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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军
唐易惊诧中被摁倒时磕到的胳膊慢慢开始发麻,顾言廷的手垫在他的脑后,这使得他后脑勺被磕的不怎么痛,但是也阻止了他想要转开脸的动作。温热而又熟悉的气味酝散开来,恍惚中他的唇瓣被人嘬住,然后牙关被撬开,口腔顿时遭到了史无前例的疯狂扫荡。
顾言廷闭着眼,纠缠中他慢慢把胳膊从唐易的身下慢慢抽|出,随后覆盖住了后者有些无措的双手,继而十指紧扣,随着他深舌咬噬一下一下的交握着。
这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动作,唐易从顾言廷毫无征兆的吻上来时脑子就陷入了瞬间的空白,胳膊腿儿都被顾言廷压制的死紧,动一下都能感到对方紧绷的肌肉。顾言廷像是一只浑身绷紧蓄势而发的野兽,霸道的把他圈住之后却用了最温柔的动作慢慢讨好。
唐易的身体像是被推倒了一股巨浪之上一上一下的起伏着,一股酥麻的触电感从天灵盖直接顺着任督二脉窜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要着火一样。顾言廷起初吻的十分霸道野蛮,到后来却慢慢缓下了节奏,连呼吸都带上了小心翼翼,像是对着一件稀世珍宝,先是叼着他的下唇轻轻嘬住,然后缓缓退开,在唐易刚触到空气时再着迷的用嘴巴把他的整个包住,等后者有些窒息的时候慢慢的度一口气进去。
这样的动作闹的俩人很快有了反应,半晌之后顾言廷终于慢慢的退开一点,只是俩人鼻尖的距离依然很近,唐易恍惚到眼前一片雾蒙蒙,片刻后他眨了下眼,才发现自己眼角竟然沁出了一滴泪。
顾言廷目光暗沉的盯着他,唇上有抹水色,眼角也有些发红。
“顾……言廷,你想干什么?”唐易闭上眼,喘息缓缓平复下来,再开口时他睁开了眼,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你,”顾言廷的呼吸有些重,说话的时候他挪了下身体,刻意磨蹭了一下俩人的反应。“行吗?”
“行,”唐易闭上了眼睛,“你随意。如果你想让我恨你一辈子的话。”
顾言廷:“……”
顾言廷伏在唐易的身上沉默了很久,最后默默的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伸手去拉唐易,后者避开了他的手,站起身后连余光都没给他,只是转身的时候,突然抬脚一下踹翻了玻璃的茶几。
茶几翻到的时候连带着上面的东西也摔了一地,幸好下面有地毯隔着,茶几只被摔断了一个角,裂纹崩开的时候顾言廷无声的呼了口气,他在客厅里站了很久,一直等身上凉透了,才默默的进了卧室。
唐易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很紧,紧紧的侧靠着床边,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顾言廷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还在发烧,很可能早就被扫地出门了。他心里不舒服,可是也怪不上唐易。甚至换个角度来讲,唐易即便和那个周什么东西吵架了,只要没分手,他顾言廷的地位就是很尴尬甚至很膈应人的存在。
他睁着眼发现怎么都无法入睡,但是对刚刚的冲动又丝毫不后悔。因为刚刚俩人唇齿交缠,唐易微微回应的一刻,他心里就暗骂了一句,“操,死了也值了!”
只是这会儿的感觉,有点生不如死罢了。
第二天唐易很早就醒了,他一晚上都没脱衣服,早上起来的时候衬衫皱的不像样。顾言廷一晚没睡,察觉唐易起床的时候他忙闭上眼假寐,随后他听到衣柜被人打开,然后卧室的门响了一下——唐易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顾言廷犹豫半天,最后翻身下床,等唐易出来的时候,他轻咳了一声。
唐易没理他,转身去拿公文包,顾言廷最后忍不住挡住了他的去路,低声说道,“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唐易垂着眼没动,顾言廷顿了顿说,“你就当做了个噩梦,被狗咬了一口行不行?说实话我也不好受,这两年我过的比和尚还清苦,人家有时候还招个姑娘去吃个排骨米饭,我天天过的跟苦行僧似的现在看个母猪都觉得个个是双眼皮了。”
他穿着薄衬衫被寒风一吹吹烧了,昨天吃了药发了汗,又因为浪了一把被晾在了客厅,一晚上又没能睡着觉,这会儿说话的声音格外嘶哑。
唐易的眼皮动了动,最后绕开他拿了外套和包。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顾言廷愣了一下,忙竖起了耳朵。
“回你自己的家去吧,顾言廷,你也该玩够了。”
唐易在公司的一上午都面无表情,这使得他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一上午看了平时三天才会看完的文件。小杨忙的马不停蹄的来回跑,忙碌中他热了杯牛奶给唐易端过去,后来才意识到自己拿了一袋过期的,等他吓的面无血色的冲到办公室时,唐易正把那杯奶一口喝光。
小杨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易,也不敢说出来,默默了端了杯子去洗。等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跑到唐易跟前十分忐忑的自我检讨,“唐总,您上午喝的牛奶有点问题。”
唐易从文件中抬眼看了他一下,“什么牛奶?”
“您喝的那一杯啊!”
“我没喝什么东西,”唐易诧异的回答,同时递过来一叠文件,“把这给财务送去。”
小杨目瞪口呆的拿过文件,心想唐总一整个上午都不对劲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他也不敢问,只能默默的又退回来,放了一盒止泻药。
唐易等大家下班的下班吃饭的去吃饭后,一个人反锁了办公室,狠狠的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
昨晚的事情让他烦躁,可是烦躁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因为他曾下定决心和顾言廷老死不相往来,也一度为了自己的绝情冷性暗自叫好。然而事实证明那不过是自欺欺人,顾言廷不过一次强吻就让他差点丢盔弃甲。他并不是禁欲者,深夜一人独处的时候也会有排解|欲|望的时刻,可是这两年里哪次的释放都不如昨天的十分之一……爽。
唐易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到昨天的事情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声。下午的时候他的状态正常了许多,同行老总那边派人和宁泽宇接了头,严柯那边也有了小动作。更难得的是沈凡给了他一个好消息,周东传之前引人给沈凡下了套,沈凡这些年没少背地里研究老周家,在紧要关头察觉异常刹住了脚,堪堪的躲过了一劫。
他那边大的警戒解除,心情愉悦之下逮住周日天一家骂了半天,最后有犹不过瘾,恶狠狠的说那一家简直是狐狸窝。
这句话骂的一点都不冤枉。
实际上不过两天的功夫,唐易这边人事部就收到了不少的“请假条”,很多人借着请假的由头已经开始寻起了下家,更多的人还在观望。在外界看来这家公司正在朝着周家期望的方向走,而唐易自从拒绝了那通居高临下的电话之后,过来施压的公司也多了起来。
唐易听沈凡骂的起劲,忍不住笑了笑,“说完了?说完了我要去给银行的人送礼了。”
沈凡啧了一声提醒他,“现在这样银行还贷款给你?做梦呢吧,你看看怎么拖一下,只要拖过这个月,我这边应该能顶上。”
“没指望他们,”唐易说,“做个样子看看而已。只是华元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当时是谁牵的头?”
华元的订单是大,对方也的确有这个需求,只是这其中的陷阱也是显而易见,唐易至今仍怀疑的就是华元的动机,这一切看着顺理成章,华元挖个陷阱给他跳,然后周家从中得利,可惜仔细一想,华元从中能得什么好处?他们这么小的公司又哪来的能量让周东传这么大费周章?
唐易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华元集团远在外地,如今和他们联系的又是法务部的专门人员,于是他让沈凡从头开始查,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沈凡听他问完就叹了口气,“这件事出问题就在最后一纸合同上,追责也到不了廉老他们身上来,我也让人注意了,当时参与的几个人都没什么异常。”
唐易嘴唇动了动,最后忍不住问道,“林锐也没问题?”
“没有啊!起码现在没有。”
“哦。”
“唐易,你是不是,还对林锐有意见呢?”
沈凡顿了一下问道,“私人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林锐在总公司这边表现也不错,当年被周昊给踢到总部干个业务员人家也没说什么。其实今年他谈下不少客户,你知道投资这行比卖个软件要复杂的多,我本来年初想提拔他往上走走,但是后来顾及到你,就作罢了。”
他叹了口气,最后说道,“你和顾言廷的事情是你们俩的,要说招惹也是顾言廷剃头挑子一头热。人林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说到底多半都是因为你看他不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你也别不依不饶了。”
唐易沉默了一会儿。沈凡不把他当外人,说话也就不加掩饰,只是“不依不饶”四个字仍然让唐易胸口憋了一下。
他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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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廷在外面的时候接到了唐易的短信,约他在一家西餐厅吃饭。
他到的时候唐易已经等在了里面,一个人坐在偌大的西餐桌后面,身形挺直低眉静目,一只手撑着额角不知道在看什么出神。顾言廷坐下的时候轻轻咳了一声,唐易连忙回神,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早上的事情俩人都有些疙瘩,可是顾言廷远远的看见唐易一个人的样子时,又无端的觉得对方有些落寞,他始终板不起脸,也猜到唐易有话要和他说,于是喊过侍者点了餐之后,主动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事?”
“……是,”唐易看着桌面,待了一会儿说,“我和周昊,分手了。”
顾言廷愣了一下,“啊?你说什么?”
“我和周昊分手了。”唐易皱了皱眉毛。
“怎么分了?是,是因为昨晚上……”顾言廷张了张嘴,没说完就惹的唐易不耐烦的一句“闭嘴。”
顾言廷闭嘴了。唐易现在的心烦意乱他能觉出来,基于自己昨天的冲动让俩人的关系又降回冰点,他也不敢造次,只能跟着唐易一起盯着桌面。
又过了一会儿,他见唐易的眉心越拧越紧,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那我们,可以复合了吗?”
“……”唐易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什么请你出来的原因。”
“那是……”
“不能。”唐易垂着眼,低声说,“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很感动,但是这一切真的没有必要,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感到困扰,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搬家或者卖了那套公寓,换到你找不到我为止。”
顾言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冷,冷到指尖都有些发木了。半天过后他咽了口水,有些艰难的说,“唐易,你不能这样。”
“……”
“我在公司办了调职手续,这两天就能批下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上次我说要走的时候你不高兴了。我嫉妒那个周昊嫉妒的发疯,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拆散你们,可是我又不敢,我怕你难过。”他深深的呼了几口气,有些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可是想想又不知道哪句说出来最有效果,唐易一直垂着眼不看他,这叫他心酸难忍,一切又放佛回到了两年前,唐易冷冷对他说分手,而他却无计可施的那一幕。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唐易十分平静的最后一句话——“言廷,我早晚会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或许你也应该试试,尝试着接受下别人。”
顾言廷闭了闭眼,两手在桌下交握在一起,最后定了定神缓缓说道,“这两年我没有尝试任何人,我自始至终心中只有你一个,如今周昊已经离开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不为什么,”唐易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当年我们分手,并不是为了他。”
俩人隔着桌子静静的望了一会儿,唐易顿了顿,缓缓说道,“是林锐,我想起他就觉得恶心,我想起你对他说的话就觉得恶心,我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可是他滚到远远的了,我也忘不了放不下。”
“我是在不依不饶,我在无理取闹,我小肚鸡肠。”唐易低下头,轻声说,“但是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那些过往对我来说始终如鲠在喉。”他顿了顿,忽然苦笑了一下,“顾言廷,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多恨你。”





分手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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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话想想很容易,说出口却很难。因为总会抱有点什么期望。唐易对林锐的心结由来已久,久到几乎对这个名字产生生理性厌恶,提起他来就内心烦躁。
最初的时候他怕是自己心胸狭窄,因此在盛怒之下选择了隐忍。然而他又注定不是个能真正忍下去的人,他的心结越结越紧,什么仇什么怨都窝了进去,直到他再也忍不下去,最后轰然爆发。
他也不是没和顾言廷讨论过这个问题,俩人第一次吵架就为了林锐,分手之前唐易也屡次问过顾言廷的态度,不同的是那时候他心底认定了顾言廷已经无药可救,林锐刚回来的那晚和林锐出事故的那晚,顾言廷的表现没能给他一丁点的希望。
即便后来顾言廷说他拿着林锐当朋友当同学当恩人,甚至为了唐易可以少联系,但是唐易已经不信了,他觉得那不过是顾言廷的缓兵之计,他如果能为自己把林锐搁下,俩人又何必走到分手的境地。
可是分了手,他却又难以真正的释怀。他和顾言廷相识的时候很年轻,后来的岁月里俩人相携而过,租房,求职,下馆子,继而买房还贷,肩上有了担子,心里有了抱负和渴望。唐易的生活中第一次有人长长久久的相伴在侧,俩人在一起有了过日子的感觉,所处之地也终于成就了一个家。
假如可以,他也不想说恨。
服务员款款的送上来前菜,装盘精美的鹅肝和扇贝放在桌子中央。唐易说完这句话后面色逐渐趋于平静,面对这价格不菲的东西却始终提不起胃口,于是往沙发背上靠了靠,转头避开了顾言廷的视线。
顾言廷全程沉默,这一场谈话他期盼已久,他知道唐易心中有疙瘩,却始终不清楚这个疙瘩到底有多深。
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脸上带着感冒后的红晕,但是语气低缓坚决,“我和林锐,保持什么样的距离,是你能接受的?或者换种说法,你希望我对他是什么态度,甚至再详细一些,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什么时候能见面,什么时候不能见面……”
“这些可以由你来定,我遵守。”
他一开始低估了唐易对这些事的介意程度,如今想来无论是他当着唐易的面送林锐回家还是要让林锐借住,无疑都是加深了唐易对他的心灰意冷。
他顿了一下,说道:“他对我来说的确有些特殊,我高中时期有轻微自闭,出车祸时正因为同学的排斥而悲观厌世,他当时救了我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在无意中帮我打开了心结……在遇见你之前,对他好几乎成了我的习惯,我并没有想过这样做对不对,后来也没想过是否会伤害到你,这一点是我错了。”
“可是,唐易,假如你真的不能接受,这些我都可以改。你可以定好我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一定毫不越界。但是……你不能说推开我就推开我,连次改正的机会都不给。”
顾言廷很久没说过这么长的话,这次一口气说出来胸口终于顺畅,他一错不错的盯着唐易的眼睛。
唐易和他对视了一会就慢慢的转开了视线,他懂顾言廷的意思,甚至听起来还很有道理,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十分混乱,今天约顾言廷出来本就是冲动之举,他被沈凡的“不依不饶”的评价闷的胸口发堵,急于撇清所有和林锐有关系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顾言廷。
但是他对这样的对话并没有准备,以至于现在他开始后悔。
唐易无意识搅了搅眼前的汤品,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了。”
顾言廷:“……为什么没有必要?”
“往后的日子太长,谁也保证不了什么,你不见不代表不想见,现在你为了我委曲求全,日后说不定哪天又反悔了去找他。”
“……可是我和他从来就没有过什么。”顾言廷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语,“我错在没有把握好尺度,我对他好的过界但是这不是原则性错误!”
话到最后他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声音也猛的大了两分。
旁边有其他就餐的食客微微转过头来看,唐易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你声音小点。”
这是t城最高档的西餐厅之一,唐易隐隐后悔把见面地点定在这里。毕竟大部分过来就餐的人士都是低声交谈,十分注重礼节。顾言廷刚刚这嗓子下来,起码有四五桌人已经不动声色的看过来了。
顾言廷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就不。”
唐易:“……”
“你今天要谈我们就谈清楚,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就换地方。两年前你通知我一声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过了两年总不能还让我这么憋屈,唐易,死刑犯还有辩护发言的权利,就冲我今天感冒发烧刚被你扫地出门的份上,你总不能狠着心让我憋死在这。”
唐易是不能,就算不是为他考虑,也会为了不远处明显为难又担心的服务员着想。
顾言廷看他神情有所松动,利索的招来服务员先结了账,签单的时候他看了眼明显不在状态正揉着眉心的唐易,顿了一下说,“这前面不远有个广场,就去哪里吧。”
十一月底的t城已经呼口气都带着冰碴子味,唐易从公司直接去的餐厅,身上只穿了一身西服。顾言廷出门的时候拉了他一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唐易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言廷已经大步的走到前面去了,他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映了下来,唐易烦躁的抹了把脸,索性把脚踩在了那个被拉的瘦长的脑袋上。随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小广场离着这里不远,说是广场其实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公园,前面是片空地后面是个小山头。天气暖和的时候附近的市民会在这里跳舞,最好看的是一个男老师教探戈。只是这会儿天冷的不行,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了。顾言廷到了地方后脚步不停,三两下走到坡头上才停下来转身看着他。
唐易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坡头不高,往下看着也没什么景致,只有寥寥的几棵树随着风的扫动刷刷的响着。唐易正打算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刚一抬手被顾言廷拉住了。
顾言廷的眼睛亮的出奇,唐易抬眼看他一眼,就听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唐易,刚刚在餐厅我没说完,其实谈复合的话,应该是我心里有疙瘩才对吧。”
唐易的动作顿了一下,猛的抬眼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顾言廷松开了手,态度几乎和餐厅里的温和模样判若两人,他侧低着头盯着唐易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目光向下落了落,落在了后者的唇上,与此同时他抬手用拇指轻轻覆盖上去,摩挲了一下,冷笑着问,“这里……他碰过吗?”
唐易迟愣片刻猛的反应了过来,一股恼羞成怒的感觉让他面皮发烫,他说什么也没想到顾言廷故意把他从餐厅叫出来,是为了说这个,他猛的把身上的衣服甩下来,推开顾言廷的时候那件外套也落在了地上。
顾言廷被甩开手的时候低低的咳了两声,他没弯腰去捡,而是看着唐易攥成拳头微微颤抖的手笑了一声。
“你说你介意林锐,可是你没想过,这两年我是不是介意你和别人亲亲我我搂搂抱抱?!”顾言廷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眼睛自始至终都紧紧的盯着唐易的不放,“你知不知道,你和别的男人共度*的时候我差点撞死!圣诞夜很热闹吧?嗯?新内裤合身吗?圣诞夜不得吃个苹果保平安?”
唐易心里的邪火听到这话后慢慢转成了疑惑,直到后来的“内裤”他才反应过来。
黑暗里只有小广场上的灯光弱弱的透过来,隐约勾勒出顾言廷紧绷的脸颊,他的眉梢眼角都是怒气,看着唐易的表情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唐易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顾言廷的目光闪了一下,其实不用说俩人也已经是心知肚明。唐易不明白他的“差点被撞死”是什么意思,这会儿想问一句,转念间又觉得那是多事——明明是已经分手的俩人想要掰扯的更远些,扯那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他叹了口气,最后慢慢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岂不是更应该离得远点。你看,我膈应你的过去,你膈应我的过去,谈都不用谈了。”
顾言廷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不用着急撇清关系,唐易,我是介意,但是我能忍的下去,因为我tm一直放不下你,我对你的感情比这些破烂玩意儿重的多!我tm想和你往后过所以这些都能解决!”
“你说你怕我旧情难忘,我就不怕了?我对林锐顶多是犯贱给嘴皮子过了过年,你可是从精神到*都晃荡过了!”
唐易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开锅了,他目光狠戾的瞪视过去,张口要说什么却又被顾言廷抢了先。
顾言廷的胸膛起伏的厉害,声音也嘶哑起来,带着寒意,“你要是看上别人就直说,不带这么玩儿的,双重标准的太严重了吧?!凭什么大帽子往我头上一扣我就得认着?那点破事儿过去了两年了就揭不过去了?我他妈都服软到这地步你要是压根儿对我没感觉就直说,少拿着林锐当借口!除非你就是爱上别人了才着急八荒的踹开我!”
“你!!”唐易脸色都白了,气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一拳抽过去,却被顾言廷一下擒住了手腕。
他和顾言廷相处时向来是他占主导,顾言廷原来嘴皮子笨从来说不过他,他今天被沈凡的“不依不饶”给刺激的脑子一热和顾言廷“谈谈”,但是说什么也没想到,后者竟然能强词夺理到要把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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