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之血时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疯狗先生
刚刚爬上马背的袁孚,拍着胸脯表示。
“老夫是那裴盾的世家叔伯,只要我说话,任他是什么刺史,也都得听我的,董平你这种忧心朝廷的人才,是万万不能辜负的。”
在几名董平心腹的护卫下,袁孚马上就要策马启程。
突然,已经拨转马头准备出发的袁孚,缓缓策马让董平凑到跟前,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子均,知其难而勉力为之。老夫有一个孙女,等到此事功成,我就让你做我陈郡袁氏的女婿。”
说完,袁孚脸上的表情,都是写满了,怎么样,老夫我这么看得起你,小子,你就好好干吧。
“末将,一定竭尽全力,必定死守城池,等袁公率朝廷大军前来。”
董平一脸感动的表情,说完,心中就是暗骂,老子还缺你那劳什子的孙女不成,吹了灯,还不都一样。
等到袁孚一行人,策马狂奔,一路上冒风顶霜,到达兖州高平国金山的时候,袁孚感觉连续的奔波,自己的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要不是在临淄坐监的时候,他好吃好喝,又经常爬上爬下的锻炼身体,还未必能支撑这么久。
当驻扎在金山脚下的徐州刺史裴盾,得到长史司马奥的汇报,说是青州叛将董平派人把之前俘虏的兖州刺史袁孚,给送过来了之后,裴盾都是一脸的惊讶。
等到见到了袁孚,裴盾都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怎么,老夫活着,你难道很不乐意不成”袁孚看到裴盾一脸的表情变化,就是一阵阵的心中不快,他总觉得裴盾心中似乎在腹诽自己失落敌手的尴尬事。
对于累世交好的两家,裴盾对于袁孚都是一直非常敬重,这时候听到袁孚的不满,很快就连连表示不敢。
随后,袁孚就把董平以济南、济北二郡投降反正的事情,告诉了徐州刺史裴盾。
并且告诉裴盾,董平的军力有限,如果不能及时北上接管城池,等到青州军反应过来,那就有可能落得一场空欢喜了。
听到这话后,徐州刺史裴盾依然是犹豫不决,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没有漏洞,但总归还是大军深入,万一有变,都是很危险的,所以在裴盾的内心中,对于这种事情,都是宁可无功劳,也不太肯冒险的。
毕竟,扬州刺史王敦的另一路兵马都已经散掉了,他再无功而返,也比丢掉了军队的王敦强的多,这样一来,他的妹夫太傅司马越也应该不会责备自己,或者只会轻轻的责备自己。
见到裴盾如此,袁孚和司马奥立刻不约而同力劝裴盾下令出兵北上。
袁孚的心中是有一雪前耻,并且这件事情有近乎十成的成功把握。
而徐州长史司马奥的心中,确实想着他好不容易劝导徐州刺史裴盾征集三万多良家子弟兵,要是就这么无功而返,那州郡中的同僚大族,将会如何看待自己呢那样岂不是太丢人了,而且这一次青州军的叛军董平,能携带两郡归降,基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到了那时侯,有收复两郡之地的功劳,他司马奥岂不下一步前途大有可为
终于,在两人的力劝下,向来没有什么主见的徐州刺史裴盾,就下达了北上攻取济北郡的命令。
在命令下达后,已经在兖州高平国晒太阳一个多月的三万多徐州兵,终于离开了快要盘出包浆的金山大营。
三万多人的徐州军浩浩荡荡沿着金山和大泽之间的大道,向着北面的济北郡而去。
济北郡,临邑。
等到刘预得知徐州刺史裴盾的三万多兵马,终于开始北上的时候,他手下的三千青州兵,早已经完成了充足的休整和准备。
在董平接二连三的引诱欺骗下,徐州刺史裴盾终于在司马奥和袁孚的催促下,加快了进军的速度。
等到他们进入济北郡的时候,又一次派人来的董平告诉他们,董平已经准备好了举起大旗反正的准备,只要朝廷大军进入谷亭,那时候,他就率领所有的兵马出城,前来拜见两位使君,然后在两位使君的带领下,把济北郡的城池尽数交接给官军,而董平自己则率领官军扫荡济北郡周围散居的青州军府兵。
自信满满的裴盾和袁孚一行,在进入济北郡后,果然遇到了许多青州军散落各地屯田的士兵投降,等到快到达谷亭的时候,已经投降官军的青州贼军足足有数百人了。
这样一来,裴盾、袁孚等人对于青州军中分崩离析更是深信不疑,对于董平投降归正一事,更是毫无猜疑。
就这样,三万多徐州兵,经过七八天的龟速前进,终于加快了形成,抵达了与董平约定好的谷亭。
但是,刚到谷亭ei。
徐州刺史裴盾和袁孚,就惊讶的发现,此前斥候口中所说,早已经等待他们前来董平旗号的军队已经不见了。
映入眼中的只有一种,那就是青州贼人刘预的牙门军的旗号,而且是杀气四溢的那种军阵布置。
一时之间,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整个徐州军中充满了惊恐。
三万多徐州良家子,背井离乡,风餐露宿,满以为这一次就是行军,然后胜利回师,谁也没有想到上官口中的受降行军,竟然变成了这样!
要不是营将军官们的刀子实在是太锋利,这三万人恐怕立刻就四散而逃。
第178章 追击得胜
一名徐州军的斥候疾驰而来,跑到了裴盾、袁孚等人的面前,一跃而下,满脸惊慌的跪在地上。
“使君,前面根本不是董平的旗号,而是青州贼首刘预的旗帜。”
此话一出,彻底击碎了裴盾等人的幻想。
他们见到前面不是约定投降的董平旗帜的时候,徐州長史司马奥还解释道,可能是董平拉拢的其他一起投降的青州军将领的旗帜。
“你可看清了可别有什么误会。”
司马奥一脸焦急的喝问,要知道是他一直力劝徐州刺史裴盾进军的,如果真的劳师远征,反而进了敌人的圈套,那他作为徐州刺史的谋主,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名斥候听后,哭丧着脸说道。
“错不了,小人把那些旗帜看的分明,都是青州贼军旗号,倒确实有董平的旗帜,不过,有咱们的儿郎想要上前搭话,却被乱箭射伤了,这哪里有要归降反正的样子啊。”
裴盾听完后,脸色都已经变得煞白,几无血色。
司马奥咬了咬牙,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此事干系重大,速去再探!”
那斥候军头闻言,虽然心有不愿,却不敢怠慢。
但是斥候军头刚刚起身,就被裴盾出言阻止了。
“不必了,看来这就是贼人的奸计啦。”
裴盾说完,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勉强压制情绪,刚刚差一点因惊恐而流出眼泪。
“使君,事已至此,还是再探一探吧,万一有什么误会,岂不是可惜。”司马奥依旧不死心,完美展示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坚强。
裴盾闻言大怒。
“还探什么探要不是你俩拼命蛊惑,我能至此吗!”
看到裴盾已经恼羞成怒,司马奥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言。
旁边的袁孚一听,裴盾这话中明显是在指责自己啊。
袁孚怒喝一声。
“贼子,竟然敢耍诈!”
说完,袁孚虎目圆睁,看向裴盾,大声说道。
“道坚,给老夫点齐五千精兵,看我在此破贼!”
裴盾听了袁孚的话,翻了个大白眼,根本没有接话。
现在的裴盾,对这个惯会吹大气的世叔已经非常厌恶。
就袁孚那副垂垂老朽的样子,要是上阵的话,最大的作用,也就是用一把老骨头崩一崩青州兵的刀刃了。
“贼人有多少”裴盾伸长脖子望了望前方,然后又问斥候。
斥候军头赶忙回答,“估计得有近万,全都是阵列严正的精兵。”
“我看这贼人还没有展开,此地皆是平原,也不怕贼人埋伏堵截,我决定速速退兵。”
裴盾一脸庆幸之色,对身边的部将们说道。
“使君所言大善,可笑这贼人还想埋伏我军,如今被使君一眼窥破玄机,此时撤军,贼人所图肯定扑空。”
司马奥听到裴盾要撤军后,立刻改变立场,出言附和说道。
这时候的徐州军和青州贼之间还需很长的距离,而且在这平原地势上,青州军也并没有展开包围的态势,要是徐州军往南撤退的话,青州贼军根本无法拦截。
见到徐州刺史裴盾和長史司马奥,都已经计划撤退了,其余的部将们也都纷纷发言,表示如果立刻撤兵的话,青州贼根本无法拦截徐州军的撤退。
说着说着,大家就一起开始嘲笑青州贼的愚蠢,用诈降把徐州军骗到这里,却根本无法做到埋伏合围,简直就是虎头蛇尾的计策。
这时候,人群中却突然有人大声说。
“使君,万万不可现在退兵啊!”
众人闻言,齐齐向那人看去。
裴盾也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徐州骑督满衡。
待看到满衡一个不过五品的骑督,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反对自己的决定,裴盾心中不喜。
“满衡,那你说,为什么不能退兵!”
满衡还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長史司马奥就冲出来呵斥道。
“狂妄!满衡,你一个小小骑督,懂个什么军戎大事!”
裴盾瞥了一眼司马奥,有些嫌弃的摆摆手,制止了司马奥的狂吠,说道。
“满衡,你说。”
满衡鼓了一口气,出列到前,说道。
“使君,我军趋行将近二百里,军中士卒已经是疲惫困乏,如今见到贼军,又立刻折返,只怕军中有流言四起,肯定军心震动,只怕到时候,诸军争抢先行,那撤退就变成溃败了呀!”
徐州军中,基本都是徐州刺史裴盾征发的良家子弟,这些人少有从军经历,全都是新兵,再加上士兵们对于被强征为兵,都是心怀怨愤,的确很有可能让撤退自乱成溃败。
裴盾想了想,的确有这个可能,就问道。
“满骑督,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满衡有些忐忑的说道。
“使君,如今贼人不过万数,我军却有三万余,只要军心不乱,马上修筑营垒,那贼人也一时不能奈我军如何,等到我军稍挫贼军锐气,军士们再恢复些体力,到那时候再徐徐撤退,肯定能万无一失。”
裴盾闻言大为失望,他还以为这个满衡有什么神机妙策呢。
“修筑营垒岂不是让士卒更加疲惫等到贼人围困上来,再行突围撤退,岂不是更加困难”
司马奥一脸鄙视的驳斥道。
“長史,我军三倍余地,到时候,只要军心不乱,想要撤退,区区一万贼军,如何拦得住。怕就怕,如今这些士兵都是新兵,几乎未有战阵经验,要是撤退的话,极为容易变成溃逃啊。”
满衡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时候,又有其他的将领,继续出言质疑满衡的建议。
“满骑督,你说我军新兵不熟战事,那筑营困守,岂不是等着贼人全歼嘛!”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众人赞同。
有人出言讥讽满衡,既然满衡觉得新兵不能战,那更应该立即撤退,哪有等着贼人来攻打的道理。
还有人立刻表示,自己手下的军士儿郎可不是吃干饭的,所有人都盼着为裴使君赴汤蹈火,只要使君一声令下,是战是撤,都绝对能完成任务,绝对不是满衡口中不能作战的弱鸡。
裴盾一听众人群情振奋,心中微微自得。
他继而想到:是啊,自己手下的军士都是自带粮秣充足的良家子,又有州中武库的精良兵器铠甲装备,又有了数月的战阵操练,虽然算不得精兵强将,但应该也不是满衡口中,连撤退都要自行溃逃的废物。
当然,即使对自己手下的军队重新有了信心,裴盾也不愿意与青州贼军正面冲突,因为他裴盾自己恐怕就是这三万多人中最胆小的了,他怕死啊。
所以,不撤军在这里硬耗青州贼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一个小小的五品骑督,也敢妄言,念你一片忠心,就不与你计较了。”
裴盾此时觉得这个满衡甚至招人嫌弃,等到回来徐州,一定要把他赶的远远的。
“使君,我军兵甲精良,只要稳住军心,让士兵们历练一番,就足以全身而退,要是就这么仓皇撤退,实在是凶险啊!”满衡似乎没有听到裴盾的话,继续大声的辩解道。
“你这竖子,休要多言,否则拿你军法试问!”
裴盾有些恼怒的说道,这一下满衡连忙收敛了自己的见解,不敢再多说一言。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青州军。
刘预正在和董平等心腹将领,等待全部军队的士兵就位。
因为要躲避徐州军斥候的侦查,青州军之前潜藏的时候,都是把兵器放倒在地的。
“裴盾老儿,难道要在那里扎营坚守吗”
李丰得知,在徐州刺史裴盾发现青州军的阴谋后,就全军停止了继续前进。
“我看未必,肯定是徐州军远道而来,此时困顿乏力,正在休整,然后准备伺机逃跑。”
刘珣对于这件事,立刻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随后,对面的徐州兵,果然印证了这个说法。
大批的徐州兵,开始按照序列,进行撤退,在广阔的大地上,三万多人,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梭子形状,开始向南撤退。
“这些徐州兵,看起来到时颇为严整啊。”一名青州军部将远远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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