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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外室(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宁
“带她下去吧。”太子揉了揉眉心,旋即朝内室走去。
周萋萋一双眼眸落在那黑色长靴上,渐渐看的痴了,起身跟着就要进去。
顾忍剑柄一挑,挡住了她的步伐,冷声道:“周姑娘,那是殿下和娘娘的寝殿,不是你一个宫女该进去的。”
周萋萋眸光闪烁,几欲发作,最终还是紧紧捏着指甲,才忍下这口气。
“是,顾大人。”
顾忍带着她出门,指着正殿前头院门左侧的耳房:“去住那吧,东宫外院伺候的宫女都在那了。”
有了方才的经历,周萋萋脸色缓和了很多,她偏头看了一眼小顾将军,什么也没说,便朝耳房走去。
殿内,裴澜静静守在阮菱榻边,屏退众人后,那张处变不惊的俊颜,满是懊悔。
“还好,还好你没事儿。”
裴澜握着她的手,轻轻按了按,唇边轻轻呢喃:“若你出了什么纰漏,孤定会要她的命。”
“殿下。”阮菱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声音很细,很虚弱。
太子的眼眸一瞬变得明亮。
阮菱小脸惨白,咳了两声。
太子脸色顿时浮现一丝慌乱“菱儿,可是哪不舒服?”
她唇边颤着,喊道:“殿下,水……想喝水。”
太子一手抱她,一手拿过桌上的白瓷杯。
小姑娘埋着头,纤细瘦弱的身子不住发颤,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可怜巴巴的望着水源。
见那瓷杯见底,太子低低问:“还要么?”
阮菱抿唇,打了个小饱嗝:“不要了。”
“以后坤宁宫那种地方,包括不想去的春宴,都不必去。”
太子起身去拿了一个手炉,塞到她怀里,然后将她轻柔的揽在怀里:“今天的事儿让孤觉得后怕,答应孤,没有下次了?”
阮菱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心跳,心神一点点缓了过来,她轻音道:“下次不会了。”
“乖。”太子啄了啄她的唇角。
他越是纵容,阮菱就越是心有戚戚。
外祖母和周皇后两番敲打下来,甚至她有时候都改变了想法。嫁给裴澜时,他所说的那些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只是听听,一朝君主,不可能没有三宫六院,这是万难达到的事情。所以,给他纳妾的事儿,虽有抗拒,眼下却不是不能接受了。





太子的外室(重生) 第84节
“殿下。”阮菱突然开口道。
太子把玩着她纤细如玉的指节,淡淡道:“说。”
阮菱仰着小脸,乌黑柔软的眸子定定看着他道:“殿下此刻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我有了身子不能时时侍奉在侧,殿下……”
“想说什么?”太子挑起眉,咬了口她的指尖,唇齿厮磨间,是用了力的。
阮菱吃痛,可这话题一旦提出来了,没有收回去的的道理。
酝酿了半晌,她道:“殿下是国之储君,妾亦不想做妒妇。”
话一出口,面前男人的脸色几乎是阒然就沉了下去。
屋子里一片沉默,沉默的只余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空气中顿时摩擦着一股难言的,暴风雨前宁静的意味。
半晌,坐在对面的男人眸色不明,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要替孤纳妾?”
阮菱身子一颤,却仍旧梗了梗脊背,试图把话说全:“殿下的子嗣是皇嗣,于楚朝有……”
“阮菱。”太子突然冷着声音喝道。
“孤给你次机会,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
阮菱眼眸闪了闪,胸腔里蓦地涌上了一股酸涩和委屈。
……明明是她忍辱负重,他还不乐意了!天知道她亲口提这事儿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他不想纳妾,难道她就想吗?
小姑娘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子,径直躺下了。
无声的反应表明了立场,她不重新说!爱听不听!
太子看着她拧巴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人轻轻掐了下。可想想方才她说的那些荒唐话,裴澜胸膛起伏不定,冷冷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疾色匆匆,他在门口撞到了侍奉汤药的宫女。
宫女得了小顾将军的嘱咐,说这药殿下一会儿要亲自喂太子妃的。如今见了本尊,宫女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主子,只弱弱拦着他道:“殿下,汤药熬好了。”
“倒了。”男人脚步丝毫未停,匆匆撇了句话,便离开了长定殿。
宫女站在原地,满脸狐疑?太医刚熬好的药,倒了?!
可太子妃明明还病着呀……
裴澜走后,阮菱昏昏沉沉又睡了一阵,再醒来时大殿除了一个脸生的小宫女,再无旁人。
腹中那股难耐的呕感蔓延整个口腔,她忍不住歪过身子干呕了几声。
小宫女急忙放下蒲扇,扶着阮菱,口中慌忙:“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阮菱面如白纸,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低低喊着:“水,去拿水。”
喝过水后,小宫女又将药端了上来,关切道:“娘娘,您喝药吧。”
阮菱接过那药碗,浓黑的水面,苦涩之味扑鼻而来。
没了那人的怀抱,也没了他想尽心思哄她喝药,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碗。阮菱视线有些模糊,脑海里回想起的全是出嫁前母亲的劝诫。
“这男人都是一个样,娶你的时候千好万好,可日子久了,难免没个磕碰,这个时候疼不疼人就能看出来了。”
“装一日,十日,百日,谁都能装,可一年十年这样对你好的,那才是真的好。”
“菱儿啊,切莫把一颗心全都托付在郎君身上,这样的日子方能持久。”
阮菱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随后捏着鼻子灌下去。她重新在靠榻前,闭眼问道:“殿下去哪了?”
小宫女想了想太子出门后的方向,答:“书房。”
“嗯,知道了。”阮菱阖眼,淡淡道:“你下去吧。”
小宫女端着盛有药渣的药碗出了殿门,一个时辰后,她还得再进来侍奉一次汤药,她打算先回耳房休息会儿。
周萋萋趴在窗边上,就等着她呢。见她进来,急忙换上笑脸,拉着她的手道:“姐姐辛苦了,操劳了一个晚上,快过来喝点水,我刚沏好的。”
小宫女想起纮大人的嘱托,东宫里,谁都不许和周萋萋说话。顿时摇头,躲闪着坐在自己的床位上。
周萋萋心底不屑的哼了声,先头她就看见太子哥哥匆匆离开,心知她刚刚去寝殿伺候,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付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宫女,太轻松了。
周萋萋褪去腕上碧绿的翡翠镯子,往她手里一放。
触手升温,还带着淡淡温度,沉甸甸的镯子压得小宫女心一沉,她怔怔的看着那水头极好的翡翠,一时间惊诧的说不出话。
周萋萋瞧见了她被金钱砸昏了的样子,心中不屑更盛,可面上还是笑的如花朵般:“姐姐,眼下这屋子里没别的人。我瞧你素日只带着一个银手镯,未免太素了些,不符姐姐容貌,这翡翠镯子,就算是见面礼,你也多疼疼妹妹,妹妹一个人真的孤单的很。”
小宫女下意识的想躲,可掌中的镯子实在是太重了,重的她实在没办法拒绝。
她笑了笑:“周妹妹客气了。”
“姐姐方才是去侍奉汤药了么?”
小宫女没了戒备,侃侃而谈:“是啊,娘娘好像和殿下吵了一架,自己喝的药呢。殿下这会儿去书房了,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
周萋萋美眸一亮,月胸口里的心就差蹦出来欢庆了。
机会来了!
书房内,太子在桌前,紧绷着一张脸,手里握着京城去时思寺沿途的路形图。
纮玉在一旁瞧了半个时辰了,殿下连页都没翻一遍,显然心思不在这上头。
说来也是神奇,这新婚燕尔的,殿下不歇在太子妃娘娘那儿,大晚上在这里看公务,这……
纮玉有心提醒一下,便听见外头传来声响,紧接着便听见顾忍“哎呦”了一声。
太子皱眉,纮玉顿时会意:“殿下,我这就去看看。”
“聒噪。”裴澜放下图纸,捏过一旁的茶盏,茶味涩苦,已经凉了多时了。
裴澜揉了揉太阳穴,胸腔里窝着的那股火无处消散,反而是越燃越旺。
还想给他纳妾。难道她就这么不在意他吗?
裴澜越想越气,对着那杯凉茶,一股脑的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肠子蔓延至小腹,也没能浇灭他心头的火。
“夜里寒气重,殿下莫要饮凉茶,该伤了身子。”
一道清丽如黄鹂的声音倏然响起,娇娇柔柔的,紧接着,裴澜桌前便多了一盏冒着热气的茶盏。
他抬眸,来人一身薄如蝉翼的淡粉纱裙。薄到什么程度呢,大抵是她亵衣上绣的那枝红杏有几朵花瓣都看得出来。
太子眯起眼,薄凉的语气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怎么进来的?”
周萋萋见他没有撵自己,心中大喜,面上越发娇媚:“我自己走进来的。”
不说实话?裴澜轻笑了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站着不走,等孤赶你?”
周萋萋粉面含羞,凑近了几分,那柔弱无骨的身子贴在书桌前,若隐若无的丰盈晃啊晃的,她羞怯道:“奴惦记太子哥哥,特来奉茶。”
太子没说话,鸦羽似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周萋萋心神荡了荡,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俊朗的颜。她轻声道:“奴伺候太子哥哥吧。”
说着,她高高举起那茶杯,端在头顶,整个人跪在地板上,丰润如玉的软盈微微擦着男人的膝盖。
裴澜心底冷笑了声,周萋萋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养在深闺的女子,皇后为了对付自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般糟践一个贵女。
他接过那茶,眉眼动了动,随后搁在桌上,讥讽道:“教你的嬷嬷没告诉你,红色很土,不勾男人的心吗?”
周萋萋身子一颤,下意识去看向月胸前那颗诱人暧昧的红杏,她解释道:“嬷嬷没说……”
男人捏过她的下巴,嗓音低哑道:“哦?如此,你便是承认学了功夫,特地来勾引孤?”
周萋萋咬唇,那双清亮的水眸楚楚动人的看着他,不多时,便有水雾涌起。嬷嬷曾说过,男人最受不了梨花带雨的美人,尤其是在深夜。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能不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乎了。
门外,得了周萋萋授意的小宫女不小心闯了进来,刚好瞧见这一暧昧的场景,她冒冒失失跪在地上:“殿下,娘娘还要再喝一遍汤药,您去吗?”
“不去。”男人干脆利索道。
小宫女连忙磕头称是,随后飞快的瞥了眼半跪在太子身前的周萋萋,男人的手还捏着她的下巴,她顿时捂住眼睛:“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不会说的。”
“滚出去。”如雷的嗓音,爆喝道。
小宫女仓皇告退,她冷笑了声,美人良宵,殿内的风情不用便可知。
她刚走,裴澜便扯了扯唇角,看向身下的女子,不得不说,周家的姑娘心机就是多。
想必不多时,太子妃那边便知道他与周萋萋同处一室的事儿了。
“起来,服侍孤。”男人揉了揉眉心,一股较着劲的心思油然而生。
听了这香艳的消息,她还坐得住吗?
周萋萋素手纤纤,特地用唇轻吹了吹,体贴道:“殿下,小心烫。”
裴澜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唇边讥讽,轻轻抿了口。
液体划入喉咙便开始发烫,随后他便觉得身体的每一处感观都在喧嚣着,发烫着,寻找一个发泄口。
周萋萋羞涩的满脸晕红,如愿以偿,轻轻贴了上去。娇软的身躯轻轻颤着,纤细如花瓣的手指在那单薄的带子上一挑。
布料闷闷的声音,可传在两人耳边,却是无上的暧昧。
灯火落在裴澜俊美的侧颜上,依稀映出削瘦的下颌线,他眼尾处泛着淡淡的红,就连喘息声,都急促了许多。
周萋萋呜咽了一声,眼神迷离,撞入他的怀中,倾斜的墨发如同柔软的绸缎,一根根缠在男人的心头。
“太子哥哥,让萋萋服侍您吧。”
说着,周萋萋仰头就欲吻上那张薄唇,可紧接着,她便睁大了双眼,鼻间发出“吭哧”的急促声。
视线下移,男人大掌掐在她纤细的喉咙上,雪白的肌肤下,透着淡紫色的血管,仿佛只要一用力,就会拧断一样。
裴澜那双漆黑的眸被药劲浸染的透亮,可那里边的冷漠和杀意,远比这双眼睛更迷人。
周萋萋不可抑制的“呜呜”两声,身子渐渐腾空。
眼前的男人好像是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暗影,又像是地狱里锁魂的修罗,渐渐模糊。
意识消弭前,她在耳边听到了阴翳的三个字:“你不配。”
“噹”的一声,那具香艳的身子轰然倒地。
纮玉和顾忍进来时候,就瞧见自家殿下坐在桌前,喘着粗气,领口处歪歪扭扭,锁骨上一片淡淡的红色。




太子的外室(重生) 第85节
再看了眼地上的女人,纮玉顿时跪在地上:“属下失职。”
“扒光了,扔出去!”男人淡淡道,说完,便出门了。
黑夜里,裴澜突然自嘲的扯起了唇角,眉眼写满了无奈。
是不是只有借着药劲,我才敢来找你……
第58章 哄 太子殿下被太子妃撵出了屋!
亥时末刻, 阮菱喝了第二遍汤药后便睡下了。
只点了几盏夜间引路灯的大殿一片沉寂,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声透过支摘窗滴滴答答敲打着, 淅淅沥沥。
阮菱眠浅,微微蹙起眉, 翻了个身。
不多时, 一股冷风携着细雨扑面而来, 天青色的帷幔被吹得呼呼作响。阮菱身子瑟缩了下,突然发现床边坐着个人。
她心一惊, 看清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可松缓过后,她却是直接转过身子。
方才侍奉汤药的小宫女十分有眼力见的, 添油加醋的把书房发生的事儿学了一遍。
纵然知道是假的, 可阮菱眼下还生着气,不愿理他。
身后猛然一股大力, 她整个人直接被掰过了身子, 骤然的凉气和疼痛,她“嘶”的喊了声:“你干什么?!”
“菱菱。”
男人捏着她的肩膀, 大掌因那猛力的药劲而不住颤抖,狠道:“看着孤。”
“大晚上你发什么疯?”阮菱伸手想去推开他, 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 惊人到她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
她抬手探上他的额头, 烫得惊人:“你发烧了?”
太子定定看着她,喘着粗气,一双漆黑的眸渐渐变得赤红。
空气中, 一缕细微的香味悠然攥紧阮菱鼻间。她凝眉,这香味艳俗劣质,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她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周萋萋真去了书房?”
听得她终于在意了, 太子眼神深了深。
“是啊。”太子捏着她的下巴,突然调笑道:“孤就像现在这样,也捏着她的下巴。”
阮菱抬胳膊打掉了他的手,骂道:“无耻!”
“孤是太子,想怎样就怎样。”裴澜倾身覆了上去,大掌钳着她两条手臂,举过头顶,嗓音沙哑:“怎么?菱菱不是想给孤纳妾么?周萋萋如何?孤即刻封了她,奉仪?良娣,还是侧妃?”
阮菱冷眼看着他:“裴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张一合的朱唇,像是有一种魔力般,看的太子眸光一直,他低头,嘴唇狠狠咬上那张嗡的娇唇,狠狠吮吸着。
阮菱对他心有抗拒,想到他和周萋萋,便是和他接触一寸都觉得恶心。
“你松开!”
裴澜咬着她的锁骨,狠狠一吸,伴随着女子吃痛的娇呼,一颗红莓清晰的烙在白嫩细腻的皮肤上。
他哑着嗓子,狠声道:“菱儿为何躲着孤?纳妾这事不是你提出来的,怎么如今又不愿了?”
阮菱朝后躲着,可男人却压着她的褪,不让她动一丝一毫。眼前美景无限好,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道幽邃的风光。
“疯子!”阮菱满脸屈辱,忍无可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这是太子殿下两辈子挨的第一个耳光。
药劲作祟,他感觉不到疼,只怔在那儿,像是被打懵了。
药劲冲了上来,他每一处都肿胀的厉害,额头浮现一层薄汗,脖颈处爆着青筋,太子身子晃了晃,最后栽倒在阮菱身侧,攥着丝衾的指尖攥到发白。
“裴澜?”阮菱见他真的昏倒了,美眸有一瞬的慌乱。
她搡着他的胸.口,急切唤:“裴澜?裴澜?你醒醒啊!”
“太医!传……”阮菱还未喊出去便被身下的男人攥住了手。
“菱菱。”裴澜忽地低低唤。
见他还有动静,阮菱顿时弯下身子,趴在他唇边听,颤声道:“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就是不在意我呢。”男人唇边嘟囔了一句后,彻底昏了过去。
他声音小,阮菱没听清。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睡觉了,光着脚往外面跑,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急促。
“快。”
“传太医!”
翌日,东宫一并传出了两个消息。
昨日坤宁宫晕倒后,太监诊脉的同时,发现太子妃有孕。二是有人意图勾引太子,致使太子陷入昏迷。所幸只是短暂的昏倒,没什么大事儿。
从大时思寺祈福回来的福乐公主第一个赶过来,紧接着各宫宫妃都紧着前来送礼,看望。
敷衍了一上午,阮菱累极了。宫妃散去,只有福乐公主还在把玩着那些送来的礼物。
福乐有些奇怪:“嫂子,你怀孕这么大的事儿,我哥怎么没来看你。”
阮菱一怔,笑意在唇间凝了凝。她柔柔道:“殿下公务繁忙,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不会说,一大早太子就跑来寝殿却被她撵出去的事实。
昨夜他那么荒唐的行径,还伤了她的心。这事儿可不是轻轻揭过,就能过的。她现在才不要见到他。
“这还不是?”福乐唏道:“这是皇长孙啊!我终于要做小姑姑了。”
阮菱抿唇笑了笑:“都说生下来的孩子谁第一个抱就像谁,皇儿的姑姑这样美貌,定错不了。”
福乐摸着那小小的,薄薄的奶兜,只觉得即将孕育的新生命真是太神奇了。可开心之余也不免伤感,她放下布料,坐到阮菱身侧:“再有几日,我便得回北境了。”
阮菱见她难过,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自古和亲的公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若得夫家尊重,便可一年一次回朝觐见,若无尊重可言,便是此生再难踏上故土一步。
“等皇儿出世,我必给公主写信告知。”
福乐笑了笑:“那到时候,我求夫君准许我回朝一次。”
从长定殿出来后,福乐心有感慨,纵然她离开了楚朝,可如今哥哥已经成了家,还有了孩子。能让他放下心气,甘心娶回家的,必定是他所珍爱的。至少在她看来,哥哥也不算那么孤独了。
她抬首望了眼春色,眼眸清澈,心底默默道:“母后呀,您看看,玥儿和哥哥都活的很好。您仙灵有知,也可放心啦。”
“顾将军,您看什么呢?”一旁的侍卫突然道。
福乐一怔,循着声音,便瞧见了九曲回廊上的顾忍。
一袭蓝衣,腰持佩剑,还是少年时的容貌,只是那脸上的英气深邃了几分。
四目相对间,福乐那颗心脏久违的,就欲跳出心口。
纵然福乐如今已为人妇,可看见顾忍那墨蓝色的衣袍,她总是能被带回到少年时的暑月。
此次回朝,她有过无数次与他见面的时候,都不曾勇敢的说一句你好。如今,要离开国土了,有些人,也该好好道别了。
福乐转头对婢女道:“你先去那边等我。”
一袭绯色绣着海棠的襦裙,记忆里公主那张扬明媚的花容添了几分沉稳。
顾忍上前几步,垂头拱手作揖,声音有些低有些沉,囫囵不清:“见过福乐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那修长如画的指节,下意识的抖着,就连唇齿间涌出来的话,都竭尽全力才没能发颤。
“顾忍哥哥,别来无恙啊。”福乐轻轻说着这一句,倏然眼泪便模糊了眼角。
顾忍僵硬抬起头,胳膊不受控制的抬起来,作势就欲去擦她眼角的泪痕,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手臂抬到一半时却堪堪愣住了。福乐和他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尴尬的神情。
顾忍喉咙间翻涌着酸楚,原来保护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他这样做,于沈霜不公平,亦是对福乐的侮辱。
“在那边,都还好吗?”愣了半晌,他从一片发白的脑海里,匆忙揪出这几个字。
“都好。”公主淡淡道。这两个字轻轻揭过了她在北境的三年。
她在那个民族得过宠,也失过宠。可是不管怎样,她还是楚朝的公主,这些,亦都熬过来了。
福乐问:“顾忍哥哥也快成家了吧,那位沈姑娘我听过,很不错。”
提到沈霜,顾忍唇边舒缓了下来,他轻轻道:“和公主一样,都很天真活泼。”
“那就好。”福乐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强忍着心间的悸然,后退了一步:“本宫还有事,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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