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孤注一掷
人群里发出几分桀桀怪笑,不屑、杀意、嘲弄,一起涌来。
这走进来的青年,皮肤是古铜色,不好被称作是小白脸,但长相却是讨女人喜欢的那一类,俊俏、富贵、矜傲,便是不笑,天然就带几分浪荡风流。雄性看来,却是一股子招人恨的挑衅。江湖人对官宦子弟的天然排斥厌恶,就像贫民对官二代的天然感官。
这青年面对他们的严阵以待,眼神轻飘飘的扫了几眼,就懒得再看似得,面上却是几分平平淡淡的轻狂傲慢,虽没有眼睛长在天上,却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顶着众人吃人般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坐在正中的座椅上。
身后跟着两个神情木讷的下人,用他们捧着的茶壶杯盏,给他倒了一杯茶,就悄无声息的退到背后不动。
青年手指轻轻的,似是懒懒无力的拨弄了一下茶杯。眼角微微上吊的狭长,大约笑起来会是甜蜜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却冰冰冷冷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阴冷凌厉。
这面容天然带几分凶狠的青年,冷淡的,语调奇异,似是有气无力的,一字一顿的说:“我姓姬,周武文王的姬,不识字不要紧,这黑羽卫归我统领,以后,称我为鸦首。”
独眼阴鸷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受不住他的张狂倨傲,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气笑了。怪笑两声,老江湖却不吱声。
年纪大了,自是讲派头,亲自下场,对他来说就掉份了。
身边自然有懂眼色的人,看他暗示,来当这个出头鸟。
使着两把双锤的壮汉,身高不显,体积却是常人的两倍,双锤一撞,发出一声闷响,瓮声瓮气的对着姬清喝问:“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凭你也敢做老子的主?老子七岁杀人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尿尿泥呢。”
他话落,周围就是一众给面子的哈哈大笑,极为的奚落下人脸面,但神情却没有一丝放松警惕的盯着姬清。
姬清没有撩起眼皮,嘴角微微掀了掀,不到一半似是就提不起劲:“是吗?我倒是没杀过人,也没见过血。前几日,倒是有几个人命,可以算在我头上,动手的也不是我。杀人这种事,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动动嘴皮子就够累人了,有的是人替你做,实在犯不上亲自来。”
底下一阵冷嘲热讽的嗤笑,不等他们说什么,姬清就抬眼看向了说话的壮汉:“比如你。”他的手指轻轻一点,懒懒的,“只要个舌头就好了,毕竟只是一条不懂该冲什么人叫的狗。”
姬清身后木讷不动的下人,突然动了,下一刻,就见那壮汉像一个破布麻袋被人踩在脚下,瘦削面目模糊的下人,麻木的在他下巴上一扯,不知如何操作的,那嘴角尚还勾着几分冷笑的独眼中年人面前的桌子上,就摆了半截鲜血淋漓的软肉。
惊呼只有一瞬,之后就是更为敌意凶恶的敌视。
空气却沉默下来,只有那壮汉死猪一样打滚,喉咙忍痛的狂呼。
姬清轻轻的,阴冷的觑着那独眼中年男人:“第一次见面,这下酒菜,可合乎心意?”
那中年男人,桀桀一笑,面不改色的把那软肉放进嘴里,似是津津有味的咀嚼几下,就吞咽了,面上带几分变态的享受红晕:“好极好极,却是不够。”残忍的眼睛死死的盯上面前的姬清。
这一幕,正常人都要看吐了,当前所有人却都没有太大反应,就是有,也是隐隐离那独眼中年人远了些。
姬清慢慢笑了,说不清是几分嘲弄还是什么意思。
“知道官场上这些玩弄笔杆子的老爷,为什么看不起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吗?便是卖命,得人看重,也比不过书生谋臣。就因为,你们没脑子,听不懂也看不懂人话。主子使唤,都不得心意。”
这种拉仇恨的话一出来,都是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喋血街头的亡命之徒,谁受得了?
“我杀了你!”此起彼伏。
姬清身后只有两人,就再是高手,能保得了他?
那独眼中年汉子都忍不得:“老子今日就替你老子教教你怎么学人说话。”
姬家,姬清还是普通人时候的姬家,那个世界顶级的古武世家豪门是讲究以武入道的。
姬清的根骨资质都平平,只是个普通人,那时候,他在灵力枯竭的世界,反其道而行之,钻研的都是早被束之高阁,列为禁术的灵修一类东西,堪称都是邪门歪道。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当他死后,一切的规则,就改写了。
他在每一个世界,灵魂端坐在系统空间的王座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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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设计过的用来走剧情的身体,每每都要降低下调个50%左右,好来承载他越来越强盛的灵魂。
这一世的剧情安排,他本该是武功平平的,在焚莲那样的顶级高手手下,走不过几招,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其实并不难。但实际上,当焚莲没有如同天道预示的剧情,废掉他后,姬清再去接触此界的武学,就觉得招式更为妙,领悟起来却并没有多难。
武学对姬清的吸引力并不大,也很无用。天道请他来完善因果剧情线,是不可能叫他杀掉自己世界的重要人物的,他就是突然邪功大成,也不可能一刀结果了焚莲。
比如,第一个世界的主角攻,姬清当时那一刀,无论力度还是角度,正常人不死也重伤。但结果主角攻无事,却是他死了。
姬清并不意外,也不介意,他那一刀本也只是个态度而已。毕竟捅在心上,扎进灵魂魔念里的刀,可比身体上的伤,严重多了。
这一次,他就是突然习得无上绝学了,也不可能对焚莲他们做出什么。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更改人设,突然化身绝世高手。
那么眼前这局,他要怎么破呢?
第43章武侠世界的阴险小人性冷淡8
对付这帮乌合之众,其实也简单,这帮人是绝对不可能心服口服的,谁来掌管都不可能。他只要花重金请人让他们不得不服就行了。只要旭王承认了他的鸦首身份,他就有的是办法,叫这些人分而化之,归为己用。
原主父亲不过是个县令,却不但能博得清明声望,还能叫他二十年来骄横跋扈,不过是因为家里虽不显,宗族内却有人在高位,母家更是财力强盛。
只不过,他虽然可以不动手,靠手下这两人立威,但这两个人都只是暂时受雇于他而已,威要立下来,这些人怕的就必须得是他,亲自动手的,也只能是他。
姬清叹息一声,毫无波动,把那茶壶的水浇到手上,冲洗那沾染上的一点血色。
他的脚下,方才那还要教他说人话的独眼中年男人,抽搐着躺在血泊里,虾子一样弓着身,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却还是没咽下最后一口气。
独眼男人已经是瞎眼男人了,他泛着幽光的铁钩子,正捅进他完好的另一只眼里,勾出的肉球,此刻被塞进他自己的嘴里。
姬清擦干净手,凶狠平静的脸上,微微挑眉,矜傲张狂的问:“我来之前,听说毒龙眼成名二十多年,冠以佐人肉下酒为出名。就不知他自己这颗著名的眼珠子味道怎么样?这次的下酒菜,够、是、不、够?”
姬清的目光再次逡巡了一遍院中的豪杰,狠厉,邪肆,那种从骨子里压抑着某种戾气杀意的阴冷,足以叫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们心惊。
果然,越是肉食者,居于庙堂的圈子里,养出的崽子,看起来越是人模人样,骨子里越是心狠手辣,变态起来,比任何一个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都狠,都毒。
但,论起耍狠凶残,在朝不保夕,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江湖人那里,这是惯常了的事,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毒龙眼败的太快,太惨,固然叫人警惕,但在某些人看来,也未必有多觉得毒龙眼有多厉害。
普通的江湖人可以低头、可以拜,求的是富贵荣华,犯不着搭上自己的命冒险,某些百尺竿头的人,却是不能退,退了等待他们的就是日暮西山。
“阁下好手段,在下不才,也想讨教几招。”先站起来的,是那面带三分笑意的年轻人,举止看起来很有章法礼仪,应该是出自某个江湖名门正派的作风。
“樊雷,特来赐教。”这是那面容阴冷,略有几分苍白的汉子,形容冷淡瘦削,却是在场诸人中,气度最为持重大气的。
姬清不紧不慢的鼓了三下掌:“不急。”
门外又进来两人,抬着一个重重的箱子,气喘吁吁的到他面前。
姬清手指随意的滑过箱顶,姿态温柔,像剑客擦拭他的剑一般,轻轻揭开箱子。暗沉沉的金条码得整齐,静静的躺在那里。饶是有所猜测,众人也不由倒吸一口气。
姬清拿起几根金条,随意的抛洒在空中:“我这个人,实在是讨厌打打杀杀的很,一不小心就弄上一点血腥气,难闻极了。这样吧,简单点,你们识时务的,就跪地效忠,那些还想赐教的,不若一起打完了,再来找我。”
他猛地一掀,那重重的压得地面似乎都一陷的箱子,不知怎的,竟叫他掀到在地。一箱子的金条流泻一地,仿佛热水滴入沸腾的油锅。
“拜见鸦首,我等以鸦首马首是瞻。”
“拜见鸦首,誓死追随鸦首。”
“鸦首在上……”
……
姬清坐回椅子上,阴暗的面容并不因为局势按自己的心意来,而有几分开心。仿佛他打从一开始的不悦,阴冷,乃至于按捺不下的杀意,都跟眼前这些人,没有半分关系。
“黑羽卫正式成立,我也缺几个合用的下属,你们,好好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平平淡淡的说,声音不大不小,似乎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听到。
但闹市里,一枚铜板滚在地上,都能被捕捉到,何况财神爷的遵旨?
更何况,他这样的恩威并重的手笔,财大气粗,又是来历不明,几乎人人心底都猜测,他该是某个贵人。
这样一想,旭王那句看似为难的旨意,恐怕只是搭台子给此人唱戏立威的。
那瘦削苍白的汉子和带酒窝的青年,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所想。方才说要讨教,何尝不是,借此展示自己的能力。
旭王手下,黑羽卫的一把手位置,哪里是什么好当的好差事?他们要是真心要,哪里还会等到姬清来?
旭王前一晚见姬清,第二天不到中午,就听到人回报,姬清已经成功拿下了黑羽卫,看起来似乎还很是轻松,也很得人心。就凭,他能叫那群不服管教我行我素的江湖草莽,都穿上统一的黑羽卫的服饰。
江湖人都把官府统一的服饰叫做狗皮,虽然明面上投靠了权贵,做了走狗,但似乎一个个觉得,只要自己没有穿上那身衣服,就没有被束缚,姿态还是很有优越感的高高在上的。且不说有没有道理,大多人都排斥此举就是了。
旭王也是大感惊奇,特意召见了来领差事的姬清和他的属下。
粗略看去,院子里的人实际有30多个,但姬清最后留下来的黑羽卫,不算那两个副首领,只有十二个。其余人,不是打发了,就有另有他用,此处不见。
这次被召见,那十二个人都穿着黑羽卫服饰,规规矩矩站在外面,打眼一看,竟也能有几分入眼。
跟随姬清到旭王面前的,就只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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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三分笑的年轻人,唤作苏见青,一个就是那气度持重,阴冷苍白的汉子,樊雷。
穿着漆黑严谨,绣着乌鸦黑羽的姬清,天生的凶狠面容被肃清了几分轻佻张狂,显得肃杀威势。微微上吊的眼睛,本该残留几分的风流俊俏却完完全全找不见一丝半缕,唯有骨子里按捺不住的阴冷矜傲,让他的平静冷淡,仍旧透着年轻气盛、自视甚高。
本朝一般不行大礼,更何况,官宦子弟的姬清,身上不可能没有功名,不管是考的还是捐的、买的。
姬清只是微微低头,其余两个江湖草民,按理来说该是单膝跪地的,但也许不通礼数,也许是不惯于对人下跪,他们也只是退后姬清半步低头。
旭王并不在意这些虚礼,抬手握住姬清的手臂:“好,都是英雄豪杰。姬清你果然没有叫本王失望。”
姬清平静无波,似宠辱不惊,又恰好几分恭维:“幸不辱命。还要多谢王爷给我这个机会。”
看着这样的姬清,旭王再没有生出旖旎风月的念头来,但也并没有太多刮目相看的倚重。他手里笼络的人才太多了,黑羽卫就算不了什么,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交给他们做。更多的是每个人拼命的为他做事,互相争抢做出成绩,讨得他的封赏和器重。
姬清作为投名状带来的六扇门的消息,还有举荐给他的两个高手,才是他对姬清额外多看重两眼的因素。
“你们来的正好,跟我一起去见见六扇门的几位大人,那可真是豪杰翘楚,名声响当当的少年英雄。”旭王带一点笑意,他这样年纪的人,轻易是叫人看不出来什么喜怒的,旁人不了解,姬清却知道,是他昨晚带来投诚的信件,起到作用了。
旭王的心情,是怒非喜。又因没有造成太大损伤,他也就没有真的动气。
但六扇门和旭王之间的矛盾,经此一役,却是结下梁子了。
那一边,再次登门拜访的六扇门二人,却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早已被掌握。
事实上,二人此刻分心,还在思考着姬清不知是被劫失踪,还是不告而别的事。
毕竟有焚莲的事情在前,若不是今日凌晨和此人正面做过了一场,确认他还未曾见过姬清,又有诸葛霄断言姬清是自行离开,恐怕就不止是风剑破一人去找寻他的踪迹了。
然而,很快,顾月息和化名为东方的诸葛霄,就震惊的见到了穿着鸦羽服,站立在旭王身边的姬清本人。
顾月息还在难以置信,诸葛霄何样的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他们早已经被旭王黄雀在后。他拉了顾月息一把,暗示此行作废。
“顾大人一早守在门口,莫非是得知本王要启程离开,特意来送行的?”
诸葛霄一直隐于背后,是以,在旭王看来,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只跟盛名在外的顾月息说话。
顾月息好半天,把目光从姬清的身上抽回来,拱手行礼:“旭王说笑了,六扇门就是再本领通天,也不敢擅自监视揣测王爷行踪,不过是恰好手头上有宗案卷,想要请王爷施以援手罢了。不巧王爷竟然不得空,那在下就另想办法了。恭送王爷,一路顺风。”
旭王便是再警惕恼怒六扇门,顾月息这样的人物,他也是欣赏的,若是对方能聪明点,弃暗投明,那就更好了。
“不急,本王因急着回去面见圣上,虽是无法协助顾大人,但留些人手却是足够的。姬清,来,顾大人也是你的旧识,应有几面之缘才是,接下来,你们可要竭诚合作。”
第44章武侠世界的阴险小人性冷淡9
姬清上前两步,冷淡矜傲的面容上,从头至尾,没有丝毫心虚悔愧,拱手行礼:“是,王爷。”
旭王眼看顾月息脸色冰冷,眼中再端不住清贵出尘的不为所动,心情更是愉快几分。
“姬清是本王爱重的心腹之人,轻易不愿意叫他离开左右,这次托付给顾大人,若他有哪里做的不好,还望顾大人看在他年轻气盛,不懂事的份上,看在本王面子上,多多宽待他几分。”
顾月息淡笑:“王爷过谦了,您的爱将,自然是极好的,姬大人可谓是人见人爱,哪里会有什么不妥。”
“哈哈哈哈哈,你们能诚合作,相处愉快,本王就放心了。若是月息你,哪日觉得六扇门待得无趣沉闷,本王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多谢王爷,在下才输志浅,只想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旭王面色豁达,看不出丝毫不悦来:“正当如此,本王何尝不是。顾大人还年轻,来日方长。”
马车随从都已准备齐全,你来我往的交锋结束,旭王脸上再无表情。
察言观色的侍立刻唱和:“一切准备就绪,恭请王爷起驾。”
那奢华规制的马车,便是太子用,都足够了。但旭王便用的理所当然,连圣上都不会有二话,谁人敢多说半个字?
侍落后几步,到旭王听不见的距离,对姬清笑容满面道:“鸦首大人,这忙中出错,杂家才看到,王爷上马缺个服侍的人。王爷这几日兢兢业业,休息的不好,其他人杂家都不觉妥当,鸦首大人最得王爷爱重,想必由您亲自来,王爷怕是极为高兴的。”
黑羽卫的人站在身后不远处,不明白什么意思,还以为他们鸦首真是多了不得的王爷亲近之人,正为自己搭上大人物而暗自激动。
顾月息他们却立刻就听明白了,颇感不可思议。
事态中心的姬清并没有多少反应。
这事原主也有过,他攀附上旭王的过程,得罪了旭王的侍黄大人,就是面前这个白面无须的中年太监,被恶整了几次。其中就有,当着六扇门几人的面,叫他给旭王当了几次人凳。
人凳,顾名思义,就是跪下来,让旭王踩在他的背上,上马或者马车。
旭王好似全不知情,后来认得原主了,也只是轻飘飘责备了侍几句:好歹是个统领,怎么叫他做小太监的事?
但原主怎么敢不说,自己是心甘情愿,感恩戴德,非常乐意为旭王效劳的?
旭王又怎么可能不是故意当着六扇门人的面,折辱原主?
他正是看穿了原主的自尊自大的性格,知道,这样一来,原主会更为嫉恨、憎恶六扇门,咬起人来会更疯。这才睁只眼闭只眼。
只不过,他算错了一点,狗疯起来,是连主人也会一起咬的。
姬清只是看了黄侍一眼,就走了上去。
姬清并不觉得,他跪下来,叫人在背上踩他一脚,会怎么样?
他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个怎样的人,会有怎样的境遇。
他本就是来当小人物的。若不是要做一回这么个小人,他都不会接。
但他此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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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似乎却不该这么坦然平静。
难道不该是不甘不愿,阴冷,屈辱,还有恼怒,不悦?
毕竟,姬清投靠旭王,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是为了得到旭王的庇护。旭王却把他留在这里,而不是带回京城。这对被焚莲的阴影笼罩的姬清来说,本该是当务之急。
另一面,黑羽卫被留在外面,而不是跟在旭王面前,两者之间的差别,江湖草莽不懂,官宦子弟怎么会不清楚亲疏远近?
姬清走到黄侍面前,目光却转而看向旭王的方向。
他声音和黄侍对他说话时候一样大小,并不刻意:“黄大人要在下服侍王爷上马,却不知道,是怎么个服侍法子?”
那侍皮笑肉不笑,他本人对姬清并无特别恶感,为得是揣摩逢迎上意:“还请鸦首大人俯身,充当一下门前的石墩子。难道,你不愿意?”
姬清这才扬眉,斜了他一眼,阴狠张狂的眼神,刺得那面白微虚的侍打了个寒颤。
“既是王爷的意思,姬清怎会不从?”
姬清便顶着众人的目光,一步步走过去。
那些目光里的人,他在他们面前,不是轻狂傲慢,就是目中无人。不是张扬放肆,就是骄矜狠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眼下,却要在这些人面前,像一条狗一样跪下去,跟最低贱的毫无地位的小太监一样,叫人踩着他的肩背过去。
且不说脸面,当着他一众新人下属的面,更何况还是一众江湖草莽,他以后还有何面目自立?又有何威信?
姬清的脸上只有从始至终的冷淡平静,唯有眉眼,一直压抑着某种浓稠的阴鸷凌厉。
他脸上,甚至还带出一点无所谓的笑。
为什么要在意?
对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来说,屈膝算什么?今天敢叫他低头,明天他就能叫你掉头!
看着旭王的背影,慢慢的,似是恭顺甘愿的,撩起衣摆,屈下右膝。
顾月息他们,乃至于黑羽卫的两个左右使,脸色都难看起来。
不忍看他被人如此折辱。难以置信他竟毫无反抗?
原本沾沾自喜的黑羽卫众人,都不知所措起来,流露出复杂,疑惑的表情来。
旭王,方才在聆听几个管事回话,似乎一直未曾留意到这方情景。此时正携着一个娇怯袅娜的美人交谈,本不该察觉到,也不会察觉到。
但,他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情不自禁的回头了。
人的气场,是个捉摸不定,但极其具备感染力的东西,人跟人也都是不同的。
就像有些人,似乎格外拥有一种吸引犯罪分子下手的气质;
有些人,明明温和斯文,从不发脾气,却叫人不敢放肆,生怕惹他生气;
有些人,对人和颜悦色,亲切随和,反而叫人坐立难安,比被人打了一耳光还难受。
姬清,本就是个奇怪的存在,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不介意像个趋炎媚上的小人那样跪下去被人踩踏,却不代表别人不会介意。
谁能有这个心理素质,把脚踩在这个人的背上?
甚至,只是叫他在自己的面前,姿态卑微的跪伏下去?
“姬清这是做什么?”旭王几乎是下意识就快走两步制止了。
他的惊讶不似伪装,但他本不该惊讶的。
黄侍何尝不是揣摩他的心意,才要给姬清难堪折辱?
旭王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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