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尘

也许只是碰巧，有个和他长得很像，而且也叫卓与尘的人？
卓与尘这么想着，可心中的疑云和阴影却愈发深刻。
还有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人……卓与尘闭上了眼，为什么一想到那个想不起名字的人来，他的心里就疼痛得无以复加？
自己究竟忘记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
嘭！
卓与尘猛然听见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他被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这才发现有人在踹自家的大门。
门外传来了一个焦躁而急切的声音：“与尘、与尘！”
卓与尘的脑子迟缓地转了转，这才意识到，踢门的人好像是他和利剑正在躲着的郑少……
“不是吧！”
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卓与尘顿时慌了，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在酒店被利剑强行带走，狠狠地拂了郑炎的面子，现在，这人是来寻仇的！
可旋即，他又猛地想起，之前郑炎说过，自己和他似乎是旧识，只是郑炎忘了这事，而自己也失去了十年的记忆……
就在卓与尘满脑子跑火车时，门外的动静停了。
他松了口气，觉得郑炎是以为他的利剑不在家，准备择日再来。
结果还没等卓与尘翻出手机给利剑打电话，告诉对方郑炎找到他们了时，卓与尘便突然听见，自己身后的窗台处传来了些许动静。
卓与尘和利剑现在所住的公寓楼层不高，也就二层而已，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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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郑炎居然直接从窗户外面的墙体攀爬，踩着一楼住户家窗外的防盗栏，直接爬上了卓与尘的窗台。
看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郑炎，卓与尘打了个哆嗦：“郑、郑少……”
郑炎一声不吭。
他以为自己再见到卓与尘时，会有一大筐的话语想要同对方倾诉。
郑炎想告诉卓与尘，自己并不是有意想要忘掉他的，一切都只是医疗事故。
可伤害并不会因为施与者并非有意而消失，虽然他并不想忘记卓与尘，但还是实打实地伤害了对方，任何洗白的话语都显得无比苍白无力。
郑炎又觉得，自己恐怕会提着卓与尘的衣领，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拒绝与自己相认。
是不是卓与尘到头来才发现，他对利剑才是真爱？
可现在才发现真爱什么的，已经晚了！
就算卓与尘不愿意，他也要强留对方在自己……郑炎以为他会想要逼迫卓与尘，但他却又发现，如果卓与尘真的想离开的话，他心里是想要放手的。
他已经将卓与尘伤得如此透彻，放开对方，让卓与尘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然而心中想了千百遍，到头来真的再次见到卓与尘，郑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沉默地朝卓与尘走了过去。
卓与尘被他爬窗的举动吓得不轻，虽然二楼不高，但要是在攀越的过程里摔下去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郑、郑少……哈哈，你怎么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了……是准备进行实地考察，然后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吗……”卓与尘语无伦次地说着。
已经靠近了他的郑炎却伸出了手。
卓与尘吞咽了一下喉结，见郑炎阴沉着脸，还以为这好面子的家伙是想动手打人，吓得鸵鸟似的把眼睛闭上了。
结果，预想之中的疼痛感并未出现在身上。
他被郑炎猛地拥住了。
对方搂得死紧，像是要把他嵌入身体一样。
“与尘……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他听见了郑炎似是喟叹般的长吟。
第66章第六十六章
卓与尘一时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不明白郑炎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慌张地推拒着郑炎：“那什么，郑少！之前确实是我和利剑不对，拂了你的面子，但是你看我和他现在已经被你逼得多了好些时候了，也算得了教训，能不能放过我和他……”
环抱着卓与尘的郑炎的神情立刻沉了下去。
操！
他都忘了，现在卓与尘不仅把他给忘了，而且还跟利剑那个该死的大头兵卿卿我我，相思相爱……
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把和卓与尘有关的事情回想起来，指不定卓与尘这辈子就要栽在利剑手里了，郑炎的心里就暴怒地想要打人。
敛了一下心中的怒火，郑炎扣住卓与尘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卓与尘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游移了一下目光。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里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对你纠缠不休，”郑炎组织了一下措辞，尽量温和地对卓与尘开口，“与尘，你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
卓与尘视线飘忽：“这和郑少你没关系吧……”
“有关系，有天大的关系。”
郑炎的眸光有些沉凝。
他拉着卓与尘坐到了沙发上，让卓与尘坐在自己的腿上，就这么从后面拥抱着他，将头靠在卓与尘的后颈处，深切而贪婪地感受着卓与尘的气息。
卓与尘被他抱得不自在，但顾忌着郑炎的身份，以及对方口中所说的二人之间的关系，却是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郑炎搂抱着自己。
他心里很慌，因为他意识到，利剑可能是在骗他。
而且……
郑炎的身上，总有种莫名让他熟悉的感觉。有些令人苦恼，但却并不厌烦。
抱着卓与尘，郑炎缓缓地开口，从最初与卓与尘的相遇开始，慢慢悠悠地诉说了起来。
他事无巨细地说着，没有半分隐瞒，包括当初对卓与尘的伤害，以及卓与尘对他的反抗都悉数告诉了遗忘了这一切的卓与尘。卓与尘对郑炎而言，是他想要与之携手一生的人，在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欺骗和隐瞒。害也害过了，悔也悔过了，他只想好好地和卓与尘一起走下去。
郑炎说了很久，卓与尘也听了很久，听到最后，他缄默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一切，就算相信了，我以前那样对你，你估计也不会原谅我吧。”郑炎苦笑着。
他这人好面子，最喜欢在外人面前假扮绅士，实际上却喜怒无常，暴躁易怒。
唯独对上卓与尘，他仿佛横生出了无数的耐心与温柔。
郑炎继续道：“与尘……虽然这些事对你而言恐怕算不得什么好的回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想起来，别被利剑蒙在鼓里。想起以前的事之后，你想留在我身边和我重新开始，或是去追求新的人生都行，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卓与尘垂首。
“可现在我和利剑在一起过得也不错啊，”忽然，卓与尘没头没脑道，“利剑对我很好，忘了也就忘了吧，至少我现在和他在一起时很快乐。”
郑炎没吭声，只是抱紧了卓与尘。
动了动唇，卓与尘的气势却是自己软了下去。
其实也不是很快乐，他想着，自己和利剑之间总有种隔了一层纱的感觉。明明是利剑告诉他，两人是恋人关系，可到头来却仿佛是他在唱独角戏，一人沉浸在这段从天而降的感情里。
卓与尘只以为利剑是感情内敛，可现在听了郑炎的叙述，他却又怀疑了起来。
其实利剑根本对他没什么感情吧，会在自己失忆之后出现，并谎称自己与他是恋人，也许只是因为心中怀有负罪感，想要向自己赎罪……卓与尘心中忍不住有些难过。
他又想起了沈业的事。
如果有人诋毁侮辱利剑，他虽然理智上直到应该避其锋芒，捏着鼻子忍下来，但情感上绝对会不管不顾地回击对方，替利剑讨回颜面。
他与利剑之间的感情从未对等过。
卓与尘心中难受，也是他傻，利剑不过是让他上了几次，他就觉得利剑对自己是真爱，要掏心掏肺地回应对方，甚至为自己的遗忘而愧疚自责。
其实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利剑眼中都是愚不可及的吧？
对方只是在赎罪。
他感受不出利剑爱他。
卓与尘忽然挣脱出了郑炎的怀抱。
他咬着牙，道：“可以让我好好想想吗？”
发觉卓与尘的态度有软化的倾向，郑炎险些大喜过望。他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电话让手下的下属帮他联系最好的脑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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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接着又决绝地看着卓与尘，等待着对方给他判处徒刑。
给利剑发去了一条短信，卓与尘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郑少，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好好想想。”
他得把自己遗失的记忆找回来。
等回忆起一切之后，他才能毫无芥蒂地和利剑继续在一起，又或是索性放手，转身离开。如果利剑心中会因为他的离去而产生心结，在他发现自己对利剑是真心时不愿与他继续携手下去，卓与尘也不会因此怨恨什么。
他一向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但现在，头脑却异常清醒。
至于郑炎……对方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好，除了脑科医生，还需要我帮你安排些什么吗？”郑炎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下来。
卓与尘微怔：“这……不必麻烦郑少了，医生什么的也了吧，我会自己去的。”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只是想对你好点，”郑炎却道，“与尘，我希望你明白，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不必因此心存愧疚，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卓与尘抿唇。
他给利剑发去了一条分手短信，而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就，麻烦郑少了。”
***
郑昊燃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可以再次见到卓与尘的一天。
在郑炎恢复了记忆，决定追回卓与尘之后，他就被郑炎再次发配了出去，重新开始针对起沈业以及沈家来。
郑昊燃不知道自己该怀揣怎样的心情，在郑炎忘记了卓与尘，并决定和沈家和解，赢取沈家分家的小姐时，他心中又恼又恨，既愤慨于郑炎对卓与尘的背叛，又为卓与尘感到不公，在郑昊燃看来，那般伤害过卓与尘的沈业必须付出代价。
可现在，沈业却没遭半分报应，照旧吃香喝辣，然而卓与尘再一次被伤得遍体鳞伤。郑昊燃痛恨着自己的无能，如果他有郑炎那样的身份和手段，是不是就能庇佑卓与尘，并为卓与尘惩罚一切伤害过对方的恶徒？
并且隐隐约约的，郑昊燃也有些暗自庆幸：
郑炎放弃了卓与尘，那是不是代表着，他有了将对方取而代之的机会？
等到卓与尘一个人独自离开后，他才绝望地发现，就算没有郑炎，卓与尘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他这样的窝囊的家伙。
他只能起了自己对卓与尘的那些心思，将之深深地埋葬在心里，遵从着郑炎的指令和自己的意愿，对沈业进行着疯狂的打击报复。
等到有朝一日，他有了足以庇佑卓与尘的力量，在将这份心意重新开掘。
只是郑昊燃没有想到，郑炎在找到了卓与尘的行踪之后，居然动作这么快，不过几日的功夫，就把一直没有消息的卓与尘给带了回来。
可同样令郑昊燃吃惊的是，这一回居然换成了卓与尘忘记了郑炎。
这会儿已是卓与尘离开利剑的第三天了。
在决定离开，冷静地想想自己的未来后，卓与尘便接受了郑炎为他联系上的国内最优秀的一批脑科医生的治疗，让他们来为自己处理失忆的事情。然而脑部治疗本就是医学盲区，对于卓与尘的失忆，医生们也颇感棘手，表示无能为力，只能让郑炎带着卓与尘多去一切他曾经去过的地方，以此来试图唤醒卓与尘遗忘的东西。
于是，郑炎也不管工作了，便带着卓与尘四处转悠，希望能让他回想起什么来。
郑昊燃作为郑炎手下最为重用的特助，也暂时将对付沈业的事情交给了郑炎的其他下属，回来和郑炎一起，帮卓与尘追寻失去的记忆。
此时，三人正在前往利剑原本的那间保安公司的路上。
坐在驾驶座，郑昊燃偷偷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后车厢的情况，卓与尘的失忆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这是不是代表着，如果卓与尘再也想不起过去来，他就能有和卓与尘重新开始的可能？
而后车厢里。
“郑、郑少，”卓与尘满面窘迫，“能不能请你自重一点？”
他和郑炎两个人坐在后车厢里，郑炎给他脱了鞋子，又挽了裤腿，这会儿正把他的双腿搁在自己的腿上揉捏着。
感觉到对方宽大的手掌按在小腿肚上，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小腿上的经络和穴道，卓与尘浑身都有些发软。
谁料郑炎却义正言辞道：“与尘，还记得之前的那些医生怎么说的吗？虽然失忆的问题脑科医生们无能为力，但内外科医生给你治治身体还是没问题的。你底子太差，身体太虚，要好好养养。我跟保健按摩的师傅学了几招的，别乱动，我给你按按腿。”
卓与尘又恼又羞，就郑炎这按法，鬼才信他只是在保健按摩！
第67章第六十七章
然而实际上卓与尘还真是误会郑炎了，他真的是在老老实实地替卓与尘按压腿部的经络与穴道。
卓与尘本就身体差，他失忆之前特地把卓与尘捎去了海边的别墅疗养，结果现在倒好，这几个月来的折腾把他好不容易给卓与尘养起来的那点底子给彻底败没了。
现在回想起来，郑炎心中又怜又恼。
既心疼卓与尘受了这么多罪，又恼恨自己不顶事，为什么会把卓与尘给忘了。
但是好在，卓与尘最后还是回到他身边来了。
在带着卓与尘就医的时候，郑炎有问过卓与尘，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令他颇为意外的是，卓与尘足足忘掉了十年的事情，现在的卓与尘在心性上根本就是个高中生。
郑炎不知道，离开海岸别墅之后的卓与尘又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失去了记忆，并被利剑欺骗，和对方走到了一起。
但看着面前这个懵懂而纯洁卓与尘，他便无法克制地将对方如今的模样和曾经那副冷淡而疏离的面孔联系上。
这么思前想后地想了一圈，他心中便愈发痛恨起沈业和利剑来。
如果不是这两人的话，卓与尘也就不会变成日后那般冷漠的模样。
他也在想，如果卓与尘就这么一直想不起来过去的事也好，以前的自己过于混账，现在他完全可以和卓与尘重新开始。
可这样对卓与尘并不公平，郑炎想着，卓与尘一日想不起曾经的事情，便一日不得安宁，心中始终留存着心结。
按完最后一个穴道，郑炎替卓与尘把裤腿挽了下来，又仗着商务车的车高惊人，索性就把卓与尘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卓与尘到底是个男人，虽然瘦削，但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可这会儿郑炎却只觉得他消瘦得厉害，甚至比他最开始遇见卓与尘时还要轻飘。
郑炎搂着卓与尘的腰，靠在卓与尘的后颈处呼吸着味道，心里想着，要怎样才能把卓与尘重新养好一点。
被别人这么抱着，让卓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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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有些局促不安，总觉得别扭得很。
“郑少，你看，能不能把我放下了……”卓与尘窘迫。
听到他的求饶声，郑炎反倒闷笑了一下：“觉得很奇怪？”
卓与尘老老实实：“很奇怪。”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和郑炎关系好到可以搂搂抱抱的程度。
郑炎所谓的情人关系也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罢了，对郑炎，卓与尘虽然感觉自己似乎很熟悉对方的气息，但心中还是有些戒备，提防着郑炎也像利剑一样欺瞒他。
“你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谁料听到他的不满，郑炎反倒干脆地把卓与尘给放了下来，让卓与尘坐到了自己的身旁。
卓与尘一愣，面上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他还以为郑炎会不听他的抗议，一直抱着他呢。
毕竟从之前郑炎因为怀疑他认识自己，就强迫自己跟着对方一起参加酒会的表现来看，郑炎在卓与尘的印象里就是个霸道而蛮横的家伙，根本不会向他人妥协。
见卓与尘盯着自己，郑炎心里一热，只觉得眼前的青年怎么看怎么可爱，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恨不得给他摘星星摘月亮，满足对方的一切索求。
可惜卓与尘就没向他索要过什么，甚至连之前的几次低头，都是为了别的男人。
郑炎在心里默默地又给利剑的罪责书记上了一笔，等把沈业那混账玩意儿彻底拾掉，给卓与尘报仇雪恨了，他再去对付这该死的大头兵！
而坐在驾驶位开车，通过后视镜窥探着一切的郑昊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自己还有机会……他自我暗示着。
车上三人心神各异，就这么一路沉默地抵达了那间原本属于利剑的保安公司。
当初郑炎因为卓与尘的事大动干戈，不仅狠狠地惩治了利剑的战友小弟和那个被他包养的小鸭子，之后更是对利剑的保安公司疯狂针对了一番。
卓与尘离开之后，利剑那间本就经营不善的保安公司根本无法抵抗郑炎的经济侵吞，没过多久便宣布破产。公司所在的写字间以及大部分固定资产，也被银行回拍卖。在利剑下定决心要去挽回卓与尘之后，保安公司彻底垮了。而公司所在的写字楼，近来也被划入了拆迁改建的工程范围内。
此时在三人面前，只剩下了一栋早已人去楼空的小楼。
下了商务车，看着眼前已然凋敝的大楼上艳红的几个“拆”字，卓与尘心里有些恍惚。
“想起什么了吗？”郑炎走到卓与尘的身旁，下意识地想要将卓与尘搂进怀里，但想想现在的卓与尘对他的触碰有些抗拒和不安，他也就暂时忍了下来，“大概是五年之前吧，你大学毕业之后就到了这个城市里来，然后当起了利剑的保安公司的经理，之后……也就那样了。”
郑炎突然有些忧虑起来，如果卓与尘想起了一切，发现他对利剑是真爱该怎么办？毕竟，对方整整在利剑的身边眼巴巴地跟了五年，而利剑也似乎有悔改的意愿……
如果是之前的郑炎，他定然会直接对卓与尘强夺豪取。
可现在……郑炎在心底暗自苦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不清楚，没什么印象，”卓与尘却摇了摇头，“感觉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
就在这时，从废弃的大楼里，突然钻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看到站在大楼之前的卓与尘和郑炎，那人“哇”地惊叫了一声，竟是慌张至极，转头就想逃跑。
谁料郑炎却将这蓬头垢面的家伙给认了出来，他骂了一声，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逮住了那想要逃跑的家伙的衣领，硬生生地把人给拽了回来。
“操，赵小刀！”郑炎勃然大怒，“你他妈的居然还敢在我郑炎跟前出现！？”
对方有些脑子发懵，待转头看清楚郑炎的脸厚，他登时被吓得腿软。
挣开了郑炎的手，赵小刀直接干脆利落地跪在了郑炎的跟前：“郑、郑少！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见郑炎的脸色阴郁地厉害，赵小刀忽然瞥见了在对方的身旁还站着个瘦削的年轻人。
他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扑到了卓与尘的面前：“尘、尘哥！我还小，看在我哥，看在利剑的面子上，再帮我一次吧！”
第68章第六十八章
卓与尘被赵小刀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让想要抱他大腿求爹爹告奶奶的赵小刀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你是谁啊……”卓与尘有点怂。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突然冒出来的赵小刀从外观上来看着实有些过于骇人了。对方身上穿着脏而旧的军大衣，头发油腻腻的，像是已经很久没洗过了，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卓与尘不大舒服。
发觉卓与尘眉梢蹙死，郑炎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起来。
赵小刀哆嗦了一下，有些惊恐：“尘哥，你在说什么，我是小刀啊！对、对了，怎么不见利剑大哥，还有你怎么现在和郑少走……走在一起……”
当初赵小刀和郑炎包养的小鸭子勾搭上了，给郑炎扣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虽然郑炎对那小鸭子没什么感情，只是玩玩而已，但被人接二连三地戴绿帽，还是让郑炎万分不爽赵小刀。
彻底得罪了郑炎的赵小刀只能去求自己的大哥利剑帮忙，而利剑那时对卓与尘既厌恶又不屑，索性就支使了卓与尘去帮赵小刀向郑炎求情。
后来郑炎盛怒之下直接搞垮了利剑的保安公司，而利剑也发现了自己对卓与尘的真实感情挽回卓与尘去了。
跟着他混的赵小刀没了靠山，本身又没什么能力，再加上之后又被郑炎的一些属下给“特别照顾”，只能躲难似的躲回了老家。等到郑炎追着卓与尘撵到了边境小城时，赵小刀才大着胆子重新冒了出来。
保安公司一垮，赵小刀没了依靠，彻底成了个混混瘪三。
他没有入来源，甚至得拉着面子去求当初那个勾`引了他的小鸭子，靠着对方卖身的钱过活。
要不是赵小刀长得不怎么样，他自己都愁得想去卖屁股了。
这几天听说保安公司所在的写字楼要拆迁了，赵小刀便赶紧跑了过来，妄图在已经人去楼空的大楼里捡捡漏，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到点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