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魔王的奶爸人生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旁人马
毕竟在场的诸人都是智勇无双的猛将,行事作风向来极有主见,也有自己的看法,在这么“恰当”的时机,突然出现一本笔记,怎么看都十分可疑。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的有点多了。
或许放在以前,这些人还会生出一丝疑虑,但在如今的绝境中,他们心底的求生欲,压制住了质疑的声音。
他们潜意识里就不想深思下去,宁愿跟着皮尔,沉醉在一个可能会有希望的美好梦中,也不想继续这么浑浑噩噩活下去了。
如果现在再粉碎他们的希望,结局……或许也就只剩死亡一条路了。
纳乌拉收回目光,盯着摇曳不定的火焰,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而在最初的兴奋过后,还是有一些成员从狂热的气氛中清醒过来,或许是不想再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幻想中,逐渐想到了这件事中的诸多不合理之处,犹豫再三,小声在下面议论着。
“奥索图不是被神使处决了吗?怎么会留下什么笔记……”
“笔记就算是真的,也未必有逃出黑域的方法……”
窃窃私语声从旁边传来,皮尔扫视一圈,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轻轻咳嗽一声,再次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
“各位,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笔记里确实很有可能记载了离开这里的方法!”
周围并未传来多少欢呼,哪怕是那些此前一脸兴奋、自我麻醉的成员,此刻也不得不在周围人的议论中认清现实。
仅仅是这些虚话,尚不足以稳定他们动摇的内心。
他们需要更加切实的证据。
皮尔神情不变,依旧从容淡定道:“因为笔记过于脆弱,在没有稳妥的保护方法的前提下,我没敢翻看后面的内容,只是从前面一段获取的信息来看……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确实是奥贝罗当年为了逃离‘牢狱’所创造的独立空间!”
此言一出,刚刚还略有些喧闹的队伍,顷刻间安静下来。
皮尔所说的这一消息,在少部分嗅觉敏锐、思维活跃的人心中,其实早就有过猜测。
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证据,可现在若是奥索图笔记中记载了同样的内容,就基本可以认定这个猜测了。
眼看效果已经达到,不少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从麻木逐渐活泛起来,皮尔发自内心地扬起嘴角,只是心头仍有一副沉重的担子压着,让他没有办法彻底展露笑容。
他继续解释道:“这也是奥索图结合了猜测和之前整理的证据,所得出的合理推论——奥贝罗毕竟是曾经与五神旗鼓相当的强者,被关入牢狱中后,五神的意识逐渐沉睡,看守这位龙神的任务,便落在了其他神使身上。
然而奥贝罗身为命运权柄的掌控者,即便被剥夺了肉身和大部分能力,作为‘命运之龙’的始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慢慢等死呢?
所以他在五神无法察觉的时候,在超出神使监控范围的地方,偷偷挖掘了这么一条异空间,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降临,然后逃出生天。”
不少人脸上浮现出思索之色,而不再是之前那种一切都无所谓的冷淡。
能够主动思考,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证明他们已经重燃了生的希望。
而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开始了主动思考,那么在事情变成“确定”之前,就总是喜欢施以无数的可能和假设。
皮尔其实并未说出任何经得起考证的信息,他只是以半真半假的推论,完全符合眼下的情景,然后引导众人开始独立思考,并得出自己的结论。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后,独立完成的推断,可实际上却是话术引导者有意为之的结果。
偏偏这种推论是基于自己的思考之上,一个人就算怀疑他人,也决不会否定自己。
越聪明的人,往往越会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怀疑其他人强行灌输的解释,反而越愚钝的人,或许根本想不到这么深的一层,因而心中的疑问无法解开。
很显然,在场的绝大多数队员都是聪明人,如果皮尔只是空口无凭编造笔记内容,他们即便想强迫自己相信,终归也会留有质疑。
可现在,皮尔只是简单说明了笔记中记载的部分内容,剩下部分则全部由他们自己脑补,可信性就大大提升了。
这就是皮尔的最终目的,与其让他们将希望寄托在纳乌拉这些“其他人”身上,不如让他们相信自己。
眼看有了如此好的展开,皮尔便打铁趁热,笑道:“上一次,我误打误撞进入这里,并最终见到了奥贝罗本尊,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奥贝罗停滞许久的‘逃离’计划,再次转动起来。
他以大量隐秘信息和看似极为有利的约定迷惑我,只是为了以后让我带人返回来,并且从始至终都给我创造出一个自己状态孱弱、无力再反抗的假象。
结果进入黑域中的‘牢狱’后,奥贝罗可能使用了某种‘等价替换’的方法,将我们作为替罪羊困在‘牢狱’之中,而自己则趁机金蝉脱壳……”
皮尔的声调并不算高,但蕴含着一种坚定而不容动摇的意志,无声无息间就将营地的气势扭转了大半。
作为利亚东军的领袖,皮尔从十六岁起就开始指挥诸多重要战役了,所以对士兵心态的变化,哪怕是那些极其细微的地方,依旧能够明察秋毫。
而在话术鼓动的能力上,也早就达到了“至圣”的水准,虽然仍旧难免会出现低迷的情况,但短短几分钟的讲话,已经大大改善了整体士气,几乎见不到之前那种麻木愚钝的表情了。
“皮尔大人,奥索图先生不是被神使处决了吗?”
篝火旁,一个剑士起身问道:“之前林恩首领也说是亲眼看完了整个处刑过程,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来到这里,甚至还留下了笔记……”
“混账,你这是在怀疑皮尔大人?”立刻有人出来呵斥。
“无妨。”
皮尔打断道:“大家现在的心情我够理解,不过这份笔记是货真价实的,至于泽利塔尔提出的质疑,想必同样存在于不少人心中,我就解释一下。”
皮尔轻轻扬了扬已经用结界保护好的笔记,道:“其实当时林恩看到的处刑过程,只是五神想要让他们看到的——一个用精神力和部分血肉构成的‘假货’。
而真正的奥索图,则是被神使投入黑域之中,作为整个渊域的‘养分’,慢慢被这里的天地规则消磨殆尽。
这涉及到整个渊域的运转机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释通的,笔记也是奥索图在进入黑域后,临死之前留下的记录。可惜我们现今只读取了一小部分内容,后面还有很长一部分尚未解读,所以也希望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
皮尔故意没有把话说的太满,给队员们留出了充足的想象空间。
这种略带一些不确定的解释,反而会带给人一种可信的感觉。
有时候,太过完美和无懈可击的说辞,会让人产生更多的质疑和动摇。
果然,等皮尔说完,虽然全场依旧静悄悄一片,但气氛和士气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好了,大家都各回其职,接下来我还要跟纳乌拉讨论一下笔记内容,希望早日找到出路。”
皮尔拍拍手,围拢而来的战士们便井然散去。
来时神情麻木,离开时却重燃希望。
纳乌拉自始至终没有发言,等皮尔走近,随手在地面划了一道。
皮尔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等跨入剑气结界范围,才卸下之前那种信心满满的神情,眼角涌现出一抹疲惫。
“怎么之前没见过这招?”
皮尔随意的将那本“珍贵”的笔记扔到一旁,在纳乌拉身边坐下,缓缓揉捏着眉心。
这种用剑气划开区域,堪比魔法结界的技巧,堪称神乎其技,纵然皮尔已经是剑圣中的最顶尖强者,可亲眼见到仍旧感到不可思议,别说模仿,甚至都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
“之前用不到。”纳乌拉目光游离在营地之外,漫不经心道。
“哦?那怎么今天突然就用到了?”皮尔侧过头,用一种略显夸张的讶异表情问道。
“今天的气氛和以前不同。”纳乌拉依旧没有回头,目光似乎在某个人身上停了一瞬,随即又移转开来。
“你的嗅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那就一条一条来。”
皮尔倏尔收敛神色,盯着他说道:“你这边情况如何?”
纳乌拉缓缓吐了口气,摇摇头道:“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自查了好几遍,确认记忆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肯定遗忘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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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前,一种奇怪的“感觉”降临整个营地,接着所有人的意识都出现了短暂模糊。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某个事物后,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可当你仔细回忆,想要找出这种感觉的源头时,却又变成了指间流沙,怎么都把握不住。
等大伙儿回过神来,却好像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既没受到精神攻击,也没出现记忆断层。
纳乌拉是唯一模糊把握到“异常”源头的人——那一瞬间,他感应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似乎试图抹除与迟小厉有关的内容。
所以纳乌拉第一反应,以为这又是瑟拉斯在搞鬼,之前他就做过类似的事情现在故技重施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然而这事却露着一丝古怪。
不提队伍临行之前,迟小厉已经制定了一个完全的应对计划,有足够把握一举击败对方,就算迟小厉计划出了问题,哪怕是正面迎战,以纳乌拉对那个家伙的了解,也绝对不可能落於下风。
退一步讲,就算迟小厉愚蠢到反中了对方的陷阱,时间上也对不起来。
总不可能一场大战延续了十几天还没结束吧?
而且之前瑟拉斯使用命运权柄进行干涉时,纳乌拉已经隐隐有些察觉,现在若对方“故技重施”,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辨别。
这一次的异常,却很明显与瑟拉斯的能力不同,纳乌拉甚至隐约感觉……
这次莫名其妙的异常,效果和范围甚至还远在瑟拉斯之上!
纳乌拉着重回忆了一遍有关迟小厉的所有记忆,仍旧毫无缺漏,而询问其他人,关于迟小厉的事情也基本都能吻合。
最后,纳乌拉想到一种可能性很低、却无疑又是最符合眼下异常的解释——
比“命运权柄”更加强大,并且能够不着痕迹改变所有人的记忆,有且只有可能是“规则”的力量!
而在纳乌拉认知中,能够直接对“规则”进行更改并作为攻击手段的,只有那五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五神——说不定已经对讨伐队发动了进攻!
迟到魔王的奶爸人生 第一一八六章 命运的协奏曲(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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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迟小厉的问题,我觉得暂时放一放。”
皮尔坐直身体,盯着纳乌拉的眼睛,神情严肃道:“且不说我们在这里根本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如果这真涉及到神明层次的战争,那......外面的情况或许比我们这里更加糟糕。”
感应到记忆发生变化的人不在少数,毕竟这支队伍集结了讨伐队中的精英战力,除了泰武穆德、刘传宏这些肩负着领导任务的首领级强者外,几乎汇集了半数以上的顶尖战力。
像狄丽西亚、阿汶、奥拉海姆等人,都是十级中的巅峰水准,与皮尔的差距也微乎其微,即便没有纳乌拉感应的那么清楚,最起码也能隐约知道,这次异常的核心,直指迟小厉。
而迟小厉又是承担着整个队伍进出渊域的核心人物。
掌握着最强空间魔法的他,不但是应对神使的最强战力,同时更是许多计划展开的核心人物,就像此次进入黑域救援奥贝罗,如果不是迟小厉精准计算后,直接铺设了一条进入的“漏洞”,单凭这几十号人,要想从一百多个异空间中找到不同时随机变化的黑域入口,无异于大海捞针。
此时迟小厉出了问题,无疑让本就动摇的军心雪上加霜。
如果说之前许多队员还能强撑起精神,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很大程度上都是依赖于这么多日相处以来,对迟小厉的信任。
那现在迟小厉很有可能遭受重创,就等同于打断了他们希望的支柱,这才会有之后接连两起自杀事件的发生。
而在这件事的后续处理上,纳乌拉和皮尔也产生了不小**。
纳乌拉一直想要搞清楚那种异样感的源头,究竟是什么,而皮尔则始终坚持以团队现在的精神状态为核心,不要将逃生的希望,寄托在迟小厉身上。
他并非对迟小厉失去了信心,事实恰恰相反,作为除了莉莉和纳乌拉这些迟很多年前就相识的朋友之外,讨伐队中,皮尔也算是最早接触迟小厉的人了,可以说他一路亲眼见证了迟小厉强大的实力,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战胜神明,并且只有一个,皮尔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迟小厉。
但相信并不是盲信,多年边军与魔族的战斗中,皮尔已经磨砺出绝对冷静与客观的头脑,在事情尚未出现结果之前,他绝不会将希望压在纯粹的感性上,他总是喜欢考虑最糟糕事态的展开,然后以理性选择一个最优的解决路线。
这也是他编造出“奥索图笔记”的原因。
在他的估算中,整个队伍的心理状态,已经快要达到极限,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接下来精神崩溃的成员,将会以几何速度递增,到时候就会像兵败如山倒,再要止损就来不及了。
而“奥索图笔记”算是给那些寄托希望于迟小厉身上的成员,一个额外的精神支柱,这么做的优点与缺点同样明显——
短期内可以重燃士气,却也如纳乌拉所说,像是饮鸩止渴,一旦无法在接下来快速找到新的出路,就会彻底一蹶不振。
这是一种豪赌,而皮尔宁愿将选择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也绝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即便这个人,是他曾经最为信任的战友。
纳乌拉两条粗厚的眉毛朝眉心拧紧,目光飘忽不定,像是想到了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皮尔右手不断在光滑的剑鞘上摩擦,眼底浮现出一抹不耐与焦躁。
“事已至此,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吧。”
纳乌拉像是终于想通了,又或者向某个想法妥协,深深叹了口气后,抬头说道:“刚刚我倒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只是过于异想天开,所以......算了,不说也罢。”
纳乌拉自嘲一笑,皮尔有些鬼怪地看他一眼,心头反而更加不宁:“你又想到了什么?只要存在理论可能,我们都不能放过。”
他之所以不想再讨论关于迟小厉的问题,是因为黑域的规则与外界截然不同,在整个渊域中都是独一份的存在,这种感觉自上次误打误撞进入黑域后就一直隐隐不散,这次被困,更加加深了这种想法。
这种“阻隔”,断绝了外界一切情报来源,也就不可能印证他们想到的观点。
然而皮尔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纳乌拉会露出这种不自信的神情,所以他直接推翻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让他把想法说出来。
“嗯......怎么说呢?”
话到嘴边,纳乌拉却反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所处的位置不同,所能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这一点无论是现实世界的景观,还是我们实力提升过程中的感受,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皮尔目光收紧,有些不懂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好像完全无关的话题,但还是保持安静没有打断。
“就像你现在已经处于十级和至圣之间的某个关口,向前一步,很有可能就能看到只有至圣才能领略的‘风光’......而你现在所看到的,却也是半年前的你所无法想象的景象。”
皮尔依旧眉头紧锁,但纳乌拉的话倒是听明白了,因为他确实有着较为深刻的感受——
虽然他现在的实力仍然在十级范围内,但已经几乎凌驾于整个讨伐队其他十级之上。
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巅峰时期的刘传宏一人——然而现如今老人年事已高,虽然仍旧精神矍铄,但明眼人都能感觉到,老人的状态正在慢慢下滑,就像即将步入深夜的黄昏,虽然仍旧强撑着光明,却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如果不是加入讨伐队,老人或许还能多活个几十年,但为了某种信仰,或者说属于老人心中的那份“任侠”情节,为了整个大陆未来的命运,他心甘情愿加速燃烧自己生命最后的火烛,只为了给后人照亮前进道路。
皮尔相信,刘老随时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绝对会毫不犹豫绽放最后光亮。
而那一刻的刘传宏,说不定就会短暂触及“至圣”,那也是老人一生中最为闪耀的时刻。
而作为现在真正半只脚踏出十级、即将跨上至圣的剑士,从之前与神使的那一战中,皮尔蓦然领悟到了一丝玄妙的契机,视野一下子霍然开朗。
从前他就好像带着一副模糊的眼睛,看待周围的事物,似乎总蒙着一层雾气,而现在却直接摘掉了眼睛,哪怕是花草上凝聚的晨露,也能明察秋毫。
更直观一点,就是对剑气的掌控,似乎进入了一种更加细致、更加随心所欲的状态,仿佛举手投足间,一些不经意的动作,都蕴含着自然与蓬勃的力量。
而这种感受,却是从前的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的。
半步至圣尚且如此,那真正踏上那一阶后,又会是何等瑰丽壮观的景色?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皮尔沉思片刻,仍旧不得要领。
“十级与至圣看到的风景不同,而至圣与神明之间,也存在着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你达不到下一个层级,或许也无法理解那个层级所代表的意义,不过总归是能够接触到一些直指核心的东西。”
皮尔沉默不语,他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又无法准确捕捉到,并且表达出来。
黯淡的篝火旁,纳乌拉的瞳孔,与那头本就偏暗的红发一样,显得越发深沉,突然问道:“你眼中的神明,是什么?”
皮尔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迷茫,稍作思索后,答道:“是一种力量的体现,代表着最强大的力量。”
“你觉得神明就是尽头吗?”
“尽头?”
“实力的尽头。”
“难道不是吗?”皮尔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却不知为何突然遍体生寒。
总感觉后背有些发冷,就像是无意间戳破了一座冰窟的裂缝,冷风从里面倒灌而出,吹在身上令人****。
“十级之上有至圣,至圣之上则是神明,那......神明之上,难道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纳乌拉的声音依旧如之前那般平淡,可在皮尔耳中却像是炸起一道惊雷,瞳孔骤然紧缩。
神明之上......难道还有比神明更高等级的存在?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是波鲁什家族记载的秘辛?”
皮尔下意识抖了个冷战,纳乌拉就像打开了一个传说中魔鬼的盒子,无数可怕而诡异的东西被释放出来。
这些东西极为致命,却又偏偏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皮尔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先前还如坠冰窟的寒意,不知不觉竟然变成了令全身燥热的高温,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
他紧紧盯着纳乌拉,就像是一个渴望知识的孩子,用期待与愿盼的眼神看着老师一样,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家族记载中最高级别的秘密,确实有一些关于所谓......‘至高存在’的猜测,但不知何谓,其中大部分内容都被抹去。”
前半句像是印证了某种源自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令皮尔感觉兴奋到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仿佛前面就是触手可及的真相。
可后半句,却又直接将他从天上打落凡间。
“被抹去?”皮尔满脸失望与不可思议:“波鲁什及家族最高级别的秘密,竟然也会被其他人毁坏?”
“当然不可能是被其他人毁掉,否则波鲁什也不用伫立大陆这么多年了。”纳乌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皮尔神情微愣,接着才猛然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巴:“是被你们自己人抹掉的?”
“没错,而在那些无法修复的涂改旁边,留着一些......令人看上去就毛骨悚然的批注。”
仿佛是回想起一些不可名状的场面,纳乌拉眉头再次拧到一起,目光甚至下意识向远处望了望:
“基本都无法读取和识别,一些七扭八拐的涂鸦,像是一些象形文字,却又不属于从古至今保有记载的任何一个种族......
其中只有一少部分,准确来说是寥寥几百个字,可能是家族某位先烈留下的,告诫后人千万不要试图去揭开与‘至高存在’有关的任何秘密,哪怕是尝试着去接触,都会引发极为可怕的后果。”
顿了顿,纳乌拉才将目光重新移回到皮尔脸上。
那一瞬间的对视,深邃而又幽远,皮尔不知为何竟感觉灵魂像是要被拉出一般,随着时间构成的河流,一路向前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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