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要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米醋
“果然是个有心的。”杜夫人夸赞道,接着又在婚礼一事上多加提点道,“不过你二人尚未成婚,倒是不便居于一处。那小院若是婚房,春暖出嫁的地段可有定好了?若是不成,你二人婚期定下来之后,就让春暖在国公府出嫁亦可。”
这周二救了镇国公一命,杜夫人很是感激,故而凡事也为他考虑的面面到到。而后将婚礼流程大约说了之后,杜夫人又含糊说了两句,“婚礼之前,女方娘家的事儿也得考虑周全了。”
镇国公一旁听的头疼,“周二,你且和我去隔壁厢房一趟。”
两人去了隔壁厢房,这是一间小型的书房,架子上摆满了兵书,墙上挂的则是长弓跟箭,镇国公伤在肩头,故而也不影响其正常走动,且之前在上林苑之时,泰安帝已经命太医为他们看诊治伤,那御赐的金疮药更是效果明显。除了失血过多让他微微有些头晕之外,并未有其他不适之处。
镇国公让周二坐下,自己也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见周二气色不错,微微有些放心,“你既打算出府,我也不拦着。只是可有想过,日后做何营生度日?”
自打周二对春暖起了心思之后,他就在郊区买了个小农家院,当时只是一时脑抽,鬼使神差的买了这个院子。后来两人互诉衷情之后,周二又拖人买了一百亩良田,多年积攒的积蓄赏赐花的七七八八,只剩最后一百三十二两银子。如今镇国公突然问了营生之事,周二思忖片刻后道,“虽说这右手不能用力,但这左手干一般营生也无碍。只是遗憾不能如往日一般保护国公爷了。”
镇国公摆了摆手,叹道,“周二,如今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亦为你开心。这寻常营生虽能养家糊口,但总归不是办法,纵然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该为你日后的孩子考虑。你在我身边这般久,想来也知道要想吃皇粮有多艰难。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举荐信,虽只是个城门吏,但也算有个品级,正七品虽小,但也比白身要好。你且先干着,有我看顾着,总不至于一辈子都为城门吏。”说着,镇国公将一封信交给周二,又道,“周二,出了府后,若遇着什么困难,且记得前来寻我。”
这周二算是在他身边待的最久的侍卫了,自来忠心耿耿,镇国公爷不愿意让他出府后与普通百姓一般辛苦谋生存。当然,按照镇国公如今的权势,也不是不能给周二更高的职位,只是镇国公并不想让周二太过惹眼,此时,还是平安为重。
周二得了镇国公的举荐信,很是感动,这心里的愧疚感也越发深了。若不是自己不小心被那贼人伤了手筋,纵然与春暖成婚,亦能保护国公爷。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大气些。且给我将你的小日子过的好好的,不仅仅为了你,也为了你那些离去的兄弟们。”说到之前的那些侍卫,镇国公这眼里也一下子充满了血,心里也扎刀般难受。
而后,两人沉默不语。
于此同时,正堂内,尹智见周二不在,这才敢走到春暖面前,打趣道,“好了聪慧的丫头,眼神好使,竟将我这骑射师傅给拐跑了,这往后,我岂不是要喊你一声师娘了。”
春暖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没想到经历过李府之事,这尹智还有心思说笑逗趣。
二少爷尹智却是笑道,“你这小辣椒有啥不敢的,连周师傅这等冷面悍将都能拿下来,还怕我这等玉树临风之人不成?小辣椒,这是二少爷给你的贺礼,愿你与周师傅长长久久。当然,若是那周师傅欺负你了,尽管来找二少爷,二少爷帮你出头。”说着,不知为何,二少爷尹智情不自禁的揉了揉春暖的脑袋。虽不过是一两秒的事情,但一旁的杜夫人瞧了,眉头仍是不可控制的跳了跳。
春暖反射性的往后小退一步,而后低头谢恩。
二少爷尹智虽还跟之前那般爱说话逗她,但不知为何,春暖总觉得如今的二少爷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小丫头片子,长大了。这是我给你的贺礼,你大婚那日我就不去讨那杯水酒了,好好过日子,对周师傅好些。”尹智看了眼春暖,苦笑说道。
二少爷尹智赏的是一个香囊,里头轻飘飘的,也不知是什么。春暖倒希望是银票,这样她出府之后,日子也能轻松些。
银票这等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的好。
等到周二从隔壁过来后,两人一起磕头谢恩,而后由杜夫人身边的冯妈妈一路送到了角门处。他们身后跟着三十四位小厮,挑着国公府准备的十六抬嫁妆以及两人打包的行李。
国公府安排周到,还派出两辆马车帮着送行李嫁妆。
春暖坐在李琦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缓缓拿出尹智给的香囊,缓缓打开,竟然真是银票,一百两银票。在这最里头,还有一对红色宝石耳坠,那形状似月牙也似辣椒。
春暖将车帘打开,看着渐渐消失的镇国公府,心中暗暗说了声“谢谢。”而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春暖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春暖,加油,接下来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陪嫁丫鬟要种田 37.搬入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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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买的这农家小院在南门近郊, 乘坐马车约莫一刻钟就能到达南门。说是农家小院,倒不如说是个小四合院, 北房三间一明两暗,东西厢房各两间, 南门三间, 各个屋子前面均有台阶, 院内也铺了一条青石板甬道连接各房。小院东南角为大门, 大门右侧小半间则为厨房。
这小院整体结构类似于四合院,但并没四合院那般讲究,房子之间并无走廊连接, 更不讲究什么雕栏画栋,但整个院子也用青砖围了一圈,有一人多高, 很是安全。
春暖拿着周二给的钥匙一间间的看着自己的家,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周二见春暖这般欢喜,浑身也充满了力气。先是招呼着国公府的小厮将嫁妆等抬到北面堂屋放好, 而后又每人给了十几文喝酒钱,接着又客客气气的将这些小厮马夫送了出去。
“周二哥, 你还受着伤呢,快些停下,这屋子我来收拾就好。”春暖刚欢欢喜喜的将小院子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回来就见周二正在收拾屋子, 忙上前说道。
周二侧过身子, 继续擦着桌子上的灰尘, 见春暖额头上跑了一层密密的细汗,笑道,“等过些日子,你脸上的肿完全消了,就去村子里头逛逛,认认人。”
春暖跟着周二一道收拾屋子,见周二已经收拾干净火炕,她就将床铺被褥铺好,又将自己的衣裳柜子放置整齐,“周二哥,那你可知这附近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么?好不好相处?对了,这个镇子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集市离咱们家里可远。”
“咱们家里”“咱们家里”周二这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别的事儿了,只能无限循环这四个字。不知为何,周二突然有些束手束脚起来,连头也不敢抬了。因着这四个字,周二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起来,若不是尚有几分理智,怕是春暖再也不肯搭理他了。
周二最怕春暖生他的气,故而很是不舍的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悄悄咽了口唾沫道,“咱,咱们,此处叫做博望镇。”咱们家里四个字儿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隔了三条街就是个小集市了。左邻右舍都是些买卖人,常年与人打交道,都和善的很。对了,这镇上有一位牛婶子原是旧识,她头一个男人是镇国公的侍卫,三年前平乱之时去世了,后来改嫁到此处,夫家姓牛,是个杀猪匠。我想着你头日住在这儿晚上会怕,就劳烦了牛婶今晚陪你。等过几日一切安顿好后 ,再买几个丫头陪你。”周二不带停顿的说了一溜儿的话。
春暖听了,心里暗自偷笑,本想挑逗两下,但又怕吓着周二,若是给他造成心理阴影,真成了结巴就不好了。想着,等再熟悉些的时候,定要好好挑逗回来。
“周二哥,那你今日不住这儿么?”春暖纳闷道,这院子里头屋子多的很,他随意住哪儿都成。
“不成不成,于理不合。”周二听了急忙回道,而后又补充道,“这几日我在牛杀猪匠处凑活几日,待咱们,咱们成婚之后,我再回来。”
说到成婚之事,周二忙又将镇国公给的书信连带着房契地契一起交给春暖,春暖也没客气,直接拿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炕上,将自己的小匣子拿了出来,道,“今日出府,二少奶奶赏了十两银子,二少爷赏了一百两银子,再加上你之前给我的一百二十三两银子,李琦说你受伤要用银子,后来又原封不动还给我了。哼,敢情他是在试探我呢。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对了,再加上我自个儿的11两三吊876文,咱们如今有院子一座,良田二十亩,存银244两三吊876文。等日后咱们成婚,我再去摆个小摊子,总不至于坐吃山空的。嘿嘿嘿,这日子真有盼头。”
周二爱死了春暖这小财迷的模样,一旁笑笑不说话,春暖将东西细细放回自己的小匣子里,见国公爷给的这封举荐信并未盖有火漆,因着好奇,就想看看这古代举荐信是个什么样式的,这举荐信拿出的同时,又掉了一张纸出来。
“周二哥,你快来快来。”春暖忙招手让周二过来看,周二瞧了,原来国公爷在里头还放了一千两银票。
“没想到国公爷这般大方。”见周二脸上有几分怀恋感动之色,春暖也颇为感慨道。昨日见那镇国公,她只觉得此人铁血冷面,严肃威严的很,没想到竟也如此为人考虑,也不怪那么多侍卫愿意为他出生入死了。
此时此刻,春暖真是感激那贼人,将周二这手筋给挑断了,不然若是平常伤势,好了之后,怕是周二又得不要命的跑过去保护镇国公了。
春暖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纵然旁人给她金山银山,她也不会感动的为人卖命。春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世上,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虽说一朝穿越成了被压迫的小丫鬟,但春暖心里也不曾觉得自己就合该低人一等,合该为人卖命。这也是春暖无论如何也要离府的原因,其实当丫鬟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她出卖劳动,主子出银,比一般百姓日子还要好上许多呢。但问题是丫鬟是没有人权的,也没有人身自由,春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跟货品一样,可以被人随意买卖。
不过春暖也能理解周二,他打小被人洗脑要忠心镇国公,为镇国公而死,此时被镇国公感动也为常态,更何况镇国公的确做事体面,考虑周到。只是成婚之后,她定要好好为周二洗脑,让他学会为自己而活。她也不求大富大贵,权势滔天,平平淡淡,安安全全就好了。
周二见春暖睁着大大的眼睛担忧的看着自己,轻舒一口气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国公爷虽说身份尊贵,但日子也艰难,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只盼着国公爷日后一直安好。春暖,这一千两银子你也收着呢。日后咱们家的银子都由你掌管。”果然,春暖的眼神又亮了几分,看着这般明亮的眼睛,周二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一下子为春暖挣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才好。
两人将屋子收拾好了之后,春暖就出了屋子,拉着周二去了西北角道,“日后这儿种一株梅花树,冬日里下雪赏梅最好了。”接着又道,“这房子后面的空地上种些青菜萝卜之类的,不过我倒不是很懂种植,得日后问问旁人也就是了。”说着说着,又拉着周二去了隔壁厢房,“这儿我想做个书房,日后咱们有了孩子,孩子也可以在这儿席字读书。”
春暖越说越远,到最后竟道,“等到咱们老了,就在这儿摆一个躺椅,晒着太阳,喝着清茶,看孙子孙女在院子里头跑来跑去的。”
周二顺着春暖的话一路畅想未来的生活,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加深,白皙的牙齿也露了出来,正巧同镇的牛婶子前来唤两人用膳,一进门就瞅见周二的大白牙,打了个冷颤,心道,这周二果然不同以往了,竟是会笑了。看来他这个婆娘很是得他的心意,她也得对这位姑娘礼貌客气些。
如此想着,牛婶子笑着道,“哎呦呦,这是哪里寻来的天仙,竟是被周海兄弟给寻着了,真正是天大的福气。”
春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夸赞,不管真心假意,总归春暖还是很欢喜的,笑道,“这位婶子客气,不知您是?”
“哎哟哟,瞧我,瞧着姑娘生的貌美如花,一下子竟然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夫家姓牛,人唤我牛婶子。家里做好了酒菜,且先去填填肚子,等用完膳后,我帮你们一块儿收拾屋子。不过这屋子着实不错,你们小两口住搓搓有余了。”说着拿着春暖的手又是一阵稀罕,心道,这国公府出来的丫鬟果然不同,瞧这通身气派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还好,这走出去,谁晓得是个伺候人的奴才。不过这奴才就是奴才,这脸上的红肿印子还没全消,真是可怜见的。
“牛婶子,午膳送过来则可。”周二看了眼春暖脸上的伤,害怕她不好意思见人,忙出言建议道。
春暖倒不是很在乎,笑道,“周二哥,我没事,我如今可欢喜了,就想出去走走。以往总被关在府里头,都快憋坏了,今日正好你陪我一处走走。”
周二闻言,才点了点头。
牛婶子在一旁偷偷打量两人,见这周海对这位姑娘百呼百应,心道,这人原是没碰着喜欢的,怪道之前一直不肯成婚呢。
“瞧瞧姑娘这手,可真是细滑,比那水豆腐还嫩。”见春暖肯出去吃饭,牛婶子忙牵着春暖的手,一路走去她家。
牛嫂子家在后街上,屋子后头就是田地,不远处还有一座山。从小院去牛婶家走了约莫一刻钟,路上的行人见着牛婶子都停下来打招呼,又好奇的打听春暖的事情。
春暖大大方方的跟行人打招呼,顺着牛婶子的话喊大娘,婶子之类的。众人瞧这姑娘大方机灵,很是喜欢,倒想多聊几句,但见这姑娘身后跟着个冷面男子,顿时不敢多言,笑笑就忙跑开了。
牛婶子的家是个普通的小院子,正房三间,左边三间,右边空地养了十几头猪,东南角泥巴搭的厨房,也没正儿八经弄个院子,只用了竹子围了一圈地关小鸡小鸭。牛婶还没进屋,就从院子里头冲出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约莫八九岁,穿着亚麻色棉袄,身上带了几个同色系的补丁,眉间点了个红点,扎了两把丸子头,乍一看,倒跟个小姑娘似的。
小男孩手里抱着一只小土狗,灰灰的毛色,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春暖哼哼唧唧,小表情可怜的很。再看这孩子抱狗的姿势,长此以往都能当只瑜伽狗了,小身体七扭八扭的,怕是遭了不少罪。
这牛婶子是个开朗热情的,牛屠夫,她倒是没见着。这会儿周二在北边正屋里头吃茶,她则被牛婶子拉到东边屋子里头炕上坐着,随后牛婶子又拿了一大把瓜子花生枣子啥的给春暖吃,又招呼自己的女儿给春暖添水说话,而后道,“春暖姑娘,你且先坐着休息会儿,我且先把那头给顾好了,咱们再一道吃饭。”
春暖自然应是,又过了一会儿抱狗的小男孩子也不抱狗了,咚咚咚跑了过来,看了眼春暖道,“你是坏人,抢了周叔叔。”说着还拿泥巴砸了春暖。
赶巧牛婶子从外头进来,见自家孩子对客人不敬,大惊,顿时抱着孩子就是一顿死揍,“你这蠢孩子,从哪儿听来的话?谁让你这么做的?快说,不说,看我打不死你。”接着又连声跟春暖道歉,道,“小孩子家家的,口没遮拦的,春暖姑娘莫要当真。”
春暖淡淡的看着牛婶子打这小男孩,半句求情的话也没说,等牛婶子出言道歉,她方缓缓道,“牛婶子言重了,不过我也好奇,他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话?莫不成我还碍了谁的眼不成?”说着把这茶盏哐当一声放在炕桌上,“婶子也莫要隐瞒,纵然今日瞒的住我,明日也瞒不住。且我看那人也没有瞒人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今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只可惜,到底段数低了些,窝头藏脑的不敢正面见我,倒借孩子之手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觉得害,臊。周二哥这样的人,岂是我能抢走的,怕是有人想倒贴没成功罢了,如今自己倒贴不成功,倒想欺负到我头上来,当我是那泥捏的好性人不成。”
牛婶子见春暖这小嘴噼里啪啦好一通说,心道,“乖乖,周二这婆娘,瞧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也是个厉害的主,难怪将周二管的服服帖帖的。”
不得了,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日后可不能再瞎掺和了。
陪嫁丫鬟要种田 38.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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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云婶娘说的, 哇啊啊。”小男孩子一边嚎啕大哭, 一边捶打着牛婶, 边哭着边将背后之人说了出来。
牛婶微微有些尴尬的抱着嚎哭不止的儿子,装模作样打了几巴掌之后, 见春暖并没有客气劝话的意思,只得让大女儿将儿子带出去玩,自己走上前坐在春暖右边的炕上,离的近些也好说话。
柱子可不是她亲儿子,若真打坏了,牛屠夫那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姑娘喝口茶,且莫要生气。说来这事儿也真怪我, 当初我瞅着周海孤家寡人的, 干的又是那等有今日没明日,打打杀杀的活计,就想给他介绍个婆娘, 想着好歹能给周海留个后。若是晓得周海兄弟有如此大福气, 我哪里还敢随意介绍了。也不怪周海兄弟谁都看不上,却原来有这个天仙配着呢。”说来她明明也是好心,谁晓得如今倒显的她里外不是人了。
春暖看了眼牛婶,并未搭理她,牛婶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这姑娘小小年纪,气势可真不小, 到底是镇国公府里头出来的, 就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百倍。一个眼神, 仿佛就能把人给看透似的。
牛婶晓得说些虚话也没法子让春暖信服,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告知春暖。
“不晓得周海兄弟可曾告知姑娘,我头一个男人也给镇国公当侍卫,可惜他命不好,三年前就去世了,留我跟大丫两个孤苦无依的活在世上。那个时候若不是周海兄弟帮着我们,我跟大丫怕是也活不下来。”说到此处,牛婶一边用帕子擦着自己的眼角,一边悄悄的看了眼春暖,见这姑娘没有任何要接话的意图,颇为尴尬的假哭两声又道,“三年前,国公爷身边死了不少侍卫,大丫她爸是一个,秋云男人也是一个。我给我家那死鬼守了一年,就带着大丫改嫁给牛屠夫。倒是那秋云,成亲不到三个月就没了男人,还被夫家以克夫为名扫地出门。我瞧着她一个女人在这世道活着也不容易,就寻思给她介绍个男人,日后也好有个依靠,不受人欺负。不光将她介绍给周海兄弟,周海的一个弟兄,叫李琦的,我也介绍过。”
说来也是奇怪,当初她介绍的时候,也没看出秋云中意周海。她还记得她撮合周海跟秋云那日,那秋云见着周海怕的跟什么似的,脸色煞白,话都没说一句,如今这又是闹哪一出。
春暖听了,晓得这个叫秋云的连前女友都算不上,心下稍安,这才对着牛婶笑道,“多谢牛婶告知,让我晓得有这么一桩官司在里头,若不然,日后我跟那秋云姑娘见了,也是尴尬。”这牛婶家的孩子都肯为那秋云姑娘出头了,想来两家走的颇近,既如此,她日后且远着牛婶就是。
牛婶见春暖听见去了,松了一大口气,忙从炕上下来,道,“姑娘且再坐一会儿,我把灶上的菜端来,咱们这就用膳。”
说着,还把炕桌上的小点心放到了别处,一出房门,就瞅见自家大丫在门边跟自己挤眉弄眼,再一看,这秋云竟站在自己门口,神情憔悴,颇为可怜。
牛婶叹了口气,忙给大丫使了个颜色,自己小跑到门口,有些烦躁又有些焦急,压低着嗓子小声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说完这句话,又往屋子里头看了看,生怕春暖这会儿出来,事情闹大了。
“牛婶,我就是过来借点盐。”秋云浅笑说道。
“哎呦,你快回去,我待会儿让大丫给你送回去。”牛婶忙把秋云往外推,生怕这人一时犯糊涂,惹了事儿,那里头的姑娘可不是个好惹的。就秋云这个段位,到春暖姑娘面前,完全不够看,还是莫要折腾的好,
秋云深深的看了眼牛婶,也没多做纠缠,就回去了。
至于春暖,草草用完午膳就跟周海一道回去了,临走前跟牛婶夫妻再三道谢,也约好了后日去他们小院子里吃酒用膳。牛婶子倒想跟他们一道回去,帮着收拾屋子,却被牛屠夫给唤着了,等周海春暖一走,厉声道,“你刚打柱子了?”
牛婶脖子一缩,忙将事情如倒豆子般咕噜咕噜全部告知牛屠夫,牛屠夫听了,只道,“那周海如今得了城门吏的差事,背后还有镇国公府当靠山,你打好交道,日后进城也便利些。至于那秋云,日后少跟她来往,一个女人不找个男人赶快嫁了,挑来挑去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小心把大丫带坏了,到时候有你受的。”
牛婶这边被牛屠夫问罪,周海这边也被春暖看的如坐针毡,结结巴巴道,“春暖,可是我哪里不对?”
春暖上下打量几眼周海道,“可止哪里不对,你哪哪儿都不对。”
周海听了,一头雾水,但见春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忙道,“可是刚才受气了?若牛婶子哪里做的不好,日后不再来往就是。”
春暖紧紧盯着周海,见他又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噗嗤笑道,“紧张什么,出了国公府,谁还能让我受气啊,哼,你也不行。我啊,刚刚突然发觉,周二哥生的真好,不怪有人惦记,我可得守好了,不能让你被妖精叼去。”
周海见春暖笑了,自是欢喜,只是春暖说的话,他却是完全没听懂的。
周海还待细问,春暖已经欢欢喜喜的跑起来了,进了他们的小院子,春暖随意转了个圈,开心道,“还是咱们家好。今日咱们把厨房收拾好了,晚上我做大餐给你吃。周二哥,咱先去集市上置办些东西呢,至少厨房里的物件得备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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