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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临朕(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醋
“好,我今天就向你拜师学艺了,学学如何腌这酱萝卜。”沐奕言笑着道。
那人姓许,沐奕言就尊称了一声许师傅,据许师傅说,他是北恒城里人,年轻的时候被一个中原地区的大酒楼聘去做了大厨,后来因父母老迈,便又回乡了。
厨房人多眼杂,为了安全起见,抚剑特意在厨房边腾出了一个小房间专门让沐奕言折腾腌萝卜。
别看这酱萝卜简单,做起来还倒是要花一番功夫。仓库里的角落里堆着一堆萝卜,许师傅一边半跪在地上一个个挑,一边向沐奕言解释:“挑萝卜很讲究,叶子不能泛黄,皮相太好了反而会不太甜口,还有要掂一掂,沉的萝卜才好吃……”
他说起来头头是道,沐奕言跟着挑得兴致勃勃,只可惜这些萝卜不争气,挑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两三个好的。
抚剑在一旁看得直打呵欠,她在秦王府是袁霁祺的心腹,在王府的身份地位都很高,从来没有亲自到厨房来干过粗活,实在是无趣得很。
挑完萝卜,许师傅便拎着一堆盆、配料、砧板到了小屋前,侍卫们搜了身,这才把他放了进去。
许师傅的刀功十分漂亮,萝卜摆在砧板上,他的菜刀在半空中挽了一个花式,刀光飞舞,没几下便把萝卜切成了整整齐齐的萝卜条,看得人眼花缭乱。
“停停停,我也来试试。”沐奕言兴致勃勃地拿过菜刀,朝着抚剑挥了挥,“你来不来?”
抚剑满鼻子都是那萝卜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嫌弃地摇了摇头:“公子这有什么好玩的?到时候满身都是萝卜的臭味。”
沐奕言吸了吸鼻子道:“有点道理,那你帮我去备一套衣服,弄桶洗澡水,放点花瓣和香,去去这萝卜味。”
抚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叮嘱道:“公子你可千万小心些,别让菜刀弄伤了自己。”
眼看着抚剑出了屋子,沐奕言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朝着许师傅看了过去,试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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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你……的青豆……”
话音未落,那许师傅一个箭步到了她的左边,刚好挡住了那道半开半掩的屋门,只见他一手握住了沐奕言握着菜刀的手,另一手用力一拽她的肩膀,顿时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沐奕言的身子一僵,一声怒斥几乎滑到了喉咙,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陛下,是我。”
沐奕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发软,眼中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站立不住,无处可以借力,只好拼命地抓住了那个人的胸口,喉中哽咽发不出声来。
“裴蔺……”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被她刻意遗忘的名字,泪水迷糊了她的眼眶,“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裴蔺的笑声轻促:“太丑了陛下不喜欢了吗?放心,这是我们南疆的易容术,等回去了,我还是那个俊逸潇洒的兵部侍郎,不丢你的脸。”
“你……你不是不要我了,还来做什么?”她很想有骨气地推开裴蔺,可是这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死死地抓在裴蔺的胸膛上,怎么也松不开来。
裴蔺低喘了一声,迅速地俯下头来在她的唇上一吻,贪恋地摩挲了片刻,又迅速地分开,沐奕言惊惶地颤了一下,只听到他的声音嘶哑地响起:“陛下,我心匪石,不可移也。”
说着,他伸出手腕在沐奕言眼前晃了晃,只见他的手腕上赫然系着一根手链,红绳银珠,正是在京城临别时沐奕言送他的。
沐奕言的心中一阵激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信……明明就是说要分手……”
裴蔺忍耐着叹息了一声,急促地道:“出去再说,你记着,今晚子时正,在慕言轩的北墙第一株桂花树下,以三声布谷鸟为号,我来救你出去。”
“你有什么好法子?袁霁祺他防守严密,诡计多端,你要小心。”沐奕言担忧地道。
裴蔺的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怜惜:“陛下放心,臣拼了性命也会把你救出这牢笼去,那厮太过无耻,总有一天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拼了性命有什么用!”沐奕言急了,“我要你好好的……”
她话音未落,裴蔺的手一松,飞快地窜到一旁,那笔挺的后背佝偻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一变,成了那个胆小谄媚的厨工。
虚掩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抚剑疾步了进来,神情焦急地道:“公子,陛下来了,让你即刻回慕言轩!”
☆、第57章
袁霆祺端坐在正厅的主位,厅门前是两拨侍卫在对峙,一拨是慕言轩值守的侍卫,一拨是袁霆祺的亲卫。
沐奕言慢悠悠地走进了正厅,笑嘻嘻地看着那剑拔弩张的两拨人道:“哎呦,秦王真是厉害,连陛下都敢阻拦,佩服佩服。”
袁霆祺冷冷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阶下之囚,居然还能舌粲莲花,朕才是该佩服的那个人。”
一旁那个值守的侍卫沉声道:“陛下,王爷吩咐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进这慕言轩,卑职职责所在,还望陛□谅。”
袁霆祺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朕早就该知道不对劲,他居然派你们这铁衣十八骑守着这慕言轩,就连今日他去出战都没带上你们,他简直是疯了!”
沐奕言瞥了那侍卫一眼,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那大同巷口卖馄饨的那个摊主吗?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另一个侍卫不就是那个什么房东吗?她又气又怒,袁霁祺啊袁霁祺,你一步步设好的局,可真够巧妙的!
她怒极反笑:“怪只怪你这个陛下没有教好弟弟,他今日敢在你眼皮底下藏人,明日敢干出什么事情来就不知道了。”
那两个侍卫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公子……你怎可如此中伤王爷!”
袁霆祺目光森然地看着她,冷笑着道:“看看,这就是你们王爷铁了心要维护的人,他恨不得置你们王爷于死地,这样的人留着何用?袁鹰,袁虎,你们居然要为这样的人而死吗?”
袁鹰和袁虎对视一眼,愤然道:“陛下,卑职在王爷面前发过毒誓,以死保护公子,陛下杀了我们吧!”
袁霆祺的脸色稍霁:“好了,自家人不要整日里打打杀杀的,你们且后退几步,朕有话要问他。”
袁鹰和袁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袁霆祺一示意,他的亲卫立刻逼上前去,袁鹰和袁虎被迫退到了门口。
沐奕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袁霆祺看着她的目光和上次不同,带着一种由心而发的厌憎,她的心中警钟大起,四下看了看,盘算着脱身之策。
袁霆祺冲着她阴测测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原来,大齐的天子,居然是这么一个以色诱人的娈童,真是让朕长了见识。”
沐奕言的心一沉,片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淡淡地道:“是你的四弟没本事,被我哄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句话戳到了袁霆祺的心尖上,他冷笑了一声道:“你在得意什么?你现在身陷囹圄,你的性命就好像蝼蚁捏在朕的手心,你还真当四弟会为了你和朕翻脸?”
“不敢不敢,”沐奕言的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道,“我只是同情陛下有这么一个兄弟,掳来敌国君王,却藏在自家后院,这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
她“啧啧”响了两声,讥讽之意尽在不言中,袁霆祺终于脸色变了:“你以为我们两兄弟会象你们大齐皇室一样同室操戈吗?朕和四弟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你以为就凭你能挑拨得了我们的兄弟之情?”
沐奕言耸了耸肩:“天家无亲情,只有君臣,没有兄弟,陛下你大意了。”
袁霆祺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悲凉:“你的心里果然没有四弟,你这样害他,枉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沐奕言冷笑了一声:“那不如你也让我掳到大齐,我们再来讨论一下,你四弟到底是爱我还是害我!”
“朕不知道你口中的爱是什么,”袁霆祺冷冷地道,“朕只知道,他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却在你身旁呆到最后一刻,遍体鳞伤地回到朕的身边,肩胛中了一镖,还从悬崖上摔下,受了严重的内伤,将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好;他的伤一好,便不顾朕的阻拦,潜入了梧州城掳你;他在梧州城多年前便伏下了暗线,此次全部暴露,被拔除一空;最不可原谅的是”
袁霆祺的语声顿了一顿,眼中流露出几分怒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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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兵临城下,他明知梧州城内有密道,却为了掳你,知而不报,害得我军死伤无数,功亏一篑!他酿下如此大错,不知道要惹来多少暗枪冷箭,你却依然对他弃之如敝屣!”
沐奕言迎视着他的目光,反唇相讥:“若不是你穷兵黔武,妄图以你国癞蛤蟆之身吞下我大齐这块天鹅之肉,会生出这样的事端来?只怕我和你四弟连认都不会认识!归根结底,这罪魁祸首就是你!”
袁霆祺愠怒地道:“你休要逞口舌之利,朕原本想着,若你对四弟有那么一点点爱护之心,朕就勉为其难成全你们,可现在看来,你留在四弟身旁是个祸害,迟早有一日,你会害得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他往沐奕言身前一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了沐奕言的下颌,“扑”的一声,往她嘴里弹入了一粒药丸。
沐奕言大骇,一脚朝着他踹了过去,正好踢中他的膝盖,袁霆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掐着下颌的指尖用力一抬一合,沐奕言只觉得喉中一滑,那粒药丸滑下了喉中。
“这是蚀心丸三个月一发,你若肯乖乖地呆在四弟身边没有异心,朕自会给你送上解药,不然的话,每发作一次,毒性便强一次,四次之后,你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袁霆祺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后一拧,顿时把她按倒在案几上。
沐奕言只觉得手臂好像要断了一样,她咬紧嘴唇,挣扎着伸手去抠自己的喉咙,干呕了好几声,顿时吐了一堆口水和残渣在袁霆祺的脚上。
袁霆祺压着她的手臂一用劲,沐奕言的脸都被压得变了形。他的目光阴狠:“我真想一刀毙了你,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妥协办法,你别逼我。”
沐奕言伸脚一勾,哐啷一声,案几顿时翻了,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袁霆祺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力摔倒,压在了她的身上。
门口那两个侍卫惊觉,强身上前,袁霆祺的亲卫出手阻拦,几个人顿时斗在了一处。
“陛下,”袁鹰在一旁嘶声喊道,“陛下手下容情,别伤了公子,不然只怕王爷他……”
袁霆祺气得浑身发抖:“怎么,朕连拾一个阶下囚都不行?反了你们了!”
说着,他顺手操起一条桌腿,劈头盖脸地朝着沐奕言打了下去,沐奕言就地一滚,避过了脑袋,那木棍正好砸在她肩膀上,她闷哼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屋外几个婢女都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连声求饶,抚剑避着几个侍卫的刀锋,半爬到门槛旁哭叫道:“陛下,陛下你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就饶了公子吧!”
沐奕言挣扎着半跪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有种今天就把我杀了,不然你就是孬种!”
袁霆祺冷笑了一声,一下子拔出了腰中的宝刀,他倒是不信了,这个柔弱的小白脸真的有这么视死如归!“你还当我真不敢杀你不成!”
刀锋凌厉,隔着空气就能感受到那股寒意,与此同时,沐奕言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外面的异响,说时迟那时快,她的心一横,不退反进,迎着那刀尖直扑了过去!
“住手!”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起,一个身影如旋风一般刮进屋子,双目赤红,势如猛虎,硬生生地抓住了袁霆祺的刀往外一拗,只见血光四溅,那刀擦着沐奕言的手臂而过。
“四弟!”袁霆祺又惊又痛,手一松,那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伸手握住了袁霁祺的手,颤声道,“快!快去请大夫!”
袁霁祺的头盔歪斜,战袍上满是鲜血,木然地看着他,忽然挣脱了他的手跪倒在地,语声中居然带了几分哽咽:“二哥,你要杀她,先把我杀了吧!”
“你居然扔下你的千军万马跑回来!”袁霆祺踉跄了一步,惊怒交加,“你这是想成为国的千古罪人吗!”
“二哥,你用军令把我诳出城去,就是为了要杀她吗?”袁霁祺悲愤地道,“我一出城就觉得不对劲,她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杀她,何必如此大周章,直接把我们俩一起杀了就是!”
“朕没有要杀他!”袁霆祺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袁霁祺的神情痛楚:“二哥,你放过她吧,这辈子,我就对这么一个人动过心,她若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袁霆祺的脸色铁青:“你你还是我的四弟吗?你还是国的秦王吗?你看看你这模样……”
他说不下去了,只见袁霁祺的左手鲜血淋漓,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身子却依然笔挺地拦在沐奕言的跟前,紧绷着一动不动,他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应声而倒,怒吼道:“都杵着做什么!快去把大夫给朕叫过来替秦王包扎伤口!”
袁霆祺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前盯着沐奕言撂下一句狠话:“好自为之。”
袁霁祺的左手伤口深可见骨,这一抓他拼尽全力,钟大夫摇头叹息着,说是不知道会不会伤到筋骨,只能等伤好后再观察。
整个慕言轩从院子到大厅,满地狼藉,几个仆从满面惊惶地拾了好一会儿。
沐奕言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大厅的角落,鼻翼间都是那股浓浓的血腥味道,看着钟大夫替袁霁祺包扎伤口。
看到袁霁祺这狼狈的模样,她应该高兴才对,可现在她心中那莫名的难受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最好他们兄弟相残,国大乱,这样沐恒衍才会有可趁之机。
袁霁祺冲着她招了招手,她茫然四顾,终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抚剑一下子便哭出声来:“公子……公子你太狠心了!”
袁霁祺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良久,才低叹了一声道:“是我错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道:“抚剑,虚惊一场,今晚备一桌酒菜,我和陛下好好喝一盅压惊。”
沐奕言怔了一下,冷冷地道:“我不想和你一起喝酒。”
袁霁祺凝视着她,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是吗?那厨房里的人留着又有何用?统统杀了!”
☆、第58章
沐奕言又惊又怒:“你疯了!动不动就杀人!”
袁霁祺漫不经心地道:“除了你,别人的生死干我何事?既然你不想陪我用膳,昨天那个吹牛的是谁?说什么会做糯米鸡,就先拿他开刀。”
沐奕言的心怦怦乱跳,几乎以为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她咬了咬牙道:“喝酒就喝酒,谁怕你!”
“陛下……你就是心软……”袁霁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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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地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涩意,“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你偏偏对我如此狠心?”
沐奕言冷冷地看着他:“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怨不得别人。”
“我心术不正?”袁霁祺喃喃自语道,“两国相争,互派细作,原本就是兵家常用之策,是你们的调兵不严密,让我有了可趁之机,怎么能怨我?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我又有什么错?怪只怪老天爷戏弄于我,既然你我敌对,为何要让你我相识相知……”
说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口中高声吟唱着: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慕言轩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一折腾,午膳的时间已过,大家都没心思再用膳,沐奕言也随便塞了点糕饼填了肚子,便钻进了自己的卧房。
她心乱如麻,被袁霆祺灌进肚子里的那个什么蚀心丸到底是什么东西?裴蔺会不会有危险?袁霁祺坚持要在这里用晚膳,会不会对晚上的行动带来变数?许多疑问纷至沓来,让她坐立难安。
袁霁祺不是省油的灯,裴蔺怎么可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更何况这北恒城内四处都是国兵马,一不留神,便是全军覆没。
她很想去厨房送信,让裴蔺稍安勿躁,暂时取消晚上的营救,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她再去厨房,不是自己把自己的破绽暴露给袁霁祺吗?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日落黄昏,门口传来了抚剑轻盈的脚步声,沐奕言却还是一筹莫展。
“公子,王爷让奴婢请你过去。”抚剑推开了门,脸上那惯有的甜美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这一场惨烈的冲突,想必已经让她明白,沐奕言和她的主子,注定是不可能会有好结果了。
沐奕言跟着抚剑往前走去,抚剑并没有去平时用膳的正厅,而是拐了个弯,到了北面的一间小屋前停住了脚步。
抚剑转过身盯着沐奕言,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含着泪花劝道:“公子,你对王爷好一些行吗?奴婢从小服侍王爷,从来没见王爷这么伤心过。”
沐奕言苦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懂。”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进了小屋。
小屋里被炭炉烧得暖烘烘的,里面很简陋,只有一张半丈见宽的木板床和两个小柜,正中间摆着一张方桌和两个板凳,桌上是满满的一桌酒菜,袁霁祺脱去了外袍,正坐在其中一根凳子上自饮自斟。
一见她进来,袁霁祺冲着她笑了笑道:“我从大齐回来之后,每夜都失眠,半夜惊醒过来,总会模模糊糊地起来去巡夜,等到清醒过来才知道,那个让我效忠的陛下已经让我丢在大齐了。后来你来了之后,我才在这张木板床上睡得安稳,因为,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你住在我的对面。”
沐奕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这间屋子的南窗正对着她的那间卧房,她不由得心里一惊:“你住这里?你不是说你住在慕言轩外面吗?”
“骗你的。”袁霁祺淡淡地道,“我就住在这里偷窥你。”
“你变态!”沐奕言怒视着他。
袁霁祺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道:“对,我是变态了,此病无药可医,唯有一人可解。”
沐奕言简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强忍住怒气,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这才没有当场翻脸。
“陛下你坐啊,看着我没胃口吃吗?看在我今天为你挡了刀的份上,今晚就给我个好脸色行不行?”袁霁祺抬手为她斟上了一杯酒。
沐奕言默不作声,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前方。
袁霁祺笑了起来:“你还不解气吗?我把敌国的皇帝偷偷掳来藏在府中,今日又这样冲撞了皇兄,往后只怕在国如履薄冰,说不定哪天就被按个罪名,满门抄斩了。你屡次不惜激怒皇兄,不就是想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吗?我要是被皇兄杀了,你是不是就能恨我少一点了?哪天我的忌日你为我撒杯清酒,掉两滴眼泪,成不?”
沐奕言的心一紧,旋即便冷哼了一声:“那你不如先下手为强,造反夺位,当了皇帝还怕什么?”
袁霁祺定定地看着她,怆然大笑了起来:“好!你果然恨我入骨。生为陛下生,死为陛下死,若有背弃,如同此箭,不得好死,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杨大人的誓言果然厉害,我还未死,便如坠阿鼻地狱!”
沐奕言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几句话正是袁霁祺当日成为御前侍卫时折箭立下的誓言。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掠过,她的眼圈发红,掩饰着坐了下来,拿起酒盅浅抿了一口。
袁霁祺自顾自地把酒盅一字排开,单手提壶,满满地斟上了三杯酒,不到片刻,三杯酒便一饮而尽。
他把酒盅底朝着沐奕言亮了亮,眯着眼睛道:“陛下,所有一切,都是我错了,今日我自罚三杯,只求陛下今日把一切恩仇暂时抛于脑后,让我好好吃顿晚膳,我……我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沐奕言看着那酒盅心中一动,心中暗自盘算着:不知道这人酒量如何,要是能把他灌醉,那今晚……
想到这里,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的手……怎么样了。”
袁霁祺怔了一下,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陛下,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沐奕言语塞,胡乱夹了一筷菜放入嘴中:“好了好了,饿了就吃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袁霁祺抬起了受伤的左手放在她的面前,他的声音低柔而委屈:“陛下你瞧,这手要握不住弓箭了,好疼。”
沐奕言的心一颤,差点要伸手去抚摸那包得鼓囊囊的纱布,幸好她总算还有些理智,那手停在半空转了个弯,拿起了酒壶,替袁霁祺又满上了三杯酒。
袁霁祺很爽快地又一饮而尽,只是这几杯酒下肚,他半分醉意也无,那双眸反而越发亮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沐奕言。
“陛下……阿言……阿言……”袁霁祺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眼中带着几分恳求,“今晚让我这样叫你一次行吗?”
沐奕言咬紧了牙关,几乎要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她狼狈地低头夹了两筷菜,一声不吭。
袁霁祺当她默允了,心中大喜,替她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出了鱼刺:“阿言,你尝尝这个,秘制鲈鱼,据说是从罗谷江里捕上来的,鲜嫩美味得很。”
鱼肉鲜美,可是在沐奕言口中却食不知味。她定了定神道:“你别顾着我,自己也吃点,边吃边喝,才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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