」让门自动上锁之後,伊朵总迈不开脚步,只能直直望向一旁没什麽表情的男人。
好像望着他就可以得到一点点的安全感,其实并没有用。
「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他只稀松平常说。
邓夏杰失踪去了某处,还算可以,她紧张的点点头回应。
孙凛人按了下楼电梯,「你还是叫我凛人吧,这样你父亲才不会起疑。」
「凛……人?」伊朵试了一下,觉得越来越糟糕,她真要带他入虎x?x里可不是虎子,是虎王啊……
电梯里镜子映着两人的影,孙凛人对着镜中惴惴不安伸手咬着指甲片儿,忍不住叹气了。
「这样一点都不像情侣。」
一阵温暖毫不遮掩的袭住她的手,包裹住,不轻不紧的握住。
伊朵愣住了,然後,轻轻的回握。
出了大厅,门外是一个黑衣很是消瘦的男人接待,「孙先生与小姐请上车。」
伊朵听见那样尊重的称呼整个人都紧绷了一下,想来她也好一阵子没接触到黑衣人了,上次见是刚刚搬到公寓的那天晚上,不过那群也只是伊星玩车的朋友们而已,不算是父亲的手下。
孙凛人倒没有什麽特别的反应,握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松了下又握紧,两个人只能互相依靠了,酸然说起来很荒谬,不过是要见家长而已。
车上很安静,直到驾驶座的黑衣男人笑着开口了,「程小姐,好久没见你回家了。」
伊朵不可能因为车内环境舒适又安静就睡着,她猛地坐正,脸上的笑却相当有礼合宜,一定是很熟练的应对,「是啊,北上工作嘛,比较没办法抽空回来。」
「刀哥很期待啊,伊星小姐同他提起你要带男人南下来时,整个人都激动得要命啊。」
「喔,父亲很激动吗?」
「是呀是呀,跟弟兄练枪的时候,j神状况也特别好哪,很积极的找人把整个大宅子都清扫整理了一番,连刚刚处决的债主都的血迹都很快去擦了!」
练枪,清里血迹,了解。伊朵笑得嘴角隐隐发抽。
车子一路到了半山腰,拐进蜿蜒山路,最後在一处隐密的大宅前停下。
这里,伊朵是再熟悉不过了,老家有个有点霸气的名字是:程刀馆。
门前已经是两排西装笔挺的墨镜大汉,很严整的两路排开,众人锐利的双眼一见孙凛人扶着伊朵下车,弯身六十度,齐声道安:「欢迎小姐回家!」
孙凛人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排场,然後回头瞥了笑得比花儿甜美的伊朵,不说话。
该不会要说众卿平身吧?他忍不住想着。
结果伊朵就是维持着弧度过度诡异的灿笑,不自在的挽过男人的手臂,踏着不符合心情的轻快步子踏上铺往大门的暗红毯子,演着一出很漫长很煎熬的戏。
大宅子是走日式风格的,长长光洁无比的原木质地板上,两人的脚步显得相当不和谐,伊朵不知是迫不及待要见到爸爸,还是想看看附近有什麽密道可以带人逃跑,走得很快,快得孙凛人必须在众大汉跟随之前停下脚步。
即使是是要踏入虎x,也要镇定才是。
「伊朵,」他很认真的,不容分说的将她转过来面对他,「看着我。」
这样的台词很熟悉而且熟悉在不大好的回忆点里,伊朵笑着看他,尴尬的是这样的深情对望,深後还有一大票黑衣汉子眼巴巴的望着呢,实况转播吗?
「什麽事?」她轻声咳了咳。
「没事的,」他眼眸一垂,弯出一抹很诚恳却火候稍嫌不足的迷人微笑,「我会积极争取你父亲的认同的,懂吗?不要担心。」
这句话率先秒杀了後面那群铁汉柔情的男人们,个个是很大声很低沉的交头接耳起来,想来男人也是八卦的,男人和男人间待久了自然也有看人的标准,不,聊八卦的怪习惯。
「我,我,」伊朵耳朵嗡嗡叫着,看他这认真的模样,她只能木然点头,「喔,好。」
不要这麽犯规的笑啊!紧张都来不及了!伊朵过了几秒回复挽手状态後才小脸发热。
接着,众人一起进入主堂,总觉得像是走啊绕啊晃了半世纪长才耗到这。
主堂榻榻米很宽阔,加上忠实全木的装潢,厅外庭园假山小池更是大得像湖泊般完全不马虎,一个男人背对着大众安静的坐在一边,望着平静无波的小池,细听鸟鸣,幽幽的着刚热着泡的绿碧茗茶,享受着众人来到的闹腾喧嚣。
那男人没有回头,只刻意的留了个空白,然後缓缓道:「让那小子过来陪我坐。」
那声音低沉隆耳如钟,像是远山来的龙吟,神秘的背影伴随着话落,伸出一只攀了虎纹的手臂,意外的不壮不纤不像黑道老大般的勇猛,同如那背影,像一般平凡父亲的他,招了招手。
那小子。
哪小子?
还能有哪个小子?众人中一汉子应了声「是」,并请孙凛人脱了室内拖鞋上去,「孙先生,请。」
伊朵在他不紧不慢的拖去拖鞋时,紧紧抓住他的袖口,那里是唯一比较不平整的地方,她说:「千万不要反驳他说的话,可以稍微质疑,但他不喜欢人家推翻他。」
活像真的就是见岳父大人一般,只是,这岳父比较不简单。
孙凛人竟露出一弯很平静的浅笑。
「我会记得提起七林的。」他分外勇敢的道了句,然後,拍拍她的头,让汉子们送她至别处与伊星会面。
脚步声回荡,轻盈而慎重的揉进了屋外鸟啼与水鸣潺潺,他走上前,静静的在男人身边,算了七个手掌的隔间,安稳的跪坐下。
长长的沉默,填塞着缓慢流过的时间空白,没有人心急着要开口,便也先是各怀心思的观赏着眼前的美景。
孙凛人侧过眼很快的瞥了男人一下,回眼後皱眉。
这位程刀大哥,和想像中的那种剽形大汉完完全全不同,南辕北辙,这位大哥,目测下来约四十岁差不多,绝不过四十初,以作为人父的年纪来说还太轻了点,可能伊朵是他早婚生下的孩子吧?而且他并不壮得夸张,反而气质稳重优雅,甚至有些纤细,稀奇。
脸上的几枚浅浅的纹路完全不造成他的困扰,岁月即使留下痕迹也没有影响,他是个英俊黝黑的男人,蓄着短短的胡子,眉眼间没有太多紧迫与严肃却十分具说不出的领袖味道。
「你想问什麽就问吧,小子。」他低低的说着,突然一笑。
☆、chapter 12 - 程刀 (3)
他笑得让孙凛人也跟着扬扬嘴角。
亦步亦趋的进行对话,这样应该是最保险的应对方法。
「我没有太多问题想请教,先生。」
程刀弯弯嘴角,仍没有正眼看他,自顾自赏景,低声问:「你父母,做什麽的?」
「先父是医生,家母是花艺老师。」他如实禀报。
「你是医生吧。」
「是。」
「一表人才。」
「哪里。」
多了客套,两个男人的相处似乎还算平稳,直到孙凛人直接丢出了问题:「请问,七林先生是您的副手吧?」
程刀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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