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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乔冬阳当初想着活该!果然乔熠宵恢复正常之后,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两年来,他们也没再联系过。他想着,柳南昀也该毕业了吧?
乔熠宵都这样了,还是放不下莫照。也许乔熠宵这辈子眼睛都不会好了?兴许这辈子,乔熠宵再也没法亲眼见一见那个莫照了。乔冬阳不忍心,他希望那个莫照,愿意过来看看他。
可是他们已经与莫照断了一切关联。
董阿姨、肖哲等人这两年也再未出现过,他只能问柳南昀,只能从他那里问出莫照的电话。
柳南昀接电话倒是接得快,声音还带着惊喜:“冬阳?”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从前一模一样。
乔冬阳却突然有些尴尬,毕竟当年是他主动给柳南昀打电话的,柳南昀那么义气,不问缘由,就陪他去z市。事后他被他哥揍,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反倒是自己,之后的两年就再也没联系过人家。他犹豫了下,开口道:“你好。”
“真的是你啊!!这两年你不跟我联系!我又怕联系了你,被你哥知道了又要揍你!”
乔冬阳更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与柳南昀聊了会儿,他踟蹰片刻,说道:“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吧!”
“你有,莫照的联系方式吗?”
“他的啊?他去z市当市长了,以前的联系方式都换了,我还真没有。不过我哥有!我去问他!”
“别,那算了。”他可不想惹到那个神经病的哥哥。
柳南昀笑道:“你是怕我又被揍吗?放心吧,我比两年前出息多了,我也毕业了,如今在家里公司好好工作呢,我哥管我管得没以前厉害了。”
“那”乔冬阳依然有些担心。
“我这就去问,你等我消息!”说完,柳南昀便挂了电话。
乔冬阳叹了口气,待在离病房远远的地方,吹着过堂风,等柳南昀的电话。
柳南昀比乔熠宵早毕业一年,工作了一年的他,的确比往日靠谱了不少。他挂了电话,便上楼去柳北晔的办公室。他记得这个时候,他哥出去吃饭了,他哥也有好几个手机,一般存着莫照等人联系方式的那支手机,他并不是随身带的。他就趁这个时候,赶紧去偷偷看了记下来。
他很顺利地翻到了莫照的电话,记到自己手机上,转身就想跑。却刚好看到柳北晔从休息里出来,他愣在了原地。
“又干什么坏事?”
“嘿嘿……”
“说。”柳北晔走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沉声说话。
柳南昀不怕他爸也不怕他妈,就怕他哥。他爸他妈把他宠上天,但他哥时不时地教育他、训斥他,从小到大没少打他,让他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拿我手机?”柳北晔手快地抢来自己的手机,看到了柳南昀忘记返回的页面,“莫照,你在记他的联系方式?”
“哥……”
“乔家兄弟问你要的?那两人,哼”
“哥,你别这样!人家兄弟俩也不容易,再说,不是早跟莫照分了吗!”
柳北晔伸手狠狠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你这个傻小子,如果真的是他们问的,你也趁早别给了。”
“为什么?”
“因为电话打过去也没用了。”
“什么意思?”
柳北晔望着眼前傻乎乎的亲弟弟,心中突生感慨,觉得人笨点也不错?他刚刚在休息室接电话,说的正是莫照的事。
前几天,z市突下大雨,临海的村落甚至刮起了龙卷风。这在华东地区极为罕见,但就是发生了。当地已经死了十来个人,大雨连续下了两天,不少房子甚至都被淹了。
莫照当晚便赶去了第一线,当时为了救一个老人与他怀里抱着的孩子,深夜里便被洪水冲走了,据说到现在都没找到。
柳北晔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十分诧异。这几日,z市的新闻上的确没有出现过莫照。暂时没人敢乱传,好在也没人在意这个,全国都盯着当地的灾情看呢。但是部分有关系的人,还是感受到了一点不同。就凭莫照父母,隔日便赶去了z市这一点,便能猜出这个消息到底有几分可靠。
莫照到底有没有找到,给柳北晔打电话的人也说不出个十分准的话来。
但是柳北晔知道,莫照的父母,到现在都没有从z市回来。
唉,他不由地也叹气。
他与莫照其实无怨无仇,小时候还当真关系不错,只不过长大后,他出国了,莫照留在国内,才渐渐疏远。如果不是因为柳南昀,他当时也不会和莫照对上,只是依然会保持着当年那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或者说再深点,毕竟有少年情分在里边。
如今,乔家兄弟都是过去式了。柳北晔也并非那种小心眼的人,猛地听闻这个消息,他其实很不好受。小时候,莫照便是他们那群人里最规矩的一个人,从来都是站有站样,坐有坐姿,无论与谁说话,总是笑眯眯的。偏偏除了规矩外,莫照也一直优秀。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多数不爱学习,就只有莫照,从来都是成绩好到可怕。他们那时,最烦家长又提到莫照怎么怎么好,他们其实不喜欢莫照。可是每次面对莫照那张和睦的笑脸,不知不觉地又围过去了。
长大后想想,莫照真是从小就会笼络人心,不说话不动作,朝你笑笑,居然你就乖乖跟着走了。
他们也不是平常那些懵懂的孩子,渐渐长大后,他们便知道莫照将来要做什么。见莫照十年如一日地这般规矩着,其实也是暗暗佩服的。
现在看来,再优秀再聪明又如何?
人的命还是只有一条啊。莫家那么用心地培养莫照,莫照自己也这般努力与上进,结果也不过就这样?
他又叹了口气,他宁愿柳南昀一辈子这样傻乎乎地傻下去,平安就好。
虽说此事疑惑重重,按理说,莫照作为一市之长,即便要去一线,也该有相应的保护措施。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洪水卷走了?怎么就这么巧,那对老人与孩子,就被莫照撞到了?怎么莫照被冲走了,就没人去拉住他?他是市长啊!身边怎么会没人?
莫家的对手不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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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莫照去z市前,邵家那个侄子已经是代市长了。
柳北晔知道,这件事里头少不了阴谋,毕竟希望莫家倒台的人太多了。莫照在z市待几年,下一站只有更好的。现在再不摁住他,以后就真的摁不住了。
但是管他阴谋阳谋,莫照现在就是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都是暂时的。
第154章一五四
柳北晔还是没有将这些告诉他的那个傻弟弟,可能是人已经不在了,什么看在眼里都多了几分怜悯。就连他从前瞧不上的乔家兄弟,他都觉得可怜起来。柳南昀觉得他哥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多想,见他哥没揍他,乐哉地立刻溜了。
乔冬阳拿到了莫照的联系方式,斟酌了很久,想好要说的话,再来回背了几遍,这才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结果他那番话根本没有说得出口,那电话根本没人接。
他不信邪地连连打了三十次,都没人接。
他颇为郁闷地转身回到病房,看到乔熠宵睡着了,靠着病房门,又看得出了神。
莫照在z市的居所是一间公寓,那个小区里住着的均是政府工作人员。虽是公家分的房子,还是被莫照布置得满是黑色。
莫照的母亲,何知婉靠躺在床上,保姆阿姨在一边陪着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莫致推门而入。
何知婉迅速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期待,却在看到莫致神情的时候,便明白,又没找到。她眼中的亮光渐渐再次黯淡下来,很是疲惫地再度闭上双眼。
莫致坐到她床边,保姆阿姨低头走了出去,帮他们关好门。
“不用担心。”莫致平静地说道。
何知婉满面都是无望,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往日保养得宜看起来仿若四十出头的容貌,这几日也衰老了许多。
“即便真的找不到了,他也是为民而死,值得。”
听到这话,何知婉蓦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看了片刻,她笑了起来。笑着,眼角又沁出些许的湿意,她哑声道:“人生在世,所图的到底是什么呢?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想出国继续读书。爸妈说你们莫家好,与你们家联姻,于我家好,于你家也好。我便嫁了。
生了孩子,儿子是我的,却又不是我的。五岁的时候被你用鞭子抽得满身是血,我哭着要拦你们,你却说我是那红楼梦中的贾母。我回家说予我爸听,他却也训斥我,说我慈母心肠,总会教坏孩子。
从小,他们在我耳边说着这是为了何家好,那是为了何家好,我只能做这些为了何家好的事。嫁了人之后,他们依然说这是为了何家好,那也是为了何家好。不仅如此,我的儿子还要听着你们百般地说这是为了莫家好,那是为了莫家好。
我管不了我的儿子,小的时候,一周只能见他一次。不能给他买喜欢的玩具,也不能买漂亮的衣服给他穿,他喜欢吃的东西,甚至不能多吃。儿子一直都是那样懂事,我曾以为你们真的是对的,每个人在我面前夸赞他,我真的以为你们是对的!
我想着,与我不亲近,不愿意叫我‘妈妈’,都没关系,只要他好好的,都没关系。只要他平平安安地长大,都没关系。我想,我儿子越来越优秀,就该站在最高的地方被所有人仰望,我真的以为你们做的都是对的!我甚至开始反省自己。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我都做错了!我害了他!他喜欢男的又如何?他包养别人又如何?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要去在意这些?他三四岁的时候就知道每天早晨五点按时起床,站得笔直地练大字,他从小就那么懂事,他从小就那样地有主意,为什么我们要逼他?
他那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为什么我们不能相信他?
为什么要逼他来这里?
我们从没给过他爱,别人给了他,为什么你要去阻止?为什么我居然会默认你的阻止?我错了,我都做错了!”
何知婉人如其名,与莫致结婚几十年来,从来都是相敬如宾,说话向来轻声细语。这是头一回,她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崩溃至此。
莫致不禁久久未语。
很久之后,他轻声道:“与邵家那边脱不了关系,我”
何知婉惨笑着打断他的话:“是谁害了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见了,那是我的儿子啊,也是你的儿子!他不仅仅是莫照,他是你我的儿子!如果知道三十多年后的今日,他要遭受这样的罪,我真宁愿当初没有生下他!我们不配当他的父母!
是我们把他逼到这里的,都是我们,害死他的不是别人,是我们,是我们。”
莫致坐在床边,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莫家这两个字,便是横在他头上的一把刀,他活了几十年,一直视此为目标,为准则。却在听闻儿子不见了的那刻,他才发现他也有看不见这把刀的时刻。妻子伤心至极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他不禁觉得心间苦闷难受,抬脚直接走了出去。
过了会儿,保姆才又端着碗吃食进来。
何知婉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说,阳阳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那保姆浑身一颤,手里的碗中,洒出了不少的汤。
何知婉笑了笑,撑着坐了起来,拿过一边摆放着的莫照常用的电脑与手机。她打开那台电脑,要求输入密码,她输了莫照的生日,却不对。
何知婉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保姆说话:“当年,他给那个孩子过生日,据说是八月六号,你说是不是这个?”她边说,边输入了那几个数字,电脑打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苦笑,首先看到了电脑桌面。
桌面上,一个男孩子,趴在一张木桌上,歪头笑得灿烂。他的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猫,回身望着镜头。他们身后是几株桂花,全部开着浅黄色的小花。
隔着照片,似乎都能闻到馥郁的桂花香,甜甜的。
就和那个男孩子的笑容一样,甜甜的。
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视线从桌面正中间的男孩子脸上移开。
桌面上排了许多文件夹,均是以日期命名的,她一一点开,全部都是那个男孩子的照片。
她再拿起莫照的手机看,锁屏与壁纸均不是那男孩子。但再进入相册,果然,还是都是那个男孩子。
何知婉红着眼圈,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就在床边的那个木箱子。
里边全部都是照片,都是那个男孩子,从小到大的每一张照片。
另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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摞,她拆开来看,竟然都是奖状、证书。从幼儿园开始,到高中为止。
她一一地仔细看,那些全部都属于一个人。
他叫乔熠宵。
何知婉坐在车里安静地等着,一个多小时后,司机从远处匆匆走来,恭敬道:“夫人,他睡着了,家人也暂时不在,护士被我们支开了。”
“好。”何知婉戴上墨镜,大步往住院楼走去。
走到病房门口,她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他睡着了,何知婉静静地走到他床边,俯身望去。
真的是他。
上次看到这个男孩子,是几年前?
她也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那时,莫照已经很久不叫她“妈妈”了。他们甚至已经许久未见,那两年,莫照被公派去国外学习。那日,莫照从国外放假回来,她有些激动地去机场接他。却在到了机场之后,才知道莫照早就被自己的司机接走了。
她打电话过去,莫照恭敬地叫她“母亲”。
那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坚持的态度,到底是为了什么?兴许是情绪受影响,那日开车时,她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男孩子。
她是学法律出生,大学毕业后也一直在法院工作。
其实她看得出来,那个男孩子应该是在碰瓷,但是更看得出来的是,他的动作很青涩。她本想不管不顾,反正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这般冷漠地生活着,生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何家人,亦或莫家人?
总之,冷漠就好。
但是那个男孩子躺在那里,久久未动,她终究还是受当日情绪影响,打开门走下了车。她看到那个男孩子似乎很害怕,害怕地在轻微发抖,心中不禁一阵不舍,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那个男孩子的视线似乎难以聚焦,迷茫地看着她,却又似乎没在看她。
她看清了他的脸,心中一动,真是个漂亮孩子。她有优秀的儿子,也想将所有的爱意都给他,却无人允许。而如今儿子长大了,也再不需要她的那些爱意。她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的漂亮眼睛,声音不禁变得更为柔和:“我扶你起来。”
那个男孩子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却在她触碰到他的胳膊时,身子猛地一颤。然后他哭了起来,他哭着叫了声“妈妈”。
何知婉呼吸一窒,从来没有人这般叫过她,这样充满着满满的眷恋与不舍的一声“妈妈”,包括她的亲生儿子。
她苦笑一声,手上劲更大。她将那个男孩子扶了起来,才发现他是多么的轻,他的面色也白得不太正常。她叹了口气,想到不知是谁家的可怜孩子,她就当做善事吧,她将他放到车后座,开车送他去医院。
医院里,她陪着他做检查,检查后,才知道,那个男孩子很久没有吃饭了。
她很不舍,继续陪着,打算等检查完毕后带他去吃饭。那个男孩子迷迷糊糊地,后来又叫了她一声“妈妈”。她轻声问他叫什么,他迷糊着说:“我叫宵宵。”
“什么?”
她本想问清楚他的大名,莫照却打来了电话,笑问:“母亲,您怎么不在家?”
何知婉受宠若惊,虽然依然没叫她“妈妈”,但是莫照居然回家了?是回家找她吗?
惊喜之下,她立刻站了起来,说:“我这就回去!”
“好。”莫照笑着应了一声。
何知婉回头就走,并通知自己的下属过来帮她陪着这个男孩子。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第二日,目送莫照下楼去单位后,她再想起这个男孩子,问了下属,下属却也忘记了问他的名字。
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到底叫作什么,只知道是“xiaoxiao”,只是那张脸与那声“妈妈”则永远地被她记在了心中。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个男孩子叫作什么。
原来,他叫乔熠宵。
原来是这个宵。
何知婉站在乔熠宵的床边,笑着又落下眼泪。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是他,她也许还是会听丈夫的,一起去反对。但毕竟多了更多可能,她兴许真的会站在儿子与他这边。
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
当年偶遇的一个男孩子,她记在心中,一直记到现在。说来可笑,今年她还想起过这个男孩子,她担心地想着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却原来,这个男孩子,就是莫照喜欢的那个人。
原来,他们曾经离得这样近。甚至有年过年时,莫照带回来的那只猫,就是他的猫。
只怪她一直以来不喜丈夫的手段,便总是逃避。以至于莫致将调查资料送到她面前,她都没有看一眼那个男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怪谁呢?
怪她自己。
她的眼泪落到了地上,声音轻微。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哭声。
乔熠宵却醒了过来,他又开始做梦了,这次梦里的莫照不再对他摇头了。
刚刚的梦中,莫照似乎身在漩涡中,被深深地吸了进去。他吓地瞬间便醒了过来,微微喘着气,却连喘气都牵扯着全身都在疼。
过了最初的危险期后,身上的痛感一日胜过一日。
他喘着气,想着刚刚那个梦,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他闻到了一阵香味,很熟悉很熟悉的香味,那是从前,他妈妈很喜欢用的一款香水。他动不了,眼睛看不到了,眼珠子却在转着,他望向香味那个方向,犹豫了片刻,问道:“有人吗?”
何知婉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在莫照那里看到他的照片后,她便决定来看看他,这才知道他刚出了车祸没多久,眼睛也暂时看不见了。
此刻见到这个包满绷带的男孩子,睁着依然如往昔那般漂亮的大眼睛,却毫无一丝神采地看着她时,她心中十分难受。
真的,看不见了?
久不得回应,乔熠宵便也回了视线。他现下十分虚弱,感知兴许有误。
他有些迷茫地平躺着,任脑中思绪乱飘。
何知婉再也看不下去,她轻之又轻地离开了这里。
乔熠宵觉得还是有人,再问一句:“有人吗?”
何知婉在病房门口顿了顿,抬脚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帮大家回忆一下,莫照的妈妈出现在第五章:
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第一次干这行时候的场景,他当时抖得车还没碰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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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倒在了车轮下,那次是真的倒下,而不是他故意。他三四天光喝水了,饿得脑袋都不太灵光,又怕得浑身发虚。他还记得第一次那个女司机,开的不是他后来总结出经验,专门盯着的mini和甲壳虫,而是一辆红色的奥迪,车身很漂亮。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望着车流,就觉得,反正也就这样了,撞死拉倒。那个瘫子,谁爱管就去管,关他什么事。那个时候,他连“关他屁事”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就在那刻,拐角开来一辆红色的奥迪,和他妈以前开的很像,他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迈步走了上前。
女司机担心地走下来看他,问他怎么了,倒是不像别人撞人后那样紧张或害怕,而是依然十分镇定。
害怕的反而是他,他又饿又怕,什么话都不敢说。
女司机是个中年女人,当时乔熠宵眼前已经有点模糊,有点看不太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身上香香的,香水味道和他的妈妈也好像。他突然就想起他的妈妈了,他那已经去世很久的妈妈,他突然就哭了。
后来那位女司机扶起了他,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番。从医院出来后,又让人给他买了吃的,还给他买了一身新衣服,又给了他几百块钱,最后给他买了一袋零食,将他送到地铁站。
那是个好人,特别特别好的人。那是过去十几年间唯一一个对他那样好的人,尽管那是一个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陌生人,却是唯一一个。
包括后来他碰瓷的每一个姑娘都是好人,正是因为她们善良单纯,才会被他骗钱。
他也就仗着自己长得好,长得纯善,去骗这些真正单纯善良的人。
他的记忆力特别好,除了第一次因为体力问题模糊了视线没有看清楚的那位中年女人。他记得每一个被他骗过的女孩子,每一个都笑容灿烂,眼神清澈。他记得清清楚楚。
第155章一五五
院长办公室里,何知婉已经又是往日里端庄的那个她。她轻声道:“麻烦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您放心,您不说,我们也是要好好治疗的。说来这个孩子,肇事的司机还没找到。”
“我会帮忙查到底。只是他的眼睛,还请你们医院里的赵医生再检查一遍,一定要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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