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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枝
216、第十二章
杨麒儿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在众大臣面前都敢扯他爹的耳朵,在这充满了脂粉味的碧溪殿里,自然也就完全无视了其他一众宫妃,目光只放到了许氏的身上去。
他马上就满周岁,礼部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周岁典礼和太子册封典礼,不过他自己完全不知这些,也不明白这些。
在长到了一周岁,他现在已经可以走路了,只是走不大稳当,也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也会认人了。
许氏是时常入宫来看他的,孩子最是敏感,许氏对他的喜欢和宠爱,他怎么会感受不到,故而对许氏也是十分地亲近。
许氏这般经常入宫看二皇子,不可能不引起朝臣和后宫众人的猜测,但是谁也猜不到二皇子乃是季衡所生,最多觉得二皇子的生母同季家有某种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却是猜不出也打探不出的。
杨麒儿在皇帝的怀里闹,要自己下地往许氏身边去,而且还直接无视了所有人,嘴里只是叫许氏“喃喃”。
喃喃是带着扬州话音的“奶奶”的意思,杨麒儿在九十个月的时候就会发这个音了。
杨麒儿长到现在,已经有了一把子好力气,在皇帝身上闹腾,皇帝虽然抱得住他,但是也有些要拿他没办法了。
只好抱着杨麒儿走到了许氏跟前去,许氏已经有近一月没有见过孙子了,没想到杨麒儿还记得她,便感动非常,赶紧伸手从皇帝手里接过了杨麒儿。
杨麒儿趴到她怀里去,小小的手就扒到了她的肩上,整张脸往许氏的脸上糊,在许氏的脸上直接糊了一口口水,软软糯糯地唤她,“喃喃”。
一张小脸就要笑成了一朵花。
许氏整颗心都要化成了水,真是爱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皇帝让众人都入了座,自己也就坐到了上位上去。
他现在没了皇后,身边本该坐上后宫品级最高的妃子的,但是皇帝没有表示,故而谁也不敢去坐在那里。
皇帝说了些作为一个大家长该说的话,又道,“今日正好是元宵,佳节难得,宫中人少,冷清寂寞,今日有各位夫人入宫来,正好多了些热闹。”
邵妃起身来说,“皇上体谅臣妾们,让能在这佳节同家人共度,众位姐妹便也想了些主意,出些节目,让能多些热闹。”
皇帝似乎是表示出了些兴趣,就抬手有节目就上。
于是邵妃就示意让舞姬出场,并对皇帝说道,“这是臣妾同众位姐妹编好的舞,以博皇上一笑。”
后宫里的这些宫妃们都是大家闺秀,即使有人会跳舞的,但是也不会在除皇帝之外的人跟前跳,故而跳舞的都是舞姬,不过弹琴的却是一位昭仪,吹箫的则是徐贵人。
徐贵人一张嘴很不会说话,没想到吹奏曲子却是很不错。
邵妃也并不示弱,就坐过去拿了琵琶弹起来。
音乐优美,舞姬舞姿曼妙,碧溪殿里一时宛若仙宫。
贤妃因为位居宫中妃嫔之首,自然是坐在距离皇帝最近的位置,这次安排座位,也是将宫妃家人同宫妃安排在一块儿的,许氏便坐在了贤妃的旁边,在这种必须有诰命才能够出席的场合,贤妃的生母只是姨娘自然是不能来的,而贤妃同许氏之间又起了些芥蒂,故而贤妃心里并不如面上那般的开心。
再说,许氏手里抱着二皇子殿下,二皇子对许氏亲昵得不得了,在她的怀里咕咕噜噜地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看他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蹙眉的,那嘟囔的话,据判断该是表达对许氏的想念的意思。
许氏可没心思去看那舞,只是低声逗着孙子玩。
两人鸡同鸭讲,许氏笑着低头和二皇子殿下额头抵额头,柔声问,“殿下还记得喃喃呐,近来在皇上跟前听话吗,嗯,小心肝儿乖不乖呐……”
二皇子殿下显然没听她说什么,只是呵呵笑,又嘟嘟囔囔地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两人都乐得不行,各乐各的。
二皇子殿下乐了一会儿,就转头去看场中的舞蹈,看着看着,就看得直了眼,是一副欣赏的态度了,许氏将他抱好,在他的小耳朵上亲了亲,问,“心肝儿宝贝儿也觉得好看呐。”
二皇子殿下被她亲得呵呵笑,又要下地去,许氏不敢放他下地,贤妃也没怎么注意那场中舞蹈,一直在含笑温柔地看杨麒儿。
年前季氏一族遭了倭寇之难,皇帝特许贤妃见了家人,季大人许氏和四姨娘都进了宫来,许氏只是在端阳宫里稍稍坐了坐,就告了退去了麒麟殿里看孙子。
季大人倒是和贤妃多说了会儿话,因看贤妃消瘦憔悴,他虽然自己也是神不大好,倒反而转过来安慰贤妃了几句,贤妃也是安慰季大人,“事情已经出了,现在难过也于事无补。皇上说了一定会将被劫走的族人救回来,想来定然是能成的。再说,衡哥儿在江南,也不会让族人白白被劫走。”
季大人听贤妃这么一说,心里就想她毕竟只是个妇人,目光短浅,就正是因季衡在江南,救族人之事才更加难办,要是族人没救出,季衡那便是受族里的怨怼,要是了大力气去救回来了,难道不会有人给季衡加一个公器私用的罪名。再说,在季大人心里,那被劫走之人,大多是女人,女人被倭寇劫走,安有不被糟蹋的,纵使被救回来了,以后也该是没有脸面活下去的了。
所以季大人同季氏一族族长的想法倒是一样的,将男孩子救回去就行,其他就罢了。
季大人便对贤妃说道,“你弟弟在江南,事情也是难办呀。你在宫中,若是有时机,多亲近皇子殿下也是好的。”
贤妃便叹了一声说道,“父亲,您这话倒是从何而起。皇上亲自教养二皇子殿下,其他宫妃一律不许接近,除了母亲时常入宫来看殿下外,再无他人被允许去接近殿下了。再说,父亲,您也看到了,不是女儿不去亲近殿下,母亲去殿下那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着女儿去呢。”
季大人如此便不好再说了,只是叹了口气。
许氏以为季大人必定是会敲打四姨娘,让四姨娘不将二皇子殿下是季衡所出之事告诉贤妃的,所以她便没有亲自敲打四姨娘,但季大人却没有想到这一茬,或者是他认为贤妃知道了也无不可。
贤妃毕竟是二皇子殿下的亲姨娘,殿下在宫里,现在还小,被皇帝喜爱,有时候连和朝臣议事,二皇子殿下离不得他,他都能把孩子抱着一边哄孩子一边和臣子说话,这份宠爱可想而知。
但季大人觉得季衡不愿意做女子入后宫,现在更是远在东南,皇帝对季衡的感情渐渐淡了,宠幸起其他妃子来,到时候皇帝还会有其他子嗣,再对二皇子殿下的宠爱恐怕就不会这么深了,再说,二皇子殿下是现在还小,等真再长大一些了,孩子顽皮起来,皇帝说不得也会厌烦自己带着他,那时候,二皇子殿下在这后宫之中没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分节阅读110
有个别的照应,怎么能好。
所以季大人总还是想贤妃能够照应二皇子殿下,即便是四姨娘对贤妃说了二皇子殿下的身世,他认为也无不可。
季大人先于四姨娘离开,只剩四姨娘了,贤妃便挽着四姨娘的手,带着她进了里间卧室里去。
在榻上坐下了,四姨娘便说,“是姨娘无能,这么一年多了,都没能再进宫来看看你。你在宫中受苦了。”
贤妃眼眶也有些发红,道,“娘,您这是什么话。是女儿无能才对呀。”
两人互诉衷肠,四姨娘怜惜女儿消瘦憔悴,贤妃觉得生母这么一年多来老了很多,心疼难忍,这样一番之后,贤妃就说起正事来,道,“皇上抱了二皇子入宫的时候,宫里宫外都在打探他的生母,但至今没有什么结果。皇上不让别人亲近二皇子,只是为何偏偏允许太太入宫来看殿下呢。女儿也曾让人带话父亲那里,以为父亲知道些什么,父亲却是没答。既然只是没答,却不说是不知,可见父亲是知的。二皇子的生母到底是谁,娘,您可知。”
四姨娘心里憋着这个秘密,这一年来琢磨其中的奥秘,但是至今没有参透,反而是觉得季衡邪性了。
她朝门口看了看,贤妃便说道,“娘放心,没人敢来偷听。”
四姨娘便低声对贤妃说道,“二皇子殿下是衡哥儿生的。”
贤妃听后开始完全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会儿才睁大眼睛惊道,“啊?”
四姨娘知道谁都当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只好又解释了一句,“的确是衡哥儿所生。去年衡哥儿养病有八/九月之久,就是去养胎生产去了。”
贤妃笑了起来,“娘,衡哥儿是个男人。”显然是不相信。
四姨娘却道,“当初衡哥儿出生后,太太就带着他回了扬州去,老爷可说过衡哥儿是儿子!衡哥儿七八岁上从扬州回京城,老爷才说他是儿子。那时候也是族里有人觉得老爷生不出儿子来,要送族中男孩子给你老爷做嗣子,老爷才让太太带衡哥儿入京的。”
贤妃蹙了眉头,显然是想明白了,惊道,“衡哥儿难道一直女扮男装吗。”
四姨娘却摇头,又说,“我看衡哥儿不像女人,当年太太生下了衡哥儿,老爷是很生气的,当年有府中老人记得老爷同太太在房中吵架,老爷声音很大,似乎说过怪物一词。后来太太下了扬州去,给太太接生的婆子和丫鬟,除了太太最亲近的那几个亲信,其他人,都没了音信。”
贤妃震惊了,“怪物?”
这也是这一年多来,四姨娘揣度出来的最终结果。
贤妃盯着杨麒儿看,发现杨麒儿那双眼睛的确是十分像季衡,她在心里想,“怪物生出来的孩子。”
她又去看皇帝,心想皇帝是如何被季衡所蒙蔽,才能接受一个可以生孩子的男人。
不过即使季衡是怪物,也是她的弟弟,她知道那机密,也并无意泄露出去。
217、第十三章
杨麒儿看着白白嫩嫩一团,又软胳膊软腿,实则一身蛮力,许氏抱着他,他要下地去,许氏不让,他就伸胳膊展腿,让许氏根本就抱不住,差点将杨麒儿给摔了。
贤妃在旁边看到,就赶紧起身去接孩子,两个女人才将杨麒儿给稍稍制住了。
皇帝也发现了儿子又在犯浑,便不管场中的舞蹈,直接起身过来,贤妃正在哄杨麒儿,“殿下乖,别闹了。”
杨麒儿不知道为何,天生不喜欢贤妃,于是直接将腿踢到了她身上去,孩子全身都软,杨麒儿又胖嘟嘟的,更是软,即使力气大,也踢不痛人。
皇帝经常遭儿子拳打脚踢,但是他只是觉得他软拳头软脚,踢在身上也是不痛,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温柔。
儿子越是对他拳打脚踢,他反而越来劲逗他,有时候都要把杨麒儿逗得委屈非常,瘪嘴要哭了,他才罢休。
贤妃被杨麒儿踢了,面上虽然还是在笑,心里却不高兴,伸手轻轻抓住他那灵活的小脚,在手里轻轻晃动,道,“乖,乖乖……”
许氏抱着孩子,则是低头亲他额头,“好了,好了,怎么了,非下地不可吗?都走不稳当呢。”
皇帝过来道,“又在闹脾气。”
说着,就对许氏道,“夫人,将他给朕吧。”
许氏只好将杨麒儿递还给皇帝,杨麒儿被皇帝抱着了也依然是闹腾,刚才他闹腾是看舞姬们舞姿翩翩,行若流水,他就想下地去走路,此时闹腾却有些不同,似乎是身上不舒服的样子了。
皇帝抱着他坐回皇位上去,杨麒儿看无论怎么闹腾皇帝都把他搂得紧紧的,故而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许氏看到他在哭,心疼得眉头紧皱,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因为皇子都哭了,殿里的乐音和舞蹈自然就只好停了下来。
殿里除了几个妃嫔外,还有好些身有诰命的夫人,大家都关注起皇子殿下来,就有夫人说道,“皇上,殿下是饿了吗?”
奶娘容氏就恭恭敬敬垂着头站在一边靠角落的位置的,这时候就赶紧上前来,皇帝却说,“他饿了不是这么闹,不知这是怎么了。”
因为杨麒儿后来直接是哭闹个不停,皇帝连元宵宴都没法待下去了,只好抱着儿子离开,让宫妃和她们的娘家人们自己玩乐。
皇帝出了碧溪殿上了舆轿回麒麟殿去,在轿子上又对跟着的总管太监柳升说,“传米太医到麒麟殿,去将季夫人也接过来。”
柳升应了就派小太监去传米太医,又安排人去用宫轿接许氏。
许氏被小太监叫出去接走了,碧溪殿里大家都开始小声说话,自然是讨论二皇子殿下。
有人说,“过几日殿下就要册封太子了。”
另外就有人小声说,“若是大皇子殿下还在,太子当是大皇子殿下。”
这话一出,有几个人都去看贤妃,贤妃却神色柔和而略带忧愁地坐在那里,并不言语,心里却起了波涛,心想我也没有惹二皇子,他为何后来就那么哭闹起来,皇上看在眼里,还以为是二皇子不喜欢我吗,或者觉得我和二皇子犯冲,还是觉得任何皇子在我跟前都落不到好。
她心里憋屈,脑子里出现二皇子殿下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人说小孩子的眼睛最是纯净无暇,不过贤妃并不这般认为,二皇子殿下那一双眼睛,的确是又黑又清透,却是像衡哥儿一般地幽幽深深,望向人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人的骨子里去,让人并不舒服,而且里面也带着天生的高高在上,似乎是能够蔑视一切。
经此一事,贤妃就觉得自己对二皇子喜欢不起来。
杨麒儿被皇帝抱在怀里,坐在舆轿里,皇帝不管怎么哄他都没用,他就是哭闹不止,而且之后甚至是要哭得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皇帝心疼不已,不知所措起来,一边亲吻儿子面颊,一边道,“麒儿,这是怎么了,哪里难受……”
杨麒儿根本不听,先是板着身子地哭闹,一会儿又将脸狠狠往皇帝怀里拱,只是哭。
从碧溪殿到麒麟殿不近,皇帝回到麒麟殿时,就直接抱了哭得要晕过去的儿子进了西屋去,这时候专攻儿科的太医米良甫也到了,小跑着进来给皇帝下跪行礼,皇帝已经将儿子放到了他的床上去,将他身上的帽子取了下来,又把貂裘脱了,看他身上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磕着。
米良甫来了,他就道,“他一直哭,快过来看看是怎么了。”
奶娘容氏,女官杜若,还有另外几个一直照顾杨麒儿的女官都在旁边,米良甫弓着身子飞快地过去了,在榻前半跪下来,给杨麒儿做检查,杨麒儿哭得满脸绯红,现在停了哭,但是不断打嗝,可怜兮兮。
许氏也跟着在后面到了麒麟殿,经太监请示之后进了杨麒儿的卧室里来。
她恭敬地给皇帝行了礼后便站在了旁边,忧心忡忡又心疼难忍地看着杨麒儿。
杨麒儿因为养得好,要比一般一周岁的孩子看着大不少了,许氏毕竟岁数在那里,看杨麒儿眼睛怔忡无神,倒像是受了惊吓,或者是犯了冲,米太医没检查出什么来,皇帝亲自将杨麒儿的满身都摸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伤了他或者磕了他。
许氏在旁边说,“皇上,殿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犯了冲。”
皇帝愣了一下,让人赶紧连夜去请镇国寺高僧前来。
米太医说小殿下是有点着凉,但皇帝自觉没有让儿子冷到,所以就又让宣另外两位太医前来会诊。
许氏则已经坐在了床沿上,低下头用自己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杨麒儿的额头上,一遍遍地往上抚摸,“乖乖宝贝儿别怕,别怕,奶奶在呢,爹爹也在。”
杨麒儿之后就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慢慢地变得均匀了,太医前来会诊,都觉得他是吹了冷风着了凉,故而皇帝也不好再怀疑了,就让下了方子,赶紧抓药熬药。
杨麒儿喝了药后情形并没有好起来,夜里就开始发烧。
杨麒儿之前身体一直很好,又调养得当,几乎就没病过,这下子发起烧来,让皇帝和许氏都很无措。
许氏当晚直接就没出宫,其实她这种行为很惹人非议,但是因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且皇帝不好惹,才没有人敢多说道。
杨麒儿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镇国寺的高僧前来宫中做了法事,高僧看了杨麒儿后,大意也是和许氏差不多,就是杨麒儿太小,宫中阴气重,他该是看到了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故而被吓到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朝廷刚刚开印办公不久,自然是事务繁多,皇帝也非常忙碌,不过儿子生病,他却是不能为了政务而扔下儿子不管的,所以除了上朝和同大臣商议必要的事,其他时间就直接在杨麒儿的卧室里,甚至奏折都搬过去批去了。
皇帝怕是有人厌胜皇子,故而宫里还彻查了一番,所幸是没有查出什么来,不然恐怕又是一场流血事件。
虽然没查出什么来,但皇帝还是发了大火,因为其他边边角角的事情,惩治了好些人。
他也是杀鸡儆猴,且让宫中之人敬畏,以后要是有人真用厌胜之事,非处置了其九族不可。
杨麒儿在他生日将近的时候稍稍好了,但是原来肥嘟嘟的,现在却瘦了好多,甚至眼睛下面都有了点青影,看着可怜得很。
许氏在宫中多日照顾杨麒儿,也是疲惫不堪,杨麒儿病好了,她才回季府去。
杨麒儿乃是正月二十三的生辰,皇帝在他的周岁上,本就要为他大操大办,加上他前阵子病了,为了冲一冲,就更是将这周岁宴办得热闹。
不过这热闹是别人的,对杨麒儿来说,他只想要爹爹的怀抱,然后美美地睡觉就行了。
皇帝抱着他坐在龙椅之上,接受大臣们的祝贺,杨麒儿病了这么几天,生辰这天气神都完全没有回复,眼神也显得淡,看都不愿意看人,神恹恹地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抓周的时候,褥茵之上全是放着各种吉祥的玩意儿,皇帝甚至直接将国之重宝,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放在了上面,就盼着儿子去抓。
但杨麒儿却没什么气神,被爹爹放在褥茵上面之后,他就只是恹恹地看了看周围的东西,似乎什么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趣。
朝廷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远远地站着,各有心思。
皇帝对皇子殿下的宠爱,人人都看在眼里,那是怜爱到了骨子里去。
皇上现在正值青年,又只有一个孩子,自然是疼爱非常,甚至过几天就要封这个孩子为太子。
不过,这些熟读了各朝史书的大臣,全都明白,皇帝现在太年轻,只要不出事,他还可以在皇位上坐几十年之久,到时候这个太子殿下长大了,难会在太子之位上坐得不耐烦,那时候,父子之情又是如何,实在难说。
而且各个朝代里,又有多少生下来不久就被封为太子的皇子最后真正能够坐上皇位的呢。
虽然各位大臣心里都有别的心思,但此时面上却全都是恰到好处的笑容,看小殿下到底要去抓什么。
小殿下一向是挑剔的,褥茵上玲琅满目的东西都惹不起他的兴致,他之前一向是喜欢走不愿意爬,这病了一阵子,已然是没了站起来走的兴致和力气,故而就直接慢慢往皇帝陛下的方向爬过去了,皇帝在大臣们跟前一向是老成持重气度俨然的,此时却是顾不得形象,弯下腰去对儿子说,“麒儿,你不拿点什么吗,都不喜欢吗?”
杨麒儿望着他,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于是就兴味索然地四处看了看,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串珠,就爬过去将串珠拿在了手里。
这是一串沉香木的开光一百零八子的佛珠手钏。
他拿到手里后,还坐下来默默地绕在了手上,然后就爬回到皇帝的腿边去了。
众人都是略微诧异。
218、第十四章
太子的册封礼上,杨麒儿手腕上就绕着那一串佛珠,这个佛珠正是季衡在苏州寒山寺里开光求来的,年前让人送上京来,杨麒儿其他东西都不要,只抓了这串佛珠,皇帝心里是很高兴的。
除了高兴,他倒没有多想。
因杨麒儿实在太小了,太子册封礼的那些礼仪仪式,他自然是做不到的,于是几乎全程由皇帝抱着,这样抱了儿子一天,皇帝的胳膊最后都发麻了。
杨麒儿病了那几天之后,神就一直不大好,而且也不大理睬人,遇到臣子对他行礼,他就淡淡瞄人一眼,马上就将脸埋进皇帝的怀里去了。
皇帝看他病后就一直神恹恹,便十分心疼,生怕他出什么事,于是二月初,他就定下要在宫中设置佛堂,还专门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前来讲经。
册封太子乃是举国大事,甚至因此加了一次乡试恩科,并且举国大赦。
季衡身在江南,心里也是牵挂着儿子,孩子周岁生辰时,全国各地官员都有给皇子送礼,他是之前就抽了时间亲自给皇子殿下雕刻了一套玩偶玩具,这份礼送上京,同其他官员的比起来,自然显得十分寒酸,不过其他官员送的礼都是入了皇宫内库,只有季衡这份摆在了杨麒儿的卧室里。
太子册封礼之后,二月中旬,季衡到了许氏和季大人写来的信,两人的信封在一个信封里的,信却是分开写的。
季大人的信是说的京中情况,并交代他一些为官之道,许氏的信则是叨叨絮絮让他注意身体,又说了很多关于皇子殿下的事情,最主要的一件就是皇子殿下元宵节受惊,病了好几天的事情。
季衡看了信,心里就不好受了好几天,他离京时,杨麒儿才三个月大,现如今,孩子都满周岁了,都不知道孩子到底长多大了,季衡想到心里就难受,只好让自己不去想。
不过后来又搜寻了些江南孩子喜欢的玩具让送上京去。
皇帝给季衡的信,是在季大人他们的信到后几天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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