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惠美
“皇子太小,陛下的龙体……”尹薄意不无担忧,此时他脸上全无方才同王译信嬉闹时的随意,正色沉稳地说道:“国朝不能因陛下有恙而崩溃,若陛下无法压制成年皇子们的野心,我决不会赞同陛下册小皇子为太子。”
尹薄意有野心,也有私心,可他不会拿国朝江山玩笑。
一旦陛下在培养小太子时驾崩,成年皇子必然会起兵造反,到时候国朝必将狼烟四起,好不容易出现的盛世又会烟消云散。
尹薄意身后同样有一股政治力量,他的意见也是身后派系的意见。
“尹大人真心为国朝天下着想,在下佩服!”
王译信躬身行大礼,册小皇子为太子其实对想做权臣的人更有好处。
乾元帝太霸道,独断专行,很少顾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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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的意见,像乾元帝这样的皇帝千百年不一定出现一个,就算小皇子由皇上抚养,也不一定长成同皇上一般无二的人。
万一幼主登基,尹薄意会得到更多的机会。
尹薄意起身扶起王译信,听见他似有似无的声音,“陛下最少还有二十年寿命。”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此话,王译信飘然而去,尹薄意愣了一会,苦笑道:“谪仙改算命了?二十年……很好。”
这二十年,也是尹薄意实现自身抱负的好时机。
乾元帝霸道是霸道,可也是爱民如子,懂得为君的好皇帝,更不是卸磨杀驴,怀疑朝臣的帝王,尹薄意可以全心辅佐乾元帝,做盛世名臣,青史留名才是他的志向。
……
从茶楼出门,王译信感叹尹狐狸的生平,注定名垂青史的人不像他只能借助先知和圣宠,他本想回府,后骑马去了皇宫。
怀恩公公听闻王译信求见,差一点高兴得晕过去,忙让王译信进宫,“皇上心情不好,还得王大人开解。”
有王谪仙在,就算皇上喝闷酒都有人陪着。
怀恩公公宽慰不了因定国公伤心的陛下,只有王谪仙能让陛下不再感伤,生闷气。
王译信入宫也是怕乾元帝被定国公气坏了,刚同尹薄意说过乾元帝长寿,拼死拼活,他也得保证乾元帝再活二十年。
……
定国公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邸,一言不发的谢绝太夫人等人的关爱,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目光无神不知看向何处……脑子里似炸开了锅,以前的君臣相得,今日乾元帝绝情交缠在一处,他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到底是谁害我?”
他冷静下来之后,恍然大悟有人借机害自己,本来见朝臣大多为皇后抱不平,他头脑发热认为这是良机,就算保不住废后,也可向皇子们证明顾家的实力,谁知这股为皇后说清的势力,彻底惹恼了乾元帝,也是他小看了乾元帝废后的决心!
仍在书桌上,为顾允泽请封荣国公世子的折子摊开,言辞恳切的折子似在嘲笑他的愚蠢。
乾元帝泛着冷意,嘲讽的目光让定国公如芒在背,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同期望早早立下世子,为儿子正名的司徒氏怎么交代,自我安慰的想着,以司徒氏的贴心,不会太在意。
司徒氏知道请封失败后,呆坐了好一会,她比定国公想得更深,万一皇上因此撸了荣国公爵位呢?
她儿子的前程不就毁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除爵
定国公因为乾元帝对其的冷漠,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更多得把心思放在如何追查幕后黑手和怎么挽回同乾元帝的情分上。
换做寻常时,他会安抚司徒氏,也会想方设法恳请乾元帝恩准请封世子的旨意,然正值顾家荣辱存亡的关键时候,他哪会在意儿女情长的小事?
何况司徒氏在他眼里一直温婉柔顺,善解人意。
在屋中独坐的司徒氏正不知所措,丫鬟回禀太夫人寻她说话。
“怎么突然叫我?”
“如今府里能开解太夫人的人只有您,东边那位太夫人看着她就烦儿。”奶娘恭维司徒氏,“本还给她两分颜面,谁知她越发的张狂,不知哪来得依仗。”
“只要三少还在,没人能无视她。”
司徒氏苦涩的一笑,就算她再有心机,再懂得步步为营,定国公夫人即便失去定国公的宠爱,信任,在顾家依然地位超然。
“主子,您不动身?”
“不去。”
司徒氏让奶娘把顾允泽抱过来,见儿子天真的小脸,更觉得悲伤,心底涌起一丝丝的悲凉凄苦,“你去太夫人说,允泽病了。”
“您这是……”
“奶娘,我不瞒你,我怕!”
“怕?”奶娘狐疑地说道:“就算娘娘无法复位,顾家也足以在京城立足,您不仅得到国公爷的厚爱,太夫人也把您看作最为倚重的儿媳妇,等熬过这段日子,您再加把劲拢住国公爷,顾家上下还不是您说得算?允泽少爷就是国公爷最宝贝的儿子。”
“国公爷宝贝他有什么用?皇上不喜欢……允泽连荣国公世子都做不了。”
司徒氏低头凝视怀里的儿子,“我嫁给比我大许多的定国公,嫁到顾家来,不是来为顾家鞠躬尽瘁的,也不是来争太夫人的倚重。燕国夫人才是顾家最宝贝的媳妇,我同她比,算什么?我一改当初的心思,做这许多的事儿,不是想证明自己多能干,更不是离了定国公就活不了,我只想给允泽一个好的前程,即便不如顾天泽,也盼着允泽同他三哥一样得皇上的倾力栽培。”
“可是今儿皇上拒绝封允泽为世子。”
“什么?”
“顾家又在风雨飘摇之中,国公爷把全部的心力都用在了稳定顾家上,他哪有心思再管允泽?荣国公的爵位本就是陛下负气才封的,都说长信侯纨绔不务正业,我嫁得名分上的顾家二子早逝不说,也没留下多少的贤名。”
司徒氏越说越觉得心寒,几乎咬破嘴唇,“顾家一门双公本就很显眼,陛下一旦彻底厌弃定国公,会不会保留荣国公爵位都难说,能恩封就能夺爵。”
“皇上怎么会出尔反尔?”奶娘也慌了,一旦荣国公爵位被夺,司徒氏没有诰命的身份,还不得在定国公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主子,不至于罢。”
“皇上连皇后都能说废就废,他还有做不到的事儿。”
“那可怎么好?”
“长信侯,定国公,荣国公,永寿侯,顾家一门四爵太惹眼了,寻常还好些,若是朝廷有人落井下石,顾家最先舍弃得只能是荣国公爵位。”
长信侯虽然不务正业,贩卖脂粉,做了商贾,可正因他无欲无求,皇上才会放过他。
尤其是顾天泽夫妻对长信侯颇为尊重,就算有人攻讦长信侯,顾天泽夫妻也不会眼看着长信侯倒霉。
以乾元帝对永寿侯的宠爱,顾天泽的爵位只会被提升,万没被夺爵的可能。
定国公又因为是顾天泽的生父,乾元帝再不喜他,也会给他留一份体面,另外他早些年的战功也是拿命拼出来的,皇上总不能夺了他的爵位让其余老臣心寒。
正因为司徒氏太聪明,太会分析得失,才会猜到王译信下一步的动作。
诚如她所想,王译信正准备给她致命一击,省得她几次三番在太夫人面前卖好,利用自己的女儿女婿。
没了爵位,司徒氏会少想一点,也会安静的抚养儿女。
司徒氏给娘家送信,期望父兄多多注意朝臣的动静,万一有人提起荣国公爵位,她恳请父兄能帮自己一把。
虽然司徒侯爷很疼女儿,然侯府一向实力不强,司徒侯爷和儿子在朝廷上也没发言权,乾元帝对开国列侯打压得厉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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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他们有心帮忙,起到得效果也不大。
司徒侯爷回信安抚女儿,司徒氏看后心更是沉入谷底。
不过几日功夫,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定国公见到她时,吓了一跳,怜惜她不易,以为她是为自己担心,定国公揽住她肩头安慰半晌,“你不必担心,等皇上顺顺气,我再上折子请封。”
“您不用瞒我。”司徒氏靠在定国公肩头,“我晓得国公爷艰难,允泽能做世子最好,做不了也是他命该如此。”
“谁说他命中做不得世子?”
定国公很疼老来子,顾允泽白白胖胖,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的孩子,每次他抱着允泽时,儿子的笑容让定国公心情舒畅,这是其余几个儿子没有给过他的感触,“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妾身代允泽谢国公爷。”司徒氏再担心爵位,表面功夫也得做得圆满,“他能承袭您几分才干,将来也像阿泽一样,我便心满意足,其实妾身根本不奢求世子的位置。”
司徒氏静静的同定国公对视片刻,“您若为难,我宁愿不做荣国公夫人。顾家安好,我和允泽他们才有将来。”
定国公很是感动,握紧司徒氏的手保证道:“只要我还在,你就是荣国公夫人,我为顾家牺牲得太多,阿泽不肯体谅我,我怎能让允泽长大了也埋怨我?没有人抢走允泽的世子之位。”
司徒氏的担心稍稍减轻了些许,“可是皇上对您误会颇深,误会不能解开,您的日子不好过,妾身不想您整日愁眉不展。”
“枉我为臣数十年,竟然直到现在都找不出陷害我的人。”
定国公苦闷的长叹一声。
司徒氏宽慰道:“要不让王四爷帮您?听我父亲说,他最近很是风光。”
“我同谨之红过脸,他正得势,我去求他,反而弱了气势。皇上就算不再见我,顾家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王译信最近是很多人眼中的红人,也是皇子们想请也难以请到的贵客,乾元帝不仅几次三番单独召见他,他本身身边集聚得文臣清流颇让皇子们眼热。
废后,必然会立太子。
乾元帝也默许朝臣请立太子的折子。
皇子若想得到太子之位,除了示好乾元帝外,还需要朝臣的支持。
顾天泽一门心思练兵,仿佛置身度外,可谁都晓得,顾天泽对其岳父很信任,王译信不仅自身着不可小窥的实力,在世人眼中,他足以影响顾三少的立场,甚至又时,他是顾三少的代言人。
“恕妾身说一句打嘴的话,此时不是您同王四爷较劲的时候。”
司徒氏看出定国公不愿意在王译信面前低头,劝道:“国公爷的战功和在朝中的地位远不是王四爷能比的,可眼下顾家正在危难之时,他总是您的亲家,难道眼看您犯难而袖手旁观?如他无情无义至此,阿泽夫妻想来也会同他离心离德。”
“皇上不可能护着阿泽媳妇一辈子。王四爷疼惜女儿的话,必然会帮衬您。顾家落难,莫非阿泽媳妇能得好?”
“……王谨之。”定国公因司徒氏的话动容。
他虽是骄傲,可未必没有求助王译信的心,只是他拉不下来脸面,也需要有人给他‘提醒’。
“妾身最大的憾事就是帮不上忙,妾身娘在朝廷上分量不足,帮不到国公爷。”司徒氏柔柔的,愧疚的目光让定国公心软,有此佳人相伴,怎么也得给佳人富贵的日子。
“一个好汉,三个帮,这话虽是粗俗,但道理不粗。国公爷双拳难敌四手,您需要王四爷的助您一臂之力。文臣清流……多爱拉帮结派,只要王四爷为国公爷上几句,您的处境会好上许多。”
“文臣清流一群狭隘,自持科举出身的木头。”
定国公笑容苦涩,“无论我怎么结好他们,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外戚,勋贵,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再谦和,内敛,不敢有任何恃宠而骄的狂妄,他们始终不肯对我另眼相看,于我交心。可王谨之如今也是世袭侯爷,又得帝宠,同阿泽也亲厚,他们……他们依然把王谨之当作自己人。就因为王谨之中过探花,在翰林院清高了十几年。”
这让定国公怎能甘心?又怎能服气?
“国公爷消消气,若当年国公爷不曾弃笔从戎,一样能科举高中。您对陛下的忠心和付出,陛下怎么也不会忘记。”
“你不必宽慰我,事到如今,强敌环伺,害我失去圣心的幕后黑手尚未寻到,我……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别说被王谨之嘲讽两句,便是父贵子,我亲自去让阿泽回家,也不能眼看着顾家垮了。”
不走到绝境,定国公不愿去寻顾天泽。
他想给乾元帝看看,没有阿泽,他一样可以保住顾家。
……
“王译信!你个白眼狼儿,你就这么对我?”
长信侯扬手把温热的茶水直接泼在对面的人身上,王译信狼狈的擦着脸上的茶水和茶叶,长信侯揪住他衣襟,“别以为阿泽是你女婿,你就敢命令我!我还是阿泽的伯父呢。”
“让我自请除爵,你休想!”
“兵法有云,虚虚实实。侯爷,您上折子自请出爵,反而能保住爵位,同时让顾家缓口气,我也是看在你是阿泽伯父上,才为你心。”
第三百五十九章达成
“说得好听,自请除爵不是你!”
长信侯手越越紧,王译信的脖子被衣领勒住,呼吸艰难,“侯爷很在意爵位?”
“废话。”长信侯恼道:“你不在意?没了世袭侯爵,你就是让我搂着金山银山都不安稳。”
长信侯自认脑子不如聪明人,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没为顾家牺牲一切的觉悟,更不会像定国公把顾家扛在肩上,没了长信侯的爵位,他连生意都做不下去。
虽说阿泽会关照他,可自己立得住才是根本,总为一点点小事麻烦阿泽,他同阿泽在亲厚的情分都得淡了,他只是阿泽的伯父,机缘巧合帮了阿泽夫妻几次。
“伯父,放手,放手,我爹快被您勒死了。”
哗啦,房门推开,王芷瑶进门就见到长信侯住王译信的脖子,忙把托盘放到一旁,上前道:“有话好好说,长信侯别冲动。”
“咳咳。”
王译信从险境摆脱出来,扶着椅子扶手,大口吸气,从长信侯紧张爵位看,王译信说动他更有把握了。
原本他最怕长信侯肯为顾家牺牲一切。
自私点好,也足够真实。
王芷瑶轻轻捶着王译信后背,关切地问道:“爹,您没事罢。”
“没事。”
能得瑶儿的关心,他就是再被长信侯掐一会,也能满血复活。
“伯父就不能好好同我爹说话吗?每一次都弄得脸红脖子粗。”王芷瑶以为长信侯又是因为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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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你同我爹闹过几次了,哪一次不是你吃亏?”
长信侯一肚子气,委屈地说道:“你就向着他罢。”
“他是我爹啊。”
“哼。”
长信侯别开目光,着实见不得王译信只见牙不见眼的得意,“王谨之,我不管什么虚虚实实,什么兵法,我是绝对不会自请除爵的。我晓得你嘴皮子利索,你们文人死人都能说活了,但是今儿,你便是说破大天去,也别想害我。”
除爵?!
王芷瑶也不由得大吃一惊,狐疑的盯着王译信猛看,最近他不是在外面结交应酬吗?怎么连顾家的事儿都管了?
记起王译信说过要把顾氏家族赶出京去,难道让长信侯除爵是王译信第一步?
王译信担心女儿身体,外面的事情很少同她说,每次王芷瑶问起,他总说一切顺利,报喜不报忧。
当然他也想让瑶儿晓得自己陷害定国公的龌龊事儿。
他尽可能保持住自己的光辉形象。
“爹,非闹得伯父除爵那么严重?”王芷瑶轻声的问道,“伯父一旦没了世袭侯爵,日子不会太好过。伯父一向不理会朝争,在顾家也只是担个长子的虚名,他影响不了大局。”
“就是!”长信侯听王芷瑶为自己说话,底气更足,“本侯混吃等死,顺便赚点脂粉钱,本侯妨碍谁了?用不用出事就把我推出去?连小弟都没说过……没说过让我上折子,你凭什么管顾家的事儿?”
王译信想到还在书房等着自己,准备同自己撒泼耍赖讨主意的六皇子,不由得有几分头疼,一个个都是二货!同他们把道理说清楚比辩驳十个聪明人还难。
可不说明白了,长信侯不肯听话,他又怎么能让皇上捋去荣国公的爵位?
王芷瑶暗示王译信也得考虑顾天泽的立场,而且她和三少欠着长信侯的人情,最近长信侯可没少被人议论,不爱女子爱男子,尤其是长相清秀的男人。
左右他这辈子好色的名声是洗不干净了。
“定国公没同你说上折子的事儿只因为他一时没想到。”
“爹,朝廷上有人为难顾家?”
王芷瑶聪明的接话,“他们是看陛下对公公冷淡,才敢落井下石的吧。”
王译信沉重的点点头,长信侯沉默下来,他基本上是不上朝的,在朝廷上风起云涌之时,他更是远离朝争,他晓得自己没用,帮不上忙,一旦贸然发言,反而会连累顾家。
“顾家如今是众矢之的,皇上对定国公多年的情分一朝丧尽,长信侯扪心自问,谁能保住顾家四个爵位。有多少人眼热恨不得把定国公拉下马?”
“只有我好欺负?”
“人死为大,既然荣国公故去,幼子还在襁褓,朝臣拉不下脸来过分攻讦荣国公和顾允泽。”
乾元帝驳回定国公为顾允泽请封荣国公世子的折子后,王译信心底对撸了荣国公爵位更有把握,“陛下始终是念旧情的人,当日太后乱政,长信侯的付出,陛下也都记在心上,我敢保证,长信侯上折子后,不仅可以避顾家损失更重,还可以得到陛下的怜悯和维护,借此保住世袭侯爵。”
“你若眷恋爵位不去,反而会激起朝臣更多的攻讦,定国公和娘娘耗光了陛下的情分,惹陛下不快,皇上积累下满腔的怒火得有人承担,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长信侯本身也并非挑不出错,皇上就算是念着太后乱政时长信侯的些许功劳,那样的事儿,皇上又怎好公布于众?”
“阿泽媳妇,你说我该相信你爹?”
长信侯眼睛不错神的看着王芷瑶,“我不求你回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爹是不是真心为我着想。”
王芷瑶沉默了少刻,扬起眸子同长信侯对视,轻声说:“在顾家还能寻到一个人我和三少真心孝顺的人,也只有您了。我爹纵然对定国公有些不满,他不会害您。”
“我再想想,总不能你王译信说什么,我就照做。”
长信侯慢慢的回目光,起身离开文武侯府,他萧瑟的背影,让人心里发酸。
“瑶儿,长信侯许是会留在京城,但顾家其他人必须走!”
王译信的心肠要硬得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趁着现在为阿泽扫清定国公等人的牵绊,一旦定国公缓过神来,他们可冠冕堂皇的为顾家联合皇子,牺牲阿泽。”
“爹,我明白您的苦心。”
“皇上期望定国公能主动请辞,退出朝廷,可惜得是定国公舍不得顾家的荣华富贵,他不愿意一生的心血白,他还翻身,顾家不知轻重的人太多,留在京城始终是大患,更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我唯一能帮顾家的事就是让他们举族回乡。”
王芷瑶有几分感动,王译信为她和三少豁出一切了,即便担着邀宠馋臣的名声,他也要达成目的。
王译信最近很红,可他的名声却不怎么好,有人在背地里骂他投机无情,在皇子们中间左右逢源,蛊惑圣心,这一切即便他不说,王芷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瑶儿,你也不必有负担,我是你爹。”
王译信笑道:“本就该护你周全,阿泽此时不适合开口,现解决顾家,我才有力帮阿泽对抗宁远侯,这老小子不肯认命呐,他也只能骗骗你外公,别想瞒过我去。”
“您还是去看看六皇子罢,他在书房闹了半晌,我是说不了他。”
王芷瑶把感激放在心上,“您最近越来越有气势,六皇子是来找您拿主意的。”
“他看得明白,不想争,可他顶着皇子的名头,谁信他没做太子的野心,寻常还好,他偏偏有我这个师傅,若他无法取信其余皇子,最先倒霉得人就是他,归根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
“他可是口口声声要三少补偿他呢。”
王芷瑶提起六皇子,笑意浓了一些,“他说他之所以长成没用的纨绔皇子,都是三少害得,听说他们在上书房一起读书的时候,他每次都被三少陷害被师傅打手板,于是他就不爱读书了。”
“狡辩!”
王译信无奈的摇头。
“四爷,定国公求见。”
“哦?”
王译信停下去书房的脚步,勾起嘴角,“来得好快,我本以为他还能多挺两日。”
“三少有陛下看着,他不敢去,您好歹同他是姻亲,这会儿,在陛下面前能帮他说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王芷瑶不想见定国公,“我就弄不明白了,皇上一直强调让他自省,他怎么还到处乱跑?”
王译信不敢告诉瑶儿,是他逼得定国公罔顾圣命,“许是舍不得罢,你先回房歇息,他交给我应付。”
碰面后,王译信脸皮厚得全无对定国公的愧疚,两人落座后,定国公说明来意,“谨之同陛下说得上话,能不能帮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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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忙。”
“你我两人不说是儿女亲家,以前也曾是推心置腹的好友。”
王译信道:“我明白文昌兄疼惜允泽的心,也晓得顾家如今的困境,换寻常,以文昌兄和陛下的情分,哪用我开口?既然文昌兄坦诚,我也给文昌兄透个实在话,最近关于长信侯的议论颇多,他许是会是下一步朝臣攻讦文昌兄的目标,顾家爵位之多,古今未有,一旦陛下准文昌兄所请,顾家又多出个世子,以顾家今儿之势儿,旁人未必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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