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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抗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扶疏
张梨棠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年纪小也正是皮的时候,和几个熊孩子一起闯进狐舍。
结果自然是被捉弄得很惨。
有一户李姓的孩子心里气愤不过,要放火烧屋,被他死死地拦住了。
狐狸也不是吃素了,他们想要放火烧屋,转眼就被烧了裤脚,几个孩子当场就在地上打滚,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瘦小的孩子,拎着水桶浇灭了火。
这个瘦孩子,就是青丘。
青丘是狐狸养大的。张梨棠当时并不知道,他只觉得这个孩子可怜,又听说他没有家人,一直在狐舍里住着,就把他带回了家。
青丘聪慧,虽然身子不好,但是机灵。
张母心善,就把青丘留下,给张梨棠做了伴读。
有一天瞧见青丘和狐狸嬉闹,张梨棠这才觉得他不一般。
然后他才知道,青丘是被狐狸养大的。
青丘把张梨棠带回去过狐舍,可是狐舍却已经狐去楼空。
张梨棠在狐舍里找到一张字条,是狐狸留给青丘的,原来他们留下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照顾青丘。
等青丘有了归宿,他们也就离开了。
张梨棠还记得那时候青丘哭得稀里哗啦,趴在他身上不停的哽咽。
那时候,他就发誓好好好对待青丘。
青丘和他一起长大,说是书童,其实更甚竹马,可是他却没有保护好青丘,反倒被青丘救了一命。
张梨棠说着他和青丘的事,槐序听着,却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趣。”槐序暗道,兴许这个书呆子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对那个叫青丘的伴读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不过不知道倒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不用在青丘死后太过伤心。”槐序想着,也不揭破。
等到了青丘遇害的地方,张梨棠从马车上跳下去,在山上搜寻。
槐序伸手在树上轻轻抚摸,感应了一下林中的情况,就直接找到了躺在一片碎石上的青丘。
青丘生得眉目清秀,只是面上满是鲜血,胸口更有一个横贯胸膛的巨大创口。
但是,他却没死。
“奇怪……”
槐序沉吟一声,伸手抚在青丘的额头,一股生发之气从槐序的手掌流淌到青丘身上,缓缓激发他的生机。
但是当法力到了青丘的心口的时候,槐序遇到了阻碍,一个发光的内丹在青丘心口滚动,正是这颗内丹保持着他的心脏没有凉透,吊着他的性命。
“狐丹?”槐序眼里带着兴趣,眼珠子在青丘身上打了个转,最后缓缓定神,没有把狐丹强行挖出来。
“梨棠,你过来看看,这是你的青丘吗?”
槐序手侧立叫道。
张梨棠听到槐序的声音,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看到青丘身上的凝固的黑色血液,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青丘……青丘……”
槐序轻笑了一声,道:“梨棠可莫要再哭了,你这青丘可还没死透呢。”
“什……什么?”张梨棠脸上挂着泪,又惊又喜,看起来颇为滑稽。
“他还没死透。”
槐序唤来泉上人,指着青丘道:“你瞧瞧他。”
泉上人是狐仙,会许多救人的法子,当场就折木为针,封住了青丘胸口的大穴,喂他吃一粒吊命的参丹。
“他是狐狸?”槐序传音问道。
泉上人吩咐山宝和木贵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小心把青丘抬回马车。听到问询,小心回道:“不算,他是半个狐狸。”
槐序点了点头,暗道:“难怪会被狐狸养,原来是狐狸和人的孩子。”
张梨棠前一刻还被槐序的色相吸引,这一刻就好像被重新唤醒了灵魂,整人的目光都粘在青丘身上。
“张公子不必担心,在下已经为他封住了胸口几处大穴,不会再流血了,回到城里只要缝好了伤口,好生修养就可以了,不会出事的。”
泉上人安抚道。
更何况他心口还有一颗狐丹,哪怕不去管他,十天半个月也就自己好了。
张梨棠舒了一口气,强笑一声,道:“兄长见笑了,我和青丘情同兄弟,他出事了,梨棠心里也没底。”
槐序略微古怪的笑了一下。
兄弟之情?
他略过这个话题不提,道:“青丘不会有事,不过你倒是未必安全。”
张梨棠脸色一凝,“却庸兄是什么意思?”
槐序指了指隔壁的马车,道:“梨棠第一次来金华,想必是不知道,这方圆百里,除了马箕山有一伙人落草为寇,可再没有山贼。”
张梨棠不是笨人,面色当即一变,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难看。
也幸亏这车厢宽阔,不然非让他撞到头不可。
“我说,我说姑父怎么会突然重病,姑姑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张梨棠咬着牙,被槐序拉着坐了下来。
“梨棠,还没有到金华,你不必着急上火,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张梨棠皱着眉头,顺从槐序的安抚,他看了一眼青丘,又看了一眼槐序,闭着眼睛定了定神。
金华陈家也是县中大户,陈家的老爷,也就是张梨棠的姑父是金华书院的教习先生,在当地也算是颇有些名望。
张梨棠之所以游学到金华,也是为了秋闱做准备,想从姑父这里得些指点。却不想人还没有到金华,就已经涉及到这等阴私污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能牵连到他身上,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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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让人不惜买凶杀人?
张梨棠一边思索,一边和槐序商量。
槐序听着,也不发一言。
这是张梨棠的劫数,却不能让他多插手,他在其中帮衬一二也就罢了,若是插手过多,可不见得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在家里待了两天,明天就回学校了(^)又要晕车
另外,看书的童鞋你们倒是藏呀orz,只有点击没有藏好心塞的嘞_(:3)∠)_
顺便点进专栏把作者也藏一下
爱护载载,人人有责(??)
下一更周四
第10章第十章、晏儿
狼鬼一路奔行,阳光完全被槐序遮挡,因此狼鬼毫无顾忌,在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到了金华。
张梨棠心急青丘的伤势,把青丘送到了医馆,泉上人想瞧瞧这半个狐狸后辈,也跟着去了,而槐序则去物色落脚的地方。
这两车的妖鬼,若要住客栈,实在不安全,倒不如盘一间宅子,随他们怎么浪荡去。
槐序久不下山,对金华实在不熟悉,就连泉上人上次下山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槐序摸了摸下巴,从马车里抽出一把浮着蓝色水纹的纸伞,把伞撑开,宴娘子的身形在伞下出现。
宴娘子被阳光一冲,吓得惊叫一声,被槐序一根手指按在唇上。
“嘘……”
槐序修长的手指竖在眼前,清俊的脸上浮着笑意,浓绿的树冠张开,如同华盖一般把阳光全部拢。
“晏娘子无需担心,拿稳了伞,便不会被太阳晒到了。”
晏娘子的脸红了红,伏了伏身子,抓紧了手上的纸伞。
“晏小娘子,我久不下山,对金华并不熟悉,不知道宴小娘子可还熟悉?”
槐序揉捏着狼鬼的耳朵,狼鬼轻轻地哼了几声,慵懒舒适。
晏娘子瞧着姥姥并不是传说中那般凶恶,难以交流。
她生性胆小,仍旧需鼓起勇气才能开口说:“姥姥,奴婢乃是新死之鬼,才大半年,想来金华也还未曾大变。”
槐序笑了起来,眼睛眯着好似新月。
“晏小娘子可不要说什么新死之言,对于我们来说,死亡只是开端,甚至是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槐序揉了揉晏娘子的脑袋,晏娘子最多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放在未来,还是个孩子,而现在,她却已经嫁作人妇了。
晏娘子有些羞怯,但槐序手掌的温度却实实在在的从她头顶流淌下去,汩汩如同泉源,灌溉进她的心田里。
仿佛是被槐序的抚摸赋予了勇气,晏娘子也笑了起来,道:“那姥姥随我来吧,奴婢小名三娘,在家里年纪最小,才被他们叫做晏小娘。”
晏小娘走了几步,又停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姥姥,我这副样子,恐怕会吓到人。”
槐序轻笑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指甲大小的白陶面具,把绳子穿了,挂在晏小娘的脖子上。
“这样,他们就认不出你了。”
晏小娘摸着胸前的挂坠,笑了笑,道:“金华的房子不好找,若是我们自己找,定然是要跑断腿的,所以还是找个靠谱的牙人比较好。我认识一个牙人,他的父亲是县衙里的老主簿,为人正直,还算可靠。”
晏小娘带着槐序走了一路,在一个巷口停下,巷口种着两棵梧桐,在巷口第一家有一个小门店,晏小娘指了指门店,笑而不语。
槐序给她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换来一个微笑和亮晶晶的眼神。
有牙人帮忙,槐序又不差钱,牙人领着槐序走了几户,最终槐序敲定了一户水边的三进三出的院落。
付了一笔不菲的用,槐序获得了院落的拥有权。
至于户籍什么的,槐序用不上。
山宝木贵一进门就脱了画皮,化作原形,一个在院子里的树荫里盘踞,一个在假山上俯卧。
狼鬼甩了缰绳,化作四头狼,足下生风,踩着青幽幽的鬼火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槐序也没有约束他们,把年纪最大、最沉稳的黄大郎和遁术学得最好的黄五郎留下看着他们,槐序带着黄三郎和黄六郎出门。
“晏儿,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槐序和晏小娘沿着河水行走,青石板上只有槐序的脚步声响起。
晏小娘听槐序这般称呼她,脸上红了红。
槐序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窥探人心的力量,他的声音和神色都过于温和,温和到仿佛可以包容这个世界和一切苦难与难堪。
晏小娘神情有些恍惚,道:“姥姥,我……我其实是个童养媳。我小时候就被爹娘卖给了晏家做童养媳,但是晏家对我也不算坏。奶奶一身的手艺,也都传给了我……”
晏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晏小娘之所以被称之为三娘,就是因为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晏小娘的哥哥,也就是她的丈夫晏瑚,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尽管对外称干女儿,但是晏小娘和晏家人都清楚她是童养媳。
因为她是童养媳,所以甚至可以把晏家两个姐姐也没有传的京城里的技艺传给她。
因为她是童养媳,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可以享受的儿女,而是必须照顾公婆、照顾妯娌的媳妇。
但是随着晏小娘长大,戏剧发生了。
晏瑚看不上晏小娘,他读过书,能识字,他的眼光更高一些。
这些年伏低做小的“糟糠之妻”配不上他,既没有也不配得到他的爱情。
他的爱情,奉献给了画舫里的文姑娘。
晏瑚喜欢文姑娘,也不愿意娶他的“妹妹”为妻。
可是画舫是什么地方?那是风月场,是销金窟。
晏瑚为了追求文姑娘,耗尽积蓄,气死了奶奶。
晏父和晏母实在看不下去,强压着晏瑚娶妻,他们认为,只要娶妻了,有了责任,晏瑚就会敛。
于是晏小娘就揭去了童养二字,成了晏家的媳妇。
然而晏瑚仍旧一如故往,半点都没有敛。
晏母和晏父认为是晏小娘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连丈夫的心也栓不住。于是“乖女儿”好像一下子成了整个家里的仇敌。
晏小娘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红了一圈,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
“我鼓气勇气拦了他一次,他也没有听我的。他看到我的镯子,这是奶奶留下来的遗物,他要把镯子当了,去哄他的文姑娘。可是这是奶奶的遗物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晏小娘泣不成声,槐序伸手掏出手绢,轻轻擦干净她的眼泪。
晏小娘哽咽了一声,坚持往下说:“我不愿意给他,他就打我,我把推倒,我的头磕在桌子角,就死了。”
晏小娘泣不成声,“奶奶,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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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对我好。可是奶奶也被他气死了,也没有人会来帮我。”
槐序给她擦眼泪,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温和的气息混着槐花香抚慰着她的心。
“不怕,都过去了,有姥姥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姥姥……”晏小娘的眼泪好像决堤了一样,扑在槐序的怀里大哭出来。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槐序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对于小妹妹,槐序总是出奇的耐心好。
晏小娘还只是个孩子,起码在槐序眼里,她真的只是个大孩子。
等晏小娘哭累了,被槐序的气息感染,重新冷静过来的时候,就羞怯万分。
“晏儿,你是我兰若居的厨娘,把过去都忘记吧。记得我说的,死亡不是结束,是新生。”
槐序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她漫步在流水潺潺的河岸。
晏小娘嗅到了槐花的香味,耳边是流水潺潺,从没有哪一刻,她如此放松过。
“姥姥,我想回去看看。”晏小娘说。
槐序看着她,没有说话。晏小娘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理由。
“去看看,把过去了断。”
“好。”槐序扶了抚晏小娘的肩膀,道:“做好准备。”
晏小娘点点头,她打着伞又在前面,身后槐序的脚步声让他心安。
晏小娘带着槐序走上了市集,停在了一处门店前,门店上挂着“苏记卤味”的字样。
“这里,原来是我家的糕点铺子。”晏小娘低声道。
槐序走进店里,敲了敲柜台,惊醒了还在打盹的伙计。
“客观您要点什么?”
“给我一样来一点,不要多,花样要丰富。”
大主顾。
伙计立刻就热情起来了。
趁着伙计挑卤味的时候,槐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家糕点铺子吧,这会儿就成了你家的卤味店了。”
槐序瞧起来是个不差钱的,伙计也就热情的接腔了,道:“那您可有些日子没来金华了吧,这晏家糕点铺子早就倒了,晏小娘失足落水后,晏家的手艺就原来越差,晏瑚那个不是东西的爱喝花酒,把铺子卖给我家老板,拿着钱花天酒地去了。”
槐序点了点头,“晏小娘的手艺是一绝,怎么好好的就失足落水了?”
伙计神神秘秘的靠近槐序,小声道:“我听说晏小娘子其实不是落水,而是被晏瑚打死的。当天晚上有人听到铺子里有争执声,第二天就不见晏小娘的影子了。”
“嗨,不过这也只是捕风捉影的事,谁也没亲眼瞧见不是。”
“那晏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伙计嗤笑一声,道:“晏家也算是遭了报应,晏瑚那个不争气的花天酒地,要去追求画舫里的文姑娘,卖了铺子,盘了宅子去讨人家欢心,只是人画舫里的清倌人日近斗金,哪瞧得上他呀。这不,他在画舫花光了银子,被人赶了出来,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前些日子我还瞧见他在街角要饭呢,今天倒是还没见着。”
“可怜晏家老夫妻两个,只能回乡下种地,听说日子过得也苦。”伙计摇了摇头,一脸的感同身受。
槐序点了点头,指着钩子上挂着的烧鸡道:“再来五只烧鸡包好。”
“好嘞。”
作者有话要说:
“奶奶没了,没人疼我我。”
“别怕,你还有姥姥啊。”
奶奶和姥姥,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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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文:[洪荒]青莲的小本子
第11章第十一章、话叙
黄三郎和黄六郎一个抱着卤味,一个拎着烧鸡。
黄六郎猛地嗅了一下烧鸡,感叹一声:“还是人间好。”
黄三郎撇了他一眼,还没说话,黄六郎就连忙摆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耽误正事。”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咬耳朵,槐序带着晏小娘在集市里乱逛,逢着好吃的,就买一点,最后也买了许多,让黄三郎和黄六郎抱都抱不住。
转过街角的时候,晏小娘忽然停住了。
槐序顺着晏小娘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身上披着破布,拿着酒瓶在台阶上醉生梦死的破落汉。
晏小娘沉默了半晌,还是撇过头,任眼泪啪嗒一下落下来,却还认真的对槐序说:“姥姥,我们走吧。”
槐序摸了摸她的脸,笑了一下,带她继续闲溜达,在一家成衣店门口停下。
“晏儿,你现在穿这一身,也太素了。”槐序把晏小娘推进店里,目光在点击逡巡两番,让掌柜给他取下来三套衣服。
槐序比着晏小娘试了试,道:“行了,就这三套,包了。”
拎着衣服出了店门,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槐序把衣服一抖,披到晏小娘身上。
这是一件粉色襦裙,上面绣着一片片的棠花。
晏小娘换上新衣服,也就像换了一个人。
“从今天起,你叫晏儿,不再是什么小娘了,你只是你。”
槐序折了一支水粉的月季插在她的鬓角。
晏儿笑了一声,整个人都欢快了起来。
槐序听到脑海中轮回盘一声轻响,一股温和的法力从轮回盘上流淌下来,和他自己的法力融为一体。
这是破执之后的成果。
有时候,人喜欢把自己困在回忆里,不断得折磨自己。这,其实就是地狱。
三界火宅,不是别人在烧火,而是人自己。一边折磨着自己,一边不肯放开,又打呼着疼痛。
怪谁呢?
晏儿能放下,破去执念顽愚,这就是新生。
或许她自己察觉不到,但有时候一念起,就是真的地覆天倾,什么都不一样了。
槐序的眼睛闭上又睁开,他知道自己十二因缘转轮经已经修成第一重了。
换言之,他已经可以开始尝试用雷劫洗练自己,真正的修成人身了。
“走了,晏儿。”
晏儿打着伞,亦步亦趋的跟在槐序身后。
回到宅子里的时候,黄大郎和黄五郎闻着味儿就到了门口。
槐序每样吃食留了一点,剩下的都分下去给他们吃。
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五郎,你去告诉泉上人府邸的位置,估摸着梨棠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把青丘带回陈家,让他把青丘安置到这里便是。”
张梨棠当然不可能把青丘送到陈家,陈家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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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把青丘送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倒持太阿?
暮色深沉之时,张梨棠和泉上人带着两个人抬着青丘到了弱水府。
弱水府,槐序提在门匾上的。其实他是想写黄泉居的,但是这名号在凡人眼中,未太过凶煞,因此改了个弱水府的名号。
金华城内流转的河水连通地下暗河,意外得可以从地下暗河直通婺江,沿着婺江支流,逆流而上,就可以到郭北镇,到黑山。
这条水路,在槐序眼中,既是一条近路,也是一条退路。
不过要走婺江,还要从婺江水君那里弄个路引,不然很容易惹麻烦。
槐序准备等过几日闲了,往婺江水府走一趟,也不知道婺江水君会不会卖这个面子。
张梨棠把青丘放到厢房里,站在门口看着黄六郎小心给他换衣服,看着青丘胸口狰狞的伤口,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安心。”
槐序拍了拍张梨棠的肩膀,“他好得很。倒是你,明日你回陈家,我把五郎借你,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就让五郎通知我。”
张梨棠愣神了一下,并没有推拒,“多谢却庸兄。”
槐序摇了摇头,转身施施然的走到凉亭边,“梨棠,你信鬼神吗?”
张梨棠笑了一下,想说自己不信,话道嘴边却又停下了。
若说不信鬼神,那么当年的狐舍又作何解释?
若是不信鬼神,又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
张梨棠给了个模凌两可的答案:“大概是信吧。”
槐序没有强求什么。
“不管梨棠信不信鬼神都没有关系,其实侍鬼神和侍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无非只是一个诚字。”
“景帝二十三年,落魄书生沈玉堂路过金华,在黑山上的破庙里借宿。”
槐序顿了一顿,“对,就是为兄现在借住的地方。”
“沈玉堂当时逆了圣意,被摘了乌纱,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看着兰若寺的破败,只觉得感同身受,因此写下了一曲《霜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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