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有理不在声高。章佳大小姐大可冷静一下,心平气和的说话。”他的口气一如往日那般平缓和煦,眼中含着浅淡的笑意。不能再风轻云淡。
如此相比之下,越发显得失态中的章佳吉毓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章佳吉毓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刚要开口辩驳,却听他已继续开口说道:“章佳大小姐张口闭口不离私会二字。试问若真有私会之意,何以要选在这随时都可能有人前来的书楼里?所谓的将门反锁。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些一眼便能看穿的纰漏还不知有多少,章佳大小姐自己所言更是前后自相矛盾,令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此漏洞百出,却还一力死咬着。委实令和某动容。”
动容……?
冯霁雯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一本正经的在嘲讽吗?
冯舒志半天还没弄明白他是谁,此刻听他开口讲话,语气平和但言语条理性十足清晰。不由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谁知这一眼看过去,他竟然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这人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在这奇高的颜值之下。冯小弟不禁怀疑起了自家长姐来书楼里真正的内幕究竟是怎么样的……
当真是被人坑了吗?
就算是坑,心里头说不定也还挺高兴的吧?
怪不得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他忽然有些后悔站出来替她辩驳了……
姐弟之间的信任感,顿时荡然无存。
“呵!”章佳吉毓高声冷笑了一阵,口气冷硬地问道:“好一个有理不在声高,可你们若真是清白的,你又何以说这些多余之辞?这不正是心虚的表现吗?”
反正是牟足了劲儿要将这盆脏水往对方身上泼,只管死咬着不放就是了。
“多余之辞?和某并不觉得自己所言多余,倒是章佳大小姐煞费苦心布下此局,却是真的过分多余了。”和珅从头至尾都没有要动怒的迹象,此时更是微微笑了笑,在众人尚且未有反应过来他前句话是什么意思之时,无比自然地抛出了令众人大为惊异的下一句话来。
“心虚一词更是用错了地方。试问,和某同已有婚约在身的小姐于书楼之中偶见了一面,究竟有何值得心虚之处?”
什么……
已有婚约在身的小姐?!
哪个小姐?
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下立即炸开了。
福康安亦蓦地转回了身来,皱眉望着书楼中的情形。
着素色棉袍的年轻人身形欣长,负手而立,俊逸的眉眼间一派平静的笑意。冯霁雯就那样半错开地站在他身后,二人之间约只差了一步之距,一丝要因旁人的目光而刻意避嫌的意思都没有,神情却偏生又出奇的坦然。
门外昏黄的灯火笼罩之下,这画面竟是出奇的和谐。
除了……各种目瞪口呆的两个丫鬟,和见了鬼一般回头看向长姐的冯舒志之外。
“那个小姐……该不会是你吧?”冯舒志声音极小地问道,却没能压制得了口气中极浓的惊惑感。
冯霁雯没有回答,只给了他一个“先别说话”的眼神。
等同是默认了。
于是,冯舒志震惊了,冯舒志凌乱了。
“你说什么?”章佳吉毓微微眯起了眸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今日既出了这样的意外,便索性将此事告知诸位了——承蒙英廉大人与冯小姐不嫌弃和某家世没落,身份低微,愿结两姓之好,前些日子便已在商议订亲之事了。只是还有些章程要走,故而暂时并未对外宣扬。”
“……”
四下又出现了一瞬间的静谧。
这话说的十分谦逊,将自己的身份摆的很低,话中的意思却是不能够再清楚了。
可是……这当真不是在开玩笑吗!
“哈哈……”袁池率先回过神来,怪笑了两声,伸手作了个揖,饶有深意地道:“二位郎才女貌。实为登对至极!这放眼满京城。只怕也再找不出如此相配的良人来了!哎呀,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一个名声狼藉。一个一贫如洗,可不是最登对吗?
经他这么一说,便有不少人跟着笑了起来。
到底他们跟此事无关,所求不过看个热闹。眼下得了这么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注意力理所应当地都被转移了。
再者说了。已到议亲的地步了,纵是真的私下见个面儿,却也根本称不上私会二字了。
一时间,气氛顿变。
唯有章佳吉毓的脸色白到了极点。
仿佛是把一切都豁出去。眼见就要达成目的之时,忽然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都成了笑柄——她所谓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头来却只落了个玉碎的下场而已。
出丑的只有她自己!?
众人都在笑,却不知是笑冯霁雯的多一点,还是笑她的多一点。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似被人当众扒/光了衣裳,赤条条地被人围观嘲笑着。
章佳吉毓不受控制地尖声惊叫了一声,脚步踉跄地奔出了人群中去。
“大小姐!”
丫鬟惊慌失措地追上去。
章佳吉菱最后看了一眼书楼中的冯霁雯,脚步匆匆地追着章佳吉毓去了。
她莫名有了一种极为松气的感觉。
她很庆幸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可怕的地步。
因为,她既没有勇气站出来拆穿章佳吉毓的算计,拖自家姐妹的后腿,亦承受不了眼睁睁看着别人被陷害,自己却在蓄意包庇的自责与愧疚。
章佳姐妹离去之后,袁池等人又出言调侃戏弄了几句,却根本得不到和珅和冯霁雯的任何回应,不由觉得没劲,便也都相继离开了此处。
好戏已经收尾,大冬天的没人再愿意一直呆这儿吹冷风,回去之后也还有大把的空闲可以用来回味讨论。
虽然都明白自个儿是被当枪使了,但这一趟,可真没白来。
很快,书楼前便只剩下了四个人。
丁子昱,汪黎芸。
还有福康安主仆二人。
和珅与冯霁雯一前一后从书楼中行了出来。
冯舒志与小仙小茶三个人表情怔怔,显然还是没有从自家长姐|自家姑娘忽然订了亲的变故中回神过来。
这真的是太突然了。
尤其是方才那种急乱的情形之下被当众宣布出来,真是没有一丝丝防备。
“多谢福三公子,还有这位姑娘方才仗义执言。”
咿?
这人怎么抢她的台词?
冯霁雯看向身侧正向福康安和汪黎芸道谢之人。
怎么忽然有一种……有他在,就完全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的感觉?
“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并无特意相助之意,不必言谢。”福康安并无领受之意,口气冷漠地说道。
和珅并不介怀,只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福康安的目光无意间却落在了他腰间悬着的玉佩之上。
这个玉佩他认得……
正是乞巧节那晚,冯霁雯要赠予他的那块据说是她自幼贴身佩戴的玉佩——
呵,果然是个肤浅善变的女人。
这才多久,便跟别人谈婚论嫁了。
且找的还是一个除了一幅好皮囊之外,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肤浅就是肤浅。
正如她从前死缠烂打地追在他身后,张口闭口称他为“瑶林哥哥”,仿佛一腔情意全付诸在了他的身上,实则不过只是看中了他的外表而已——她根本就不曾了解过真实的他,更别谈是真心喜欢了。
眼下看来,果真如此。
当真喜欢过,怎能说跟别人订亲便订亲了?
他陡然皱了皱眉。
他想这些不堪回首的东西做什么?
她能订下亲事来,日后便再也不会有人将她和他牵扯到一起了,这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谁还去管她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死是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福康安最后看了一眼和珅腰间的玉佩,连句招呼也没有,便抿着唇转身,带着小厮大步离去了。
和珅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好看的唇角。
冯霁雯若有所查地转头看向他。
夜色深沉,四目相对,他又是一笑。
冯霁雯转回头去,微微撇了撇嘴。
“笑面虎。”
她在心底小声地评价道。
……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之前都未听您说起过……”
回去的马车里,勉勉强强接受了姑娘忽然有了婚约在身这个事实的小仙,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她的口气,莫名地有些慌张。
虽然那位公子,她也曾见过数面。
可是,怎么就忽然成了姑娘订亲的对象了呢?
虽然长得好看,但也未免太过突然了。
之前一点点迹象也没有看出来啊……
小仙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简直就跟做梦似得。
相比之下,一直默默无声,木讷着一张脸的小茶便显得接受能力弱了很多。
考虑到日后自己若真成了亲,日常起居少不得要丫鬟们经手,冯霁雯便不打算瞒她们,只是眼下自己头脑之中还是一团乱的情况,此事亦还须得思忖一番再行确定下来怎么解释,便暂时应付道:“先别问那么多了,日后自然会告诉你的。”
别说丫鬟们觉得太过突然了,就是她这个当事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趟门出的真是太不应该。
“奴婢知道了。”小仙顺从地应下来,强行按下了心中诸多疑惑。
小茶则仍是一脸木讷之色。
“哈哈哈哈……”
一阵响亮的笑声自前面的马车中隐隐传来。
“老太爷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小仙低声说道。
也不知是同丁先生还有小少爷说了些什么……这都整整笑了一路儿了。
“……”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冯霁雯选择闭上了眼睛。
好歹把老爷子哄高兴了,是以这桩交易也不算赔的太过……
至少明天等着她的,不会再是她同男子私会、再夹杂着倒贴阿桂府的二公子被嫌弃等铺天盖地的流言和耻笑。
顶多是个‘天啦噜,厚颜无耻的冯霁雯颜控的昏了头脑,为外表所惑,竟然选择下嫁给了一位没爹没妈的贫寒子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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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嫁自己的人,让别人说去吧。【ㄨ】
冯霁雯自认为豁达地想着。
只是,今夜众人的心情却注定各不相同。
汪黎隽离开香山别苑之后,并没有随父亲汪士英一同回府,而是藉口与袁池约好了去听戏,在京城第一戏楼上观楼们前便下了马车。
汪士英虽不喜儿子惹祸,却是从不反对他结交权贵子弟,故而并未多问,还丢了两锭银子过去,是不想儿子在那帮公子哥面前丢了脸面。
汪黎隽接过来,目送着父亲的马车离开,却并未往戏楼里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家还未打烊的首饰铺,花了三十文钱买了一支漂亮的珠钗,揣进了怀中。
离开首饰铺之后,沿着正街行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便拐进了一条窄胡同里。
胡同另一端,有着三五座普通民居。
都是些院落不大的小门户,青砖红瓦斑斑驳驳,看起来建成已有些年头。
汪黎隽在最后一户院落大门前停下了脚步,伸手叩了两下。
不多时,便听得门后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随着“吱呀——”一声长响,有些老旧的深棕色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来,昏暗的光线中,显现出了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容来。
见清来人是汪黎隽,女子眉眼间顿时堆满了笑意。
“公子快进来!”
她笑着压低了声音,侧身让路。
汪黎隽应了一声,忙就抬脚跨过门槛儿,命小厮将门合上,在大门外守着等他出来。
小厮听从下来,却暗暗露出了一副苦不堪言的神色来。
这要让老爷知道了他竟然纵着少爷做这等荒唐事,那还不得扒了他一层皮下来?
院内,汪黎隽已同年轻女子来到了堂屋之中。
屋内点着油灯,桌椅陈设也都颇为陈旧,偶有一两件精致的物件儿。倒是崭新的,想来应都是近来添置的。
一进堂屋里坐下,汪黎隽便将女子一把拽入了怀中。
“可想死我了!”他笑着将脸埋入女子光滑的脖颈间。
女子娇声叫了一声,却是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噘着嘴佯怒道:“我可没看出来公子哪里想我了,您自个儿数一数,这都有几日没来看奴家了?”
说着便要挣脱开他的禁锢。
汪黎隽见状忙将她按回了怀里,笑着道:“嘿……这不是家中事忙走不开吗?别急着生气,快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腾出一只手儿来将方才买的蝴蝶珠钗掏了出来。献宝似得递到女子面前晃了晃。
女子接过来打量了一眼,眼底隐隐露出一抹不屑来。
东西看着还算漂亮,可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得出是不值钱的便宜货。
她之前做丫鬟时,主子随便赏下的都比这个好十倍不止。
她暗暗在心底嗤笑了一声,面上却是抿嘴一笑,娇羞道:“奴家知道公子心里还是有我的。”
汪黎隽见美人儿消气,不由十分高兴:“今日我过来,除了这钗之外,还有件好玩儿的事情要跟你讲,你若听了此事。必定觉得痛快。”
女子这才转回头来,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事情。
“今日我给了冯霁雯一个大教训。”汪黎隽眼中闪过一抹得色,将今日在香山别苑中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女子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冷笑了几声:“这下让她好好尝尝什么才叫做真的丢人现眼。”
女子闻听意外了一瞬之后,露出解气的神色来。
“……本就不是什么洁身自爱的正经闺秀,这下不过是让人看看她的真面目罢了。”她咬了咬牙,道:“这回出了这样的事情,日后再想要议亲只怕都难了,呵呵。真是活该!”
权贵官宦人家,谁愿意娶这样一个有过同男子私会恶名的不清不白的女子过门?
“不过那章佳小姐行事太不谨慎,让人抓住了把柄,冯霁雯只怕没那么容易承认自己与男子私会……不过也没关系。顶多是让她们狗咬狗,越咬越乱罢了,左右冯霁雯的名声,这回必然是要臭透了。”
汪黎隽走的早,是以并不知之后的转折。
说到此处,他又将怀中的女子搂紧了一些。凑到她耳旁笑着吹起热气来,道:“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你要如何回报于我?”
女子耳朵被他咬的发痒,忍不住咯咯直笑起来,欲拒还迎地要挣开,却惹得汪黎隽浑身燥热起来,将她横抱着起身,大步就往次间行去。
女子惊呼一声。
“公子……快放下!”
“就听你的。”汪黎隽哈哈笑了两声,动作不甚温柔地将女子丢放到绣床之上,欺身一压,阻止了她要坐起身来的动作,一左一右禁锢住她两只手臂,呼吸发热地道:“府里的丫头我都碰也没碰,力气都留着给你呢……今夜可得好好伺候伺候我。”
说话间,一只手往下探索而去,三两下已解开了女子外罩着的枚红色薄袄的几粒小扣。
“公子且等等!”
女子一把按住了他继续动作的手。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正在兴头处的汪黎隽见状不由有了几分不耐烦。
身|下的女子露出笑容来。
“奴家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同公子讲呢……”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连门都不怎么出,能有什么好消息?
“奴家有了身孕……”
“什么?!”汪黎隽面容顿变,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假的?”
“奴家何时同公子开过这样的玩笑了?”
“怎么可能!”汪黎隽大惊道:“你不是每次都在服药吗?怎会有了身孕呢!”
“……那药喝多了,只怕也不是次次都能奏效的。奴家今日上了街,找了大夫号脉,绝不会出错的……奴家肚子里,如今可是有了公子的骨肉了。”
女子微微侧开头,有些羞怯地咬了咬殷红的嘴唇,一缕青丝散落在唇边,显得格外风情。
只是这非但没能激起汪黎隽的意欲,反而像是一盆冷水直直浇了下来,扑灭了他身上所有的欲|望与冲动。
火苗摇曳,室内室外一片静谧。
……
翌日。
乌云一块挨着一块挤在灰暗阴沉的天幕上,虽正值清早时分,四下却昏暗犹如傍晚将临。
阿桂府的后祠堂中,传出了女人凄惨的啼哭声。
“老爷您要打要杀只管罚妾身好了,阿毓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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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098 明明就是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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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求求您,求求您就饶了孩子这一回吧……她到底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老爷!”
身着妆花褙子的妇人扑上前去抱住阿迪斯一只手臂,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爬匐在地上的女孩子身形颤抖着,身上的茶红色绣花缎面儿小袄一道道地露出里面的棉絮来,全是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虽冬日里衣着不算单薄,可她还是紧紧咬着下唇,面上俱是因吃痛而流出的眼泪。
“你还敢替她求情!”阿迪斯一把将妇人重重挥开,怒声道:“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梦堂公上门同我们阿桂府议亲,平白抹黑英廉府的名声!后竟又使了那样歹毒的手段企图诬陷月牙儿跟别人私会!你说说,这随便哪一桩拎出来算是小事?!孩子?我阿迪斯活了大半辈子,就从没见过如此心思阴毒的孩子!她哪里像个孩子,她分明就是个来讨债的妖魔!”
话落,便又是狠狠一鞭抽了下去。
章佳吉毓尖叫一声,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在供桌桌脚下,嘴唇被咬出血来,眼中却是一派怨忿,半点要开口求饶认错的样子也没有。
她越是如此,阿迪斯便越是来气,不顾一旁妇人的哀求阻拦,手中的鞭子一记又一记抽下去。
“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可知你险些惹下了滔天大祸!”
“啪!啪!”
鞭子落下又扬起。
“啊!”
章佳吉毓疼的冷汗浸透了发间,鞭子再度抽打在原本已经形成的伤口上,一时间痛上加痛,火辣辣的刺痛感钻进骨头里一样,疼的人精神都变得恍惚起来,章佳吉毓再如何不甘心,却也不过只是个半大孩子,此际终于忍不住开始哭喊出声,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自己知道错了。
她此时甚至相信如果她坚决不服软的话,她的阿玛只怕真的能要了她这条性命!
昨晚回来之后她一夜便未能入眠。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充满了忐忑,生怕明日一早消息经别人之口传入阿玛额娘耳中。
她亦想过自己必然要受罚,甚至还想好了许多推脱之辞。可事实却是阿迪斯连太常寺都没有去,据说是半路上听说消息就立即折了回来。全然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直接拖来了祠堂让她跪下来,她甚至来不及说上一言半语,鞭子就已经落到了身上。
可求饶似乎也没有用处,盛怒中的阿迪斯什么都不顾。手下的力气更是有增无减。
小姑娘们平日里有些小性子无可厚非,可谁想到一个不过将满十三岁的孩子竟能使出那样阴损的手段来!
今日纵然不将她打死,也得要了她半条命才行,若不然,他不仅没有办法向阿玛交待此事,更无颜面再见梦堂公和冯丫头!
“老爷……老爷……求求您了……”
郑姨娘哭喊的天昏地暗,已没了半分力气再去阻拦阿迪斯,一时间唯有瘫软在他脚下,死死地抓住他一团衣角不住地哀求着。
阿迪斯似也打的累了,手上鞭子一扔。一脚踹开了郑姨娘。
“若非你成日里百般纵容于她,她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糊涂!”
“是,都是妾身管教不严,都是妾身的过错……”郑姨娘泪流满面。
鞭子落在地上的那一刻,章佳吉毓整个人陡然放松下来,却是双目一阵翻白,直直地昏了过去。
郑姨娘连忙要扑上前去,却听阿迪斯道:“把姨娘带回西跨院!三日之内,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祠堂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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