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假面的盛宴
“夫人,你就别闹腾了,为夫的与你赔不是还不成?”
毛御史连连作揖,他生得身材干瘦,留着把山羊胡,从面相去看就是个僵化迂腐之人。反倒毛夫人生得体态圆润,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爽利干练的面相。
“那我与你说的那事,你应是不应?”毛夫人问。
毛御史却是诺诺不说话了。
一见他这样,毛夫人扭头就要走,还没走出两步,又被毛御史拉住了。
“夫人,你就别闹腾了,此事关系着江山社稷,关系着万民福祉,不是尔等妇人可做置喙的。你说什么为夫的都能应,唯独这事、这事……”
“我呸你的江山社稷,万民福祉!我是个妇道人家,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不能不要脸。”
毛御史又是跺脚又是叹息:“怎么就叫做不要脸了?夫人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
毛夫人伸出一根胖胖的指头,戳着毛御史的肩膀:“那你就跟我说说吧,当初叛军生乱是谁救了咱们一家的,又是谁容了咱们一家,不让咱们惨死于叛军之手,那些日子又是谁供你吃供你喝,待剿灭了叛军,又命人送咱们回家的?”
这一声声质问,让毛御史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这与立后有何关系?这是当今仁厚,与那位可没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和我有关!我只知当初借住晋王府,下人事事妥当,并无高门大户的狗眼看人低。当初出来匆忙,我和儿媳珊姐儿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是王妃亲力亲为命人给我们送来,甚至担心下人服侍不当,亲自出面叮咛……你是个没用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个七品的御史,家里连个护院都请不起,连累妻子儿女跟你遭罪,若不然咱也不用平白受人恩惠,日日愧疚不安……”
毛夫人说着说着就嚎哭了起来,这一哭可真是惊天动地。
毛御史急得抓耳挠腮,面露愧疚,却是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因为毛夫人说得句句是真,是他没本事,害得妻儿受苦。
毛夫人擤了一把鼻涕,停歇哭声方又道:“反正我不管,你既与人为难,我是没脸再跟你一处了。你也别拦我,咱们好聚好散,我回娘家去。”
毛御史跺跺脚,道:“都一大把岁数了,回甚娘家,没得让岳父岳母担忧。”
毛夫人还想说什么,突然从毛家的门里冲出来几个人,却是毛御史两口子儿女和儿媳。
几人七手八脚就把毛夫人硬拉进去了。
“娘快别折腾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没得招人笑话。”
“就是就是。”
毛家大门从里面关上,挡住了外面无数视线。
一大早就听了这么一出大戏,毛家左邻右舍回味无穷的同时,有些人心里也颇有些不自在。因为当初还是王爷的圣上带着人出来救人,他们其中很多都是受惠的一员。
能住在这里的,大多不是什么高官,高不成低不就,请不起护院,宅门又浅。当日叛军作乱,这里没少有人家遭殃,幸好晋王殿下及时赶来。之后被带回了晋王府,在高墙之中安枕无忧,王妃亲和,下人妥帖,不缺衣不少食,感激自是不用说。
只是日子久了,很多人都忘记了当日的狼狈,以及那种劫后余生的心情。
……
毛家。
毛夫人进了家门,就脚步快速冲进屋里,从桌上拿起茶水喝了起来。
“渴死我了。”
毛御史也是满头大汗,进了堂间,就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毛夫人喝了水,又顺了气,才道:“老爷,你说这法子有用不?”
此时的毛御史哪还有什么迂腐相,他抚了抚胡子道:“有用无用,也不是我们可置喙的,反正我们只做自己该做的就够了。”
这才是毛御史真正的处世之道,没有靠山再不识眼色,就凭他这么讨人厌的性子,可早就被扔回老家种地了。他能安稳度过弘景朝,凭得不外乎体察上意。
“可我还是希望能帮到娘娘。”
毛夫人虽和王妃只照了两面,还都是匆匆而过,却是打心底的觉得王妃是个和善人。因为丈夫在外面招人厌,连带毛夫人在外头也不甚受人欢迎,可王妃却没有因此而瞧低她们,那种真心实意的和善是骗不了人的,且也格外难得。
就凭这个,毛夫人就觉得这皇后王妃当得。
毛家这事虽是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却不知怎么就传遍了三司六部,各家各府上都听说了。一时间,不屑者有,厌恶者有,嗤笑者有,缄默者也有。
不得不说这毛御史两口子也真是讨人厌,说起话干起事来总是这么的戳心窝子。士大夫讲究体面,讲究知恩图报,哪能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白眼狼。男人们虽是没和当初的王妃接触过,可当日住在王府,下人们可口口声声俱是奉王妃娘娘的安排。
遮羞布之所以是遮羞布,不外乎大家心照不宣都选择忽视,如今这遮羞布被人扯下来了,但凡要些脸面的都不好意思再蹦得太高。
当然这只是少部分,还有一部分自诩当初没受过王府的恩惠,自是可以站在卫道士的地位进行谴责。不过晋安帝也在此时给出了回应,立后的圣旨已经下发至内阁及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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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晋安帝第二次下发封后圣旨,大乾朝乃是内阁制,若是今上旨意失宜,内阁及六科给事中有封驳谕旨、诏令的权利。
但所谓封驳,只是方式,而不能作为手段。说白了,天下都是皇帝的,你一个做臣子接二连三忤逆上意,就是不打算继续再干下去了。
封驳只是一种试探与心照不宣,下面让上面知道这封制敕是失宜的,若是上面顾忌,自然不会再下旨。可若是上面一意孤行,下面臣子只能另想他法,也不会硬干。当然众观各朝各代,也有硬顶着和皇帝对峙的,可下场无一例外是惨兮兮。
内阁只是约束皇权,从来不是制衡皇权。
圣旨已经下发礼部,不日即将昭告百官,布告天下。即使能拖,也只有三日的时限,过了这个时限,整个礼部都要承担上渎职之嫌。
一封圣旨,引起了水面下的波涛汹涌,明明夜幕已经降临,可私下里该动的都动了起来。
而此时的养心殿,也正忙碌着。
今儿晋安帝回来的晚,之前瑶娘就命人去问过了,晋安帝说一会儿就归,所以瑶娘将给乾清宫那边的饭食命人送去之后,就领着两个孩子等着晋安帝回来。二宝饿了,先给他吃些糕点垫着。
天擦黑的时候,晋安帝回来了。一阵忙碌之后,晋安帝换了一身便服和瑶娘及两个孩子一同进膳。
今儿瑶娘换了一种吃法,之前送到乾清宫的羊肉锅子颇得太上皇的喜爱,太上皇明里暗里说了几回,瑶娘又送了两回,就不敢再送了。羊肉虽是温补,到底本性甘热,太上皇又正在调养之中,吃多了并不适宜。可偏偏最近太上皇就爱上了这一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不行,就爱上这个了。
瑶娘实在无法,只能另辟蹊径,在薛婆子的建议下用羊肉炖了汤,却把羊肉都捞起来,用羊肉汤涮了其他菜食来吃,即取了其中的味儿,却又不至于太过。
其实这种吃法并不罕见,京中早就盛行过一阵,只是还是以羊肉或是其他肉食为主料。即使涮菜,也都是些时鲜素菜,只是配味儿。倒是老百姓人家因为家境不宽裕,但又贪恋肉味儿,才会往肉汤里添了豆腐素菜之类,说是肉锅子,其实就是一盆子素食。
当然宫廷里吃法又是不同,讲究新鲜、口感,都是择了新鲜的现煮现食,颇有乐趣。
按理说是好的,可惜二宝和小宝都太小,胳膊短手小,在滚汤里捞食太不安全,偏偏两个小的都是不喜让人服侍用膳的。瑶娘灵机一动,让人去削了许多竹签,将菜食肉食都串在竹签上,然后放在汤底里煮,之后蘸了特制的蘸料食用,别有风味。
只是试过一次,二宝就喜欢上了,天天闹着瑶娘给他做。关键晋安帝似乎也挺喜欢,饭量见涨,这让发愁他日日吃得太少的瑶娘喜出望外,让下面人挖空心思,串了各种好味,用来煮食。
而乾清宫那边,太上皇竟然也很是喜欢,也算是一举数得了。
一家人满足的吃了一顿,都是满头大汗的,虽是二月的天已经不是太冷了,到底也难得。
宫女太监上来服侍净手净面,又各自喝了些茶解腻,福成从外面走进来,附在晋安帝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晋安帝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
之后福成就退出去了,瑶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无事。”
第206章
晋安帝既说无事,瑶娘便没有多想。
小顺子从乾清宫回来了,说太上皇晚膳进得很香。不过这两日吃得有些油腻了,所以明日早膳想吃些爽口的。
瑶娘连连点头,已经琢磨上了明日早膳做些什么爽口的。
这边晋安帝有些不满,道:“这些让小厨房去做,你不用瞎折腾。”
瑶娘很是不赞同,说:“这怎么算是瞎折腾呢,难得太上皇喜欢。刘良医也说了,药补不如食补,吃得开心了舒心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二宝个没眼色的已经在旁边提要求了,“娘,我明天想吃红薯窝窝,还想吃芸豆卷和八宝莲子羹。”
“八宝莲子羹太甜了,你皇爷爷吃不了,弄个鲜虾青菜粥吧。你要吃八宝莲子羹,我让薛嬷嬷做给你。”
“不嘛,我就想吃娘做的,娘做得最好吃了。”胖乎乎的小人儿已经偎了上来,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不过现在二宝已经很少哭了,但他有百般花样让你事事依着他。
就好像现在,他钻进瑶娘的怀里,拉着她的衣裳奶声奶气地央求着。又可爱又可气,却又让人拒绝不了,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他。
“那娘现在就给你做去,这八宝提前就得泡着,这样明日煮的粥才绵软。”说着,瑶娘已然兴起,就想去小厨房,却被小宝拉住了。
“怎么了?”
“娘,你还是别去了,让玉蝉姑姑去吩咐声就可以了。”
瑶娘这才反应过来,边上晋安帝的脸已经黑了。她佯做不知,一副才被儿子提醒的样子,转头去吩咐玉蝉。
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二宝和小宝都去了东配殿。这边晋安帝看了会儿折子,便和瑶娘一同去洗漱歇下了。
这一夜晋安帝特别狠,恨不得把浑身的劲儿都使在她身上。临到顶端,他才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既这么闲,就给朕生了公主吧。”
新帝一意孤行,下面的大臣们也不敢当面和其顶着。
为今之计只有一人可以制止新帝,那就是太上皇。
太上皇虽禅位不理朝政,可一直居于乾清宫未曾挪宫。上面的说法是新帝至孝,不忍让太上皇迁出居住多年的乾清宫,又风传太上皇打算迁去西苑。西苑当初大修,就是太上皇打算在此颐养天年。
可不管说什么,太上皇如今还住在乾清宫,且以太上皇以前表现出来的秉性,至今都有人质疑他的禅位之意。禅位给儿子,却恋权不放的太上皇又不是没有,如今新帝初登大宝,一切百废待兴,朝中大臣虽是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实则一直隔岸观火,静待下文。
经过一番磋商之后,数位朝臣去乾清宫求见太上皇。
这都是几位老臣,年纪一大把,未语泪先流。
太上皇故作不知,一脸诧异地让李德全将几位老臣扶了起来。
几位老臣声声切切,一副为朝廷江山社稷着想的模样。可事实上和这些老臣斗智斗勇一辈子的弘景帝又怎么会弄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正确的是怎么会弄不清他们身后之人是在想些什么。
眼前这几个老臣倒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良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为人迂腐,思想固化,大抵也是被人怂恿或者推举而来,实际上背后图谋后位的几家并没有出面。
“朕既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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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给新帝,就没有打算再理朝政之心。立谁为后乃是新帝自己的事,朕不欲多管。”
“可……”
不待这几个老臣多言,李德全就走上前去,一面将几位往外面请,一面软声道:“还望众位大臣能体恤陛下,太上皇他老人家本就身子骨不济,如今正是养病之时,太医再三叮嘱万万不得劳神,还望几位大臣能够理解。”
这几个老臣敢不体恤吗,他们也不能不体恤,只能灰心丧气对李德全拱手谢过,便匆匆离开了。之后又有数位朝臣进宫求见太上皇,可无一例外都被太上皇拒之门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明摆着太上皇不愿和新帝作对。
暂且没人有空去揣摩着其中的缘由,有的人甚至将心思动到大长公主身上了。安庆公主是目前京中唯一辈分最高的宗室,又是当今的姑祖母,别的事她恐怕不宜插言,可选后之事安庆公主却能说上几句。
可惜让人失望的是,安庆公主也不慎染上风寒,闭门不见外人。
转眼间三日过去,封存在礼部的圣旨再也不能继续压下去了。内阁倒是可以再行封驳,可之前已经封驳了一次,再次封驳可就是明摆着和新帝撕破脸皮。
且内阁之中,甚至朝堂之上,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心思,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拼上一把,倒还能说得过去,没有女儿的何苦来哉。
人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必然有与之相符的利益,方能让人下多大的赌注。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必赢的把握,谁也不敢破釜沉舟。
晋安元年二月初六,帝册封王妃苏氏为后,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晨光微熹,坤宁宫却是灯火通明。
天还没亮,瑶娘便起了,在宫女的服侍下泡了汤浴,洗净长发。如水般的宫女涌上来,又退下去,一片繁忙的景象。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也是整个坤宁宫的好日子。大家脸上都带着喜色,瑶娘也是打从起了就在笑,一直笑到晋安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真傻。
可她却不以为然,说了便起笑,扭头又笑了起来。
“朕先走了,你不用慌。”
“妾身送陛下。”
按理说,封后大典前夕帝后是不能同寝的,帝后将沐浴斋戒三日,直到封后那日方可见面。
可很显然这所谓的规矩在晋安帝眼里就是个摆设,他不提,自然也没人不识趣的和瑶娘说,所以这本该沐浴斋戒的三日,晋安帝过得很是通体舒畅。
晋安帝离开了,坤宁宫这边继续忙碌着。
直到瑶娘穿上皇后的冠服,再三检查没有错漏才算罢。
“娘娘可真美!”
瑶娘看着镜中的人,深青色的翟衣,上织十二对翟鸟纹间以小轮花,红领、、、裾,织金色小云龙纹,另有玉革带、蔽膝、大带等。头带九龙四凤冠,中一龙衔大珠,上有翠盖,下垂珠结,三博鬓,美轮美奂。
瑶娘的长相娇憨,但身具媚骨,若是坐着不动,不说不笑,方是正好。可一旦动了起来,却是偏媚了些。
而这套庄严肃穆的皇后冠服却中和了她的媚,除了娇艳,还给她增添了一股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皇后威严。
瑶娘也觉得镜中之人美,她从没有这么美过,美得让她有一种目眩神驰感。
“二皇子,可万万使不得!”
这声音让瑶娘回过神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小宝和二宝都来了。
二宝不改秉性,一见到瑶娘就想撞过来。可瑶娘这一身打扮耗了众人半天的功夫,可经不起他这一撞。
“听话,好生站着,等回头娘给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漏了馅儿,哪家的皇后会在紧邻封后大典上说做红烧肉这种话。
小宝走了上来,作揖一拜:“儿子拜见母后。”
这动作似乎给二宝提了醒,他也忙似模似样跟着哥哥做了一遍。
瑶娘笑眯了眼,嗔道:“你们两个小顽皮,还来取笑娘。”
“今儿是母后的好日子,当得如此。”
说话玩闹之间,突然有一阵钟鼓声遥遥传来。
明明只是单调的鼓点,甚至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旋律,却莫名让人心中生畏。
“父皇已经御临太和殿了。”
果然,钟鼓声歇,又响起奏乐‘隆平之章’。
奏乐传到坤宁宫来,声音已极其微弱了,可今日乃是封后大典,万众瞩目,整个紫禁城除了与封后有关的,再无其他声音,所以即使坐在坤宁宫中也是能够隐约耳闻的。
‘隆平之章’歇,跟着响起的是‘庆平之章’与‘显平之章’。
玉蝉搀扶起瑶娘,小宝拉着二宝避了开,一众宫女太监尾随行至正殿门处站定。
庭院中各处节案、香案、宝案均已设好,并有司仪女官六人早已在各处站定守候。
远远的,有奏乐越来越近。
瑶娘下了殿前台阶,刚站定就看到晋安帝一身玄色衮冕,身后跟着正副册封使及大队抬着册、宝亭的内銮仪校而来。
她有些诧异也有些激动,可忍不住走上前几步。
帝后二人隔着一米的距离说话。
“陛下,您怎么来了?”
按理说册封使当是礼部官员,而不该是晋安帝,此时晋安帝当是御座在太和殿等待册封使回禀礼成。
“朕一直在想,你若是穿了这身后服好不好看。”
瑶娘有些赧然:“那好看么?”
“还不错。”
第207章
封后大典乃是一国的重事、要事。
诏令早已布告天下,所以整个京城都知道今日乃是新帝封后的日子。
当宫钟齐鸣之声遥遥传来,整个紫禁城乃至整个内城都不由得安静下来,所有听到这钟鼓之声的人们,都不禁望向皇宫的方向。
在离皇宫没多远一处豪华的府邸里,有一名青衫女子正在拿着花锄翻着花圃里的泥土。
宫钟声传来,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今日乃是宫里举行封后大典的日子。
她有些失神,也有些发愣,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一句话,后悔么?
若是少了清高,少了自傲,也许那被封后之人会是她。
一时间许多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有年少之时的厌恶,濒临绝望的窒息感,有见到她时的怦然心动,有被告知将嫁于五皇子之时的恐慌,有求死不成的无奈。有…很多很多,她的记忆似乎也一下子清晰起来,往事历历在目。
而随着这些记忆,她心酸、惆怅、感叹,种种交织在一处,变成了一种说不是酸甜苦辣的味道。
可同时她的心也正在告诉她,她并不后悔。
也许过程坎坷,也许其间掩藏着许多污秽,可这何尝不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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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一种沉淀,一种过尽千帆的通透。
换念想想,若是当初死了,她哪还能品味到这一切滋味。
死,多么可怕,活着才有光明。
“姑奶奶,小世子醒了,哭着找您。”一个小丫头匆匆走来,禀道。
徐燕茹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花锄:“我这便就去。”
随着封后圣旨的颁下,封赏苏家的圣旨也跟了下来。
这是惯例,算是惠及皇后的母族。
苏秀才被封了承恩侯,吴氏是承恩侯夫人,苏玉成自然就是世子了。甚至连姚家也有封赏,姚成被赏了个武骑尉六品的散衔,都是只领俸禄,没有实权的。
不过为了对应身份,两人分别被授了五城兵马司指挥和副指挥的差事。一个在东城,一个在南城,一般这种位置都是封授给皇亲国戚,领了差事却不管事。
苏家一下子从平头老百姓变成了皇亲国戚,甚至过去好些天,宅子都换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全家人进宫谢恩,才终于意识到这是现实。
坤宁宫里,吴氏、蕙娘和兰草都是一身命妇冠服,东哥儿几个也都被带来了。
在入宫之前,就有宫里的嬷嬷去教了她们规矩,所以也没见有任何失礼之处,行起礼来有模有样。
“娘,大姐,哪能让您给我行礼。”
瑶娘忙去搀扶吴氏和蕙娘,吴氏笑着道:“你如今是娘娘了,身份不一般,这礼是必须得受下的。”
旁边的蕙娘和兰草也是这般说。
比起吴氏和蕙娘,兰草明眼可见甚是拘谨,平常挺大方的一个人,今日有些束手束脚的。幸好瑶娘不是挑理的人,也是为人能够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想当初她第一次入宫之时,不也是这么束手束脚的。
瑶娘没有在正殿和吴氏她们说话,而是领着她们来到只有亲近之人才能来的次间大炕上坐下。她和吴氏对面坐着,蕙娘和兰草坐在下面椅子上,身边站着东哥儿几个孩子。
看得出几个孩子进宫之前被管教过了,都很乖巧。倒让瑶娘看得颇有些心疼,东哥儿几个孩子当初她可都带过。
她招了招手,笑着道:“怎么,都不认识小姑姑和小姨了?”
看到瑶娘脸上熟悉的笑,东哥儿他们个才从这个尊贵的华衫女子身上找到当年小姑的影子。
“小姑。”东哥儿最大,今年已经十岁了,和瑶娘处得也是最久的,主动来到瑶娘跟前。他过来,元哥儿明哥儿他们都跟着过来了。
瑶娘一一摸过他们的脑袋,道:“虽是宫里规矩多,但来小姑姑这里,不用太过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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