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催眠大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逸亭轩
恩心笑了笑:“所幸,这些我们都熬过去了。”
燕晗点点头,都过去了。
所幸,那时候,即便知道将来会痛苦半生,仍然不离不弃,相偎相依,携手走过风雨路程。
只是,那时候,两人都不知道,若不是沧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
*
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恩家来了两位举足轻重的客人。
恩心听说是燕晗的父母来了,两位长辈特别从香港抽身来看望一下远在大陆生活的孩子。
可是若当真关心阿晗,又怎么会将他扔在大陆那么多年,而那么多年,看望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呢。
“你在想什么?”裴翊刚踏进恩家门,便取道楼梯站在她房门口,小姑娘一张脸像受了委屈似得,眉头紧皱着都能夹死俩蚊子。
“在想如果换成在凡,会怎么对燕叔叔。”她拾着衣服,拿出来又放回去,这次想着回来的时间不久,不必带很多,明明就两套换洗的,却用了那么长时间整饬。
裴翊想了想笑:“如果是恩在凡,会带攻击性的冷眼相待。”顿了顿又补充:“如果是我和娜娜,会装聋作哑,粉饰太平。”说完便走,恩心听着他的脚步声,脑袋嗡嗡的响。
如果是在凡,会跟阿晗用同样的方式对他人。这点她明白。
如果是裴翊和娜娜,却用和她相同的方式和脾性对他人,这一点,她却又糊涂了。
但是,世间的事那么复杂,谁又能真正明白?
*
“阿心!下来吃饭!”宋朗在楼下嚷嚷,恩心应了一声,甩了衣服嗒塔塔跑下来。
饭桌前,某佳人眼风里刚飘进阿心的身影,便使劲踹了踹身边的男人,倨傲的神态,“滚滚滚,别老粘着本大师!”
宋朗被踹得一个后滚翻,还没回过神,佳人儿立即拉开座位对恩心招手:“阿心过来,坐这儿!”
宋朗站起来大吼:“凭毛我走啊,这个座位一向是我坐的。”
晗佳人冷笑:“是原本的主人不在,借你坐的,主人回来了,宠物蹲脚边去,爱干啥干啥,最多给你根骨头!”
两大男人跟孩子似得咿咿呀呀拌嘴打闹,恩心觉得画面太美,不忍直视下去了,微微拉开一点距离,搬着小板凳挪啊挪,挪到娜娜身边,但是成功就在眼前,革命却被一个汤勺打败了,咻的一声,汤勺擦过恩心,直直撞到娜娜的脸上。
恩心顿时就噤声了,两大孩子僵直在原地,纷纷闭嘴不敢说话。
裴娜娜:“呀,你们两个臭小子!表跑!给我过来!!”
*
闹了片刻之后,恩老夫人便上饭桌,同时她身后也走来了两个陌生人。
所谓的陌生,也只不过是恩心觉得陌生。
先入眼的那个男人,他是坐着轮椅来的,从下往上看,他的膝盖处盖着一张毯子,而里面的裤脚空荡荡的,似乎……是被截肢了。
男人张相柔和,流云一般的五官,柔和似秋水,与香港人相貌差别太多,更宛若江南的诗歌才子一般,恩心吃了一惊,看见他的一瞬间,心里不知起了什么波澜。
“你就是恩心?”男人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恩心讷讷的走过去,男人在她头上拍了拍,蔼声说:“我是你燕叔叔。”
“燕叔叔。”她点点头,声音有点莫名的干涩。
“快二十年了,你长那么大了。”
恩心一愣:“燕叔叔以前也见过我?”
燕叔叔笑着,眼睛里有了一点水花:“没有见过,一次也没有,多么可惜,这么好的小姑娘。”
恩心看着男人,唯有语塞,胸腔里的触动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另一个人这样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朦胧的纸窗瞬间被捅破,巨大的惊心动魄随着心潮涌出。一瞬间,女人与恩心四目相对。同样标准的五官,杏眼又圆又大,长得温柔朦胧,上边两条很整齐柳叶眉,曾有不少人玩笑说,明明是江南的人,这张脸忧郁起来的时候却有八分与陈晓旭相似,而最大的特点,便是笑起来一模一样位置的酒窝,不深不浅,却甜的恰恰好好。
恩心还记得的,小时候,她问妈妈,为什么家里人会把她们赶出来,是不是因为她是捡来的孩子,因为她和父母长得不像。
恩母笑着说:“因为她们不是真正的家人。”
恩心:“什么是真正的家人。”
“就是只要见一眼,便是一生的感觉。”
所以,这一次恩心看见了她,不用提两人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庞,就说血脉相连的这份感觉便在血骨里不安的躁动。
但是这个长得与她几乎双胞胎的女人,冷冽的看了她一眼,端着汤锅摆上桌,侧身对恩心抛下一句:“麻烦让一让。”也不等她反应过来,狠狠的推了她一下,置若罔闻她眼里的刺痛,安之若素的坐在燕叔叔的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眼都不看,这个跟她张相一样的小姑娘。
恩心僵硬在那里,视线所到之处都是空白的水,看不清任何事物,只想如何把自己抹杀,宁可看不见也好,不见她也好。
亲生母亲,一个比现实更加残忍的名字。
她曾以为因为贫穷所以丢弃她的妈妈。
她曾经找了无数的借口去原谅的妈妈。
眼下,却衣着华贵,冷眼站在她面前看她的妈妈。
为什么,为什么……
恩心咬着下唇,微微弓着脊背,痛得连哭都没有力气,所有的傲骨和尊严在这个女人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燕叔叔看了看妻子,又回头看目瞪口呆,眼里有水要溜出来的恩心,立即抚了抚她的脸庞,拍了拍她的脑袋:“阿心,过去吧,和你兄弟一起坐吧。”
“燕叔叔。”她的声音带了羞耻的恨,下面的话语终究说不出来,也无法抬起头再对视两人。
恩心走回位置,在凡不晓得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音调不高,足以在左右的人听见。
他说:“我早就说过让你走,你自讨苦吃。你以为是奶奶不要阿晗哥?其实根本是燕家的人不放走他,是燕家的人绝对不会要你这个女儿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况且,你若真的姓燕了,阿晗哥怎么办?恩家凭空多出了一个儿子,外头那些巴不得恩家闹出点事儿,从高空中摔得粉身碎骨的人,一定会在指着他脊梁骨冷笑,恩家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一次又一次闹得我们阖家不得安宁!”
在凡的喉咙在颤抖,像是在压抑巨大的痛楚:“我从没有一次这样深刻的后悔,想你若是不存在就好了,你若是从一开始就没被生下来就好了。”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可他却能红着眼圈,带着强烈的恨意凝望着她。
恩心巡视了一圈,适才样貌柔和的燕叔叔望了他们一眼,皱着眉似乎听到了什么,却最终还是低下头,默认的姿态。
而那个女人,被冠上妈妈这个代名词的女子,依旧无悲无喜,冷面无情的坐着。一切都与她无关,这个女儿,也与她无关。
是啊,如果一开始就没生下她就好了,如果一开始就是个男孩,是燕晗,就好了。
恩心何必存在世上,就算存在世上,又何必回来?冠着恩家的姓,却不是恩家的孩子,是燕家的骨肉,燕家却又不接受她这个女儿。
那么,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家呢?
恩心的手狠狠颤抖了,不敢放在桌上,紧紧握着藏在下面,摊开掌心又紧,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嘴角蔓延出浅浅的血腥味。这是她的坏毛病,只要想逃避痛苦,就会紧紧咬着嘴唇,指甲扣进皮肉里,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疼痛。从前,妈妈打她,她会难过,考试没考好她会难过,不能说话,听不见声音,她也会难过,但是自从沈钰斐的爸爸去世后,她再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痛彻心扉。
“恩在凡,恩家燕家,你们这些家,谁在乎?”她尽量压抑已经颤抖的声线,喉头酸涩到发苦,勉强对在凡挤出无力的笑:“你以为,我有多在乎你,多在乎这个没有意义的姓氏呢。”
没有你们,我也能过得很好吧。
*
她甩手,摇晃着脚步,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宋朗在一旁听傻了眼,想发作却被娜娜拦了下来,可另一头,那个高大的男人嚯得站了起来,将桌布猛地一拉,一阵玎玲哐啷,所有的汤菜搅和到一处,瓶罐瓦盆碎成了陶瓷渣。
受委屈的不是燕晗,他却红了眼眶,握着桌布的手指关节泛了白,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跳动。
“这就是你们今年喊阿心来吃饭的原因?都他妈的安排演练过几轮了是不是?你们当是拍电视剧呢!连剧本台词和角色都分工好了,是不是!!”他看了看在凡,抬想打他一巴掌,最终还是颤抖在半空中,放下道:“你从小就傻,给别人利用也不知道。从今往后你爱当出头鸟就当去,哪天给人一枪弄死,别指望我给你来拾。”
“谁又稀罕姓燕,我他妈的一点都不稀罕!”燕晗此时看着他名义上的父母,不带任何高贵的亲情,好看的五官皱在一起,眼角包着很多东西,无处发泄,他说:“而且,而且……你们不要恩心,老子要!她跟着我吃喝拉撒睡,你们谁也管不着,从今往后阿心只是我燕晗一个人的宝!”
*
走到弄堂口的时候,恩心站在逆光的位置,微微弯着背发抖,像是在哭的样子。
他走出去,轻轻的,像拍小孩儿那样拍她的背,她意识到之后,却猛地躲开,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抹开眼泪,一张白如玉的脸都红得像太阳了。
“阿心啊……”燕晗轻轻的喊,伸手想搂她,她却固执的躲开,走到一边,摇了摇头,“你回去,何必管我。”
燕晗哄:“好宝宝好宝宝,跟我回去吧,不然我们去吃麻辣烫。”
他一边说,一边拧巴着自己的脸在她面前跳来跳去,活似一只求爱的猴子!
恩心看着他,想保持悲伤的心情片刻都不能,噗嗤一下,破涕为笑。
“臭燕晗!你丫的烦死了,烦死了啊!”
“我好心哄你,你还嫌我烦?”
“我这不是想演一下悲情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吗!”
“切,就你这张相,能上镜当一棵树不错了,还肖想女主角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必然要长得跟我们家赵灵儿姐姐那样美若天仙才行!”
“哎呀,那是游戏里的,才不作数,绝对不作数!”恩心一边笑,眼泪却还是一边流,笑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大而明亮的双眼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鼻头又忍不住酸溜溜:“阿晗,你知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如果我真的不是恩家的孩子,真的是捡来的话,那我亲妈妈一定是无可奈何把我送走的,她一定有很多苦衷,可能是她没钱,可能是我是私生子,也可能她有疾病,无法好好抚养我。她送我走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很难过,就像我每次想念她的时候,会很难过很难过的样子。”
“可是,可是……”恩心低下头,用手捂住脸:“她却很有钱,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她嫁入燕家,天潢贵胄,而她也身体健康,没有疾病,不愁吃穿,却为什么,为什么把我丢了!”
她颤抖得像受伤的小动物,燕晗看着她,眼里满是怜惜的,疼痛的,最后一把狠狠抱住她,“我的心宝,从此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燕晗忽然这样喊她,她抬眼就撞上这个男人无以伦比的宠溺笑容:“心宝,这样叫你,你会不会开心一点,这样被一个人珍惜,你会不会温暖一点,会不会幸福一点?”
恩心捂着眼睛笑,眼泪也笑出来了。此前三百年,此后三百年,也再没有任何一次新年能比这一次的更加温暖,更加幸福。
这一辈子,恩心听过许多人对她说的许多话,有一些需要揣摩,有一些需要保留,也有一部分出去真诚与真心,但若是燕晗说出来的话,她却从来没有否认,也不愿意去怀疑,即便他偶尔的玩笑话,她也用了全部的真诚去信任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即便百年之后,人老耳聋,思想迟钝,回忆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此时此刻,这句话仿佛成了一道在白纸上,深深刻下的毛笔字,不论何时回想起来,都犹言在耳。
“阿心,我多么感谢上帝,你不姓燕。这样,我们便有了在一起的理由。”
夕阳西下十分,他们彼此眼中的自己,被定格住。
如此动人,如此清晰。





催眠大师 思第35章 各怀心思两难猜
恩心回来后,像是没事人一样,囫囵了一些饭粒,饭桌上恰好长辈们提及儿孙的未来,不也提了点儿联姻的念头。
说起这个,老夫人嘴纹就笑开了:“阿晗和凡凡在一块儿那么多年,胜似亲兄弟,总是要先让做哥哥的先把嫂子娶进来才是。”
“阿晗这孩子虽说到20了,脑子还没张开,男生本来比女孩晚熟,前两天还问过他要不要介绍个小女友,被他电话里奚落了一顿。”燕母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似乎充满母爱,却又有些落寞。
燕晗没心没肺的躺在沙发上,肚子圆鼓鼓的撑着,挥了挥葱段藕臂:“您们都给我介绍的都些啥歪瓜裂枣的,一个比一个磕碜,如何配得上本大师!”
宋朗愤怒的拍桌:“阿晗你就是个眼高手低的,给你介绍的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电视上明星也不过如此,你也不照照镜子,哪个女人肯嫁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肯见见你便是给足面子了,丫的,臭小子还挑三拣四!”
“你这个从非洲落难来的黑蟑螂长这么大就没姑娘正眼瞧过你,你在本大师面前还敢得瑟?”
这厢燕晗刚刚翘起小眉毛坐起来,宋朗便捋起了袖口:“阿晗,你今天骨头痒,找打!”
“打就打,你哪回打过我?”
……
俩熊孩子,熊孩子……
恩心看着两人剑弩拔张,却眯着眼笑了出来,呼噜噜吃完一碗饭,眉眼清和:“我给你们唱歌,别打,行不行?”
“不行!”
异口同声。
“俩神经病,一个周瑜,一个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娜娜看不过去,乜了宋朗一眼:“爱打去打,打死了我给你尸!”
此话一出,在一旁看戏的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老夫人笑得豪迈,看向娜娜的眼神说不上多少温柔,却有几分深意,对宋爷爷说:“要我看娶媳妇就要娶娜娜这样的,镇得住你孙子!”
宋爷爷不接茬,转而看了看恩心道:“那还是你家姑娘贤惠,可别便宜了外头的野小子,将来镇镇老裴家的外孙,那是最好不过的。”
老裴家的外孙……这不就是指燕晗么。
恩心唰的一下红了耳根子,簌簌的跑开,但是转念一想,这宋爷爷说的话也太古怪了,燕、裴两家选姑娘的事,两家的长辈都没发话,他一个外人怎么说的像自家孙子一样。
她的小女儿心思毕露,红了脸躲进厨房间,却不知身后的众人神思凝重,不乏看戏的,嘲笑的……燕母面无表情,双手却紧紧握着,泛了紫青的颜色。
谁知道,当年她一时脑子糊涂犯下的错,如今造就成这样一出好戏。
谁又能知道,原本不该有过多交集的两人,如今出双入对,宛若一对小情人。
正如蝴蝶效应,往往只是一个无法预测的举动,便能让毫不相干的两人在一副画上,各自占据了最重要的一笔,无可取代。
燕晗觉得扫兴,摔下宋朗兀自穿起衣服:“阿心,你在里面做什么!我们回去了!”被点名的当事人一脸无谓,素眸轻描淡写的扫了扫众人,弯起红唇讽刺的笑:“我将来想娶什么人是我的事,好像跟你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吧。”
燕晗,恩心,两个人,一种爱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不放她走的是他,即便将来他要放手,也是他的事。
*
燕家夫妇只是吃一顿饭便要赶飞机,回香港。
临走前,燕父以一种慈父的身份,许了恩心一个愿望。
“阿心有想要的东西吗?”
恩心对这个温柔的男子眨眨眼,小心翼翼的,“现在?”
“嗯,有吗?”
她想了想,貌似,没有。
燕父默了默,一米八五的个儿,坐在轮椅上也恰好与恩心差不多高,幸好。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温柔了口吻:“没什么想要的?衣服?首饰?听说你很喜欢读书写文,有作品么,燕叔叔可以帮你给报社。”
金钱、权利或者名声?这些装饰品又有什么意义。她摇头说:“燕叔叔,我不需要这些,如果要,那也是将来无法预知的生活。”
“叔叔可以将全国最好的青年俊才介绍给你。”燕父笑道:“一定是配得上我们阿心的男子。”
恩心忍不住发亮了眼睛,又忽然无意识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小男人,那个阿晗,因为她慢吞吞的拖累他,正躲在角落里赌气,红嘟嘟的唇翘的老高的,莫名的特别好看帅气。
此生见过这样邪魅狂狷、独一无二的男子,又如何让她的心里装下第二个人。
于是乎,她只能委婉拒绝:“我这辈子没什么索求的,姓氏也罢,血缘也罢,是不是姓恩没有关系,是不是恩家的小女儿也没关系,但是恩心此生,只想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人姓燕,具体点,最好单名一个晗,再能奢侈一些的话,这个姓燕名晗的,是个无法无天、一辈子长不大的孩子,却能在她心里铸造一个阿房宫的男子。
恩心淡然的笑着,燕父却愁了面容。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听着貌似很简单,实施起来却不容易吧。
做父亲的想法很简单,希望儿女平安喜乐,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而他这辈子,估计是要不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不过也罢,寄养在恩家,好歹是个大家族,总算不能亏待了女儿,偶尔他也能来上海看看她,只不过,做了燕晗几十年的父亲,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哪家的女儿被他瞧上,绝对是个悲剧,他害谁都不能戕害了自己的宝贝闺女。
所以,在得知燕晗和阿心无端端认识了,再无端端好上了,甚至无端端住一个屋檐下了,原本今年并不打算来上海的,前两天便买了机票急急忙忙过来瞧上两人一眼,看见了十几年没见过的亲女儿,长得像老婆,神韵与祖母如出一辙,错不了,燕父心里满是欢喜、感动、愧疚,交织在一起,由心里蜿蜒冲上来的一股酸涩,忍不住偷偷在眼角里抹掉。
但是看见了燕晗,忽然又开始严肃的沉思,从小到大,他就跟别人不一样,比一般人记忆好,脑袋异常的聪明,若非儿时那两桩事,这孩子想必也是配得上阿心的好男儿。
只是可惜了……命运将他变成一个未知数,他不敢在燕晗身上下错注。
离开那天,他找了离两人最近的人,在凡。
在机场的登机口,燕父让妻子先离去,看着在凡想了很久,“谁都可以,阿晗不行。”
凡凡是个拎不清的孩子,但是这方面却异常清楚:“我知道,叔叔,我知道。”
“阿晗他太聪明,早六年前,冯翌已经被他排出在身边了,我得不到他任何消息。所以,在凡,只能拜托一下你了。”
“若是他自己的事,我相信现在的阿晗有这个能力却解决。但是,阿心她出现了,我不敢拿她冒险,你燕爷爷更不容许在她身上走错一步。”
“那么多年铺垫下来,无非就是不能让别人发现她,你说要守一个姑娘,得多难。”
在凡锁了眉头,机场的飞机轰隆隆的走了一架,又一架,碧洗的天空,似乎明白,又不明白。最后,他点头,握了握燕父的手,很是沉重郑重。“我不知道以外力,能否组织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保证,这辈子,他们两个,都会好好的。”
从此之后,这两个人也算是各自用尽了方法。
燕父自然想找个金装的东床快婿,代替某个泥雕的美男子,可惜摸索了八年,觉得金装的东床快婿都比泥雕的好,又没泥雕的好,操劳了一辈子,自以为看透了燕晗,认准两人的未来绝不是一条锦绣之衢,孰不知却把恩心的特殊给漏了。
就和在凡一样,棒打鸳鸯打了多年,某晗和某心分分合合、藕断丝连,就是打不散,直到他阖上眼,最后一刻才明白这世界上,燕晗会对任何一个人狠,不在乎任何一个人,却唯独除了恩心,相反亦然,恩心可以淡然地嫁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只有燕晗,她需要琢磨再琢磨,思考再思考。
所以说,命运的强大,本就应该在冥冥之中注定这一场渊源,即便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就如青梅与竹马,最后却不一定在一起,而被视作的无缘的,偏偏能在此间经年里遇见。
一场邂逅,两份执着,他们两人之间,已经不容他人插足,将来是否有福厮守百年,并非旁人的一言一行所能左右的。


1...252627282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