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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王初七(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席小潭
柴玉关微微一笑,抚掌叹道:“也罢,本王来接你可好?”
这句话音悠悠落下,殿堂之中,除了沈浪、燕冰文、独孤麦芽等人外,别的人都已肃然立起。
于是,身穿红缎长袍,头戴王者高冠的快活王,便在左乐等几个英俊少年的围拥下,走下红毡,一步一步走近了王初七。
他颔下的胡须修剪的干干净净,面庞如玉,丰神俊朗。他从那需要仰望的高台之上大步而来,似天神走离供奉自己的神坛。他的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真诚而快乐,似一个真正的即将娶亲的新人。但是即如此情境之下,他的目光顾盼之间,仍不脱一代武林雄主的桀傲之气。
柴玉关拉着王初七堪堪走上那高台,一声悠悠荡荡的通报便瞬间响彻了整个大殿。
“洛阳王氏特来此相贺!”
夜蓿沉静的声音自大殿内荡开,王初七的脸色已唰的变成惨白!母亲终究还是来了……
他猛地转身抓住了柴玉关的手,带着哀求和恐惧的道:“不要再伤害她了……”
柴玉关一怔,神色间浮现些许让人安心的笑意,“不会有事的……”他反抓住王初七的手,力道之大直让王初七觉得自己的手指已近乎要被折断了。
王夫人没有出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夜姜和夜蓿比肩而立,两人皆是十分平静的瞧着身着红色礼服的柴玉关和王初七,夜蓿的脸上甚至浮起了些恭顺的颜色,“夫人一心向佛,近日已看破红尘……只是夫人今日让属下捎来了一句话……”
王初七抿紧了唇,柴玉关倒是面色不变甚至笑容温柔款款,“但说无妨。”
夜蓿微微一笑,道:“夫人着属下问欢喜王爷一句话,二十年前,衡山之巅,那人道:世有佳人,一笑倾城,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可是出自真心?”
……
可是真心?那时确实是出自肺腑之言。
横山一役,他们携手让整个江湖血雨腥风,站在山巅俯视之时,他几乎已经预见了将来的自己是如何君临天下!而为了他不惜付出一切的女人,他自然也会付给她等值的回报!
但是,今时今日,他又该如何作答?是或不是?于今日都是个极大的讽刺。
夜蓿接着道:“夫人早已料到欢喜王爷无从回答,故此一早告戒属下,莫要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耽误了欢喜王爷的大喜吉时。”
柴玉关冷笑道:“烦请阁下带一句话给你家夫人……”
“欢喜王爷不必多言,贺礼既已送到,属下等这便告辞!”夜蓿的话在大殿内铿锵回响,大殿之内的人也俱都是面露惊愕的看着他,大约是没有想到他一个无名小卒竟会有胆截断欢喜王爷的话。也因此对于夜蓿口口声声的夫人更是好奇……
世人都知欢喜王爷心悦于男子,但自这人口中所述,这夫人却是个女子!
夜蓿退后一步,同夜姜抱拳告退,两人走了堪堪三四步,夜姜却突然转过身来冲王初七跪首道:“公子保重。”
楼兰地远人偏,所以席上之人大多都是熟识之人,但也少不得因为夜姜这句话而悚然。知道柴玉关同王初七父子关系的人毕竟在少数,更多的人是三分怀疑七分不信,但今日所发生的种种,却是在赤果果的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此时高台之上的新人,确是父子。
沉默已久的王初七似瞬间惊醒一般道:“夜姜……”
夜姜顿住脚步道:“公子,可是有话要带给夫人……”
王初七静默下来,夜姜便垂首安静等待,半晌,王初七回首哀求的看了一眼柴玉关,抽回了被他紧握的手。怔愣一瞬,方才脚步轻点飘掠至夜姜身边。只是勉力使用真力,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不堪负荷。
落地时踉跄了两步,若非夜姜伸手怕是已跌到在地。
夜姜柔声道:“公子可是有话要交代?”
王初七微微点头,手便伸向怀中,将那配于胸口的暖玉拿了出来,交递到了夜姜手中,“将这暖玉转交给母亲,就说,初七不孝,往后不能在她膝下尽孝了,让她权当是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
独孤麦芽遥遥看着低眉垂首同家仆说话的王初七,伸手戳了戳沈浪,道:“沈浪,你心上人可是要嫁给别人了!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沈浪在笑,慵懒惬意的,丝毫没有自己是阶下囚的感觉。
“独孤麦芽,你的师父携金无望离开之时,你可曾难过一分?”
麦芽莫名的瞧了一眼沈浪,见他手上脚上的脚镣都好好的,方才道:“我为何要难过,师父既然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沈浪不再说话,他又为何不伤心?无非他亦是知道,王初七并非一味依附命运之人,对于这份让他无法接受的感情,他有多么抗拒,沈浪也很清楚。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至于旁边的朱武,却是面目僵硬,只能自眉眼之间瞧出些冷酷之色。这人麦芽是有印象的,八年前自居仙镇离开之时,柴玉关甚为之可惜,只是对于人才,他的包容之心总是极大。
*
王初七的话让夜姜顿了半晌,接过暖玉,他眼中神光闪烁道:“夫人让属下告诉公子,她早已放下陈年往事,只是这一世母子情分已尽,你且好自为之吧。旁的话,让公子就不要再多说了……”
王初七呆了呆,喃喃道:“是真的么?”那个执着了一生的母亲,会这样轻易放下?这简直是他一生之中所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这里的所有人,谁不想取柴玉关性命,但也只是取之性命而已,母亲一生所想却是同地域一般的无尽毁灭。那种疯狂,怕是用食汝之肉,寝汝之皮,八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突地,大殿之外一阵响亮悠长的笑声,引得众人无不侧目。待近了,王初七茫然的看着那个带着几分酸腐气息的书生模样,脑中如何搜索也搜索不到关于此人的讯息。只见那身材高大装扮却儒雅温和的书生微微抱拳一礼,哈哈大笑道:“闻欢喜王大喜,小人卜公直特来相贺!”
王初七:“……”居然是卜公直!!!
那个书中上了年纪,苍劲狡猾的卜公直竟然是个书生!蓝田盗玉的卜公直竟然如此年轻!王初七有些错愕的看着微笑的卜公直,心中如擂鼓一般在意的却是那放置在大厅之中的红木箱子……那里面会是谁?
卜公直瞧了一眼直直盯着箱子的王初七,轻笑一声道:“想来王妃对小人所带来的礼物甚是好奇,不如便在这里先让王妃一饱眼福罢!”
王初七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时候谁都无法阻拦他。
他已迈动脚步走了过去,而大厅之中的弓弩手也俱都在柴玉关的示意下将手中的利器对准了那红木箱子,以及卜公直,以防任何超出预料的危险。
箱子里什么都没有,王初七疑惑的心放平了些,那卜公直已弯腰将箱子底部的一张泛黄的画作拿了起来。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低眉敛目之间,满身世间难见之芬华。
那是一个让人只瞧一眼便会心生好感的男人,但是于王初七来说,却是个陌生人。只是,那画的底部八个字,王初七却是能认得的,是柴玉关的笔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转瞬之间,王初七便已明白,只是柴玉关从前所爱的人。
许了一生却并未一生相伴的人。
王初七抬眼看向了柴玉关,眉眼之间清澈而冷冽,之前的颓色和忧郁全然不见。
卜公直笑了起来,抬眼望向凛冽起来的柴玉关道:“欢喜王爷既要纳娶新欢,还需先断了前缘才好……”
言语之中已经告诉众人,王初七手中画上的男人,便是柴玉关的前缘。
大殿之中瞬间没有了一丝声音,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多吭一声,甚至连呼吸也要抑制一些。柴玉关自高台走了下来,冷笑道:“一幅画作罢了,子虚乌有之事,也敢在这大殿之上说道!”
卜公直笑眯眯道:“王爷何必动怒,不过是一幅画作,王妃又怎会在意?何况此人便是活着,怕也是面目衰老怎及十七八少年青春貌美……”
……
大殿之内的气息愈加凝重,卜公直的几句话





公子王初七(np) 分节阅读50
已经将柴玉关的陈年旧事翻了出来。柴玉关面色冷峻,王初七神色木然,卜公直继续笑道:“礼已送到,小人告退。”
“他还活着么?”王初七忽然道。
卜公直微顿,道:“王爷对王妃之心人尽皆知,他便是活着,王妃也无需担忧。”
卜公直答非所问,王初七并未再问下去,但是柴玉关却似乎并未想要罢手。堪堪转身走了几步的卜公直,瞬息之间被疾风骑士们围堵在了中间。
左乐于包围圈外沉声道:“速战速决,王爷大喜,不宜见血。”
卜公直哈哈大笑道:“欢喜王爷见了旧爱画像便如此动怒可不太好,新王妃还瞧着呢……”
但见那些个疾风骑士瞬间起了身上的利器,只准备赤手相搏……那卜公直悠悠笑了两声,道:“王夫人,好戏可以瞧够了?属下可是已无路可退了……”
正文第93章死了又如何
很多时候,你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是坎坷是曲折又还是根本早已断了,但是你还是需要走下去,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在乎的人。
对不起。
王初七看着已经无力站立的柴玉关,轻声说出了那三个字。
做了那么多麻痹你神经的事情,却只在最后关头成功了这一次,但即便是这一次,就足够了。
卜公直那句话方才说出口,王初七便意识到母亲来了,那么事情就再也无法拖延下去。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他一早便已知道,母亲那般性子刚烈狠辣之人,又怎会因为自己的一句祈求便安生的呆在洛阳?
那些个疾风骑士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经人事不知的倒了下去。云梦仙子用毒的功夫,早已出神入化。转瞬之间,大殿之上站着的人,便只剩下卜公直,王云梦,王初七以及柴玉关。那些人倒下去的人,皆是神情安然,恍似睡着了一般。
王初七心定了定,堪堪向王云梦踏出了一步,便被柴玉关扯回了怀里。
就是那一瞬,王初七早已夹在指尖的毒针也已刺入了柴玉关皮肤,柴玉关一怔,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王初七已顺势滚到了一边。这一幕来的突然,便是王云梦也有些呆愣,卜公直的眼睛亮了几分,笑道:“不愧是王姓子弟,老虎身上拔毛的事情干的一点也不含糊……”
高台之上的宾客席位上也已发生了争斗,王初七动手的那一瞬,沈浪同燕冰文身上的铁锁竟诡异的齐齐打开,两人消失的内里也一瞬间回涌。被点穴的独孤麦芽惊愕的看着掠开身形的沈浪,道:“为什么?”
沈浪笑道:“没看出来么,你家王爷着了我们的道,
独孤麦芽一愣,见沈浪欲走,挑眉道:“朱武四肢僵死,动弹不得分毫,你想将他丢在此处么!”
沈浪哈哈大笑起来,眉眼弯弯甚至有几分少见的活泼可爱,他朗声道:“你且瞧瞧他究竟是谁!”说着,他将一壶酒泼向那呆坐的朱武,又用力的抹去他脸上的易容之物。
独孤麦芽已然呆住,周天富!竟然是周天富!
那个胆小怕死猥琐下流的周天富!柴玉关一直将朱武藏得极深,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将朱武救了出去!
沈浪笑道:“千面公子王怜花这个称呼可不是白来的,他于易容之术的惊绝,便是王云梦也只有自愧不如!”
“不错!”
又是一个男人哈哈大笑着飞掠进了大殿,独孤麦芽闻声抬头,却见那竟是龙卷风首领洛九!
“王怜花当真是神人,凭着他这一手易容,我可是在楼兰来去自如!”
这个声音已与洛九有了绝然的不同,正是朱武!他的出现,已经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楼兰已在一夕之间不声不响的沦陷。
早在洛阳之时,王云梦便已与朱武相约合作。在快活林之中,朱武忧心王初七夜探柴玉关住所被困,假意顺服之后,便被沈浪同王怜花救了出来,至于那周天富只是王怜花抓去易容顶包的……又怕他说话泄露了机密,因此给他下药,四肢僵硬口不能言。
朱武易容成前首领之子洛九样貌潜回龙卷风部众之后,便顺着柴玉关的心思假意战败,归降龙卷风部众进入楼兰之后,便同王云梦里应外合!这些日子,柴玉关心中的铁通王城楼兰,已被龙卷风部众不声不响的自内部瓦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一步,永远不知输家与赢家。
王初七懵懵懂懂站了起来,已经看不明白眼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器灵交予他的这种毒药能解决了柴玉关,但是眼前的局势却在一瞬间翻转。
朱武未死,那几日打着喜欢燕冰文的幌子找他麻烦的洛九就是朱武,他说:“我叫洛九,洛阳的洛,九月的九。”去年冬天他便是这么对胜家堡的胜泫这么介绍自己,“我叫洛七,洛阳的洛,七月的七。”他一早就已经在暗示他的存在了……
王初七哭笑不得,却见那边燕冰文同左乐并肩走了过来。
他们身后,疾风骑士第二统领,方心骑忽然道:“左乐,叛主求荣者不得好死!”
左乐脚步微顿,道:“十年之约已过,昔日之恩已尽皆还报。”今日,他是他,我是我。谁也不欠谁了。
方心骑喉间似被人狠狠掐住一般说不出话来,这就是疾风骑士之中的高下之分所以左乐是疾风第一统领,他只能是第二统领。武功不如他,境界也不如他!左乐并非心甘情愿为柴玉关卖命,他也并非天生就是个奴才,是十年之约将他束缚在了这里!十年之约结束之后,他自认已习惯了大漠的生活,也无处可去,便留了下来。
方心骑瞪大了不甘的眼睛,他的脖子上横着一把剑,夜姜的姿态有几分随意有几分玩味,但是方心骑却不敢有一丝疏漏。身旁横陈的不知生死疾风骑士们,让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终是闷闷闭了嘴。
那边,独孤麦芽已被夜蓿解了穴道押解了过来,她的神色并不好。她并不喜欢柴玉关,但是也不讨厌,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有几分同情。但看着他此时脸色青白双眼紧闭的样子,麦芽的心里忽然便酸涩了起来。
*
“初七。”
王夫人神情淡淡的走了上来,长长的裙摆自阶梯上摇曳散开,长发披散两肩,温柔的下垂,不施脂粉的素容宛若二八少女一般明媚动人。立在两旁的将士何曾见过这等美人……本已颜色倾城,脸上的三分忧郁又添无数让人无法自拔的心动。
王初七呆呆的瞧着,终此一生,他也不曾瞧见过母亲的这番模样,似笑非笑的面容似冰雕玉塑一般,那美已超出了人所能想象的极限。她只是轻轻走来,周身就好像缭绕着丝缕的仙人之气……
比之那一身红衣的冷冽和妖媚,这般翩然若仙的模样似乎更加符合她的本真。当年的云梦仙子,想来便是如此风华。
“母亲。”
王夫人长睫轻颤,人也已到了王初七身边,声音清冷之极的道:“母亲来接你回家。”
王初七微怔住,抬头对上王云梦没有丝毫情绪的眼,又一次迟疑道:“母亲……”
王云梦冷笑一声,翻掌推出,掌心的真力带着已没有了一丝人气的柴玉关滚到了一边,连带着王初七也险些摔倒下去……
燕冰文身随心动,人瞬间掠过去扶住了王初七。
王云梦见了燕冰文,锐利的视线自她身上一扫而过,又停在了王初七的脸上,似是解释一般道:“欢喜王与沙漠铁骑龙卷风血战两日,龙卷风匪众不甘失败,于燕公主大婚之日卷土重来,于楼兰王城展开恶战,欢喜王命丧当场……”她顿了顿,又道:“燕冰文既已是你妻子,此事天下皆知,从此以后,她便是我王家儿媳……”
王初七不可置信的看着王云梦,狂卷风是朱武的部下已超出他的意料,母亲何时与朱武搭上,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利益相关便可搏上一搏,即便是相互之间并无信任!
他一早便该知道,母亲终究是在意这件事的,所以想借燕冰文来将这番父子丑事给掩盖下去!
王初七沉默不语,不知是顺从还是不愿,王云梦接着道:“舍不得?”她的声音低了许多,也轻柔了许多,但是其中的冷意却更加分明了许多。任是谁,此时也能看出王云梦平静面容下压抑的痛楚和愤怒。
被丈夫抛弃背叛的女人,被父亲深爱掠夺的儿子,同男子海誓山盟搅乱了这江湖的弱质少年……没有人可以明白,但所有人又同样明白……不论是王云梦还是王初七,此刻的心情都并非是只言片语就可以述个清楚的。
王初七垂下了头,他并非舍不得,他只是心里还存在着些许奢望,尽管这奢望已如萤火般渺茫,已经没有了能够抓住的可能。
“母亲,他已经死了……”且不说现下燕冰文已与左乐有了男女之情,便是为了空间之中的王怜花他也不可能答应同燕冰文的婚事。
一个人若是死了,不论是生前做了什么,再去谈那些已经成了空谈的仇恨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死了,楼兰王城几乎成了死城……他一生追逐的大业都将倾覆,你一生的执念已经完成,母亲,我求你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王云梦平静的眼波微微闪动,“他便是死了又如何……”他欠我的,这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还不清了!你以为死了便能什么都算了吗!
王云梦艰涩的敛了翻腾的情绪,冷漠之极的看着王初七,道:“你记着母亲同你说过的话……”
你这一生,若是和你的哥哥在一起,行那不伦之事,续那不伦之恋!我必死不瞑目……
说着,她回身看着柴玉关已泛出青白的脸……呆立许久,她忽然便俯□去……
噗通……王初七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膝盖磕地的声音清晰可闻。王云梦一怔,回了伸向柴玉关的手,冷笑道:“我自会留他一个全尸!”
这句话说的冷酷,姿态语调之间无不带着一切都已握在手心的果决和傲气。她是个女人,此刻却也如同一个真正的王者一般身上环绕着杀伐果断之气。于很多人看来,王云梦应当算的上是能与柴玉关相配的唯一一人。只是这两人太过相像,就好似一山不容二虎一般,难针锋相对。
而柴玉关终是栽在了王云梦的手里。
他这一生注定是成于女人,毁于女人。不论是此刻隐居江南的白静,还是此刻掌控他生死的王云梦。
王初七注视了半晌王云梦,她的面庞冷静绝美,只是那冷静之下又隐藏着多少伤痛多少绝望多少不甘心,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与柴玉关决裂之后,二十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再期盼着这一天,手刃了他的性命!但是,他死的那般突然,她连反应也不及。
他死了,她的心也空了。
那二十年为了仇恨而活,以后呢?
正文第94章意想不到的人
王初七一直紧紧的盯着王云梦,但是王云梦的武功早已出神入化,这二十年为了这一天她没有一刻放松过心神,王初七又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阻止要自断心脉的王云梦!
之前的话就好似临终的交代王初七一惊,扑了过去却只接住王云梦自阶梯软倒下来的身体,她的眼神微迷,口中溢出的血瞬息之间染红了身上的素衣。
“娘亲!”王初七揽住王云梦,手颤抖的几乎不敢有任何动作,王云梦这一出来的突然,便是一直随在他身后的夜蓿和夜姜也从未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夜蓿惊惧之下被独孤麦芽挣脱了去,还携走了柴玉关的尸体。但是一众人心中担忧王夫人,也没有追赶。
一众人围了过来,王初七眼睛惊恐,一遍一遍的呼唤着王云梦,却仍是阻止不了她慢慢阖上的眼睛。
沈浪、朱武一一将手掌聚足真力贴向王云梦后背,众人摒息等待,半晌沈浪和朱武却俱都是面带沉重的摇了摇头。心脉已断,除非神仙降世。
整个大殿已一片混乱,楼兰住民也都在龙卷风部众的安排下缓缓的沿着大道向着出口走去。王初七搂紧了王云梦,眼睛通红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沈浪、朱武等人静立在一旁默默陪伴。
王初七喃喃念叨:“对不起……”
母亲对不起,是初七不好。
沈浪柔声道:“初七……都过去了。”
王初七紧紧的闭上眼眸,道:“都是我的错……”他终是不忍心看柴玉关和王云梦相斗,他们二人之中无论谁受了伤害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柴玉关所中之毒不过是造成一个假死之象,届时,母亲见柴玉关已死,便不会多做追究,楼兰的悲剧便可避。
而柴玉关一生大业已毁,便是活着也不会太过快活。
但终究是他设想的太过美好。
王初七自小成长在暖玉山庄,终究是没有王怜花对王云梦了解的透彻,王云梦自杀之事王怜花在快活林便已预料到,而王初七却在悲剧发生之后才明白。王云梦这一生都是为了柴玉关而活,为爱为恨。
王云梦的呼吸愈来愈沉,心率愈来愈缓,经脉之间的内力也尽都凝滞……眼见就是回天无力了。王初七却被来自心底的那个声音给惊了一惊,小器灵!他没有顾及旁边人的眼光,手颤抖的将胸口的暖玉解了下来,欲戴上王云梦的脖颈,但是手抖了又抖几番都没有将红绳系上。
朱武蹲了下来,伸手道:“我来……”
王初七一怔,半是依赖半是信任的将红绳递到他的手里,唇瓣张合几次,方才道出了两个字:“武……武哥……”
那暖玉贴合在王云梦的胸口,随即便逸散出盈盈的光芒,在这空寂的并不甚明亮的大殿里甚是夺人目光。王云梦的呼吸也在这逸散的光芒之中缓缓平和下来,沈浪把了把脉,道:“如此下去,还有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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