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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初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扬镳

    喊完了没人应声,他也不敢抬头,拿眼睛的余光乱瞄,左边一个人,右边俩人,前面看不到,李世民不在吗?

    殿中君臣不是没人应声,而是有点愣神儿。万岁这个称呼,虽然古已有之,但通常都是拿来形容神明,对人并不常用。而‘万万岁’这个称呼,却是前无古人,在李牧喊出这一声之前,没人这么喊过。古人敬畏神明,万岁已然是把人比作神明了,万万岁岂不是超越了神明?唐时风气可不比明清,皇帝也没那么厚脸皮,听到李牧如此称呼,李渊也好,李世民也罢,感觉到的不是愉悦,而是有些尴尬,所以才半天没人应声。

    李世民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万万岁,轻咳了一声,道:“你就是李牧?”

    “啊,草民李牧!”

    “起来答话。”

    李牧依言起身,李世民端详了他一下,本以为能说出这么露骨的马屁的人,会是一个面目奸猾之人,但见李牧眉目清秀,眼神清澈,与奸滑并不搭边,心中便有了好奇,问道:“因何称呼朕与太上皇为万万岁?你不知此言乃是类比神明之语么?”

    李牧心里一沉,敢情这是拍到了马蹄子上了,电视剧误我啊!赶紧往回找补,道:“陛下容禀,此乃草民肺腑之言。草民生在边城马邑,刚刚出生,父亲便战死疆场,此种遭遇非我一人。突厥人每年劫掠,边城百姓苦不堪言,日夜期盼天兵来到。此番陛下平定突厥,让边城百姓不再受劫掠兵戈之苦,在边城百姓心中,陛下已与神明无异了。”

    话说完了,李牧心里也一阵翻腾,上次这么违心的拍马屁还是前世对待乙方的客户的时候。不过想到来到唐朝第一拍送给了李世民,也算对得起这套活儿了,这样想想,心里便也释然了。

    这样一番答对,正戳中了李世民的心思,身为帝王富有四海,权、利,其实都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唯有这民心,名声,才真正能打动他。李牧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万万岁’的称呼,李世民便借坡下驴,默认了,再看李牧的眼神,也亲和了许多。

    “听说你诛杀义成公主,拿到了传国玉玺,传国玉玺现在何处?”

    “在这里。”李牧忙解开衣袍,此时也不会有人说他殿前失仪,李牧把锦盒掏出来,高公公接过去,交给了李世民,李世民没有打开,直接放在了李渊面前:“父皇,您先看看。”

    李渊把锦盒打开,把传国玉玺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微微点头。李渊本是隋朝贵戚,和隋炀帝杨广是表兄弟,传国玉玺李渊是亲眼见过的,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李世民见李渊鉴定为真,便对传国玉玺的真假再无怀疑,看向李牧,含笑道:“早前我便收到过卫国公的折子,提及过一名逃营送信的义士,此人便是你么?”

    “回禀陛下,是草民所为。”李牧道:“陛下,此事虽是草民做的,但义士之名愧不敢当。当时情景,草民实是因为惦记家中老母,已经存了逃营的心思,并非是只为送信而逃营。因此,这个功劳,草民不敢领。”

    这一路上,李牧已经想好了,不能什么功劳都讨赏,这样会令人反感。万一李世民只赏了小功,却对传国玉玺这个大功不赏,那岂不亏大发了。所以李牧的套路是先辞小功,不要赏,反正传国玉玺是我找到的,这个功劳总抹不掉吧。而且李世民又不是傻子,前面的小功算不算功,他心里能没数么,做出一副实在的样子,赢得好感,该得的一点都不会少,也许还会多,反之就算这次都赏给你了,以后不待见你了也是亏。




第66章 议功封侯(2)
    李世民露出赞许之色,道:“茂公说你品性纯良,朕还不尽信,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但也不必过谦,有功就是要赏,房相,你来说说,此功当如何赏赐?”

    房玄龄道:“李牧及时报信,足有扭转战局之效,若论赏赐么,依臣看来,封男爵,赏万金,赐田二十顷。”

    “好!就依卿所言。封李牧开国县男,赏万金,于灞水之东择良田丈量二十顷。”

    “谢陛下隆恩。”李牧心里叫苦,这小算盘也没打成啊,怎么就封了男爵呢?老子的侯爵就这么没了?聊以安慰的是还赏了‘万金’和田地,唉,罢了罢了,这样也不错了。心里虽然诸多想法,但是脸上却一派感激涕零,李世民见了,心中更加满意,接着道:“朕再问你,三杯倒,可是你所酿造?”

    还有?李牧心里一喜,赶紧答道:“回禀陛下,草民的丈人祖传酿酒,草民多少也懂得一些。在被俘于突厥大营时,草民被安排当了厨子,曾见过突厥人酿三勒浆。三杯倒的酿法,正是草民结合了两种酿造法合而为一,试验出来的。它的具体工序是先……”

    李牧作势要把酿造方法说出来,但他怎么可能真说出来,无非是博得一个实在的印象罢了。果然,他刚要说出来,就被李世民打断了:“朕不是问你秘法,这些就不用说了。还有,你已有爵位,不可再自称草民。”

    “臣……知道了。”

    “那日我招酿酒之人入长安,你本已启程,因何回返?又因何独自留下?”李世民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牧,加重了声音问道:“可是为了传国玉玺之功?”

    李牧急忙答道:“回禀陛下,臣当时会走,是因李思文告知臣,陛下下旨点名酿酒之人入长安伺候太上皇。加之当时发现了萧皇后与杨正道二人,正好要送往长安,就一道启程了。半路上臣听闻定襄城有难,臣与李思文意气相投,如兄弟一般,当时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不能如此一走了之,若臣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一起面对。况且当时臣暂代定襄县丞一职,招纳流民之事也有参与,很多承诺都是臣与李思文一道向流民保证的。臣之前也说过,边城百姓饱受突厥劫掠之苦,臣与这些流民一样,都是边城百姓,只是侥幸未变成流民而已,故此能体会他们的感受,若问臣为何回返,臣现在想来,大概是义气与责任这两个原因吧。”

    “至于臣为何独自留下,臣可以坦然承认,确实是为了传国玉玺。起因是因为城头对峙之时,义成公主曾言,来定襄城是为了二人一物。臣猜测,这二人,必是萧皇后与杨正道,而能让她如此兴师动众而来的物,必然也不是等闲之物,极有可能是传国玉玺。当时臣想,若臣也一同离去,这传国玉玺到了义成公主手中,恐难在追回,如若就此遗失,实在愧对陛下,愧对社稷,故此才选择留下。而臣独自留下,也非贪功,当时定襄城内已经涌入上前敌寇,危机四伏,若人多目标也大,而且起到的作用也不明显,臣独自一人不易被发现。而且臣自知不敌,也没想夺得传国玉玺,只是想看清义成公主能不能找到传国玉玺,若她找到了,她会带到哪儿去,等援军来到再追。能得到纯属意外,盖因入城之后,敌军发现了颉利宝库,都去争强财物致使义成公主落单,臣趁其不备,从房顶跳下偷袭,一击得手,才拿到传国玉玺,想来也是太上皇、陛下洪福所致,臣不敢妄言居功。”

    李世民笑道:“心思缜密,有勇有谋,说话还如此谨慎,当真是一个少年英才。听闻你已与李思文结拜,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颇有你义父的风采。”

    李绩开口道:“陛下,臣……”

    李世民摆了摆手,又问房玄龄,道:“先不议夺回传国玉玺之功,只议这守城之功,房相,李牧该当何赏?”

    房玄龄道:“前隋义成公主,心思歹毒,不顾黎明百姓安危,屡次挑起突厥与大唐之战,实乃国贼也。李牧守城有功,保全百姓性命有功,诛杀国贼有功,此三功合一,依臣看来,可特进李牧子爵,赏十万金,良田五十顷,加其母七品诰命。”

    李世民环顾左右,道:“诸卿可有异议?”

    长孙无忌、李绩都道:“陛下圣明!”

    李世民点点头,道:“既如此,封李牧开国县子,赏十万金,于灞水之东择良田再量五十顷,加封其母七品诰命。”

    “谢陛下隆恩!”李牧赶紧拜倒,他早就听李思文说过李世民不吝赏赐,刚刚还以为是假,现在才知是真。且不说这爵位,金饼都是一万、十万的赏,怪不得李思文说他内帑空虚,这么赏赐能不空虚么?

    “至于寻回传国玉玺之功的封赏……”李世民看向了太上皇李渊,道:“父皇,昔年您曾为传国玉玺之事传谕四方,这个功劳的赏赐,还是您来做主吧。”

    李渊点了点头,忽然慨叹了一声,道:“昔年多少危难,直至今日,朕仍历历在目。刘武周,宋金刚,李密,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萧铣……他们难道不是英豪么?多少次,大唐因他们入绝境。最后都被我父子击败,立国之艰难,众卿心中明了。今世民平定突厥,迎来传国玉玺,足以证明,我陇西李氏定鼎中原,乃是天命所归!”

    李世民赶紧一记马屁拍上,道:“父皇所言极是!父皇立国,创业艰难,儿子微末小功,不足称道。如今大唐天下归心,还迎来了传国玉玺,全都是您的功德。在您的谆谆教诲之下,儿子勉强学到您本领之一二,勉力为之,才算没有辜负了您一片的心血。若没有您的意志支撑,儿子也绝对灭不了突厥,报不了仇,这全都是您的功劳。”

    李渊微微一笑,他又没有老糊涂,哪里听不出这言语中的恭维之意,见儿子已经做了帝王,还如此小心翼翼,确实也挺不容易,心里多年累积的怨气因此也少了几分,继续道:“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传国玉玺,岂不如同这‘鹿’一般,是天下群雄竞逐的对象么?朕当年说过,寻得传国玉玺者,无论出身皆封侯。今日李牧寻得传国玉玺,又立下了诸多功劳,朕不可食言。如此,朕就借这一个‘鹿’字,封他一个‘逐鹿侯’,你意下如何?”

    “甚好!”李世民立刻说道:“李牧,太上皇封你为逐鹿侯,还不谢恩么?”

    “谢太上皇隆恩,谢陛下隆恩!”

    “等等!”李渊忽然又开口,李世民忙道:“父皇,还要再赏?”

    “那酒不错,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子机灵,朕也很喜欢。听说你已娶亲了?那朕再赏你的正室一个五品诰命,封她鹿县夫人。回去好好酿一批酒出来,送到宫中。”



第67章 过山车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性,几个小时之前还是草民一个,转眼间连升三级,男爵,子爵,越过伯爵直接侯爵,顺带还给老娘和老婆捞了两个诰命,中状元也没这么爽的啊!更重要的是,还有‘十一万金’的赏赐,什么叫做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李牧终于有了切实的体会了。

    谢恩回到家中,李牧还有点飘乎乎的,把事情跟白巧巧一说,白巧巧也非常高兴。自家男人不仅封了侯,自己和婆婆还都得了诰命,虽然白巧巧也不知道诰命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在她的理解中,就把这诰命理解成了女人做的官,也没有多想。

    晚间接风宴的时候,李牧见到了李家更多的家人,大家举杯言欢,都是恭喜之词。李牧酒到杯干,喝得晕头转向,也忘了细问这侯爵的赏赐具体有什么,宴席结束之后,他就回房在白巧巧的伺候下睡了。

    第二日,高公公再次登门宣旨时,他傻眼了。

    “马邑县百姓李牧,冒死报信,扭转战局,举国承惠,功德无加,封开国县男,赏万金,赐良田二十顷,钦哉。”

    “开国县男李牧,守城有功,体恤百姓,诛杀国贼,特进开国县子,赏十万金,赐良田五十顷,赐其母七品诰命,钦哉。”

    “开国县子李牧,智勇忠贞,寻回玉玺,功在千秋,利在社稷,特赐封‘逐鹿县侯’,赐其正妻五品诰命,封‘鹿县夫人’,钦哉。”

    “逐鹿侯,接旨谢恩吧?”

    “啊!谢陛下隆恩,谢太上皇隆恩!”李牧有些愣神地应了声,不着痕迹地从袖子里递过去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高公公只觉得袖口一沉,心中便有数了,含笑点了点头,返回宫中去了。

    李牧之所以会是这种状态,实在是因为现实与他想象中的落差有点太大了。他早跟李思文打听过,每一等爵位,对应的是同等的官职,相应的田产赏赐。但他不明白为啥到他这儿,官职没有了,田产赏赐也没了呢?男爵和子爵的田产赏赐都给了,侯爵的赏赐哪儿去了?难道是李世民忘了?那可是一百顷良田,足足一千亩地啊!

    再说这‘万金’、‘十万金’……李牧看着面前的两个托盘,有点哭笑不得。一个托盘里放着一贯钱,另一个托盘大点,放了十贯钱。说好的‘金’在哪儿呢?本来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一车一车的大金饼子,现在变成了这么几串铜钱,这差距也忒大了点。这李世民也太抠了,那么大一个皇帝,差这仨瓜俩枣的么?十一贯钱我用你给啊,随便敲两车铁矿石我都提炼出来了!

    还是李弼及时出现,为他解了疑惑。原来这赏赐中提到的‘金’,指的就是‘文’,说‘金’只是为了好听而已。而要赏赐金银,则会说‘银多少两’、‘金多少两’,这种赏赐很少,通常只有赏赐国公才会赏赐金银,其余爵位都是赐‘金’,也就是铜钱,这方面倒不是谁贪墨了他的。

    不过对于他的侯爵赏赐为何缩水了,李弼却解释不了了。但他可以保证的是,没人敢在皇帝的赏赐里面抽水。李牧不甘心,把钱和地契往白巧巧怀里一塞,就去找李绩了。昨日他回来之后,李绩还在宫中待了很久,这赏赐之事,或许他会知道。

    在书房寻到了李绩,把心中疑惑一说,李绩当即笑了起来,道:“陛下此举,正显公平。李牧,寻回传国玉玺之功乃是侥幸,并不足以封侯,你能封侯,乃是太上皇昔年曾传谕四方,陛下为尊重太上皇,才让太上皇做主,赏了你逐鹿侯,不然你以为侯爵是那么好得的?多少将士开疆拓土,九死一生,归来也不过才封个子爵男爵,你之前的功劳,陛下已经是重赏了。也就是太上皇金口玉言,陛下不好违背,不然呐,多出的五品诰命你都捞不着!”

    敢情是个空壳子侯爵!人生大起大落,真的是太刺激了,刺激得有点脑壳晕!

    李绩又道:“你也不必失望,在我看来,封赏过重并不是好事。若这事陛下肯听我谏言,逐鹿侯这个名头,我都不同意你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个年纪就封侯,追溯几代也不曾有过,多少贵胄之子都被你踩在脚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若你真是凭实在的功劳封侯,谁也说不出什么,但寻回传国玉玺这件事,本来就属侥幸,定叫人心中不服,对你以后的前程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你的授官,当然是有的。按照爵位来说,县侯是从三品,而从三品的官职,你显然担当不起。你此时的爵位与你实际功劳不符,陛下一时难以抉择,故此才没有一并赏赐。昨日我已谏言,请陛下按照你的实际功劳来授官,估计得等卫国公大军回朝之后,才会有旨意下来,具体会授何官,还未可知,好好等着就是了。”

    李牧这才明白其中的要害,赶忙对李绩的拳拳维护之心道了谢。李绩含笑点头,又问道:“我已听说了你母亲的事,午饭后,我安排一辆马车,再备上几样礼物,你去把母亲接过来吧。还有那酒坊之事,既然太上皇已经开口了,便耽搁不得。此事我已嘱咐了你二叔,有什么需要,与他商议就好。钱财用度,开口就是,自家人莫太过拘谨。”

    李牧点头应是,从李绩的书房告辞而出。回到自己的跨院,把事情跟白巧巧一说,白巧巧也安慰他,道:“郎君,咱们要知足啊,昨日咱们还是普通的百姓,今日已经爵位在身。又得了这么多田地赏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大将军说得对,立下多少功劳,就拿多少赏赐,心存侥幸是不对的,会被人说闲话,心里也不踏实。你忘记来长安的初衷了吗?咱们又不是为了做官来的,还是早点把酒坊建起来,好好做买卖才是!”

    “嗯!”李牧重重点头,巧巧的话点醒了他,差点因为计较赏赐,而忘记了初心。官场的水太深,勾心斗角他自问不是对手,一个弄不好,死都不知怎么死的,还是低调发展,闷声赚钱,才是正途!



第68章 最美不过夕阳红
    唐俭此人,可谓是一个根正苗红的从龙功臣。

    他的父亲唐鉴与唐高祖李渊交好,李渊在太原起兵之时,唐俭就参与了谋划。武德二年,唐俭与永安王李孝基等人被刘武周俘获,狱中从元君实口中得知独孤怀恩要造反。独孤怀恩当时驻守蒲州,唐俭遣人揭发独孤怀恩谋反。李世民击破刘武周后,唐俭拜为礼部尚书,授天策上将府长史,封莒国公,特赐免死罪一次。

    从以上履历可以得知,唐俭此人,不但是从龙的功臣,而且在选边站队的时候,还颇具慧眼,早早就把自己绑在了李世民的战车之上。唐初朝中具是良将贤臣,李氏父子对朝中大臣也从来不吝赏赐,但“特赐免死罪一次”这等殊荣,却唯有唐俭一人获得,足可见他的荣宠之甚。

    唐俭为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提起初唐的名臣,很多人会想起‘房谋杜断’,想起长孙无忌,想起褚遂良等人,很少有人会想起唐俭做过什么,但他的地位却不必任何人低,他从来不参与朝中派系斗争,算是中立一派,但无论是新晋贵族,还是五姓七望,都无人敢看轻于他,盖因他算是已经平衡的天平两端之外的筹码,谁也不想得罪了他,而让他加入到另一派中。唐俭也心里也明白,所以常常故作糊涂,能不表态,就不表态,司职的事物也不甚留心,整日喝酒赋诗,除非是李世民亲自交代的任务,其余的事情,他都交给副手去做。因此时常有言官参奏他怠于政事,他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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