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临朕(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醋
静云大师凝视了她片刻,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重新合上了眼睛。
经此一吓,沐奕言再也不敢调皮了,规规矩矩地坐到了诵经结束。
仪式结束后,才到了今日的重点。大齐朝臣中推选出了俞太傅和王尚书,陪同沐奕言往后山中一座幽僻的禅室而去,俞镛之情不自禁地跟着走了几步,却被俞太傅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留在了大雄宝殿。
沐奕言心中惴惴,忍不住想找个人说话:“俞太傅,以前你来过这里吗?”
俞太傅摇了摇头:“臣曾陪先帝到过云眉寺,却没有进过禅室。”
禅室布置得十分简单,一张床榻,几张蒲团,一个茶几,四周墙上挂着手书的经文,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俞大人深受先帝的宠爱,曾经陪先帝入禅室问禅,更曾和大师对弈。”王尚书接口道。
俞太傅的脸上微微露出自豪之色,语气却愈发谦逊了起来:“蒙先帝错爱,小儿受之有愧。”
沐奕言赶紧追捧道:“多亏俞太傅教子有方,为大齐培养了这样一名贤臣。”
“陛下客气了,”俞太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话中有话,“老臣别无他求,但愿陛下不要忘了曾答应过老臣的请求。”
沐奕言的脸色一僵,心中黯然,正说话间,内室的门帘一挑,静云大师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掌合十,冲着沐奕言三人行了一个礼,便闭目盘坐在榻上,紧跟着一个小沙弥来奉了茶,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俞太傅和王尚书面面相觑,沐奕言却十分轻松,既然俞镛之说了和静云大师相商过了,便肯定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位老和尚会折腾出什么来糊弄这两位老臣。
“大师,此次朕前来是想请教大师,朕心中有未决之事,左右为难,不知道大师能否指明去处?”沐奕言按照俞镛之的台词依样画葫芦地问道,显得十分高深。
静云大师睁开眼睛,那目光柔和而通透,仿佛透过她的躯体在注视着什么。
“陛下,你本不该是这里的人。”他缓缓地道,面带悲悯。
俞太傅和王尚书悚然一惊,沐奕言的手一抖,手中的茶盅溢出水来:这台词怎么又和俞镛之事先说的不一样?这大师到底是胡说八道还是通灵之神?
静云大师凝视着她,忽然冲着她莞尔一笑:“陛下原本就是天子之身,不是我等俗世之人。”
三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静云大师又仔细地端详了沐奕言片刻道:“陛下的面相上多处显示磨难重重,恐有性命之忧。劳烦陛下伸手一观。”
俞太傅和王尚书当即大惊失色,颤声道:“大师你会不会看错了?陛下乃天子之身,理当福泽深厚才是。”
沐奕言将信将疑地伸出了手去,这位大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看相的术士了?
静云大师握着她的手忽然有些颤抖,脸上显出惊异之色,良久,他抬起头来,轻叹一声道:“果然不出老衲所料,陛下的命理之线截断数次,诡异奇特,从手相上看,陛下曾受过溺水之灾、坠崖之痛,又曾在十岁那年中毒几近身亡,若不是出了意外,陛下现今只不过是一缕魂魄罢了。”
沐奕言的心突突一跳,终于觉察出几分不对来:十岁中毒一事可能会有人知道,可她前世所遭受的溺水和坠楼之事,就连亲密如裴蔺、俞镛之、沐恒衍都不知道,这静云大师怎么会看得出来?
她终于起了几分敬畏之心,双掌合十,低声道:“还请大师赐教,朕现在该何去何从?”
静云大师的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一旁的俞太傅和王尚书终于急了:“大师,陛下这是有性命之忧吗?还请大师传授破解之法!”
静云大师忽地宣了一声佛号,从榻上下来,朝着沐奕言深鞠了一躬:“今日老衲破解天机,实则违背修行之法,然陛下到了此地之后,为了大齐子民,屡遭磨难,至今仍未化解大劫,老衲怎忍心三缄其口?命里有时终须有,陛下,还忘你牢记这句话,万勿太过执着,不然只怕重蹈前生的覆辙。”
沐奕言讪笑了两声道:“大师说的实在深奥,朕不是太明白,不如请人来参透参透?”
静云大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陛下,你如何知道请来的人不在局中?”
沐奕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想再问,却见静云大师朝着另两人沉声道:“这句话的下句,老衲却要送给二位大人,命里无时勿强求,陛下的福泽已尽数度于大齐,二位大人若是希望陛下和大齐平安渡过大劫,便需牢记此话;若是再强求,只怕大齐大难临头之日将至!老衲言尽于此,忘二位大人好自为之。”
王尚书和俞太傅面面相觑,这是在告诫他们不要再插手沐奕言的后宫了吗?他们还想再问,却见静云大师重新端坐于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宛若石像,再也问不出半句话来。
☆、第80章
几位老臣趁兴而来,却惴惴而归,此后上朝,果然绝口不提选秀和皇嗣之事,终于让沐奕言松了一口气;而俞镛之虽然得偿所愿,却心中更加疑惑,尤其是在沐奕言将禅室中和静云大师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以后。
“陛下何时有过溺水和坠崖之险?”
“本不该是这里的人,这句话有何玄机?”
“陛下还有大劫未破,到底是何大劫?”
这句句话都让俞镛之胆战心惊,和上一次灵石事件一样,他曾和静云大师隐晦地提及过此次皇嗣之事,但静云大师和上次一样,只是答应面见沐奕言后再行定夺,其中细节,他一概不知。
为了一解心中担忧,俞镛之再次自行登云眉山求见静云大师,却再也不得其门而入,云眉寺中诸人都说静云大师闭关修行,无法见客。
朝务渐渐忙碌起来,各项新政经过一年的实施之后,利弊逐渐呈现,俞镛之需要广察民情,调整修正,这些疑惑只能先暂时压在心底。
沐奕言的寿辰也渐渐临近,除了几个附属的小国陆续派来礼团祝寿,各地的藩王也陆续进京,在观望了一年多尤其是在国和大齐的战事之后,大齐的另一个邻居格鲁终于也派出了使团为沐奕言祝寿。
格鲁雄踞于大齐的西边,向来就是一个彪悍的民族,族内派系众多,相互制肘,景文帝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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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在位期间,现任的格鲁王曾多次示好取得了沐天尧的支持,最后在一片厮杀中登上了王位,两国因此交好。
自从沐奕言的母妃过世之后,历年来的寿辰都是沐奕言独自一人度过,今年她有了挂牵之人,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和那几个人一起度过,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弄成了一件全国的盛事。
既然有藩王和他国使团,大齐便要办一场国宴,礼部操持之余,王尚书每日午后都到点墨阁来,谈一谈藩王的来龙去脉,讲一讲格鲁的王室构成,到时候该先讲什么,后说什么,既能彰显我大齐国威,又能体现出对各国和藩王的爱护……繁文缛节实在令人头疼,沐奕言听了几日后,终于忍不住这日用完午膳便溜出了皇宫。
闲来无事,沐奕言便想去瞧瞧裴蔺,这些日子太过忙碌,除了上朝,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少得可怜,更别提卿卿我我一下了。
裴府离皇宫有段距离,沐奕言一路兴冲冲地,盼着能给裴蔺一个惊喜,哪知道还没到裴府呢,前面的路居然堵住了。
沐奕言心中纳闷,下了马车揪了一个看热闹的人问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人看起来才刚二十出头,一脸的羡慕:“有人在裴府前向裴大人求爱,送的礼摆满了裴府大门,还在那里唱歌给裴大人听呢。”
沐奕言的脑中嗡嗡作响,差点没气得晕了过去:“什么?求爱?”
“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害臊。”旁边一个老者不屑地道。
“我看那姑娘挺好,这辈子要是有这么一个姑娘对我唱情歌,就算是异族女子,我也娶了。”那小伙子憨憨地笑了。
一旁的人哄笑了起来:“你就等下辈子吧,投个好胎,象裴大人那样文武双全。”
沐奕言定了定神,大步朝里挤去,御前侍卫赶紧在前面开道,大伙儿一瞧这群人气势逼人,都知趣地让开了。
这一小段路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到了裴府门口,果不其然,裴府门前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各种动物的毛皮和骨架,有各种盆栽的鲜花,还有各种水果和特产,看起来十分热闹。
府门前站着一溜儿的人,身穿异族服装,为首的一个姑娘明眸皓齿,头上扎着无数条发辫,戴满了漂亮的各种首饰,看起来神采飞扬。
那姑娘面前站了几个人,其中领头的一个正是裴府的管家,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她:“达娃姑娘,我家公子真的不在,你还是先回去吧,你都唱了这么多首歌了,喉咙都干了吧?快回去歇歇吧。”
那叫达娃的姑娘忽闪着眼睛,俏皮地笑了笑道:“那就请我进去喝杯茶吧?我千里迢迢从格鲁赶来,一到大齐就赶到这里见他,他这样避而不见太无情了吧?”
裴府的管家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这……这不是我家公子不在嘛,小人不敢擅作主张。”
达娃得意地道:“他是不是不敢见我?他不敢见我就是心里有我,我再唱一首歌给他听,就是我第一次见他时唱的歌,他总要出来见我一见吧?”
一旁的人起哄了起来:“是啊是啊,裴大人总该出来见一见吧。”
达娃酝酿了片刻,真的高声唱了起来,那声音嘹亮开阔,直入云霄:
天边的羊儿等待着嫩草,
牧羊的姑娘等待着情郎,
我在山上放声歌唱,
把自己捎给少年郎。
……
那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沐奕言忽然之间一阵沮丧,她早就听说过,两年前格鲁使团到京城时,曾有一个头人的女儿对裴蔺一见钟情,两年过后,这位姑娘依然对裴蔺痴心不改,公然示爱。
而她却连一份全心全意的爱都不能给裴蔺,就连平日在一起都要遮遮掩掩,她有什么脸面来和这个达娃姑娘抢裴蔺?
“走吧……我们回去。”沐奕言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朱红大门,轻叹了一声道。
洪宝愕然地道:“公子你不是要见裴大人吗?这……这不是……”
沐奕言摇了摇头,刚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却见裴府的大门开了,一个人身着锦衣大步走了出来,玉树临风,俊朗挺拔,正是裴蔺。
门前那一溜儿助威的格鲁人都欢呼了起来,达娃更是眼睛一亮,立刻止住了歌声,惊喜地冲着他招手叫道:“裴蔺!我在这里!我来瞧你啦!”
裴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朝着她鞠了一躬:“达娃姑娘,我刚从兵部回来,才知道你来了。”
“没事没事,我送你的礼物你可以下吗?我可以到你屋子里喝杯茶吗?”见了心上人,豪放的达娃忽然有些羞涩了起来,扭捏着道。
裴蔺正色道:“达娃姑娘,承蒙错爱,只可惜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了,还请姑娘见谅。”
达娃那张灿烂的笑脸渐渐消失了,她咬着嘴唇,不甘心地道:“她是谁?比我漂亮吗?歌唱得比我好听吗?马骑得比我好吗?让我瞧一瞧我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一旁的沐奕言忍不住盯着她那张明艳的脸庞瞧了好几眼,忽然又觉得自己实在无聊,这又有什么好比的?她拔腿想走,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被裴蔺牢牢地握在手心。
“阿言你别恼,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裴蔺凑到她耳旁,软语央求道。
沐奕言酸溜溜地道:“阿蔺,我看这位达娃姑娘挺好,又漂亮又热情,和你男才女貌,般配的紧。”
裴蔺怔了一下,忽然回过味来:“阿言你这是吃醋了吧?好酸啊。”
沐奕言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我偷偷溜出来想来瞧瞧你,现在倒好,你去处理你的风流韵事吧,我要回去了。”
裴蔺哪里肯放她走,只是握着她的手走到达娃身旁,笑着道:“达娃姑娘,喜欢这件事情是不能用来比的,在我的心中,她是这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的不公平。达娃姑娘如此丽质天成,在格鲁一定有许多追求的男子,还请姑娘不要在我身上浪时间了。”
达娃看起来十分沮丧:“可是那些追求我的男子都不是你,我不喜欢。”
“是的,就好比我的意中人不是你,我没法喜欢你,对不起。”裴蔺心不在焉地道,一只手却慢慢地挠着沐奕言的手心,一下一下,痒痒的,沐奕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达娃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他是谁?你们两个……”
裴蔺冲着她温柔地笑了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达娃姑娘慢走,不送。”
达娃泄气地道:“那好,我先走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有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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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都是我从格鲁千里迢迢专程带来送给你的,你能不能下?”
裴蔺点了点头,眼看着这一群格鲁人走了,这才示意管家把门口那些玩意儿起来一个个分封给府里的人,又吩咐明日管家务必要备上厚礼去答谢格鲁使团。
等把事情都安顿好,裴蔺领着沐奕言便往府里走去,裴府和上次沐奕言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绿柳成荫,花团锦簇,和主人一样透着几分喜气。
两个人在小径上缓缓而行,间或轻言细语,一派悠然。
“陛下,这是臣刚来京城时栽下的小树,现在都碗口大小了。”
“臣那时找不到陛下,心里难过,在这里许了愿,如果有朝一日能和陛下重逢,一定三杯清酒以谢神灵。”
“陛下到我卧房的后窗去瞧瞧,臣在那里埋下了一坛酒。”
“今日不如陛下留下来和臣一起用膳?臣把那坛酒挖出来和陛下共饮?”
……
裴蔺一边絮叨着,一边轻挠着沐奕言的手心,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动作,拽着沐奕言的手玩得不亦乐乎。
沐奕言被他挠得,从手心一直痒到了心坎上,这样平淡的幸福,却是如此难得,裴蔺的邀约听起来是那样诱人,自从从北恒城脱险之后,她便没有单独和裴蔺一起,象对小夫妻一样吃过晚膳了。
她刚想点头,便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蔺儿呢?快来瞧瞧,为父给你带来了什么惊喜!”
☆、第81章
镇南王人如其名,威严肃穆,身材比裴蔺要魁梧高大些,脸型方正,除了那双眼睛,其余的五官和裴蔺并不十分相像,想来裴蔺是肖其母多一些。他的声音洪亮,神矍铄,只是鬓边已经有了白发。
裴蔺一见父亲,惊喜交加,一下子便扑倒在裴震面前:“父王,儿子不孝,未能侍奉于跟前,反倒累得父王千里迢迢赶来相见。”
裴震哼了一声,扶起裴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我都听说了,你在西北边关打得漂亮,不愧是我裴震的儿子,没丢我的脸。”
裴震对几个儿子向来严厉,难得有个笑脸,这次算得上是最为嘉许的赞扬了。
“多谢父王,母妃和大哥怎么样?我的小外甥该会叫人了吧?我托人给母妃带过去的药治头晕有效果吗?”裴蔺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裴震沉着脸道:“你想他们不会自己回去瞧瞧吗?你答应了我什么,该不会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裴蔺的身子一僵,情不自禁地朝后看去,只见沐奕言定定地瞧着他们父子俩,眼神却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裴震狐疑地看了他们俩几眼,迟疑着问道:“这位是……”
沐奕言骤然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镇南王旅途劳累,尽早歇息吧,朕就不打扰了。”
裴震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恼怒地瞪了裴蔺一眼,脑门上青筋暴跳了两下,忽然翻身跪倒在沐奕言面前见礼:“臣裴震,不知陛下驾临,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海涵。”
裴蔺也不得不跟着跪倒请罪,沐奕言赶紧上前扶起了裴震:“老王爷不必多礼,阿蔺文武全才,助朕良多,实乃大齐肱骨之臣,为了大齐却不能奉养双亲于跟前,是朕对王爷有愧啊。”
裴震顺势站起来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蔺儿有出息,臣一家人都与有荣焉,不过,老臣此来,除了为陛下祝寿之外,的确想向陛下讨一个旨意,有了这道旨意,老臣一家人就算远在南疆也放心了。”
沐奕言心里隐隐觉得不妙,想要把这个话题岔开去:“难得老王爷有这份心思,朕心甚慰,南疆在老王爷治下安宁太平,朕还正想向老王爷请教治国之道呢……”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了一阵轻促的脚步声,一个少女象蝴蝶般地飞了进来,朝着裴蔺扑了过去,娇笑着道:“裴蔺哥哥,璇儿可算见到你了!”
裴蔺猝不及防,往旁边让了一让,这才没被扑中,可那少女势不及,一下子扑倒在了那张太师椅上,裴蔺想去拉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到她哀哀叫了一声,半晌才直起身来,气哼哼地看着他:“裴蔺哥哥,我是月璇妹妹啊。”
裴蔺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高兴地道:“你是璇儿?都长得这么大了,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那少女姓陶名月璇,是镇南王麾下一名重臣之女,母亲和镇南王妃交好,从小便和裴蔺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在京城见到故交,裴蔺高兴之余顿时心里生警惕:难道这就是刚才父王所说的惊喜?
果不其然,裴震在一旁笑着说:“陛下,你看蔺儿和璇儿郎才女貌,从小便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老臣厚着脸皮请陛下为小儿赐婚,正值陛下寿辰,老臣讨个喜气,择日便为他们成亲,还望陛下恩准!”
沐奕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裴府的,裴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再待下去简直是自讨没趣。
裴震的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要遭,果不其然,裴蔺沉下脸来,愤然指责裴震乱点鸳鸯谱;裴震勃然大怒,说是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点了又怎样?
裴蔺说和陶月璇只不过是兄妹之情,陶月璇却羞答答地说早就对他芳心暗许,裴蔺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裴蔺拉着她就要走,裴震拽着她让她赐婚,沐奕言这才发现,两父子虽然长得不像,这脾气倒是一等一的像,就好像两头犟驴子。照理说,裴蔺平日为人就算说不上八面玲珑,也算得上是令人如沐春风,怎么在他老子面前就变了个人似的?
沐奕言吩咐洪宝信马由缰,就在城里兜圈子就是,她自己则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脑子里一团乱麻。
一直到了天色将晚,一行人才慢吞吞地往回走去。快到宫门口的时候,马车停了,门帘掀开了,洪宝探头进来,犹豫着道:“陛下,有人拦在宫门口呢,你见是不见?”
“谁?”沐奕言懒洋洋地问道。
“裴蔺裴大人。”洪宝低声道。
沐奕言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恼火地道:“他不陪着镇南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见。”
洪宝抹了一把汗,默默地退了出去,沐奕言撂下狠话,憋着气坐在榻上,任凭马车晃晃悠悠朝前驶去……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撩开帘子朝着外看去,只见裴蔺一个人站在宫门口,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马车,夕阳西下,红霞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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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虚无缥缈地印在那空旷的宫门前。
马车渐行渐远,裴蔺的身影却一动不动,那目光死死地盯着马车,好像要把车壁凿出一个洞来。
无来由的心酸袭上心头,沐奕言脱口而出:“停车!”
她飞快地跳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裴蔺面前。
夕阳柔和地照在他们身上,天边有雁群飞过,传来几声嘶鸣。
远处隐隐有炊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香气,该是一日之中最温馨的归家之时。
“陛下……”裴蔺开口叫道,声音有些嘶哑。
“阿蔺,朕的意思是,你该好好去陪陪镇南王,老人家虽然脾气燥,但都是为了你好,你何必和他脸红脖子粗的?”沐奕言绞尽脑汁地劝道。
裴蔺直直地看着她,眼中露出受伤之色,良久,他才涩然一笑道:“陛下心里……是要放弃臣了吗?”
沐奕言的心口仿佛被狠狠地捶了一拳,怒道:“你胡说什么?”
裴蔺摸了摸胸口,感受着那里传来一阵阵的绞痛,半晌才道:“陛下,臣感受到了。”
“你感受到个什么!朕只是觉得,你不可和镇南王蛮干,需懂的迂回之策,朕先回避几日而已。”沐奕言急了,可不知怎的,她眼中竟然发热,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裴蔺默默地看着她,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去,步履蹒跚地朝前走去。那身影孤单,渐渐地消失在一片霞光之中。
沐奕言狼狈地转过身来,大步走到了马车前,忽然抬腿朝着马车踹了过去,只可惜,马车纹丝不动,她的脚倒是踹得隐隐作痛。
宫门内有人疾步走了出来,不到片刻便到了沐奕言跟前,沐奕言一瞧,居然是杨钊。
“可算等到陛下了,快,方仲之回来了!”杨钊的神色略带焦急。
沐奕言派到国去的密探一共有三队,另两队是派往国各地查探的,早已无功而返,方仲之是最后一队的队长,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队,负责在国京城查探有无蚀心丸解药。
方仲之是杨钊的羽林军中最得力的干将,武艺高强,最擅长轻功、暗器,做密探是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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