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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假面的盛宴
然后是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嚎。
守门的钱婆子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将后门打开。她手里拿着扫帚,另一只手还在揉眼睛。
天刚麻麻亮,看似还早,其实对王府的下人们来说已经不早了。
冷不丁门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可没把钱婆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小妇人。
“你守这儿作甚,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骂:“那群兵丁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让人守到后门上来了。”
小妇人忙道:“钱妈妈,钱妈妈,您看看我是谁?”
“你能是谁啊?难道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钱婆子一面讥道,一面就去看,看着觉得挺眼熟的,就是一时想不起名字来。
小妇人面上带着勉强的笑,局促道:“瞧钱妈妈您这说的,我是留春馆胡侧妃身边的丫鬟桃扇。您以前见过我,只是我被放出去了。这不,想来探望侧妃娘娘,可惜家离晋城远,走了一天一夜,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就在门外候着。”
钱婆子哦了一声,终于对上号了,“原来是你啊。”
“是啊是啊。”桃扇陪着笑,“我男人陪我一同来的,赶车来的,街口那军爷认识我,又查了咱们的路引子才放咱进来。”
说着,离这里不远处停的那辆骡车里露出张男人脸,忐忑地对钱婆子笑了一下。
“我这趟来是来看望侧妃娘娘的,带了不少自家做的东西,我去给您拿上一些。等会天亮了还请您帮忙通报则个,若是得了娘娘的赏,定然少不了您的好处。”这桃扇大抵也是清楚这钱婆子的秉性,才会有这么一说。
她去了车前,从男人手里拿了两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钱婆子。钱婆子这才露了笑脸,道:“你倒是个好福气的,看样子嫁得不错。”
这‘看样子’自然看得是桃扇能一下孝敬她两只老母鸡的大手面,另外还是那辆骡子车也起了作用。
桃扇面露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过是个普通庄稼汉罢了,倒是惹妈妈笑话了。”
钱婆子得了好处,也愿意和桃扇说两句:“当婆子我不知道?侧妃娘娘念着旧情,当年可没少赏你东西,那些赏下去的东西也够你一家子几十年的嚼用了。还是你聪明,早早出了府,主子念着旧情,怎么也不会忘了你。自打你走了,侧妃娘娘身边可是连着换了几茬人。现如今侧妃身边的丫头还是应了你的名儿,叫桃红。”
桃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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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事,哪里愿意去听这些,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笑应付钱婆子。
好不容易挨到天色大亮,估摸着胡侧妃应该是起了,钱婆子才折身进了门里,托一同当差的人进去传个话。
可能桃扇对胡侧妃来说,真是意义不同的存在,很快便被招了进去。
胡侧妃屏退左右,桃扇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哭道:“娘娘,还请救命。”
小剧场:
燕姐儿: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宝宝好害怕,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好可怕,我以后再也不顽皮了。qaq
福成狞笑:晚了。
第71章
这几日王府的气氛格外压抑,后宅各处多了不少护卫,朝晖堂那些太监爷爷们又出来了。
也因此最近后宅这边的下人格外老实,很多人都不知那日发生的事,即使知道些许内情也都将嘴闭得紧紧的,那是做梦都不愿吐露分毫。
胡侧妃那日被吓得不轻,这两日神气儿也终于恢复过来。一见府里这副情形,荣禧院那贱人还好生生的待在那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那贱人难道是镶了金不成,就值得殿下那么稀罕!
关键还不能说,一句都不能,只要一想到那日晋王大怒之下的反应,胡侧妃就心颤不已。
时至至今,胡侧妃已经对是谁弄出那么一场心中有数,左不过就是那两个人。后来听下面人说皓月居被打死了几个丫头,是当着徐侧妃面打死的,她就明白是谁干得了。
这计倒是好计,一箭直射人心,但凡是个男人估计就忍不住这些,可惜
晋王不是个平常男人。
不该是震怒之后的嫌弃,恨不得扔得远远的;又或是成全了人家一家三口,毕竟孩子不能没有爹;万万不该是把人家男人一掌劈死了,偏偏还把那贱人留下,甚至连那小贱种都不处置!
哪怕是把那小贱种处理了,胡侧妃还要等着好戏看,可偏偏就没这茬。
胡侧妃被气得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晋王绿云罩顶,还和那贱人如胶似漆,竟甘愿认了小野种当儿子,偏偏自己生得小郡主不受待见!胡侧妃好气哦,气得恨不得上去撕了这对狗男女,可竟挨不了身。
正气着,突然醒了,腰酸背疼的,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天已大亮,等会儿还要赶着去思懿院那边请安,也因此胡侧妃格外没好气。丫头给她梳头的时候,不是扔了梳子,就是砸了胭脂盒,她身边的丫头个个战战兢兢,生怕被拎出来做了筏子。
突然有下人来传话说,桃扇来了。
桃扇那是谁,留春馆里的老人都知道,那是侧妃身边最早的丫鬟,当年侧妃刚进王府时就带着桃扇。不过桃扇没在王府里待多少日子,很快就被侧妃放出去嫁人了,当时许多下人都说胡侧妃厚道,等后来私底下有人传那些关于胡侧妃流言时,大家互相印证才明白这哪里是厚道,这是不想让知道自己老底的人待在身边。
但毋庸置疑,胡侧妃待桃扇是十分亲厚的,去年过年时还专门命人赏了年礼。
见胡侧妃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那一身乡野村妇打扮的桃扇,秋菊几个羡慕地红了眼,忍不住扭头去看桃红。
桃红正在拾罗汉床上的杂物,看不出息怒,一如以往安静若素。
“好了,你们拾好了就下去吧。”
“是。”
待人都下去后,桃红脚步轻盈地来到内室门前。
胡侧妃不敢置信地瞪视着跪在她脚下的桃扇:“你说冯黑子想见我,为了逼你来给我递话,拿了你家的小崽子作威胁?”
桃扇一面哭着一面点头:“奴婢刚开始根本没认出他,他看起来像个乞丐,穿得又破又烂,被村里的野狗追,追到我家门前管我讨水喝。是他认出奴婢来了,说自己遭了难,奴婢想着以前总是认识,就给他拿了几个隔夜馒头与他。哪知他吃完后就变了脸,管我要银子,又说当年娘娘您被贵人赎走了,肯定没少弄来金银。并威胁我说要对我男人说我是那种地方出身,我才不得已将娘娘的事情告知于他。”
胡侧妃一阵阵的腻烦,自打来到这堆金砌玉的晋王府,她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怡红院的头牌了。
她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有个名字,叫鸣玉姑娘。
那会儿,老鸨子见她生得好,一直不愿让她挂牌,非得说要把她卖一个顶顶好的价钱。
可就林云县那小破地方,哪有什么贵人,生得俊的都是穷酸书生,有钱的都是些老头子。直到一日老鸨子不耐要将她初夜给卖给钱老爷,那钱老爷生得脑满肥肠,还有怪癖。没少有楼子里的姑娘被他折腾得不成人形,胡鸣玉实在是怕,心里十分不甘愿。
也是她命好,那日楼子里来了两个很怪的客人,一个满脸冷肃,一个生得俊美不似凡人。两人行色匆匆,那满脸冷肃的男人将生得俊的男人搀进厢房里,人就离开了。
正是青天白日,楼子里还没开始做生意。胡鸣玉就住在隔壁,正打算去外面透透气,刚好看了个正着。想着晚上就要被那头肥猪压,说不定还会被折腾掉半条命,她就不动了心思。反正来楼子里的男人,不都是来寻花问柳,到时候老鸨也说不了什么,人家又不是不付银子。
而就是那一日,改变了她的命运,从一个楼子里的姑娘变成了王府里顶顶尊贵的侧妃。
胡鸣玉还在楼子里的时候,最喜求神拜佛,楼子里的姑娘都喜欢这套,似乎在苦水里泡久了,就不寄托于鬼神。特别喜欢人对自己说,后福在后面,然后就可以这么一日日熬下去。
胡鸣玉也喜欢听这话,她每次去求签上香,解签的都说她是个富贵命,日后有享不尽的大福。
可不就是如此,她天生就是富贵命!
胡侧妃回散发的思绪,望着面前哭得十分丑陋的桃扇,不屑道:“怎么,难道他还想以这为把柄威胁本妃不成,瞎了他的狗眼!”
当年就是晋王将她从楼子里带回来的,她并不怕晋王知道。而王妃那个贱人为了对付她,没少私下散播她出身低下的流言,府里早就传开了,所以这事胡侧妃还真不怕。
桃扇犹豫了一下,道:“他说那日给您开苞的不是那位贵人,而是另有其人……”
这话给胡侧妃带来的诧异不亚于昨晚做的那噩梦,她眼睛紧紧盯着桃扇:“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冯黑子说那日破了娘娘您身子的人不是晋王殿下,而是另有其人!他还说了,您信与不信,后果自负便好。”所以桃扇才会吓成这样,冯黑子不知道贵人是谁,她可是十分清楚,才会仓皇而来。
胡侧妃手腕上的珠串子咔的一声断了,那拇指大小一颗颗浑圆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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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粉色珍珠,掉落在地,四散开来。
朝晖堂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
无关紧要的下人一概不许入内,府里下人们纷纷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都是一头雾水的茫然。
次间里,刘良医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不该会如此,应该有效的啊……”
福成一副快急疯了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拽着他的衣襟:“什么叫做不会,应该?你们这些做太医的就是这样,说话从来黏黏糊糊,你当现在还是在皇宫?就不能不磨磨唧唧,爽快一回!”
搁以前刘良医保准是反驳上了,可这次他却完全没这个心思,他兴致勃勃地拿了药来,哪知殿下服下后不见缓和,反倒越发严重了。
他一把将福成搡开,手里无意识地拽着头发,他那一头灰白色的杂毛让他这么折腾本就没剩下多少,平日里完全靠梳了发髻,才能掩去被拽秃了的地方,被他这么一扯,顿时散了开来,像个疯子。
“不可能的,应该是有用的,可为何没用……”
福成在旁边急得团团乱转,殿下昨儿偷偷去了趟荣禧院回来,人就有点不对头了。让自己把他捆起来,他没敢下手,后来还是见情况不妙,才和暗十一同将殿下捆在了榻上。
没多会儿,果然殿下发狂了,这次比上次更严重,福成还没见过晋王这样,怕这件事走漏了风声,就让护卫把整个朝晖堂都封了起来。
刘良医想了半天,都想不通这其中到底哪儿出了错,难道真是那药没用?!他一把拽住福成,问道:“你跟我说,最近殿下那方面如何?”
福成这会儿心烦意乱,也没明白刘良医那张老脸下的羞涩:“什么这方面那方面?!”
“就是房事!”刘良医清了清嗓子道。
“挺好的!”
听到这话,刘良医皱起了眉,旋即又问:“次数频繁不频繁,每次持续时间多久?一夜几次?”
福成拿眼神瞅他:“你问这作甚?你以为咱家是敬事房太监,还专管这种事不成?听了墙角还不算,还得拿个小册子记着?!”
“当然有用,殿下中了这种淫毒,之前我也解释过其中的详细,这种毒越到最后越是沉迷淫欲,经由房事的多寡,时间的长短,才能明白毒到了哪一步。”
福成觉得他说得也挺有道理,沉吟一下道:“殿下都是歇在荣禧院,咱家也不可能天天蹲墙角听这个。这样吧,苏夫人那边有个丫头,应该知道具体情况。”说着,他便吩咐人去荣禧院将玉蝉叫了过来。
不多时,玉蝉到了。
刘良医详细地询问了一遍,玉蝉虽是面红耳赤,到底也如实禀报了。
听完后,刘良医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福成,又看了看玉蝉,眼神变得怪怪的。
“丫头,你老实跟老夫讲,你呃、有没有在你家夫人身上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痕迹……”
一扯到这么私密的事,福成顿时就想暴起,捅揍着老匹夫一顿。
苏夫人是殿下的妾,这老匹夫问得这么详细就是亵渎,亵渎了苏夫人,就是在觊觎殿下的隐私。哪有关心人次数多寡,一次多久了还不行,还要关心具体细节的!
福成看向刘良医的眼神格外不善,刘良医连连告饶,老脸红:“你们还真当老夫是那为老不尊的老不休?这种毒到了后期人会慢慢失去理智,很容易就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可偏偏又有强烈的需求,所以一般这种情况,女子都会吃一些苦头的。”
见两人都望着自己不说话,刘良医有些恼羞成怒:“就是会在交欢之时,有施暴倾向,女子会受伤!”
这下不光福成明白了,玉蝉也明白了。
她红着脸,半晌才喏喏道:“您说得这些奴婢倒是没发现,不过倒是有两次夫人受了些小伤。”
刘良医来了兴致忙问是哪两次。玉蝉认真回想,说了第一次大概的时间,那时候瑶娘还住在小跨院里,还不是晋王的妾。至于最近一次就是晋王狂性大发打死人那日。
“那是不是自打那第一次后,殿下和夫人的房事就慢慢开始少了?”
这一次,玉蝉想得比之前都久。半晌,才犹豫地点了点头,同时眼中闪过一抹震惊的明悟。
“那就是这样了!纾解不够,以至于毒性加快了发作。”刘良医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看着玉蝉道:“你家夫人倒是个有福气的。”
剩下的话即是他没说,玉蝉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福成当然也听懂了,面容变得复杂起来。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刘良医捋了捋胡子:“最好是留春馆那位,如果非要图个身心舒畅嘛……”他嘿嘿笑了两声,老脸突然变得有点猥琐,也不再说话,就捋着胡子走了。
一直到人都快出门了,福成才反应过来,“你个老东西,光这样就行了?”
刘良医以极快地速度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喊:“若是纾解得当,暂时无事,我回去继续配药……”
小剧场:
福成:难道以后福爷爷我要天天蹲墙角,还得拿个小本本记着殿下威猛不威猛,一夜威猛多少次?
玉蝉:我是拿着丫头的工资,干着敬事房太监的活儿,还要操着主子们的心!
第72章
玉蝉回去的时候,瑶娘正抱着小宝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难得一个好晴天,太阳十分暖和,照得人暖融融的。看着这几天急剧消瘦,在太阳下苍白得有些透明的夫人,玉蝉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感觉世事真奇妙,感觉造化有些弄人。
明明殿下很在意夫人,夫人也很在意殿下,为何现在就弄成这样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来到瑶娘面前:“夫人,奴婢觉得有个地方您应该去一下?”
母子两人本是正在玩一个九连环,听到玉蝉这么说,瑶娘诧异地抬头看她:“去哪儿?”
“朝晖堂。”
卧房里很暗,只有墙角点了盏灯,明明是大白天,屋子里却十分昏暗。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却是晋王惯用的薰香。瑶娘随着玉蝉来到榻前,就着微微地光亮,看到了榻上的那个男人。
他一头长发披散在枕上,乌压压的,像一匹最上等的缎子。脸极白,似乎有些瘦了,脸颊和眼窝都有些下陷。
距离那一日,瑶娘多日未再见着过晋王,她一直等着他将她送走,或是给个明确话,可他却一直没有动静。
她心里还在想,他果然是在意的,万万没想到他竟是病了。来之前玉蝉便将晋王中毒的大体情况告知了瑶娘,甚至连刘良医与她说的话,也一一转述。之前不明白的好些事,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对她越来越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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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总是怪怪的……
曾经他那样对她,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为了想要她的身子,故意骗自己他是中了药……
“夫人,若是有事,您叫一声。”说完这句,玉蝉便红着脸出去了。
瑶娘来到榻沿坐下,欺身上前看着他。
他睡得很熟,据说是之前被灌了安神药,浓密的睫羽投射出两道阴影,显得眼眶更是下陷。瑶娘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脸,又去摸着他被绑在床柱子上,让锦带勒出一道深深淤痕的手臂。
须臾,她褪了衣裳,钻进了被窝。
他身子滚烫,像个火炉。小晋王神抖擞,蓄势待发,瑶娘尝过苦头,不敢轻易进犯,只敢徐徐图之。她半爬在他的胸膛上,脸贴着他胸口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声,内心里充满了安然与满足。突然她呜咽了一声,伸直了玉颈,像似被噎了一下。
都是熟稔的,再加上房里就两人,而晋王还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瑶娘特别胆大,渐渐便添了些趣味。越来越放肆,玩得不亦乐乎,突然闭着双目的男人醒了。
眼睛甫一睁开便是红光诡异,瑶娘心中紧张,小心翼翼观察了下,感觉他眼神呆滞,像似没认出她来。想着之前玉蝉告诉她,晋王如今神智不清,心中更是心疼,忍不住就欺身过去含上了他的薄唇。
这是瑶娘第一次主动地去亲晋王,以往总是他将她亲得透不过气儿。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怜爱一种包容。
“殿下,你很快就会好了……”她一手撑着,一手去抚晋王的眼角眉梢,低低轻喃着。
“殿下,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呢,可惜……”
……
门外,福成站在廊下望着遥远的天际。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很多事情并不难查,端看想不想查。所以燕姐儿突如其来,被徐侧妃身边的丫头撞了个正着的事,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拿到消息禀报给殿下,问了句还要不要再查下去。
当时殿下神经亢奋,明明脸寒似冰,却总给人一种旋即就要发狂的危险感。
殿下怔忪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抹什么,缄默地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福成特别注意晋王的情绪反应,所以看得十分清楚,当时不明白,今日却是明白了。
那好像是,怕?
因为知道你怕,所以我比你更怕。
福成突然笑了一声,旁边的小顺子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见此凑上来问了一句:“干爹,您老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福成一巴掌拍在他颈脖上,笑骂:“没眼色的小东西,你干爹我这是开心?我这是感叹。”
“感叹什么?干爹还有啥好感叹的。”
“感叹啊,还是咱们这些阉人好,什么个情情爱爱的,都跟咱们沾不上丝毫关系。”他笑骂完,面色却突然怔忪起来,心里响起一个曾在他心中响过无数次的柔和的女声。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德妃信佛,口中偶有佛偈道出,这句佛偈是德妃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福成眼角突然迸溅出一滴眼泪,不过他仰头看天,风儿一吹也就没有了。
所以,他明明可以去把胡侧妃请来,却违背了当奴才的初衷,他想即使殿下是清醒的,肯定也是愿意这样的。
瑶娘整整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这期间福成和玉蝉无数次推门进去,俱都忍下了。
瑶娘低着头推门而出,福成和玉蝉立即凑了上去。
“殿下怎么样了?”
“夫人,你没事吧?”
瑶娘摇了摇头,将玉蝉拉到旁边耳语几句。玉蝉红着脸过去和福成说殿下的肿胀已经消下来了,至于具体到底怎么样还得刘良医来看,或是等人醒了后才知道。
而后两人便离开了,福成看着瑶娘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才抬脚往里屋走去。
而之前说回去配药的刘良医,又悄悄去小跨院里找了穆嬷嬷。
听刘良医将事情说完,穆嬷嬷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刘良医忐忑道:“这方子按理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不知为何殿下服下了不但没有缓解的作用,反倒病情更加严重了。当然也有纾解不够的原因在,可万万不当会如此。”
穆嬷嬷沉吟片刻:“若是方子没问题,药却不起作用,是不是其间出了什么错漏?”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比起福成,穆嬷嬷更相信刘良医的医术。
当年德妃沉疴宿疾就是靠着刘良医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方,一直撑着将晋王生下,又熬了几年,人才没了。
“这”刘良医苦笑了下:“按理说这个药方应该没问题,打从殿下中了这毒,我就一直在弄这个药方。虽医术有限,彻底解不了这个毒,但应该是有延缓作用。即便不能延缓,殿下服了后也可以让他保持神智清明,是万万不会竟到了失去理智,狂性大发的地步。
“嬷嬷不怕你笑话,我如今都开始有些质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行了。京城那边一直没有好消息,殿下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德妃娘娘当年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让我们看好殿下……”
这话说得让穆嬷嬷也不禁沉默了,她叹了口气,劝道:“你如今不该去想这些,而是该去想怎么治好殿下。”
刘良医沉沉吐出口气,打起神来:“是啊。所以这趟来是想请嬷嬷再给点小郡主的血,我拿回去试试。”
穆嬷嬷当然知道他的来意,可一想到那一碗底儿血,还是有些心疼:“能不能不用血,用旁的代替?小郡主年纪打小,可禁不起这样的三番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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