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之后我从老头变成了绝世大美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猫白袜子
纵然红牡丹技艺高超,也不了场面骇人,鲜血四溅。
空气中很快就洋溢起仿佛还带着人体热度的铁锈味,寻常人闻着恐怕能当场干呕出来,在场这三个人倒是一派镇定自若,风轻云淡……
唯独章琼在闻到那血腥味的时候,舌尖轻轻在齿间抵了一下。
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这小动作的意味,只是潜意识里……仿佛觉得曾经他也品尝过一丝甜美的血腥味。
听到章琼的问候,龚宁紫就像是花了一点时间来反应,迟了片刻才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哦,是你啊……”
又顿了一瞬,才继续道:“无碍的。”
房间中间摆放着那煞风景的桌椅与茶具,龚宁紫慢慢地挪着步子走过去,然后坐了下来。
“殿下,也坐下来吧。”
龚宁紫吩咐道。
章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红牡丹,只见那女人脸上满是飞溅的血点,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事情,停了半晌之后,还是硬着头皮按照龚宁紫说的那般坐下来。
偏偏之后龚宁紫似乎又不知道神游到了何方,沉默了下来。
可龚宁紫越是不说话,章琼便越是有点儿说不出的心惊胆战和毛骨悚然。
到了这个时候,章琼自然也察觉到了龚宁紫身上似有不对。
如果在场的是个普通人,大概会觉得龚宁紫现在非常虚弱吧……就连刚才走过来的那一小段路,那人都走得有些踉跄,似乎随时都能跌倒在地。
这个清俊的云州第一书生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血色,连带着他的指尖,也仿佛冰凝而成,搭在桌面上,透着一股寒意。那件旧白粗麻布衣披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穿了多久,明明看着十分破旧,但只要披在龚宁紫身上,却平白有一股仙人般的缥缈气息。
可章琼并不是普通人,他是在云皇的忌惮下长大成人的唯一的皇子。
他的出生,注定了他要比寻常人敏锐许多,才有可能活下来。
而这个时候,那种超出常人的天赋正在对章琼发出警告。
龚宁紫此时绝不是虚弱,而是……
“我有话要问你。”
龚宁紫忽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章琼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眼皮上的肌肉不自觉跳了一跳。
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并不会想回答龚宁紫接下来的问话
“你这次从交城大难不死脱身出来,是因为忘忧谷常小青的出手……而常小青的身边,还有一位长得异常美貌的少年?”
怦
在那一瞬间,章琼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地撞了一下自己的肋骨。
果然,他问的那个人,是林谷主……林茂。
持正府龚宁紫少年落难之时,曾与彼时忘忧谷小公子林茂有过一段刻骨情谊。之后纵然因为世事变幻而割袍断义,可实际上龚宁紫自始至终都未曾放下过林茂此人。
这件事情他人难以知晓,可对于龚宁紫身边的这群人来说,也实在说不上隐秘。
章琼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之前他的知道,也只是知道而已。等真正见到了林茂,那个与他魂牵梦绕的梦中之人江映雪一模一样的少年,章琼对其的心思早已不同往常。这个时候倏然听得龚宁紫问起林茂,心中百般滋味沸腾起来,倒像是要把他那一刻稚嫩的少年心放在火上烧烤油煎一般。
但不管心底情绪如何,章琼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滴水不漏。
“啊,不亏是龚府主……没错,救我之人便是那忘忧谷常小青,而那跟随在他身旁的少年,据说是他偷偷养在忘忧谷中的一名情人。林谷主身故之前一直掩人耳目地藏着,等到谷主去世后,常小青被人追杀,这少年才展露于人前。”
章琼面不改色地答道。早在说话之前,他便已经决心瞒下林茂的真实身份以龚宁紫在听闻林茂先前死讯后展露出来的痴狂疯癫,章琼可以肯定,一旦那人知道林茂未死,定然会不顾一切将林茂豪取抢夺回来困在自己身边。
而章琼若是还想从林茂那里探取关于百年之前那位祸国妖人江映雪的消息,将是天方夜谭。
好在龚宁紫此时大概是为了将计就计示弱于他人而将手头大部分势力都分了出去。这一路上章琼跟着红牡丹一路进京而来,旁敲侧击地从自己这位便宜师父的口中套出了些许消息如今龚宁紫其实仅仅只能靠着隐藏在暗处的几股亲信力量获取信息,消息灵通,早已不如往常。
更何况林茂此人如今是死而复生又返老还童,说起来也太过于匪夷所思,倘若章琼不曾跟着林茂度过那么些时日,恐怕连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这样一来,章琼当着三应书生龚宁紫的面信口开河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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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林茂消息,心中总算是有那么些许把握。
只不过,到底还是微微有些心慌意乱,当龚宁紫空洞洞的目光幽幽看过来的瞬间,章琼还是不由头皮发麻,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依旧如同毒蛇一般沿着背脊爬上来了。
“情人……你是说那个少年是常小青的情人?”龚宁紫嘴角微微一提,看着仿佛是一抹冷笑,可若说是冷笑,这笑容中的杀意却未又太重了一些。
“太子殿下,你知道吗……”龚宁紫的声音带着一点儿飘,听着仿佛是鬼魅发出来的一般,“常小青那个废物,是不可能有情人的。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瞒下什么来呢?”
章琼的脸白了白。
他人都说龚宁紫智多近妖,可也就是在这一刻,章琼才终于切身明白,什么叫做……“近妖”。
这龚宁紫,分明便是个活生生的妖魔。
“龚府主是想说什么呢?”
章琼咬着牙强撑出迷惑不解的模样对上龚宁紫。
龚宁紫的目光却又仿佛飘得远了。
“那个少年,是不是自称自己,叫木非真?”
他轻轻地问道,语调放得那么轻,轻得好像生怕碰碎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
这一下,章琼却是彻底的身体僵硬了。
他说不知道的是,就在龚宁紫那件洗得很旧的衣衫袖口中,放着一封信。
而那一封信,来自于天下闻名的金楼乔家。
写信的人,则是整个乔家最可怕的那个女人,乔小小。
她在信里,也写了那个被常小青带在身边,捧在手心的少年。
而她也如同今日的章琼一样,非常平铺直述地写着,那个少年是常小青的某个情人,只是长相之间颇似当年林茂,因此而格外得到常小青的喜爱。
乔小小的这封信,按理来说,应当是十分可靠的。
事实上,就算是龚宁紫派出去的那些小鸟们送回来的消息,也都同这封信上所说的大同小异。一定要说有什么乔小小未曾提到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个被唤作木非真的少年,曾经在林茂下葬的当夜,被乔暮云从忘忧谷中带走藏起来……之后,乔暮云甚至还被其美色缩惑,差点因为他而跟乔小小彻底撕破脸。
这些小道消息,其实本不应是龚宁紫这样的人在意的。
可是……
可是那个少年,唤作“木非真”。
龚宁紫在自己的心底描摹着这个名字,又是痛苦难当,又是欣喜若狂。
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时候的龚宁紫还只是个灰头土脸什么都没有的小乞丐,而林茂是被武林第一门派忘忧谷上下当做珍宝呵护的小少爷。
那个时候的龚宁紫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傻乎乎地跟在林茂身边,一门心思想要当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少年的小厮。
两个人也曾像是所有的江湖傻瓜一样,尝试过仗剑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时林茂曾经在某次乌龙中慌乱地报出过一个假名。
而那个假名,正是“木非真”。
恐怕就连林茂自己都不会记得的那个假名,却被龚宁紫含在心底翻来覆去咀嚼回味过无数遍……事实上,跟林茂在一起的那一小段快乐时光,每一个片段,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龚宁紫这般细细回味过。
留而现在这三个字既然被他看到,又怎么可能让他不心生幻想。
那样美貌的少年,忘忧谷那长生不老药的传闻,木非真这个名字……
还有,还有那一具耗了无数人力物力,被人殚竭虑想尽办法送到他眼前的尸体。
那一具根本就不是林茂的尸体。
第170章
明明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厚实的棺木里却散发出了淡淡的臭味,和异常浓郁的香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虽然一路上准备了无数手段,但那一具尸体送到龚宁紫面前的时候,已经隐隐开始腐烂。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某人担心自己准备的尸体如果太过于完整,会让龚宁紫看出端倪,所以才故意懈怠了对尸体的保管。
想到这里,龚宁紫也不禁隐隐冷笑。
正如红牡丹曾经当面奚落的那样……他这一生自诩聪明通透远胜他人,却独独在白若林这件事情上犯了个愚蠢的错误。
怎么就会觉得那个人会与他的猫儿想象呢?
明明是那么心机浅薄又贪妄的一个蠢货。
当了龚宁紫这么多年的徒弟,竟然觉得龚宁紫会认不出林茂的尸首。
更何况,那具尸体准备得是那样错漏百出,手法粗陋在推开棺木的那一瞬间,纵然龚宁紫当时已是一生中最为心思纷乱的时候,还是一眼便看出来,那尸体压根就不是林茂的。
其实若站在常人眼光来看,那龚宁紫心中想法,于白若林来说其实有些委屈。
真要说白若林没有在伪造的尸体上下心思当然是假。
也正是因为守在龚宁紫身边这么多年,又对他爱慕蚀骨,白若林准备此事时才格外小心。他深知道龚宁紫这么多年来对林茂的眷恋与探听,因此为了准备这具尸体,他想方设法,找到了一个与林茂年岁相近,身形也差不多的无辜之人。那人年轻时,倒也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美人儿,平平安安过了一生,结果到了年老之时,会因为跟他风马牛不相及的某人而死。
在抓到这个天下第一倒霉人之后,白若林想法设法,用自己苦心求来的一幅□□,在那人还活着的时候,活生生将其毁容,之后才将其以特殊手法杀死。死后那人的尸体,也如同林茂那般,看上去像是已经缠绵病榻许多年终于重病而死的样子。
按理说,经过白若林的这番修饰,无论如何龚宁紫也不应那么轻易到看出尸体是假。
但白若林大概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那尸体最大的纰漏,竟然那样简单
那具尸体,不够美。
白若林此人皮相颇好,但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人骨到皮,竟无一处不美。
他找来的那个老人年轻时候大概也如同白若林本人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漂亮人儿,因此当尸体半腐之后露出来的那点些许骸骨,便能看出此人腰稍长,而腿稍短。
龚宁紫这么多年来在心中细细描摹林茂多少次,身形样貌,早已刻在神魂之中,所以当他打开棺材,看到那人身形上的一点点腰长腿短之后,他立刻便知道,这不是林茂。
如此一来,再在心中稍稍回想这些天来持正府的异动与白若林的各种细微变化,龚宁紫心下顿时一派清明。
白若林身上有鬼,云皇蠢蠢欲动,而深宫之中那位所谓的蓬莱真仙更是心机深沉别有图谋……龚宁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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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早有应对之策。
“龚宁紫,你大概是聪明了一世,再把这一世应该犯的蠢都攒到一起来犯了……”
还记得红牡丹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没错,龚宁紫之所以能够在这么多年里从一名寂寂无闻的狼狈乞丐爬到现在的位置,靠的也不仅仅是胸中沟壑,还有他的冷静,那种令人胆颤的冷静他的心中无爱亦无恨,无敌亦无友,所以才能面不改色,不受情丝所累地算计人心更算计人性。
可是,一旦这些人所作所为涉及到林茂时……龚宁紫却发现自己变得如同那愚蠢世人一般患得患失,心思纷扰起来。
就好比尸体抵达的那一日,他站在那令人作呕的半腐尸体旁边,隔着那些晶莹碎冰看着被心伪造出来的破败面容,心底却莫名泛出一丝淡淡的欣喜。
他不发一言,一步一步退出了房间,拢着袖子看向了灰白的天空。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下来落在他的眼睫上,却并没有被人体的温度所融化,而是凝在了那里。
有一点冰晶在眼前,看着这个世界时候,视野的一角仿佛有微光在闪烁。
啊,这不是林茂。
龚宁紫在心底对自己轻声说道。
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一瞬间远去了。
偌大的京城,还有京城熙熙攘攘人群之间的那些黑暗与血腥,都像是浸了水的墨画,一点点的淡去。
最后残留在心底的,依旧只有那一句话。
那具尸体不是林茂。
龚宁紫一直到那一刻,才觉得自己的心跳缓慢地开始重新跳动在那之前,在听到林茂的死讯的那一刻,供应自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结着一块泛着血的冰。
那冰冻住了他的心跳,冻住了他的神魂,冻住了他的一切念想。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早已**枯槁的那一部分,似乎慢慢地活了起来。
因为只要一日没有看见林茂的尸体,他便可以一日不承认那人的去世。
也可以……也可以殚极虑地不停地想,想着林茂或许……或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龚府主?龚府主……”
略带上了一丝犹豫的声音将龚宁紫的思绪拉了回来。
章琼的反应很自然,很普通,连说话的语调都是那般的毫无破绽地自然:“你是说那少年的自称?他确实说过自己姓木,不过具体叫什么,我却实在不知当时交城大火,父皇派来的人忽然发难,纵然持正府上下已经拼尽全力护卫我,我却还是身受重伤。这一路之上也都因为那重伤晕晕沉沉,所以并未认真探查那少年的底细。”
合情合理的回答,也与三暗部好不容易传回来的消息完全一致。
可是,可也真是因为太过于滴水不漏,章琼的这番回答在龚宁紫听来,却总觉得似乎隐瞒了什么。
这毕竟也是在他的教导下长大的人呢。
龚宁紫忽然有些想要冷笑。
是了,章琼身上的这股气息难道不熟悉吗……龚宁紫自己在云皇与朝臣之前信口雌黄时,大概也会跟如今的章琼一般,每一个句子,每一个单词都经得起推敲,几乎激不起任何的怀疑。
龚宁紫的大拇指描摹着一滴水都没有的瓷杯,他那惨白的指尖按在光滑的杯沿,看上去竟然与那白瓷一个颜色。
“那个少年,有什么不对吗?”
章琼的声音传过来,情真意切地显得疑惑。
龚宁紫倏然抬眼看了看桌旁那朝气蓬勃的少年,眼神微深。
真是个年轻人啊……
身姿修长挺拔,皮肤光洁而眼神清亮。
恰好是龚宁紫最不喜欢看到的样子。
林茂若是真的起死回生并且恢复到了少年模样,恐怕也会与这样的青葱少年更加般配吧?
即便理智不停告诉龚宁紫,他的设想毫无根据,虚无缥缈得近乎幻梦,但那种毒火一般的嫉妒之心却早已不受控制地暗暗燃起。
龚宁紫并非那等不修边幅之人,他甚至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皮相依旧称得上是风流倜傥,蛊惑人心时称得上是手到擒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鬓角已有花白头发,而眼底和嘴角更是有岁月风霜刻下的浅浅皱纹。
他的眼睛在灯火微暗之时,有了视物不清的症状。
每一年冬雪来临之际,曾经受过伤的膝盖和关节便会隐隐作痛。
龚宁紫从来不曾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可自从知晓了常小青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容貌倾国倾城,又自称叫做木非真的少年后……龚宁紫便觉得自己心中渐有魔障。
而那正在好年华的章琼,便变得格外碍眼了许多。
“龚宁紫,你别吓我徒弟……”
墙角忽然传出一声清脆女声。
原来是那章琼竟然被龚宁紫的目光看得背后发毛,不过片刻时间额角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红牡丹看上去全程都在墙角杀人分尸不曾在意这两人,但其实注意力半点都没敢放开。
她甚至多少还猜到了一些龚宁紫为什么看章琼如此不顺眼的真实原因……
【唔,烦人啊……】
红牡丹用袖子擦掉脸上的那些血滴,用中指勾着一小块依然在滴答往下淌血的肉皮,朝着房间另一头走去在那边的墙上原本是有一张山水画的,只不过如今山水画早已移开,露出了画卷后面的黑洞洞的暗门。
红牡丹与龚宁紫之前,便是仅有这一道暗门,顺着密道轻而易举地进入这间专门为章琼心准备的囚室的。
大概白若林也没有想到,他在持正府中这么多年,可是持正府的真正秘密,龚宁紫却是半点都不曾向他透露吧。
红牡丹站在密道前,回头看向龚宁紫。
“那我就先把这块皮送到老朱那边去了,明天那些人来带我们这位琼太子入宫前应该能把面具做出来。”她轻声道,“而且啊,你明天既然还要借着我这个徒儿进宫,多少也是让他帮你办了事,你今天就别在他面前摆那张脸了。老是这么挑着眉毛冷笑容易长皱纹,显老。”
听到红牡丹最后那句话,龚宁紫不由脸色一僵。
第171章
章琼很是惊讶地发现,在红牡丹说完那句话之后,龚宁紫再回过头来同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竟然被刻意放松了许多。
但即便是这样,他对于龚宁紫的忌惮却并未消失。
在龚宁紫的眼睛里,章琼看到了一种让他并不舒服的光芒。
章琼曾经见过天下第一铸剑师尺一师傅的铸剑,跟寻常冶炼师不同的是,尺一有一只特殊的铸剑炉,里头燃烧着的,据说是从天而落的天火。
那火焰同章琼见过的任何火焰都绝不相同。
光芒是微暗的,泛着特殊而瑰丽的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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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即便是靠的很近了,也不会有滚滚热浪喷涌而出因为所有的光和热,都被挤压缩在了小小的一团天火之中。现在龚宁紫眼中的那一点光芒,莫名地就让章琼想到了那一丛天火。还记得尺一师傅的那一把名剑尚未铸造完成,人却已经被喜怒无常的云皇下令投入了那点着天火的炉子中。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彼时尚且还是个稚童的章琼,便看见那铁塔一般高大的男人瞬间被那幽暗的火焰燃成一捧轻飘飘地飞灰。
龚宁紫眼中的那点光,是否也会将他自己也烧灼成灰呢?
章琼的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
“天亮之时,宫中会来人。”
就在这个时,龚宁紫忽然幽幽说道。
章琼点了点头:“我知道。”
“云皇会见你。若是按照他的心意,明日之后,恐怕此生,你便再也出不了皇城。”
“是因为……”章琼皱了皱眉,想起了王太监临死之前狂妄自大说出的那些话,“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之道?”
章琼相信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光是听到长生不老四个字,龚宁紫便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厌恶神色。
对于他这样心思深沉近似妖魔一般的人来说,这样的情绪外露实在罕见至极。
“呵,到底是长生不老,还是歪门邪道……”龚宁紫冷淡开口道。
不等章琼接话,他又看似平常地说起了似乎与两人先前所谈风马牛不相及的另外一件事情:“这些日子,皇城之中据说发了相当厉害的疫病,数日之中,死人无数,宫中空荡竟然已经到了需要另选宫人入宫的程度。”
章琼的眼皮轻轻一跳。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疫病难行,怎么可能会……”话说到一半,他心中倏然一突,“等等,你是说宫中死人无数,跟我父皇得到的那‘长生之道’有关?”
其实也不需要龚宁紫的回答,在话说出口的瞬间,章琼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答案定然是肯定的……
云皇此人早些年多多少少还残留着些许明智,可这些年来却日益疯癫。章琼生在宫中长在宫中,生死悬于一线,对这位父皇是再了解不过。
只要能够求得他梦寐以求的那所谓的长生,别说是用宫人的性命相抵了,就算让这全天下的人都去死,恐怕云皇陛下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更何况,在那座此人的宫墙之中,还有一位妖邪骇人的蓬莱散人……
在那人的蛊惑之下,云皇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令人惊讶。
只不过,当章琼想到云皇终于走到这一步时,心中难还是会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空洞与迷茫。
“我父皇他……到底做了什么?”
思索了片刻后,章琼还是忍不住问道。
章琼很快就想到了关键之处,那位疯疯癫癫的皇帝恐怕是做了什么相当骇人听闻的事情,倘若只是单纯的宫中死人,以龚宁紫如今状况,也不至于要想方设法跟着章琼潜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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