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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雄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朱玲先是瞧见左边的一人,颔下一部黑须,身穿长衫,面貌庄严,若不是背上斜c着奇门兵器,乍看真像是乡绅员外之类。
她认不得此人,眼光旋即移到右边的那个,只见此人身量较为高大,肩膀特阔,年纪约五六旬之间。此人的面貌在朱玲印象之中真是熟得不能再熟,原来就是玄y教中最得教主鬼母信任的老魔头铁臂熊罗历。
铁臂熊罗历正要开步,另外那人道:“何须劳动罗香主大驾,待敝座先行进去瞧瞧如何?”
铁臂熊罗历道:“王香主太客气了。”
朱玲想来想去,仍想不出这个姓王的人是谁。
这时那姓王的香主已戒备地走人屋去,片刻便走出来,道:“屋内十分简陋,没有敌人潜伏。”
铁臂熊罗历微微一笑,道:“我们既然到此,敝座无妨也进去瞧瞧,有烦王香主代为押阵。”
朱玲挨近宫天抚,发觉他突然一震。她乃是冰雪聪明之人,自然明白宫天抚乃是因自己无意碰到他而为之震动。
不过此时已无暇避嫌,立即以传声之法.道:“你要我躲起来窥视他们,可是这两人乃是凶手?”
宫天抚既不以言语回答,也不示意。朱玲突然想起来,道:“哼,我明白了,凶手还是你,而你的来意乃是为了藏宝,和他们的目的一样,你真是趋下流,以往你何等骄傲,不但不怕任何强敌,世间的金银珠宝更难令你动心,可是现在……嘿……嘿……”
宫天抚身躯又是一震,在黑暗中转过头瞧着她。但见朱玲面上流露出鄙视不屑的意思,不觉叹口气。
那姓王的玄y教香主已纵出院子,四下搜索。
宫天抚突然冷笑一声,从屋后缓步出去。
铁臂熊罗历凝视一瞧,认出这个俊美书生正是忽然崛起武林的宫天抚,可也不敢大意,暗暗运功戒备。
宫天抚道:“罗香主也对这座茅屋发生兴趣么?那一位是谁?”语声冷峭骄傲异常,恢复了当年的宫天抚的神态。
罗历微微一笑,道:“那一位是敝教香主王圭,宫兄忽然在此庵现身,相信对这座茅屋也甚感兴趣。只不知宫兄是否知道本庵内尚有什么人?”
宫大抚冷冷一笑,道:“罗香主似对此庵的一切知之甚详,难道此庵也是贵教势力范围?”
铁臂熊罗历道:“宫兄猜错了,应说此庵乃石轩中势力范围才对。”说到这里,王圭已飞落院中,道:“那边有数名女尼暴毙床上。
这一位是什么人?”
铁臂熊罗历道:“这位是宫大抚兄,身兼天下各派精奥武功,说得上是方今武林中罕见的武林高手。”
他在说话之时,躲在茅屋后的朱玲胸臆中充满了后悔之情。
她后悔的是早先正是向宫大抚下手的最好机会,但却白白放过。
目下虽然已从那王圭口中推知本庵数名女尼暴毙,并非他们玄y教下的毒手,可是机会已失,看来要替本庵的枉死女尼报仇,只怕要大费周章。
宫大抚抖丹田长笑一声.寂夜中传出老远,声威甚为惊人。
王圭傲慢地拂一下颔下黑须,冷冷道:“宫兄如有什么帮手,不妨去把他们喊来,像目下半夜三更的,何苦把别人吵醒?”
两个人都是怒火熊熊,懒得再说场面话,突然一凑拢,奇招互出。
转瞬间双方互相封拆了五招之多,各无破绽,倏地又分别完全退开,相隔大半丈左右,屹立对峙。
这时,两人分而又合,只把暗中的白凤朱玲看得直皱眉头,心想宫大抚怎的一身功力还比不上三年以前?
眼看两人又战了三十余招,仍然势均力敌,不分轩轻。宫天抚忽然冷声道:“泰山一枭王格那等威名,难道家传绝学就止于此么?”
王圭忿忿道:“你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
两人斗口之时,手中丝毫不停,只是一两句话工夫,便已拆了四招之多。
罗历何等老练,这刻已从两人口音中,听出王圭已经放尽全身功力,但宫天抚却似乎尚有余裕。可知表面上虽然宫天抚功力不如王圭深厚,其实他却是有意深藏不露,登时洪声喝道:“王香主千万小心,宫兄尚有绝艺未曾施展。”
宫天抚冷冷笑一声,道:“罗香主真好眼力,那就请王香主接我三招红焰掌瞧瞧。”
罗历大喝一声,斜刺里一拳遥击过来,他这一拳运的是百步神拳拳力,猛烈异常,劲风过处,把宫天抚的红焰掌掌力抵消了大半。
王圭逃得虽快,但仍然感到后心一热,口中间哼了一声,顿时身形落地。站不住脚,一直冲到墙边,丢了如意枭爪,双手扶住院墙,这才站稳。
这时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忙忙运功抵御背心上的掌伤,但觉全身发热,转眼间已出了一身大汗。
罗历脚踏九宫,连发两拳,这才挡得住对方这一招。宫天抚口中嘿嘿连声,玉萧招数连环发出,攻势之猛烈,有如疯狂。
这几招直把大名鼎鼎的铁臂熊罗历攻得身形连退,可是尽管他落了下风,但拳势毫不凌乱。
黑暗中忽听风声飒然一响,一条人影自天而降。此人落地之后稍为打量一下周围及交战中两人的形势,便一直走入茅屋中。
转眼间茅屋中透出烛光,朱玲从茅草缝隙中张望一眼,认出那人竟是与宫天抚齐名的无情公子张咸,芳心为之一震,暗想这两人今晚怎会同时出现?以他们两人的平日行径和心肠,加害本庵不懂武功的尼姑,毫不希奇。
无情公子张咸在茅屋中环顾一眼,他那一身华服在这座陋朴的茅屋中显得极不调和。
他随即走出茅屋,道:“宫兄,那边墙下的人是谁?”
宫天抚道:“也是玄y教的香主,姓王名圭,是泰山一枭王格的后人,已被兄弟收拾过啦!”
“好极了!”张咸说道:“今晚先剪除玄y教的得力爪牙,迟些日子再找鬼母晦气。”
墙外突然有人接口道:“张咸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总共才有几年道行,居然发此大言?”
人随声现,两条人影跃上墙头。
茅屋内透s出的烛光,正好照到墙上,因此那两人的面貌身量看得十分真切。但见左边的一个身量矮胖,面色红润,颔下一部银髯,长达胸口。
右边的一人身量中等,眉目间威棱迫人,背上分c着两支判官笔。
张咸缓缓扫瞥他们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是山右银髯叟卫浩么?
这几年在玄y教中学了些什么功夫?”
他口中竟不提右边的那人,烛光下但见那人面上怒色泛涌,可是却又不发一言。
银髯叟卫浩为昔年大内三供奉之一,在武林一众魔头之中所练内功最是正宗精纯。其后离开大内,被鬼母罗致旗下,特地为他及交趾阮大娘两人在原有的内三堂外三堂之外.增设天龙天凤两堂.地位更在六堂香主之上,可见得鬼母对他武功之赏识。
但不幸数年前碰上石轩中二次出世,练成了崆峒派无敌天下的伏魔剑法,一场苦斗,吃石轩中把胸前银髯削去一尺多长。银髯叟卫浩这时才服服贴贴,回碧j山后下苦功死练。
至于他右边的人,也是玄y教香主之一,姓秦名昆山,外号人判官,此人因昔年曾经败在张咸手底,为了保存威名,竟不惜乘机暗算九指神魔褚莫邪,所以张咸不理睬他,他虽然怒气填胸,却不敢发作。
银髯叟卫浩派头甚大,站在墙上掠瞥院中战况一眼,竟不下来助阵。
宫天抚这刻已使出太阳神功,朱玲的左掌接二连三地劈击出去。
铁臂熊罗历似乎也极为忌惮他的凶焰,不敢正面封架。可是他倒有护身之方,原来这时他右掌上已使出一路奇异掌法,每一招用的都是卸字诀,化卸对方炙热如火的神功真力,同时罗历的右掌上所用的掌力,与普通内家真力微有不同,此所以能够迎上对方的神功而加以消卸。如是普通的内家真力,碰上宫天抚这种太阳神功,初则削弱,继则不能再运用自如,那时等如弃械任人攻击。
银髯叟卫浩道:“罗香主的护身神功精妙极了,不过以本座所知,太阳神功的威力应不止此,目下看起来宫天抚他还未练到家哩。”
宫天抚被他一激,口中冷笑数声,右手青玉萧的招数突然加强。
须知他的玉萧每一招出手,均是天下名山大派的秘传绝艺,威力不同凡响。加上他一身功力,深厚无伦。
饶那铁臂熊罗历在玄y教中乃是前数名几个特强高手之一,但碰上宫天抚忽而施展太阳神功,忽而使用右手青玉萧这种稀世罕睹的打法,心头不禁泛起难以继续拼斗之念。
银髯叟卫浩突然大声喝道:“请秦香主下去邀斗张咸。假如张咸能在行双笔之下走上二十招,本座即亲自出手取他性命。”
无情公子张咸一听此言,想起以前在碧j山谷内侮弄秦昆山的旧事,不由得放声大笑。
火判官秦昆山应了一声,掣出双笔,飘落院中,冷冷道:“张咸你先接完本座二十招之后再笑不迟。”
无情公子张咸道:“二十招算得什么,但本公子有点儿不大明白的,就是那银髯叟卫浩的口气好像能指命你们,他目下是什么身份?”
火判官秦昆山道:“你先别多管闲事,等到接完本座二十招以后,想问什么均无不可。”
张咸纵声大笑,叫道:“宫兄可听见这厮吹的牛皮。”
宫天抚攻势略缓,道:“兄弟听到了,觉得真是恶心。”
火判官秦昆山喝声“接招”,双笔一抡,分取张威上下两盘大x,双笔上发出的风声劲烈异常。张成和宫天抚都为之微微一凛,发觉此人笔上的功力比之数年以前大有进境。
无情公子张咸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拼命的招数,只见他迅速如风般扑入秦昆山双笔威力圈内,左手不知几时已多出一支长约二尺的匕首,刀身上寒芒耀目,分明不是常见的凡物。
火判官秦昆山见他近身r搏,真不知对方存着什么心思,按理张咸不是那种视生命如尘土的人,但这种出手却又分明有心以命换命。
银髯叟卫浩及铁臂熊罗历都看得眉头一皱,敢情连他们也测不透张咸此刻的心意。
火判官秦昆山空有一身惊人武功,此时却无法不疾闪开去。
无情公子张咸得理不让人,如影随形,跟踪疾扑,手中匕首连发七八招,直把秦昆山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暗处的朱玲想来想去,心中一急,缓步从茅屋后婀娜走将出去。
白凤朱玲这一现身,玄y教之人及无情公子张咸都大吃一惊。张咸倏然跃出圈子,停手转目凝视着白衣飘飘的朱玲。
银髯叟卫浩飘身下来,抱拳道:“今夜惊动玲姑娘大驾,甚感不安。”
朱玲冷冷哼了一声,道:“玄y教只有你们四人来此闹事么?”
银髯叟呵呵一笑,道:“凭我们四人,自信可以去得天下任何地方。玲姑娘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朱玲冷冷道:“看你气焰迫人,难道在玄y教中地位已经擢升在香主之上?”
银髯叟笑道:“玲姑娘猜得真对,本座虽然不才,但承蒙教主青眼相加,擢拔为本教副教主之职,玲姑娘想不到吧。”
朱玲哂笑一声,道:“就算你做了教主,也不关我事。不过瞧你这种沾沾自喜的神态,我不妨预先告诉你,假如玄y教冰消瓦解,你这个副教主所遭遇的苦头,定然较别人大得多。”
无情公子张咸纵声笑道:“宫兄赶紧取他项上人头,好教鬼母别小觑天下人物。”
院墙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朗悦耳的口音,道:“本庵乃是佛门善地,是谁妄结杀孽?”一道黑影随声飘人院中,朱玲叫一声:“师父。”走过去依在本庵庵主清音大师的身侧。
无情公子张咸双眉一挑,正要答话,但一见朱玲喊她做师父,形迹如此亲密,便突然忍住口中之言。
清音大师顾盼双方一眼,道:“诸位施主擅间庵堂,本就不合规矩,为何尚加害本庵不懂武功的弟子?”她虽然不是疾言厉色,但神态庄严,无限慈悲自然流露,使人竟不能无理以对。
白凤朱玲道:“师父,你老来得正好,他们一边是玄y教的,一边是……琼瑶公主的……”她突然住口,转眼望着宫、张两人,道:“我有没有说错?”
宫、张两人齐齐垂下眼光,虽不说是,也没有否认。朱玲继续道:“师父,这两批人都是觊觎茅屋内的藏宝,我敢断定必是一雕三熊故意泄露消息。”
清音大师道:“哦,就是那四个和尚?”
“不错,师父一念慈悲,放了他们逃生,结果惹来这两批杀人不眨眼时魔头,现在请师父准许由徒儿向他们询问谁是凶手如何?”清音大师点点头,朱玲先是望着银髯叟卫浩,道:“你肯不肯回答我的话?”
银髯叟卫浩迟疑一下,心想自己目下已是玄y教副教主的身份,在江湖上简直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岂能由得她审讯似地问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关于她提及什么凶手问题,口气中透露出极为重视的意味。自己这一方的确没有任何行凶之事,何必背上这个黑锅。
除此之外,假定她问出凶手乃是对方宫张两人,那今晚自己这一方大可坐山观虎斗,先等他们拼上一场,然后才出手,总是有利无害。
他迅速地考虑过其中利害之后,便点头道:“玲姑娘请随意发问。”
白凤朱玲面上登时笼上一阵忧色,想了一想,道:“你们可是分两拨先后来到本庵?”
铁臂雄罗历c口道:“玲姑娘这一问离了题啦!”
朱玲细长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道:“你别打岔,他答应随便我发问的。”
银髯叟卫浩道:“不错,罗香主不必c嘴,本座及三位香主乃是一齐到达此庵的。”
她哦了一声,道:“据我所知,罗香主和受伤的王圭香主先行到此,其后无情公子张咸出面,你和秦香主才现身墙头。”
“玲姑娘信与不信,本座并不干涉。但事实上本座等四人乃是一齐抵达本庵,先由罗、王两位香主进庵,其后因听到宫天抚长啸之声,我等方始进来替罗、王两位助威。”
白凤朱玲道:“你如今身为副教主,想来此言字字不假。”
火判官秦昆山接嘴道:“副座领率群伦,所说的话自然句句是真。”
宫天抚冷笑道:“张兄你听见没有?这些人拿着j毛当令箭,兄弟平生最瞧不起这种人。”
无情公子张咸收起匕首,道:“宫兄之言深合我意,他们不过是摇旗呐喊之辈,但口气比之鬼母好像还要大上几流”
银髯叟卫浩冷笑道:“真是难缠得很,最好的法子莫如一刀一个,都宰了就没事啦。”
宫、张两人大怒,齐声喝道:“放你的狗p。”他们不但齐声喝骂,竟然还一齐出掌向银髯叟卫浩击去。
银髯叟卫浩双掌齐发,但两手的招数各不相同。只听嘭的一声,他两掌已分头接住宫张两人的掌力,但见他颔下银髯飞扬,身形只微微摇晃一下。
宫张两人合力出手,俱用了八成以上的功力,但那老魔居然能够接住,不由得都暗暗一凛,心想这银髯叟卫浩擢升为玄y教副教主之位,敢情真有惊世骇俗的能耐。
铁臂雄罗历突然大喝道:“副教主切勿中了这两人之计,他们分明害怕回答玲姑娘的问话,因此故意寻事出手。”
银髯叟卫浩何等老练,是时借阶落台,纵开一边,冷笑道:“罗香主之言有理,本座岂能让他们利用。”
官天抚、张咸心头甚怒,都想放开手大干一番。可是假如这么一来,朱玲势必认定他们真是借此逃避她的责问,故此被迫强抑怒气。
无情公子张咸仰天冷笑道:“卫浩你既然看重自己的身份,今晚之事,你我都陷于含冤不白之境,日后传出江湖,势将为天下人物耻笑,说我们杀人不敢认帐。因此张某有个建议,只不知你们敢不敢做?”
银髯叟卫浩道:“本座向来没有不敢做之事,不过你先说出来听听。”
张咸道:“为了洗刷冤枉,我们立即分头去抓捕真正凶手,限一个时辰之内做到。假如都抓不到凶手,哼,哼,空手而归的人便得顿脚离开本庵,你看我这意思怎样?”
铁臂雄罗历轻声道:“副座不妨答应,咱们四人俱比他们阅历丰富,决无失败之理。”
银髯叟卫浩一听有理,立即随口应诺。转眼之间,这六个夜闯尼庵的人都离开此院。
朱玲大感迷惑,道:“师父,他们好像当真都不是凶手呢!”
清音大师道:“不错,凶手另有其人,以为师推想,凶手乃是有意做成此等局势,好叫本庵也参与其内,和这两拨人拼个玉石俱焚。
你可猜出了眉目?”
朱玲道:“如果是一雕三熊他们所为,这一回决不能让他们活下去,但他们有这等本领么?”她随即把巡视到后面时见到三个房间突然一齐亮灯的事说了出来。然后又道:“假如是一雕三熊所为,凭他们的身手,决逃不出我的跟踪追查,而且后来我又见到一条黑影忽然飘人院后竹林之内,此人身法之快,只有在我之上,所以我当时决定不徒劳追赶了。”
清音大师肃然点头,道:“事情由一雕三熊而起,必无疑问,但行凶之人,也可断定不是他们。当今之世,脚程能凌驾玲儿你的寥寥无几,相信总可以算得出来。如今我们先解决一件事,便是本庵这座茅屋之内的大批藏宝。”
“哦,师父你以前早已知道了?”
“当然知道,否则为师不会在此盖搭这间小茅屋了。”
正说之时,墙头突然出现一条人影。清音大师和朱玲扬目一瞥,只见那人乃是火判官秦昆山。
火判官秦昆山抱拳道:“敝座奉副教主之命,特来敬告两位,此庵中又有三名女尼暴毙房中。我等适才纵起赶往查看那六名先已毙命的女尼时,即又瞥见三个房间同时有灯火点亮外映,但未有发现敌踪。”
清音大师朗朗诵声佛号,朱玲却叹息一声。
火判官秦昆山又道:“目下敝教及宫、张两位均在查验诸尼死因中。”
他说完之后,抱一抱拳,便转身纵走。
清音大师缓缓道:“真想不到清静沙门,今晚忽遭大劫。”声音沉痛异常。
朱玲道:“师父,我们也赶去瞧瞧如何?眼下可见得凶手绝不是那两拨人。但谁有这等高强的武功而又不惜向不懂武功的佛门弟子下手?他们下这毒手是什么用心?”
清音大师仰首向天,凝眸寻思了一阵,缓缓道:“为师也想不出其中道理,但觉这凶手卑鄙成性,手段毒辣,此举必定含有深意在内。只不知那凶手用心是冲着本庵而来?抑是为了别人?”
白凤朱玲道:“若是因玲儿、轩中而惹来这个可鄙的凶手,我们真不知有什么面目见师父你。”
清音大师道:“你不须自责过深,生死之数原本关乎天数,不是人力所可左右挽回。那凶手不一定会冲着你们夫妇而来,极可能与玄y教或宫、张两人有什么瓜葛牵连,反正目下很难确定。”
忽听墙外传来衣袂掠风之声,两人举目一看,却是以前的飞云庄庄主,如今玄y教的香主王圭。
王圭道:“此庵九位遇难的女师父死因已经查验出来,乃是被人以剑气震死,因此除了两眉眉心处留下丝淡淡的浅红痕迹之外,别无伤痕。”
朱玲立刻道:“剑气伤人致死,不少人可以办到,但如果只在双眉眉心留下极淡的痕迹,放目当今武林,恐怕只有两三个人能够办到。”
她的话声微顿,想一想,又接着道:“这两三个具有这等绝世功力之人,谁都数得出来,你们这个断语会不会弄错了?”
王圭道:“会不会看错也很难说,说不过这个结论却是敝教及宫、张两位经过细心查验之后一致公认,我等并因此同意将缉捕凶手的时限延长。”
朱玲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相信一定错不了。你们可曾提及心中所疑的凶手的姓名?”
王圭道:“这一点恕敝座不能奉告……”说罢,径自转身走了。
朱玲向清音大师道:“这凶手多半是个疯子,否则以他剑上功力.就算踉谁过不去,也大可以堂堂正正现身出来。”
清音大师悲痛地叹口气,举步向禅房走去,朱玲紧随身侧,又道:“目前武林之中,使剑的大概只有轩中、猿长老和碧螺岛主于叔初有此功力,于叔初为人古怪骄傲,行事不近人情,但他也不会加害几个不懂武功的佛门弟子。论到其余有名剑派如峨嵋、武当等,大概除了他们的掌门人亲自出手,才勉强可以这等取人性命之外,别的高手剑上造诣最多也不过和我差不多,虽然能发出剑气取人性命,但留下的痕迹绝不会只有一丝红痕。”
清音大师点点头,道:“不错,所以为师请出三年前封存的玉龙令符,那凶手除非没有机会碰上,若然撞在为师手中,为师决心不惜大开杀戒,为世人除去此害。”
这时玄y教四人及宫、张二人,已分头出庵搜索敌踪。玄y教的四人均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道,大家心中有数,明知这个敌人不好斗,因此商议好四人作三路,在划定的范围内细加搜索。银髯叟卫法则不负搜索之责,专门在此划定范围内忽来忽往,准备呼应驰援。
他们略一相度地势,发觉这菩提庵南面不远便是山岭丛林地带,最便于藏匿形迹。假定那凶手在本庵附近逗留的话,多半要藏身在那一面。
于是他们划下十里方圆的地区,由铁臂雄罗历、火判官秦昆山、王圭三人先包抄到划定区域的边线上,然后逐步向中心收缩。
银髯叟卫浩等三人出发之后,遥见宫、张两人分西北两方奔去,暗忖:“这两人不知天高地厚,轻举妄动,居然把实力分散,万一碰上那凶手,以一敌一的话,必吃点儿苦头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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