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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种生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丙
褚琴:“我们是母女,当然是要一起住。”
顾襄:“我跟奶奶还是祖孙。”
褚琴:“……”
顾襄伸手:“房卡呢?”
褚琴把房卡给她,顾襄开门进去。
褚琴道:“你跟她现在倒是亲热。”
“还可以吧。”
“你忘记我跟你说要保持距离?”褚琴打量一下房间,把挎包放到了小沙发上。
顾襄往沙发上一坐,“我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顾襄性格从小如此,对人和事的非议她从不根据别人的说辞妄下判断,褚琴都不好说她是有个人是非主见还是特立独行。
她先放下这件事,转而问:“你这行李是怎么回事,刚下飞机?你去了哪里?”
顾襄回答:“海州。”
“海州?”褚琴道,“你去海州做什么,怎么没跟我说过。”
顾襄说:“有一位华裔脑科专家现在在海州。”她没提焦。
褚琴以为她是跟高劲一起去的,想问他们是分房睡还是同房睡,但这问题显然会让顾襄感到不快,虽然她会如实告知。
话到嘴边,褚琴抛到一旁,她问:“那专家怎么说?”
顾襄把经过简单讲述一遍,褚琴详细询问催眠的事,顾襄以隐私带过。
褚琴狐疑:“催眠靠不靠谱?”
顾襄没回答。
褚琴叹气,轻抚女儿的头“我们不着急,你呢,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没有起伏的人生将来会是一种缺憾。幸好你现在年轻,早点经历些不一样的,以后你看事都会成熟很多。”
“嗯。”顾襄听进去了,虽然知道这是母亲独特的安慰方式,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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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比她要着急。
见母亲问得差不多了,顾襄开口:“你为什么不问高劲?”
褚琴说:“我为什么要问他。”
“哦。”顾襄说了一个字,从沙发上起来,自顾自去开行李箱,先拿出洗漱用品,然后拿出小零食,问母亲吃不吃。
褚琴等不到她接下来的话,她头疼地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了几秒钟,再重新看向顾襄,“那个高劲”
顾襄望向母亲:“嗯?”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了?”
顾襄如实道出:“在医院认识的。正式交往两周多。”
她回到青东才两个多月,居然就已经跟人家交往了两个多礼拜,褚琴不可思议。
顾襄问:“你不发表看法吗?”
“看法?”褚琴说,“我的看法就是,我不喜欢他。”
顾襄不太乐意:“为什么?”
褚琴说:“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医生,出门居然化妆。最重要的是他的化妆技术竟然还不错,脸跟脖子的颜色没有明显脱节。香香,男人要有男子气概,成天涂脂抹粉像什么样。”
顾襄望了望天花板,然后直回脖子,说:“是我给他化妆的。”
“……啊?”褚琴打量女儿,“你为什么给他化妆?”
顾襄说:“他脸上有伤。”
褚琴:“受伤了?怎么弄伤得?”
顾襄不吭声了。
“打架?”
顾襄还是不吭声。
褚琴点头:“哦,那就是打架。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不会打架的,他果然不适合你。”
顾襄:“……”
***
高劲回去后,先到姑妈家吃晚饭,然后上楼,一直等着顾襄的电话。
他没什么心思做其他的事,不停地看墙上的挂钟。
喉咙有些痒,他咳了几声,等到七点多还没电话,他去给自己泡了一杯板蓝根,顺便找出体温计量体温。
手机响了。
高劲拿下体温计,立刻接起:“香香。”
顾襄:“高劲。”
她声音轻轻的,高劲靠着厨房料理台,道:“现在方便说话?”
“嗯,我妈在洗手间。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在姑妈家吃的,你呢?”
“我们待会儿下楼吃。你跟我奶奶说过了吗?”
“说过了。”高劲清清嗓子,“那你明天回来吗?”
顾襄:“回来的。”
高劲笑了:“那我等你。”
“嗯。”
聊了十多分钟,顾襄放下手机,褚琴刚好从洗手间里出来,擦着头发问:“跟谁打电话?”
顾襄:“男朋友。”
褚琴:“……”
套房有两间卧室,晚上顾襄单独一间。和母亲聊完,顾襄回了自己那间房。
她睡不着,辗转反侧一夜,第二天早上听见了微信提示音。
看到高劲的信息,她脑袋有些浑浑噩噩,一个不小心,就点进了微信界面上的第三个聊天对话框。
聊天内容还停留在前晚,焦问她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她没有回复。
顾襄顿了顿,退出界面,打起神回复高劲。
高劲看着顾襄发来的信息出门。他轻咳几声,清清喉咙,进入电梯,看到了物业张贴的停电告示,他发微信提醒顾襄。
电梯下到一楼,高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文凤仪提着菜篮子,微弯着腰,扶着墙壁走路。
高劲蹙眉,上前扶住她:“奶奶,你不舒服?”
文凤仪咳嗽着说:“没有没有,年纪大了腿脚就是这样。”
高劲问:“你感冒了?”
文凤仪说:“哎,估计是着凉了。”
高劲:“那应该多休息,怎么这么早就去买菜?”
文凤仪笑着说:“早点去菜更新鲜。香香今天回来,我给她做点好吃的,你晚上也过来吃。”
高劲笑笑,扶她去坐电梯:“我下班不一定准时,今天你和香香吃吧,改天我再跟你们一起吃。”
看着电梯门阖上,他才转身离开。
到了医院,高劲换好衣服,先去查房。十多分钟后护士小马找了过来,缩头缩脑地说:“高医生,高医生。”
高劲回头看了眼,走到病房门口:“怎么了?”
小马小声道:“周宝生的病房里在吵架。”
高劲挑眉,跟她过去看看。
周宝生的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争执声吵得别人无法休息。高劲听清事件始末
周宝生的女儿周薰要求父亲转科室继续接受抗癌治疗,周太太反对。
高劲适时打断她们的争执:“周小姐。”
周薰回头,诧异中带点惊喜:“高医生。”
高劲含笑:“你出差回来了?”
周薰说:“我昨天刚回来,不巧,你昨天好像是休息了。”
“是,我今天刚上班。”
争吵暂时告一段落,看热闹的人也散了。高劲把周薰叫到阳台,看了眼无法起身的周宝生,和舀着勺子喂汤的周太太,他道:“周小姐,其实你应该尊重一下你父母的意愿,尤其是你父亲的意愿。”
周薰蹙眉:“我父亲哪里还懂。他病了,根本不会理性的去分析自己的病情,只会听我阿姨的话。我不信没有救,只要再继续接受治疗,他一定能多活一段时间。”
“你也说了,是‘多活一段时间’。”高劲道,“事实上你父亲的意识还十分清晰,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薰并不认同。
高劲道:“不知道周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长海痛尺?”
周薰不解:“什么长海痛尺?”
高劲解释:“长海痛尺把疼痛分为十个等级,你父亲现在情况是,他难以忍受疼痛,彻夜不眠,这种程度的痛,只比女性分娩时的疼痛轻了一点,他是十级的痛。”
周薰一怔。
高劲说:“我们外人形容得再详细,其实也很难体会那种疼痛的感觉。你平常要工作,所以陪夜的人基本上是你阿姨,你很少看到你父亲晚上的情况,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周薰沉默,终于不再像最初那样抗拒。
***
顾襄在将近十点的时候发信息告诉高劲她回来了。
褚琴一大早就约了人,她陪母亲吃过早饭,就一个人坐车回到小区。
电梯外面立着告示牌,小区停电,下午五点恢复供电。顾襄走楼梯上楼。
十一层楼不是小数目,她到了家里,脖子上已经在流汗,冲完澡,她把在海州买来的零食分给佟灿灿,这才知道小善善被送走了。
佟灿灿热得一脸汗,她捧着饭碗食不下咽:“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带不了小孩,善善被送到我小姑妈家里去了。我晚上下班就要去看他。”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块糕,“善善最喜欢吃糕点了,他看到一定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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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说着,她一口咬下大半。
顾襄:“……”
等佟灿灿吃完一整块糕,顾襄才问:“你哥哥没回来吃午饭吗?”
“他在医院里吃。”佟灿灿揶揄,“两三天没见,想他啦?”
高劲去海州找她的事没告诉别人,顾襄藏住这个小秘密,没有回答佟灿灿。
佟灿灿以为她害羞。
文凤仪已经把菜全都炒好了,“咳咳,来吃饭了。”
顾襄去吃饭,文凤仪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文凤仪又咳嗽几声,说:“你妈妈……”
顾襄看向她。
文凤仪忐忑地问:“她来这里工作还是看你?”
顾襄回答:“主要是工作。”
“哦……那她要呆几天?”
顾襄:“还不确定。”
“……那你今天睡家里吗?”
顾襄点头。
文凤仪笑了笑,过了会儿又问:“你不回北京吧?”
顾襄道:“不回。”
文凤仪这次真的笑。
顾襄安静片刻,给她夹了一块豆腐。
高温天,整个房子的窗帘都尽量拉了起来。房间不开窗太闷,开了窗全是烤人的热气,顾襄只能呆在客厅,这里拉着纱门,比卧室要凉快。
她左手打扇,右手翻书,看着看着,眼皮渐渐合拢。
昨晚没睡好,现在终于困了。顾襄躺了下来,梦中清清凉凉,微风拂面。
她隐约听见歌声:“秋风吹遍了每个村庄,他把这动人的故事传扬,每一个村庄都含着眼泪……”
顾襄朦朦胧胧睁眼,看见了文凤仪苍老的脸。
文凤仪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正在给她轻轻打着扇,见她醒了,文凤仪顿了下,“睡醒了?”
顾襄小声说:“好困。”
文凤仪说:“那再睡会儿。”
“嗯。”顾襄闭上眼。
文凤仪接着给她打扇,过了会儿,她从头唱起,声音极轻,像是哄孩子入睡:“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顾襄再次入梦。
一觉醒来,电也来了。
她捂嘴打了一个哈欠,起身说:“奶奶,我出去一趟。”
文凤仪在厨房回道:“哦,别太晚回来,晚饭快做好了。”
“我很快回来。”
顾襄拿上钱包,去附近药店买了一点川贝,又去水果店里买了几只梨子。
回家后,她在厨房忙到八点多,赶在文凤仪睡前让她吃上了甜品。
文凤仪年老胃口小,她只吃下了一半,剩下的被她郑重地放进了冰箱,留到明天再吃。
等文凤仪进了房间,顾襄才到高劲的消息。
高劲:“我到家了。”
顾襄拿上钥匙,走楼梯上去。高劲给她开门。
顾襄一进屋,先打量高劲的脸。
似乎看不出伤痕,她睁大眼:“你化妆了?”
高劲咳嗽几声,摸摸脸颊:“看得出来?”
“当然。”顾襄拉下他的手,“你哪来的化妆品?”
高劲说:“昨晚跟姑妈拿的。”
顾襄也不问高劲怎么跟人解释化妆的事,她让高劲去卸妆。
高劲问:“卸妆?”
顾襄:“你昨晚没卸妆吗?”
高劲说:“我用洗面奶洗了脸。”
顾襄让他等一会儿,她匆匆下楼,把自己的化妆包拿了上来。
顾襄把卸妆水到化妆棉上,给高劲擦脸。柔软的棉布轻轻刮过,高劲说:“真讲究。”
顾襄说:“当然,要不然会伤害皮肤。”
高劲喉咙有点痒,他又咳嗽几声,说:“你皮肤很好。”
顾襄道:“我有做保养。”她擦完高劲的脸,探了探他的额头。
高劲问:“有热度吗?”
“好像没有。”顾襄蹙眉,“是那晚睡地板着凉了吗?”
“不知道。过几天就会好了。”
高劲是医生,她不用担心。顾襄好卸妆水,让他去洗脸。等高劲把脸洗干净了,顾襄摸摸他脸上的淤青。
没有几天时间,这显然是退不下去的。
“没事。”高劲亲亲她的手心。
“那我先回去了?”
“嗯。”
今天没有晚安吻,高劲怕感冒传染给顾襄。
顾襄回到楼下,洗漱过后,回房间看书。不多久,她拿出一叠照片。
这些都是高劲特意为她冲洗的照片,她一张一张细看,嘴角上扬。
每一张她都已经看过很多遍,她从不知道一张图能百看不厌。
顾襄听了下时间,快十一点了,睡前她把杯子拿回厨房。
正准备回去,她忽然听见天花板上一阵重物落地的巨响。
她愣了下,回房间发给高劲一条微信。等了十几秒,没有回复。
她又拨通他的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听。
顾襄换下拖鞋,跑到了楼上。她敲着门,叫他:“高劲,高劲!”
没人开。
她正要再叫,门忽然开了。
“高劲!”顾襄抓住他的手臂。
高劲面色潮红,小腿上还有酱油,他躲开咳嗽了几下,“怎么上来了?”
顾襄:“我听到你上面有响声,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我开了振动。”高劲恢复了一下,摸摸她的头,“我没事,就是拿水杯的时候不小心扫到了几个调料瓶。”
他神实在是不好,顾襄问:“你真没事?”
“我像有事吗?”
顾襄点头:“像。”
高劲:“……”
顾襄想了想:“你等会儿,我马上上来。”
高劲听见楼梯间里哒哒哒的脚步声极快远去,他守在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又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极快的靠近。
他弯着嘴角,看见顾襄捧着什么东西,微微喘气,停在他面前。
她今天已经跑上跑下好几趟,都是为了他。
顾襄说:“怎么站门口,进去吧。我给你做川贝炖雪梨。”
“川贝炖雪梨?”
“嗯,我上次感冒,奶奶就给我炖了,我吃三回就好了。”
高劲像是第一次听说:“是吗。”
顾襄走到厨房里,准备切梨子,高劲问:“你会不会炖?”
顾襄说:“会,我刚才给奶奶炖过了,她也感冒了。”
高劲看着她切梨,去核,放冰糖,再把小包的川贝倒进梨子中间。
顾襄接好一锅水,把小碗放到蒸架上,拧开燃气灶,火苗倏地窜起。
她腰上一紧,紧接着头顶变沉。
高劲下巴搁在她头顶,紧紧箍着她。过了会儿,锅中水蒸气冒出,他吻了吻顾襄的头顶。
顾襄调成小火,轻声道:“一个小时后就能吃了。”
“嗯。”
三更半夜吃了一碗川贝炖雪梨,第二天清早,高劲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健康。
他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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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心脏像被小手捏了捏,又酥又麻。
顾襄再次拎着化妆包出现,高劲老实坐好。
片刻后,遮瑕完毕,高劲问:“你妈妈今天有没有时间?”
“她很忙,今天也约了人,你有事?”
“我该正式请她吃顿饭。”
“我去问问她。”顾襄检查一遍,没有什么瑕疵。她道,“好了,你上班去吧。”
“嗯。”高劲亲亲她的额头。
顾襄盯着他的嘴巴。
高劲慢慢地说:“我怕感冒传染给你。”
顾襄:“……”
她又没那个意思,顾襄瞥他一眼。
高劲笑,又亲一下她的额头。
顾襄回去帮文凤仪理菜,高劲去医院上班。
快中午的时候,他跟顾襄发了一条信息,发完叫住护士小马:“朱柏东的药送去了吗?”
“他已经吃过了。”
高劲点头,想了想,打算再去看看。走到朱柏东的病房门口,他脚步一顿。
病房里走出来两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年约五六十,穿着配色得体的职业套装,另一个是
高劲叫道:“阿姨。”
褚琴回头:“哦……我差点忘了”她向身边的女伴说,“少芸,这位就是你父亲刚才提起的高劲高医生。”
叫少芸的女士问:“你们认识?”
褚琴笑着说:“他是我女儿的好朋友。”
少芸与高劲握手:“高医生。”
高劲伸手,微笑道:“这位想必是朱女士了。”
褚琴听到,打量了高劲一眼。
朱少芸含笑:“是的,我是朱柏东的女儿。”
双方才寒暄几句,不远处又走来两人,其中一人到了近前,说道:“大姐,这么巧。”
高劲和褚琴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开口之人的同伴身上。
褚琴在对方略微红肿的嘴角上定了一眼,又轻轻扫向高劲的脸。
“真是巧啊。”焦勾起嘴角,低声说。
☆、第52章52
这是朱柏东入院的第五天,这天也是高劲头一次见到对方的家人。
朱柏东的人生经历极为传奇。他年近五十才开始创业,到如今高寿八十,所积累的财富数之不尽,商业帝国遍布海内外。除了他的商业成就,他的家事也时常为人津津乐道。
朱少芸见到来人,神情微变,很快地,她又扬起亲和的笑容,“少康,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们今天可以一道来。”
朱少康三十多岁,与朱少芸同父异母,他是老来子,与这位长姐相差足有二十岁。
朱少康笑道:“大姐今天过来也没跟我打招呼啊,早知道咱们还可以一起吃顿早饭,你来得可够早的。”
朱少芸说:“我今天还有两个会议,所以只有上午有时间。倒是你,少见你中午之前会起床。”
“爸爸在医院受罪,我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我连公司的事都没心情去管,大姐倒是一如既往的敬业,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女人过了五十就该退休了,大姐你也该学会享受人生。”
“爸爸辛苦打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家业,他总说创业容易守业难,他现在生病,总要有人帮他去守,要不然被人败光了,那可不好。”
两人你来我往,绵里藏针,打了数个回合,直到病房内传来声如洪钟的一句“你们在门口还没聊够吗”,二人这才噤声。
朱少芸顿了顿,微笑:“跟你一聊天就要忘事,真是的,走吧,我们进去吧。”
朱少康问:“大姐不是要去公司了?”
朱少芸说:“我陪你们再说说话,反正开会还来得及。对了,少晴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说着,她推开病房门,又向褚琴示意,让她一道进来。
朱少康回答说:“二姐有事。”他回头对焦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焦下巴点了下,让他进去。
下一刻,病房门口只剩下焦和高劲,还有两名保镖。
焦双手插兜,找到椅子,一屁股坐下。他从兜里摸出香烟,咬住一支。
高劲提醒:“焦先生,医院不能抽烟。”
焦叼着烟斜眼瞥他:“你看到我打火了吗?”他还没掏打火机。
焦把烟拿掉,烟头一下一下杵着手心,道:“高医生的伤倒是好得快,这么爱岗敬业,也不休息两天。”
高劲说:“职责所在。再说这点小伤,无伤大雅。”
焦舔了下嘴角,伤口没有痛感,他冷冷勾唇,“这一回我倒是看出来了,高医生你缺乏锻炼,太不禁打,有事你可别硬抗。”
高劲挑眉微笑:“多谢关心,焦先生是不是还没去看过医生?你的伤口也要小心。”
“唔……彼此彼此。”焦重新含住香烟,摸出打火机点上。
“焦先生”高劲刚开口,病房门打开了。
“高医生。”朱少芸叫他,“你还在呀,你进来一下,我父亲叫你。”
高劲顿了顿,跟她进去。
焦眯眼,吐出烟圈。
***
病房内,床的两侧泾渭分明。
朱少康见人进来,打招呼:“高医生,咱们是第一次见吧,我叫朱少康。”
高劲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朱少康先生。”他又望向病床上的老人,“朱老先生。”
朱柏东缠绵病榻,形销骨立,但眼神依旧锐利,光看他那双眼睛,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的寿命还剩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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