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难为[主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晏央
若是寻常的一件珍宝,楚帝舍了也就舍了,关键是,那是解毒圣药啊!若是用得好,指不定就多了一条命!
楚帝越想,心中便越不得劲儿。
婉贵妃的母族,周家一系的人马见此形式,心中焦急:“陛下,莫听这藤国老头信口雌黄!若那果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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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婉贵妃的猫与卫妃的狗触了怎会发狂?藤国人让他们的公主带着毒药进宫,却谎称是圣药,必然没安好心!”
藤国使臣冷笑道:“所谓圣药,自有其独特之处,用得好了,是救命的良药,用得不好,是催命符。若你们的贵妃娘娘真的被此药所害,也只能说她用不起此等珍贵的药材!”
“大胆,不过下国之人,竟敢瞧不起贵妃娘娘!且你说药是你们的圣药,难道就真是了?红口白牙,无凭无据,却让人如何相信?”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我藤国查,我公主在远赴楚国和亲时带走了最为珍贵的圣药,此事人尽皆知,也不是你们想抹杀就能抹杀的!至于你们的贵妃娘娘,还真不够格用此药!此药乃是我藤国最珍贵的药材,若我公主真要进献此药,定会献给楚国最尊贵的人你们的贵妃娘娘,难道是楚国最尊贵的人不成?”
这话,谁也不敢接腔了。纵然婉贵妃再如何被楚帝信任,到底也是依附着楚帝而活的一名宫妃。若说婉贵妃是楚国最尊贵的人,却又置楚帝于何地?
那名藤国使臣冷哼一声:“答不上来了吧?我们公主在楚宫中孤立无援,你们婉贵妃又是天子表妹,嚣张跋扈,她究竟是如何得到此药的,她自己应该最清楚!”
使臣这话,就差没明摆着说婉贵妃手中的药是从藤妃那儿抢来的了。
若那药果真是婉贵妃抢来的,那么藤妃利用此药陷害婉贵妃,陷害楚帝新宠桃夭公子之事也就不成立了。
藤国使臣能够想到的,周家一党自然也能够想得到。无论如何,他们也要为婉贵妃摆脱此等污名!
“贵妃娘娘何等金贵的人物,她若真想要什么药,宫中多得是。便是陛下,也三五不时地赐下些珍贵的药材。娘娘何须去抢一个妃子的药,真真是笑话!你莫不是想说,你藤国的药,比我楚国的药还要好?”既然找不到突破口,婉贵妃一党索性另辟蹊径。
先前,他们被藤国使臣的话难住了,现在,他们也同样将藤国使臣问住了。藤国使臣是绝对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回答说藤国的圣药比楚国的药好的,哪怕他们自己这样认为,也不能。藤国现在毕竟是楚国的附属国,万事不可能越过楚国去。若他们说藤国的药比楚国好,指不定楚帝会怎么想。
藤国使臣心念电转,忽然道:“你们硬要把这顶害人的帽子戴在我公主头上,戴在我藤国人头上,我绝不答应!你们义正言辞说了这么半天,却不知道,你们的贵妃娘娘早已留下了最大的破绽!”
他看了一眼作为证物被摆放在桌案上的瓷瓶,冷哼了一声:“此药物是我族中圣药,自然只有一瓶。既然这瓶药一直在你们贵妃娘娘手中,那么谋害那个桃夭公子的,必定是你们的贵妃娘娘!”
“这可不见得罢?既是圣药,你们的公主私自截留一部分,用来害人,也不算什么罢?”周家一系的人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却想,那藤国公主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少不得要接受搜宫,一旦让他们的人进去了……藤国公主究竟有没有私留这药,可就不是她自个儿说了算了!
藤国使臣轻蔑一笑:“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此药需用特殊材质保存。若是离了那瓷瓶,不出一刻钟,此药就会失去效用。明明对此药一无所知,还敢利用此药嫁祸我公主,当真愚蠢至极!”
他的这番话,就像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了周家一系人的脸上,把他们的面子里子都给揭了下来。他们心中隐隐明白,藤国使臣说的多半是真的。他们固然可以与藤国使臣继续辩驳,可这没有任何意义藤国使臣说的是真是假,只消一验,便能够验出来。他们若是强撑着不松口,此时表现得越强硬,待会儿被打脸就越疼。
他们心中也不对婉贵妃产生了怨怼的情绪。既然上了周家这条船,他们不介意使出浑身解数帮助周家和婉贵妃,前提是婉贵妃做事不要留下明显的破绽!哪怕人人都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只要她不留下小辫子,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替她圆过来。可现在呢?
亏婉贵妃还自诩最得楚帝信任的妃嫔,竟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处理不好,被人逮住了把柄。周家一系的拥趸不由开始考虑,日后他们在婉贵妃的事情上,要不要换个态度。
若是让婉贵妃知道这些人仅仅因为一件事就起了背离她的心思,只怕要被气死。
坐在主座上的楚帝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真是太疼了。
亏他在大朝之前还跟身边的臣子说,藤妃为祸后宫之事证据确凿,此番定要给滕国一个颜色看。方才,他的臣子被藤国使臣的句句逼问给压得抬不起头来,他面上又何尝有光了?
欺骗楚帝的人恰恰是楚帝最信任的人,这是楚帝今日承受的第二记耳光。
原先楚帝对于罪魁祸首有多么笃定,此刻,他就有多么愤怒。
他以为,他的表妹或许有心机,但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那样的娇憨,那样的值得信赖。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可是,他的表妹是怎么回报他的?欺骗,利用,让他在藤国人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这对于好面子的楚帝来说,简直是生平遭受过的最大的耻辱之一!
才刚散朝,他就愤然离去,显然是准备冲到后宫找婉贵妃算账。
通过特殊渠道得知这个消息的希瑞尔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毫不怀疑,楚帝最后会原谅婉贵妃,毕竟婉贵妃是他信任了那么多年的表妹,就算有朝一日发现,最为娇憨可爱的表妹其实也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的,但惯性思维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改变。他要做的,就是在婉贵妃和楚帝之间划下一道痕迹。日后,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楚帝便会想起今日之事。
朝会过后,婉贵妃的日子变得很难过,从她脸上的那道巴掌印,就可以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可不会有人为他求情。
婉贵妃仗着楚帝的信任,平日里可没少刁难过后宫诸人,不过有品级的,没品级的,都被她欺负过。此次眼见婉贵妃倒霉了,众人自然高兴不已。不过他们也知道,婉贵妃毕竟是楚帝的母族表妹,只要周家倒不了,婉贵妃就倒不了。因此,他们也不敢把她得罪狠了。只是,背地里给她使些小绊子之类的,还是可以做到的。就连桃夭公子,也趁着侍寝的机会,暗搓搓的给婉贵妃上了点眼药。
婉贵妃一时间灰头土脸,人厌狗憎。
已经降为藤嫔的原藤妃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楚帝的补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帝将藤嫔连拔数级,升为了皇贵妃,恰好压婉贵妃一头。
这对于婉贵妃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宫中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一直以来,婉贵妃就是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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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女人,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藤嫔成了皇贵妃,便是名正言顺的副后,日后,她岂不是要交出掌宫之权,与藤嫔见了面,还要向藤嫔行礼?
一想到这一点,婉贵妃就红了眼。
她想要找楚帝哭诉,可惜楚帝早已不来她的宫中。他的书房也不再对她开放,一时之间,婉贵妃真是无助到了极点。
藤皇贵妃被解禁后,也没有放过她,动不动就把她叫到跟前训斥,与她作伴的还有桃夭公子。
藤皇贵妃素来是个直性子,喜欢谁,不喜欢谁,都表现在脸上。她此番因这二人遭受了无妄之灾,自是恨二人入骨,虽碍于楚帝不能把二人怎么样,刁难刁难二人还是可以的。
她知晓分寸,行为也不过分,就是让在她面前立个规矩,教导一下二人何为礼义廉耻罢了。
“你二人就是因为不懂礼义廉耻,才会做出此等有辱君威的事。为了不使皇室蒙羞,不让君上为难,本宫身为新晋的皇贵妃,自然要好好纠正一下你们的陋习。”她如是说。
婉贵妃在皇贵妃宫中坐如针毡,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藤皇贵妃让她和一个小倌出身的贱民一道学习礼义廉耻,对于她这个大家闺秀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侮辱!
偏偏楚帝对此不闻不问,连桃夭公子的枕头风,都没能让他出面为二人做些什么。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比起婉贵妃与桃夭公子的感受,此刻自然是安抚藤国更重要。原先藤国公主才因为婉贵妃与桃夭公子而蒙受了那么大的冤屈,眼下让她出口气也不为过。更何况,在楚帝看来,藤皇贵妃也没有做很出格的事。
她所有的不满,都是堂堂正正冲着婉贵妃和桃夭公子来的,私底下从不玩什么小手段,与婉贵妃二人一比,简直风光霁月,实在没话说。
有的时候,楚帝都不由怀疑,先前到底为什么会相信婉贵妃二人,而不相信她。毕竟她的秉性,实在让人一目了然。
藤皇贵妃待婉贵妃和桃夭公子不好,希瑞尔在藤皇贵妃处却有极好的待遇。藤皇贵妃似乎对希瑞尔很有好感,不仅从不刁难,言辞间也是客客气气,若有人敢对希瑞尔不敬,她当即就会申斥那人。
藤皇贵妃如今可是后宫中第一惹不得的人物,她摆明了要罩着希瑞尔,底下的人纵然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敢冲着希瑞尔去。一时之间,希瑞尔处倒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蛰伏的日子,婉贵妃并没有过多久。很快,她就想方设法往宫外传了口信儿,请她的哥哥在楚帝的面前为她说些好话,也好早早解了她的困境。她有十足的把握,只要楚帝愿意见她,她就能改变楚帝的态度。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哪怕楚帝再气,也该气过了。
婉贵妃的哥哥虽然不是个好官,但对于婉贵妃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兄长,他很快就把话递到了楚帝的跟前。
可惜,婉贵妃的哥哥,周家的大少爷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旁人纳入眼中。
这次,要倒霉的,不仅仅是婉贵妃,周家大少也同样跑不动!
希瑞尔看着手中搜集到的资料,眉宇间划过一抹冷意,大礼,还是一份一份的送罢!
第二日,民间便传出这样一则消息,说周家兄妹祸国殃民。哥哥周大少为官不仁,害得夷族入侵,边境失守,忠臣战死,百姓流离,却什么事也没有,依旧好端端的当着他的大官;妹妹婉贵妃亦是不遑多让,在后宫迫害藤国公主,还想把罪名往人藤国身上扣,意图逼反藤国,挑起战争,实在罪大恶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周家真的开始忙乱了起来。
第141章宫闱风云
“少爷,现在满大街都在说您……说您为官不仁,草菅人命,恶贯满盈,引狼入室,其罪当诛!”周家负责跑腿儿的小厮慌张地周大少的耳边道。
彼时,周大少正在品茶。顶级的瀑布仙茗,由他这个不懂茶的人来品,如牛嚼牡丹。
周大少其实不爱茶,却极喜欢在家中品这些茶,盖因这些茶连宫中都不可多得,乃是荣耀的象征。
小厮的大呼小叫,无疑破坏了周大少的心情,周大少冷哼一声,将那茶杯摔向了小厮,厉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本少爷说一遍!”
小厮心中暗道不好,却不敢躲开,只得让茶杯砸中了自己的额头。小厮的额头上立时起了一个血印子,幸而茶水已经变温,不是滚烫的水,否则,只怕小厮的一张脸就保不住了。此时,小厮已经后悔来向周大少报信儿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大少爷是从来听不得什么不好的话的人呢?他特意将外头人的话学来,可不是找骂么!
思及此处,小厮哆嗦着道:“少爷,外头人说得实在难听,您还是快想写法子吧。”在这周府中,谁都知道,若是有人惹恼了周大少,必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因此,他千方百计想转移周大少的注意力。
“需要想什么法子!”周大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凭那些贱民,能够把本少爷怎么样?本少爷可是皇上的亲表弟!”
上次在边境,他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最后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这一次,在周大少看来,不过是些口舌之争,他自然更不放在心上。
只要皇上还需要倚仗周家,就绝对不会对他做什么。仗着这一点,他有恃无恐。
小厮低眉顺眼地道:“现在,众人议论纷纷,对您的影响终究不好,您看,是否要采取些措施?”
周大少不假思索道:“你说的也是。那群刁民,若是本少爷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天高地厚!当真以为本少爷是泥捏的么?胆敢在背后议论本少爷,本少爷饶不了他们!”
他向来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一向只有他让人吃亏的份儿,何尝有他人让他吃亏的时候?他只是略想了想,便兴冲冲地欲去找那些对他评头论足的人算账。
小厮拦在了他:“少爷,您单个儿去不成,您势单力孤的,怕是要吃亏。不如带些侍卫去吧!”
周大少拍掌笑道:“还是你机灵,本少这就安排去,若是此事解决的漂亮,本少自会厚赏于你。”
“多谢少爷。”小厮低垂着头,身子微微发颤,好似很激动的样子。只是,这种激动,配着他染血的额头,却怎么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周大少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他只不过许以蝇头小利,便如此激动。日后,若是让他真正尝到了甜头,可不是要对自己死心塌地?
这个念头只是在周大少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便过去了。他不会把过多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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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放在蝼蚁的身上。现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如何狠狠地惩治那群与他作对的人身上。
与皇帝一样,周大少也是个极好面子的主儿。那些人如此下他的面子,把他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他自然不会轻饶了他们去!
若是婉贵妃知道周大少的想法,一定会狠狠地抽死他。她这个哥哥,就是被娘亲宠坏了,才会这般天真愚蠢!
婉贵妃深知,周大少之所以能够捅破了天,还没遭到惩罚,不只是因为他是周家的大少,皇帝的表弟,还因为有人替他顶了罪!除了皇帝及已故的卫将军等人之外,极少有人知道,当初在边境造成一系列惨案的真凶是周大少。
否则,闹出这种事,别说是区区一个周大少了,就是皇帝自己,也招架不住。先朝厉王,可不就是因为引狼入室,造成百姓民不聊生,被老百姓活活打死的?可笑的是,周大少却看不明白这一点。分明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还丝毫都不知道敛。
更可笑的是,在一切发生的时候,周家人一无所知。周老爷子出门应酬去了,周夫人听说周大少兴冲冲地出门,亦是不以为意。横竖她儿子不会吃亏,若是看哪个人不顺眼,想教训了,就让他发了这口气吧。
周夫人没有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家的儿子。
当婉贵妃得知周大少当街与人置气,带着家中侍卫打死了十名唇舌最犀利的士子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遭。
对于此事,朝中清流定不会置之不理,势必要与周家抗争到底!若说原先清流只是看不惯周家这种外戚,隐隐站在周家的对立面的话,过了近日,他们就是与周家结了死仇!
那十名被打死的士子,俱是学识拔尖的,许多都已拜入朝中清流名下。自己的弟子因说了几句实话就无辜枉死,清流怎能忍得下这口气?若是此次果真装聋作哑,他们日后还如何在世间立足?这一次,无论如何,必须给周家大少治罪!纵然皇帝想包庇周家大少,也得看他们答不答应!
而在民间,有些百姓对罪魁祸首乃周大少之事原本是将信将疑的,可经过了周大少打杀士子事件,这件事情的真相仿佛已经板上钉钉了若是周大少没做这事儿,何至于如此心虚。况且瞧着他的行为,就是个草菅人命的主儿,绝对能干得出这种事。对于这样的人,百姓可没有一点儿好感。
这个兄长,不像是来帮她的,倒像是来讨债的!自她入宫后,他闯了多少祸,都是她来给他擦屁股!如今,她在后宫越发艰难,他非但不能帮她,反而可这劲儿地扯她的后腿!婉贵妃只要一想到此事,心中便窝了一肚子的火。
“娘娘,你看,此时该怎么办?”婉贵妃的母亲周夫人慌得六神无主。出了人命后,周大少就被大理寺的人给带走了,哪怕他们搬出皇帝母族的名头都没有用。周大少是周夫人唯一的嫡子,她如何能不着急?
婉贵妃扶着自己的肚子,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她才刚被查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原想着凭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能够换得皇帝表哥的怜惜,继而重掌后宫大权。没想到,在这当口,她那不争气的兄长却闹出了这等事!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婉贵妃不无埋怨地道:“娘,我早就与你说过,哥哥那性子,不能纵着,定要好生约束,否则,迟早要出大乱子。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周夫人有些心虚,目光左瞄右瞄,就是不看婉贵妃:“这……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错。待此番事了,娘一定好好管教你兄长,再不让他出来添乱。”
婉贵妃也知道她娘这话有多无力。周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自然是千疼万疼,半点儿也不舍得他受了委屈。别看她现在保证的好好的,不过是因为察觉到哥哥的性子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祸患罢了。若是她真把他捞出来,过个一段时间,只怕她娘又想不起自己保证过什么了。毕竟,她娘对她这兄长从来都是狠不下心的。
“娘,早在上一次哥哥得罪了武将时,女儿就曾说过,不能让哥哥继续这么下去了。咱们家如今看着光鲜,可一无兵权,二无政绩。哥哥在朝中虽做着官,可手底下的下属,与身边的同僚,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哥哥无事时还好,一旦哥哥出事,便人人都想踩他一脚!现如今,哥哥得罪了武将,又将清流逼成了死对头,你让女儿怎么救他?”
周夫人闻言,目中含泪:“无论如何,他总是你哥哥,女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若是,若是没了你哥哥,你一个人在宫里头,也是孤立无援,没有人给你撑腰,你又如何斗得过那些狐狸?”
婉贵妃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耐。撑腰?或许早先,兄长刚接过权柄时,是帮过她一些忙。但是,从她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开始,一直都是他在给她添麻烦。一次两次三次,饶是再多的兄妹情分,也经不起这么消磨。尤其,她母亲话语中一心只为兄长考虑,而不顾她处境,实在让她心寒。
“好了,娘,你也别哭了,哥哥那里,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也知道,哥哥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劝服皇上。”
婉贵妃一提到皇帝,周夫人眉宇间就松开了不少。她毫不怀疑外甥对女儿的信任,只要女儿愿意开口,事情没有办不成的!若是皇上不答应处置她儿子,难道文武百官还敢逼他不成?皇上就是周家最大的倚仗和护身符。
可惜,周夫人没有想到的是,文官中有一种进谏方法,叫做死谏。
楚帝现在虽然不待见婉贵妃,但对朝中为数不多的周家人,还是护着的。翌日上朝时,文武百官联名上奏,要求彻查夷族入侵之案。既然罪魁祸首是周大少,先前的那名只是个替死鬼,自然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且这一次,周大少无故打死十名士子,总要给个说法。人绝对不能白死了,就算不让周大少给他们偿命,也要将他打得半残,断了他的仕途!
朝堂上,除了周氏一党的官员,其他官员都是这么想的。周大少也是能耐,凭着做过的两件事,愣是把清流和武将都逼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这些人都恨不得周大少去死。中立派人,被周大少罪过的人也不知凡几,在大是大非上,他们或许会不偏不倚,不过,一旦有机会给周大少添点儿堵,他们也是很乐意做的。
楚帝不想处置周大少,底下的官员却逼着他处置。
楚帝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遇到性格强势的臣子,自然不会让步。况且,周家人的意义对他来说十分不同,他们不仅是他的母族人,也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存在至少比起朝中这些各怀心思的臣子们,楚帝更愿意相信他的母族。周大少作为周家在朝中重要的官员,楚帝自然不愿意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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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僵持不下,最后,清流这边率先打破僵局有一名铁骨铮铮的老臣,触柱而死!
当那名老臣的血溅洒在宫殿中时,从来没有见过血的楚帝觉得一阵头晕。他没有想到,他不过是不同意处置一个人,底下的这帮臣子们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何必呢?至于吗?
底下的臣子告诉了他答案,至于。他们用行动表示,如果国君不做出决断,今日,还会有更多的人血溅当场。
楚帝头疼。他现在是厌极了这帮逼迫他的臣子,同样,也怨上了带来这些麻烦的罪魁祸首,他的表弟。
若是表弟能有婉表妹一半沉稳的性子,该有多好?
可惜,眼下早已无可改变。
最终,楚帝还是没能磨过那般大臣,答应了处罚周大少,并当场就去了周大少身上的一切职务。
藤皇贵妃在后宫中听到这个消息,拍手庆贺:“早看婉贵妃那个哥哥不顺眼了,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可不是遭到报应了?哈哈哈,但真是苍天有眼啊!”
作为暗中挑起这一切的人,希瑞尔却只是默默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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