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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枝
赵太后的亲侄子,皇帝的伴读,定国侯世子,且是定国侯唯一的嫡子,定国侯是赵家长房,将来他还能做赵家一族的族长,如此身份,哪里能不贵。
好在赵致礼还没有长成完全的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京里的一众权贵家的子弟们,和赵致礼相识的,虽然不能说都要让他三分,但在他面前,也的确都是要看他眼色的。
张诩虽然有着他的傲气,但是在赵致礼问起他的时候,他没让季衡介绍,自己就赶紧上前了,对赵致礼行了一礼,说,“世子殿下,是小可。”
赵致礼就打量了张诩,张诩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也算少年英才,被他打量,倒不至于觉得窘迫,但是赵致礼的目光漫不经心里带着太多挑剔,依然让他觉得犹疑,又有一点不满,但这些都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赵致礼打量完了,才看向季衡说,“你有几个姐姐?”
季衡回道,“早夭了一个,还剩三个。张姐夫是我的大姐夫。”
赵致礼点点头,说,“你的姐姐长得怎么样?”
季衡面色黑了黑,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赵致礼道,“在娶郡主之前,我先纳妾,他们又奈我何。”
季衡面色更难看,而且在场的几个人都面露讶然之色,不过估计大家都知道赵致礼脾气不好,所以都没说话。
赵致礼这么说完,冷冷瞥了邵归一眼,倒像是故意说给邵归听的。
季衡心里不满赵致礼拿自己的姐姐说事,作为家中男人,他觉得守护家里女性名誉,也是他的一份职责,就说,“这是赵世子你的事情,我等自然是管不着的,不过,我的家姊,虽然是庶出,但是也并不愿意给人为妾。即使赵世子你的身份高贵,也不是谁都想攀附上你。”
说完,有些生气地转身就要走,还对张诩说,“大姐夫,今日恐怕要扫了你的兴,我想,我要回去了。”
又看向许七郎,许七郎赶紧跟到了他的身边。
赵致礼被季衡那么一堵,脸色也难看起来,站起来朝季衡说道,“即使要攀附我,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
季衡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随你怎么着。”
又对许七郎说,“表哥,我们走吧。”
另外几个人都想出来打圆场,但是刚才一直让人觉得安静到有些腼腆的季衡,突然给人气势十分之盛之感,而赵致礼又是个霸王,大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赵致礼也不需要他们说,他几大步跨上前,就将季衡拽住了,季衡被他拽得一趔趄,他比赵致礼要矮一个头,被他拉着就很不好受,他回头狠狠瞪他,“你做什么,放手。”
赵致礼道,“你难道不是专门来这里找我的,怎么我说两句,你就要走?”
季衡冷声道,“谁会专门来找你,一个逃学又流连伎坊的人,你觉得我会专门来找。”
赵致礼拽着季衡要把他往旁边的一间隔间里拉,许七郎不会由着季衡被欺负,就要把季衡从赵致礼手里抢下来,“你把衡弟放开。”
赵致礼冷冷瞥了许七郎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季衡本来还没有和赵致礼硬拼,此时直接抬手给了赵致礼一巴掌,赵致礼毫无防备,一巴掌打得他呆愣住了,那啪的一声,让水榭里的人也都震惊了一下。
赵致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衡,“你好样的,总是这样忤逆我。”
季衡说,“世子,你所说的,什么是忤逆,你能让我用这个词吗。”
赵致礼沉着脸没有说话,许七郎刚才被赵致礼那一句话伤到了,虽然他的确是没有赵致礼的身份高贵,但是,他也绝对不是可以任由人随意鄙薄的人。
季衡对他的维护,让他心生感动,又让他觉得自己没用。
赵致礼沉默了一瞬后,将季衡放开了,他怔怔站在那里,目光渐渐幽深起来,然后才突然说道,“君卿,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情势转变太快,季衡的适应力倒是强的,其他人则完全想不到赵致礼脾气这么难以揣测,时好时坏,不好捉摸。
赵致礼转身从水榭的另一边走了,他似乎笃定季衡会跟上他。
季衡在沉吟了一瞬后,才对许七郎说,“在这里等我。”
人就跟了上去,许七郎想拉住他,手伸出去,又了回来。
这样迟疑的动作,本是不该属于一向意气风发又骄傲爽快的许七郎的,但是在赵致礼跟前,他发现自己的确是低了一头,这矮下去的身份,让他迟疑了,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眼看着季衡跟上赵致礼,从水榭的门口一闪而过,隔扇挡住了他的身形。
当发现自己很无能为力的时候,许七郎发现自己就再没法像以前那么没心没肺地开心了。
在季衡跟前,他在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办法充当他的保护者的。
许七郎垂着头发起呆来,张诩走到他的身边,安慰他说,“七郎,别担心,衡弟既然同赵世子同窗过几年,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许七郎没有应他,而是看向邵归,道,“邵大哥,你明明知道衡弟同赵世子相识,怎么之前没听你说在这里的是赵世子。”
邵归知道这里的一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大家不问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问,他也并不含糊,直接给各位道歉,说,“我的确知道衡弟同季庸相识,季庸最近一直流连在此,根本不回家,被抓回去,也是在家里发脾气打骂人,他家里已经拿他没办法了,我看不下去,就承了这个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分节阅读27
活,说找办法劝劝他,但他哪里听我劝,我之前听他说起季侍郎家的公子,倒是语带亲切,就想也许季衡的话会管用,但是又实在不好上季家去请季衡,这才想了这个主意,让子阐请季衡来这里。各位,打搅了大家的雅兴,都是小弟的错,之后我请大家三顿酒,怎么样。”
张诩之前是在江南读书,到京城来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也早懂了京城贵公子圈里的规则,他赶紧说道,“衡弟同世子是同窗,想来能够帮上忙,他也是乐意的。”
许七郎一直还觉得张诩是个不错的人,此时则在心里不以为然了,不过他一想也对张诩成了这样的人并不觉得奇怪,张诩只是一个清客家的公子,即使他父亲非常受季大人的敬重,也改不了他的身份,但是他却能够和这一众家世不错的公子哥在一起交朋友,性格不圆滑根本就不可能。
张诩这么说了,薛乾和袁廷砚更是和稀泥的,也表示并不在意,反而关心起赵世子同郡主的婚事来。
许七郎心里对今日这场践行宴厌烦极了,但也忍住了烦躁,被邵归招待着在椅子上坐下来。
赵致礼不在,邵归就履行了主人的职责,叫来了戏班班主,问是否准备妥当,就让开场唱起《牡丹亭》里最有名的几则戏来。
他点了戏,又问许七郎,“七郎你是从江南来的,定然是更喜欢南戏的吧。”
许七郎不大想搭理他,但是富贵人家子弟的礼仪让他还是妥帖地回道,“家里更喜欢听南戏,但是来了这里,也有听京戏。”
邵归说,“我是更喜欢听南戏的,韵味更足。”
季衡跟着赵致礼出了水榭,赵致礼一个劲往前走,他也只好一路跟着,走过了花木繁盛之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池塘,池塘里种着荷花,荷花已经盛开,荷香扑鼻,在池塘上,一座木制凉亭伫立,凉亭上面挽着竹制帘子,赵致礼走进了亭子里去,季衡也只好跟了进去。
这座凉亭四面透风,视野开阔,周围没法藏人,倒是一个谈私密话的地方。
赵致礼自己在凳子上坐下了,又对季衡说,“你也坐吧。”
季衡慢慢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了,赵致礼就从桌子上提了茶壶自己倒茶,季衡看他一系列动作,觉得这个牡丹园,倒有些像赵致礼自己家了一样。
季衡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不想娶郡主,但事情已成定局,你这样乱来又有什么用。”
赵致礼沉着一张脸,说,“如果只是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我根本不至于这么烦,你到底明不明白我。”
52、第三十五章
季衡同赵致礼也算相交有两三年了,这两三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要说感情,也定然是有几分的,而且季衡觉得自己对赵致礼也算有些了解了。
赵致礼说出的这句话的潜台词,季衡又哪里会不明白呢。
赵致礼家里的决定是一回事,赵致礼还是一个孩子,从小同小皇帝一起长大,对小皇帝的感情,一定会让他同他家里的人在意见上出现分歧的。
季衡的神色已经保持了平和安静,眼神也温柔下来,静静看着赵致礼,夏风带着荷香轻拂他的头发,他幽幽黑眸柔和的注视让赵致礼本来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一些。
他给季衡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茶,他又说道,“君卿,你一定明白的,你知道我的处境有多么艰难,是不是?”
季衡没有端那杯茶,他身姿坐得并不直,微微靠在桌子上,多了一股平常没有了风情,“我明白的。”
赵致礼似乎此时找到了知音,那些将他要憋坏的心绪,让一向骄傲到无可匹敌的他,此时竟然觉得心酸。
他放下茶杯,突然抓住了季衡的手,季衡的手同他的年龄并不相匹,他的面孔还带着孩子的稚嫩,但是手却因为练习骑射和学习剑术而带上了成人的力道,指腹上全是茧子。
这并不能说成是柔荑的手,让赵致礼突然有了安全感。
他低下头,就那么将脸埋进了季衡的手心里。
季衡有些吃惊,上一个这么做的,是处在惊恐中的小皇帝。
赵致礼的脆弱只是一瞬间,他深吸了口气,又将季衡的手放开了,盯着季衡的眼睛,说,“我总是觉得你很奇怪,你真的只有十岁吗?”
季衡叹了一声,“那你觉得呢。”
赵致礼说,“一点也不像,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大。”
季衡笑了笑,说,“那你就这么认为吧。”
赵致礼看他笑,神色就更柔和了一些,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道,“我听说你出生后,你父亲季侍郎并不喜欢你,你母亲带着你下了江南,到你七岁才回京城来。季大人是不是并不是很看重你?”
季衡知道赵致礼一定知道这些,但是听他说出来,又是另一番心情了,季衡说道,“我父亲是个很严肃的人,即使他看重我,也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在江南长大没什么不好,那里很漂亮。”
赵致礼看他这样避重就轻,也就不再说这方面的话题了,“你真不像个孩子。”
季衡反而和他开起了玩笑,“当然不像了,我本来就还是孩子。”
赵致礼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笑了之后又沉默了下来,他看了一阵外面在阳光里熠熠生辉的荷花,又看向面庞细嫩似乎比荷花还要娇嫩的季衡,突然叹道,“君卿,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季衡大约知道赵致礼所愁何事,正是这些愁绪,让他想要自暴自弃。
赵家现在无论权势有多大,说到底,也只是外戚,只是一个侯府。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兴替,说大是一个国家,说小,也可以是一个人,一个家族。
历史上那么多盛极一时的后戚母族,能够得到善终的能有多少。
要说赵家自己不知道自己走到极盛就会转衰,那是不可能的。
赵太后想要依靠控制皇帝,想要依靠吴王来牵制李阁老,这些都不过是想要将赵家的荣耀延长罢了,想要一直保住赵家,这是很难的事,即使汉朝有王莽篡位,但王莽的结局也并不好。
皇帝并不是一个傻子,不是昏君,他总有一天能够上位,赵家恐怕现在因此已经慌了,钻入权势里的人,即使能够清楚情势,也会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赵致礼从小生活在赵家这权势鼎盛之家,恐怕也是看得清楚的,所以在赵家要和吴王联姻之时,他才这么不知所措和烦躁。
季衡道,“很多人处在权势之中,都会被权势迷花了眼,即使清醒的,也为情势所迫,觉得没有办法走回头路,不过,你现在还是崭新的,路在你跟前,你还能够选择,如果你彻底走进去了,想要转圜,我觉得那时候,才更加艰难。”
赵致礼看着季衡,道,“你果真是知道的。”
季衡对他笑了笑,“和你相交时间也不算短,我怎么会一点不了解你。”
赵致礼点点头,说,“虽然的确如你所言,但是现在情势如此,我也没办法了,我根本劝不动家里,只能去娶那香安郡主了。”
季衡说,“其实,我觉得你将你的烦恼同皇上说一说,还要更好一些。”
赵致礼却摇头,“我最近都不想进宫去。要说,你替我对皇上讲吧。”
季衡拒绝道,“不行。你让我去讲,皇上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诚意。再说,我想,其实你还有很多话想对皇上说呢。皇上是个心思剔透的人,你去对他说,他定然会理解你的。”
赵致礼沉吟了一阵,看着荷花发呆,又过了一阵,突然道,“你听到唱牡丹亭的声音了吗?”
季衡怔了怔,没想到他话题转得这么快,点点头,“听到了。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
季衡低低哼唱,倒有些韵味,赵致礼笑起来,说,“今日谢谢你,咱们去看戏去吧。”
季衡站起身来,说,“你后日可会进宫上学。”
赵致礼说,“当然要去的,这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再不去,以后也就不会去了。”
季衡笑道,“希望你能早点到,每日早晨去了你没在,我还挺不习惯的。”
赵致礼说,“我记住你这分情意了,你原来也是会想念我的。”
季衡说,“你别把对风月所里的姑娘们的话拿来对我说。”
赵致礼愣了一愣,“我可不会对这里的人说这种话。”
季衡瞥了他一眼,不再出声。
两人回了水榭里去,水榭里正是热闹时候,看戏的,玩乐的,倒很热闹。
赵致礼说,“今日大家好好玩,还想要什么,让这里的锦娘弄来就是了。”
邵归看回来的赵致礼总算是退去了阴沉神色恢复了往常,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对季衡,就更是刮目相看了。
他赶紧活跃气氛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小灵仙几乎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化着厚厚的妆,季庸,你能让小灵仙把脸洗干净了,再来给咱们敬一盏酒吗。”
赵致礼瞥了邵归一眼,说,“你还想要提要求,今日你做的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邵归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嘴里的话却很不含糊,插科打诨道,“我今日的确是做了好事,你看我前几天来找你,你不是骂人就是摔东西,今日却心情大好了,你要怎么同我算账,上次我看上了你的的一本细册子,你要送我?”
赵致礼走过去就给了他一脚,“你真会得寸进尺。”
邵归嘻嘻哈哈地避开,赵致礼又说,“行,今日你陪我回去,我送你又何妨。”
薛乾起哄道,“既然是子南都能看上的册子,想必是好东西,咱们得不到,咱们可要看小灵仙的真面目。”
赵致礼瞥了季衡一眼,季衡默默无语,但是眼神里似乎也有期待之意,他就说,“让他唱完了卸妆后过来就是。只是,其实他并不特别出色,只是戏唱得好罢了。”
邵归笑话他道,“你这是替他说话呢。大家都说他对你百依百顺,这可是真的?”
赵致礼无奈地说,“不要乱说。”
于是更是被一群人哄笑着开玩笑。
季衡没有掺和,走到许七郎跟前去,许七郎拉了拉他的手,殷切地看着他,问,“怎么样?”
季衡就挨着他坐了,脸上带着微笑,“没什么。你以前在家也听南戏,现在觉得这里的怎么样?”
许七郎道,“你知道我在家时,也只是陪母亲听,自己并不好这个。”
季衡盯着台上,小灵仙扮演的杜丽娘身姿优雅,唱腔婉转柔美,的确是真的很出色,想来能够被称为第一的,总归是不俗的。
赵致礼对玩之一道十分在行,戏台上唱着戏,他又和大家玩起双陆来,旁边几个娇美的女孩子伺候着,谁输了就被喂酒。
不知道赵致礼是不是故意,几乎总是他在输。
季衡坐在窗户边和许七郎听戏,并不和他们玩。
薛乾要拉他过去,季衡客气地拒绝了,说自己不会。薛乾说要教他,赵致礼看到,就赶紧打断他,说,“君卿既然不愿,你就不要强求。”很显然是很向着季衡的意思,薛乾看赵致礼对季衡十分看重,便不敢再强求。
许七郎是会玩的,不过他今天突然话少了,跟在季衡身边,只是听着戏,又不时看一眼季衡,似乎很有心事。
等几则牡丹亭唱完了,赵致礼就让人去给了打赏,又说让小灵仙卸妆后过来。
因为近了午时,水榭里已经摆上了一桌席面,娇美的女子捧着食盒送了午膳过来,赵致礼刚才喝酒就喝得有点多了,只是不见醉态。
他被伎子扶着入席时,就看向坐在水榭窗边依然盯着对面戏台发呆的季衡,说,“君卿,你到我身边来。”
季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才走到他身边,赵致礼将扶着自己的伎子推开,手就搂上了季衡的肩膀,说,“你是我的好兄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的。”
季衡愣了一下,笑道,“世子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之前不是吗?”
一向比较板正的季衡也是能够说笑的,赵致礼哈哈大笑起来,说,“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季衡笑笑,没有再应。
这时候,从水榭外面进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是灵凤班的班主,是个三十多岁清瘦的男人,是来谢赵致礼的打赏的,想来赵致礼出手十分大方,班主才那么热情。
他后面是一个一身月白儒衫的少年,少年身姿婀娜,面庞娇美,盈盈上前来,对着赵致礼行了一礼,“灵仙给世子殿下请安。”又转而向另外几个公子问好。
赵致礼还搂着季衡的肩膀,说,“先坐吧,我也饿了,大家也饿了,边喝酒边谈。”
小灵仙多看了季衡几眼,心里不由沉了沉。
53、第三十六章
小灵仙作为一个总对着镜子化妆的戏子,对自己脸上的各个部分都十分了解,第一眼看到季衡,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和他很相像,但他也看得出来,季衡不是一般人,他从小在戏班长大,现在被称为京城第一的青衣,走到这一步,哪里会没有眼色,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按照赵致礼的安排,在赵致礼的另一边坐下了。
看来赵致礼对小灵仙还多有尊敬,虽然邵归之前说了要让小灵仙给大家敬酒,但是赵致礼并没有这么要求小灵仙,只是让他陪席用了一顿饭。
赵致礼之前自暴自弃的时候,将伎坊当家,现在有了想法,就振作起来,有事要做了,饭后他只逗留了一阵子,就让邵归陪自己回家去。
小灵仙看赵致礼要走,自然不愿意多留下来和一群他并不必应酬的公子哥待在一起,就说戏班里还有事,也就走了。
季衡也不愿意多留,同张诩说了一声,就带着许七郎也走了。
本来还算热闹的牡丹园,一下子就冷清下来,于是薛乾他们也不愿意再待,决定去城东东湖边游玩。
骑马离开时,薛乾才轻声同袁廷砚说了一句,“不知明甫你发现没有,那小灵仙同季衡很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眼睛。”
袁廷砚道,“这种话,你还是不要说得好。我看季衡虽然年岁还小,倒不是凡品,他现在又是皇上的伴读,将来他如何,这可是可以预见的。现在咱们见到他,他年岁小,咱们还能叫他名字,以后要怎么,真说不准。”
薛乾叹了一声,道,“这出身不同,就果真不一样。一个唱戏,一个是皇上伴读。”
袁廷砚说,“你是不是还想讲,赵世子是世子,太后亲侄子,咱们只是六品翰林之子。”
薛乾笑了一声,道,“可不就是这样。”
袁廷砚道,“赵世子现在又要娶吴王家郡主了,可也没见他开心,可见这权势同活得顺遂并不是一码事。”
薛乾道,“你倒是看得清楚。”他这语气里带着笑意,也不知是讥嘲,或者是赞扬。
许七郎也看出小灵仙同季衡有几分相像了,回程马车上,他就说,“那小灵仙,被说得美如天仙,冠绝天下,我也没觉得有多么出色。他还没你好看呢。”
季衡不由给了他一个白眼,“我看倒是很好看的,再说,说一个人漂亮,往往并不只是指相貌,还指他的地位,所从事的行业,对周围人的影响等等。他是唱戏的,很多人能够看到他,追捧他,并且欣赏他的美,说他美如天仙,冠绝天下,又有什么不妥呢。即使有些养在深闺里的闺秀,比起小灵仙来,美多了,但是能够见到她们的,除了家人,也只有未来夫家的人,这些人再漂亮,又不能被很多人欣赏,甚至一般人不能过于赞扬,不然就是有毁她们的名声。像家中三姐,五妹,我觉得就够漂亮,但是养在深闺,也只是家人能看到了,她们是庶女,平常连出门做客的机会都没有呢。”
许七郎觉得季衡这话的确是有理,之前不愉的心情,听了季衡柔和的言语之后,也就好了很多,笑着说,“果真如此。虽然小灵仙长得并不如传言中美,好在戏还是唱得好的。”
季衡道,“总归是得不到的,梦中的,反而是最美的。要是小灵仙今日不卸妆后来陪席,咱们反而对他更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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