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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怪气的驱魔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庚辰辛巳

    “起床了,还上不上班了?”

    夏悯猛然惊醒,看到韩琳正坐在床边摇晃着自己的肩膀。

    “我去。”夏悯弹坐起来:“我说动不了呢,弄了半天是鬼压床!”

    “什么鬼压床,快点起床了,明明昨天还叫我叫你起床,叫了十分钟才给你叫醒。”

    “不对。”夏悯摇了摇头。

    “什么不对?”韩琳偏了偏脑袋,有些好奇。

    “我记得我是在医院被靈捅了一刀,然后又做了个怪梦,什么梦来着?”夏悯努力回想着,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操,忘了,算了,这种事经常有,不重要,关键是我明明在医院,怎么醒来到了家里?”

    而当夏悯看了一眼手机过后,更是觉得有些奇怪,早上八点?

    “到底现在的是梦还是医院的是梦?”

    话音刚落,韩琳一巴掌呼了过来,还不等夏悯喷人,韩琳又轻抚着夏悯的脸颊,温柔地问:“疼吗?”

    夏悯想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含糊着说:“嗯…疼。”

    “呐,不是梦。”韩琳拍拍手。

    夏悯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说,起身洗漱准备去上班。

    可是,怀疑的种子还是在夏悯心里生根发芽了。

    毕竟那个如果是梦,也太过真实了吧。

    出门的夏悯一边想着这件事,回忆着记忆中经历地一切,一边鬼使神差地在楼下买了几个包子,准备到殡仪馆吃。

    等到夏悯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殡仪馆里,而面前的王明亮正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

    “这…你是夏悯?”

    “不是,我是你爹。”夏悯下意识脱口而出,熟练得好像排练过无数次。

    而夏悯顿时反应过来,这不是和梦里是一样的吗?

    更让夏悯感到诡异的是,自己又不假思索地把阳光公寓的事情告诉了王明亮,又把那张纸拿出来给王明亮看。

    一切都和夏悯记忆中的那一天完美的重合,自己好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这一刻,夏悯觉得自己是一个演员,提前知道了剧本,然后按着剧本的流程来演,自己什么都清楚,可还是挂着笑容,说着自己说过但不想再说的话,做着做过但无法抗拒的事。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浮现在夏悯心中:

    我不会在重新经历我死前的最后一天吧?




第七十八章 你跑得掉我把这屏幕吃了
    但是夏悯转念一想,好像又有些区别。

    毕竟他重新经历别人的最后一天时是可以改变一些过程的,最多只是结局不会变,但在这个过程中他能够做的事情很多。

    而现在不一样,他非但会在每一个时间节点下意识做出记忆中一样的事情,而且出现的每一个事件都是在夏悯的意料之中的。

    这就好比二刷电影,任何情况都不会变,除了你知道后面的剧情。

    于是夏悯尝试有意识地不去医院,下了班之后直接回家。

    夏悯在从殡仪馆出来的过程中有些担心,怕自己会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之后会出现什么失去同步之类的诡异事情。

    不过一直到坐上出租车,也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以防意外,夏悯还是带上了自己的工具包,不管是防身还是怎么样,带些小工具总不会错。

    “去哪?”

    “嗯…南岸区的新城小区。”

    “好嘞。”

    司机发动了出租车,而夏悯抱着工具包,警惕地将目光放在窗外,准备一有不对马上跳车逃跑。

    而司机没有注意到夏悯的反常,看着后视镜里的夏悯有些紧张,主动搭话。

    “小老弟在殡仪馆上班啊?”

    “是啊。”夏悯随口答道,但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上面。

    “怎么想到干这行呢?”司机似乎挺感兴趣。

    “我从小内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所以干这行不太需要和别人社交。”这倒是实话,也的确是夏悯一开始的初衷。

    “哦。”司机点点头:“那怎么不去干法医啊,也是和死人打交道,待遇应该比殡仪馆好吧?”

    “咋说呢?电视剧里法医的确是经常验尸啥的,不过实际上很多时候法医都是给活人检查,做伤情鉴定什么的,而且有时候还要到处跑,检查尸体什么的,挺麻烦的,不如在殡仪馆,等着自己上门来。”

    夏悯将脑袋转回来,他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胡侃,但是没来由的,夏悯觉得自己有些违和的熟悉感。

    “也是。”司机赞同道:“殡仪馆其实也挺不错的,医院负责救活人,而殡仪馆负责把死人体面地送走,都是很神圣的单位,不过好多人对殡仪馆有误解,我觉得挺心寒的。”

    “是啊。”

    这句话说到夏悯的心坎上了,好多次熟人想给他相亲,夏悯只要一说自己在殡仪馆工作,对方都会尬笑一下,然后转移话题。

    夏悯不说帅得惊天动地,不过还是挺清秀的,属于那种看似小奶狗的类型。

    只不过等他张嘴就知道,这是只泰迪。

    不少人感叹过,多好的小伙子,可惜长了张嘴。

    “不少人对我们这行都有误解,觉得不吉利的有,觉得不干净的有,觉得命不好的也有,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嘛,我也懒得管,干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小伙子心态很不错啊,不要和他们争论,和别人争论有什么意思呢,他们说就让他们说,谁不是早晚得装进那小盒子里呢?”

    司机开导着夏悯:“就像我,有时候也生气,你说开出租车有时候一天拉不了几个客人,赚不了多少钱不说,路上还总有些傻逼,也不知道那驾照怎么考的,磨磨蹭蹭的有,着急投胎死命儿加塞的也有,有时候我都想下车骂街,但是呢,我还不是忍下来了。”

    “哟,师傅可以啊,听说现在不少人开车都有路怒症,要是所有司机都像你这么…”

    夏悯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总算是知道那诡异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夏悯无意中瞥了眼后视镜,正好看到了司机鼻梁往上的半张脸。

    只见这双眼上方的额头部位,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师傅啊…你这是,受过伤?”

    夏悯咽了口口水。

    “也不算吧,工伤,都是小伤。”

    夏悯摸了摸座椅:“师傅啊…你这车…换了?”

    “是啊,以前那辆太破了,开不下去了。”

    司机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换了车,你坐过我的车?”

    夏悯似是而非地说:“算是吧。”

    “那什么,师傅,能靠边停一下吗,我有东西忘在单位了,得回去拿。”

    司机豪爽地笑笑:“多大点事,我送你回去。”

    “唉…不…不是,师傅,我重新…”

    夏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面有人转向灯也不打就变道,正好从出租车面前蹿过插到了左边,挡住了司机准备变道调头的路径,出租车差点追尾不说,此时司机也没有了操作空间,只好等着下一个路口再转。

    “哎我日你先人了,妈的有这么变道的吗?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以为这路是你家开的了?”

    夏悯连劝慰的话也不想说了,立马拴紧安全带,在角落缩成一团。

    看着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和他脸上标志性的代表胜利的笑容,夏悯知道,剧本就是剧本,该去医院,怎么都是跑不掉的!

    “咚!”

    ……

    “医院没床位了,你这小伤消消毒包扎一下就好了,你小子运气不错,老鲍可惨了,又拖去抢救了。”年长的护士将夏悯安排在过道长椅上:“一会去检查下,如果不放心建议拍张片。”

    夏悯额头上贴了一张创可贴,由于靠右侧又缩在角落,他就是受了点擦伤,破了点皮,而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当时就弹出来了。

    夏悯先是点点头,又有些疑惑:“老鲍?”

    “就那个司机,叫鲍皮崎,医院的常客了,老这么开车也不知道怎么还没被开除。”

    “……行吧,谢谢医生了。”

    “没事,我去帮忙了,你感觉没事就可以走了。”

    夏悯苦涩地笑笑,心想我能走掉吗…

    果然,医生前脚刚走,后脚沈大爷就来了。

    夏悯连忙打开了自己的工具包。

    沈大爷也被银闪闪的工具闪到了眼,下意识地问了句:“嗯?你是医生?”

    夏悯微微一笑:“我是敛容师。”

    果然,又是一样的剧情,夏悯在心里叹了口气,送走了老大爷后一直坐到了医院停电。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救救我…”

    夏悯走到楼道口,正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医生。

    而正当夏悯准备二话不说先暴打一顿医生的时候,医生却一脸诧异地抬起头来:

    “铁子你又来啦?”



第七十九章 给大家说段相声
    “我…去?”

    夏悯蹲了下来,拍了拍医生的脸,好像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你不认得我了?”医生见夏悯似乎有些吃惊的模样,有些急了。

    “不是。”

    夏悯摇了摇头:“我是奇怪为啥你认得我?”

    “你昨天来过啊,当然认得你了。”

    医生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试了试夏悯的额头:“铁子没发烧吧,要不要隔离?”

    “不是…我昨天来过?”夏悯心中犯了嘀咕:难道昨天那个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然后自己又重新开始了这一天?

    医生帮着夏悯回忆道:“你忘啦?我们可是一起钻过女厕所的好朋友啊,我还为了你帮你挡了一下呢,头都给我弄掉了,可惜还是没救下你。”

    “不是…嗯,算了,不说了,可是为什么我被那家伙伤了以后再醒来时在家,而且还是今天早上…或者说昨天早上。”

    医生听了夏悯的话好像不太意外,只是有些怜悯地看着夏悯:“可能…你出不去了吧…”

    “什么叫出不去?”夏悯问道。

    “怎么说呢,可能和我一样,会不断受到那家伙的侵扰吧。”

    夏悯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听到有水流的嘀嗒声响起。

    “唉,怎么往下滴水啊,这三楼漏水?”

    医生摸了摸脸,有些好奇地抬头看,却发现夏悯的眼神有些不对。

    在夏悯的视角里滴到医生脸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水,而是猩红的血液!

    夏悯退后两步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往下滴血的方位,却发现有一只长头发,两只利爪攀附在三层楼梯护手之间缝隙中,探出脑袋正看着一人一靈的猴子似的靈长着嘴巴露出獠牙,而那血水正是从它嘴巴里流下来的。

    它的身高不高,蹲着或许一米都不到,目测站起来也就一米五六的模样,可是脖子奇长无比,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把脑袋弯成横置的U字形,从三楼伸出来钻到二楼。

    “我…草…”

    “他来了,快跑!”医生意外地比夏悯的反应还要快,拖住夏悯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那是啥?咋那么瘆人?”夏悯一边跑,一边问着医生。

    “啊?你昨天不是见过吗?”医生有些奇怪地回答道,然后又有些着急地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快跑,藏起来再说。”

    这次两人没有再躲进女厕所,而是钻进了一间手术室,锁上了门。

    夏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会粗气:“不…不对啊,昨天我看到的明明是一个身高近两米,长得像你妈德州电锯杀人狂一样的大汉啊。”

    “不不不,肯定是你记错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家伙在爆锤我,好在这是我死去的地方,它不能彻底杀死我。”

    医生摆摆手,表示这肯定是夏悯记错了。

    “你昨天不是帮我挡了一刀吗,你忘了?”夏悯急了,他实在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什么记忆错乱了?

    这么一层层的,实在把夏悯给搞糊涂了。

    “是啊,这家伙能爬墙,跑得贼快,昨天就是利用身材矮小从通风口钻进来的啊,你忘了吗?为了掩护你先跑,我拖住了它的双腿,被它反手一刀把头给砍了啊。”医生也是有些懵逼,他不明白夏悯为啥能够虚构出如此逼真的形象。

    “然后你被它一刀捅到胸口了就从这里消失了,然后刚刚天黑他又出现了,我被砍了几下正跑着呢又看到你了。”

    “就是这样啊。”

    医生说完有些无辜地看着夏悯,满脸的我啥也不知道,肯定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这样的表情。

    “是这样吗…”夏悯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不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毕竟他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提刀大汉的存在。

    仔细想想,在长脖子出现之前,夏悯一直先入为主地觉得他说的靈和医生说的靈是同一只靈,但好像从头到尾,医生都没有明确地表示过靈是提刀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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