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何容上前一步,目光再一次扫过了面前这十多个人,最后落在当中那个气质出尘,带着斗笠的月白色长衫的人身上。
而那人,正是楚云笙。
在看到何容的目光投过来的一瞬间,楚云笙顿时觉得,人生晦暗,心如死灰。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逃开,已经是不可能,她背后就是官道,再往后是在不远处看着她的阿呆,如果她要逃,阿呆必然会折返身子来救她,而何容这边几十个赭色护卫又都不是等闲之辈,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他们逃脱的了。
最后可能自己没逃掉,还拖累了阿呆。
还有最让楚云笙担心的是,如果这时候逃,无疑就在何容面前暴露了自己全部的身手,若是逃不掉,再落到他的手上,以他的小心谨慎,是不可能让自己轻易逃脱的,所以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楚云笙并不会放手一搏。
上一次在赵王都,她带着柳执素的面具进宫,就被何容试探过功夫,并无半点内力,后来在江边,同苏景铄在一起落水的那一夜,因为有苏景铄护着,所以何容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全部出手,再加上在林阳县城,他看到的也是自己重伤不能行走的样子,所以楚云笙几乎可以肯定,在何容的认知里,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顶多会一点医术,会一点花拳绣腿的剑术,但对于内力轻功,并不通。
一瞬间想明白了这些,楚云笙暗下决定,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出手,即使现在落到了何容的手上,也好为日后的逃脱多一分把握。
做好了决定,楚云笙索性沉下气来,跟着周围的人一样,抬头疑惑的看向何容。
而何容的目光在锁定到她的身上之后,就再没有看向别处,他提起步子,款款的走了过来。
而随着他的移动,那些赭色护卫也跟着齐刷刷的三两步走了过来,将楚云笙这一堆人牢牢的困在当中,看这些人的身手,楚云笙越发庆幸刚刚在那一瞬自己没有放手一搏逃出去。
唰!
所有赭色劲装的护卫腰际的长剑齐齐出鞘。剑锋则对准了他们这一群毫不知情的人。
这些人中,有路过的商贩,有游学的书生,还有跟楚云笙一样带着斗笠的侠士,但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和威压扑面而来,有些胆子小的书生和商贩已经双膝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楚云笙不动声色的转了一点点身子,借着去搀扶瘫软在自己脚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的功夫将眼角的余光落向身后不远处官道尽头山林边上站着的三条人影,她看不到带着斗笠的阿呆的眼神,但见他天青色的袖摆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可见此时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
楚云笙轻轻的摇了摇头,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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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站着的两个青衣侠士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人会意,不知道侧身对他说了什么,楚云笙见着阿呆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握住,如此再三,最终随了那三人没入了山林里,期间还不时的回头看她。
在见到阿呆的身影终于隐没在山林里,楚云笙才松了一口气,将脚边的中年男子搀扶起来,跟其他人一样,一脸惊恐浑身有些颤抖的看向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何容。
何容本身就生的极其俊美,因着葳蕤春光而越发显得风华独揽。
他一言不发,只看着楚云笙带着的斗笠,似是隔着斗笠下的面纱都能看到楚云笙的容颜。
而楚云笙这时候,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何容是认出自己来了吗,心底里最后的那一份希冀被打碎,刚刚还惶恐不已焦急不已,现在却反倒平静了,她抬眸,也同样隔着那一层面纱看向何容。
何容没有说话,而是对身边的人动了动下颚,当即,那个之前走近酒肆将大家赶出来的那个赭色护卫首领拔高了音量道:“我家主子有令,戴斗笠的,都将自己的斗笠摘下来。”
“凭什么你说摘了就摘了!还有没有王法!”
拥挤在一起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虽然声音很小,但却还是让那个赭色护卫首领听到了,他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到了那个嘀咕的人商贩面前,沉声道:“我家主子的命令,就是王法,你有什么不满吗?”
声音阴沉,带着无尽的杀意,楚云笙和在场被围困的人丝毫不怀疑,若是那个中年男子敢说半个不字,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砰!
那人已经双腿瘫软,跌坐在了地上。
而人群里带着斗笠的几个侠士也不敢再争辩,纷纷抬手摘掉头上的斗笠,露出他们的真容来。
楚云笙已经冷静了下来,在所有人都摘下了之后,迎着何容探究的目光,她亦抬手,除掉了斗笠,露出那一张清秀俊雅的容颜来。
何容抬了抬手,示意手下将其他人放走,他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楚云笙身上,在见到楚云笙的模样之后,他的嘴角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绝美,衬着他本就俊美的绝色容颜越发多了几分魅人心魄。
只是那笑太冷,笑意不达眼底,那冷意看看让周围温暖的春色都冷上了几分,他嘴角一动,浅笑道:“柳姑娘,好久不见。”
周围的人已经被驱走,楚云笙一人站在众多赭色护卫的包围之下,她抬手抛了斗笠,从容的负手而立,对着何容回以一笑道:“好久不见,却没有想到赵王会用这种方式来找我叙旧。”
何容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款步朝楚云笙走了过来,刚刚那个出声的赭色护卫首领想要阻止他靠近楚云笙:“陛下,担心危险。”
何容淡淡的摇头,只瞧了他一眼,那人立即噤声,退让到了一边。
楚云笙好整以暇的看着何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心知在劫难逃,却也不想在这时候对他服软,更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半点软弱。
她骄傲的看着他走近,一身坠地墨色华服,随着他的步履一层层如雪般铺展开来,在春风的吹拂下,那层层衣袂翩飞,宛若神祗。
当然,除开她看向他的眼底里暗藏的恨意之外。
“我也没有想到,柳姑娘会出现在此处,”说着何容展颜一笑,似是想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垂眸看向楚云笙,眸光里星光点点,“原来,楚国的皇太孙殿下对我赵国修建皇陵一事也格外关心。”
一听到他牵扯到苏景铄,楚云笙眉梢一蹙,冷冷道:“我个人来这里游山玩水,不行吗?这里是三国交界,虽然漯河一带地属赵国,但也没有说不允许人过来啊,怎么,你们赵国最近新出了律法,明文规定,不允许人前来观瞻吗?”
何容淡淡一笑,对楚云笙的伶牙俐齿不以为意,他走到楚云笙面前,周身的幽香气瞬间将楚云笙包裹。
那味道楚云笙再熟悉不过。
前世里,每每在陈王宫里受到了欺负,但凡一闻到这幽香,知道这人来了,一颗心便没有来由的安定。
曾经,他是她避风的港湾。
虽然那只是暂时的,虽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戏,一次利用,而她不过是他掌中的棋子。
但那时,不明真相的她,却真真的是因为这一份难得的温暖而沉溺其中。
所以,最后,当一切真相,一切阴谋被揭露,她才会那么痛,那么恨!
她恨他的利用,恨他的狠辣,更恨他们父子俩对她和娘亲所做的一切。
这一股滔天的恨意,此生都不能磨灭。
但是,比起上一次在赵国王宫,在临阳城见到他,楚云笙恨不得立即扑上去跟他同归于尽比起来,现在的楚云笙已经成长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不再如之前那般冲动和慌乱。
所以,在何容现在就站在她对面,谈笑间抬手拉过了她的手,趁机将指尖搭在了她的命脉上,楚云笙都平静如斯。
“既然难得来我赵国,我也应当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柳姑娘。”
说着,也不等楚云笙回应,他已经抬手,霸道的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进了马车。
本来要稍作休息的茶肆,这下因为楚云笙的到来,何容放弃了原计划,直接往皇陵而去。
随着马车再度启程,车轴压在官道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楚云笙的一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马车外观装饰奢华,内部更是宽敞奢华,一应器物应由具有。
踏上了马车之后,很奇怪,何容居然主动松了楚云笙的手,改为去看堆放在中间小案几上的卷宗而将楚云笙就晾到了一边。
楚云笙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这是有恃无恐,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身手逃不出去,还是说在唱着空城计,唬自己一番?
心底不解,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在马车颠簸了一个时辰之后,经过一处茂密的山林的时候,楚云笙的眼睛亮了亮,正想着何容正在埋首看卷宗,若是这时候自己出其不意的将其挟持或者冲破车门而出,逃出去的把握有几层。
然而,何容淡淡的声音,却在这时候蓦地响起来:“柳姑娘似乎对山林有着别样的执念。”
楚云笙心底错愕,面上却若无其事道:“我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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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什么?”
何容放下手中的卷宗,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到坐在另一侧的楚云笙身上,阳光透过绉纱照射了进来,让她本就清秀英气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柔美,他的目光随着她的眉梢往下,落到她眼底,见她眼底里全是戒备和警惕,隐隐还带着刻骨的恨意,何容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昔年陈国大将军秦川被杀,柳姑娘也是在被围困之中逃到了这样一处山林。”
闻言,楚云笙心底一咯噔。
何容这话什么意思?
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是秦云锦的身份?还是说这只是他不确定的猜测,而这一番话只是试探?
但是,她确实是不记得当初秦云锦是怎么死的,自从她醒过来,见到陈言之之后,想到过的一些片段,都是跟陈言之有关,她只依稀记得秦云锦在奄奄一息之际,被陈言之的亲信带着的人马捉住。
后面,再次醒来,就是在牢狱之中,然而,那时候秦云锦已经死了,醒过来的是她,楚云笙。
所以,对于秦云锦是如何会奄奄一息被陈言之的亲信捉住,她从未想起来过,但是现在听何容的话里额意思是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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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蛊毒(一)
楚云笙猜不透何容到底是想试探什么,还是在警告什么,就索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挑眉看向何容,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没有半点温度的笑意道:“赵王想说什么?”
何容嘴角一动,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便回了落到楚云笙眼底里的眸光,继续看着手中的卷宗,一副并不愿意多言的样子。
他不说话,楚云笙也不再追问。
但她已经放弃了跳出马车逃进山林的打算了。
因为不管是出于试探还是警告,何容都已经察觉到了她想要从这里逃走的动作,所以自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逃走,于是乎,楚云笙只得放弃,索性倚靠在马车侧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而何容看向卷宗的眼角的余光在瞥到楚云笙闭着眼睛养神的样子之后,反而来了兴致,他丢掉了手中的卷宗,换了一个姿势,靠坐在侧壁边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云笙道:“柳姑娘就一点也不担心我要带你去做什么吗?”
闻言,楚云笙连眼睫毛都没抬一下,哂笑道:“我的担心有用吗?我说我担心的要死害怕的要命,赵王就会放了我?”
听她这么一说,何容倒被反呛了一回,不过他也不恼,垂下眼帘来,看向案几上搁置的卷宗道:“自然不会。”
“那不就对了,”楚云笙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既然担心没用,害怕也没用,我何不趁着赵王您的计划还没开始之前,先落得个清静,先好好享受一下现在这难得的安静时光,你说是吧?”
话音才落,何容的嘴角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他转过眸子看着依然闭目养神的楚云笙道:“这么说,柳姑娘猜到我要实行计划了?”
闻言,楚云笙睁开眼睛来,淡淡的扫了何容一眼,语气冰冷中带着几分嘲讽道:“自然,我可不认为赵王这么大老远的挟持了我过来,是为了游山玩水找个伴儿的。”
说这句话的楚云笙的眉眼里全然带着淡漠和疏离,看在何容的眸子里,眼底里的探究和不解又加深了几分,他道:“柳姑娘着实是个妙人,跟我这里集来的资料上描述的,可不一样。”
“哦?是吗?”说着,楚云笙坐直了身子,凑近何容,睁大了眼睛作势要去看刚刚他放在一边的卷宗,一边道:“这上面可是写了我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一见楚云笙开着玩笑似的凑了过来,何容本能的就要抬手将面前的重要卷宗遮住,但他的眸光落到楚云笙的眼底的时候,再听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后面这句话,本该警惕的他却在这一瞬间放松了警惕,有一刹那的失神。
而就是在他失神的这一刹那,楚云笙已经手腕一转,将他刚刚看过的卷宗拿在了手,何容瞬间回过神来,一惊,就要夺过,但转瞬又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他神色一松,笑着看楚云笙若无其事的将那卷宗展开,淡淡道:“这上面虽没写了柳姑娘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却也详细的记载了柳姑娘骁勇善战的飒爽英姿。”
而楚云笙的目光刚刚落到卷宗之上,看到上面写下的关于秦云锦的生平,耳旁在听到何容的这句话的时候,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但她的心却一沉。
果然,何容还是查到了她就是秦云锦。
那么,自然也就对她的身手有一定的了解并加以防范,想到此,楚云笙万分庆幸刚刚在经过小树林以及在那茶肆外面没有轻举妄动,否则扣押在马车这里的她可能还浑身带着伤口了。
然而,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秦云锦的身份,却还叫她柳姑娘,而且还这般自然,楚云笙除了佩服何容的沉得住气和演技之外,更多的是担心。
要知道,何容现在挟持着她是要去参观漯河一带正着手准备修建的皇陵,而修建皇陵所用的兵马正是秦家军那十万降军。
再联系到她身子这主人,秦将军嫡女的身份,何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就不容得她不警惕了。
心底焦急,面上却依然镇定,楚云笙将那卷宗拿在手中看仔细了,这才抛给何容道:“能得到赵王这般赏识,我相信秦云锦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不已。”
面对楚云笙的否认并冷嘲热讽,何容不以为意道:“谁说秦云锦死了?柳姑娘怎知秦云锦死了?”
楚云笙不答,反问笑道:“这么说,赵王觉得秦云锦没死?那可一定要让我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
何容抬手将楚云笙抛给他的卷宗整理好,放到案几上,意味深长道:“相信柳姑娘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
知道他话里有话,但却两眼一抹黑,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而何容这人心思太过缜密,想从他嘴里套话也基本上是不可能,楚云笙便不再开口,继续闭目养神。
后面的这一路,她不说话,何容也继续沉默着。
两人安安静静,各自想着心事,相安无事。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有人在外山呼万岁恭迎銮驾。
何容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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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楚云笙的手,再一次将她的命门扣住,携着她一同下了马车,在当地跪了一片的官员面前款款走向已经有了些规模的皇陵而去。
这皇陵依山而建,说是皇陵,倒不如说修建的宛若帝王休息的行宫别苑,皇陵的入口两边是逼仄的山峰,高耸入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被何容挟制在身边,楚云笙只得跟着他的步伐,在众人的拱卫之下,进入了皇陵入口。
而在那些下跪的臣子们看来,两人亲密无间如一对珠联璧合的玉人,都以为楚云笙是赵王从宫里带出来的某位得宠的妃嫔,着了男装伴其左右,所以看向楚云笙额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
而这些,楚云笙却丝毫不以为意,在她跟着何容从那皇陵的入口走进去之后,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踏进入口便是一个高达数丈的城墙,摆在面前的数百个青玉石阶,何容携着楚云笙踏着青玉石阶登上城头,才一走上去,就被城头下几座巨大的熔炉吸引了目光。
这里面哪里是在修建皇陵,分明是一个秘密的兵器制造场所!
城内四处都是身着赵国服侍的官兵在巡逻,还有身着囚服正在做着苦役的秦家军。
一车车已经成型的刀、剑、矛……不时的从熔炉内产出,被做着苦役的秦家军运往同一个方向。
看到这一幕,楚云笙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在听到何容要用十万秦家军在漯河一带修建皇陵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何容会利用这十万伏兵作为先锋攻打卫国或者楚国,对两者不利。
一来利用了战俘,解决了这十万并不算是诚心归附于他的秦家军,二来,对楚、卫两国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挥师直入。
但是,她却还是漏掉了一层,没有想到何容居然会在这里,在三国交界的敏感地带建筑地下兵器制造场。
何容的野心,可见一斑。
除了对此感到惊讶之外,楚云笙心底里的不安越发加深了几分,何容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让她知道,自然也就对她的逃脱有恃无恐。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走出这皇陵的入口?届时自己该怎么逃出去?又怎么逃得出去!
楚云笙心底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依然沉稳,并未表现出来,而一旁的何容却转过看向城下的目光,落到楚云笙的身上,他笑道:“怎么,柳姑娘不打算下去同你这些昔年的旧部打声招呼吗?”
说着,他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紧了紧,迫使楚云笙从城下回目光看向他。
他的指尖泛着凉意,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冰冷,狠辣,绝然。
楚云笙抬起眸子来,从容道:“赵王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懂。”
闻言,何容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因为他的笑,而胸口起伏,让被迫紧挨着他的楚云笙都感觉到了他笑里的猖狂和胜券在握。
他道:“既然柳姑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这个人,想必对于你来说,也是不相干的吧?”
说着,他眉梢一挑,身后跟随着的护卫立即会意,不多时,就带上来了一个浑身都罩在黑色步袋子里的人。
看不到样子,但见身段,应该是个女子,身材匀称,玲珑有致。
他们像扔麻袋一般,将那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然而却不见那人有丝毫动静,只如同一个死物一般,被撂倒了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浑身都罩在黑布袋子里,虽然看不清容颜,但是,在看到那黑色布袋子的一瞬间,楚云笙却似是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人恶狠狠的用刀子了一刀又一刀。
在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为何会有这种痛彻心扉的心疼和难过情绪之前,她的眼泪已经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难道这人……秦云锦认识……是她的故人?
心底不解,她的理智告诉她,不管是谁,自己都要镇定,但是奈何自己的灵魂却似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这身子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心更是疼的钻心刻骨。
“看来,柳姑娘已经想到她是谁了?”
楚云笙的异样怎么能逃过一直盯着她看,不打算放过她面上丝毫表情的何容的眼睛,但见楚云笙面上带着诧异和陌生,但眼底里却翻涌出痛彻心扉的泪意,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何容也生起了几分不解。
楚云笙却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个被黑色布袋子牢牢包裹住的女人身上。
这时候,何容稍稍抬手,就有侍卫上前,一把将那黑色布袋子去掉,露出了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晶亮的女子。
她直直的躺在地上,眼睛看着楚云笙所在的方向。
看样子,似是被人点了穴道。
而在与她的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楚云笙脑子里关于秦云锦的记忆一瞬间一闪而过,她终于想起来这女子是谁了。
也终于明白为何明明还没有看到容颜,只是凭借身形,就已经让秦云锦的身子不受她控制而为之痛苦不已。
楚云笙愣在原地,没有说话,那个被点了穴道的女子也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还是何容,动了动指尖,隔空解了那女子的穴道,并笑着对她道:“秦夫人,见到了女儿,可有喜出望外?”
得了解脱的女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奈何一身的伤,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强撑着靠着城头砖站起来,听了何容的话,目光扫过何容挟持着楚云笙的手腕,嘴角绽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便杀,何苦想从我这里套得什么消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休想。”
她的脸上因为饱受摧残折磨而满是血污,蓬头垢面,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端庄靓丽容颜,然而,不知为何,这一笑,却让人觉得美的惊心动魄,尊贵无比,不容人有丝毫玷污亵渎。
闻言,何容却笑的轻描淡写道:“秦夫人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不过是路上遇见了令爱,所以带过来,让你们母女俩叙叙旧,”
说着,何容转过眸子来,看向楚云笙道:“柳姑娘现在还笃定这女子跟你是不相干的人吗?”
他话音才落,对面靠着城头砖的秦夫人却十分鄙夷的呸了一声,“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
说着,刚刚还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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