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君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孤星入梦
“嘶——!”
闻言,柳泉明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看苏幕遮时,已经惊为天人!
哪怕知晓苏幕遮境界比自己高,柳泉明先前也只觉高自己有限,便托大唤一声道兄。
谁曾知晓,这位竟然是参与虚天战场数千年厮杀的猛人,历经朱雀焚天却依旧活下来的妖孽!
上一位这般经历的人,如今已经是某一圣地客卿供奉,一洲法主的坐上之宾。
此时再去看那沉睡的夏鹄子,便是柳泉明的眼光也与往常不再一样了。
有些事情他未曾与苏幕遮说起,虚天战场开辟近万年的光景,诸修走上战场,有的侥幸存活了下来,有的却不幸陨亡,有的依旧在苟延残喘,但无一例外的是,踏上那片战场的修士,都得到了莫大的机缘造化。
内中诸般景象,想来被各洲法主秘而不宣,走出战场的修士也多三缄其口。
可许多事情却捕风捉影,被老朽的存在猜测,又传之众人。
而如金蟾柳家,数千年前,他们的老祖便奉了法旨,前往虚天战场一战,哪怕是陨亡了,柳家却依旧得到了道法赐下。
若苏幕遮当真曾经在虚天战场厮杀数千年,甚至哪怕只有千年岁月,只怕一身机缘,已经是世人无法想象。
犹豫的看了苏幕遮一眼,柳泉明方才谨慎的开口。
“前辈,某斗胆一问,先前赐予小云的法脉,又言说朱雀焚天的盛景,可是……”
最后几字被柳泉明隐去,颇为含蓄,苏幕遮却闻言知意。
“其实言说法脉也不太对,只是苏幕遮勾勒着昔年亲眼所见的道则纹路,演化而成的道图之种,赐给他的只是一段机缘,若有一日,夏鹄他能因而跻身道君之境,理顺一身道境,可得无上法!”
哪怕柳泉明已经有所猜测,此刻却依旧震惊的不能自已。
无上法!
哪怕先祖博了命,今日柳氏所传,也只是一部一流道法,可即便如此,已经足够让柳家跻身顶尖世家,在东山洲一隅呼风唤雨,乃至宗族弟子也都趾高气昂,看别人时总觉自己出身高一些。
若是能有无上法传下……此事已经不敢想象!
不说柳泉明的反应,一众筑基修士也都呆愣在当场,有胆大些的,便是之前秘法传音的两女之一,此刻径直走到前面来,便是朝着苏幕遮盈盈一拜。
“求道长怜惜,小女柳见薇,向往大道,愿拜道长为师!”
柳见薇说话的时候,柳泉明便已经不住的摇头。
苏幕遮只是轻笑,“你一来已入筑基之境,铸了道基,与贫道法脉不合,二来与贫道并无师徒之缘。拜师之事,恕贫道无法应答。”
不去说柳见薇一脸的失落,柳泉明也只是讪笑的说:
“倒是让前辈见笑,后辈弟子多被宠溺,失了计较,倒是说前辈,收了小云为徒,总也要在东山洲落脚,不若随某暂住柳家,也好日日教导小云,一应修行资源,自有宗族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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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说战事圣地传召
这法旨现世时,苏幕遮便觉神魂激荡。
到了他这般的境界,世间许多事物落到眼中,已经不止是外相这么简单了,很多时候即便不去施展瞳术,依旧可以堪透内中本相。
如这鬼王法旨,苏幕遮看去时,已然堪透内中本相。
那是一团极其精纯而完整的幽冥道则碎片。
于云海之中激荡,侵染着阳世的道则,化作一方虚幻的幽冥鬼蜮。
更重要的是,感受着这团幽冥道则的精纯,先前苏幕遮看到金蟾法相时强行压下的饥饿感觉再度升起,甚至远比先前更加强烈。
不得不运转心念,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
苏幕遮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三千年的修行之道清晰明显的告诉苏幕遮,到了筑基之境后,世间修士便餐霞饮露,到了不沾五谷的辟谷之境。
饥饿的感觉,已经远离这具躯体许多年月。
缘何到了道君之境,却反而不如往昔
心中的悸动让苏幕遮彷徨而疑惑。
至于法旨引来的变故,苏幕遮反而只是冷眼旁观。
看到法旨后,柳泉明翻手拿出一枚玉符。
大袖挥起,有层叠道障立在法舟之前,恍若隔绝阴阳,避开了那法旨所演化的幽冥鬼蜮。
“东山洲金蟾柳氏谨遵鬼王法旨,隔阴阳而决绝,遥祝鬼王屠戮四方,功成而归!”
随着柳泉明的声音浪浪传开。
云层之中,如此的声音接连响起。
“东山洲衍虚圣地谨遵鬼王法旨,隔阴阳而决绝,遥祝鬼王屠戮四方,功成而归!”
“东山洲琅霄圣地谨遵鬼王法旨,隔阴阳而决绝,遥祝鬼王屠戮四方,功成而归!”
……
如是这般,苏幕遮在透过那层叠道障看去时,一切皆变得朦胧起来,分明依旧是阳世,却有了不同。
迷蒙之中,苏幕遮隐约可以看到一对对阴兵列阵而过,驾驭阴风,号令鬼火。
本是正午时分,天地却昏沉着,那高天如遁入了黑夜当中。
良久,约莫百息光景,那虚幻鬼蜮消散不见,鬼王法旨亦化作幽光,追着阴兵大阵飞去。
遥遥看着地府阴兵远行的方向,柳泉明却无端的叹息。
苏幕遮倒是疑惑问道:“敢问道友,这地府阴兵缘何出行”
柳泉明苦笑说:“好教前辈知晓,近日里,我东山洲诸多大能却在虚天战场遭了毒手,这事儿说起来因缘还在数千年前,玄月洲一佛子将一件秘宝残碑遗落在了虚天战场中,这是玄月禅宗的丑事,谁知竟被玄月菩萨压下。
数千年中,也未在虚天战场再见那件秘宝,可是谁曾想到,前些时日,衍虚圣地的大能奉老天尊法旨,带领东山洲诸修攻东胜神洲的时候,却见一阴损人物暗中祭起了秘宝残碑。
他们似是寻到了掌控残碑的法门,又用诸多奇珍暂且弥补了古碑残缺,衍虚圣地的大能一时不察,遭了算计,只此一役,虚天战场中,东山洲诸修十去七八,那位大能更是被直接从世间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衍虚圣地捧着那大能留在宗门的神魂玉简往地府去了,经府君阎王搜辨生死书,也只说亘古往来,查无此人!因着此事,老天尊震怒,责令东山、玄月二洲法主,各起地府阴兵十万,援驰虚天战场。”
如此说来,苏幕遮倒是恍然,却依旧疑惑。
“若是如此,倒也无妨,二十万阴兵,我观来皆法度森严,自有戮仙屠神之能,想来是可马到功成的。”
谁知听闻苏幕遮之言,柳泉明却笑得更苦。
“昔年刚开战时,便说百年屠遍荒古界,后来说两千年,再后来说五千年,到如今,已是晚年光景过去,莫说荒古界,便是那横隔在战场的荒古四洲,都依旧还在!
前辈也是历经虚天战场两千年而归的,自然知晓那里的光景,偌大的荒古界,起初吾等轻蔑,如今看,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岂是那么容易侵占的
这还是第一次抽调
第368章 炼法旨青果造化
回应柳泉明的是别院中良久的沉默。
“前辈”
等柳泉明又唤了一声,苏幕遮的声音放才在别院中传出,却是对着夏鹄说的。
“你且继续练着,为师去看看,回来再观瞧你的进境。”
说罢,苏幕遮推门而出,浑浊的眼眸深深的看了柳泉明一眼。
昨日方至金蟾柳家,今日便有琅霄圣地的人奉了法旨前来,这内中的说法,却难脱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这一路上,苏幕遮只是沉默,柳泉明走在前面,却能够感受到苏幕遮那深邃的目光,始终不曾脱离自己。
他心中暗恨,恨宗族中有些人,几乎昏了心神,作出这等事情来,平白恶了这云澜子。
许是那些人当真老了,又或者只觉一介道君修士,不过寻常,是往昔那样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人物,又或者真有人生了歹毒心思,想要谋取云澜子身上的无上法。
当真空活千年么!
这是历经虚天战场而不死的人物,又岂是往昔那些寻常化神道君可以比拟的
笑话!
天知晓,因着这一阵,日后金蟾柳家又要付出多少,才能再换回此君的善感。
如是这般,两人心思皆有不同,一路无言,少顷时间,便走到了柳家会客堂。
眼看苏幕遮缓步走入,正堂之上端坐的数位金蟾柳家的宿老,却都尽数缄默,仔细端详神态的时候,却有人目光中愧疚一闪而过,而有人低垂的眼帘中,却尽是阴毒神色。
如是众人,苏幕遮只一眼扫过,最后目光落到了上首处坐在柳家老家主柳宏元身旁的紫袍道人。
中年道人眉头玄关紧锁,苏幕遮一眼看去,眸光却如陷入迷蒙厚雾当中,看不真切此人的功境如何,好在这道人端坐蒲团上,不曾遮掩自己的修为境界。
化神道君。
传闻柳家老家主柳宏元的修为境界在道因与道果之间,种种传闻都有,各不相同。
总归已经远超化神之境许多,此刻面对秋云道人,眉眼之中却稍显谄媚,总归有着前辈高人的架子,似是拉不下面皮来,姿态中又颇为讨好,落到苏幕遮眼中,自是说不尽的滑稽。
苏幕遮看秋云的时候,秋云子也在端详苏幕遮。
自某种程度而言,秋云子心中的震撼更甚苏幕遮许多。
眼前白发少年,一身道法缥缈,如同隐在高天与厚土之中。
这人分明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但是秋云子感受时,却只觉原地空无一物。
恍若相隔着须弥大千,横隔阴阳两界一般。
更不要说去捕捉苏幕遮的气息,甚至进而审视苏幕遮的道行与修为。
圣地大教出身,数千年修行,秋云子几乎已经习惯了如神明一般站在云端,双眸如神瞳般,审视苍生诸修。
两人对视,内中万般心思,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
未等苏幕遮开口,道人忽的朗声大笑。
“想来便是云澜子道友当面!失敬!失敬!”
苏幕遮依旧不言,那紫袍道人也不觉尴尬,径直起身,走到苏幕遮面前,翻手取出一尊法旨来。
看到法旨的瞬间,苏幕遮直觉气息颤抖。
那是大能所书的法旨,蕴含着大能的道则,恍若是大能行走世间的法身,让苏幕遮无法直视。
慌忙避开目光,苏幕遮屏气凝神,第三次压下心中的悸动,以及那无端的饥饿感觉。
这饥饿感,远比往常来的更强烈一些。
要知道,这可是大能法旨,非是甚的珍馐美食,却让苏幕遮这般反应。
他越发笃定,混沌海一行带给了他莫名的变化。
或许是肉身道躯上的变化,又或许是功法道则上的变化,尚需苏幕遮去印证。
收敛起心神,苏幕遮方才开口。
“却是不知,贵宗大能前辈高悬九天之上,观日升月落,乌飞兔走,又能有何事差遣吾这等做晚辈的”
听闻苏幕遮之言,那卷法旨尚未展开,秋云道人却是苦笑。
“好教道友知晓,
第369章 居供奉云澜别院(一)
目送苏幕遮两人登法舟远去,金蟾柳氏的家主柳宏元却端坐在远处,脸色阴晴不定。
到底是为柳氏搏命万载的人物。
老家主鹰隼般的眼眸冷冷的看着在场的几位宿老。
想来先前背地里的一应事宜,这些人多有都有份在。
迎着老家主的目光,这些人却只是讪笑,不自然的低着头。
“哼!”半晌后,老家主冷哼一声,开口说道:“都是要坐忘长生的人,行事怎的都如渣滓一般愚蠢!愚不可及!见了什么都想要看了好处就想占以为东山洲是柳家的!还是以为自己可以去了神洲玉京,胜了老天尊取而代之
猖獗!看看罢,尔等心思算计,人家琅霄圣地是怎么做的真以为自虚天战场活下来的人物是稚童,是蠢货么若有一日,柳家败落,便是尔等渣滓,目无敬畏,引来的祸事!”
终有那宿老面皮薄了一些,讪笑着辩驳道:
“大兄,怎么说的这样言重,左右不过是个道君小修,咱柳家扎根东山洲,也不是没底蕴的,圣地大教见了也当礼敬的,缘何怕了这人,若是能得那无上法……”
“滚——!”闻言老家主须发怒张,“便如你今日所言,也该为了柳家存活去死!道君小修谁家道君随手赠法便是无上经文况且那道人周身阴冷,恍若阴冥随身,你以为他自己修的也是甚的朱雀焚天之法么
这样的道法都能够随手赠下,你说他自己修的什么道炼的怎样法他又师从何人海朝洲怎样的光景你又不是不知晓,风物之盛,远超东山洲!寻常争执,都有可能引来生死斗法!你怎的不去猜一猜这道人的手段
短视!短视!圣地大教能与他孤身一人一样么圣地大教要的是面皮,故而便是吾家一稚童,人家也不会失了礼数,但是你见哪个海朝洲修士要面皮了若真恶了此人,你信不信,吾家道君之下子弟,看看谁还能出了浩元山再活着回来!
便是能杀,一应损失,各房伤亡,你来应承况且若是被他逃之夭夭了,今日是道君,来日呢道因道果洞真还是大能!今日是一人,来日呢十人百人千万人海朝洲师门齐来灭我柳氏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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