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惠美
乾元帝嘴角一勾,“这么说来,你们也赞同王卿的安排?”
“是,臣不知王侍郎苦心,是臣之过。”
“你们是有错。别忘了,吏部是朕的。”
乾元帝扔下这句话,起身出御书房,在门口,背对着阁臣,“整个天下也是朕的,朕说谁行,不行也行!朕看不上谁,行也不行!”
“……”
阁臣目送乾元帝远去,起身抹去额头的汗水,伺候一位强势,任性且掌控欲极强的帝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
“朕从来没想过在此时晋升你为吏部尚书,朕相信你能确保阿泽凯旋。”
“臣明白。”
王译信给乾元帝倒茶,两人一身便装,对坐在清雅的茶楼中。
茶室外飘来阵阵的花香,景色宜人。
前生,他们就常在此处饮茶,今生王译信为了能尽快攒足资本,劲心思把乾元帝引到此处。
“朕做太子时,经常微服出巡,做了帝王,反倒不得自由。”乾元帝抿了一口清茶,感慨道:“朕做点什么,他们总有话说,拿圣人明训压朕。朕就不明白,哪个圣人做了天子?朕既然富有四海,为何不能随心所欲?既然做臣子,听命才是他们的本分!”
“……您说得是。”
王译信同为文官体系中成员,自然晓得同僚们的心思,尴尬的笑道:“便是没有大臣督促,陛下也是一代明君。”
“朕没想做明君,明君太累,操劳一辈子,一样会被后人非议,唐宗宋祖算是有名的明君,可他们也承担了不少的骂名责难。有时朕在想,唐太宗兢兢业业,开创贞观之治,是不是因为……他帝位得来不正?为此他甚至查看史官编写的史书。唯有励图治,国泰民安,才有可能堵住某些人的嘴,顺便抹黑李建成不是帝王之才。”
“陛下……”王译信可不敢像乾元帝肆意评价一代明君。
乾元帝笑了笑,“他做了个不好的先例,所以唐朝丑闻层出不穷。朕不想立早早立太子,也是为朕儿子们考虑。可惜呐,没有人能明白朕的苦心。都怕朕一命呜呼,没来得及写遗照,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怕他们少了拥立之功?少了将来的荣华富贵?”
“唯有阿泽……他明白朕,懂朕。”
“顾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
“你只要真心为阿泽着想,确保阿泽平安,你做什么,朕都给你担着。”
乾元帝目光灼灼有神,轻声说:“朕最不想阿泽出意外,如果连阿泽都不在了,朕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朕可以给阿泽封爵,可以让他一辈子富贵,他不用拼命就可得到常人难以得到的地位,富贵,可朕如果把阿泽只留在身边宠着,阿泽……会远离朕。放他领兵出征,阿泽便活了过来。朕有不放心,谨之,你能明白朕吧。”
“臣女为顾大人日夜翻看苗疆书籍,臣也心疼,见她很有神,写出来的东西也很道理,臣既欣慰又骄傲。”
乾元帝拍着王译信的肩头,“所以朕把她给了阿泽,谨之,你比定国公更懂朕,更知道怎么心疼,保护阿泽。顾文昌……朕对他失望。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许是朕给顾家荣耀太重,压得他患得患失,放不下,看不开。”
“定国公也是疼顾大人的。”
“如果朕不知道这点,朕会继续容忍他?”
“陛下……”
“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在茶室,朕叫你谨之。”
“臣听闻定国公太夫人亲自操持定国公的婚事,选中吉时。”
“哪一天?”
“顾大人出征前三日。”
“你想说什么?”
“臣想婚礼能否推迟到顾大人出征之后,臣看过黄历,半月后也是吉日,比不太夫人选定的日子差。”
王译信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头道:“有母子的名分在,阿泽不能完全不管定国公夫人,以定国公夫人的性情若是懂得心疼体谅阿泽,也不至于流言满天飞,单单只是将陛下一人蒙在鼓里。”
皇帝私生子的传言,谁敢向乾元帝印证?
便是皇后都信了,何况其他人?
乾元帝一想起这事就被堵得不行,也更恼恨无能的定国公和心思险恶的定国公夫人。
“朕想不到曾经乐观,开朗的人会变成这样。”乾元帝握紧茶杯,“是朕太相信她,还是你考虑周全。”
王译信松了一口气,定国公迎娶荣国公夫人的婚礼一准很‘热闹’,指不定定国公夫人会闹事,到时最难做得就是做儿女的,尤其是顾天泽身份特殊,很容易被人抓把柄攻讦。
“子从父,朕没听过子从母的。”乾元帝道:“回宫朕就让皇后下旨定下婚期,不该让阿泽为难。朕听说老六对你夫人不错?”
“臣妻同六爷合了眼缘……”王译信晓得乾元帝的心思,既然阿泽的母亲不疼他,乾元帝自然希望将来的岳母能给阿泽一份母爱,“六爷很少被管束,见多了柔美的女子,冷不丁碰见臣妻敢训他的人,自然会另眼相看。阿泽不同……他见过了荒唐的臣,也见过臣妻软弱,退让之时,臣妻对阿泽也一直很小心。”
“可惜了。”
“也说不上可惜,阿泽得到的多,总得有得不到的,太完美老天都会嫉妒他。何况有臣女陪着他,臣以为定国公夫人也不怎么要紧。”
“哈哈,你时刻不忘为瑶丫头背书。”
乾元帝笑着点头,“朕晓得他们般配,这不赐婚了么?连阿泽拒绝朕赏赐美人,朕都依了他,不过,朕还是要说一句,夫为天。”
第二百二十九章冤情
“你不赞同?”乾元帝问一直低着脑袋的王译信。
“臣不敢。”
王译信不敢明着同乾元帝辩驳,不说又怕瑶儿受委屈,乾元帝恨不得最好的享受都给顾天泽,王译信不希望再美色上,乾元帝今赏赐一个美人,明儿弄个绝色。
顾天泽用天算当挡箭牌也支撑不了多久,起码得让乾元帝明白,小夫妻之间的事儿,赏赐美人只会让他们彼此关系疏远。
“不敢?”
“臣是不敢,亦不敢同陛下疼爱公主相提并论,然臣也是为父的。”王译信抬眼,真诚地说道:“嫁女儿同儿子娶亲心态截然不同,臣自然盼着女婿洁身自好,一心一意的对待臣女,您也不会给驸马赏赐美人啊。”
“……”
乾元帝半晌无语。
王译信道:“陛下,若阿泽喜欢美人,臣拦不住,臣女也拦不住,若是他们彼此钟情,容不下外人,臣恳请您莫要赐美。美色侍妾乃乱家之源,美人入府如何不争?”
顺势,王译信跪伏在乾元帝腿边,行大礼,弓着身子,额头碰触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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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温柔淡然的女子入了后宅也不可能不争,臣对此深有感触,臣犯过混,也做过错事。您本是一番好意,然伤到阿泽,伤了他们彼此的情分就不好了。阿泽……长在陛下身边,他的性情您比谁都清楚。”
能在宫中长大且洁身自好的人会是沉迷于美色的么?
乾元帝道:“你先起来。”
“陛下。”
“朕愿意看阿泽过得好,开心,和美。”乾元帝想了想道:“但不乐意见他受制于你女儿,朕不会轻易给你保证,朕答应你,阿泽不提,朕不会赐美给他。”
“多谢陛下。”
王译信磕头谢过,听到乾元帝喃喃的自语,“母后想来也是伤心的……可惜……朕又让母后失望了。”
“谨之,朕无法拒绝。”乾元帝自嘲的笑笑,扶起王译信,道:“无法拒绝美色。”
“阿泽一心一意没错,陛下也没错,臣只能说人各有志,各有所得,也各有所求。陛下得了享受,又能辖制美人争宠,后宫妃嫔娘娘相处颇为和睦,争宠斗谋也不涉及国朝根本,一切都在您掌握之中,太祖高皇后万万不会对您失望。”
“这么说也对,便是没有定国公,朕也不会废后,是他们把朕想得太混账。”
乾元帝对王译信突然涌起一丝知己的感觉,以前还朦朦胧胧,不像今日这般强烈,玩味的目光打量得王译信心中发毛,手脚不知放在哪好,“陛下……”
“你告诉朕,你是怎么想通的?是你夫人把你打醒?还是你父亲……”
“真正让臣明白过来得是臣女。”
王译信眼圈泛红,低头掩饰落泪的冲动,声音低沉,“臣不想偏心,臣只想过个好父亲,可惜臣看错了人,也把一腔的疼爱给错了人,见了瑶儿……臣才明白臣做错很多,很多。”
“你对王芷璇?”
“臣同陛下明说,她抛下臣过,臣是怨言的,也不打算再理会她。可……”王译信神色颇为复杂,“臣还是希望她能有太平日子过,毕竟她是臣的骨肉。”
王译信罕见的在乾元帝面前说了实话,王芷璇再伤他的心儿,他也不会转身去报复王芷璇,顶天就是不管她罢了。
“这些话同臣女和臣妻是不敢说的。”
“朕明白。”
乾元帝拍了拍王译信肩头,声音低沉:“先帝在临终前,叮嘱……或是说恳求朕,放过皇贵妃的儿子,确保他们能活着,好好的活着,他把江山给了朕,也祈求朕能看在同为兄弟的份上网开一面。朕不像你,谁敢让朕不痛快,朕就要他的命儿,不管他是不是朕的骨血。”
“您是陛下嘛。”
“朕就不是帝王,也不会像你。不过,你好在一点,不管就完全撩开手。”
乾元帝眯起眼睛,“走,朕带你去个地方。”
……
穿街过巷,乾元帝领王译信来到一处民居前。
民居说不上简陋,然而同乾元帝的风格绝对不搭边。
王译信不敢多问,同乾元帝默默的站在民巷中,期间有几个卖货郎背着箱子叫卖走过。
站了大约一刻钟,民居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面容清俊,身姿矫健的青年,跟在他身后得人是一名秀美的少女……是……王译信看清青年的面容,打了个哆嗦,“瀚哥儿?”
竟然是王端瀚?
看他同少女的亲近,莫非金屋藏娇?养了外宅?
王端瀚已经成年,身边有女子相伴,王译信并不稀奇,只是为何他金屋藏娇却惊动了陛下?
莫非眼前的少女身份来历非比寻常?
王译信止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乾元帝起码不会闲得无聊,关注一个秀才养外宅。
“陛下……”
“看着。”
“遵旨。”
王端瀚拉了拉少女的手,并在少女的唇上吻了吻,悄声说了什么,少女娇羞得垂头,面颊一片绯红……让王译信更加惊心得是,等王端瀚远去后,方才还同王端瀚情意绵绵的少女眼底闪过憎恨,厌恶,她狠辣的眼神似能把王端瀚撕成碎片。
蛇蝎美人!
王译信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这女子好生奇怪。”
“当你听了她的经历过,就不会奇怪。”
乾元帝走上前,在做少女打扮,其实是妇人的女子面前亮出锦衣卫腰牌,道:“卢彦勋留话,你有何冤屈,尽可同我说。”
“您是……卢大人的属下?”
“算是吧。”
乾元帝尴尬极了,“卢彦勋出京前同你说过。”
她接过腰牌,反复的看了两遍,眼泪差一点落下来,呜咽道:“民女有冤情,民女冤!”
王译信慢慢的合眼,“有何冤枉。”
“民女的父亲以及亲人死得好冤。”少女哭着跪倒,“他们都是被歹人害死的,民女如果不顺从……顺从说能帮我报仇鸣冤的王端瀚,民女也得死。”
“你把冤情同他说,他能见到陛下,代你喊冤。”
“是。”
少女抹去眼泪,“民女的仇人叫王译信!如今是吏部侍郎,他勾结恶霸,毁我全家,父母兄弟惨遭杀戮,我妹妹才六岁,就被……被凌辱了,不是民女在外出,只怕也遭了毒手,民女恳请大人做主,严惩凶徒,为民女报仇!”
“王……王译信?”
“就是王译信那个狗贼,他丧尽天良,没有人性。他的儿子……也不是好人,虽然救了我,却也只把我当作玩物,总是说为我报仇,可占了我的身子,也没见他帮忙。不是前几日,偶尔碰见锦衣卫卢大人,民女都想同王狗贼同归于尽。”
王译信见少女不似说谎,又看了乾元帝一眼,晓得此事有猫腻。
不过此事如果先被御史知道,或是走漏消息,就算王译信如今仕林声望再高也救不了他!
乾元帝对他是信任的,他并不是纯正的好人,但伤天害理,取人性命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到底是谁冒充他犯案?
详细问了鸣冤女子经过后,王译信面色凝重,“我先把你安排到妥当的住处,等本官查明经过,自然会给你做主。”
“大人……”
“还是你想继续被王端瀚养着?”
“不,民女跟您走。”
女子忙起身,“民女再也不想以身侍仇敌,民女听说过,他就是王狗贼出继的嗣子,也晓得他是贪恋我的身体,王狗贼对他再不好,他也不会帮我报仇的。只是,民女……”
乾元帝道:“你可以相信他。”
“好,我这就同大人走。”
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拾,王端瀚买给她的东西,她更是全部留下了,没有带走一丝一毫。
王译信悄悄的把她安顿在京郊的庄子上。
“陛下……”
王译信身心俱疲,躬身道:“臣叩谢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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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名声坏了,对阿泽不好。”乾元帝道:“朕看得清你是什么样的人。犯下这桩案子的人……你可有分寸了?”
“陛下的意思是王芷璇冒臣名作案?”
“不好说。”
乾元帝眼里闪过一丝的后悔,若是卢彦勋早碰见鸣冤的人,乾元帝怎么都不会把王芷璇赏给四皇子,“你来告诉朕真相,你得答应朕,不许偏颇任何人,告诉朕全部真相,朕让厂卫助你一臂之力。”
“臣遵旨。”
“在彻查清楚之前,朕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乾元帝满怀期望的看了王译信一眼,转身回宫去了。
被子女所伤,王译信也挺可怜的。
王译信愣了好一会,慢慢回转伯爵府。
“爹,您今日看起来没什么神呢,是不是外人又说您什么了?”
晚膳后,王芷瑶关心没打采,眉头快皱成疙瘩的王译信,“您还说我不注意身体,你不也是?”
“瑶儿……”王译信眉头紧锁,抿紧嘴唇,摇头道:“最近有点累,没事。”
他不肯说,王芷瑶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过,等王译信离开后,王芷瑶果断的给顾天泽送了封书信过去。
王译信太不对劲了。
顾天泽接到书信后,摸了摸鼻子,悄悄凝了乾元帝一眼,“姑父,小七问我,我说是不说,我听您得。”
“臭小子!”乾元帝把毛笔扔给顾天泽,“难题都扔给朕。”
顾天泽一笑,刷刷给王芷瑶写了回信,“小七不会让姑父失望的。”
第二百三十章罪证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庭院的水池中漂浮着朵朵莲花,许是因月色太美,白日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此时似不敢同皓月争辉,把淡粉的花瓣敛起来,似缩进荷叶中一般。
一道孤单的身影在水榭回廊里停住,淡淡的忧愁蔓延开来,身影在月色映衬下,越发显得迷茫,无法取舍。
王芷瑶接到顾天泽书信后,很快想明白王译信为何皱眉不展,满腔愤怒无法发泄。
他是王芷璇的父亲,对王芷璇失望,他可以不管她,不理会她,但他很难做到亲手把王芷璇推到死地去。
哪怕王芷璇是罪有应得的。
“瑶儿?”
听见脚步声,王译信回头,果然见到女儿亭亭玉立的站在水榭外,月色显得王她格外清冷,丝毫没有平常见到的平和,一双眸子泛着比月色还冷的寒意……王译信喉咙发苦,他可以安慰蒋氏,但却糊弄不了瑶儿。
王芷瑶什么都没说,转身欲走。
王译信追上去两步,在这一瞬间,他似回到了前生,眼看着最愧疚,最该心疼的女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没有呼吸,“瑶儿,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伸出的手臂不敢碰触王芷瑶。
“你的难处我是知道的,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
“只是我也希望您能明白,一旦你罪名落实,我同娘不会为此陪着您。”王芷瑶回头,冷冷地说道:“本来无论是你得意还是贫穷,娘都会同您在一起,一起承担。如果您被朝廷上的政敌击败,或是站错了队,再怎么我也会尽全力孝顺您,陪您东山再起。如果是为了五堂姐……我会离得远远的,并且带走我娘和哥哥。”
“瑶儿……我是……”
“您没错,我也没错。”王芷瑶缓缓地说道:“被她陷害,您心甘情愿,因为她是您的骨血,但我们娘三被她牵连,难道还不能躲远点?五堂姐不是我娘生的,您别指望我为她掏心掏肺,当然您为她掏心掏肺,毁了刚刚兴起的伯爵府我也不拦着您,被无辜杀害的冤魂……我是没脸见的。”
王译信身体一阵,“我并不想帮她隐瞒……更愿毁了一切。”
没人知道王译信有多辛苦才有今日的地位。
不是顾天泽存在,乾元帝不会留给王译信洗清冤枉的机会。
“瑶儿,我会犹豫,但同样我也想维护公平,正义。”王译信眸色坚定了几分,“把他们兄妹养歪了,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父亲,也不会教她,但我不能眼看着她逍遥法外,如果这件事真是她幕后指使的,我不会姑息。”
王芷瑶道:“您舍得?”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有分寸。”
“爹……我不是逼你,逼你亲自把她送到断头台上去。”
王芷瑶明白,骨血亲情永远是无法分割的,王译信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他本性浪漫重情,如此也是一个最容易被人利用的人。
于蒋氏而言,他不是个好丈夫,但对他的子女,对他宠爱的子女,他是最好,最可靠的父亲。
“只是我不想见您再被人利用,您对她有一份善意,可她心里若是把您当作父亲,会冒充您的名字行事?会毁您名声?不是陛下相信您,明察秋毫,您如今面对得必然是百官弹劾,即便哥哥的岳父大人都不一定站在您这边。为一己私利,毁人性命不算,还谋算旁人十几年的积累,简直比强盗更可恶。”
王芷瑶声音越发的尖锐,“民以食为天,双季稻这份功劳有多大,您一定想得到。”
双季稻王芷瑶没想到王芷璇竟然弄出了双季稻。
如果是王芷璇自己在田间培育出来的双季稻,王芷瑶只会佩服,而不会破坏她争名。
可偏偏,王芷璇借着先知夺了旁人的劳动成果,这比剽窃诗词还可恶。
诗词只用于陶冶世人的情操,可双季稻却是流放千古,于国于民都有巨大的好处。
付出一辈子辛劳的人,难道不该受人敬仰么?
凭什么便宜什么都不做,谋财害命的恶人?
王译信讶然:“瑶儿,你从哪里听到的双季稻?”
“……三少告诉我的。”
“嗯?”
“莫非不是?”
“……”
王译信目光微凝,“这件事我会处理。”
王芷瑶点点头,“您早点歇息吧。”
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穿过月亮门,王芷瑶才感觉好了一点。
回到屋中,王芷瑶又仔细的把顾三少送来书信认真看了一遍,的确有明确提到这桩案子同双季稻有关,只是侥幸逃脱又被王端瀚养为外宅的女子并不知道为何厄运会降临到他们家头上,也不晓得她的父亲整日在农田里忙碌的原因。
左思右想,王芷瑶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噗得一声吹灭蜡烛,“我就是王芷瑶!”
即便她没能继承王芷瑶的感情,可她的身体是王芷瑶的。
就算王译信起疑心,此时也奈何不了她。
……
“四爷,睡不着?”
“嗯。”
王译信翻来覆去如同烙饼,“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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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披着衣服起身,取过温好的茶水递给王译信,“您有心事?从衙门回来,神色就不大妥当,瑶儿用膳后就给顾大人送了书信过去。我晓得四爷喜静,也就没跟过去。”
“玉蝉你说……瑶儿是咱们女儿么?”
“怎么了?她又气到你了?”
“没有,没有。”
王译信连连摇头,握住蒋氏轻轻颤抖的手臂,声音透着安抚的力量,“瑶儿乖巧懂事,聪慧体贴,哪会气我?”
“那您怎么说她不是我们的女儿?”蒋氏面容带出一丝的不悦,“她不是四爷的骨血,还是谁的?瑶儿可从来没离开我们身边,一直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没有瑶儿,我……我同四爷的情分许是早就断了。”
“瑶儿的性情同你我不大一样。”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倒是庆幸瑶儿长大懂事后的性情不像我,其实瑶儿同四爷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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