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
一颦一笑,眉梢远黛,皆是她当年的模样。
如果当年,他没有到下属的消息,没有莽撞的跑去春华宫找刺客,那么,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年,他在听到御花园深处那两人的密谈之后,没有对卫国的小太子的生死视而不见,而是冲上前去护住了他,那么,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年,他没有因为嫉妒而生了恨意,派人买通了钦天监和卫宫人,指证她所生产下的女儿是妖孽,那么,她的一生会不会不一样?
……
万事已成定局,再没有任何如果。
生命的气息渐渐微弱,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慢慢的从这躯壳中抽离,然而,他冰凉的眼角还是泛起了一丝苦涩的泪意。
这多年来,他不是迷了路,而是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一步错,步步错,一生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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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于何容父王的故事番外,明天开始更新正文,另外几篇关于其他人的,陌陌会不定期的放上来,求别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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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双生(一)
楚云笙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再仔细看向那小桂子,但见他已经垂下了眼帘,低眉顺目的站在了原地,仿佛刚刚那一瞬间里,她看到的他眸光四溢灵气逼人只是错觉。
明明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但是她却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相识,想到此,她抬眸,认真的看向小桂子,柔声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闻言,那小桂子抬起眼帘来,那双明亮漆黑的大眼睛纯澈看着楚云笙,声音细细的道:“奴才一直在云裳宫做事,之前跟着柔妃娘娘,后来柔妃娘娘获罪后,因为有德公公的帮助,才让奴才得以受牵连,所以也就一直留在了云裳宫,可能姑娘这几日没有留意,便觉得眼熟。”
“是吗?”楚云笙将信将疑的支起下巴,心想照他这么说的话,可能是以前扮作柳执素的时候就见过这小太监,所以才觉得眼熟,当即也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则爬回了床上倒头睡下。
这一次累到疲力尽,所以她睡的也是昏天黑地,若不是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在轻声相唤,她能睡到第二天晚上去。
听到那声音,楚云笙即使是在睡梦中亦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抬眸看向正低头恭敬的远远站在门口的小桂子。
一迎上她的目光,小桂子立即垂眸答道:“姑娘,陛下命人来接姑娘过御花园一叙。”
闻言,楚云笙叹了一口气,但也还是伸了个懒腰之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竟然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不知道何容这时候找自己做什么,楚云笙梳洗好了之后,本来还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睡饱了,但肚子却饿的紧,但见传话的太监一直等在殿外,她只得作罢,
提着裙摆就跟上那小太监的步子出了云裳宫,直往何容最常去的那园子的方向走去。
此时春光最盛,一路花影重重,蝶纷飞,她却无心赏景,只暗自思忖着该要找个什么借口再去看看唐雪。
听说因为上一次被她所惊吓过度,这几****都在凤仪殿足不出户,她想要再见到她,却也不容易,除非亲自找到凤仪殿去,但是以唐雪对她的恨意却未必肯见她,再加上,她已经同唐雪撕破了脸皮,这时候再去找她,难多疑的何容不会想到什么。
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啊!
楚云笙心底哀叹,才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跟着前面领路的小太监到了御花园跟前,绕过那重重花枝花影,就见凉亭里翩然坐着的男子此时正抬手煮茶,似是在等着她。
明明昨日在回来的马车上,他都一副十分不情愿同自己接触和讲话的模样,却在这时候优雅大方的落座,等着她,是要有什么消息要告诉她呢,还是他又在做什么盘算?
楚云笙远远站在花园里,看着凉亭里,泰然坐着的优雅男子,面容俊雅,但心肠狠辣,她从来都猜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猜不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管他有什么招数,她接着就是!
这样想这,楚云笙脚下的步子也沉稳了许多,一步一步往凉亭走下,一直到了何容身边,优雅落座。
见她并没有行礼,那个引路的小太监面色一白,就要磕头领罪,却见何容已经抬眸,一个冷冷的眼神飘了过来,吓得他立即魂飞魄散的行了礼退了下去。
“看样子,柳姑娘身体恢复的不错?”何容抬手拿起一只白玉瓷杯,给楚云笙倒了一杯茶,神态轻松自若,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揣度,还有几分莫名的温柔。
还想再来一次美男计?
楚云笙心底冷笑,然而面上却不露声色的抬手接过杯子,放到鼻尖下嗅了嗅,才淡淡道:“这还得托赵王陛下的福,才能让我平安度过此劫,有命活到现在,能同您喝茶。”
闻言,何容不以为意的动了动唇角,牵扯出了一抹笑意,他抬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却并没有饮下,只是拿着白玉瓷杯笑道:“你已经我的同命之体,这一点,你明白就好,不过这一次,柳姑娘确实做得不错。”
是不错,为了保全他的性命,自己违背自己心意的负了一身的伤。
楚云笙的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笑意,然而那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她道:“陛下一会儿叫我秦云锦,一会儿叫我柳姑娘,那我到底是谁,陛下可是正的清楚?”
何容抬眸看向楚云笙,但见她清澈的眼底里划过一丝恨意,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有着刻骨的恨意。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终究,她的命运,她的身体都会被他终身禁锢在他的后宫之中,想到此,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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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里慢慢攒出一丝笑意来,他望着她,笑道:“秦云锦也好,柳执素也好,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你很介意吗?”
听罢,楚云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白玉茶盏,扬起下巴,用何容的话语回道:“陛下都好说了,秦云锦也好,柳执素也好,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所以,我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即便是你叫萝卜青菜大白菜,都是你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云笙的眼底里是带着笑意的,她的神情也是放松的,仿似正的如同她所说的那般,都是他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完全不在乎!
即便是清楚明白的知道楚云笙在明嘲暗讽的表达什么,然而最后那几个字还是让何容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蓦地抬眸看向楚云笙,这一瞬间,脑海里回想起刚刚她的那句不经意不在乎的话,他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而楚云笙却迎着他的目光,浅笑道:“怎么,我又说错话了?陛下可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小命可是在您手上,我很怕。”
虽然说着怕,然而她的眼神里哪里还有半个怕字,何容眉峰一蹙,一贯都维持着从容不迫的表情这时候居然有些挂不住,他倏地从楚云笙身上转过目光,看向花园里,开的最盛的那一株白玉兰,冷冷道:“听说昨日,你和苏宗宸在一起?”
苏宗宸?
楚云笙听着那名字,隐约有些熟悉,但仔细一想,却又抓不住什么,但无疑他口中的苏宗宸就是德公公口中无比崇拜的天下文章第一人苏先生。
“不过偶然遇见,不是赵国为便揽天下英才,特意邀请他来参加诗会的吗?”楚云笙故作惊讶,不想暴露了自己跟他已经相识,若是这样,不但会让何容多一分防范,还会置他于险地。
然而,何容却用鼻子冷哼一声,道:“他倒是敢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云笙心底一凉,何容这话里冷意森然,似是已经跟苏宗宸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就只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但是,德公公不是说过,这位苏先生几乎从不出门,更不会参加什么诗会,此次应邀前来赵国,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恩怨。
楚云笙抬眸,认真的看着何容,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丝毫的破绽,但不等何容开口,不远处已经疾步跑来了一个太监,匆匆禀报:“禀陛下,京兆尹杜成求见,说是有要紧事要面见陛下。”
何容从那朵玉兰花上转过了眸子,看向那个跪在地上一路匆匆跑过来还有些气喘的太监道:“京兆尹?”
这个时候不是朝会,更不是君王例行接见朝臣询问政绩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跑道他面前说有急事,就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因为京兆尹虽然官小,但却掌管着赵王都的执法秩序和治安,而在这帝王都里,住着有多少达官显贵,多少他开罪不起的人,有时候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掉了脑袋。
而他所用的这杜成是个做事圆滑左右逢源,但尺度却拿捏的极好的人,自他接任京兆尹以来,各方面都照顾的很周到,对于他安排下去的事情也都做的很好,甚得他的赏识。
而遇到他如此慌乱的进宫觐见,却是头一次。
何容眉梢几不可见的微微蹙起,拿起尚且还冒着热气的茶盏道:“宣。”
他没有叫楚云笙回避,而楚云笙也就乐得带着好奇心看看这京兆尹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来奏报,她在一旁捧着茶杯,一边饮茶,一边当热闹瞧。
不多时,杜成被带了进来,穿着正四品朝服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过来。
国字脸,长相严肃,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机灵。
他对何容叩首行礼之后,也不耽搁,直接道:“还请陛下恕臣惊扰之罪,只是臣今日确实遇到了一桩难断的官司,想要上报三司,但两家又都不肯,直闹到了我京兆府衙,要我呈禀陛下明断。”
果然事不简单,何容垂眸,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淡淡道:“你且说来。”
京兆尹杜成点头,一五一十道:“这事情说来也简单,就是平阳侯家的小公子崔之礼,跟林将军家的公子林易在万春楼里同时看中了一个姑娘,还为此而大打出手,最后,因为林将军家的林易公子带的人少,而连同仆人都被崔家小公子狠狠的揍了一顿而告终,然后这事儿就在王都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林易公子回到府上后觉得丢了面子,就带齐了人马直接打到了平阳侯府上,扬言要卸掉崔家小公子的一条胳膊,现在两边的人谁都不肯想让,现在安平候和林将军都已经带着全府的人跪在了宫外,等陛下定夺。”
事情听起来简单,但失态的发展却让人忍不住皱眉头。
这样两个家族,一个是朝廷的皇亲国戚,一个是当朝最受皇帝倚重的大将军,若非正的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也不会闹成这样。
然而,作为京兆尹,哪边都开罪不得,所以才把这棘手的事情转到了何容的面前。
何容只略一垂眸,便厉声道:“堂堂两个世家公子,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大打出手,并且还闹得满城风雨,这两个人还好意思来请孤做主?你下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两个回去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错在哪里,再来见孤,另外这两家的公子聚众斗殴,好狠斗勇,你身为京兆尹就该按照律法办事,将两个都押,再行处置。”
一番话,劈头盖脸的对着京兆尹砸了下来,他一错愕,但转眼想到何容的用心,便立即磕头谢恩,领命下去办了。
楚云笙在一旁见了,也忍不住想要对何容的这番处置办法称一声好,正待她要开口说话,却见到刚刚领命下去的京兆尹杜成去而复返。
“还有何事?”何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喜怒,然而就是这样的音调才更加让跪在地上的觉得惶恐不安。
杜成叩头,目光里带着几分迟疑看着面前的石板,听到何容的话之后,他才慢吞吞道:“只是微臣想问陛下,那女子作何处置?”
就是那个让两个世家公子争风吃醋的青楼女子,还能怎么处置,这女子又没触犯律法,随便打发回青楼就是了,但楚云笙见到那杜成的神情后,却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不等何容开口,杜成又叩头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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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是找不到措辞,还是因为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但在见到何容的眸光里带着几分冰冷的神情之后,杜成咬牙,一口气道:“也许陛下见过那女子就明白了,微臣也将她扣押起来,此时就在宫外候旨。”
他越是这样,带着几分不安的神情,越发勾起了楚云笙和何容的好奇心,何容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楚云笙也在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两个世家公子为之大打出手,会让京兆尹觉得如此棘手,露出那种表情,然而在等了片刻之后,见到那女子莲步轻移跟在传唤太监的身后走进来的一刹那,楚云笙还是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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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双生(二)
春日漫漫,她着一席碧色纱裙,拖着长长的裙摆曳地而来。
身段自然是极好的,然而让楚云笙惊讶的在这一瞬间几乎都说不出来话的,是因为这女子的容貌,几乎跟她一模一样!
不是跟她现在重生的样子,而是她的前世,那个有着凌霄花殷红胎记被天下人称之为火锅妖孽的楚云笙,一模一样!
就连那右边鬓角上的凌霄花都别无二致。
楚云笙看着她款步走来的样子,仿佛是隔着时空,看向前世的自己。若不是她就是那人的话,几乎在这一瞬她都要以为是那人还没有死。
楚云笙心底蓦地一痛,看到那张自己熟悉到惊心的容颜,就这样朝着自己越走越近,许多她已经尘封了的记忆也在随着她走近而一点一点的复苏。
那些她不敢想,不能想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些出塔后面对的嘲讽唾弃的日子,以及最后被何容利用被唐雪杀害的日子……
一点一滴,都随着再见到那张容颜的时候,全部浮现在了脑海。
心已经痛到麻木,眼泪在她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就自眼底里泛滥开来,直接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然而,这滚烫的泪水也让她因为乍一见到这女子而失了分寸的心神瞬间归了位,她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眨了眨眼睛,就将眼底里剩下的泪意逼回,再睁开眼帘来,向对面的何容看去,想看看刚刚这一瞬间自己的失常有没有被他看见,然而这一见,才发现何容居然愣愣的看着从花园外慢慢走过来的那女子,漆黑如墨的瞳仁里翻涌着莫名的情愫。
楚云笙来不及想他流露出这神情是什么意思,趁着何容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连忙抬手摸了一把脸颊,将面上的泪痕擦干,再转过眸子去看向那怡怡然走到面前,身子有些瑟瑟发抖的拜倒的女子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清澈,再无波澜。
“抬起头来。”何容的目光自那女子一出现,就牢牢锁定在她的那张脸上,此时即便她就跪在阶前,距离的这么近,但他却似是依然恍惚觉得自己是眼花了,看错了。这
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
何容的声音淡淡的,但是语气中却是带着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威压,让那女子身子一愣,在如此温暖的春风的吹拂下,居然开始觉得冷意刺骨,但她还是壮着胆子,抬起那双明艳动人的眸子来,看向何容。
咔!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凉亭里响起,楚云笙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何容掌中的白玉茶盏应声而碎,茶水滚烫,洒了他一手一身,然而他却是浑然不觉得一般,继续紧紧地用力握着那已经碎掉的瓷片,目光如同生了钩子一般,紧紧的将跪在面前的女子的面容锁定着。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神情,甚至连她抬起头来,带着紧张和害怕,看向自己的那种无辜的眼神,都跟当时的那女子一模一样。
当时,他在锁妖塔外等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看着自己,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瞳仁宛若黑色的水晶,镶嵌在如同琉璃般眼睛里,仿似这万丈红尘,十里软红,都在她眼底,却又似是这世间万物,所有的幽静唯美,所有的污垢,都不在她的眼底。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何容压制住自己这时候已经汹涌澎湃的心潮,再看向面前的女子,只觉得虽然像,但再仔细瞧着,却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这双眼睛,那女子的眼睛分明那般清澈,灵气逼人,而面前的女子,虽然也清澈灵动,但眼角的眉梢微微上挑,于清澈中,多了几分妩媚动人,仿似只需要一个烟波流转,就能让这世间的绝色男子甘愿为之倾倒,被勾魂,被摄魄,心甘情愿成为她裙下之臣。
还比如这身段,记忆中的那女子太过瘦弱,尤其是才从锁妖塔里放出来的时候,简直就只剩一副骨架子,而面前的女子虽然也清瘦,但面容饱满色泽红润,比她还要美上几分。
若是后来,再细心调养身子,最后她也会长成这样吧?
何容心底蓦地发出一声叹息,然而他却也不给自己几乎去深究为何会有这样莫名的失控的情绪,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自制力,垂眸间丢了手中已经碎掉的白玉杯盏,再看掌中,已经被那碎片割裂出数道血痕,殷红的血顺着掌心的纹络往外冒,而他却似是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一般,没事人一样的抬手放到一边,任由一边的宫女忙不迭的帮他包扎,而他这目光微凉的看着还跪在下面心惊肉跳的女子道:“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启禀陛下,奴叫柳绾绾,是万花楼的姑娘。”说完这话,柳绾绾感觉到迎面看过来的那道目光更冷了几分,在那样威严的目光下,她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想跪在地上,找一个缝隙,将自己深藏在里面,偏生那人却命令了自己抬起头来,所以即使她怕的要死,却还不得不憋着一口气,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要迎上那人的目光。
何容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在她脸上划过,似是在极力看清楚她的容颜,从眉梢,到鼻梁,到朱唇,到下巴,再往上,到耳垂,最后落到她右边额际的嫣红凌霄花的时候,他眸子里的冰冷之色又冷了几分道:“天生的?”
柳绾绾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迎着何容的目光,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额角,心底一慌,再撑不住,身子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哭泣道:“这不是奴天生的,妈妈说刺上这个更容易让客人喜欢,便命人给刺上了,还请陛下恕罪,这不是奴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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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崔林两家的世子争斗,也不是奴的过错,那两个公子素来就有争执,只不过是到了今天才爆发,求陛下明察,奴……”
“够了!孤没问你今天的事情。”何容语气冷冷的打断了她的哭嚎,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刺上的那朵凌霄花道:“难道万花楼的妈妈没有告诉你为何要刺这朵印记吗?即使当初她没有告诉你,那么在时候,因为这印记而给你带来的那些恩客,甚至你们万花楼打出去的招牌,都没有说到原因吗?”
何容的声音极冷,透着从寒冰地狱里冒出来的凉气,说的是问话,然而语气却是实打实的笃定和斥责。
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柳绾绾早已经慌乱了手脚,连忙叩头哭道:“奴也不知道不可以,妈妈说那是陈国的亡国妖孽,跟我们赵国没有关系,说我只需要保管好这张脸,就能让那些前来的恩客将我捧成花魁,奴不知道这样不对,奴自幼没有双亲更没学过子不懂法,不知道这样不对,陛下……”
“够了!”何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这张脸,语气依然冷如冰霜道:“凭你,也配刺这朵凌霄花?!”
说着,他蓦地睁开眼睛,对旁边待命的御林军将军和掌事太监吩咐道:“去把那万花楼给孤端了,对那老鸨处以极刑,”说着,他才转过眸子,看向已经完全惊吓到,发不出声音来的柳绾绾道:“把她的刺青除去。”
最后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子,带着凌厉,带着杀气和恨意。
然而,这样致的一朵凌霄花刺青要刺上去就已经要经历过一次非人的痛苦了,是技艺超群的绣娘拿着银针扎了千百下,生生的将那殷红给刺进了骨肉里,然而现在要除去的话,只怕遭受的痛苦更甚。
何容言罢,服侍在外围的小宫女们听到了眼底里都划过一丝不忍之色。
但命令既然已经下了,立即就有两个御林军士兵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起了柳绾绾。
从何容的那句话发出,再到那两人上前来要拖走柳绾绾,她整个人都是呈呆立状态,一直到身子被架起,她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开始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何容的对面坐着的楚云笙早已经四肢冰冷,在见到这女子之后,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和从容,但在听到她说起自己是来自青楼,并因为她的容貌跟自己太过相似,而被老鸨命人刺上了凌霄花,从而顶着跟“祸国妖孽”一样的姿容而招揽了跟多的恩客,从而成为了万花楼的花魁……
一时间,楚云笙的心情五味陈杂。
一想到面前的女子顶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曾经辗转于多少个男子身下,婉转承欢,她的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难受的紧,恨的紧,也冷的紧。
难受,一想到曾经跟这女子有过鱼水之欢的男子们,多多少少都抱着在玩弄的是那个“祸国妖孽”的自己而难受。
恨,却不是因为这女子而恨,毕竟身在青楼的她命运已经够可怜的,而且还是被别人操纵在手上,她恨的是这个世道,这个不明真相就跟风的咒骂自己是祸国妖孽的世人,一方面对自己喊打喊杀,另一方面,却又为能占据着享用着跟“祸国妖孽”的容貌一样的躯体而引以为荣的肮脏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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