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欢颜(H)

张爱笑静得像一尊雕像，低垂的眼帘盖住了那双眼睛。
很久，他慢慢抬起头。
平静的一张脸，平静的一双眼睛，平直凉薄的唇线。
他走到床边，拿过床头柜上的ipad，开启，戴上耳机。
比画面更早进入五官，两只耳朵瞬间塞满了兽性的粗喘，还有，淫荡的呻吟。
画面渐渐清晰。
张爱笑双眸冷淡地直视着屏幕。
跪趴在床上，翘起屁股，让身后的男人拿着恶心的按摩棒捅得浑身乱颤，媚叫不已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顶着矜贵的一张脸，却是双眼通红神情狂乱，手下不停歇地做着抽插动作身体也迫不及待地覆盖上去，趴在女人背上，一手掰开女人雪白的臀瓣，那个可笑的地方鲁莽急躁地冲撞进去。
女人拉长了吟哦。
“慢、慢一些……啊昀文，别急……嗯……唔别急别急……”
腮边闪烁着泪光，那女人的脸有一瞬的扭曲，她明明是痛苦的，却扭过头，对背上的男人露出安抚温柔的笑，说着安慰的话。
张爱笑死死盯住屏幕里的女人，被撞得往前一耸一耸的身体，拉伸的脖颈，微阖的眼睛，红肿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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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剧烈晃动着，不停来回蹭过床单坚硬艳红的那两粒。
手指摸上屏幕，划过那张脸，脖子，指尖停留在那不知疲倦地仍旧摇晃的两球雪乳上，指下用力，触碰上的，只是硬邦邦的，冰冷的死物。
手指蜷曲，一只手从ipad上离开，慢慢下落，贴着腹部，穿过裤腰，拨开内裤，握住了坚硬的男根。
张爱笑的双眼平静，冷淡，他看着屏幕里抱成一团的两具肉体，看那女人两腿圈住男人的腰，挺起上身，双臂紧紧搂抱住男人的肩膀。他们紧紧吻在一起，舌头交缠口水交换。耳朵里充斥着身体撞击的声音，热吻的声音，他的手开始动起来，握住自己生机勃勃的男根，手指头在粗大硬直的柱体上安抚地缓缓摩挲而过，滚烫的热度，高高昂起的龟头执着着要冲出衣物的束缚，饥渴着叫嚣着，要冲进那具身体里，粗暴地，残忍地，戮杀得那女人哭都哭不出来……两指捏住胀大的龟头，指甲在敏感的马眼上轻慢地搔刮，刺激得身体一阵战栗，张爱笑眯起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女人嘴里逸出了饮泣，身体绷紧，她要高潮了。
张爱笑攫住那女人的脸，眨也不眨。
张唇要唤，却没有唤出声，声音像被堵在了喉咙，女人猛地仰起脸，红唇轻颤，背部拉伸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张爱笑手指猛然用力，指甲残虐地往脆弱的龟头上凶狠地一掐。
“唔嗯”
极痛！极爽！
喷射出来的热液全被未褪掉的裤子兜在了里面，张爱笑冷静得让人可怕的眼睛扫过裤裆处那逐渐漫延开的深色。
男人温柔地抱起女人，进了浴室，凌乱的床上，只余皱巴巴的床单，还有床尾，一根狰狞的按摩棒，一串跳蛋。
张爱笑静静看着那根按摩棒。
手从湿热的裤裆伸了出来。
举高，对着窗户，缓缓张开五指，张爱笑看着手上的黏液，穿过窗帘的日光在上面打出了旖旎的光亮。
张爱笑一直平静的脸慢慢变化，嘴角扯起，眼里的那湖静水如被狂风扫掠，波澜四起。
“哈哈哈……”张爱笑突兀地笑起来，笑声朗朗，却听不出喜怒哀乐。
手下突然凶暴地抓起面前的ipad朝对面砸去。
“嘭！”
碎片四溅。
涂昀文敲了敲门，一会，门就开了。
“小张，吃饭了。”
门里的年轻男人抬手耙了耙头发，懒洋洋地应了声。
言笑已经坐在饭桌边，眼角还微泛着红，整个人慵懒而带着点她不自知的媚意。
张爱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数秒，很快就移开了。
涂昀文坐在言笑旁边，不停地给她夹菜，两个人时不时头挨在一起，低低地说几句话。
张爱笑慢条斯理地吃饭吃菜，偶尔会在涂昀文夹完菜后紧跟着也夹一筷子放言笑碗里，就压在涂昀文那筷子菜上面。对面那两个人会停下来，看他，他就笑，无辜得很：“怎么了？”
在他夹第四次的时候，言笑挡住他：“谢谢。我吃饱了。”
张爱笑看着她笑了笑，慢吞吞了筷子。
涂昀文拾垃圾要出去倾倒时，看到了回垃圾袋里那个面目全非的ipad。
涂昀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ipad捡了起来，拿着它去敲了门。
“是你的吧。修一下应该还能用的。”
张爱笑懒懒地瞥了涂昀文手里的那个ipad一眼，视线回转对上涂昀文温文柔和的脸，他咧嘴一笑，没开口，直接转身进去，涂昀文看他弯腰在床头柜上又拿起一个，张爱笑走了回来，举着手里崭新的ipad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涂昀文本来要问张爱笑哪里来的钱？话要出口又被他咽下去。他想着他如果这样问，也许会伤了张爱笑的自尊吧？涂昀文顿了一会，又看着张爱笑有些不健康的脸色，想了想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老是窝在家里，慢慢的身体就变得差起来。涂昀文想到言笑，言笑会数落他，会不由分说拉着他出去散步，去爬爬山。涂昀文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上甜蜜的笑意，眼神更是温柔上几分，连声音也更轻了，“你也不要老是窝在房里，要经常出去走走。”
张爱笑瞧着他的笑脸，神色莫测地点了点头。
言笑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这种感觉，就来自身边，一脸纯真热情得让人后背直冒冷汗的张爱笑。
是不是天气热了，这小子的脑子也热糊涂了？
言笑抬眼望了一旁被张爱笑硬挤出去的涂昀文，涂昀文面色僵硬地对她笑了笑。
“姐，我这样切对不对？”张爱笑歪过头来认真地问言笑，对着这样一本正经的张爱笑，言笑还真说不出什么赶人的话来。
张爱笑说，他想明白了，他没什么本事，不过可以做点家务什么的，来报答涂昀文的大恩大德。
这话从张爱笑嘴里出来，听着真挺稀奇的。
言笑本来在心里是嗤之以鼻，但一连几天，被涂昀文热情无比地跟前跟后了之后，言笑算是明白了张爱笑的决心，可是，他跟着自己算什么事？
言笑直截了当地问张爱笑，那小子笑得贱兮兮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跟着姐我活可以多干一些！”
但是，那些暧昧的小动作呢？
“有吗？姐，你可不要冤枉我！”张爱笑敛起了不正经的笑容，双眼直视言笑，“我是喜欢姐，可是我知道你有昀文哥，昀文哥也喜欢你。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虽然是个混混，但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
说完，张爱笑不再看她，直接转了身就走。
这样的张爱笑让言笑愣了许久。
那表情……是受伤了吗？
望着张爱笑孤单落寞的背影，言笑不禁觉得自己过分了，她似乎一直是戴着有色眼镜看这个人的。
暴雨初歇，天气愈发闷热，言笑边摇着蒲扇边扫着院门口的水洼时，沙叶来了。
乍一见沙叶，言笑惊喜地叫了声。
沙叶毫无顾忌地踩着水奔过来。
两个人相对笑开来，言笑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后方的那辆商务车开了门，下来一位面生的中年男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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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笑，今天我是送三少过来的。”沙叶一拍脑袋，对自己忘了正经事有点抱歉，她对言笑一笑，拉着她往那辆车过去。
那个先下车的中年男人站在敞开的车门前，弯腰朝车内伸长手臂。
于是，极近的距离，不知那处突起一片蛙声，言笑在让人焦躁的蛙声里，看到，那男人被抱了出来，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车旁备好的轮椅上。
青白的日光下，缱绻了半边脖子的，那妖艳无比的纹身。
【五十四】
沙叶也不过停留了个把钟头，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她搂着言笑的肩膀，安抚说这次任务后，她就能有一段挺长的假期，到时她就可以陪言笑了。
言笑心里却是不抱任何期待的，沙叶即使有假期，那个少爷也不会让她呆在这里。
送别沙叶，言笑去厨房给王妈打下手。
冰箱边上一本厚厚的小册子，王妈叫言笑也看看。
翻开来，竟密密麻麻记录着那位三少日常生活的喜好忌讳。
饮食上忌口的，言笑翻了翻，整整有六页。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
一道俊美且妖妍的身影翩然浮现在脑中，恍若有一只无形的手，探入她的脑海，试图去拨开笼住了过往的重重迷雾。言笑一僵，立马猛晃起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那只妄想扯出什么的手甩到天边去。
“怎么了你？！”王妈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言笑干笑：“啊，没什么。有只蚊子。”
那位一同留下来的中年男人，叫周泉，他说少爷喜静，院子里往来一定注意不要扰了少爷的清静，有什么事就跟他说。
言笑端着方盘走在曲折廊下，廊外暴雨如注，雨打芭蕉簌簌作响，风携上水汽拂过面颊，留下几丝清凉。那人静坐廊下，好似入定了一般。就在几步开外，言笑停了下来，周泉从她手上接过方盘，言笑的目光状若无意地从那人身上掠过。
周泉挥了下手示意她离开，言笑朝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出了院子。
“少爷，吃点吧。”
周泉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
脚下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可是，一条不长的廊道言笑走了很久也没有听到那人开口。
言笑回头来拾碗具，那人还是坐在廊下。
周泉站在那人的身后，站得笔直，犀利的面部线条让他即使不言不动，也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
言笑一踏进来，周泉就敏锐地捕捉到动静，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见是言笑，他抬手往里一指。
言笑会意，放轻了脚步，轻轻走进去。
熬了很久的粥，一口没动。
言笑在桌边顿了片刻，终于还是把碗勺进方盘，端了起来。
跨出拱门那瞬，言笑终究没忍住，回了头。
摇晃的大红灯笼下，那圈纱布白得刺人眼。懒散的姿态，坐在轮椅里的人，脸朝着院子，表情很专注，异样专注，而他，明明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言笑只能猜，猜让他这般专注的，是那徐徐清风，还是那叮咚雨点，亦或是那摇曳芭蕉……
涂昀文问起那人时言笑心一跳，她看向涂昀文，言笑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看向的目光有多严厉。涂昀文脸上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他也只是闲话家常一般随口一提，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言笑这般看他。
“你想知道什么？”言笑问。
“……”涂昀文怔住，他有些糊涂，表情很是茫然。
言笑盯着他，眼神慢慢柔和下来。
言笑勾唇，一抹很淡的笑，没几分笑意：“说是本家那边的堂少爷，到这里休养来了，会待一段时间。”
“……”涂昀文呆怔了好一会，才讷讷道，“阿笑，我不是……我不是……”涂昀文终究是没说出些什么来，轻缓无力的尾音消匿在了雨声中。
涂昀文垂下头。
言笑看着他的手。
右手紧紧绞住左手，左手背上，一条条骇人的青筋横亘其上。
言笑静静看了半晌，终于伸出手，轻轻覆在那双手上：“昀文，别这样。”
很久，那两只手才松开，一只手反握住言笑的。
“阿笑，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涂昀文抬起头，眼里有委屈。
言笑被包在涂昀文手中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搔起涂昀文的掌心，一下一下，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只是不相干的人。昀文……”言笑挨近他，柔软的胸脯顶着他的胸口，“做吧。”言笑啄着涂昀文的下巴。
涂昀文的眼皮子颤了颤，然后，脸上就漫开了红晕。
“昨天、昨天刚……你……阿笑你身体……”涂昀文吞吞吐吐地憋出几个字，言笑笑嘻嘻地看着他，直看得他满脸困窘，言笑才哈哈笑着拖起他拉着他奔向二楼。
等一番情涛欲海过去，窗外天色已暗。
涂昀文送言笑出门，看着她的身影没入对面院门内，涂昀文转过身。
张爱笑斜倚在廊柱旁笑望着他，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涂昀文生硬地别开头，他本不打算理会张爱笑，但是经过时被拦了下来。
“昀文哥，我没有骗你吧。”
涂昀文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她在敷衍你。”张爱笑一双眼睛里突然溢满了悲凉，两边嘴角却拉得高高的，非常怪异的表情，像在高兴，又像在伤悲，“昀文哥，别怀疑我的话，不然……”张爱笑突然笑起来，非常灿烂的笑容，“你，会，被，扔，掉，的，哦！就像这样，啾”张爱笑笑着做了个夸张的丢弃垃圾的动作，双眼却是紧盯着面部紧绷的涂昀文，“她看也不看一眼，你哭也没用，喊也没用……哈哈哈，昀文哥，别激动，你又打不过我。”张爱笑眯起眼，笑盈盈地抬手轻松地格开涂昀文揪扯住他领口的手。
涂昀文的表情完全称得上凶狠，但是，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对面的张爱笑，都再清楚不过，他这样色厉内荏的窘态。
涂昀文跟张爱笑对视了片刻，却最终只颓败了一张脸，沉默地走进屋内。
张爱笑望了涂昀文微微佝偻的背影一眼，脸上的表情渐渐都没了踪影。他抬头望向夜幕，暗沉沉的，一颗星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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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宅院里明明多了两个人，却反而变得更加死气沉沉。
从那男人身上发散出来的沉寂似乎漫延了整座宅子。
本就不多话的王妈，严肃刻板的周泉，总像是神游天际的男人，分明是让人觉得窒息的氛围，言笑反是留在宅子里的时间愈发长了。
并不会经常见到那男人，更不要提什么言语交集，而言笑自己却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只是不由自主的，只是……只是想要多看一眼那男人。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是这样一副模样。
酸涩，还有那本是绝对不该有的窃喜。
复杂的心绪纠集在言笑的心口。
涂昀文不是个会掩饰心情的男人，即使他那么拼命地想要藏起他的焦灼、不安。言笑觉得在这事上她完全是坦然的，虽然被那男人挑起了些纷纷杂杂的思绪，但她坚信这只是暂时性的，很快，她脑子里的那些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消匿得无影无踪。面对涂昀文的不安，她一点也不觉得不耐，倒是心里还挺高兴，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疼爱宠溺的心情，让她很愿意花时间去抚慰他。
那样温柔秀美的一个男人，却只因为她喜，因为她而悲，言笑想，她要是还不知道满足该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当涂昀文小心翼翼地问她，他爷爷住院了，他要回老家一趟，她愿意跟他一起去吗？
眼里不时闪烁的渴切，微漾的羞涩，还有，那紧拽衣角僵硬手指所显露出来的不安。
言笑原想找个借口推辞，但她终于还是在涂昀文的目光下点了头。
涂昀文眉眼轻舒，那笑从他的唇角荡漾开来，一张笑脸真真是美好得胜过窗外的红日。
“不行！”张爱笑猛地站起身。
涂昀文和言笑俱是一愣。他们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的车票，东西也已简单拾好，涂昀文见张爱笑坐在廊外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便走过去知会一声，不曾想，他反应竟是这样激烈。
“你不能去！”
不是平日里的嬉笑态度，张爱笑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口气十分强硬，望着言笑的目光也是非常怪异的阴郁。
性情素来温润的涂昀文此时也冷了脸下来。
“这不关你的事。”涂昀文硬邦邦地说道。只是他毕竟是个温柔的男人，便是极其不悦说起这种话来还是下意识地压抑着，好似生怕语气狠了就伤害了人般。
“为什么我不能去？”其实言笑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张爱笑，这个张爱笑不管什么反应都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不是？可被张爱笑用着那样诡异的目光盯着，言笑便觉得全身都不舒坦起来，心底一涌而上要反击的欲望。
可是，又出乎言笑意料的，那张爱笑竟然默然不语，只两眼沉郁地看着她。在言笑印象里，张爱笑总是牙尖嘴利一张脸皮厚得让人无语，虽有时也反复无常性情阴晴不定，但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浑身上下透着股让人只觉得心悸的阴暗。
言笑眉头蹙紧，她的视线定在张爱笑扣在廊柱上的那只手上。
五指修长而有力……那……是相当有力。言笑的目光移向指下的暗红廊柱，她有些怀疑张爱笑是不是生生把那木质廊柱掐出五个指洞出来？
“你……”言笑开口想要问个究竟，张爱笑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异常，但她刚开口身边的涂昀文拉住了她，言笑顿住，她转头，涂昀文朝她笑得很无力，“阿笑我忘了给爷爷打电话了，你陪我上楼好不好？小张他就爱闹些别扭，过一会就好了。”
言笑盯着涂昀文看了一会，又扭头瞥了眼张爱笑，最后她低低地“哦”了声。
言笑跟涂昀文上楼时回了次头，视眼却正对上张爱笑的，他竟是仍在看她。言笑脚下一滞。
心里头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言笑骤然有种猛冲过去揪住他衣领往那张脸上做出点什么的冲动。
“阿笑。”
涂昀文轻轻的一声，却瞬间打断了两人紧紧绞在一起的视线。
言笑控制住自己一双蠢蠢欲动的脚，她很力地撑开脸皮，转过去，朝涂昀文轻缓温和地笑开：“走吧。”
言笑告诉王妈，她要跟涂昀文回趟家乡，王妈回身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却在第二天言笑拉着行李出门时，王妈突然说：“总要带一点见面礼的。”
言笑愣住，理会了王妈的意思后，心里仍旧是各种滋味齐涌，也不知道该对王妈做出什么反应，最后只点了下头就跨出门槛。
言笑和涂昀文一起走的时候，张爱笑就站在院子里那棵郁郁葱葱的桃树下，看着他们一直沉默。
两座城市距离并不会远，几个钟头的车程，熟悉又陌生的街市展现在言笑眼前。
怀揣难言的晦暗心情，言笑随着涂昀文离那个给她带来诸多苦痛的地方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五十六】
八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多少？
言笑转头望向紧紧牵着自己的涂昀文。
他有些心神不定。
是因为近乡情怯？
言笑这时也打不起神跟他说点什么，她默默回头，望向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旁，那座被历史风霜了面目的矮小红砖瓦房。小时从这条路上经过，它静静伫立在那里，然后她长大了，它仍旧在那里，如今，它还是守在那里，似乎……什么都不曾变化……
涂昀文在病房大楼下打了个电话。
言笑的手被攥得都有点疼了。
言笑抬起了另一只手，无言地在涂昀文的肩头轻轻抚了抚。
“阿笑，我……”涂昀文欲言又止，停顿了半晌，最后却只伸手搂过言笑，头搁在她肩上，“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言笑唇一弯，默默回搂住他。
“阿文。”
言笑感觉到涂昀文身体一瞬的紧绷，然后又马上放松了下来。
涂昀文握住言笑的手，转过身。
“大哥。”涂昀文唤了声，声音喏喏的，像个做错了事生怕被呵斥的孩子。
被涂昀文叫唤大哥的男人是与涂昀文的文弱清秀很有些南辕北辙的高大魁梧，言笑对上男人的目光，那男人在审视她。
涂昀文侧过身，挡住了男人犀利的视线：“大




强制欢颜(H) 分卷阅读52
哥，她……”
“其他的等回家再说，爷爷情况不大好，你先上去看他。”涂昀文的大哥打断了涂昀文的话。
跟在涂昀文大哥的身后上了十一层，电梯门一开，直扑鼻间的便是浓重的消毒水味，走过安静而压抑的过道，涂昀文大哥停在一间病房前，轻叩两声后推开门，走进去时他转头又望了眼言笑。
那怎么说也算不上友善的眼神。
言笑回视那双深沉严厉的眼睛，非常自然地笑了笑。
是独间，而且房里布置得像豪华住所一样。
出乎意料的，病床周围并没有摆放着一大堆冰冷仪器，更没有言笑心里预想的那样一群人围着。
坐在床边头发花白的男人抬起头望向他们。
儒雅，带着知性，是个看来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的人。
言笑跟那男人对上视线，条件反射地就露出了笑容来。
“爸。”言笑听身边的涂昀文低唤了声。
跟自己心里的猜测是一样的，但言笑就有点不明白，温柔的涂昀文，跟眼前这位看着也应该很温柔的男人之间，气氛怎么就这么古怪？这样宛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疏离……错觉吗？是错觉吧？！
涂昀文的父亲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书。就这样……竟然就这样？言笑悄悄朝涂昀文瞥过去，涂昀文倒像是习以为常，脸色除了有点苍白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在他望向床上静静躺着的老人时，悄然而至的阴影刹那间吞噬掉了那双眼睛所有的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