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死诸天

    营寨百步，一排排男女老幼被捆绑着排列阵前。

    “娘亲..我怕.....”低弱稚嫩的声音悲泣。

    “孩子，别怕，有娘在。”破衣烂鞋，披头散发，满身血痕的母亲想要安抚孩子，可手脚捆绑，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能做的只是说几句话然后尽量用身子挨着孩子。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只要你们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

    有人不甘心被杀，哀鸣悲泣，可更多的人却是麻木，呆呆地被踹跪在那儿，死气沉沉地等待着杀戮的来临。

    “杀！”大将哲别轻轻的一挥手，数十人头掉落，然后被这些刽子手用力踢进军营。

    “没人了那就继续去抓！”

    一波接着一波的村民被拉了过来，一张又一张鲜活的面孔变成可怕的头颅飞射进来。

    轻轻抚上一名恰好落在怀中的孩童双眸，将之放下。

    闭眸，燕飞在竭力平静自己的内心。

    “将军，出兵吧！”燕飞对孟珙说道。

    “道长，未有准备的情况下，我军不是蒙古的对手，贸然出兵，一旦大败，不但刚刚提升的士气尽丧，更会完全丧失抵挡蒙古的能力，到时候襄阳夺不回来，大军又无力再战，蒙古大军长驱直入，所造成的伤害远不是这些村民所能比拟。”摇了摇头，孟珙反对。

    此战至关重要，孟珙不敢有丝毫大意。

    “可若是此时不战，让军中将士眼睁睁地看着同胞被杀，刚刚升起的士气只会更快败丧，若是如此，将军就算准备的再多，恐也无法战胜蒙古。”一把抓住孟珙，燕飞严声道。

    “请将军出战！”有着燕飞带头，刚刚还零零散散请战喧嚣的江湖豪杰同时大吼。

    挣脱不开燕飞的手掌，孟珙看着一众江湖豪杰，有些骑马难下。

    “将军，末将愿意率领本部兵马迎战，不胜不归！”这时，副将厉海平抱枪跪地，也是大声请战。

    “我等请战，不胜不归！”随着厉海平跪下，军中大半将士同时跪地，高声怒吼。

    燕飞等人带回来的人头为他们点燃了愤怒的火苗，驱散了阴寒的恐惧，而此刻蒙古人肆意的杀戮则让愤怒的火苗迅速窜高，熊熊燃烧。

    自身柴火不够，这样的燃烧只是一时，可一时便也足够了！

    “你.你们..唉...也罢，那便战！”军心难违，孟珙知道自己不能再避而不战了。

    “此战，是必死之战，要么敌死，要么我死，本将不强求任何人，敢死的自动出列！”战前快速动员，厉海平的话语很简单，“此战，没有任何的战术，你们只要有一个目标，跟着本将的将旗，看清楚敌人，然后冲上去，杀了他，一个人杀不了，那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那就十个人，本将不能给你们任何赏赐承诺，不过本将可以跟你们保证，除非我死，否则这一战我绝不会后退半步！”

    整整二十万大军，有五万人站了出来，其中还有三万是厉海平亲自带出来的部队，这个比例，带着一众江湖豪杰走过来的燕飞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军心太差！

    如此刺激激励，才有这么点人站出来，这已经不只是士气的问题了！

    “厉将军，我们这些江湖人来给你们当先锋，统兵打仗，我们不如你，不过论个人实力，我们还是有一些的，攻坚破难，这样的任务交给我们！”压下心中对宋




0057 拔剑
    “先杀马，后杀人！”伴随着厉海平的一声大吼，所有宋军的刀齐齐砍向马腿。

    马背上的沧桑，蒙古人控马很厉害，人立而起，然后顺手挥刀解决旁边的宋军并不难，可此时四面八方都是宋军。

    人立而起的战马虽然腾空了两条腿，可还有两条腿站在地上。

    希律律.....

    一阵凄惨的哀嚎声中，一批批并不高大可却耐力十足的蒙古战马无奈倒地。

    没有了战马，蒙古军的优势急剧下降，可出生苦寒，三四岁就开始接受训练，饱经厮杀的蒙古勇士依然战斗力极强。

    自发组合，三三两两组成小队应对四周环绕的宋军。

    弯刀利箭，相互配合，一道道血花，一声声粗犷的怒吼，凶悍的气势下，竟杀得宋军不断后退。

    “不要怕，几个人一起上，一人将他们扑倒，一人按住他们手里的刀，一人砍下他们的脑袋。”燕飞大吼，“别忘了你们来此的目的，死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一方不死绝，此战便不会结束！”

    以身作则，燕飞纵横各处形成大团队的蒙古士卒中，双剑剑气纵横，所过之处，鲜血喷涌，人头翻飞。

    没有刻意避开那些喷洒而出的鲜血，任其临身，浸透衣袍，鲜血滴答，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而来的赤红恶鬼，所到之处，腥风血雨，绝无生机留存。

    这样的燕飞，在厮杀中仿佛一颗耀眼的明星，愤怒的大吼、狂野的杀戮，血腥的姿态，他的一切深深地刺激到了所有人。

    环境对于人的影响是很大的，尤其是在这来不及多想的战场，燕飞的表现勾起了宋军心底所有的愤怒。

    埋藏在心底，被律法人文拘束的杀戮暴力开始释放。

    “杀！”

    渐渐地，一声声怒吼从战场各处传来。

    蜂拥而来，不再畏惧敌人，不再担心被刀子砍中身体，打不过你，那就把你扑倒，然后让后面的人补刀。

    此刻，血战真正的开始了。

    “哲别，拿命来！”燕飞盯上了这五千蒙古军的将领哲别。

    在原著，他是个英雄，事实上，他确实也是，然而这只是针对蒙古人而言。

    “呸！”踹倒一名疯狂的宋军士卒，吐了一口血沫子，看向被鲜血浸透的燕飞，哲别弯弓搭箭，“没想到道士也能这么疯狂，很好，这样才配当我哲别的猎物！”

    话音落下，一道旋转着的利箭在一阵呼啸声中穿过厮杀的空隙，直奔燕飞喉咙。

    紧随着这一箭，哲别又连续射出三箭，分别挡住燕飞躲避的路线。

    长箭如黑光，眨眼便至，精准极速，不愧为草原的神射手！

    换成普通的将领恐怕根本躲不过这几箭。

    只可惜....他遇到了燕飞！

    双剑挥舞，剑气纵横，几根利箭刚要近身，便被剑气斩落在地。

    “死！”

    一声怒吼，身后留下一串虚影的燕飞来到哲别面前。

    箭刚搭在弓上，还没来得及射出，燕飞的长剑已经砍下哲别的头颅。

    随手一道真气将头颅打飞到半空中。

    鼓荡真气，燕飞放声大吼，“主将哲别已经被本座斩杀，弟兄们，继续杀，杀光他们！”

    没有用主将的人头威逼敌人投降或者溃逃，相反，燕飞用这颗人头激励己方士气，让他们的信心与杀气进一步提升，达到最**。

    双方都杀红了眼，没有谁退缩，有的只是你一刀我一箭，直至对方完全没了气息，没了反抗能力为止。

    战斗打到这种程度，无论是后方的蒙古还是营寨中的宋军皆是震惊非常。

    铁木真震撼，软弱的宋人竟然也有如此血性！也能如此不要命地搏杀！

    孟珙更是整个人都麻木了，或者说，统兵多年的他被战场上的血煞震慑住了，这样的战斗...

    别说经历，他连想都没想过！

    看向远处已经驰援而来的蒙古大军，咬了咬牙，孟珙大声传令，“传令各军，奔赴战场！”

    蒙古援军至，厉海平等人便将全军覆没。

    虽然现在也没剩几个人了，可孟珙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而且，此刻全军的士气被这场战斗激励，未尝不可就此与蒙古来一场大决战！

    一场大战，宋军五万对蒙古五千。

    正面硬碰硬，蒙古五千尽灭，宋军也只剩五千伤残。

    相互依靠，你搀着我，我支着你，哪怕身旁多了十万伙伴，可这十万人却在这五千人面前鸦雀无声，连头都抬不起来。

    而对面的蒙古大军也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嘲讽，看着厉海平和燕飞为首的残军，



0058 撤军
    悬挂旗杆，孟珙的人头就这么孤零零地摆放在宋军营寨门前。

    “你们宋人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刺杀我军数名千夫长，这就是代价！”挥马扬鞭，晨光之中，铁木真高声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要夺回这座死城，那么，本汗还你们便是！

    厉海平，燕飞，你们的名字本汗记住了，下次再战！”

    一声呼啸，转身离去，霸道潇洒，背影在晨光中高大威猛。

    然而这高大的背影中，却无人知道刚刚还中气十足，霸道非凡的铁木真吐出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口气血。

    “将孟将军的人头收回来。”死死抓住旗杆，脸色悲愤欲绝，厉海平一口鲜血喷出。

    “将军，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孟将军惨遭毒手，我等知您悲痛万分，不过还请将军暂时节哀，暂代将军之职，万事以收复襄阳为重。”燕飞适时出声。

    为什么昨晚眼睁睁地看着孟珙被杀

    正是为了此刻！

    至于铁木真退军，那更是在燕飞的预料之中，连番刺激，原本还需一两日才能发作的剧毒想来已经让他彻底油尽灯枯。

    “请将军收复襄阳，为孟将军报仇！”看了看燕飞，柳生觉得燕飞有些不对劲，不过此时此刻确实需要有人站出来统领大局。

    身为孟珙副将，昨日更是大杀四方，血战威望浓厚的厉海平自然是最佳人选，柳生作为朝廷六扇门代表出声表示支持，其他人更是没有任何异议。

    “请将军收复襄阳，为孟将军报仇！”全军将士齐呼。

    山呼之中正式上位，厉海平顺利接手十数万大军。

    “柳大人，燕道长，铁木真退军，说是把襄阳还给咱们，本将恐其有诈，想请二位带领江湖豪杰率先进城探查，然后本将紧随其后。”顺应民心大势，厉海平接手大军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复襄阳。

    襄阳城中，断壁残垣，大火烧过，到处都是漆黑的废墟以及乌碳一般的焦黑尸体。

    “短短时间，没想到襄阳竟然变成了如此炼狱模样！”曾在襄阳附近的森林中练功，王林对襄阳很熟悉，看着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场景，回想曾经的欢声笑语，年轻的脸上满是愤怒，“该死的蒙古鞑子！”

    “愤怒是无济于事的，好好查看一下这城中情况，看看有没有伏兵，有没有埋下火油之类的东西。”拍了拍王林的肩膀，燕飞轻声道。

    铁木真说是将襄阳还给他们，不过燕飞不相信他会这么简单的还回来。

    果然....

    “什么人！”有了燕飞的提醒，王林重点检查火油等易燃物，突然发现一道身影躲藏在角落中。

    见到王林发现了自己，这倒身影没有逃跑，反而迅速掏出火折子，要放火。

    王林眼疾手快，迅速夺了过来，并一剑制服了这个躲起来的蒙古人。

    “师兄，竟然真让你猜中了，城里真的埋藏了大量的火油，借用大火之处的焦味儿和马粪味儿掩藏火油和易燃物，这些蒙古鞑子还真是狡诈！“望着成片的火油，王林心有余悸。

    这要是大军入城之后被点燃，特么的....

    想想就感觉浑身焦灼一般滚烫。

    “让厉将军派兵清理，同时，再仔细检查一番，不要有丝毫遗露！”看着脚底被掀开的火油层，燕飞也是后背一阵冷汗。

    其他暂且不提，要是王林动作慢上一步，他们恐怕就要置身火海，瞬间大火，四面八方没有出路，想想燕飞就觉得后怕。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缓缓撤军的蒙古军中。

    “父汗，厉海平正派军清理火油，看来咱们的计划失败了！”移动的蒙古包中，拖雷对躺着的脸色煞白的铁木真道。

    “倒是谨慎，是个不错的将军！”强撑着身体，



0059 安排
    大乱之后大治。

    襄阳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百废待兴，一切从头开始，旧的规矩被打破，一张白纸，可以尽情泼墨。

    也正因此，给了全真诺大的机会。

    融入乡里，去做小吏，这些细小的职位看似没有高官势大，然而却是上面每一道政策的执行者。

    上面的政策能否执行，全靠他们。

    终归还是在大宋的名义下，全真不可能在所有方面都把手插进去，不过只要牢牢掌控住基层，那么无论上面是谁，政策如何，都无伤大雅。

    “王林，你建立一个组织。”全真众人以及厉海平在大堂议事，燕飞开口道，“这个组织就叫【锦衣卫】，负责监察襄阳各地官员以及震慑此地的江湖人士，另外，掌教师兄，我打算让全真在襄阳各地开设道院。”

    “道院与道观有何不同”襄阳的一应事宜都是马钰在操持，很周全，不过他的思维毕竟受限于这个时代，并不如燕飞想法多样，有些事情也缺乏一些超前的远瞻性。

    “道观只是我们传道的地方，而道院则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官场、军方，争取二十年后襄阳各处要员都是咱们道院培养出来的。”燕飞轻声说道。

    “师兄，动作太大，朝廷那边恐怕不好应对。”丘处机皱眉道。

    事到如今，丘处机等人也彻底明白了马钰和燕飞一直筹备的这一盘大棋，或者说之前一直也有怀疑，所以，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倒是没太多的惊讶和过激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