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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是个绒毛控[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景焕
许枫道:【蓑衣?】
慕临脚步一顿,还是走了过去。
他自幼在无极剑宗长大,又处处享受皇家待遇,自然没见过凡间百姓穿的稻草衣。
只因方才,那神秘人便穿着这简陋的草衣、带着竹片编织的斗笠,在雨中山道上扫荡群魔,他才对其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雨似乎小了些。反正浑身都湿透了,慕临也不在乎更湿一点,无所谓地踏水而过,溅起一片水花。很快,他走到屋檐下,先是探头望了望,土坯的窗格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见不到。想来这家主人还在休息。
这样一来,他把脚步放得更轻,走到那蓑衣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层层蓑草被棕片穿在一起,显得又厚又重,用布条系在一个铁钩上。铁钩锈迹斑斑,挂在一根麻绳上,麻绳两端连接了土墙中伸出的木桩子,上面还挂有好几个钩子,似乎是平日里晾晒衣物用的。
其中一个木桩子上挂了一个斗笠,另一个木桩上什么也没挂。
修士五感皆灵,慕临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几根散落的蓑草。
余光顺着一扫,慕临瞳孔骤缩!
他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死死盯着门缝。只见木门的缝隙中流出了的细细的血水,仿佛一条小小的溪流,蜿蜒地汇入雨中。
慕临猛然站起,抬脚一踹,破门而入。
甫一进门,他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闻到了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方才在门外,雨声太大,潮气太重,又有屋壁遮挡,异味不甚明显,此刻到了屋内,全都暴露了出来,浓厚到令人作呕。
屋内很暗,没有点蜡烛。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慕临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躯体。
他背对着门板,半跪在墙角,头颅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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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垂下,身上的麻布衫被血染成了黑红色,姿态僵硬又怪异。
慕临头皮一炸,快步上前,伸出二指探了探他的呼吸。
死透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慕临注意到,他的脖子后有一个黑乎乎的血洞。那个洞口非常小,仿佛只是一根长钉刺入,连皮肉都没有翻开,却确地从颈椎骨刺入喉咙,令人瞬间毙命!
一剑封喉!
一时间,慕临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呼吸。
【阿枫!】慕临飞快地转动珠子,声音颤抖:【不要看!】
下一刻,许枫的视野黯淡下去,慕临把芥子彻底关闭了。
许枫活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死人。说不怕是假的,他也被吓呆了,可是……慕临怎么办?
【阿临!!】许枫道,【你快离开这里,回去找师叔!】
慕临却仿佛被魇住了,压根没听见许枫的话。他浑身紧绷,脸色发白,右手持剑,下意识用剑背抵着那人的下巴,往右边挪了一寸。
随即,他看见了他的脸,手腕一抖,长剑差点脱手!
那人颧骨高耸,面貌扭曲,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般望着一个方向。他的嘴微张,唇角紫黑,弧度却是往上的,挤出了一个难看又可悲的笑。
多么诡异又矛盾的表情仿佛临死前见到了极为可怕的景象,又仿佛最终解脱,甘愿自堕无间地狱。
慕临浑身发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木板床上有一张黑色布单,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把布单顶地隆起。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慕临长剑一挑,掀开布单!
尸体,又是两具尸体!
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慕临匆匆一瞥,再也受不了,夺门而出。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残尸的样子似乎是两个老人,一个头身分离,脑袋似乎是被扭下来的,一个断了腿,腿上的皮肉似乎被撕破了,坑坑洼洼,像是待宰的鱼肉。
“呕”慕临冲到雨水里,弯腰捂住腹部,干呕不止。
许枫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到慕临心神波动极其猛烈,道:【阿临!!快回去!!!】
慕临没有回应他,强撑一口气,跑到其他茅草屋,接连踹开门
一扇、两扇、三扇……
尸体,尸体,全是尸体!!!
被剑杀死的,被掐死的,被咬死的……简直是人间地狱!
一村子的人,全都死绝了!
慕临从一间屋子跑出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他头晕目眩,眨了眨眼睛,却眨不掉满目的红色。整个世界里全是鲜血,而他仿佛身处其中。
许枫已经用灵力在冲撞芥子,却怎么也出不去:【阿临,你怎么了?!别看了!!!】
【我……】慕临摇摇脑袋,脸色纸一样的白,【我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那声音穿透暴雨,直直刺耳而入,仿佛濒死时的求救,亦或是绝望时的哀嚎。
慕临浑身一震,抓起剑,朝那声音狂奔而去!
第30章两难
“砰”天缘剑远远一划,瞬间把木门粉碎!
慕临冲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右手臂高高举起,手背青筋暴起,正在用力掐一个不过六七岁大的小女孩!
那小孩细弱的脖子卡在男人钢筋般的掌骨之中,似乎下一秒就会整个断掉。她小小的脸蛋涨得青紫,双眼上翻,连叫都叫不出来,双手双脚无力的垂下,仿佛一只破烂的人偶。
屋内锅碗瓢盆散落的到处都是,连床板都被掀翻了,一地狼藉。一个女人跪在床铺边,满面鲜血,不断尖叫!
“不要!!!”
“不要杀她!!!求你!!”
“你疯了吗?!”那女人声嘶力竭地喊:“她是你女儿啊!!!”
闻言,慕临一愣,剑势已然受不住了,白光闪过,男人的手臂上喷出一条血线!
断掌与小女孩同时跌落在地,男人的断手露出森森白骨,血水不断涌出,抓了几下才不动了。小女孩则浑身肿了一圈,不知死活。
那女人披头散发,叫的更加恐怖:“啊啊啊啊!!!”
她崩溃大叫的时候,慕临终于瞥见了男人的模样他的面脸被一层黑气笼罩,双目血红,神志不清,面色癫狂又狰狞,俨然不是个人样了。
慕临一抹脸上溅到的血,眼前微微发晕。
【化魔。】他心道。
慕临不是没有杀过魔物。他曾经杀过一些魔兽,也曾眼睛眨也不眨地处理了无极剑宗闯入的半魔。但他从未见过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惨死在他面前,也没有见过“化魔”的过程。
明明上一秒还是有血有肉会说会笑的人,下一秒,便泯灭了人性,对自己的至亲痛下杀手。
他们不是纯粹的“魔”,但也已经不是“人”。他若是不死,他的家人便得死,可他若是死了,他的家人又该如何?
杀,还是不杀?!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那男人忽然朝前一扑,左手成勾向女人的头抓去,掌心盖住她的头顶,用力一提,几乎要把女人的头盖骨掀开。慕临甚至能听见头骨挤压的“噼啪”声,没有时间思考,天缘一声嗡鸣,又一剑刺出!
“噗”
这次断的是左手。女人哀嚎一声,瘫软在地。
那男人断了双手,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猛地张口咬住了女人的肩膀,用力一扯,一块血淋淋的肉被生生撕了下来,继而被一口生吞了下去!
慕临再也忍不住,一剑刺去!
“噗嗤”一声,天缘剑穿心而过。
女人连惊叫都发不出,一下子昏死过去。而那男人颓然倒地,浑身抽搐了片刻,竟然自己挣扎着翻了身,仰面朝上,胸口回光返照般剧烈起伏。
他脸上的黑气似乎淡了些许,神情恢复了片刻的正常,看上去,就是个面貌憨厚的普通人,可他的眼睛却仿佛两个黑乎乎的大洞,两条血泪从他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流下,隐没在粗布麻衣里。
他嚅嗫着嘴唇,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谢……”
接着,他的脑袋一歪,彻底垂了下去。
心脏仿佛被锥子刺了一下,慕临猛然松开手,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冷汗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浸入他的皮肤与血液,他浑身发抖,如坠冰窖。
谁能告诉他,他杀的到底是什么?!
是人,还是魔?!
耳中嗡鸣不断,慕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全是别人的血。他抬手又抹了一把脸,脸上血点斑驳地化开,红的刺目。
恍惚中,风声、雨声、尖叫声、剑刺入皮肉戳进心脏的声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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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叠加在一起,在他耳边不停回荡。慕临面色惨白,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崩溃地低吼。
“啊!!!”
他的身体倏地一顿。
在一片可怖的声音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那是一道微弱又沙哑的声音,似乎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持续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喊了很久很久。
是谁在唤他?
……阿枫?
【阿枫,】慕临压根听不见它说了什么,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道:【我……我好像杀人了……】
【我拔不出剑……】
他垂着头,根本不敢上前,也没有力气去拔剑。偏偏在这时,“轰”地一声巨响,茅草屋屋顶掀飞,土墙被炸出数个大洞。
七八个紫衣修士从天而降,手持仙器,将慕临团团围住。
“是他!”
“不会认错了吧?”
“肯定是他杀的,你看他的剑!!!”
风雨中,他们群情激愤,如临大敌,慕临压根没反应过来,便听为首一人咬牙切齿道:“小小年纪,竟然是个杀人狂魔!!今日,我天灵宗弟子在此,将除魔歼邪,替天行道!!!”
他们夜出巡逻,发现了山道上群魔的尸体。沿着山路而下,发现山脚的村子被屠,村民们都死了个干净。他们大骇,派一人回去通知师兄,其他人立刻进屋探查,一间间屋茅屋扫过来,果然在这里发现了尚未来得及逃走的凶手!
慕临缓缓抬起头,声音低哑:“他们不是我杀的。”
一人“嗤”了一声,指向那男人的尸体,道:“没杀人?!你的剑还插在上面!!”
慕临浑身一震,怒道:“你血口喷人!”
另一人道:“就算不是你杀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暴雨夜你为何独自一人出现在此?”
“看到尸体为何不立即禀报仙门?”
“装得倒挺像的,若是常人被冤枉,怎会如此冷静?!”
“就是啊,鬼鬼祟祟,可疑至极!”
“别和他废话了,先抓起来再说!”
他们七嘴八舌,越说越离谱,慕临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唰地拔出天缘剑。
他甫一拔剑,那些人神色都变了。
一人小声道:“师兄到了么?!”
“快了吧。”
“等师兄来!他这种杀人魔,我们可制服不住!”
天大的委屈也比不上此刻的遭遇。天缘剑染血,被雨水一刷,血水顺着剑身淌下,慕临的脸色苍白到透明,又沾了血,看上去鬼气森森。
“我说了,他们不、是、我、杀、的!!!”
“你还想狡辩?!?!”
“嗖”一声,一道暗器突然打了过来,慕临举剑一错,长钉被剑风弹开,打偏回那人脚下。
“小心!!”
众人不敢近身,纷纷丢出符篆或暗器,想困住慕临,拖住他的脚步。
眼见暗器密密麻麻飞来,符纸在身边不断爆炸,仿佛有什么冲破了最后的理智,慕临双目赤红,什么也顾不上了,提剑冲上去:
【去死!!!】
【阿临!!!】
手腕倏地一烫,红绳上穿的纯黑珠子竟然碎了。一只火红的狐狸从虚空中跃出,在半空滚了几个圈,稳稳落在地上,挡在他的剑前!
慕临剑锋陡然一偏,贴着狐狸的耳朵滑过。
【阿枫!!!你出来干什么?!】
【我来助你!!!】
狐狸张口一喷,岩浆般的烈焰朝天灵宗弟子袭去,在他们四周围成一个火圈!
火焰遇到了雨水,不仅未灭,反而瞬时将水蒸干,发出滋滋的响声。云雾般的白烟腾起,紫衣修士们有的被燎到头发,有的眉毛被烧,有的衣角被点燃了,都惊惶失措,在身上好一阵拍打,恨不得就地打几个滚!
见此,许枫并不恋战,对慕临喊道:【阿临,走!先回去找师叔!】
慕临一把将他捞起:【好!】
可天缘剑尚未御起,一道声音从天边荡来,如惊雷炸在耳边:
【哪里走?!】
许枫与慕临一起抬头望去天色更亮了些,滚滚浓云中出现了一个修士,紫袍披身,长发飞舞,手持金钵,稳稳立在云端。
地面其他天灵宗弟子一边狼狈地灭火,一边齐齐欢呼:“是师兄!”
“师兄来了!快擒住他!!”
那紫衣修士面容冷峻,睥睨众生,掌心随意一抬,金钵眨眼间暴涨数十倍,如一座金山朝慕临压来!
许枫吼道:【跑!!】
可那金钵速度奇快,慕临无处可逃,只来得及把狐狸扣在怀里,紧紧闭上了眼。
眼看那金钵就要罩下,天外忽然飞来一道剑光,当空一挡,竟把那金钵击偏了。金钵在空中绕过一个圈儿,缩小飞回紫衣人手中。随即,那柄突然出现的长剑又向下狠狠一劈,在地上劈出了一道长约数丈、深约数尺的裂缝!
裂缝恰好将众人分割开,天灵宗的紫衣弟子在左,慕临一人在右。
慕临看见那柄熟悉的剑插在地上,激动地睁大眼。可下一刻,一种难言的恐惧与愧疚攫住了他的心脏,令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如果……如果师叔他们也……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敢深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无穷足尖一点,翩然落地。无穷剑化作一道光飞回他手上,他身后,其他弟子接二连三飞下,从剑背上跳落,齐刷刷站了一排。
贺无穷一改往日笑眯眯的神色,眉头紧蹙,脸色冷的可怕,仿佛刷了一层霜。
手持金钵的紫衣修士已从云端落下,站在裂缝另一侧,正在帮自家弟子灭火。贺无穷看也不看他一眼,对慕临招了招手,道:“阿临,过来。”
而他身后,唰唰唰,接连六声,霍岭等人拔出仙剑,直指对面天灵宗的弟子!
第31章护短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天灵宗弟子也纷纷抽出武器,有的手持软剑,有的祭出法宝,有的捏紧符篆,对准无极剑宗的弟子。
见此,慕临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隔着一条深深的裂缝,双方均不肯退让,怒目而视。霍岭贺力等人面容冷静,似乎早就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而天灵宗的弟子却个个神情紧张,隐隐有退缩之意。
也难怪,若仔细分辨一下,便能发觉这一队人皆是些灵力低微的普通弟子,很可能刚入门不久,只会用仙器法宝充门面,底子与天资却相当薄弱,与无极剑宗这几位挑细选出的内门弟子,可谓是云泥之别。
如此,纵使天灵宗的人比无极剑宗的弟子还多几个,气势上却矮了整整一截。他们对峙了片刻,霍岭等人寸步不让,对面的紫衣弟子们却耐不住了,小声地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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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地到处观望。
最终,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为首的紫衣修士身上。那手持金钵的修士上前一步,没有看霍岭等人,只直视贺无穷,道:“在下天灵宗灵毓长老座下首徒,李宴。敢问阁下可是无极剑宗的仙师?”
贺无穷道:“正是。”
他虽年近不惑,却早早悟入逍遥道,尊为无穷剑主,因此,面貌看上去极为年轻,说是及冠都有人信。只怕这李宴把贺无穷当做了慕临等人的师兄,“仙师”只是客套的称呼罢了。
不过,认错也情有可原。无穷剑二十年前便名动天下,那李宴怕是还没出生。冥界之乱后,贺无穷甚少出太央山,别人自然难得一见。对于那李宴,他最多听过无穷剑主的传说,又怎会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无穷剑剑主本人?
“昨夜山道忽现群魔,师弟们赶到时,却只见到了魔物遍地的尸骸。”这李宴生的不错,眉目间却总有几分挥之不去的傲慢与刻薄。他微微扬起下巴,道:“他们沿着山道一路追踪,发现村庄被屠,村民惨死。他们掀开茅屋救人,却正撞上你那师弟杀完人,正站在这具尸体旁,冷眼看着一切。”
他一指那男人的尸体,道:“这些都是我天灵宗弟子亲眼所见。你师弟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杀人,可他的剑为何插在尸体心口之上?就算其他人并非死于他手,又怎能证明,他没有别的同伙,这些事与他毫无干系?”
他一字一句,看似分析的头头是道,在摆事实讲道理,实际上却咄咄逼人自说自话,充满了恶意的揣测。慕临额头青筋暴起,想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因为连他都在自疑他做得真的完全对么?他究竟杀的是什么?
贺无穷听了这番话,表情无甚波动,依旧把慕临护在身后,道:“口说无凭。你们如何证明,你们看见的即是事实?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添油加醋,甚至……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李宴细眉一拧,不可思议道:“无极剑宗都是这样教导弟子的?!如此黑白不辨,你分明就是护短!”
“对,”贺无穷笑了一下,“我就是护短。你待如何?”
他这样理直气壮地包庇自己的“师弟”,李宴气得说不出话,手掌覆在金钵上,恨不得把无极剑宗的人都抓起来。偏偏他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即使靠法宝也打不过这人,只好暂且忍了,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的确,口说无凭。你这么相信他,总得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否则,”他哼了一声,“我师父正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你们若还是解释不清,就随我去天灵宗走一趟吧!”
闻言,贺无穷颔首,煞有介事地道:“也是,灵毓长老在,更该弄个清楚,不能让阿临白受了委屈。”他侧头对贺力等人道:“贺力,验尸。霍岭,一行,你们去别处看看。”
“是。”霍岭与慕一行对视一眼,提剑走向其他茅屋。那些天灵宗弟子见他们动了,想拦又不敢拦,听李宴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个人跟上霍岭二人,一同去检查其他尸首。
慕临望着霍岭与慕一行的背影,神色怔忡,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后,他的目光从贺力、霍财、霍元宝、戚水烟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贺无穷挺拔的肩背上,心口又酸又涨,眼眶微微发热。
许枫卧在他怀里,感受到少年的手骨一点点紧,似乎在竭力抑制某种激烈的情绪。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慕临的手心,慕临手一松,垂在狐狸的脑袋上。
许枫蹭了蹭他,声音温柔又坚定:【阿临,别怕。】
【你看,你的同门都站在你这边。不仅仅是我,大家都相信你。】
【嗯……】
慕临喉头滚动了几下,心中那股憋了许久洪流刹那间宣泄而出,泛滥地一塌糊涂。他慢慢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眨掉一层热气与水雾,眸光中迷茫恐惧层层褪去,终于无所畏惧地直视对面的天灵宗弟子。
一旁,贺力提着剑,走到那男人的尸体旁,大片血色晃得他头晕,脸色微微发白。
贺无穷道:“凝神,细看。”
贺力深呼吸一口气,蹲下身,努力让自己忽视成片的血迹与碎肉残渣,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的伤口上。
渐渐的,他感觉好了些,边观察,边道:“这人身上伤口无数,致命伤却只有两处。”
他指着他的胸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掀开了他的衣物,道:“第一处是剑伤,长剑穿心而过,使人失血而亡。”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着贺力与男人的尸体。那男人生前穿着粗布麻衣,衣服剪裁不好,露出一截领子,遮住了脖颈后方。贺力把男人的尸身翻过来,拨开他的衣领,道:“第二处,还是剑伤。从喉管旁穿刺而过,使人窒息而亡。”
慕临眉头一跳:【阿枫!】
许枫道:【嗯。看来,这个人也被‘一剑封喉’,可惜不知为何,那剑偏了一毫,未能阻止他化魔。】
这时,贺力道:“他的腕骨被齐齐切断,断口整齐,是一把剑所为。可是,”他端详尸身的两处致命伤,“胸口剑伤浅而不稳,喉咙旁的剑伤却又细又深,凌厉非常,看上去并非同一人所致。”
贺无穷道:“阿临。”
慕临抿住唇:“师叔。”
那紫衣修士李宴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便听贺无穷道:“哪些是你伤的?”
慕临握紧拳头,声音微哑道:“他的手,是我砍的。他心口那一剑,也是我刺的。”
听到这话,天灵宗弟子正要高呼什么,贺无穷轻飘飘瞥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噤声,把脱口而出的“我说吧”、“就知道是这样”、“原来如此”等等话语吞进肚子。
奇怪,这人这么年轻,却被人唤作“师叔”。这也就罢了。他明明俊美而面善,眼神一扫,却仿佛刀子飞过,能把没有根基的弟子吓的缩回去。
贺无穷面容仍旧平和,带了十足的耐心,问:“阿临,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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