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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nbvcxz
竹妖彻底呆住了。
第一批出场的小团子们正在屋外围着那株小小的花朵扭来扭去。最大的那只在阳光下打了个滚,忽然就变成了一个两三岁的小朋友,呆呆地趴在草地上,头顶上两个毛绒绒的圆耳朵可爱地抖了抖,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爹爹!”
竹妖:“…………”
这时,飘飞的竹叶忽然幻化成一件白色的迷你道袍,包裹住了那个圆滚滚的小孩子。
竹妖愣住。
他刚生产完,体力还未恢复,只能呆呆地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被小团子们围住的那株植物忽然绽开一朵纯白的花,花心散开万道金光,围着画的小团子们像下了锅的发面团一样一个接一个“砰砰砰”变成了人形,穿着整整齐齐的白色迷你道袍,乖乖巧巧地趴成一排:“爹亲!”
竹妖:“…………”
白花散发出的金光里,一个身形高大的道士缓缓走出来,清冷的眉眼有几分迷惘,冷冰冰地环顾四周。
他隔着草庐的窗看到一只妖物。
青衣,披发,清俊的脸上有一层虚弱的薄汗,眼角和唇一样泛着脱力的红晕。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与那妖物对视。
妖物红润的唇颤抖几下,眼中竟有泪花:“谢剑涯!”
他皱眉:“我叫谢剑涯?”
竹妖呆住。
难……难道是他认错人了?
那那眉眼,那气韵,那个讨人厌的冷漠样子,分明就是混账道士谢剑涯!
一脸陌生的道士站在门口,沉默许久之后说:“既然你叫我谢剑涯,那我就是吧。”
竹妖不知该做何反应。
可道长已经走进屋里,自然地燃起三昧真火煮开热水,熟练地斟茶倒水:“你刚生育,该吃点滋补的东西。”
竹妖看着他白衣胜雪的高大背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道长抬头看了看,隔空打下一只天上的飞鸟,拢在掌心光中拔毛放血,不一会儿就支上一口大锅煮起来。
竹妖嘴巴有点干了,艰涩地说:“你这是干什么?”
道长说:“煮汤须要小火熬煮,你若是已经饿了,我摘果子给你充饥。”
竹妖看着洗手作羹汤的道长,鼻尖忽然酸楚得几乎抑制不住要落下泪来。
他初成人型的日子,也曾缠着道长给他做人吃的东西。
好脾气的道长受不了他纠缠,去河边抓了鱼烤给他吃。
那一天的阳光也像今日这么暖,道长侧着的脸被阳光笼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
如今想来,竟已恍若隔世。
竹妖闭目,低喃:“你既然不认识我,又为何要来照顾我?”
道长说:“我在花中修行之时,劳烦你照顾数月,如今理应投桃报李。”
竹妖心中一痛,低笑:“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恨极了道长这种一文不值的温柔,恨不得想大吼大叫着把道长轰出去,轰得远远的。
可道长却忽然抱住了他,掌心泛起温柔的金光,把他和刚出生的孩子们一起拢在那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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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
道长在他耳边,有些疑惑的问:“你既然不会照顾孩子,又为什么要生这么多?”
竹妖想起自己两次怀孕生子的缘由,怒气和委屈让他分娩后尚未恢复的身体强行提起一股力道,一巴掌把道长拍出了草庐中。
“滚!!!!!”
道长不滚,不但不滚,还在外面的草地上陪六个刚化成人形的小朋友们开始玩游戏。
竹妖满脸泪水,不知道是怨是恨。
两个时辰之后,道长走进来,说:“鸡汤可以喝了。”
竹妖闭目静修,充耳不闻。
道长沉默了一会儿,自顾自舀上一碗香气扑鼻的肉汤,吹了吹之后用勺子喂到了竹妖嘴边,面无表情地说:“喝。”
竹妖闭着眼睛说:“不喝。”
道长说:“为什么?”
竹妖咬牙切齿:“我恨你。”
道长怔住:“为什么?”
竹妖睁开眼睛,道长正用天真茫然的眼神看着他,好像真的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
道长眼底的茫然迷惑是真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这个温柔俊美的妖物偏偏对他这般反感。
可他很喜欢这个竹妖。
在他还未化出人形的时候,这个竹妖就常常来给他浇水,陪他聊天,给他吹笛子听。
所以他理所应该地喜欢这个竹妖,甚至忍不住地亲近他,讨好他,被一巴掌扇飞出去也不生气。
竹妖讪讪地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道长微微皱眉:“我只记得你。”
竹妖纠结地垂着头。
道长抬手,轻轻把竹妖额前的乱发捋到耳后,耐心地说:“你虽是仙体,可生育是大事,对你元损伤极大。你不能不吃东西。”
竹妖不受控制地深陷在道长的温柔里。
总是这样。
每次都这样。
只要道长用这样略带命令的语气照顾他,他就会不自觉地开始放下心防。
竹妖别别扭扭地说:“我不喜欢你这身衣服。”
道长抬起袖子看了看,没觉得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好,但还是好脾气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竹妖坏心眼地说:“红的。”
道长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认真的?”
竹妖点头。
道长说:“等我一会儿。”
竹妖愣住。
道长走出房门,挥袖施法。
千里竹林一瞬间全部披上了大红绸花,浩浩荡荡迎风飞扬。草庐化作琉璃金瓦朱红墙,一个大大的喜字贴在了窗扇上。连屋里的床帐都由青帘变红纱,垂着金流苏和玛瑙串。
正在地上玩的小朋友们看到这幅奇妙的景象,欢快地跳起来。
道长若有所思,信手一挥,小孩子们也纷纷换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绸衣。
竹妖呆呆地坐在床上,感觉自己这身青衣十分不自在。
门开了,道长穿着一身喜服缓缓而来,问竹妖:“好看吗?”
竹妖呆呆地点点头。
他从来没想过道长穿红衣的样子,鲜艳夺目的红映着棱角分明的脸,别有一番英俊逼人。
道长抬手,竹妖身上的衣服也化成了红色,散乱的长发也被红带束起,露出微红的脸颊。
竹妖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小声说:“让你换件衣服而已,怎么这么大阵仗?”
道长说:“若非洞房花烛,我绝对不肯穿红衣。”
第七章
他抬手,解下竹妖的发带,系在了两人腕上。
竹妖微微仰头:“我……嗯……我……”
道长说:“红带束双人,礼成了。”
竹妖莫名紧张地眨眨眼:“谢……谢剑涯……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嗯……”
道长说:“我记得以前的事了,”他修长温润的手指缓缓拂过竹妖的脊背,慢慢褪下那身大红的衣衫,“但我知道,我想要你,而你并没有打算拒绝我。”
竹妖轻微地挣扎抗议:“我没有……”
道长说:“我知道。”
他轻轻俯身上去,像是怕压坏了竹妖那样,撑着身子慢慢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吻,低喃:“你叫什么名字?”
竹妖气恼:“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和我做这种事?”
道长说:“不愿意说就罢了,反正你人是我的。”
那些吻很温柔,拥抱也很温柔。
竹妖有些恍惚,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和道长最后一次见面,那个蛮横的道士为了救他,不顾他的激烈反对,在门外那片草地上就狠狠要了他。
真是个讨人厌的道士,鸡儿还那么大……
竹妖闭上眼睛,轻声说:“我叫沈青衍。”
道长说:“嗯。”
竹妖不满:“就一个嗯?”
道长挤进他双腿间,一本正经地问:“你想聊天?那就边做边聊吧。”
做也做,聊也聊,一夜温存,旧梦重温。
第二天醒来,竹妖神清气爽仙气充盈,几乎想要腾云驾雾去天宫玩一趟。
那些刚化成人形的小崽子们屁颠屁颠把他围起来,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吹笛子,吹笛子。
竹妖还有点恍惚。
这群小崽子……都是他的孩子???
可他为什么会生出一群熊猫啊???
道长挎着个大篮子在水边,给第二批刚出生的小团子们挨个洗澡。
竹妖吹着笛子,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溪水边的道长。
这个道长,脾气真的特别好。
又贤惠又体贴,连床上的动作都不快不慢,让竹妖有时间喘口气,舒舒服服地享受这件事。
竹妖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难道这个从花里开出来的道长,真的不是谢剑涯?
夜晚,竹妖元神飞上九重天,找花神询问那朵花的事情。
花神在瑶池边喝得烂醉,含糊不清地扔给竹妖纸笔,醉意朦胧地嘟囔:“你这样说,我怎么听得懂是什么,你画给我看。”
竹妖画了那朵花的样子,把昏睡的花神扶起来:“就是这个,花君,花君?”
花神一头栽倒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过去。
竹妖无法,只好留书一封,敢在天明前匆匆回到历儿山的躯壳中。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旁边的道长正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竹妖吓了一跳。
道长平静地说:“你刚才元神出窍了。”
竹妖莫名心虚:“我想下山看看,不行吗?”
道长说:“你又嫌山里闷了?”
竹妖没注意到那个诡异到底“又”字,看着那两排小床上睡得正香的团子们,忽然想起他第一次下山时,就被入魔的道长抓起来在山洞里日了一顿。
那些更小一点的小家伙……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吧。
竹妖说:“这些孩子一直在历儿山里长大,我总怕他们觉得不快活。”
道长说:“你想下山,我们就下山住。”
竹妖怔了怔,抬手抚上道长的眉。
道长竟微微红了脸,故意皱着眉问:“怎么了?”
竹妖苦笑:“你脾气这么好,一定不是谢剑涯。”
道长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反驳,只是说:“再睡一会儿吧,你元神一夜未归,躯壳需要时间融合。”
竹妖确实有些困,但他不肯睡,小声咕哝:“马上就要天亮了,大的那一批要吃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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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那一批要喝山泉……”
道长说:“我去。”
竹妖这才放下心来,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孩子都喂饱了,屋子也打扫干净了,窗外还飘着那夜的红绸,道长坐在树下给一窝的小朋友削木剑。
竹妖披衣下床,怔怔地在风中看着这一幕。
这个来历不明的道士,怎么就能惹得他这般魂不守舍。
道长把削好的木剑递给一个小家伙,抬头对竹妖说:“我在山下选了几处宅子,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竹妖茫然眨眼,他只是睡了两个时辰而已,道长居然已经把下山后住的宅子选好了?
温柔,体贴,脾气好,做事周全,一切顺着他的心意来。
和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蛮横道士一点都不一样。
可竹妖心里却忍不住地有些怅然。
如果那个讨厌的道士在这里,一定会面无表情地说:“不许去,在山上呆着。”
道长挥袖,几处宅子的样子分别显露在虚空中,让竹妖能好好看,好好挑。
一处是城外的山庄,巨大无比,带着致的湖泊假山。
一处是城中正街上的豪宅,高门大院闹中取静,也十分自在。
最后一处是离闹市三条街的一座青瓦院,三进三出的院子,素净了些,却宽敞舒服。
竹妖看中了最后那处,却仍然觉得和这个相对陌生的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十分不自在,他故意转了一圈,笛子化作折扇轻轻敲着掌心,说:“我们两个男人,带着这么多小孩子,被人看到解释不清。”
道长挑眉:“你的意思呢?”
竹妖轻咳一声:“最好……最好是一男一女……扮作夫妻……”
道长抬手做出一个施法的姿势。
竹妖吓得向后跳了一下,以为这个蛮不讲理的横道士要把他变成女人。
没想到道长只是看了他一眼,自己幻化成了一个身姿高挑容貌秀丽的女子,淡淡地问:“这样可以吗?”
竹妖扶着下巴,缓了许久才缓过来:“挺……挺好的……”
一个外地来的沈少爷,带着自己的妻儿奴仆浩浩荡荡住进了延州城中一座大宅子里。
沈少爷家的仆人个个一身翠色青衣,见人就笑温柔有礼,附近的街坊间就有了传言,说沈少爷其实是个皇子王爷,这么训练有素的仆人,可不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
竹妖听到传言后拍桌大笑,一个没留神,身后的两个仆人就变回原形,两片青翠竹叶飘飘落地。
道长把那两个仆人变出来,面容淡漠地给竹妖烹茶:“你若是还控制不好自己的法力,就不要同时操控这么多仆役。”
竹妖说:“我只是用法力让他们保持人形而已,待我用仙气养上他们三五个月,就不必再自己神了。”
道长看着院子里陪孩子们捉迷藏的那些青衣奴仆,再看看面前这只满脸兴奋的千年妖仙,一时间颇感头痛。
夜里,竹妖又惦记起道长的来历,拿着一副新画的花上天去找花神。
这次花神干脆不在,府里的栀子小童说:“花君下凡去了,说是去青月山找故人讨债,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竹妖对青月山着实无甚好感,可花神是个浪荡性子,若是这次找不着他,下次不知道又跑到哪个角落里找乐子去了。
思来想去,竹妖还是去了青月山。
青月山后山小院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桌两凳,半壶清茶。
花神是真的来讨债的:“我给你的那颗霁莲种子去哪儿了?”
师父微笑:“那不是花君送我的礼物吗,这送礼物就像泼出去的水,哪有讨回来的道理?”
花神拍案而起,怒吼:“那是我送给你保命的你个混账道士!”
师父慢悠悠地斟茶,亲手递进花神手中:“花君莫气。”
花神郁闷坏了。
霁莲是重塑肉身最好的一种花,他亲手养了八百年才养出一颗活的种子,巴巴地派人送到青月山,千叮咛万嘱咐如何如何珍贵。
可这个混账道士,转手就用来救了自己的徒弟。
花神闷闷地说:“我可没有第二粒霁莲种子给你了。”
师父说:“无妨,花君若肯在青月山小居半日,于贫道而言,已胜过无数灵丹妙药。”
一股温柔清雅的仙气扑面而来,师父挑眉:“贵客到了。”
花神说:“他是来找我的。”
竹妖青衣玉冠翩翩而来,微笑拱手:“掌门,花君,叨扰了。”
师父和气地抬袖:“请。”
竹妖看着这两个人,忽然有点莫名尴尬。
他不知道青月山的掌门和花神居然这么熟,凑在一起让他有种全身发光的不适感。
师父说:“我猜,你是为霁莲的事而来的。”
竹妖说:“我还不知道那朵花叫霁莲。”
师父说:“霁莲是花君亲手养出来的一株奇珍,只结了两粒种子,一粒种在瑶池边,另一粒给了我。此花可重塑肉身,修复魂魄,只需一缕元就可重生。”
竹妖低喃:“所以……那真的是谢剑涯?”
花神奇道:“难道还能不是吗?”
竹妖这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问:“重生之人,可有失忆的可能?”
花神摊手:“没有什么神奇的功能。”
竹妖牙都咬碎了:“打扰了,告辞。”
那个混帐道士,又装失忆骗他!!!
师父喊他:“你不好奇别的事吗?”
可竹妖已经腾云而起,飞到九霄云外,没听见师父的声音。
师父哑然失笑:“都生两窝熊猫崽子了,这小竹子怎么就一点也不关心剑涯的身世。”
花神耸肩:“大概是跟你的傻徒弟傻一块儿去了吧。”他起身要走。
师父留他:“花君,这么急?”
第八章
花神说:“你这儿没酒,我呆不下去。”
师父说:“历儿山的猴王擅酿酒,花君可有兴趣随我同去讨上一坛竹酒?”
竹妖从九重天跑到青月山,又从青月山跑回延州城。这一场奔波下来,天已经亮了。
院子里的空地上,大一点的孩子已经开始跟着道长学剑,小一些地也歪歪扭扭地在地上爬,挥舞着小拳头加油助威。
道长白衣胜雪,剑舞如风,正神情严肃地一招一式教孩子们练剑。
竹妖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恼又恼不得,恨也恨不动。
这个说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的混账道士,就像老天特意给他安排的痴情劫,让他进退不得。
道长看到竹妖,起剑势,让下人带孩子们梳洗更衣吃早餐。
竹妖眼底复杂,手中笛子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敲着掌心。
道长握起他的手,说:“你一夜未归。”
竹妖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幽怨滋味儿,好像自己是个半夜出去鬼混的色胚,回家正好撞上贤良淑德的妻子。
竹妖力从这种诡异的幻想中挣脱出来,他严肃地问道长:“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道长张了张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进来:“少爷,少夫人,对面的张员外想过来拜访二位。”
道长迅速变成了一个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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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的秀雅女子,站在竹妖身后柔声说:“请他进来吧。”
张员外身长九尺声如洪钟,手里拎着两个新鲜羊腰子,一进门就爽朗大笑:“二位,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竹妖接过那两个羊腰子,被张员外的热情感染,笑容也忍不住灿烂起来:“请,快请,我昨日刚冰了一坛上好的竹酒,正盘算着请几位来家中小聚,没想到竟是张员外先登门了。”
张员外摆手:“今日喝不得酒,回家要挨骂。有个事儿来拜托你们一声。我媳妇儿天生爱热闹,三日后要在城中办桃花诗会。我在街上见到沈少爷和夫人都是气度不凡之人,就亲自过来下请柬了,请二位务必赏光。”
竹妖左手拎着羊腰子右手接请柬,连连说着一定去,又要请张员外喝酒。
张员外说什么也不肯喝,客套了几句就回家了,满脸都写着妻奴二字。
送走了热情好客的张员外,竹妖回头看着一直不言不语做温柔小媳妇儿状的道长,轻咳一声:“好了,变回来吧。”
道长问:“你是真的喜欢去,还是没学会拒绝凡人的邀请。”
竹妖拎着羊腰子尴尬地晃了晃:“在延州城里找副新鲜羊腰子可不容易,就去玩玩嘛?”
道长伸手:“给我。”
竹妖说:“你不会是想给人家扔回去吧?”
道长无奈:“难道你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吃吗?给我,我去给你炒个葱爆腰花。”
等到炒腰花热腾腾上桌,竹妖才如梦初醒,恶狠狠地看着道长:“你再说一遍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道长默默摆碗筷。
竹妖恼了:“谢剑涯!你以为我瞎吗,你这个样子就像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有些事情他没有问师父和花君,只要确定了道长就是道长,剩下的事,就该他亲自来解决。
道长抬眸,把热腾腾的米饭推到竹妖面前,有些茫然地轻声问:“这样不好吗?”
竹妖怔住。
没什么不好,一切都很好。
这个从花里长出来的道长脾气好极了。
可他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所有的温柔亲昵都隔着一层薄薄的雾,爱也爱不真切,恨也恨不明白。
竹妖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道长说:“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这个样子。”
竹妖说:“我刚醒来的时候,你的师父告诉我,你带着我的小儿子走了。所以我思考了很久,思考你到底是谁。”
道长沉默了许久,淡淡说:“离开的那个,是我的心魔。”
那个狠厉,暴躁,充满了占有欲和毁灭倾向的心魔,在他濒死的那一瞬间与他的魂魄彻底分离。
心魔离开,留下的这半缕残魂,就只剩下了无尽的爱恋与温柔。
道长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竹妖低喃:“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脾气已经很臭了。”
道长低头不语,竟真像个被训斥了的小媳妇儿。
竹妖说:“你的心魔去了哪里?”
道长沉默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说:“南荒归魔峰。”
竹妖说:“你和我,去带他回来。”
道长很不情愿。
他与他的心魔相抗千年,谁都看谁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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