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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抗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扶疏
少年抓了抓耳朵他还没办法在变回原形的时候带着许多瓶瓶罐罐跑路,他抬头一看,轻咦一声。
这是一座废弃的宅院,但是显然已经有人入住了。遁地老祖的气息进入门中,便消失在门的那一头。狸猫感应不到宅院里任何气息。
他站在门口,思考者进去还是不进去。他知道遁地老祖肯定在里面,但是他觉得危险。
还没人能瞒过他的眼睛,在夜里,他能看穿一切,却看不穿一扇破旧的门。
本能催促着他进去捉老鼠,但是智慧告诉他这里很危险。少年的尾巴不安的伸直了。
很快本能战胜了智慧,少年伸手轻轻一推,门吱呀呀的开了。
少年如同受惊一般退出很远,见到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侧过头朝门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少年无声无息的走过后园,脚下的枯枝败叶没有一丝声响。
他走到了前院,在院子里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玄衣赤纹,一个白衣青纹。玄衣赤纹的那个眼睛青碧,温和亲善。白衣青纹的那个身材挺拔,眉目冷峻。
狸猫看他那个玄衣赤纹的男人回过头对他轻轻一笑,道:“瞧,有一只狸猫。”
“喵……”少年一张嘴,发出一声软糯的叫声,就知道遭了。果然,被一口道破真身,他又自行应和,幻形之术顿时就消失了。
瓶瓶罐罐落地的清脆声音响起,狸猫转身就逃。
他听到身后有人低低地笑了声,道:“原来还是个小偷。”
狸猫卷着妖风就走,身形却不由自主得倒飞回去,被人一把掐住顶瓜皮拎了起来。
白献之抓着狸猫,放到槐序眼前,道:“你这小贼,偷了我家的东西,还敢擅闯我的府邸?”
狸猫挥舞着爪子,却一点法力也用不出来,也抓不到白献之的手,无力地叫道:“这是从香行里拿的,没有偷你的东西。”
槐序接过狸猫,伸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抚摸,道:“兰若香行是我的产业,你偷了我的东西,又被我抓到,说吧,你要怎么了?”
槐序身上的气息好闻极了,槐花的灵气在他的身上萦绕。槐序的手指抚摸到他的额头,狸猫不由自主地眯着眼睛,轻轻蹭了蹭。
“撒娇也没用啊……不然,你就留在我身边当宠物好了。”
“喵?”
“你同意了?那就这么着吧,可别偷偷跑掉。”槐序轻笑一声,在他的额头上偷偷留下一个印记。
狸猫顿时叫道:“我没有同意,我不做宠物!”他挣脱槐序的双手,往宅院外跑去。
槐序没有阻拦,任他离开。白献之看到他额头上的印记,就知道他是跑不掉的,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活。
遁地老祖从枯藤里钻出来,先前狸猫来时,他浑身都僵硬起来,忍不住瑟瑟发抖。这是天性克制,无法违逆。
这会儿,他还有些两股颤颤。但是目睹槐序服猫王,却更让他心惊。
猫王能千里追杀他,自然不会是一般的小妖怪,而是实打实的大妖怪。遁地老祖虽然实力胜过猫王,但因为天性克制,并不能发挥出本事,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猫王的厉害。
但是从猫王进了宅院,他便被槐序镇压而不自知,从槐序开口,他更是半点本事都使不出来,就被白献之抓住顶瓜皮。若是槐序不在,白献之要打跑猫王尚且要一番手脚,但这会儿,就是一个普通人,都能把这只猫抓住。
“兰若王手段,果然神乎其神。”遁地老祖虽然双股打战,却还清醒着。
槐序点了点头,道:“你可以走了,他不会再为难你了。”
遁地老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充满猫臭的庭院里多待,连忙告辞,离开了宅院。
白献之送他离开,临走时,遁地老祖忽然说:“大王,我改投兰若王还来得及吗?”
白献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遁地老祖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道:“说笑说笑,不过大王有兰若王相助,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白献之看了庭院一眼,心道,我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守着他。只是这话,却不能宣之于口,于是轻斥一声:“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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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地老祖不知道哪里又惹到白献之,也不愿继续惹人嫌,钻进土里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没更新,抱歉,心情不好。
今天发现一件蠢事,我看错套餐,用超流量,我的钱……(手动再见)
第60章、术士
狸猫逃出老宅,在庆元府流窜,飞快朝府城外逃去。他一路奔跑,四周的景色飞快倒退,仿佛流光闪烁。
愚蠢。他想着,以为自己会乖乖就范吗?就算是他的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也不可能仅仅凭借好闻的气息留住猫王。
一只猫,注定是孤独的隐者。
狸猫享受着自由的气息,他跑了很远,跑得很快,他确定自己已经把那个恐怖的男人甩在身后。他放缓脚步,享受着夜色的静谧和风的清爽。
狸猫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在一瞬间缩,他浑身的毛发炸开,猛地向后跳了一步。
眼前,一座荒废的老宅静静地沉睡在意思阴沉凝滞的凶地。
不可能!
他叫了一声,转身就化风而去。
老宅中,槐序轻轻地哼着歌谣,一瞬间,老宅仿佛活了起来。常年受阴气浸润诞生了灵性的物件和植物轻轻动了起来,柳树垂下绿丝绦,枝叶婆娑作响。
白献之知道他在逗猫,居然逗猫也能这么开怀。槐序开怀,便比什么都好。
第六次在老宅面前停下时,已经是天明了。狸猫浑身脏兮兮的,吐着舌头,眼睛里都是委屈的神色。
槐序在老宅中,将一面面明黄的小旗子扔进老宅的各个角落。旗子没入石墙,便在石墙上消失,没入土中,便钻进泥土,扔进水池,便化入池水,所有的旗子被放置在老宅的各个角落。
槐序将最后一面旗子扔到柳树前,金光一闪,这一面旗子在柳树前不停的旋转,最后消失在柳树中。
这株巨大的柳树一个抖动,伸展着枝丫,在树干上浮现一个模糊的面部,张口叫道:“主人。”
槐序轻轻抓了抓树脸的额头,这只树魅便张嘴吐出阵旗,阵旗在槐序面前旋转,垂下一道叉叉丫丫的金光,整座老宅都冒出光来,老宅中的物事全部虚化。如同水波荡漾,黑山上的兰若鬼市的大门如同水晶宫一样在流水中浮现。
跨过这一扇门,就是兰若鬼市。槐序没有进去,柳树将阵旗吞入腹中。睁着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槐序,眼睛里满是讨好。槐序失笑,给他喂了一道乙木法力。
柳树上的人面缓缓消失,整座老宅又变回原样。
白献之看了眼正门,笑道:“小贼不跑了,我去带他进来。”
白献之开了门,就见到垂头丧气、一脸委屈的狸猫耷拉着耳朵,看到他,就转个身子,把脸埋到肚子里。
白献之笑了一声,也不嫌脏把狸猫抱到怀里,带进老宅。
槐序看他抱着猫进来,伸手在狸猫的头上一抚,清风从他手上吹拂,将狸猫一身污垢都吹走。
“你叫什么名字。”槐序轻轻按摩着狸猫的脑袋,问道。
“名字?没有名字。”狸猫呼噜一声,没有说话,但是心念却已经透露了讯息。
槐序看着他舒服得眯成一线的眼睛,道:“叫琥珀吧。”
汉江初泼葡萄绿,银海频浮琥珀光。
如今的春意萌发,正合琥珀重光。
名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大抵在人认同这个名字的时候,就通过名字将人标识了。有些诡异莫测的道术,甚至能够通过名字施展。
名字的意义重大,如果承认了这个名字,那么给予这个名字的人,也就有了非凡的意义。
许是春光太过明媚,或者是槐序身上的气息太过清淡,又是一个春天,琥珀轻轻叫了一声,应和了这个名字。
庆元府的老宅里,逐渐成了一处热闹的地方。人类看不见的生灵,聚集在老宅里,通过老宅,往返于黑山和庆元府。
遁地老祖受槐序之托,在老宅下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府城之外,由一个块顽石看守。不方便进城的小妖怪,就可以通过顽石,从地道里到达老宅。
要青坠那株柳树开口也没那么简单,每月并非十五的日子里,只有付出一定代价,或是灵药,或是珍宝,才能然后青坠开口吐出阵旗。
未有几日,张石珠到了庆元府。这位大术士预测的要来得早许多,显然并不是按照预计那般,由皇室护送出行。
皇室的队伍这时候还在水上,张石珠已经不声不响的进了镇南王府。
老王爷不知道接到了什么召令,宣读秘旨的时候,遁地老祖不好动弹,只能装蒜,因此不曾听到。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世子被禁足。
金风玉露阁的反应慢了一拍,终于在张石珠启程离开之前有了动作。
某一日莫桑芷出游,在张石珠面前经过,百鸟浮空追随。
张石珠面色大变,死死地盯住莫桑芷的马车。在这位大术士的眼中,莫桑芷头顶的云气盘旋,犹如凤形。
张石珠在庆元府多留了数日,通过钦天监与皇帝交流,得知了莫桑芷的身世,又一日,等护卫到了庆元府,便将莫桑芷带着回返上都。
莫家凤命会天下皆知。
槐序和白献之看着张石珠的船只远去,槐序抱着琥珀,轻轻地抓着他的耳朵,道了声有趣。
琥珀听他说话,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安抚得挠了挠脖子,又垂下脸。
琥珀原以为变成宠物会特别难堪,没有尊严。然而事实上,他很快就接受了新的身份并且乐在其中。
一只猫,注定要在主人的怀里沉沦。
槐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被一个小正太叫做主人。琥珀的幻形之术虽然不完全,却还是一个可爱的少年。槐序并没有把他当宠物,而是当做黑山上普普通通的小妖怪,当做后辈来培养。
琥珀乖觉极了,他一变回人的模样,就会被槐序抓来读书,几次之后,便死活都不愿意变成人,一定要当一只猫。
谁不知道,大王的怀抱是英雄冢。
只是他并不知道,即使不变成人,回了黑山,也是要读书的。
槐序赞叹一声:“不愧是皇室的大术士,皇帝的心腹。”
术士和道士是不一样的,术士求术,求得是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道士求得是道,是天地之间的道理。至于求长生,却是方士的理想了。
懂得天地奥秘,却未必会打架。会打架,也未必穷究道理。道士、术士、方士有共同之处,但分别却也极大。
术士就比其余两种人更会打架,或者说在术法的应用上,没人比得过术士。
难怪张石珠敢甩开军队互为孤身前来庆元府,这位大术士根本就已经不下于任何地仙了。皇命在身,神鬼辟易,没人会来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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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
不过张石珠带着莫桑芷走了,槐序才能走下一步。
项宁城被老王爷禁足,但是莫桑芷走后,项宁城的禁足又取消了。老王爷用行动表明,不希望儿子和莫桑芷搅混在一起。
项宁城借酒浇愁,绮云阁没了莫桑芷,也就没了千金豪掷的镇南王世子,整个阁子都冷清不少。
这一日,项宁城在绮云阁一个人喝闷酒,没人敢不识趣地搭讪,绮云阁的姑娘更是被叮嘱过。
项宁城正喝得尽兴,有属下来报,道:“世子,有人要见您。”
项宁城道:“不见!”
那属下不敢再说,只得退下,只是不过片刻,又跑了上来,道:“世子,那人说世子您必定会见他,要我给您带句话,说:‘夜尽天明不知事,虚度年华几寸春。’”
说的含蓄又隐晦,没头没脑,然而项宁城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个夜晚。
酒杯被项宁城的手锁紧,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晃动的清亮液体被项宁城一饮而尽。
“请他进来!”
纵然再借酒浇愁,项宁城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所以当白献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项宁城姿态悠然,便是独酌,也瞧不见一丝颓唐。
白献之打量着项宁城的时候,也被项宁城打量着。白献之身量颀长,生得清俊,气如渊海,看着像一个江湖侠客,但是项宁城见过侠客。没有一个侠客能养成这样的气度,大部分的所谓的侠客,其实和匪类相差并没有多远。
白献之拱了拱手,道:“见过世子。”
项宁城伸手请他入座,道:“阁下有事找我?”
白献之道:“在下姓白,草名献之,方外之人,想和世子做个交易。”
项宁城有几分讶异,他见过不少方外之人,多数是道者,带着一身不容于俗世的气息,却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人这般气度的。居移气养移体,不在高位,很难养出这样的气度。
项宁城道:“既然是方外之人,又有什么条件和我谈交易?”
白献之低头一笑,从桌子上拿起空着的酒杯把玩着,道:“世子心有所属,想必知道喜欢的人的分量。”
白瓷的酒杯,胎质细腻洁白,倒映着白献之柔软的眼神。
“你会讨好他,放下自己的身段,放下自己的骄傲。他是另一个世界,也是一扇新的门,透过这扇门,你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他会成为你的一部分,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白献之说着,脸上流露出的情感,叫项宁城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但是项宁城却能理解他所说的一切,没有遇见挚爱的人,脸上不会有这样的温柔。
项宁城道:“我见到你的情了,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项宁城:为何要秀恩爱!为何要在本世子面前秀恩爱!
惹,更新。码字超级慢的我。
昨天大出血,心塞塞。
注:作者不是金华人
小年快乐,虽然我过腊月二十四。
第61章、白狐氅
61、
项宁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不会仅仅是想凭借几句话说服我吧?”
白献之把手中的空酒杯扔到桌子上,酒杯当啷一声,稳稳地落到桌子上。白献之道:“自然不会,我有世子不会拒绝的宝物。”
项宁城道:“什么宝物?”
白献之道:“你消失的记忆。”
“你!”项宁城目光一凝,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当他的目光对上白献之的幽深的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献之的眼睛深邃,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以及无所畏惧的淡然。
项宁城道:“你知道什么?”
白献之道:“只是恰巧知道一些莫家女的手段而已。”
项宁城道:“你是说桑芷?”
白献之做出一个古怪的眼神,道:“看来你对她并不了解。”他恶劣一笑,道:“她既然不曾告诉你,我也不便多言。”
项宁城心中一跳,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莫桑芷隐藏的那一面,他说:“你想要什么?”
白献之道:“我听说镇南王府有一件白狐氅。”
项宁城道:“听说?呵呵,我父王对此物视若珍宝,除了给我母亲调养身体时用过,一直到藏在库房里,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白献之道:“我既然是方外之人,自然有些手段,那世子是换还是不换?”
项宁城沉默了一会儿,道:“换!明日此时,你我还在这里见面,你给我记忆,我给你白狐氅。”
“善。”白献之轻笑一声,身形化作白气,逐渐虚化,最后化作一个薄薄的纸片落到地上。
项宁城伸手捻起纸片,上等的雪片纸,裁剪成人形,他伸手将纸人捏成一团,道:“有趣。”
槐序最后这一手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只是想向他这位世子爷露一手,绝了他强逼的心思。正是因此,项宁城才说有趣。
第二日,项宁城应约而来,带着镇南王的白狐氅。
到了时候,白献之果然守时前来。
白狐氅雪白一片,不带半根杂毛,哪怕是凭借肉眼,也不会看错这件宝物。这件大氅上有泉上人修的一缕仙气,肉眼难寻,但伸手一触,就能感觉到洗经伐髓般的舒泰。
白献之的目光落在白狐氅上,道:“世子果然守信。”
项宁城道:“我的遗失的记忆,你要怎么给我。”
白献之笑了一声,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酒壶给项宁城斟酒,酒水流淌的声音在项宁城耳中响起,白献之道:“世子请看。”
项宁城低头看去,白瓷酒杯中酒水清澈,光可鉴人,细长的液体从酒壶中落入酒杯,气泡在酒杯中旋转沉浮,一个个气泡仿佛一个个世界,仿佛一面面镜子,项宁城心神恍惚,灵台中五光十色,他的眼神一下子就空了。
白献之看他已经心神不在,就轻轻放下酒壶,道:“要给身具龙气的人下咒,还真是不容易。”
好在白献之只是帮他唤醒被尘封的记忆,并不是要谋害他,施法还不算吃力。即便如此,也可见一斑了。一个皇室血脉所带的微薄龙气都这样难以破开,龙椅上那位九五至尊就可想而知了。
等到项宁城想起来那一夜的一切,再清醒过来时,身前已经没了白献之的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白狐氅。项宁城微微皱眉,他还想问一问莫桑芷给他下的是什么法术,更想知道为什么莫桑芷会法术。
但显然白献之并不愿意和他多做交流。
撇下世子项宁城,白献之已经回了老宅,他一路上没有隐藏身形,尽管他知道有一双眼睛在他什么后看着他。这双眼睛的主人他虽然不认识,却




难以抗拒 分卷阅读108
在夜探镇南王府时感应过,以他现在的本事,要逃过心准备的追踪几乎不可能。若是夜晚,明月当空,就是地仙眼皮下,他也敢走一走,现在却不是逞能的时候。
项宁城私自取出白狐氅,自然瞒不过镇南王,白狐氅的效用,修道人更加眼馋,这才有了这位王府供奉的监视。
白献之甩不开这位供奉,索性直接带他来老宅。
槐序逗着猫,晒着太阳,看见白献之进来,手上抱着白狐氅,眯着眼睛笑了笑。
他的目光投到白献之身后遥远的地方,眨了眨眼睛,神念就像根须一样探出去。
追踪着白献之的王府供奉忽然觉得周身一寒,仿佛青天白日见了鬼一般,眼睁睁看着面前多了一个双手拢在袖子里的青年。
青年道:“莫要再探,白狐氅本是我家的东西,我只是将它拿回来,不会碍着王府。”
供奉眼睛眯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浑身紧绷,法术一触即发,阴神出游不惧阳光,与活人相同,仅此一点,便已经说明了来人的可怕。虽然敬畏,他并不惧怕,他说:“此话何解?”
槐序并没有刻意吓唬他,听他尚有胆气询问,便知道遇见了真修,而不是空得了力量,却一无是处的假道士。对于真修,自然值得敬佩,槐序便将泉上人历劫之言说过,道:“我门下转劫蜕去之身,还要取回去,便不是今日,也是明日。”
他解释过,王府供奉也不仅恻然,道:“那便是误会了,还要祝贺泉上人道友历劫顺利。”
槐序点了点头,道:“虽然取巧将他的身子取回来,我仍旧愿意看在你的份上承王府一个情,若有事情,可以来黑山寻我。”
王府供奉面色一肃,深施一礼,转身告辞。
“有趣啊有趣。”槐序目光幽深,看向远处的镇南王府,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逐渐向镇南王府汇聚。现在他还不知那是什么,但总有一日,它必定现出原形。
阴神入体,槐序打发王府供奉时,也和白献之说话,阴神分化,却不是阴神出游。在这阴神修行上,槐序占了曾经是鬼修的便宜,阴神远比一般人强大。
白献之抓着白狐氅,宅院里的泉上人颤颤巍巍的从门里出来,白狐氅一会到他身边,他就有了感应。
老狐狸人立而走,拄着拐杖,走着走着,身上一缕缕清灵仙气漂浮着,和白狐氅上的仙气纠缠在一起,化作一张变幻的狐面。
短短一段路,老狐狸仿佛走了千万年,他走到白献之身前,一把抱住白狐氅,痛哭出声。
泉山白狐百余口,或大或小,全在这一件白狐氅上。
泉上人犹记得那一只只雪白的毛团,曾围绕着他和他一起拜月,曾亲昵地叫他爷爷,曾子泉山嬉笑打闹。
如今,就只剩下一件制的白狐氅。这件宝衣上,流淌着多少白狐血。
泉上人痛哭流涕白狐氅如同有灵一般,披在泉上人的身上,化作一张雪白的白狐皮,将泉上人紧紧包裹。魂魄圆满,骨血流通,泉上人身上烟华不绝。缓缓地,从烟华里露出一个头发雪白的清瘦老人。
泉上人没有一点儿高兴,只有满腔悲痛,化作掩面而泣的泪水。
槐序道:“泉上人,你抬头看一看。”
泉上人跪在地上,掩面而泣,听到槐序的话,他缓缓抬起头,只见满园上百只白狐,或是蹲坐,或是行走,或是嬉闹,一团一团的白狐啾啾而鸣。走一只白狐走到泉上人面前,抬起前肢,伸长嘴巴舔了舔泉上人脸上的泪水。
泉上人怔怔地将狐狸抱在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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