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惠美
“带走!”
“是。”
阿二不再迟疑,伸手去捉少女,谁知少女身手敏捷,躲闪开,她挥拳直奔顾天泽,“混蛋!”
顾天泽一手拨开少女的胳膊,侧身让过,顺势把她的手臂反绑在身后,少女侧头正好见到顾天泽俊秀的脸庞,鼻尖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俏脸微红,明亮的眼睛盛满薄怒,不知是因为顾天泽忘了她,还是被顾天泽如此无情的对待。
“是不是顾伯母又伤了你?”
“……”
顾天泽眯起眼睛,她怎么会知道?
少女眼底的薄怒尽去,闪过几分同情之色,柔声说:“总有一日会好的,阿泽……”
砰,她身体向前抢了一步,整个人趴在地上,顾天泽突然用力推开了她,手臂和膝盖磕破了皮,火烧火燎的很疼,此时从一旁的树林中冲出几名丫头婆子,还有两三个侍卫,“小姐!”
少女抬头时,见顾天泽冷峻的脸庞,从他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后悔以及相逢的喜悦,“你怎么能忘得如此彻底?”
“我记得!”顾天泽冷漠地说道:“刘明珠,我姑姑很喜欢你,你娘同她是手帕之交,六岁时,在宫中见过。”
“你……”
“可那又怎么样?”
顾天泽声音更为冷漠,漠视一切,“我有准许你叫我阿泽么?下次再听见你这么叫,宁远侯……亲临也保不住你。”
“都带走。”
“是。”
阿二等人很快把宁远侯的家人制服,又查看四周并无漏网之鱼,一群人返回山上的寺庙。
乾元帝听闻顾天泽带回来宁远侯的家人,微微愣神,“谨之,扶朕去看看。”
“是。”王译信对宁远侯的印象不深,前辈子宁远侯直到乾元帝驾崩时才举家返京,新君登基后,协同复兴的蒋家儿郎共掌五城兵马司。
乾元帝去世后,王译信就再没有关心朝堂上的任何事,孤身守在妻女坟前,日子过得越发的孤寂,难捱。
“哈,阿泽真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把明珠都绑成粽子了。”
乾元帝示意怀恩给刘明珠松绑,“朕记得你,皇后曾经留你在宫中半月。”
“陛下!”
刘明珠没想到还能见到乾元帝,揉了揉发胀的胳膊,福身道:“臣女拜见陛下。”
眼圈泛红,略带委屈的小脸极为让人疼惜,乾元帝对宁远侯是很看重的,也记得乖巧的刘明珠,道:“阿泽一向粗鲁,你别在意他。”
“顾……顾大人英伟不凡,臣女怎敢说他不好。”
刘明珠娇憨中带有几分小埋怨的模样逗笑了乾元帝,“你呀,同以前一眼,没怎么变。”
“谨之,当年皇后同朕夸耀过,阿泽同明珠是……”
“陛下!”
王译信板着脸,脸上的伤痕虽有损他俊美无双的谪仙姿容,但也凸显几分峥嵘,凛冽气息,“儿女情长不在此时,政事要紧。”
乾元帝多了几分明悟,又看了一眼如同出鞘长剑一般冷傲无情的顾天泽,想到生死未卜的瑶丫头,他确实不适合在此时过于关注刘明珠,“阿泽,你同朕回禅房。”
“遵旨。”
顾天泽扶着乾元帝的胳膊,王译信横跨一步挡在刘明珠面前,“刘小姐初来乍到,此地不是宁远侯府,因陛下圣驾在此停歇,侍卫防范很严,还请刘小姐莫要乱走。”
“我有分寸,多谢大人提醒。”
刘明珠本身也受过极好的教养,有贵胄小姐的傲气,面对王译信的警告并没露出怯懦,反而落落大方的福身一礼,“大人对陛下忠心一片,也该明白宁远侯上下也是效忠陛下的。”
他们是同道中人。
刘明珠分析得出,明日只怕是太后的末日。
王译信勾起嘴角,“刘小姐是聪明人呐,实不相瞒,本官添居吏部尚书,获封世袭侯爵,最重要的一点是,本官是阿泽的岳父。”
宁远侯虽然在东北响当当,但同王译信此时的官位,权势相比还大大的不如。
刘明珠失神喃咛,“他竟然成亲了?”
“去年迎娶本官爱女,他们关系极好。”
“……”
“他们的婚事是陛下御赐的,成亲之时震动整个京城,天下人此桩姻缘都有所耳闻,刘小姐在宁远就没听说么?关外的消息竟然闭塞到如此地步,着实让本官意外。”
虽然欺负小姑娘非王译信所愿,但他也不能眼看着刘明珠用童年的事儿勾起顾天泽的回忆,受女子爱慕的眼神多了,王译信自然能分辨得出,刘明珠对顾天泽的好感。
刘明珠淡淡一笑:“若是方才晓得此事,少不得要同顾大人说一句恭喜。”
这回换王译信愣神了,刘明珠说完此话后,转身离去。
这丫头……王译信心似被攥紧了一般,没准才是瑶儿的劲敌!
“阿泽!”
“您还没偷看够?”
乾元帝被顾天泽拽着,不满的埋怨,“您怎么总是好奇无聊的事儿?真不晓得有什么可看的。”
原来,他们躲在禅房的窗口偷偷的听着外面动静,当然兴趣盎然的只有乾元帝,顾天泽是一脸的不耐烦。
“阿泽……”乾元帝半边身体的重量压在顾天泽身上,低笑道:“真没想到你岳父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哈哈,他显摆官职爵位时,哪是谪仙?不行,笑死朕了。”
王译信一向清高,端着谪仙人的派头,谁知他竟然会用自己的官位逼迫一个小姑娘。
“你说朕封他为国公的话,他显摆得只怕会更多。”
“陛下!”
顾天泽一甩肩膀,乾元帝跌坐在蒲团上,可就是如此,乾元帝还是笑不可知,顾天泽冷哼一声,“您别玩啦。”
“哦?”乾元帝挑起眉梢,“阿泽从哪里看出朕是玩儿?宁远侯也是朕的股肱之臣,哎,手心后背都是肉,朕也不好只厚待一个。”
“我不喜欢,您厚待谁都没用。”
顾天泽盘膝坐下,小声道:“姑父怎么玩都成,但若是让小七误会了我,我是不依的。”
“我岳父也是多事,他怎么就不懂,刘明珠再好,就算同我一起长大,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不是你的初恋?”
“……”
顾天泽眼睑一番,“如果她是,以我的性情,能让她在关外待上十几年?关外不比京城,贫乏得很。”
乾元帝拍了拍顾天泽的肩头,“也是,看你对瑶丫头的在意,她的一腔钟情是没地方诉了,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但凡顾天泽喜欢的人,都会被他护着,顾天泽就如同霸道的狮子不准许任何人窥探自己钟爱的人。
“阿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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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觉得遗憾?”
“姑父该明白的,什么样的女子我没见过?”顾天泽的左手放在胸口,眼睑低垂掩藏起眼底的深情,“她是唯一一个,只有她能住进来。”
乾元帝怅然道:“天意,没想到朕竟养出一个情种来。母后打过朕,骂过朕,也教过朕,可惜朕无法做到守着你姑姑一人,朕不是怕大臣们议论才纳妃嫔,而是朕喜欢她们,喜欢她们的身体,喜欢她们争宠的手段,挺有趣,也挺可乐的。”
“姑父……”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乾元帝道:“朕不逼你,阿泽,只要你开心就好。”
……
一处幽静的别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商太孙再一次被一阵瓷器的攻击赶出门去。
门后,王芷瑶娇笑道:“什么时候你下棋赢过我,什么时候你再进门,我记得,我夫君是……高手来着。连我都赢不了的人,断然不会是他。”
“……”
商太孙只能摇头离去。
王芷瑶慢慢的合上眼睛,明日,还有一日!三少,你该在明日出现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归位
直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彻底的远去,王芷瑶仿佛打了一次大仗一般长出一口气,平复方才差一点跳出胸口的心脏,活动手臂……当一枚簪子从袖口掉下。
簪子尖细的尾部宛若针芒。
王芷瑶白净的脸庞多了几分苦涩,这枚被磨得尖尖的簪子是她唯一能防身的利器。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碰触锋利的簪头,尖锐的尖端足以戳破咽喉,下手准的话,刺穿心脏也不是不可能。
“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我!”
王芷瑶原本认为为一个男人守贞的女子很蠢,就不能当作被野狗咬一口?
直到商太孙越来越放肆的靠近她时,她才发觉不能忍!
就算把商太孙当作野狗也不能忍。
越来越不像性解放时代来的穿越女,可她只要一想到靠近自己的人不是三少,就很恶心怎么破?
把尽心力磨尖的簪子重新好,王芷瑶斜躺在床榻上,从落入商太孙手中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生怕有色心的某人半夜爬上她的床,提心吊胆的日子再过下去,便是脂粉都掩盖不住她的黑眼圈了。
而且商太孙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好在明日就是四皇子登基,王芷瑶缓缓的闭上眼睛,手掌捂着胸口,默默的念着,三少,唯有离开才明白她有多思念顾天泽。
同一片月色下,顾天泽站在窗口,微仰头凝视天上的满月,仿佛他是在吸日月华一般,月光使得他俊挺的眉眼越发深邃,似在发光一般,“小七。”
他只想尽快解决乾元帝和太后的纠纷,然后好没有旁念的寻找小七。
顾天泽不敢向任何人透漏王芷瑶失踪一事,搜寻事宜只能等他亲自去,他不在意王芷瑶是否落入敌酋手中,不在意她是否失了名节,但他更不想让旁人因此非议小七。
国朝对女子的贞洁还是很看重的。
小七和他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人。
“阿泽,睡不着?”
隔壁禅房传来披衣服的声音,相邻的窗户也被推开,乾元帝声音深沉地问道:“是担心明日?”
“不,我在想我妻子。”
“……”
“姑父,我怕。”
“嗯?”
“我怕找不到她,怕她会为守节丧命。”
“你想跟朕说你不在意?”
“本来就不在意,同不同您说都一样。”
乾元帝沉默了许久,眼底闪过几许复杂,手指屈起又松开,最后说道:“去睡觉,阿泽,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嗯。”
顾天泽关上窗户,躺回到床榻上,手压在随身带的护身符上,这还是小七亲自在佛前秋来的,磨了天算好久呢,早知道……他也该给小七求一张护身符。
“陛下。”
怀恩公公小心翼翼的看着高深莫测的乾元帝,低声劝道:“您也该歇息了。”
“朕睡不着。”
乾元帝摇摇头,“朕从不后悔做出的决定,这次放纵太后……朕错了。朕不是怕死,而是朕许是会弄得阿泽和瑶丫头起误会,两个孩子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可现在却分别着,朕怕阿泽寻不回瑶丫头。”
“怎么会?”
“方才阿泽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不在意瑶丫头是否为他守节,只想瑶丫头活着。”乾元帝眼底闪过几分无奈,“阿泽还是年轻,他的想法未必就能换来瑶丫头的感激,欢喜。如果瑶丫头陷入敌酋,失了贞洁,怀恩呐,她不会再见阿泽的,便是朕勉强让他们还在一起,他们之间始终有一根刺。”
怀恩公公早就丧失男性功能,对情爱更不明白,“顾大人在意她,她怎么不愿意见顾大人?”
“好强呗。”
乾元帝叹道:“朕对明日重夺皇位有十足的把握,但对他们将来的离合却没有一丝的办法,他们太骄傲,太纯粹,也太爱想当然!朕只希望不会是最坏的结果,要不然,两个彼此有情的人无法在一起,朕……会内疚一辈子。”
“由您看着,一准没事。”怀恩公公道。
“朕能掌握天下,掌控世人,但唯独掌控不了爱情,朕插手过多,只会让他们之间更复杂。朕本该向着阿泽,阿泽从小打大朕就没让他受过一丝的委屈,他所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如果瑶丫头真的……以朕的脾气怎会容得阿泽身边有不洁之妇?可是瑶丫头继承了母后的遗泽,又在刺客中救了朕,最后也是为了朕失踪的,朕不能做没良心的人。”
乾元帝簇紧眉头,沮丧地说道:“他们两个就是朕上辈子的债主,轻不得,重不得,再加上王谨之和蒋大勇,有得折腾了。”
简直比国家大事还棘手!
怀恩公公天真地说道:“永寿侯夫人福泽深厚,机灵得很,许是陛下所想的意外根本就不会发生,便是落入敌酋……奴婢也觉得她能保住清白,毕竟她可是天降神女,没看过她飞天仙姿的人不明白,看过得谁敢勉强她?更何况她深得蒋公爷遗传,一般男人进不得她身,便是用药……不是王大人说过,迷药什么的对她也不起作用?陛下,不是谁人身边都有一个医术高超的王芷璇。”
“关心则乱,朕是关心则乱呐。”
乾元帝明显脸色好了许多,点头道:“不错,若是朕如同阿泽那个年纪,也会喜欢上飞天神女,不对,若她不是朕的侄媳妇,朕一直把她当作后辈看,朕没准会让她入宫,前朝余孽那群土包子,准保不敢轻易为难她。”
漂亮,柔美的女子见多了,独特气质的美人才吸引人。
怀恩公公又被王芷瑶救过一次,恩怨分明的他自然会帮她说好话,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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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唯一担心的便是泄露了消息,顾大人的脾气哪容得旁人非议她?陛下归京后,顾大人权柄日重,招人妒忌,旁人巴不得说顾大人的是非,便是不敢明着说,暗地里也会说。”
“有人敢欺负阿泽?”
“不是。”
怀恩公公咽了咽涂抹,深深的低头:“奴婢怕有人轻视永寿侯夫人。”
“你的意思是朕给瑶丫头的恩赏不够?”
“奴婢不敢为她讨赏,只是自从她嫁给顾大人,很多人都议论她撞了天运,虽有顾大人护着,她也不在意旁人的羡慕嫉妒,可命妇相交,顾大人也不能总在她身边。奴婢只是……只是为她不平罢了。”
怀恩公公注意乾元帝的神色,把心一横,“自从定国公夫人的事后,奴婢就不敢再瞒着陛下那些命妇的议论了。命妇们看她也多是看王大人和顾大人的面子,她又不爱出风头,听说在定国公府上也不怎么被重视,毕竟顾世子和二少爷是尚主的。”
“嗯。”
乾元帝解开披风,躺下后轻声说;“你顾虑得对,朕不该再委屈了她。疼她,也是疼阿泽。”
怀恩公公没有儿子,但也有相依为命的宝贝侄子,他给予侄子的宠爱并不比任何一个父亲差,听乾元帝如此说,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为报恩也蛮拼的,一改往日沉默,顺从陛下的作风,好在侄子在西北……终于是成才了,前些天来信还说,他立功了,上峰已经获准他归京。
怀恩对侄子的未来充满信心,有顾三少和蒋家的关照,便是他去了,侄子背着阉党的名头,侄子也会有一个不错的前程。
阉人总是被人瞧不起,得势还好,一旦失势,文臣能骂死他们。
……
清晨如约而至,顾天泽点齐人马,侍立在空地上等候乾元帝,微红的晨光洒落在盔明甲亮的将士们身上,如同剪碎了一地的紫金,隐隐发光的盔甲有像是被神佛庇佑,祈祷过一般,祝福即将出征的将士旗开得胜。
顾天泽笔直如松柏的身体站在最前面,头盔后为翘而自然垂下的长长簪缨,他身上的肃杀,冷傲气息便是身处佛门之地也无法净化。
静悄悄的一群人,不发出任何的动静,但却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早早起身的刘明珠站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目光忍不住落在顾天泽的身上,没办法,便是在一群能发光的人中,顾天泽也是最闪亮的。
他怎么就成亲了?
这些年,他就没想过她么?
他让她在宁远的坚持,自守成了笑柄!
刘明珠又是恨,又是难过,死死的咬着嘴唇……她该放弃么?
乾元帝一身龙袍从禅房走出,王译信紧跟其后,为今日他撕去身上的膏药,纱布,一身官衣,显得他很有官威,毕竟是天官呐,虽然伤痕略破坏他的美貌,但绝不会影响他的气势。
“祭旗,出发。”
“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将士在顾天泽的带领下,单膝跪地,“您刀锋所指,便是臣等进军的方向。”
“好,回京!”
“遵旨。”
这股仿佛势不可挡的洪流慢慢的流向京城,仿佛能冲垮一切阻路的障碍。
京城里也在为新君登基做最后的准备。
殿宇被打扫一新,登基大典在匆忙中准备就绪,因在国丧期间,四皇子和太后命令一切从简,然新君登基该有的仪式是不能削减的。
一早四皇子身穿龙袍带朝臣百官祭拜了太庙,把乾元帝的灵位放进太庙之中供奉。
在太庙,四皇子用刀子割破手指,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要为乾元帝报仇。
给乾元帝的尊号,在定国公等人的反对下,直到现在还没拟定出来,唯有四皇子坐稳皇位才能钦定。
定国公沉默的看着惺惺作态的四皇子,脸庞更显得肃穆,“殿下,该回乾清宫了。”
一声殿下,让朝臣们微微兴起幸灾乐祸的感觉,这时候本该忽略殿下改口叫陛下的,定国公真真是想为乾元帝陪葬?连顾家都不顾了?
新君眼下还拾不了他,等到坐稳皇位……也该清算顾家了。
四皇子也因殿下一词心中甚是不悦,不过此时也不好说定国公喊错了,没有得到九龙皇冠,接下传国玉玺,他就不是皇帝,想到回去就能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四皇子心底多了急迫和火热。
他努力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起驾,陛下起驾了。”
定国公不卖新君的账,自然有人捧着四皇子。
被王译信牵连,勉强护住家小的尹薄意突然从文臣队伍中站了出来,朗声道:“来人,把奸佞小人拿下!”
四皇子脸微红,尹薄意!
“拿下。”
“是。”
侍卫冲到尹薄意面前,四皇子道:“不是尹大人,是方才妄言之人。”
定国公看向尹薄意,真不愧是王译信的亲家,聪明之极,便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也敢站出来……一来证明他不忘旧主,谨守体统,二来也向新君表明态度,他只认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都是做出一样的事情,定国公远比不上尹薄意。
四皇子可以说是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乾清宫的。
在乾清宫的台阶上,皇伞之下,太后,皇后以及后宫妃嫔早就站好了各自的位置,另一边侍立着早早入宫等候朝拜新任皇后娘娘的命妇。
四皇子生母尽量掩藏起喜悦,乖顺的站在顾皇后身畔,四皇子妃却被命妇们宛若众星捧月一般。
让人吃惊的是一向任何大典都不缺席,风头十足的定国公夫人称病没到,代替顾家露面的人是太夫人和荣国公夫人,至于长信侯夫人?长信侯直到现在还没续弦。
以前这个位置挺吸引人,如今长信侯于商贾为伍,自甘堕落,顾家等到新君登基必然备受打击,很多命妇尽量远离顾家一群人,长信侯落得无人问津的地步。
不过,长信侯一向脸皮很厚,站在勋贵之中丝毫不老实,左顾右盼,似在寻找什么人,被同僚们暗指轻浮。
片刻后,长信侯在一群侍卫中寻到了该在的人,前朝余孽!以及……化了妆容,改了身形,女扮男装的侄儿媳妇!
亏着他不受重视,锦衣卫对他的检查是最松的,而他的长随又因为长信侯曾经风流好色而擅长打听内宅消息,昨夜他便得到消息,王芷瑶会同前朝余孽一切入宫。
太后娘娘……真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把前朝余孽弄进宫来?
真当国朝的忠臣都死绝了?
昨日不仅得到了消息,他派去的人还同王芷瑶接上了头,虽然定国公没说什么,但长信侯晓得乾元帝和顾天泽一定会在今日归来。
长信侯左右为难,必须得在乾元帝到之前把王芷瑶带出来,否则……后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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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设想,前朝余孽为了脱身,一定会拿王芷瑶做威胁,到时候只怕所有人都知道王芷瑶陷入敌酋手中长达一个月。
可此时如果他大喊一声,固然能救下王芷瑶,王芷瑶的名节得毁了。
得想个办法,悄悄的把人带出来。
莫非只能按照机灵古怪的侄儿媳妇所设计的策略进行?
长信侯嘴角微抽,他可是改过自新好久了,在众人面前……罢了,罢了,有过曾经假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丑闻,今日巴着一个‘男人’也不算什么大事。
左右他也胡闹惯了,能在众人面前,在乾清宫前,在新君登基大典上,强抢良家‘妇女’,不妇男,也是挺光荣的。
千古第一纨绔兼色鬼,非他莫属。
“长信侯!”
身边的同僚都抓不住长信侯,“你去哪?”
勋贵队伍中闹出动静,自然引得全场侧目,只见长信侯色眼眯眯,直接走到侍立在乾清宫台阶下的侍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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