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我等着!”李广毫不示弱。
“飞将军,快射!”程不识吼起来。
追风驹脚程太快,就是以李广的箭术,要想再射,已是来不及了。李广没有说话,望着侯产儿的背影,虎目中精光四射。
“高处不胜寒!箭术太高绝了,会很寂寞!”
周阳感叹一句。以李广如此精绝的箭术,要想找到一个对手,太难太难。今日能遇到侯产儿,纵然是李广的敌人,仍是让李广激动不已。
侯产儿一去,匈奴再也没有追来。周阳他们的回归非常顺利。
当到达长城时,一片欢呼声,所有人激动难已。
周阳站在长城上,放眼一望,只见数十万骏马过长城,好象海潮一样把长城给淹没了,那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激动人心!
要不了多久,大汉就会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
大汉帝国 第六十六章 悲喜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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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悲喜各不同
“隆隆!”
惊天动地的蹄声,漫天的烟尘,不计其数的骏马过长城,那是一幅奇景。
既是波澜壮阔,又是激动人心,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这等机遇,能观看如此声势惊天的壮丽景象呢?
周阳激动难已,热血上涌,右手紧握成拳,眼睛睁得老大,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不仅仅周阳有如此想法,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谁个不是如此想呢?
李广和程不识与匈奴打了数十年,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能从匈奴手里缴获如此之多的骏马。有了骏马,就有了骑兵,有了骑兵就能狠狠的打匈奴,这前景实在是太妙了,二人眼里涌出了激动的泪水。
秦无悔率领秦朝遗民在河西与匈奴周旋多年,他们听到的,是汉军如何的不堪一击,为匈奴瞧不起。可是,这才过去多少时间,汉军用一万骑兵击败单于十万大军,还弄走了这么多的骏马,任何的言辞都不足以赞美了。
“先辈们:你们都睁开眼瞧瞧,匈奴倒霉了!”秦无悔在心里默默祝祷。
李广实在是太激动了,仰天一声长啸,啸声高亢,直冲云霄,仿佛奔马一般,激荡远去。紧接着,李广引吭高歌:“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众人本来就为眼前奇景激得热血奔涌,再听了他的歌声,哪里还能忍得住,齐声高歌:“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歌声远远传了开去,一万骑兵齐声放歌:“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嘹亮雄壮的歌声中,夹杂着“呜呜”的哭泣声。这不是伤心的哭泣,是激动的哭泣,是欢喜之声!
站在长城上,放眼一望,骏马就是一片巨大的海潮,汹涌南去。
足足半天时间,方才全部越过长城。
周阳往南一瞧,只见远处一条怒龙,直朝南方扑去,这是马蹄溅起的烟尘。
等到最后一匹马过了长城,周阳他们这才飞身上马,一拍马背,朝汉境驰去。
很快就到安陶城。安陶,是汉军与匈奴的第一次大战之处,正是在这里,周阳猛的发现,自己竟然对用兵打仗很在行,尽管以前没有干过。正是在周阳的谋划下,建章军取得了斩首五千多的战绩。
如今的安陶城里驻守着五百汉军。此时的汉军,站在城头上,挥着拳头,尽情的咆哮,大声怒吼着“大汉万岁!”
他们本想出城,前来迎接周阳他们,可是,他们不能出城。原因没有别的,是因为数十万骏马从城下驰过,就象海潮一般,把安陶城下给漫住了,他们根本没法出城。
他们只能在城上欢呼雀跃,用吼声来表达他们的兴奋。
正是从安陶开始,汉军开始了对匈奴的反击,仗是越大越大,战果是越来越丰厚,到了安陶,周阳有回家的感觉。
扭头看着公孙贺,公孙贺正看着周阳,两人相视一笑。
安陶城的守军要挽留周大帅歇息。周阳婉拒了,不是周阳不想进安陶城,他很想进去。可是,大战在即,哪有时间去歇息,跟着队伍去了雁门。
等周阳他们到达雁门时,又为一幅奇景所震憾了。只见雁门城外,到处都是骏马,到处都是百姓,在忙着照料马匹。
百姓人人裂着嘴,乐成了荷花。脸上洋溢着喜悦,在这匹骏上拍拍,在那匹骏马上敲敲,爱不释手,比起上次的雁门大捷,更让他们欢喜。
边关百姓都知道,汉军之所以打不过匈奴,就在于马太少,没有骑兵,只能保境安民,不能主动出击。如今,这么多的马匹,骑兵也就呼之欲出了。有了骑兵,报仇的时候就到了!
不要说保卫边境,就是深入大漠也不是问题,他们能不高兴吗?
边关上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的亲人朋友给匈奴杀害的不知道有多少,时时刻刻在盼望着复仇。
几家欢乐几家愁,百姓们高兴,却有人犯愁?
谁?
雁门太守冯敬是也!
周阳见到冯敬的第一印象,就是冯敬眉头拧在一起,一脸的愁容,好象有人借了他谷子还了他糠似的。
李广嘴快,惊讶不置,问道:“冯大人,何事犯愁?”
“我能不愁吗?”冯敬的回答让所有人意料:“你们了得,一下子弄回这么多的骏马,我怎么办?我总得给他们吃,给他们喝,我把百姓全派出去了,也是照顾不过来。”
几十万匹骏马到手,固然让人欢喜,却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那可是几十万张嘴,草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雁门不比大漠,只需要把马往外一赶,屁事不管,自己会找草吃,找水喝。雁门哪里去找草地?全得喂粮食。
马比人更能吃,几十万匹骏马,一天要吃空一座山,冯敬这个太守他要不愁就不在情理中了。
“这可是宝贝,可是祖宗,得照顾好了,不能掉膘,得保存战力。”冯敬双手一摊,很是无奈:“我在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马夫来喂养?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粮秣?”
战马得精心照顾,不然会掉膘,一掉膘就没了战力。战马除了保证膘肥体壮以外,还需要训练,时不时的得拉出去遛遛,这就需要很多人手了。
匈奴的马匹之所以神骏不凡,关键就在于匈奴爱马,在匈奴眼里,马是亲人,是情人,照顾得非常好。
“那还不简单,你送回给单于不就得了。”李广非常干脆,撂挑子了。
“哈哈!”
程不识哈哈大笑,很是开心的拍着冯敬的肩膀:“恭喜冯大人,你终于可以为朝廷效力了!以你的忠心,一定能让马儿膘肥体壮。走,我们喝酒庆贺去!”
李广和程不识可以撂挑子,周阳却不行,谁叫他是统帅呢?
挥手阻止众人道:“这事得赶快处理掉,不能拖。我看这么着,派出人手,把马赶去内地,放到其他城池喂养。另一方面,我们得赶紧奏报皇上,让皇上派人接收。”
“还是大帅好!”冯敬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帅好吗?”李广取笑起来:“他那是在撂挑子,要皇上代你发愁。”
可以想象得到,景帝接到奏报后,肯定会欢喜得跟什么似的,紧接着就要为如何处置这么多骏马而伤一番脑筋了。开辟牧场、抽调马夫、调集粮秣……绝对有一番好忙。
冯敬马上安排起来,派人把马匹赶走。
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熟悉军事,于这些政事不太精通,也是不得不跟着忙活。这一通忙活,可是好长时间。
最后清点完成,这次缴获的战马,没有周阳他们预估的多。周阳他们预估是三十万匹,其实只有二十三万多匹,比起粗略估算少了好几万。
不是周阳他们眼光有问题,而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马匹,哪里估得准了。
纵是如此,那也是一个天大的胜利。
众人忙完,就聚在一起喝酒解乏去了。
这次深入大漠,不仅仅烧了军臣单于的辎重,还夺取了这么多的马匹,更是打败了军臣单于的十万大军。这是何等的让人欢喜,周阳他们痛饮,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
与周阳他们的欢笑截然不同,此时的军臣单于正在王帐中发着惊天怒火。
“你们,你们,都是猪!都是猪!”军臣单于一脚把面前的短案踢飞,脸色铁青,胸口起伏如波涛,恶狠狠的看着一众大臣,紧紧的握着黄金权杖,用力过度,手背发白。
大臣们个个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大气也不敢出。
周阳一把火,把数十万牧民烧掉,不计其数的牛羊给烧死,没有了牛羊,五十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
匈奴虽然号称没有后勤辎重,那是不可能的,是个人都得吃,都得喝。只不过,在以往,他们掳掠时,自己带着吃喝,不象汉军那般,需要民夫运送辎重。
可是,五十万大军行动,那是不可能靠自己带着吃食,需要牧民赶着牛羊从后跟来,补给大军。
这么多的牛羊给烧死,那对匈奴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这仗还没有开打,就没了吃食,这对匈奴的打击是何等的巨大。
在军臣单于惊怒中,谁敢撄他的锋芒?谁敢乱说一句?人人低头,个个紧抿着嘴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冒出一字片语。
“你们怎么就没想到,可恶的汉人会钻到我们后面去呢?”军臣单于右手中的黄金权杖狠狠指着一众大臣。
这种事,谁能想到呢?你不是也没想到么?
你不仅没有想到,还把我们叫到王帐中来饮宴,把此番南下说得跟喝马奶子一样容易,说汉人是待宰的猪羊,只要我们大军一到,就会给杀个精光。
你甚至还想着,要到未央宫和南宫公主成亲。
你比我们想得更加简单,要是我们是猪了,你又是什么呢?我们是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的猪,你就是大蠢特蠢的笨猪了。
一众大臣在心里腹诽不已,却是不敢出声。
“一把火啊,一把火啊,就把血誓激起的士气、杀心、战意给浇得没了!”军臣单于左手重重捶着胸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血誓啊,血誓啊,大匈奴上千年的历史上,用过几次血誓?”
周阳这把火的后果非常严重,让匈奴的士气急转直下,高昂的士气没有了,欢声笑语神奇的消失了,匈奴士气低落,不再认为打汉朝跟喝成奶子一般容易了。
这和当初从龙城南下时截然不同,那时的匈奴人人相信此仗必胜,一定能打进长安。可是,如今,连吃的都成问题,谁还敢如此想?
那时的匈奴,行军途中说得最多的就是汉人胆小,不堪一击。如今,他们骂得最多的是汉人,骂汉人卑鄙、无耻、可恶,不敢与匈奴正面打仗,尽出这些小人伎俩……凡是他们能想到的骂人之词都用上了。
可是,那有用吗?战场上,哪有什么卑鄙无耻的说法,只要把你的小命弄没了,那就是高明之着。
军臣单于好一通狠骂,猪呀、牛呀、羊呀、狗呀……凡是他们能想到的骂人之辞全骂上。骂到后来,群臣给骂麻木了,低垂的脑袋稍稍抬起。
军臣单于也骂累了,气也出了,怒气稍平,呼吸也均匀了。
急风骤雨终于过去了,群臣暗松一口气。
然而,他们一口气还没有松过,只见军臣单于一屁股坐在黄金宝座上,双手抱头,竟然当着群臣的面,呜呜哭了起来。
匈奴粗直,不象汉人那么多顾忌,不开心了,要哭便哭。
他不哭还好,他一哭,哭得一众大臣不明所以,人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茫然。
终于,还是伊稚斜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单于,你为何哭泣?”
“我这不是哭,是可惜!”军臣单于的话足以把众臣绕糊涂,只听他唉声叹气的道:“马儿呀,骏马呀,几十万匹骏马,就这么落入了汉人手里。后果有多严重,你们知道吗?”
大臣们打了一辈子的汉朝,对汉朝的内情很是了解。他们之所以能压着汉朝打,那是因为汉朝没有骑兵。汉朝之所以没有骑兵,那是因为汉朝少马。
这一下子几十万匹骏马落到汉朝手里,其后果还用想吗?
群臣仿佛遭了一记闷锤,闭口不言了。
伊稚斜宽解军臣单于:“大单于,但请宽心。就算汉朝得到了几十万匹骏马,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骑兵,我们仍是有胜算。”
“左谷蠡王,本单于担心的不是这个。”军臣单于抹着眼泪,解释道:“要练出骑兵,要花费数年之功。几年之后,即使汉朝能有十万、二十万骑兵,我们大匈奴人人都是骑兵,这倒不用惧。可是……中行说,你是汉朝人,你来说。”
中行说原本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右手捂着胸口,忍着心疼,闻声应一句,提高声调:“大单于担心的是,汉朝会改良马种。大匈奴的骏马是好,可是,汉朝却能改良马种。这么多的骏马落在汉朝手里,一旦让汉朝改良成功,汉朝的骏马将比大匈奴的战马更神骏,耐力更悠久,冲击力更强。”
说到这里,乖觉的闭嘴,后面的话,不需要明说,相信他们能明白。
果然,一众大臣仿佛冬天里给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瞧不起汉人,并非他们不了解汉朝。汉朝的优势,他们也是知道的,人口多,良匠多,奇思妙想的人才多。一旦给他们改良马种成功,汉朝的战马就会超过匈奴的骏马。
骑兵的威力与战马的优劣息息相关,战马越是优良,骑兵的威力越大,战马的耐力悠久、体型高大,那么骑兵行军的速度更快,也就是机动性更强,冲击力更加惊人。
匈奴是马匹民族,战马是其基础,一旦汉朝的战马超越了匈奴,那么,匈奴的基石也就动摇了,毫无优势可言。
这可比当年河套战败,更加可怕。头曼单于败于河套,还可以躲回漠北去休养生息,积蓄实力。可是,战马不占优,你再积蓄实力,也是枉然。更别说,华夏与匈奴是世仇,是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结下的死仇,一旦汉朝占了上风,会再给匈奴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吗?
当年,要不是秦始皇英年早逝,秦朝灭亡,强秦大军早就追到漠北去了,安能有今日之强横匈奴?
“你们都听清了,为了长远大计,我们这仗必须打!必须把汉朝打得大败!必须把所有失去的骏马夺回来!”军臣单于猛的站起,右手中的黄金权杖狠狠一挥。
要是不把丢失的骏马夺回来,那就是给覆灭埋下了祸根,大臣们认可他这一说法。问题是,吃进嘴里的肉会有人吐出来吗?
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的!
“打!打败汉朝!”
一众大臣,明知夺回骏马的可能性不大,仍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勇气,大声怒吼。一时间,王帐中战意冲天,仿佛惊天大战就在眼前似的。
挥挥手,军臣单于要大臣们安静下来,问道:“可恶的周阳一把火烧了本单于的牛羊,千里草原化为灰烬。昆仑神保佑,为大匈奴保存两百多万牛羊,还够用一阵子。可是,草原被烧,牛羊没有了过冬的草料,这该如何是好?”
匈奴没有了牛羊就没法过日子,牛羊没有了草地就没法存活,草原被烧,又成了军臣单于犯难的大事。
这事,还真是犯难,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费了好大功夫,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中行说,你说。”军臣单于最后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中行身上了。
“大单于,奴才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怕大单于不同意。”中行说一直静听,没有参与讨论,闻言站起身施礼。
“说!要是你的法子行得通,本单于只会照办。”军臣单于对中行还是寄予厚望的。
中行说却是迟疑着不说话,扫视一眼大臣,脸有畏惧之色。
“说!你不说,本单于就杀了你!”军臣单于吼起来。
中行说应一声,说出他的计划,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王帐中就炸锅了,嗡嗡声响成一片,好象闹市似的。
大汉帝国 第六十七章 匈奴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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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匈奴的伤痛
“大单于,奴才的意思是把牛羊杀了,做成肉干。”中行说虽是说得平稳,一双眼睛死盯着军臣单于。
“你说什么?把牛羊都杀了?”
中行说的担心,马上就被证实了,不仅军臣单于猛的从宝座上跳起来,就是那些大臣,也是个个怒视中行说。
匈奴虽是吃牛羊肉长大的,却对牛羊有着特殊的感情。一下子宰杀两百多万牛羊,那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被接受。
“汉狗!”
一众大臣破口大骂。
更有性急的大臣,手按在刀柄上,眼里闪着恨意,好象见到仇人似的,恨不得立时把中行说给杀了。
“你这阉祸!”军臣单于的语气极为不善,喝斥起来:“宰杀数两百多万牛羊,在大匈奴的历史上,就没有过,从来没有过!大匈奴勇士吃牛羊肉长大的,可是,牛羊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随意宰杀。”
越说越怒,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宰杀这么多的牛羊,匈奴真的难以接受。
“大单于,北方大火还在燃烧,不知何日方熄。即使熄了,草原已经没了,不能喂养牛羊。”中行说开始剖析起来:“往东、往西、往南,离汉境很近。即使能牧放牛羊,难保汉军不来偷袭,再来一把大火?要是现在不杀,过几天,草料没了,牛羊就会掉膘。一只羊掉一斤肉,就是两百多万斤,是五十万大军三四天的食物。要是每只羊掉十斤,那就是……”
军臣单于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淡,胸口却是越来越起伏。
那些大臣,默默的低下了头,手按在刀柄上的大臣,不由得放开了。
没有了草地,怎么养活两百多万牛羊?北方的大火燃得正旺,何时方熄,谁也说不清。只有把牛羊赶到离汉境很近的地方去放牧,可是,那很方便汉军奇袭。
要牧民赶到河套去放牧,那又太远,无法补给。思来索去,还是中行说的办法最适用。
可是,以匈奴对牛羊的挚爱,要他们一次性宰杀这么多的牛羊,那很难接受,心里非常矛盾。
军臣单于无力的坐了下来,一众大臣的怒火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叹息,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闭嘴!”军臣单于怒喝一声,大臣们赶紧收住哭声:“传令,除了牛犊、母牛、种牛,母羊、种羊、羊仔,全部杀掉!”
这命令是军臣单于这辈子下达得最为艰难的一道命令,他是咬着牙才说完的。
一众大臣,万分不情愿,也只得领令。
于是乎,一场匈奴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宰杀行动开始了。数十万大军停止不前,改行当起了屠夫。
匈奴扎营之处,一片血雨腥风,牛羊临死前的惨叫声直上九重天。
还有匈奴呜呜的哭泣声!
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悲痛的一天,比起河套战败还要伤心。
原本给血誓激起的军心士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雁门郡,校场上。
周阳骑在战马上,手里握着匈奴的弯刀,看着栽在地上的木桩。
“杀!”
一声怒喝,周阳一拍马背,疾冲而前,高高举起弯刀,明晃晃的,气势不凡。冲到木桩前,周阳大吼一声,奋力挥出,弯刀带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好象一堵墙,朝着木桩砍去。
“咔嚓!”
轻微的声响,一截断木掉在地上。断裂处光滑平整,好象镜子。
弯刀丝毫不停,周阳手里的弯刀从下往上一撩,又一截断木掉在地上,裂面光滑如镜。
“好刀法!”
声如洪钟的赞美声响起,正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快步过来。
李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把地上的断木捡起一瞧,赞道:“大帅的刀法非常了得,你们瞧瞧这木桩,跟镜子似的。”
经历了生死搏杀的周阳,身手极为了得,李广他们一通好赞。
“大帅,听说你回来之后,就在这里用弯刀劈木桩,这是为何?”程不识两道浓眉微微一拧,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什么主意了?”
周阳笑道:“说是主意也对,也不对。你们有没有发现,骑在马上,用我们的剑来劈砍,不如用匈奴的弯刀顺手,方便。”
“匈奴的弯刀,有什么好用的?”李广不屑的撇撇嘴。
“匈奴是可恨,可是,他们的长处,我们也不能忽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周阳却是另有看法。
李广有些不好意思:“大帅说得对,是我李广目光短浅。匈奴虽然可恨,他们的骑射砍杀,着实不赖。”
周阳接着道:“这次与匈奴骑兵正面硬撼,我感觉我们的剑,不利于骑兵使用,用刀顺手得多。匈奴的弯刀,也有缺陷,我们不能用,得重新造一种给骑兵使用的战刀。”
“真的?”程不识有些惊疑,飞身上马,接过周阳抛过来的弯刀,一夹马肚,疾冲而前,手中的弯刀发出耀眼的光芒,把一根木桩劈断。
战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前冲,手中的弯刀不断挥出,一道道匹练似的光芒闪现,一截截断木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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