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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那一夜,如此漫长,如此凄凉,如此黑暗,也如此的静。
他们母子三人躲在暗格里,连大气都不管出一声,就这样听到外面响起的乒乒乓乓声音渐渐归为宁静,三人也一动也不敢动,挤在一个连身子都舒展不开只能弯腰抱膝蜷缩在一起的小暗格里。
那一夜,他们母子三人并未做任何语言交流,因为此时,再多的话语在面对这场无妄之灾的时候,也都成了多余和累赘。
时间从未有如那一刻那般过的那么漫长,漫长到他以为就这样过了一个沧海桑田。
一直到爹爹身边最亲信的刘管事推开那一道暗格的门的时候,他才终于从死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然后,便开始了刘管事带着他们一路驾车逃亡之路。
他清楚的记得,在逃到城外郊区的乱葬岗的时候,遇到了伏击在那里的黑衣刺客,虽然他还小,很多事情不清楚,但却也知道这些人跟之前出现在玉府屠杀了玉府满门的禁卫军不一样,否则的话,他们只管光明正大的截杀就可以了,何必要多此一举穿着黑衣蒙着面。
然而,即便是知道他们不是禁卫军,却也不能改变什么,小小年纪的他身子还是太弱,学习的那一点儿拳脚功夫在这些高手们面前完全不够看,刘管事拼尽了全力才将他们的马车送出了重围,然而这个时候,从旁边突然窜出来的一个黑衣人却一把扯掉了马车的帘子并将他一把从马车里拽了下来。
他不记得当时从马车上摔下来有多疼,唯一记得的是当时远去的马车上的娘亲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当时年纪还小,不知道那到底是心疼不忍,或者还是纠结不舍。
当时看不明白,而后来渐渐懂事,过惯了察言观色的日子,已经能从一个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个眉梢轻扬就能判断出此人的心情的他,却已经不记得当时娘亲的眸子里的神情到底是什么样了。
……
想到这里,玉沉渊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他抬手拿过刚刚为自己倒下的那一杯“无忧”一口饮下,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一日,在辽国议政殿的时候,隔着镂空的屏风,当耶律靳要下达将他乱箭射死的命令的一瞬间,王后的眸子里所流露出来的情绪。
而这一瞬间,她眼底里流露出来的眸光立即勾起了他对前尘往事的回忆,他才蓦地记起来,这些年渐渐被自己淡忘掉的娘亲的那一瞬间的表情。
而这时候,在他读懂那一瞬间她眸子里的神情的时候,他却宁愿自己不曾记起,宁愿自己读不懂。
因为那一瞬,那眸子里分明并无半点不舍和不忍,她的眸子平静如水,如果说还有一丝情绪波动的话,那么,那一缕波澜里也带着几分嫌弃和如释重负的惬意。
也难怪当年自己没有读懂,那个时候的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让玉家倾覆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娘亲,而他更是想不到,她竟然还想取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是她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啊!
他犹记得,他发烧的时候,她会寸步不离的在病床前守护,会给他哼着最质朴却能打动人心的儿歌,会在他被爹爹责罚的时候在一旁说着宽慰的话语,会在被师傅罚站的时候,悄悄给自己顺来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糕点……
这,才是他的娘亲。
她温婉,她娴静美好,她有着这世间最倾国倾城的美貌,有着这世间最动听的声音,她的衣袖里带着能让他安神的清香,她的眉宇间带着能抚平他焦躁和不安的心情,她的掌心里带着这整个世界的温暖。
这,才是他的娘亲。
而同那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下马车却无动于衷,甚至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快意和如释重负的惬意的女子判若两人。
但是,铁打的事实却又在一遍一遍的告诉他,错不了,那个工于心计,出手狠辣的女子,确实就是他的娘亲。
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或者说从一开始,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她就在演戏。
在那一瞬间,她看向他的目光是这世界上最为锋利的剑,是最寒冷的冰,是最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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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为刘管事保持着将他护在身下的姿势,所以凭借他小小的身板很难从刘管事仅剩的骨架下爬起来。
他就这样,睁大着眼睛看着身边的那些肮脏的腐尸,看着无数的苍蝇蚊虫在自己身边凌乱飞舞,也就这样感觉着自己身上的血液一点一滴的耗尽,然而他却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第二天夜里,在最难熬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些扑在尸体上啃噬的野狗的时候,他看了看身边的那一具白天才被人抬过来扔掉恰巧掉在他身边的尸体,他动了动已经干涸的喉头,出于人的本能,一个疯狂的念头自脑子里冒了出来,然而才将将划过脑海,他的肺腑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虽然这时候,他肚子里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
然而,仅存的理智却还是在支撑着他,不能走到那一步。
但是,饥饿和疯狂却在渐渐的蚕食着他最后的理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挣扎着越过刘管事的肩胛骨,探向身旁的那一具尸体。
就在他的手刚刚探出来,就听见一声尖叫划破了傍晚这乱葬岗的沉静。
“诈尸了!”
“哪里,你瞎嚷嚷什么!”
玉沉渊的也被这一声尖叫给拉回了一丝最后残存的理智,当他意识到刚刚自己伸出去的手要做什么动作的时候,他连忙犹如针扎一般缩回了手,而这时候,刚刚那个尖声叫嚷的人又尖叫道:“德叔!快看,这孩子还没死!”
玉沉渊也终于被这两个人的声音给转移过去了注意力,他想转动一下脖子,却奈何身体早已僵硬,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他只能努力转过眸子,循着那声音看去。
这时候,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中年汉子正从不远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他的面上还带着惊讶,并喃喃道:“还真的是个活的!”
闻言,玉沉渊下意识的抬眸,向他看过去。
在这里两天,这是第一次被人发现他还活着,虽然乱葬岗来来往往抛弃尸体的人不在少数,然而那些人最多都只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小山包上,将尸体从那里丢弃了下来,从来不会多往下看一眼。
因此,也就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即便是有,恐怕也不会有人专门走近了来确认。
然而,这人却走近了过来,并且在看向他的那一瞬,眸子里还带着几分惊诧。
而就是因为这一瞬间那人的眸光,让玉沉渊的心里又升起了几分希望,他想挣扎着动一动,想向那人求救,然而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他身上之前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血液此时早已经干涸,黏糊糊的贴在了他身上,一片一片,而喉头也已经干到冒烟,沙哑的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被称为德叔的中年男子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玉沉渊,最后眸子落在死死的将玉沉渊护住的刘管事的尸体残骸上的时候,他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不忍,然后道:“孩子,跟我走吧,至少还能有一条活命。”
听到这句话,玉沉渊本来已经绝望的心似是瞬间被点亮起无限的希望。
就在一炷香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乱葬岗了,然而,却不曾想到,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能听到有人来带他走。
他心底里怀着无限感激,也就认认真真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年男子,想将这人的容貌永远的镌刻在自己的脑海。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点点头,或者眨下眼睛。”
德叔走到他身边蹲下,耐心的伏低身子对他说。
这时候,之前尖叫着的那个人也跟着一路小心翼翼的摸索到了德叔的身后,是个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皮肤黢黑的汉子,他小声的在德叔的耳朵后面道:“这孩子八成也是活不成了,我们是来办事的,你这还带着一个累赘回去,肯定会被母夜叉骂的,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沾惹的好,你看,他都只有一口气了,说不定你把他搬回去就已经咽气了,又何必这等功夫。”
闻言,那个德叔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好歹也是一条命,你看他这模样,一定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至少在这里待了两天以上,而这样竟然还能活着,也足以证明这孩子是个福大命大之人,将来必定会有福气。”
听到这话,他身后那个捏着鼻子的青年汉子对此嗤之以鼻,嘲讽道:“什么福大命大,就算你把他捡回去,到了咱们那里,以后还能福大命大?只能卑贱入尘埃!依我看啊,倒不如让他现在就这样死了,至少还清清白白。”
然而,德叔却不理会这人话里的嘲讽,他只认真的看着双眸犹如两颗黑珍珠一般的玉沉渊,又重复了刚刚的问题,道:“孩子,你可愿意跟我回去,捡回一条命?愿意的话,你点个头或者眨眨眼睛。”
这时候的玉沉渊哪里还有的什么选择,虽然他听不懂面前这两人的谈话,也不知道他们是住在哪里是做什么的,但是比起面前的处境,没有什么能比让他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咬紧了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了点头。
见状,那个德叔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压在玉沉渊身上的刘管事的尸体残骸搬开,一边搬一边叹息道:“这人竟然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护住你,想必也是要你好好活着,所以,孩子,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以后要经历什么,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改变一切的可能,你听明白了吗?”
这些话,玉沉渊也只听进去了个大概。
因为,这时候,他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苦苦支撑的意志力,在被德叔从刘管事的尸体残骸下抱起的一瞬间就已经到了极点,在听到德叔的这一番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畔的声音也已经渐渐的犹如蚊蚋般微弱,最后一切归为寂静。
他昏死了过去。
再度醒来,就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他到了哪里。
只是看到守在他病床前的德叔一脸惊喜的模样,着实让他那一颗被恐惧所填满的心被温暖了一把。
然而,紧接着所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渐渐的明白当初德叔的那句“孩子,跟我走吧,至少还能有一条活命”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至少还能有一条活命。
而这活命,却已经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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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紧接着,在他身体一日一日的奇迹般的恢复过来之后,他才见到了德叔他们口中所说的母夜叉,看到了他现在所投靠的地方是在哪里。
这里是勾栏院,专门培养一些模样俊俏的小公子以供那些达官显贵们的一些特殊癖好,而所谓的母夜叉,则是这里的老鸨,年纪约莫五十上下,平时穿着却是大红大绿,涂脂抹粉,脸上永远都挂着一抹谄媚的笑意。
而德叔以及那一日那个跟在德叔身后的年轻汉子,都是这勾栏院里的龟奴。
德叔没有家,他自幼被这勾栏院养,年轻的时候也曾是这里的“小生”,后来年纪大了,也就渐渐不被恩客们喜欢,因为身体魁梧,最后索性被指派去了后院当龟奴,平时做这洒扫的伙计,那一日,他是奉了母夜叉的命令跟那个叫做阿贵的年轻汉子将刚来勾栏院不久因为忍受不了折磨和摧残而选择割颈自尽的少年给拖到乱葬岗丢掉,最后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存在。
通常,苗子好的孩子在十岁以前就会被送到这里,然后经过一系列的训练,最后长到十三四岁开始所谓的“接客”。
而他容貌,无疑在那母夜叉看到被德叔送回来的他的第一眼就已经相中,否则也不会大发善心的将他留在勾栏院里好吃好喝好药的伺候着,直至他痊愈。
接下来的日子,是除开那一夜玉家血债之后,他人生里最黯淡无光的时光。
他被强制着训练如何扭动腰肢,被训练如何保持眉眼上挑的媚笑,被训练如何素手轻抬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魅惑的风情,被训练如何巧言令色让恩客们喜欢。
他觉得此生的屈辱都在那里受尽,然而,在最难熬的日子里,想到一旦训练结束就会像所有的其他的孩子那般,被扭送到那些恩客的榻前,他甚至想过死。
然而,却是德叔之前将他救出乱葬岗的时候的一席话让他重新点燃了对于生的希望“这人竟然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护住你,想必也是要你好好活着,所以,孩子,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以后要经历什么,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改变一切的可能,你听明白了吗?”
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改变一切的可能,而如果他死了,就一切都没有了。
所以,他咬牙将一切的训练都坚持了下来,在目睹了前面几个同龄的孩子企图逃出勾栏院被抓之后,被母夜叉下令德叔和其他几个龟奴打到气息奄奄的时候,他放弃了贸然逃走的打算。
一直等到那一天。
那一天,天气晴朗,一大早的母夜叉就带着随身丫鬟翠环给他送来了一套照着他身材定做的月白色长衫,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并命他抹了她自己平时都很少用到的胭脂,然后警告似得告诉他头一次接客,今晚好好表现。
在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该来的,始终是躲不掉。
第两百三十八章何处繁华笙歌落玉沉渊番外(三)
何处繁华笙歌落玉沉渊番外(三)
那一天,他不记得当天的勾栏院沿路的装饰是怎样,他不记得德叔一脸惭愧的在他耳畔说着什么,只能像一尊提线木偶一般,任人牵引着一路走过那长长的勾栏院走廊,一直到了一处独立的阁楼处。
母夜叉已经含笑等在了门口,对于他的慢吞吞似是有些不满意,她眉梢一挑,面上擦的脂粉差点抖落了一地,也不管他是情愿不情愿,抬手就推着他上了那阁楼。
在踏进那房间门口的时候,远远地,他就已经闻到了房间内那一股幽冷的胭脂香,跟他平时在这勾栏院里闻到的都不一样。
还不等他将屋子里的情形打量个仔细,就听到那母夜叉简单的将他向桌子边坐着的那人介绍了一番,就将他推了进去,并且转身就出去带上了门。
他站在那里,看着摆放着好酒好菜的桌子边坐着的那个身形有些肥硕的背影,虽然看不到他的正面,然而在打心眼里,他已经对这人厌恶了起来。
如果是什么好鸟,怎么会对一个才不过几岁的孩子下的了手!
在他心里,已经对这人这样定论着。
而事实上,这人的人品也果真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
在感受到他站在门口迟迟不肯靠近,那人低沉的嗓音就这样传了过来:“怎么?还要我请你过来不成吗?”
他的声音如同现在他整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一样可怕,屋子里的气氛也因为他这一句话而瞬间凝结成了冰。
玉沉渊愣在那里,既不敢上前一步,更不能后退一尺。
母夜叉的警告已经再度回响在了他的脑海,此时,他已经再没有别的办法,即便是想逃命,也要拖延时间等到掌灯时分,因为他已经仔细的观察过,只有那个时候勾栏院里的生意最好,而后院的看护也才最为松懈。
此时离日暮尚早,该要怎么拖延时间是他此时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桌前的那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抬手抿了一小口酒,当放下酒盏的时候,侧耳倾听背后依然没有脚步声,他的心情越发不耐,索性丢了酒盏转过头来看向他后面的玉沉渊并呵斥道:“你是聋了吗?本大爷花钱买乐子,叫你过来你还敢不应吗?”
他这才一转过来,玉沉渊才看清楚他的脸,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他的下巴上有三圈跟他肥硕的身形相匹配的赘肉,在暴怒的时候,那三圈肉一愣一愣的,那一瞬间,让玉沉渊想到曾经跟弟弟出去在路过集市的时候,看到屠夫案几上被拍打的一晃一晃的猪肉。
而面前男子的眼神,比那被蚊蝇乱飞叮咬的猪肉更加让人恶心。
随着他一声呵斥,那酒盏也随之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小小的玉沉渊一愣,尚未来得及想到该做出如何的反应,就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旋即转进来母夜叉的身影,她那双明的眸子只需要在房间里一转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对着那人深深的鞠躬道歉,并抬手就攥紧了玉沉渊的手臂,她的力气也是十足的大,在捏着玉沉渊手臂上的肉的时候,她还不忘恶狠狠地攥着转了一个圈,那时候,他不需要捞起袖子来,也能猜到此刻那底下一定是红了一片,不消片刻就是一片淤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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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消除。
“臭小子,吃我的用我的活我的,还敢不听话!你要是再这么拧下去,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揪下来然后再丢回乱葬岗去,让那些野狗将你吃掉!”
说着,不等看到玉沉渊在听到那几个关键字眼的时候眸子里划过的慌乱的神情,母夜叉已经摇曳着腰肢转身出了房间,并再度带上了房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了他一眼。
虽然他心知因为有自己这张脸蛋,母夜叉定然是舍不得就这样再将他丢进乱葬岗,然而那几个字也确实再度灼烧到了他,待他听到那一声关门声,才回过神来,理智也渐渐清醒,知道如果这一次再惹怒了面前这位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的话,只怕虽然不会被丢进乱葬岗,但是下场也是会很惨,所以,不等那中年男子再度开口,玉沉渊已经一咬牙,心一横,主动朝他走去。
酒盏在刚刚已经被那人摔碎,玉沉渊又取了一只并抬手斟满了酒,刚开始,他的手还有些颤抖,端着的酒壶也不时的撒到了酒盏外,但渐渐的,他的心也跟着稳定了下来。
最后,在将那酒盏斟满送到那人的面前的时候,玉沉渊的嘴角已经带上了一抹无害的抱歉的笑意,并道:“小奴第一次见客,所以难羞涩,还请贵客莫怪。”
说着,他抬手将那酒盏托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中年男子自母夜叉退出去之后,就已经将整个身子转了半个圈,并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玉沉渊的身上,看着他由最初的慌乱无措,渐渐的到现在的从容镇定,他的眸子里之前的怒气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浓烈的兴趣和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意,他道:“早知道这样不就对了嘛!”
说着,他含笑抬手接过了玉沉渊手中呈上来的酒盏,并顺势抓住了玉沉渊的手,在玉沉渊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之前,他已经抬手将玉沉渊往怀里一带,并道:“你们老鸨说的没错,果然还是个绝色。”
话音才落,他已经另外一只拿着酒盏的手就不由分说的将那酒盏送到了玉沉渊的唇瓣,也不管玉沉渊会不会喝酒,更不管他是否能喝得下,直接在他准备反抗朱唇一启的时候,就着那杯酒对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
被灌酒的玉沉渊被呛的不停的咳嗽,而那人却是越发来了兴致,他索性丢掉那酒盏,一手将玉沉渊的两只手反剪到了后腰,另外一只手捏住了玉沉渊的下巴,眸子从玉沉渊的下巴到鼻梁到眉心,最后落到他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上,也丝毫不理会这时候玉沉渊眸底里不停翻滚着的厌恶和反抗,他笑道:“这张脸,可惜是个男子了,不过这样也好,是女子本大爷还未必感兴趣呢,要说,再等上个几年,等你再长开了些,指不定要祸害多少人呢!”
说着,他的眸子里已经带上了几分龌蹉的光芒,旋即就对着玉沉渊伏下身来,将那他肥硕的脑袋搁置在了他小小的肩颈处,深深的嗅了一口气,然后不停的咂舌,似是那里有比陈年佳酿更为陶醉的芬芳。
而此刻,被困住的玉沉渊只恨自己太过弱小,在这人的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虽然自三岁时起就已经习武,然而却也只有短短几年的光景,面前的这人虽然脑满肠肥,然而却是实打实的练家子。
而且修炼的还都是力量型的功法,他在他的面前,完全不够看。
那人似是很享受看到他这般挣扎和厌恶的表情,在抬手蹭了几下他的脸颊之后,他直接拿过桌子上刚刚玉沉渊倒酒剩下的酒壶,就着那酒壶豪饮了一大口,然后蓦地站起了身子来,并松开了禁锢着玉沉渊双手的手,然而不等玉沉渊松一口气,他却已经反应迅速的一把擒住了他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握着酒壶直接朝他的嘴里灌了下去。
这时候,玉沉渊的下巴被他紧紧地擒住,在那般巨大的力气之下,他被他带的脚尖离开了地面,那只死死卡主他下巴的手被强制性的捏开了他的嘴,然后将那一大壶酒倒进了他的嘴里。
一直到最后一滴灌下,他才蓦地像丢垃圾一样松开了手,也将玉沉渊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摔到了地上。
刚刚被卡的气息奄奄,又被胡乱灌了一壶的酒,在一阵猛咳之后,这时候他才得了空闲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在被训练的时候,其中有一项就是每天被那些龟奴按着灌酒,因为,作为一名好的“小生”是在陪着贵客饮酒作乐之后依然能保持头脑清醒,并且在贵客面前保持着得体的仪容的,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出错的,所以会喝酒能喝酒就成了勾栏院了的孩子所要训练的必修课。
那些劣质的刺鼻的酒一坛一坛的给他灌下,他曾倒在阴冷的柴房里几经醉生梦死,最后吐到肝肠寸断,然而第二天迎接他的是继续灌……就这样,周而复始的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训练之后,寻常的酒已经醉不到他了。
而如今,这人如此粗暴的灌酒方式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到不至于就这样被灌醉了。
在大口的喘息呼吸了新鲜空气让自己再度活过来的玉沉渊还不等站起身来,就看到刚刚丢下他之后,那人已经麻利的去掉了自己的外衫只穿了一件依稀可见里面层层肥肉的薄衫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然后拎小鸡一样的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再重重的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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