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心熊
而且可以看出来那些人也的确只是汤戈马达用来彰显自己崇高地位的陪衬,如果要靠他们来这逮捕自己这个异端,那汤戈马达就未免太乐观。
果然,在表示了与亚历山大因为莫迪洛伯爵的关系似乎应该更相互亲近些之后,托马斯·汤戈马达露出了一副等着他邀请自己进去的神态。
谢尔的手隐隐的握住绑在裤腿夹缝里的刀柄,他倒是想起了老爷之前的叮嘱,所以他不打算让这个人多说一句话就把他立刻干掉,只是公爵老爷最终还是没有下令,这让谢尔不由开始担心老爷能会因为错误的让这个人开了口而错过杀他的机会。
“您能来我的家是我的荣幸,”亚历山大终于开口了,让谢尔失望的是公爵老爷果然给了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不过让我很好奇您会有什么事情来找我,我想您一定很清楚在这个国家大概没有人愿意受到您的拜访。”
听到亚历山大如此直接说出了让很多人都害怕的事实,汤戈马达发出了声不知是得意还是自嘲的笑声,他和亚历山大一起走进房子,在仆人端上一杯清凉的葡萄酒后,教士轻轻喝了一口发出了赞美的叹息:“这可真是上帝创造的奇迹,能喝上这样的酒我觉得就是恩赐了。”
“您恪守教规严谨自律,而我是一个庸俗的喜欢享受的人,”亚历山大靠在椅子里望着好像因为一杯葡萄酒就被感动到的汤戈马达“我喜欢美酒美***美的画作还有美丽的姑娘,这些对我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我想知道您有希望得到什么。”
托马斯·汤戈马达端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顿,他倒是没有想到亚历山大会如此直接了当的询问他的来意,这似乎让他稍稍有点不适,不过随即修士再次轻轻品着葡萄酒,略显阴沉的目光却在亚历山大脸上来回巡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你的舅舅莫迪洛伯爵曾经在巴里亚里多德待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教堂里的苦修士,在我眼里你的舅舅当然是个大人物,而你的母亲乔治安妮更是个高不可攀的贵族小姐。”
亚历山大注意到当提到乔治安妮的时候汤戈马达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炙热,这让他瞬间脑海中闪过几个不同的念头,不过其中一个让他最为在意。
眼前这个看上去总像是被一团阴云笼罩着的修士不会给自己的便宜老子戴了绿帽子吧?
亚历山大立刻觉得这事未必不会发生,只要想想历史上卢克雷齐娅与卡德隆还有过那么段孽缘,一个小人物的苦修士给国王戴顶满是原生态的帽子似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迎着汤戈马达打量他的眼神,亚历山大很怀疑这个修士会不会突然来句“其实我是你的父亲”,如果那样,他大概只能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了。
不过好在这个可怕的修士没做出这种让大家都很为难的事来,而且他显然也不打算让亚历山大把一直守在门口的谢尔赶出去。
“公爵,你的舅舅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说,只有虔诚的侍奉上帝我才有出头之日,现在看来莫迪洛伯爵是个真正了不起的人,因为他的确预言了我如今拥有的一切。”
汤戈马达说着坐下来,这让他看上去倒不显得那么可怕,而且因为离的很近,亚历山大注意到了他脸上松弛的皮肤和几块虽然并不明显却预示着他年龄的老年斑。
“我虔诚的侍奉上帝,用苦修锻炼我的灵魂,同时通过你的舅舅得到了之前所在修道院的推荐到了巴里亚里多德,虽然在那之后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努力,可是我必须承认你的舅舅给予了我不能忽视的帮助。”
虽然还有些奇怪这个修士的来意,不过亚历山大倒是渐渐明白了这个人与莫迪洛伯爵之间的关系。
亚历山大不知道伯爵是否在利比利亚任职期间才会有了那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不过很显然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为之后做出种种准备。
眼前的这个托马斯·汤戈马达或许只是他众多准备中的小小一个棋子,甚至这样的人也许有很多,而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或许少的可怜,而且这些人也应该并不真正清楚莫迪洛的目的,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起到了作用,莫迪洛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而且到了现在亚历山大才明白之前他在巴利亚里多德的时候,这个人为什么会贸然登门拜访,虽然那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而且他也已经臭名昭著,可却不如这几个月来他干的那些事情更令人可怕。
而这些都是亚历山大当初启发他的。
“公爵,你和你的舅舅一样是个聪明人,我要为你给我出的主意向你表示感谢,一处真正的审判者,这可真是个很好的想法,就在这段时间以来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一件任何前人都没有经历过的大事。”
托马斯·汤戈马达略显激动的说,他的情绪要比进门时高昂很多,亚历山大注意到这个人在发言的时候喜欢用双手不停奋力做出的手势加强他的语气,这让旁人他有种似乎把一切抛在一旁全身心的投入他的话题的感觉。
“公爵我需要你的帮助,”终于在慷慨陈词一般之后汤戈马达说明了他的来意,他用说不上热情可对他来说已经很难得的神态望着亚历山大“事实上我会来找你是因为我发现你和唐巴维似乎比我想的要熟悉得多。”
亚历山大看似随意放在一旁的手暗暗一攥,他的剑就在旁边,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拔出,而且谢尔也站在门口,这就给了他更多的机会可以从容的抓住汤戈马达作为人质。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稍纵即逝,他的手指甚至只是稍微动了动就放松下来,同时脸上也露出了应有的意外和诧异。
对于亚历山大的反应,汤戈马达似乎很满意,他回头看看一直站在门旁的谢尔,然后向亚历山大问:“现在我能够和你单独谈谈了吗,公爵。”
亚历山大没有犹豫的向谢尔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如果一个人肯冒着风险出现在另一个人的地盘儿告诉对方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那么这个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挟。
而要想要挟,至少要保证对方能够付得起价钱,而在亚历山大看来汤戈马达会找上他的门,应该不只是为了把他抓起来后敲诈一笔赎金。
“我的确和唐·巴维公爵很熟悉,因为我去安达卢西亚的时候审核过由公爵提请的一个奇迹的资格,不过这些都是按照梵蒂冈与教皇的命令进行的,教士你是否认为自己有资格判断教廷使者行为的对错吗?”
“不,我只是女王的私人神甫,我会得到女王的信任只是因为我的虔诚而不是任何其他东西,而公爵我其实是对你感兴趣的不是与唐·巴维的关系,而是你在那里的经历,”汤戈马达并不因为亚历山大的话恼火,他倒好像是在解释般喋喋不休的说着“我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待女王的,更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如果是安达卢西亚的统治权,我相信这虽然很困难可未必不能成为谈判的条件,不过您知道这需要那个人愿意谈判,否则一切都毫无意义。”
亚历山大略感意外,他不知道这个修士是否受到了伊莎贝拉的委派,可让他奇怪的是很显然在如今贡萨洛就要大获全胜的时候和唐巴维谈判,这应该是很不划算的。
“您可以成为与唐巴维谈判的桥梁,我们知道即便是在塞维利亚你也会受到极大的尊重,所以如果您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有所帮助,我相信女王陛下一定会犒劳你的。”
汤戈马达说完就用一双看上去略显无神的眼睛望着亚历山大,看到他似乎在沉吟考虑,教士也就没有打扰他,而是再次端起杯子仔细品尝着里面的酒水。
亚历山大的脑海里飞快的转着念头,他这时候并没有考虑是否应该答应汤戈马达的这个要求,而是在想着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教士会找上他?
这个人之前关于和莫迪洛的关系的回忆对亚历山大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即便莫迪洛当初曾经因为看好这个教士而资助过他,可是现在这个人在卡斯蒂利亚的地位与身份却显然已经不是莫迪洛可以控制的了。
托马斯·汤戈马达是伊莎贝拉的私人牧师,这就让他成为了伊莎贝拉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甚至即便莫迪洛曾经在他身上寄予厚望,可现在也不可能再信任这个人,甚至还要对他更加小心的避开他,因为一旦见面他很可能会想到当初莫迪洛对他的帮助是有什么目的,进而猜到莫迪洛很可能安排了不止一个他这样的人,那么很可能会引起那对夫妻的警惕。
那么他现在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呢?
亚历山大苦苦琢磨,他有个感觉,如果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因,也许就有可能发现伊莎贝拉身边一些不得了的秘密。
“公爵,和唐·巴维的谈判是为了避免卡斯蒂利亚的一场内战,虽然那个人辜负了女王的信任,但是女王陛下愿意宽恕他的罪行,如果他担心自己的安全,他甚至可以在塞维利亚写一份向女王效忠的亲笔信就可以。”
托马斯·汤戈马达宽宏大量的态度让亚历山大大感意外,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在历史上留下的那臭名昭著的宗教审判所给后来的西班牙带来多大的影响,亚历山大甚至要以为这个人是个如同亚历山大六是一样的外交家了。
但这个人实际上却是个依靠用各种酷刑折磨别人取悦伊莎贝拉的残酷而又可怕的家伙,这个人的一切手段都只用在了人就能够让人更加痛苦的那些可怕刑具上,所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外交官显然不是他的目的,更不是他的特长。
所以亚历山大从托马斯·汤戈马达的话里迅速找到了一个看上去似乎并不是漏洞的漏洞。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到贡萨洛·科尔多瓦。
在伊比利亚,如果你是个贵族就不可能没听说过贡萨洛·科尔多瓦这个人,这个人的英雄故事和他的飞扬跋扈一样文明整个卡斯蒂里亚甚至是邻国。
更何况如今贡萨洛正在安达卢西亚平叛,这就让他更成为了安达卢西亚事务中不可能绕过的关键人物。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托马斯·汤戈马达完全忽视了,这就太奇怪了。
亚历山大觉得自己已经隐约发现了整件事的关键,只是他还需要托马斯·汤戈马达自己揭开覆盖答案上的那层面纱。
似乎同样感觉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汤戈马达看着亚历山大不发言的沉默了好一阵,在亚历山大以为他或许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措辞烦恼时,汤戈马达终于开口了:“唐·巴维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是想成为安达卢西亚的主人,虽然他这么想已经冒犯了女王,但是如果能够通过谈判避免一场内战还是值得的。只是好像有人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些人他们似乎希望和安达卢西亚贵族的战争一直进行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亚历山大不动声色的听着,虽然汤戈马达的暗示已经明白得和指名道姓没有什么区别,可正因为这样亚历山大才感到说不出的奇怪。
毫无疑问这个教士是在暗示贡萨洛,可是这完全说不通。
作为伊莎贝尔的私人牧师,托马斯·汤戈马达其实是完全依附与伊莎贝拉的,他靠对所谓异端施以严刑酷法博取伊莎贝拉的欢心,同时他忠心的充当着伊莎贝拉借着信仰的名义铲除异己的打手,而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伊莎贝拉。
所以亚历山大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和贡萨洛作对,毕竟对他们来说伊莎贝拉才是能够给他们带来一切荣耀与财富的来源。
除非是莎贝拉不在了。
想到这里的亚历山大突然心头一跳,他想到了伊莎贝拉的病情,虽然还没有见到女王,可只要根据乌利乌对财库官这段时间来行踪的调查就可以发现,伊莎贝拉的亲信们显然一度因为她的病情手忙脚乱,即便现在看来似乎女王身体已经痊愈,可是那些人应该也被吓得不轻。
而托马斯·汤戈马达作为伊莎贝尔的私人牧师,是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女王身体的实际情况的。
甚至他可以从伊莎贝拉的祈祷中了解到可能连医生都不知道的真相。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伊莎贝拉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时候?
否则托马斯·汤戈马达怎么会决定放弃伊莎贝拉,选择依靠斐迪南?!
亚历山大相信汤戈马达现在正在为斐迪南服务。
这并不难猜测,一旦伊莎贝拉不在人世,斐迪南要面临的种种难题就会迎面而来,而其中最让他不安的就是以贡萨洛·科尔多瓦为首的卡斯蒂利亚军事贵族们。
这些人大多是曾经参加过收复失地战争的英雄,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荣誉与声望都让这些人成为了其他人的榜样。
贡萨洛无疑是他们当中最有影响的一个,他是圣地亚哥骑士团长,更曾经在意大利击败过法王查理八世,这些荣誉足以让他能够在身边聚集起一大批人。
斐迪南是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威胁存在的,而贡萨洛现在却偏偏因为在安达卢西亚平叛手握重兵。
亚历山大不知道汤戈马达什么时候投靠的斐迪南,或许时间并不久,或许就是在他得知女王病情的真相之后。
汤戈马达无疑是个聪明人,他能够博取伊莎贝拉的欢心并不是偶然的,同样他自己很清楚他的一切都来自女王。
如果伊莎贝拉不在了,以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或许被驱逐出宫廷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下场。
汤戈马达显然并不甘心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靠斐迪南。
想通了这些,亚历山大不禁面露微笑。
之前他一直在想尽办法寻找机会,以便彻底解决贡萨洛这个麻烦,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个的机会居然自己送上了门。
“尊敬的审判官,我很同意您的这些看法,所以您有什么建议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帮助您,”说着亚历山大又补充了一句“相信我的舅舅莫迪洛伯爵也一定希望我这么做。”
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造反还是革命
在8月的凉爽天气里在地中海上旅行是件很惬意的事,从瓦伦西亚上船到法国的阿哥德,几乎不需要完全张开风帆,凉爽海风就可以把船只沿着海岸线推向它的目的地。
这样的天气让水手们也变得轻松起来,有些船员干脆趁着空闲的时间聚在甲板上说说笑笑。
这是一条很大的克拉克大型桨帆船,不过现在排桨已经都收了起来,只需要凭着风帆这条装载了大批丝绸与蔗糖的货船就一路顺风的驶向了法国。
乌利乌坐在一堆盘紧的缆绳上,手里拿着一张被海风吹得不住抖动的地图仔细看着,这张地图上的路线可以把他直接带到卢瓦尔河谷的那些城堡,不过在这之前他还不想那么早的深入到法兰西的宫廷里去。
蒙比利埃不只是一座城市,作为法国南方的一个大教区,蒙比利埃是仅次于马赛和尼斯的南方重镇,同时也是当初法国王室向教廷敬献的本土三大辖区之一。
虽然如今教廷对这三个教区的辖权早已经名存实亡,但是蒙比利埃与叫停的关系依旧十分密切。
这曾经让蒙比利埃人很自豪,他们觉得自己甚至和傲慢的巴黎人没什么区别,这也让他们觉得其他教区和野蛮人没什么区别,但是这种自豪如今却成了蒙比利埃的灾难,在法国发生的拉迪亚金币的挤兑风潮中,蒙比利埃成了最大的灾区。
整个大教区的很多教堂被愤怒的民众打砸洗劫,有些聪明的教士在听到风声后早早逃掉了,可那些不够聪明的就成了愤怒的民众们宣泄怒火的出气筒。
当初用拉迪亚金币放高利贷的神甫们被从教堂里揪出来脖子上挂上绳索在满城的游街,而被曝光出在铸造金币时缺斤短两或是往其中掺杂各种贱金属的教士们更是被愤怒的人群彻底淹没,当满腔怒火的民众如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只有一座座已经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教堂和被愤怒人群撕扯的不成人样的教士们的尸体。
蒙比利埃教区的暴动成为了法国南方最大的动乱源头,即便是其他地方的人在听说发生了这种事情后也变得鼓噪骚动起来,不论是否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能感觉到正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这场风暴让任何人都避无可避的被卷了进来。
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也不论是身处城市还是居于乡村,当拉迪亚金币风波席卷法兰西的时候,连带着受到重创的法国经济也跟着发生了地震般的巨大动荡。
粮食与蔬菜变得更贵了,因为道路遥远原本运输就很困难的货物因为拉迪亚货币信用的崩溃带来的麻烦,就让市场变得更加脆弱,而这一切导致的是除了价格的上涨,更多的是人心惶惶引起的恐惧不安。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好怕的,真正让法国人陷入惶恐不安的是来自意大利的消息。
路易十二在意大利的连续惨败传回法国本土的时候,因为与其他坏消息一起接踵而至造成的影响是出乎意料的具有破坏性。
“国王战败了。”
“国王被俘了。”
“国王战死了,法兰西军队全军覆没,联军就要打到法国来了。”
“英国人又要来了,他们的舰队已经出现在勒阿弗尔的外海。”
“神圣联盟已经召开会议,他们同意要肢解法兰西,据说那不勒斯人提出要解除整个法兰西军队的武装。”
各种各样的谣言在到处肆虐,即便是那些原本并不是那么容易相信流言的人,也因为之前拉迪亚金币造成的破坏和动荡对这些谣言将信将疑,到了后来甚至成了谣言传播者。
这种动荡是十分可怕的,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谣言从何而起,又该去惩罚哪个制造了这些危言耸听的流言蜚语的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参与了进来,可怕的是虽然这些谣言大多都是从“据说”,但是往往结果就是证明其中有些的确就是事实,而只要有一分真实,民众就往往不会怀疑其他九分的真假。
这样的结果就是没有人能确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乌利乌就是在这种动荡不安中在阿哥德登陆上岸,没有人注意这个跟着货船一起来到法国的摩尔人,商人们对着满船的货物有喜有忧,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很多人倾家荡产但是也让有些人发了横财,至少如今对于那些卢瓦尔河谷城堡里的贵族们来说,虽然国王的命运令他们忧心忡忡,但因为价格上涨和运输不便导致餐桌上空了的糖罐儿也同样让他们很不满意,至少这条船的到来大概能够暂时缓解一下对蔗糖的需求了。
乌利乌刚一上岸就感受到了这里异样的气氛,摩尔人很灵巧的在码头上穿梭,顺便还帮着几个同样肤色的码头工人扛了几个货包,这样他就大摇大摆的穿过巡视的卫兵,进了阿哥德城。
随后他在这里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踏上了通往蒙比利埃的道路。
乌利乌是个健康活泼而又讨人喜欢的摩尔小伙子,他的肤色其实并不是很黑而是更近似一种健康的浅咖啡色,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的皮肤会因为汗水湿润如同罩上了层浅浅的反光,这让他看上去就更加漂亮迷人。
所以一路上乌利乌并没有吃什么苦,甚至还有大胆的农家姑娘愿意让他坐上自家的马车捎上一段。
这快乐的旅行让摩尔人原本因为在伊比利亚的受挫有些郁闷的心情变好了许多,而且随着深入到法兰西国内,乌利乌也因为听到那种种的不利谣言,证明了之前他所做的工作并非白费渐渐重拾了信心。
“看来我之前干的还不算很糟。”
乌利乌这样自我夸奖了一番,然后抖擞起精神重新上路,他的目的地是蒙比利埃,在那里正有一群法国人做着一件让亚历山大都为之瞠目结舌的事情。
和所有城市一样,蒙比利埃有一座很大的教堂,作为大教区首府,蒙比利埃的大教堂并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特色与风格,由当地的冷色调石灰岩为主要材料建造的这座大教堂如今显得破破败败。
两扇青铜大门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些窗子也早已经被人拆下来搬走,除了教堂顶上矗立的十字架没有受到侵犯,教堂里面的很多装饰已经被洗劫一空。
原本被愤怒的民众挂在栏杆上的蒙比利埃大主教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这倒并非是谁善心的为他收了尸,而是在夏天里尸体的恶臭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在动乱爆发之后,蒙比利埃的市政官曾经试图予以弹压,但是当他发现动乱民众中有些面孔看上去就那么熟悉之后,他立刻聪明的选择了袖手旁观。
民众惩罚了“偷了他们财产”的大主教,又把那些作为帮凶的神职人员从教堂里赶了出去,然后看着空荡荡的教堂,开始有人感到害怕起来。
他们担心可能会受到报复,就有人提议是否应该立刻派人去向王后解释在蒙比利埃发生的一切。
这个不讨好的差事自然落在了市政官的身上,在和由那些暴民推举出来的代表一阵扯皮之后,市政官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不过条件是民众必须许诺停止暴行。
那些被推举出来的军官和小贵族们显然也被他们自己干的事儿吓得不轻,所以他们立刻答应了市政官的条件,甚至还主动提出愿意帮助市政官安抚已经变得难以控制的民众。
这原本是件好事,市政官甚至已经在考虑或许可以利用民众的愤怒与远在卢瓦尔河谷城堡里那些大贵族们讨价还价,至少他希望能从王后那里得到更多的权力。
而民众似乎也开始变得厌倦了,他们杀掉了大主教抢劫了教堂,可是这并没有改变他们糟糕的处境,这就让他们在愤怒之余又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困惑,人们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彷徨不安,所以当听说代表们已经与市政官达成协议之后,很多人认为也许事情应该就此结束了。
市政官也并非只是做出空泛的许诺,他很清楚没有得到一丝好处的民众一旦再次愤怒是很可怕的,所以他承诺会严惩那些本教区中利用铸币中饱私囊的教士或是商人,同时,在据说是来自北方奥格斯堡的商人支持下,市政官也许诺可以用弗洛林与拉迪亚金币进行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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