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聂九
“他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个送回来”他问。
“……大概是因为这个。”伊斯抽出了那柄乌沉沉的残剑,却在埃德好奇地想要碰触它的时候迅速移开。
“别碰。”他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埃德听话地缩回手。小莫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蹲在木盒边,用同样认真的神情来回打量着那两柄有着同样的质地和同样残破的武器。
“叽叽!”
它说,小爪子在半空里比比划划。
“……我刚才就想说了。”尼亚指着它,“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埃德和伊斯互看一眼,
第820章 复仇之剑
最初的震惊和慌乱之后,有过各种奇妙经历的精灵迅速地冷静下来。伊斯那带着疑惑的一瞥让他欣喜地意识到,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他的朋友们有着敏锐的直觉,以及在层出不穷的麻烦和千奇百怪的遭遇里锻炼出的钢铁般的神经……他们应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拒绝相信这太过离奇的事实,或对他的种种怪异举止视而不见。
他在短暂的时间里想出了无数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更难的反而是离开仍在哭泣的泰丝。
现在,他站在桌子上,欣慰于自己的信任并没有错付,又在四周过于热烈的目光中略有些窘迫。
——他都没有穿衣服。
他想。
……还是不想为妙。
他努力保持着一只猫鼬能够保持的最优雅的仪态,接过尼亚殷勤地递上的笔——他能看得出他憋笑憋得都快断气了。
总比恐惧和排斥要好得多——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何况你得承认,这也真的挺好笑的。
猫鼬的爪子堪称灵活,但显然不适合用来握笔。在纸上划出几道扭曲得像蹩脚的符文般的线条之后,精灵明智地放弃了工具,直接用爪子沾了墨水,虽然划破了几张纸,却终于掌握了书写的技巧。
看见自己的名字成功地出现在纸上时,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真的是你!”
巨大的黑影当头压下,埃德欢呼着扑了上来。
人类热情的拥抱对一只小小的猫鼬而言有点难以承受,精灵头昏眼花地从他怀里挣扎着钻出来,情不自禁地花了一小会儿来欣赏自己的杰作,哪怕那比维奥莉塔儿时的涂鸦还要难看百倍。
但在这之后,他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恢复……他的记忆停留在那个夜晚,停留在影舞者的长剑刺进他身体的那一瞬间。
然而他并不记得痛楚,只记得一阵刻骨的寒意仿佛冰原上的暴风雪一般铺天盖地地袭来,说不清是绝望,还是愤怒,刹那间便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所以,他其实已经死了吗所以他才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难以形容的恐慌让他无法问出这个问题,最终,他在纸上划出的第二个词是——
“堕灵之剑”。
堕灵之剑“阿克顿”,或许是人类创造出的最强大也最可怕的武器,诞生于人类最强烈的之一——复仇。
阿克顿是一个人类的战士,他深爱的恋人卡玛却是个精灵,还是水神的咏者。那是放在如今也不会被祝福的恋情,更何况是在数千年前,人类在精灵眼中比半兽人也好不了多少的时候。
于是卡玛背叛了自己的种族,选择与阿克顿一起悄然离去。
那激怒了精灵。他们紧追不舍时或许并没有想过会导致怎样悲惨的结局……卡玛在逃亡中流产而死,阿克顿因此而陷入疯狂。
他炙热的怒火直指神明——卡玛到底做错了什么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伟大的女神并没有垂怜于她虔诚的信徒。
在一条巨龙的怂恿和帮助下,阿克顿将自己愤怒的灵魂融入一块据说来自诸神所在之地的金属,铸造出了一柄巨剑,一柄据说连神明也能斩杀的巨剑……但它似乎并未被真正使用过。
在那之前,它就已经被摧毁,被掩埋……被遗忘。但这或许已经足够证明它的强大
第820章 复仇之剑
最初的震惊和慌乱之后,有过各种奇妙经历的精灵迅速地冷静下来。伊斯那带着疑惑的一瞥让他欣喜地意识到,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他的朋友们有着敏锐的直觉,以及在层出不穷的麻烦和千奇百怪的遭遇里锻炼出的钢铁般的神经……他们应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拒绝相信这太过离奇的事实,或对他的种种怪异举止视而不见。
他在短暂的时间里想出了无数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更难的反而是离开仍在哭泣的泰丝。
现在,他站在桌子上,欣慰于自己的信任并没有错付,又在四周过于热烈的目光中略有些窘迫。
——他都没有穿衣服。
他想。
……还是不想为妙。
他努力保持着一只猫鼬能够保持的最优雅的仪态,接过尼亚殷勤地递上的笔——他能看得出他憋笑憋得都快断气了。
总比恐惧和排斥要好得多——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何况你得承认,这也真的挺好笑的。
猫鼬的爪子堪称灵活,但显然不适合用来握笔。在纸上划出几道扭曲得像蹩脚的符文般的线条之后,精灵明智地放弃了工具,直接用爪子沾了墨水,虽然划破了几张纸,却终于掌握了书写的技巧。
看见自己的名字成功地出现在纸上时,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真的是你!”
巨大的黑影当头压下,埃德欢呼着扑了上来。
人类热情的拥抱对一只小小的猫鼬而言有点难以承受,精灵头昏眼花地从他怀里挣扎着钻出来,情不自禁地花了一小会儿来欣赏自己的杰作,哪怕那比维奥莉塔儿时的涂鸦还要难看百倍。
但在这之后,他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恢复……他的记忆停留在那个夜晚,停留在影舞者的长剑刺进他身体的那一瞬间。
然而他并不记得痛楚,只记得一阵刻骨的寒意仿佛冰原上的暴风雪一般铺天盖地地袭来,说不清是绝望,还是愤怒,刹那间便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所以,他其实已经死了吗所以他才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难以形容的恐慌让他无法问出这个问题,最终,他在纸上划出的第二个词是——
“堕灵之剑”。
堕灵之剑“阿克顿”,或许是人类创造出的最强大也最可怕的武器,诞生于人类最强烈的之一——复仇。
阿克顿是一个人类的战士,他深爱的恋人卡玛却是个精灵,还是水神的咏者。那是放在如今也不会被祝福的恋情,更何况是在数千年前,人类在精灵眼中比半兽人也好不了多少的时候。
于是卡玛背叛了自己的种族,选择与阿克顿一起悄然离去。
那激怒了精灵。他们紧追不舍时或许并没有想过会导致怎样悲惨的结局……卡玛在逃亡中流产而死,阿克顿因此而陷入疯狂。
他炙热的怒火直指神明——卡玛到底做错了什么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伟大的女神并没有垂怜于她虔诚的信徒。
在一条巨龙的怂恿和帮助下,阿克顿将自己愤怒的灵魂融入一块据说来自诸神所在之地的金属,铸造出了一柄巨剑,一柄据说连神明也能斩杀的巨剑……但它似乎并未被真正使用过。
在那之前,它就已经被摧毁,被掩埋……被遗忘。但这或许已经足够证明它的强大
第七百八十三章 葬礼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太阳照常升起,湿漉漉的空气孕育出新一天的燠热。埃德薄薄的衬衣很快就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贴在后背上,肖恩?弗雷切却似乎毫无所觉地依旧严严实实套着一身盔甲,单只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埃德收回视线的同时,也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正迅速地从他身上移开。哪怕刻意选择了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他,菲利,和肖恩,似乎都是这场简单却隆重的葬礼上比王后茉伊拉更引人注目的存在。
菲利远远地站在另一个角落,匆匆修理过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憔悴与阴沉。踏进神殿之后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哪怕与肖恩擦肩而过,他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埃德知道他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无处发泄的愤怒,但他也能看出这不寻常的举止在神殿里其他圣职者们心中引起了怎样的不安不止是他,恐怕大多数人都能轻易从那些不擅掩饰的、年轻的面孔上看出来。
生性随和散漫的圣骑士有着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的,强大的影响力。肖恩不在的时候,是这个声称“脱离神殿”的骑士和布鲁克?修安——而不是埃德这个有名无实,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圣者”,支撑起了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几乎崩溃的水神神殿和年轻的圣职者们摇摇欲坠的信仰。而当肖恩归来,布鲁克已经永远离去,菲利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曾经无比敬仰的圣骑士团长视而不见。
埃德几乎可以想象,这一场葬礼之后,有多少传言会从此刻站在这里的人口中散向四面八方,幸灾乐祸或忧心忡忡那会是另一次沉重的打击,他对此满怀忧虑,却无能为力。
何况现在他也真的顾不上这些了。
但无论“之后”会如何,当古老的祈祷词从神殿里最年轻的牧师口中唱出,那带着颤音的曲调在被光与水洗得剔透如水晶的空气中振响,所有人都沉默地低头,向那位温和慈爱的长者,献上最后的敬意。
这里的墓地模仿柯林斯神殿的圣墓之岛,被流水所环绕,石棺却并非深藏于地底,而是安置在建于地面的墓室之中。尊贵如茉伊拉,也只能在墓室外停步,能够陪伴老牧师到最后的,只有信仰同一个神明的圣职者们。
虽然犹豫了一小会儿,埃德还是踏进了墓室。
心上仿佛沉甸甸地压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又仿佛空荡荡一无所有。他茫然地注视着布鲁克安详的面容消失在朴素的棺盖之下,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浑身都是汗,连头发都贴在脖子上,心中有某个角落却冷得发痛,无数裂纹渗着血从那一点蔓延开来,像是轻轻一触,他整个人都会开始崩塌粉碎。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有说服老人接受他们过于大胆的计划,布鲁克现在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这种时候他甚至庆幸自己还有无数问题要面对——如果不是这样,那越来越强烈的负罪感足以让他崩溃。
走出门外的那一瞬他眼前发黑,脚下踉跄了几步。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肩膀,让他不至于难看地一头栽倒在地上。
埃德回头向菲利勉强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难看。
圣骑士拍了拍了埃德的肩,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径直走向茉伊拉,低头对她说了几句话。茉伊拉的神情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切结束之后,菲利跟随茉伊拉离开了神殿,毫不在意那看起来就像某些人暗中嘲讽的那
第七百八十四章 异路
埃德没有回答。他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池水,似乎依然能看到那个仿佛沉睡在水中的女人,肤色雪白,面容姣好,宛如冰雪铸就;能看到她长长的金发如流动在水中的光线般漂浮,轻盈得像是拥有生命……
那不是费利西蒂。
不是那个微胖的、像他从不曾见过的祖母般慈祥的老人,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走路时高高的马尾在背后晃来晃去,语音轻快,笑容活泼的少女。
那根本不是费利西蒂,那是赫莉娜?克利瑟斯。
艾瑞克没有撒谎。就像他绝望地一次又一次向他重复的那样,他没有撒谎。
埃德无法分辨那一刻在他心底彻底粉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像他无法分辨此刻对肖恩到底抱着怎样的情绪。失望憎恶愤怒……在那一切的最深处,却依旧埋藏着最初的敬畏。
曾经,他的一点点肯定,也能让他欣喜如狂。
——“相信肖恩?雷切,他会是那个毫无条件地帮助你的人。”
那句他始终不曾遗忘的话,如今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
“你也问过布鲁克同样的问题吗”他终于能够开口,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你们以为是我杀了他。”
这甚至都不是句带着愤怒的反问……却也不是承认。那过于平静的语气仿佛是在告诉埃德,他知道他们怎么想,可他不在乎——无论事实到底是怎样,他都不在乎,更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深深的挫败感让埃德喃喃地问出那个他明知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肖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帮助斯科特……你确定自己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埃德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
总是这样——他沮丧地想,永远都是这样,肖恩?弗雷切永远只会谈论他想要谈论的话题。每一次他都会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无力感,哪怕他们近在咫尺,并肩而立,也仿佛站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他竭力想要对肖恩多一分了解,也竭力想要让肖恩明白他在想什么……可肖恩不想明白。
他根本不屑于明白。
肖恩?弗雷切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为什么还非得创造一个神明呢他明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神。
“你知道,我迟早会找到她的。”
肖恩移开了视线,语气平静得不像是威胁,“为了你的朋友们着想,也许最好还是别等到那一天。”
“……她已经不存在了!”埃德在愤怒之中脱口而出,“我们焚烧了她尸体,让人把她带回她的家园安葬……她不属于你,肖恩,她属于她的家人”
“家人”肖恩冷冷地一笑,“她的家人把她当成疯子和诅咒,能够摆脱她让他们万分庆幸……她继承了太过强大的力量,而她的灵魂根本无法承受。她能看见过去,能看见未来,唯独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她的女儿就在她几步之外滑进水池,挣扎呼救,她却安静地坐在草地上对着一朵或许开在数百年前的花微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埃德,你们也没有烧掉她,斯科特不会允许……他知道她还有用。”
埃德的心因为这过于准确的猜测而重重地一跳。
“即便如此……”他压下慌乱与不安坚持着,“你也没有这样的权利——这是亵渎,无论是对赫莉娜,还是……对费利西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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