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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王初七(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席小潭
他虽在笑,身上却不由的给贴近他的回雁颇大的压力,她咬了咬下唇道:“沈公子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夫人年前便说了任何人不得近二公子住的院子,违者……违者……”
沈浪嗓间溢出一声轻笑,回雁不由的惊退了两步。她自然知道她拦不住沈浪,刚刚若非沈浪刻意停了下来,他又怎会被她拦住。
沈浪静静的站在那里,颀长的身姿像是山中的修竹,他的视线依旧停在王初七身上,悠然道:“我只说两句话便走。”
回雁略微有些犹豫,王初七已自榻上起身,轻声道:“回雁,你出去守着便好,母亲那便由我去说。”
回雁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沈浪瞧着他轻笑道:“初七当真好福气,身边的婢女一个一个都一丝不差的将你挂在心里。”
王初七抬眼看着微笑的沈浪,道:“她们的命便提在自己的手里,若是不将我挂在心里,便只有死这一条路了。除了死,她们所能做的只有牢牢的将我放在心里了。”这句话虽是残酷,但是却说得分毫不差。
这是命。
沈浪瞧着他,神色间依旧是不变的慵懒笑意,“初七说得没错,若是想让一个人奋力做好一件事,便得拿捏住他最要命的地方,就好似拿捏着蛇的七寸。”
王初七并不明白沈浪这番隐晦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他已猜到,但是根本不敢朝那个方向去想。
王初七略微犹豫了下道:“沈大哥来便是为了说这几句话么?”
沈浪瞧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不错,你沈大哥今日便是来说这几句废话的,能瞧瞧初七心里已十分高兴。”
说着他已微微倾转了身子,王初七堪堪只能瞧见他半个侧脸,却瞧不见他眼中的幽深和悲切之色。
王初七逆着光影瞧着沈浪的背影,轻声道:“初七心中亦是十分欢喜。”
络石镇一别,到今天已是一月有余。他回了王府之后,自然也知道了沈浪、熊猫儿等人就在王府之中,但是每每他只瞧见他们一个影子,便会匆匆的避开。母亲自然是遣人到他的院子里打过招呼,府里来了贵客,让他莫要随处走动。
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对重逢有着忐忑。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沈浪,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熊猫儿。
络石镇那晚,他虽醉了,但是却并非不醒人事。沈浪亲吻他的额头之时,他已微微转醒,他紧张若此却只得强装什么都不知道。至今,沈浪怕是任然不知道那晚,王初七不仅是醒来了,便是连那一声轻哼也是假意所为。
王初七想到这里,心已止不住的狂跳,他心中十分明白,那夜,沈大哥没有醉。沈浪、熊猫儿、金无望……他们俱都是千杯不醉的人物。所以,他心中也知道,沈浪那晚所行,并非酒后乱了神思,而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这对怀春的少女来说,当真是世上最美丽不过的词。但对王初七来说,却是再让他无措不安的词。
沈浪停立了一会儿,又轻声道:“我只是路过这里,便想进来瞧





公子王初七(np) 分节阅读26
瞧你。”但是这话不仅没有解释出些什么,相反的,让王初七更加无措不安,心里甚至泛起了酸楚的感觉。
王初七低低的应了一声,沈浪方才道:“今日,兴许是你最后一次唤我沈大哥了。”
王初七一惊,猛地抬起了头,眼前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门敞开着,回雁婷婷的立在门口,单薄的身子映着身后院子里的白雪,美的像株雪莲花。她的长发温柔的垂在胸前,两只手优雅的交叠在一起,柔柔的道:“公子,沈相公已经走了。”
王初七瞧着回雁半晌,回雁方才咬了咬唇,又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公子大约也是不太信的,但是公子以后确实不可再唤沈相公,大哥了……”
王初七站在屋里的身体无声的轻晃了晃,脸上流露出苦涩道:“母亲许诺要嫁沈浪,沈浪欣然同意了,是吗?”
说不可再唤沈浪沈大哥,他便即刻改了口。
回雁惊愕的看着王初七,这事是今日管家才知会她们几个大丫鬟的,她还未曾提起,公子便已知道了。但她随即便心中暗骂自己的愚笨,公子自然是早已什么都知道了。
王初七顾自沉默,便是连眼睛都茫茫然不知瞧着哪里,回雁侧目瞧了一眼静立在廊下的沈浪,忽然心里便涌出了一股不可遏止的悲意。她甚至还不明白,那股悲意的来由,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难怪那晚在王府里,沈浪道要公子做他义弟,公子半是惊愕半是犹疑。
原来公子早已知道会有这一日,这其中的关系会错综复杂到他根本无法接受。
外面的白雪依然飘落,柏树已被厚重的雪包成了一个胖娃娃。
回雁瞧着飞掠出去的人影,轻叹一声缓步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哭粗来了
快鲜花奖赏啊啊啊
正文54山有木兮木有枝(1)
第二日,雪已停了。
漫天漫地的白色,瞧着刺眼的很。
王初七眯了眯眼去瞧着院子里犹自娇艳的玫瑰,上面的雪被婢女们小心的扫落了,但是那些花蕊里残留的像是晶片般的雪粒却在阳光下璀璨的闪耀着。
院子里有两个女孩子,两个如同约好般的穿着白衣,像是雪地里美丽的灵。两人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白飞飞抿着唇笑的羞涩矜持,朱七七眼睛明亮笑的活泼大方。王初七轻笑摇头,他从来不知道这两人竟能凑到一起。
阁楼里的王夫人见此道:“初七,瞧见什么让你笑的这般开心?”
王初七怔了怔,在回雁担忧的眼神里回头瞧着他的母亲,以及同坐在上首的沈浪。他是沈浪,却已不是牵着他的手走在雪地里的沈浪,他已许诺要娶他的母亲。
他该唤他叔叔,虽然知道这事最后不能成,但是他的心里还是莫名的酸涩。
他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眼?竟希望这所有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人……
王初七苦笑着低下了头,拘谨的像是个孩子。
染香掩着嘴咯咯一笑道:“夫人,二公子他是个害羞的,刚刚明明直着眼愣愣的瞧白飞飞小姐,夫人一问,公子便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王夫人一双眼睛明如秋水,但是王初七却能感觉到那温柔妩媚下的锐利,只听王夫人柔声道:“母亲今日唤你来,便是要你来见见你这位叔叔的。”她说着话,眼睛却盈盈的瞧着沈浪,沈浪竟也微笑与她相视。
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的王初七,见此,心里绷紧的玄仿佛刹那便崩裂开来。
他瞧不出母亲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也瞧不出沈浪是真心还是假意。
回到王府之后,他才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看透所有的事,若是每件事都理得清,为何还要佛来普渡众生?他只瞧明白了几件事,瞧不懂理不清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王初七不说话,王夫人也不恼,视线依旧不离沈浪,柔柔道:“既已瞧过了你沈叔叔,初七若是想要去做什么事,此刻便可回去了。”
王初七抬眼缓缓道:“母亲,我能去玫瑰园吗?”
玫瑰园,顾名思义便是种满玫瑰的园子。
那是王夫人阁楼后面的花园,所种的异种玫瑰数量繁多堪比暖玉山庄。只是王初七要去瞧的不是玫瑰园里的白飞飞也不是那些红得刺眼的玫瑰,而是玫瑰园近旁的神殿。
沈浪在旁,王夫人只微微轻笑,便应了,还告诫他莫要贪玩,注意身体才是。
这不是王初七第一回来这个玫瑰园,他知道,只因他的记忆里总有一片花红似火的地方,今日瞧见那玫瑰园,他便怔怔的想了起来。
这个地方,他应是来过的。
白飞飞和朱七七两人已在这一会儿不知去了哪里,王初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手炉递给了回雁,便大步朝那个神殿走去。他记得那座神殿,是个不大的佛堂。洛阳人都知道,端庄美艳的王夫人是个虔诚的信徒。
回雁匆匆的跟了上去,王初七已静静的站在了佛堂里。
他不知道这供的是谁,也无心知道。
他只是来瞧这里燃了十七年的长明灯,那盏和他同岁的长明灯是母亲亲手点燃的,只有瞧见这盏灯,王初七才能真切的感觉到,母亲心里的苦涩。
点一盏长明灯,等一个不归人。
那个不归的负心人却早已忘了她了,王夫人一面恨着、报复着,一面却又爱着、期待着。这世间的有太多矛盾的事,王初七却不愿这事是和他的母亲有关,一个女人的一生便这样被毁掉,在他看来世间最残忍的事也莫过于此。
要爱一个人多深,才能耗尽一生去报复?
王初七怔怔的伸手去摸那盏黄铜底座的灯,却在快要触及的时候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
王初七瞪大了眼瞧着突然出现的王怜花,哥哥?!
王怜花瞧了他一眼,轻笑道:“又要伸手去摸,不怕挨打么?”
王初七一怔,却不懂那‘又’字的来历,王怜花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兴许是这个动作太过亲昵,王初七的眼神闪烁竟又想避开,王怜花却淡淡一笑道:“你忘了吗?六岁的时候你偷偷进了这神殿,垫着脚尖去够那长明灯,差点将香案打翻……”
王初七呐呐道:“母亲因此惩罚了我,是吗?”
王怜花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身子弱,母亲自然舍不得罚你……跟在你身后的那个护卫却挨了一顿狠狠的打,从此被武场的师傅捉去狠狠的操练了……”
王初七眼中浮上愧色,道:“他还好吗?”
王怜花眼中划过揶揄的笑意,眼神却深了几分道:“你若想他好,他自然是极好的。”
王初七一愣,王怜花揉了揉他带着皮帽子的头道:“是夜姜,他若是知道你竟然忘了,心中一定会难过的。”
王初七脸上浮现讪色,王怜花却笑了,道:“哥哥是逗你的,你这便当真了吗?”
王初七面色不定,这事儿他从来不曾听人提起过,十岁之前的事情他所记得的甚少。他想到离开洛阳后夜姜陪伴他的那些时日,心头竟似微微堵住般难受。
王怜花眼神黯了黯,脸上的笑意却不减道:“初七,是哥哥多嘴了,莫要胡思乱想了,夜姜若非被谴进了武场,他哪有今日。”
王初七心里甚乱,好不容易压下关于夜姜的思绪,却又想到了王怜花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仰着头便道:“哥哥是来寻朱七小姐的么?”
王怜花一怔,微微笑道:“哥哥便一定是要寻人,才会来这神殿吗?”
王初七还未说话,王怜花已轻轻执起了他的手道:“哥哥是跟在你身后过来的。”
王怜花的手温热,他的手却冰凉,两只手触碰的瞬间王初七便不由的轻轻颤了颤。手捧着暖炉的回雁此刻也不知道退去了哪里,王初七瞧了一眼敞开的门外,雪地里的异种玫瑰有种诡异的艳丽。
而玫瑰园对面的小楼上便是母亲所住的地方,王初七同王怜花方才走出那神殿,便瞧见阁楼上沈浪慵懒的站在那里,而母亲巧笑嫣然仿若一个真正待嫁的幸福女子。他却不由自主的便想挣开王怜花的手。
但是莫要说现在母亲瞧着他们,便是快活王此刻瞪眼瞧着,执拗的王怜花又怎会放开?
他挑眉轻笑,声音便已凝聚成线到了阁楼之上,“母亲,叔叔,怜花和初七方才在神殿为您二人祈福了,祝您二人白头偕老……”
沈浪神色莫名,王夫人也笑的不甚自然。
王初七侧过脸瞧了瞧王怜花,也是默不作声。换做是谁,怕也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竟要嫁给一个和自己年岁一般无二的人。更悲哀莫名的是,他们明面上似乎互为仇敌,心里却是有几分惺惺相惜意味的朋友。
王夫人笑容浅浅,道:“时辰也不早了,初七也该回去了,怜花,七七在你院子里等你,莫要让她一个姑娘家等急了才好。”
她说着,竟冲沈浪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说,我可是这世上最开明的母亲吗?”
沈浪笑而不语。
王怜花却温文有礼的笑道:“母亲,七七和她的小姐妹出去逛街了,一时半会可是回不来的……至于初七,还是由我这个做哥哥的送他回去罢……”
王夫人神情一凝,转瞬又笑道:“原是母亲记错了吗?你瞧我,年纪大了,连件事都记不住……你此时若要反悔,还来得及……”
后面这两句话,她是向着沈浪说的,声音虽颇哀怨,但是却绝没有一丝害怕沈浪悔婚的意思。沈浪自然也如她所愿的伸手覆上她柔嫩的脸,缓缓道:“你不用记得,以后这些琐事都交由我来记,你只需安安乐乐,快快活活的做我沈浪的妻子。”
因着这一句话失去心魂的,绝不止朱七七。她躲藏在暗处,早已泪流满面。她多么希望沈浪所说的这个人便是她自己。
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会因为这般的话感动莫名,便是回雁此刻也身体颤了颤低下了头。王初七亦是身体一震的瞧着沈浪和他的母亲,沈浪这话说的太过深情,只是他却莫名觉的沈浪是瞧着他的。
这诡异又让他心惊的直觉又再度让他惊愕的不知所措,但是他却只有强作镇定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王夫人娇笑着扑进了沈浪的怀里道:“真正是真人不露像,你竟是这般油嘴滑舌的人。”
沈浪配合之极的伸手拦住怀中的娇香软玉,叹道:“你们女子的心真是难以理解,明明心中为男人的话欢喜,却非要作出这般让人误解的姿态来。若非是我聪明,岂不是要以为你其实是不喜欢我这般说话的?”
风轻轻的拂过去,王夫人和沈浪在阁楼上说的话已渐渐听不清。
王初七任由王怜花牵着他的手,两人静静的走,背影在夕阳下拉长,那般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无辜的小眼神
真的没有虐哟
明明是温馨无虐
正文55山有木兮木有枝(2)
王初七同王怜花回到住处,一眼便瞧见停立在梅树旁的朱武。
他已等了许久,他原本不需等,但是他却等了,且一等便是两个时辰。他住在王府里,自在的就好似在他自己府里一般,那些白云牧女们自然也没有将他当做一个外人。他本长得就极为英俊,对谁都翩翩有礼,见谁都温和的笑,让谁也不觉得拘束。
大公子婚期在即,二公子婚约傍身,他一晃身便成了王府里最受欢迎的男子。
朱武瞧着王怜花牵着王初七走了过来,嘴角镶嵌的笑意微微泛冷,转瞬却又缓缓笑道:“小七,你来了。”
你来了,这三个字一说出口,便好似他和王初七是约好在此相见一般。王初七惊诧的抬眼,却对上朱武含笑的眸子,他努了努嘴便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也无需说话,只因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他已完全插不进去了。
王怜花轻笑道:“朱五公子好雅兴,竟然闲逛到了此处么?”话里的意思,他根本就不信初七和朱武是约好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无视了。
朱武含笑道:“雅兴便是有那么几分,也比不得心中的好奇心,每每到了新的地方,便想一一看过去。”
王怜花道:“五公子当真是有颗闲情至极的心……”
朱武也笑应道:“我平日最爱做的事,便是温上一壶好茶,带着杯盏四处闲逛,瞧着哪里顺眼便停下来,细细的品上一壶。王府里我用了两日走了个遍,却觉得这地方最是称我心意……”
他满含笑意的眸子瞧了一眼王初七后,又道:“现在想来,称我心的原不是这景,竟是这院中所住的……”
他话未说完,王怜花整个人便已利剑般的掠到了他的身边,他手中虽无剑,整个人却已化作了一柄锋利的剑,那剑的锋锐直指朱武的胸膛,朱武竟也不闪不避、甚至面露微笑……王初七惊得浑身僵直,却见王怜花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那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王怜花已瞧着朱武冷冷道:“你为何不躲开!”
朱武轻笑道:“你动作虽迅疾,却无杀气,我为何要躲?”
王怜花眼神复杂道:“你可知道,我若是有一分杀心,你此刻早已死了。”
朱武道:“可惜你没有,我也好好活着。”
王怜花道:“你这想法何其天真,天真的人总是会早死几年的。”
朱武瞧了一眼他身后的王初七叹道:“我只是断定了你不会在他面前杀人罢了。”
王怜花身体一怔,眼神颇为复杂,朱武瞧着他又道:“毕竟小七这般干净,谁忍心让他的世界染上污浊和血腥?”
王怜花的神色更为复杂,他若是还摸不清朱武的意思他便是傻子了,他虽然根本不惧旁人瞧出他对初七的心意,却怕初七知道这事后的反应。正如他所说的,初七的世界太干净了,他小心翼翼又彷徨不安方才能守护好他。
朱武侧身走过王怜花,道:“王怜花,我便将我七妹交给你了。她兴许不会是个好妻子,女孩子该会的她一样也没学成,却管保你一生都不会憋闷。”她那般的性子,不管嫁了谁,那人都一生都不会闷了。只因他每日都要耗尽了心力去琢磨怎样掌控这只跳脱又娇蛮的小狐狸。
朱武没有靠近初七,他的身前挡着王怜花。
朱七七是个蛮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朱武便是一直尾巴大大笑眯眯一肚子鬼主意的大狐狸。他每时每刻都在笑,不仅笑还在不停的算计。
王怜花道:“我原先以为我们若是做不成亲戚,或许还能做个朋友。”
朱武笑着应道:“那此刻呢?”
王怜花定定的瞧着他,脸上浮现一抹极艳丽却极凛冽的笑,道:“我们不仅做不出朋友,便是连陌生人也做不得!”
朱武仍是笑着道:“为何?”
王怜花道:“陌生人相遇擦肩而过便好,我们若是相遇便是冤家路窄!”
他说着,空无一物的手里瞬间亮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向着朱武便刺了过去。朱武瞧着动作极缓,却是轻巧的避过,脚步轻点已落在两尺开外,笑道:“拔刀相向怎可叫做冤家路窄?应当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说话间,两人已一来一往对了十余招。
两人脸上俱是一副谦谦君子般的微笑,出手却极尽狠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了穴王初七浑浑噩噩站在一旁,动不得话也说不出,急的眼睛已泛起了大片的泪雾。回雁在一旁簌簌发抖道:“公子,这要如何是好?”
回雁话音刚落,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却已‘唰’的分开!
两人相对而立,连气度都一般无二,他们相互瞧着对方,忽然便约好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两人忽然又瞬间噤了声,朱武道:“你不是个小人,却也非君子。”
王怜花也道:“你不是个君子,却也非小人。”
两句话一先一后,说出来的意味却决然不同,只是王初七和回雁却一句也听不见,只因他们用的是内家真力聚线传声的功夫。
朱武道:“我并非只胜了你一招。”两人比试之间虽都未尽全力,但是两人心中却明白他们二人是旗鼓相当的,便是拼尽全力他们也都没有必胜对方的把握。所以这一招自然不是指的两人刚刚所比较的武功。
王怜花轻笑一声道:“你又怎知我便没有胜你的奇招?”
朱武笑道:“我的好妹夫,你莫要忘了你和七七的婚事在即……”
王怜花道:“你莫要唤的这般亲热,来日若是撕破了脸,谁也不会太好看的。”
朱武挑了挑眉眼,神色讳莫如深,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谁也不会轻易放弃心头之爱。对于江湖中剑挑刀剑随时都可能会去见阎王的他们更是如此,他们一样优秀,也一样自负。若非是对初七的几分顾忌,他们早已拼出了胜负。
但是不急,他们早晚需得拼出一个胜负。
朱武挑眉向王初七笑着道:“小七,你便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说话的同时,王初七忽然便觉得身体放松了下来,手脚也不似之前僵硬,竟然已恢复行动自如。朱武在王府是客,他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但是他便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哥哥身上的冷意,他们之间定是有什么。
他心里也不多了分犹豫,而朱武在他犹豫的时间里已悠然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贴近他的耳边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今日是特意来这里的,想要瞧得却不是你这个九天童子,而是个梅花仙子……”
他说着,竟抬起他那双转瞬便笑意与波光相交的眼睛,瞧着扶着王初七到的回雁。
他笑道:“那日在冷湖畔,我一眼瞧见回雁姑娘,便觉得十分投缘,回去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竟是初七的婢女。”
他这话已十分明白,他来这里候的是王初七,为的却是回雁。
回雁睁大了眼睛,脸上不由腾起一片嫣红,王初七却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不定的瞧。朱武又轻笑道:“今日茶水已凉,那我便改日再来吧。”
他说着便大步离去,王初七却仍旧是抿嘴没有说话。已远离的朱武却已明白,少年的心虽懵懂,却已有了衡量比较,他的心里,那个哥哥是比旁人都要重要些的。但是他却轻轻的笑了出来,且一路微笑着回了他的住处。
王怜花和王初七进了屋,王初七便静静的坐在了桌边。
朱武在生气,哥哥也在生气,他苦恼的不过是这两个问题,他所不解的也是这两个问题。只因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因何有了碰撞。
王初七瞧了一眼静立在窗边的哥哥,犹豫了半晌道:“哥哥,你……”
王怜花转身柔声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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