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这一阻拦,就把那三人甩在了身后。出了胡同口,拐个弯,来到马路边,有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没有熄火,后门也是开的。风君子也不说话,拉着刘欣就上了车,关上车门,车随即启动了。车里没有开灯,借着远处照来的路灯光,刘欣看见了司机的面孔──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常武!
刘欣从回家遇袭,到风君子突然出现,再到现在拉着她上了这辆车。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乱,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看见了常武,心里突然有了温暖的感觉,似乎麻木的神经开始一点点融化开来。她也想清楚了,是有人要暗害她,风君子、常武还有自己家中后来出现的那个人,则是来救她的。
风君子救坐在她身边,而她的眼神却看着常武的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常武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听见关车门的声音,立刻就启动了汽车。汽车并没有驶远,而是快速的绕着这一片居民区转了个大圈。在居民区另一侧的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车刚刚停下没多久,就有一条人影从胡同里窜出来,一闪身就来到了车旁,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搞定了?高手就是高手!”坐在后排的风君子说话了。刘欣再看前面那人。认出来了,就是几天前和风君子一起去汉豪的那名男子。
那人正是萧正容。萧正容一上车,常武就发动汽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萧正容说道:“那个武胆身手确实不错,如果不是我占了先机恐怕不那么容易打发。我印了他一掌,他应该伤的不轻。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再出手了……风君子,你怎么受伤了?”
刘欣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风君子,只见风君子的右眉撞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将衣领都染红了。
“风哥,你。你流血了!”这是刘欣到现在为止所说的第一局话。
“妈的!出门没看黄历,脑袋撞门上了!”说着话风君子伸左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脸上本来就有血迹,这一抹不要紧,白脸成了红花脸。
“风君子。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找个诊所处理一下?”
风君子:“脑门倒是不要紧,可是我的右手腕……好像脱臼了。”
萧正容:“给我看看……确实受伤了,你小子刚才一扣腕一滑步有模有样的,我差点以为你也是个会家子,原来中看不中用。……”
常武:“我认识一个在家里开诊所的朋友,应该没有问题,我带你去找他。”
萧正容:“这种筋骨伤找我爷爷最好,不如去我家吧!”
风君子叫道:“你拉倒吧。大半夜我可不敢去打扰老爷子,再说你妹妹还在家呢!”
萧正容看了风君子身边的刘欣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常武开车带风君子去诊所。夜里路上没什么人,常武的车开的很快,时间不长就到了地方。是路边的一家外科诊所。常武下车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诊所的灯亮了,有人披着衣服开了门。常武向车内的风君子招手,风君子端着右臂下了车,向诊所走去。
诊所门口正对着一盏明亮的路灯,风君子下车的时候刘欣看见了他的脸──他的脸上满是血迹看不清五官面目。下车站住的时候刘欣才注意到他的样子,风君子的样子比较惨,衣服上落了不少灰尘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外套也破了,有几片布角挂在外面。如果换了一个人,这个样子一定会显得狼狈不堪,但风君子不一样。
风君子走向诊所的时候,刘欣注意到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这个人,撞破了脑门又伤了手腕,满脸血迹全身污渍,但是看他的走路姿势却一点都不猥琐,一点都不低卑!他的背影很从容,从容中甚至有着几分优雅,优雅的就像一个去参加酒会的贵族!
恍然乎刘欣就觉得时光倒流,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在滨海公园门口的那个夜晚。正是那天晚上,她决意一死以求解脱,却无意中帮助了一个落难的人。是这个人的言行点醒了她,使她决定继续去面对生活,那也是她“小姐”生涯的开始。这一刻,刘欣终于认出了风君子──这个风哥,就是四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个人!
一时之间千头万绪都涌上心头,刘欣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人们在平时,喜怒哀乐等种种看感觉,都是有意而为之,有感而发之,觉得自己应该如此。但是当情感无意而为无意而发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而风君子已经迈步走进了诊所的大门。
……
“刘欣,我们送你去哪儿?”
再见风君子的时候,风君子的脸已经擦干净了,眉毛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右手前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常武和风君子已经从诊所回到车里,风君子问了刘欣这句话。
“我去哪儿?”刘欣的回答就像在反问自己,是的,这个深夜里让她去哪儿?刘欣还不完全清楚自己家出了什么事,伏击她的歹徒都是什么人?面前的几个人一定知道什么,可是他们都没说。她想了想又说道:“我可以去我妹妹那儿。”
常武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妹妹那儿,除非你想连累她!”
刘欣默然了,仿佛自己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常武和萧正容都把眼光看向了风君子,那意思是让风君子拿个主意。风君子看了刘欣一眼,叹息着对常武说:“常武,你开车送我回家吧,我带她到我家暂时住一晚上,明天再安排。”
……
刘欣的脑筋已经有点不太会拐弯了,无论是谁像她这样遇见了今晚这么多事,恐怕也会发木。自从她认出风君子之后,风君子说什么话她就当天书一样听着,风君子带她回家,她想都没想就跟着风君子去了他家。
夜已经很深了,风君子家里住的那伙人居然还没睡,在客厅里围成一圈打麻将。香烟屁股把两个烟灰缸都装满了,地板上还放了不少啤酒瓶子。刘欣没有想到一开门,风君子家里会是这样一幅乱糟糟的样子。
梁莺莺家的几位亲朋见风君子大半夜领了一位妙龄女郎回来,都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笑容中有着暧昧的意思。刘欣还发现,这几个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和平时洗浴中心遇见的男人没什么不同,总在自己的脸蛋和胸脯上打转。刘欣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再看一眼风君子,发现他眉头皱的更深。
“你不喜欢外面那些人是不是?……那你帮我个忙好不好?”这是在风君子的书房里,关上门之后,他对刘欣说的话。
“什么忙?”
“我要做件事情,我保证做了这件事情之后,这些人会立刻消失的。……他们走了以后,你帮我把房间打扫干净,我的手受伤了。”
“打扫房间?那些人会消失?”刘欣没反应过来。
风君子从书架上拿出来一枚青白色的翡翠指环,反到刘欣手里,对她说:“这个指环你应该见过,等会儿我出去坐在那里,将手指伸出来的时候,你就给我戴上……无论听讲什么话,看见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声,等他们都走了之后,你帮我把指环摘下来,我的右手不方便。”
刘欣接过指环,这个指环她见过,正是赵雪上次迷糊不醒的时候,风君子从她手上摘走的那个。指环拿在手里,一阵阴冷的感觉传来,沉甸甸的。风君子又嘱咐了她几句很特别的话,领着她一起又回到了小客厅。
“呦!小风怎么又出来了?也太快了吧!”屋外有个中年男人笑道。
风君子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他用脚踢过一张椅子,在客厅正中坐下,用不大,但是很清晰的声音说道:“几位,麻烦你们停一停。你们猜我今天干什么去了?……我今天打听出来一点消息,关于梁莺莺的,你们想不想听?”
风君子话一出口,几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纷纷扭脸看向风君子。风君子没有说话,而是举起了左手,向着刘欣伸出了无名指。刘欣按照他的吩咐,将那枚指环戴在了上面。
……
风君子再睁开眼睛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刘欣拿着指环站在旁边。
“人呢?”风君子问刘欣。
刘欣:“人都让你吓跑了。”
鬼股 28、六亲不和谈孝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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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观者刘欣眼里,风君子似乎表演了一种奇怪的口技,用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也用一个女人的身份,和屋子里的众人说了一番话。刘欣没有被吓跑,原因有二:一是风君子早就告诉她,他将要用一个女人的身份说话,希望刘欣不要吃惊;二是现在的刘欣看见风君子,就像看见半个神仙一样,似乎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刘欣都是可以想象的。
风君子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会惊走梁家那伙人,但是不知道梁莺莺究竟说了什么,话是从他嘴里出去的,但是在场的只有他听不到。他问刘欣:“我刚才说了什么话,这些人都走了?”
刘欣:“你说了什么话你自己不知道?”
风君子:“你转述一遍,我自己确实不太清楚。”
刘欣看着风君子,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奇怪的人?但她还是转述了刚才那段对话。她对风君子说:“你突然开口,喊中间那个男人爸爸,把他的脸都吓白了……你问他为什么不让你上学,一定要送你到宾馆上班?那个女人的儿子学习没你好,为什么可以花钱上大学?……还有,你好像在说他从小就虐待你……风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我在模仿她的女儿说话。那个男人有一个女儿,四年前意外死亡。……她说的那个女人,是她的继母。……至于从小父亲对她不好,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是有可能的……你再说说,我对旁边那个小伙说了什么?”
刘欣:“听口气他好像是‘你’的男朋友。你说你每个月的钱,有一半给家里拿走了,另一半都给这个男朋友拿走了……你的身子。最早也是给的他。可是他对你不好,你知道他瞒着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还说他告诉你要等将来和你结婚,都是骗人的。……你说你上个星期已经知道了,他还送给那个女人一枚戒指。”
风君子打断她的话:“不要再说了,大概我都知道了。……他们说了什么?”
刘欣:“你一说话他们都吓的半死,纷纷问风先生是不是疯了?后来你说你没疯,你是梁莺莺,还责问他们为什么都不理你,为什么这样对你?……说着说着你就哭了。呜呜呀呀的,……他们收拾东西就跑了,连鞋都没穿好。风哥,这些人到你家来干什么?梁莺莺又是谁?”
风君子一摸自己的脸颊,果然还有几道未干透的泪痕。长叹了一口气,对刘欣说:“这个故事说来就长了。我简单点告诉你。梁莺莺四年前死于意外,怀疑是遭人毒手,他们是来找凶手算帐的。”
刘欣:“为这个女孩报仇?他们既然是为她来报仇的,为什么听见她的声音,反倒被吓跑了?还有。风哥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风君子摇头道:“你误会了,他们并不是来为女儿或者爱人来报仇。他们是来算帐的,报仇是报仇,算帐是算帐。这些人眼里没有什么正义和仁爱。只有利益二字。梁莺莺的死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失去亲人的悲痛,而是在想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所以我才要赶他们走。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那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其实你今天晚上遇到的意外,多少也与这件事有关。”
刘欣:“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我和常武的所作所为无意中把你卷了进来……其实当年害死梁莺莺的凶手。和今天要刺杀你的凶手,是同一伙人。他们之所以要对付你,是为了教训我和常武……他们以为你是我们俩的人。……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你卷进来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会那么讲道理的。……还有,那个梁莺莺,就死在汉豪,四年前的四月二十八日晚上……”
四年前的四月二十八日,刘欣对这个日子印象太深刻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风哥。是不是我四年前在滨海公园门前第一次遇到你的那个晚上?”
风君子站起身来,看着刘欣,眼神中包含着很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喜是悲。他小声问刘欣:“你终于认出我了?我就是四年前你曾经帮助过的那个人。”
刘欣鼻子一酸,有想哭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她用略带低哑的声音答道:“是的,刚才在诊所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当时你可以说是救了我的命,我后来甚至怀疑那是我的幻觉……直到今天,我才确定那天是真正碰到了你这样一个人……”
四年前风君子碰到刘欣,是刘欣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并且主动掏钱给他。风君子看出刘欣当时心怀死志,忍不住出言点醒她。他很想问她那天晚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刘欣是怎么想通的?但是风君子终究没有问,现在刘欣好好的站在这里,已经足够了。至于刘欣这几年在做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但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事情了。
“你不用谢我,其实我应该谢你……我还欠你一条手绢和一块钱。”
刘欣:“一块钱和一条命,这怎么能比?是你救了我。”
风君子:“命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给的?怎么可能说是我救了你?”
刘欣:“那今天晚上呢?这一次确实是你救了我。”
风君子:“事情本来就是我们造成的,不能算我救了你,只能算弥补了自己犯的错。……我就是奇怪了,怎么每次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到最后头破血流的总是我?”
刘欣终于笑了!风君子说的是事实。她有两次面临生命的危险,第一次是想自杀,第二次是别人想杀她。到最后都化险为夷。但都是因为头破血流的风君子。如果这是她的幸运的话,那么风君子可够倒霉的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刚刚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场景,却很平静。不仅仅是平静,回到家以后,还有闲情逸致去“装鬼”吓人。人被吓走之后,又坐下来跟她谈起了四年前的事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
刘欣看着风君子有点发呆,风君子却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今天一晚上的事情可把他累得不轻。甚至光荣负伤了。他打了个哈欠对刘欣说:“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既然你说我救了你,你就得报答报答我……”
“风哥,你想要我做什么?”听见风君子的话,刘欣有本能的职业反应。她平时遇到的男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嫖客,男人说要报答报答似乎只有上床一个意思。
风君子笑了:“你忘了刚才在书房里说的话了?我说这些人走后,你帮我把屋子打扫干净,我不想看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我的手不方便,所以你来干……打扫干净之后才许睡觉!”
风君子的语气有点拿刘欣当佣人的意思了,居然说打扫完房间才许睡觉。然而刘欣却一点都不生气。不仅不生气,反而感到了一丝高兴与坦然。本来她到风君子家里的时候始终觉得忐忑不安。现在风君子要她打扫房间,这种忐忑的感觉才淡了下去。
梁家的人把风君子家里搞得够戗,除了风君子的卧室和书房之外。其它的地方都乱糟糟的。刘欣收拾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在沙发上睡去,而风君子早就关上卧室的门自己先睡了。
……
“风君子,你要小心点。我不能总在你身边保护你,那个孙公子迟早不会放过你,现在你把姓刘的小姐带到自己家里,岂不是更危险?”
这是在常武家,风君子、常武、萧正容三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萧正容言语间说出对风君子安全的担心,还隐约透露出对风君子将刘欣留在家中的不满。听了萧正容的话,风君子举起绑着绷带的右手笑道:“我现在右手受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连泡壶茶煮个方便面都不能自理……不得清个保姆在家里照顾呀?现在多好。有个送上门的,还不用付工钱,叫干啥干啥,这种好事上哪找?我不把她留家里难道还赶走不成!”
常武笑道:“这种好事上哪找?还不是你自找的?你是救她的时候受的伤……风君子,该不会你洗澡也要她帮忙吧?她可是专业的!”
风君子:“羡慕了吧?要不然我把你的手弄伤了试试!……说话要凭良心。我为什么要救她?那还不是因为有人要杀她!为什么有人要杀她?还不是因为帮你查案子把她牵连进去了。”
萧正容插话道:“你小子?真连洗澡也叫她帮忙?”
风君子:“你可别听常武胡说……我是那种人吗?这种话千万别回家讲给萧老爷子还有你妹妹听。”
常武:“你怎么不是那种人?你不是亲口承认那刘欣是你的相好吗?”
风君子:“老常,你怎么越说越不象话了?我那是替你顶风流缸!”
萧正容不想听他们俩打嘴仗,截住话头说道:“别开玩笑了,想想那个孙威西吧,他下一步会怎么办?”
常武:“好像不用过分担心,那孙威西现在自己性命难保。武胆受伤,魂师丧命,他身边已经没什么可用的人了。一只被拔了爪牙的老虎,还不如一条狗。何况他本来就连狗都不如。”
萧正容:“可是他身边还有不少手下,那些人有刀也有枪。”
常武:“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这种混混,有钱随时能找一大把,关键的时候屁用没有!……这一段时间东城的鬼子六正在和孙公子抢地盘,孙市长失势之后,孙公子早就斗不过他了,如果不是身边有两个高手的话,恐怕命都没了……现在武胆和魂师不在了,我们没必要去管孙公子,鬼子六不会放过他的。”
萧正容是个军人,从小在军营长大,对常武说的这种黑道上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他皱着眉头问:“非要这样吗?我指的是这些人之间,非要你死我活吗?”
常武没有说话,风君子答道:“这就叫竞争。你说你死我活还轻松了一点。这种人,如果没有动手还能相安无事,只要一旦真的动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消灭对方,要对方永世不得翻身,否则自己将来也不会安全。你明白了吧?鬼子六和孙威西已经动真的了,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个人非死不可!自古以来黑道相争概莫能外!”
萧正容:“那为什么死的一定是孙威西?”
风君子:“孙威西爪牙已除……萧正容,如果最近我身边没有你,我也早没命了……孙威西也一样,他不比我高明多少。”
常武接着道:“那个孙公子不是不比你高明多少,而是差远了……假如他是你,你根本没办法对付他,可惜他不是。……萧正容,你还不知道吧,孙公子的靠山已经倒了,他老爸昨天被双规了,爪牙已去,靠山已无,这种人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孙威西的父亲原孙副市长,现市人大的孙副主任昨天终于进去了。本来从孙副市长的实权位置调离,就不是什么好信号,只不过暂时躲过一劫而已。而孙副市长最终被双规,也不知道是骆驼身上哪一根稻草压了下来。关于这最后一根稻草,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某富商在海外闹离婚,富商的前妻把富商与孙市长原先的丑事抖了出来。第二种说法是关于梁莺莺案,梁家人闹的结果,在媒体上影响太大了。不管怎么样,这位老孙同志躲了初一没有躲得过十五。
听说了孙副市长得事情,萧正容也松了一口气,他问风君子:“既然孙市长已经倒台了,那梁家的人这回可以出一口气了!”
风君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萧正容你错了,梁家那几个人这回不但出不了一口气,反而会失望而归。……如果孙市长还在台上,为了影响可能会用安抚或者利诱的手段,梁家人受到威胁后可能还会得到一笔好处。现在孙市长需要保护的东西已经没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给梁家什么东西。……他们要的不是正义,而是钱。”
萧正容:“你们两个三言两语就把孙公子的命运给定了?鬼子六会杀了他?那么孙公子死了之后呢?那个鬼子六会不会是第二个孙公子?”
风君子和常武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鬼股 29、有为昏乱显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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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有消息传来,滨海市原副市长之子,商人孙威西,在离滨海以北二百公里的某个城市横尸街头。警方怀疑孙威西之死与商业竞争以及黑帮仇杀有关,正在调查,但还没有掌握进一步的证据。孙副市长仍在双规,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渐渐消失在公众的记忆中,看报纸电视,恍然乎这一家人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孙威西死后的第三天,滨海火车站。
风君子和刘欣站在检票口,他是来送刘欣上火车的。风君子对刘欣说:“这一个多月多谢你照顾的,真不好意思,让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义务保姆。”
刘欣:“你谢我?你救了我,一条命和一个月的义工怎么能比?要谢也是我谢你。”
风君子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世上有很多人,他们从来不考虑别人为他做了多少事,给了他什么,就算是衣食父母,也用做奴仆。只要他们的**有一点不满,就会有无辜者付出代价。……而你,我已经应该谢谢你了。”
刘欣不太懂风君子在说什么,总之是在夸她,她笑道:“你的手没事了?真的不需要有人照顾了?”
风君子活动了一下右手,也笑道:“本来伤的就不重,其实我是装的,想多赖你两天。……没想到你走的这么急。”
刘欣:“我看出来了,其实你的手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找个借口留我而已,……现在终于风平浪静了,我也不能再麻烦你了。只是回家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了。”
风君子:“回家看看长辈也好……你妹妹和赵雪怎么都没来?”
刘欣:“我就是回去待几天而已,我告诉她们不要来送我了,有你帮我拎包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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