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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家的娇夫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楚Tc
品阶?宝和公主不可置信地拉住舒太妃的衣袖,反被舒太妃扯下。
慕听筝唇角这才显出三分笑意,“舒太妃这主意不错,可是,哀家的父亲是个不顶事儿的,朝中或许有人反对,哀家那父亲估计也不敢说什么。”
“这有何难?况且,封女子品阶,由太后做主,前朝能说什么,若真是有人说,臣妾会交代臣妾的家人的。”
慕听筝微微颔首,“还是舒太妃想的周到,哀家先替听筠谢过舒太妃。”
“太后这是哪里话,臣妾惶恐。这...这事宜早,臣妾这就回宫准备准备。”
“嗯,去吧。”
舒太妃与宝和公主走后,辛嬷嬷递上茶水,含笑着说:“果如太后所料。”
“不枉我同意宝和去豫承书院,这孩子没辜负我的心意,还真针对兜儿。”慕听筝润了口茶,温热的茶水滋润了她说的干渴的嗓子。
“册封姑娘品阶的事由舒太妃提出,又有舒太妃的兄长在朝中呼应,想来这事儿会容易许多,也没人敢多非议。”辛嬷嬷感叹道。
慕听筝莞尔一笑,“等会儿让云盏去挑一些上好的首饰送去舒太妃宫里,权当哀家的谢礼。”
“那,太后想给姑娘什么品阶?”
慕听筝垂眸细思,“郡主吧,公主之下的品阶,旁的我瞧不上,封号、封号,不如这封号让霖儿亲拟,分量更重些。”
霍伯霖一听说母后让她给慕听筠拟封号,立马行动起来,苦思冥想出几个,就拿来给慕听筝看。
慕听筝眼神掠过一个个既好听又尊贵的名号,停留在其中一个。
“就这个,福宜吧,咱们兜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福气适宜,上天也不会嫉妒将她走,压得住。”慕听筝点了点‘福宜’二字,她听说过许多福气重反倒活不长久的例子,因此对霍伯霖亲自教养,对小妹也是上了心。
第9章同行
太后身边的辛嬷嬷与礼部侍郎来宣旨时,慕听筠正对着一碟樱酪酥大快朵颐,听到朝雾匆匆过来禀报,她迷茫的抬起脸,唇边还沾着碎屑。
“特地让我过去?”
“是,夫人还交代让姑娘换上新衣,姑娘时间紧,请快些。”朝雾素来稳重,这会儿却是急忙忙的。
习嬷嬷用湿帕子将慕听筠的小手和嘴角擦干净,应道:“姑娘里衫是刚换的,换了襦裙即可。”墨芜已经进房去取衣裳。
前院正堂,宁国公对礼部侍郎端的圣旨十分好奇,几次想打探内容,都被礼部侍郎不轻不重的话挡回去了。
“宁国公莫急,等慕三姑娘来了,就知晓了。”礼部侍郎对待宁国公礼数周到,态度算不上敷衍,但也谈不上尊敬,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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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宁国公夫人更恭谨许多。
文嬷嬷也只与宁国公夫人说话,话里话内都是说太后对慕三姑娘的喜爱之意。
慕听筠很快就被牵过来了,她乖乖对文嬷嬷和礼部侍郎行过礼,方被宁国公夫人牵到身边来。
“慕三姑娘瞧着确实玲珑懂事,宁国公夫人真是教女有方。”礼部侍郎笑呵呵道,没忘记当今太后可是宁国公夫人的长女。
“许侍郎过奖了。”宁国公夫人抚摸慕听筠的发丝,笑容宜静满足。
许侍郎起身,正色道:“既然慕三姑娘也到了,下官就颁旨了。”
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依礼跪下接旨,慕听筠瞅了瞅娘,学着模样跪下。
“奉太后懿旨,宁国公府慕听筠,柔嘉知礼,弘行孝善......”
慕听筠听得晕晕乎乎,简直不相信懿旨里描述的人是她,直到她听见‘特册封为从一品郡主’时,立即打起了神。
郡主诶,这可是实打实的品阶,再听下去,慕听筠未料到长姐居然给的是实封,划分了三百里封地给她。
宁国公夫人也是讶然,她大概猜到一些,但压根没想过长女会给兜儿郡主品级。宁国公先是呆了呆,没想到长女真的下懿旨了,而后想到国公府里有郡主,品阶相同,这可真是乱套了。
慕听筠毫不在意亲爹青白交加的脸色,待礼部侍郎和辛嬷嬷走了之后,喜滋滋的捧着腮帮盯着懿旨瞧,前世她是及笄后才被封郡主,这辈子提早了几年,就能多威风几年。
未几时,夙京城的世家贵族几乎都知晓,太后封慕三姑娘的懿旨今日就已经进宁国公府。
夜色稍晚,朦胧的星河仿佛薄如蝉翼的丝绸,蒙在空中,光芒暗淡。有道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很快转进城西一座孤零的宅邸中。
“最近皇城有何大事?”推开房门,一个墨色长衫的男人坐在桌边,听见动静,朝他看来。
月光浅浅,映出来人的一条伤疤的半边脸,他垂头恭谨道:“江南两族各派一位公子,公仪家的嫡长子在翰林院挂职,现在豫承书院授学,夏侯家的那位,却被安置在太乐府。”
“嗯,听闻公仪疏岚颇有文采,可是当真?”坐着的男人嗓音沙哑,像是砂砾磨石。
“听他授课,的确优于旁人。”
墨衣男人沉默稍许,“先莫要打草惊蛇,可还有其他?”
“太后今日下了懿旨,册封慕三姑娘为从一品郡主,封号福宜。”
凉风吹得窗户‘吱呀’一声,墨衣男人警觉一瞥,察觉到无事后也并未松神,“宁国公虽然是个没用的,但其长子戍守边境,其二、三子各有朝职,不可小觑,这慕三姑娘可留给小主子,当有大用,你用些手段也罢。”
“是,属下谨记。”
墨衣男人起身,缓缓走到窗边,若是看的仔细,能瞧出他的腿略有趔趄。他将窗户合上,粗粝的手掌如同枯棕树皮,出言道:“你回吧,一个月后,还是这个时辰,地方会另行通知。”
翌日一早,习嬷嬷就将慕听筠唤醒,一边为她擦干净白嫩的小脸一边说:“姑娘,豫承书院的进书日,您得四五日才能回来,这段时日切忌莫要吃鱼鲜,莫要跑山里玩耍,若是有甚不妥,就让墨芜回来说一声。”
“我知晓,习嬷嬷。”慕听筠打了个小呵欠,她昨晚兴奋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现下还未醒困。
习嬷嬷无奈,叮嘱她,还不如叮嘱墨芜来得放心。
直到出门,慕听筠才有了神,在前后院间的二门处没看见慕听策,一问之下才知三哥哥在府门前等她。
她又小跑着到门口,刚要呼唤三哥哥,一张目望见他身边的人,及时踩住了脚步,话的太快,反把舌头咬了。
慕听策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兜儿,你捂着嘴巴做什么?可是偷吃了什么?”
“你才偷吃......”慕听筠眼泪花花的,说起话来也不清楚,偷偷瞧了眼三哥哥身边的人,干脆闭口不言了。
慕听策奇怪,却不好问,转而对公仪疏岚道:“我赶着回少府,小妹就拜托公仪公子了。”
啥?慕听筠眼睛瞪得圆滚滚,三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慕听策走过来拍拍妹妹的额发,“少府有事,我需得去一趟,恰好公仪夫子也要去书院,你们就同路而去吧。”
“不......”慕听筠抓住三哥哥的衣袖,还未把话说全乎,慕听策已经对公仪疏岚拱手一礼,抽出袖子翻身上马了。
慕听筠看看疾驰而去的三哥哥,再瞧瞧静默不语的公仪疏岚,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学生见过公仪夫子,就、就劳烦夫子了。”
“顺路罢了。”公仪疏岚并未多言,久安牵过马来,他一撩下袍,利落上马。
慕听筠转了转眼珠子,看这架势,公仪夫子也不是什么文弱公子嘛。她想着,也乖乖爬上马车。
一路无言,慕听筠几次将马车车帘掀出一个小角,偷觑公仪疏岚,每看一眼,心就跳的更快更乱。
她捧着不听话的心,哀叹,还是害怕啊。
马和马车都停在山阶之下,约莫是他们来得晚了,路上只寥寥三两人。慕听筠从马车下的矮凳上跳下来,深吸一口气,准备爬山阶。公仪疏岚已经抬步,她想了想,就跟在公仪疏岚身后三四步阶梯外。
久安在马棚拴马,系好绳索后,转脸一瞧,差点笑出声来。慕三姑娘笔直的跟在自家公子身后,亦步亦趋,公子一步,她就一步,远远看着,像是公子的小尾巴。
公仪疏岚虽未转身,但身后气息波动,他还听得出来。他黑眸深色微敛,蓦然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种噩梦,能让慕听筠怕他至此。
他故意停下步子,埋头苦走的慕听筠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娇小的身子往后一仰,墨芜惊叫一声,忙张手去扶。但动作更快的,是公仪疏岚。
松开手,公仪疏岚声线清凉:“走路要用眼睛。”说罢就转过身去,继续前行。
慕听筠一愣,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应了,内心却在怒喊:还不是你走的好好的忽然停下!
摸了摸方才被他扶过的胳膊,她又情不自禁想到前世,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这会儿她长了记性,离他更远了几步,还时不时警惕的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不过还没看几次,她就有些晃神,连背影都这么好看的人,真的是天下少有呀。
等到了书院门口,慕听筠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弟子礼,迫不及待的拉着墨芜走开。
进书日是豫承书院独有的规矩,为期三日半,在这些时日内,学生都聚在明辉堂读书,每日读满五个时辰,一日三餐由书院的厨房提供,不因身份而有所徇私。
开头半日,由学生们扫整学舍,以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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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住宿,男女学生各留一名仆婢,住在外铺。
公仪疏岚这半日无事,久安已经将他的教舍整理完好,出门去接他的兄长久泽。他看了一会儿书,隐约能听见学舍的嘈杂,他皱了皱眉,起身推门,准备去书阁。
哪知他半路上遇见愁眉苦脸的许学官,反倒被拉倒厨房去,一路上尽在唠叨豫承书院这几日的忙乱。
江南士族,大多都会教导孩子,君子远庖厨,公仪家亦如是。他便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等着,耳边尽是许学官的高嗓门。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菜还没运过来?将要闭院划账了。”
厨房的管事厨娘也是莫可奈何,“今年添了不少学生,忌食太多,往日课时多做些任由他们选即可,但进书日是将饭菜摆放好每人的分量端进去,就比如慕三姑娘,不不不,听说现在是郡主了,她不能吃鱼鲜,可柳府二姑娘就喜欢吃鱼鲜,咱们总不能做得相同,若是吃出了问题,那可就不好办了,所以还得多多备一些。”
“所以全子就买到了现在还未回来?赶紧派人去寻促。”许学官抹去额头的汗,愈发着急。
“已经让阿力去了,许学官莫急。”管事厨娘忙应道。
许学官忧心忡忡的从厨房出来,见着公仪疏岚就叹息:“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乱糟糟的,没办法啊。”
“看得出来,许学官辛苦。”公仪疏岚淡声道。
许学官也觉着自个儿真是辛苦,“你说那个方学官多好,整天就埋在书阁里不见人,书院的杂事都得我过问,唉。哦对了,公仪夫子是要去书阁,反倒陪我走一遭,真是多谢多谢。”
公仪疏岚拱拱手,“无妨,那我去书阁了。”他是看出来了,许学官只是想拉着个人能诉苦。
他步履舒慢,白衣轻扬,沉静的面容不似十八少年,多了几分稳重。
将要走进书阁,他忽而沉下眉眼,抬起手来,敲了敲自个儿的额头。方学官惊讶的望着他,原来士族大家清修文雅的公子,也会做这么呆的动作?
第10章鱼鲜
一连两日进书日,慕听筠打定主意,等进书日一过,就整整两个月不再翻书。
晚间,一听见敲铃声,她立即将书合上,眼巴巴等着厨房的人过来放饭。每个人的饭食都各放在一个托盘内,托盘一角挂着刻有学生名字的木牌,还未多久,一个小丫头将她的膳食放到她面前。
慕听筠拿起木勺搅拌晶莹软糯的白米饭,忽而她瞥见一旁的宝和公主望向她的眼神,她顿了顿,咧嘴一笑,“公主有何指教?”
宝和公主没说话,垂头吃她的那份,再没朝她看过来。
慕听筠捏了捏耳垂,心想她难不成是被长姐敲打过了,这些日子竟然没再找她的茬。
“咦,鲜笋?”柳姑娘似乎有些疑惑。
她旁边的徐家二姑娘舀了舀汤,也模样惊讶,“鸭汤?”
挑食可不好,她多乖,娘让吃什么就吃什么,慕听筠摇摇头,继续搅拌碗里的米饭。
教舍,案几上的蜡烛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久安忙将被风吹开大半的窗户掩好。他刚碰到木窗,忽听身后‘啪’一声书合上的声响,他迅速回手,道:“公子要吹风,那就不关窗了。”
公仪疏岚摆摆手,“我出去散散步。”
久安刚要问要不要他跟着,公仪疏岚已经出了门。他挠了挠头,书院的地图公子看了百十来遍,应当是记住了的。
公仪疏岚负手走在黑夜中,一袭白衣尤其显眼,明书堂用完暮食的人三三两两走在回学舍的路上,远远见到他都吓了一跳。
他走近明书堂,站在外面扫了一眼内堂,并未瞧见他想见的人,刚好乔从内里出来,行礼道:“公仪夫子好。”
“慕听筠呢?你二人关系不是一向极好?”
乔愣了愣,“她似乎有些不舒服,说要走走,一会儿再回学舍。”
公仪疏岚沉下面色,又想到之前他从厨房经过,望见宝和公主侍女在那儿。他微微颔首,转身大步离去。
乔担忧的自言自语:“难道兜儿做了什么将夫子气着了?”
在从学舍回来的路上未瞧见她,公仪疏岚就往较为僻静的地方行去,还未走一炷香的功夫,就看见了走的摇摇晃晃的慕听筠。
他神色更不好看,大步走过去,蓦然将她拉过来,不声不响塞了个朱色药丸进她嘴里,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吞下。
慕听筠被吓得面色惨白,刚要说话,一股子要吐的欲望传来,她指了指喉咙,立时被沉默不语的公仪疏岚轻巧抱起来的面朝下横在他怀里,将暮食吐得干干净净。
等她吐得泪流满面,总算没得可吐后,她缓了缓神,疑惑扑面而来。不过,她垂眸看了看横在她胸下面防止她摔下去的手臂,发觉她还未反应过来,心就已经开始紧缩了......
或许是她吐完后一直没说话,公仪疏岚手臂轻动,调整了她的姿势。慕听筠只觉眼前景色倏地一转,她的视野更广阔了。
她动了动,脸色一僵,如果感觉没错,她坐着的,是公仪疏岚的手臂?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然这般有气力,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
“可好些?”公仪疏岚的嗓音在春夜竟有些温柔。
慕听筠眨眨眼睛,“我...我怎么了吗?”
瞬时寂静,公仪疏岚拉过两人间的距离,使得他们能够平视。他剑眉蹙起,沉声问:“你走路晃什么?”
“我吃多了呀。”慕听筠摸摸小耳垂,总觉着,她刚说完这句话,公仪疏岚的脸色黑沉了下来。
公仪疏岚深吸一口气,又问:“你暮食吃了什么?”
“就是米饭,鹌鹑汤,还有一碟青蔬,这原本是阿的饭食,我跟她换的,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米饭里居然有鱼肉......”慕听筠说话声越来越小,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瞬时恍然。
公仪疏岚已经面色黑沉的不像话了,她‘啊’了声,立马又说:“原来夫子以为我吃了鱼肉,不过夫子怎么知道我过敏。”
“听说。”这两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慕听筠一抖,果然方才的温柔都是错觉。
公仪疏岚动了动,慕听筠忙扒着他的肩膀说:“不不不行,我腿还软着,先别放我下来。”
“...你要坐到何时?”
慕听筠晃了晃腿,感觉好些了,才小声道:“那夫子放我下来吧。”
她很快就被放下来,虽然公仪疏岚好似生气了,不过动作还算轻柔,没随手一扔。她手忙脚乱抽出手帕来擦擦嘴,心里念叨着她吐完还没漱口,公仪夫子刚才与她说话闻没闻得见。她眼珠子乱转,目光陡然停留在公仪疏岚的袖子上。
慕听筠见他想走,一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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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接到他幽深的眼神后,立时指着他的衣袖,声音轻的仿佛能被风吹散:“那个,夫子,你袖子脏了......”好像是她吐得秽物,在白衣上尤为醒目。
公仪疏岚抬袖一看,眸光更冷了。
慕听筠欲哭无泪,已经不敢看他的眼神了。公仪疏岚袖内的拳头握了又松,冷声道:“快回去。”说罢,他先举步。
慕听筠忙小跑着跟上,走着走着发觉是去学舍的路。
将要到学舍,公仪疏岚停住,侧过身子,意思让她自己过去。
她走了两步,脑子一抽说:“我饿了。”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捂着嘴巴冲他弯了弯眼睛,小跑着进了门。
公仪疏岚静立一会儿,又抬袖看了看,薄唇抿起。
而后慕听筠再未见过公仪疏岚,进书日一结束,她就迫不及待回宁国公府,在褚玉居饱食一顿后,回蓁姝阁的拔步床上打滚。
墨芜将要洗的衣服送去浣衣房,青雉就在屋里陪她。她在床上滚了两圈,就伏着不动了,心中百转千回。
总是这么怕他也不是个事儿,他还不知道要在豫承书院授学多久,并且他们还是邻居。她秀气的眉毛皱的紧紧的,忽然想起,她前世看过一本书,若要克服害怕感,就要直面害怕,愈是害怕,愈要与它在一起。
她双肘抵床直起上半身,侧脸对青雉道:“青雉,我问你一个问题。”
“姑娘您说。”青雉正百无聊赖的扯桌布流苏穗子,闻言立马端正坐着看向她。
“假如有一个人,嗯...就比如我,以前遇到过一个人,无意间让我倒霉了,可是他并不知道,后来在遇到这个人,我是不是应该忘记以前的事情,好好相处,毕竟,他以前也是无心之失。”慕听筠说出方才的想法,意图得到肯定。
然,青雉抓了抓梳起的辫发,认真回她:“可是根据奴婢师傅教奴婢的,姑娘您应该远离那个让您倒霉的人才是,您想想,他既然以前就让您倒霉过,难保以后不会再害着您,再来个无心之失。这叫、这叫缘分天定?”她苦思冥想起来。
慕听筠眨眨眼睛,虽然‘缘分天定’这四个字不知与这事儿有何关系,但青雉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啊。
晨醒,慕听筠心里有事,一夜未睡踏实,迷迷糊糊睁眼几次,等室内大亮后,她摇起床头的铜铃,习嬷嬷很快进来了。
“姑娘今日醒的这般早。”
“我有事要跟娘说。习嬷嬷,我去娘那儿吃朝食,不用准备了。”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伸胳膊配合习嬷嬷给她更衣。
梳洗完,她晃了晃不甚清醒的小脑袋,慢腾腾朝褚玉居走去。
宁国公夫人也已经醒了,她早十来年前就不让宁国公妾室过来请安,每日起得就晚些。她听见朝雾禀报后笑了笑说:“我的兜儿刚回来居然起的那么早,文嬷嬷今日的太阳是从哪儿升起的?”
“夫人又说笑了。”文嬷嬷给她梳发,闻言也笑开了。
慕听筠‘啪嗒啪嗒’跑进来,“娘,娘,孩儿有事要跟您说。”
宁国公夫人一脸‘我就知道’,起身迎她,等她撞进怀里后,才摸了摸她平整的发髻,问她:“可是又惹了什么祸事?或是想要什么?”
慕听筠想到公仪疏岚的衣袖,有些心虚,“娘,我把公仪夫子的衣服弄脏了。”
“你这孩子,是做了什么?怎的把夫子的衣服都弄脏了?”宁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小脑瓜子。
慕听筠干笑两声,踩着矮凳上榻,将矮桌上的花生挪过来剥着吃,“娘您别问了,反正是要赔的,你允我今日出门去给夫子买一件吧。”
宁国公夫人也坐过去,“你一个小孩子能买好衣服吗?我让晚霜去罢。”
“不要,娘,得我亲自买,才能显出道歉的诚意嘛。”她‘咔嚓咔嚓’的剥花生,没剥几个就放弃了,剥的手疼。
文嬷嬷端了碗丸子汤过来,见她还在吃花生,劝道:“姑娘,这花生未挑拣好,小心吃到坏的。”
“无事无事,娘啊,你就让我去买嘛,总归是一番心意。”慕听筠期待的望着她。
宁国公夫人哭笑不得,正要说她,宁国公从外面兴冲冲地走进来,朝雾跟在后面,一脸为难。
宁国公夫人摆摆手,示意朝雾出去罢。
“兜儿要买什么?”宁国公笑呵呵的,显而易见是有什么好事。
慕听筠晃着腿,说:“我把公仪夫子的衣服弄脏了,要去买一件赔给他。”
“这是应当的、应当的,那确实得去买一件,要多少银子,爹爹给你。”
“老爷,”宁国公夫人打断他,“老爷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宁国公立马将方才的话抛之脑后,他咳了咳,绷住表情说:“是这样的,娄姨娘今早有些不舒坦,大夫过来诊脉,说是有孕了。咳,夫人,你照管内院一向极好,这娄姨娘,你往后也得多多照顾些。”
“国公爷放心吧。”宁国公夫人面无异色,平静颔首道。
慕听筠望着桌子上一碟的花生,拨拉开挑了几个,剥开后递给宁国公,笑眯眯地说:“爹爹,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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