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假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素履微尘
上一位大祭司陨落的阴影还没消除,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老族长叹息一声转身去安抚着躁动的族人。
一番焦急的等待之后。
沧寂再次出来,神色严肃起来,对老族长道:“族长……里面的确没有聆的尸体。”
应涵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
另一边,翻过澜沧族所占据的那片山谷后的一个树林里。
一个浑身衣饰被烧的破破烂烂,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女子正踉踉跄跄地一步步咬牙前行着。
巫聆艳丽娇俏的脸上都是废墟之中的灰尘泥土,她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脸色憔悴难看,但唇角却依稀是畅快的笑。
昨夜她被战士押去水牢,原始部族人心多淳朴,水牢真的只是密闭的牢房,没有所谓残酷刑具,只是重罪的犯人都是用水活活溺死的。
因为她还要被审问,所以没有受到那个待遇,并且因着她被当众揭破是个女人,守牢的战士们又见她神恍惚,允许让她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审问她。
但水牢从未进过女子,这里关押人也一向不会分开,于是粗心的战士直接把她扔到了水牢关押着的一群犯人之中。
这些犯人们大部分都是淳朴族人中的异类,他们贪婪、狡猾、自私、残忍,穷凶极恶,罪大恶极。
巫聆虽然前世手上人命不少,但到底还没到那地步,于是她甫一进去就仿佛羊被丢进了狼圈里。
水牢守门战士都在门外,不会有力顾及里面情况。
然后巫聆被虐打,被发现是女人,差点被欺侮玷/污。
这一晚所有的遭遇让她的怒火与绝望达到顶峰,她崩溃哭喊,想要毁灭这一切的心催动了她第二个祭司天赋,她成功引动了图腾之火。
水牢里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催动着水属性祭司之力保护自己,她慢慢从大火中爬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宛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时刻准备复仇的厉鬼,强行催动的两股截然相反的属性之力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给她带来钻心的疼痛。
她跌跌撞撞带着被击碎的自尊和满身的伤痕,她慢慢地笑了起来。
“算计我的,背叛我的,欺侮我的……你们统统都要不得好死,我会让你们整个澜沧族……都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10章化身孤岛的鲸(十)
水牢被毁,巫聆脱逃这件事对部族影响很大,前者动了整个部族的气脉,后者则是让部族老一辈的管理者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什么时候他们澜沧族的防御竟弱到能让焚漠族的人不惊动一草一木劫走人还能放把火烧了水牢?!是族中实力已虚弱到这种地步?还是他们的宿敌焚漠族已经远远超乎他们想象的强大?
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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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
异元大陆这么大,巫聆只身一人要藏匿身形十分容易,当天早晨派出去追查其下落的战士们在夜里又无功而返。
老族长和几位长老一整天脸色都颇为阴沉。
在神殿里刻苦学习祭司法决的应涵听闻这个消息心也跌入谷底。他不否认他有些杞人忧天。
但澜沧族族人多淳朴和善,老族长和几位长老也都和蔼仁善,战士们英姿勃发,战士首领沧寂更是骁勇善战,面冷心热。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给这样好的部族带来灾难。
心神不宁地完成一天法决的练习后,应涵当即决定主动去找老族长说明情况。
可惜老族长临时有事拒绝了。
并道他作为新任祭司,唯一任务便是提高祭司等级,其余的事情他暂且不必多管。
应涵回到神殿时,一直颇为欣赏他的神殿长老对他解释道:“族中的事情你不必忧心,族长只是盼你能早日将祭司进阶到第五阶,不希望你将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上任大祭司屯下的图腾之力所剩不多了……”
老族长的话无可指摘,因为只有五阶及以上的祭司才可以借用出五大属神的图腾之力惠泽他人,有了这图腾之力的来源,战士们才可以将图腾之力转化为身体的一部分,才能真正成为部族的战斗力。
而祭司等级越高调动的图腾之力越多,到了七阶大祭司,则不仅能储存图腾之力,更能与属神沟通,更传言到达七阶顶峰可施展一个有翻山倒海之威能的禁术。可以这样说,五阶以下的祭司只能调动少量图腾之力供给自身,作为术法使用,五阶及以上的祭司才是部族战斗力的根本。
应涵前段时间才堪堪达到三阶祭司水平,不过就时间而言已经算是惊才绝艳了,祭司进阶艰难,短时间内他难以摸到第四阶的门槛,更别提第五阶。
而没有达到五阶的他其实不能算作部族真正的祭司,也就暂时没有接触部族核心的权利。
看着面前一卷卷繁复艰涩的祭司法决,应涵咬咬牙继续学习起来。
*****
秋夜里的澜沧江已经开始刮起阵阵冷风,草木瑟瑟,一轮寒月悬在天际。
大约是习惯了,应涵连着几个夜晚都不知不觉走到了澜沧江畔,他低着头裹紧了白色长袍,然后靠在了往常藏身的石块后面。
他的目光之前已经在澜沧江岸扫视过一圈了,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背影。
其实自水神节当晚,沧寂就不再出现在这里了,应涵很能理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出不出现都有些尴尬。
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继续失眠。应涵缓缓蹲下身,大约是白日里的事情让他心情不好,他思绪有些纷杂。
当初告白过后应涵就什么实际行动也没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在这方面离游刃有余差了很远,他嘴上说着喜欢沧寂,但实际上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一个人。
他手指摸上自己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肤,拿出怀里习惯性采摘的几片榕树叶,怔怔地出神。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色里却突然出现枯枝被踩断的声响。
应涵警醒过来,他起了身,视线在远方逡巡,借着泠泠的月色,他如愿看到了前方有个人影正踱着步往江岸行去。
穿着较之以往有些随意的亚麻长袍,乌发垂落,步伐稳健,背影依旧显得冷冷清清。
应涵有些惊诧沧寂的突然出现,一个不小心后退一步也跟着踩到了几块石子,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沧寂是战士,警惕性极高,他步伐一顿,立刻转身,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忽然出声道:“……是涵吗?”
已经被叫破了,应涵再掩饰也没有必要。
他从大石块后面现身,将帷帽下拉,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过来。
沧寂看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了他往常习惯坐的那个位置,又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应涵跟着坐下。
他从前惯常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地方不大,坐两个成年男子有些挤,应涵握了握拳,小心地坐在一角,让两人中间留出了空隙。
沧寂将他的小动作看得清楚,眉峰一凝,并没戳破,指了指他走过来的地方:“从前你就是在那个石头后面藏着为我吹奏的吗?”
应涵温顺地垂眉点头,帷帽下半张脸丑陋狰狞,却自有一股温柔平和的气质。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沧寂打量他半晌,说出了这句话。
仿佛心口被轻微地刺了一下,应涵长睫微颤,有些意外沧寂的敏感,他以为他遮掩情绪的功夫已经够火候了。
谎言在喉咙里转了两圈最后又被咽回去,他有些无奈地苦笑:“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你相信直觉吗?”应涵没有正面回答。
沧寂眉目生得冷冽,但专注看着一个人时却显得温暖柔和,他看着应涵道:“你知道吗?每一任的族长和祭司之间都必须有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是一个部族的根本。你将是我的祭司,我相信你。”
应涵怔愣,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虽然他明白这个世界体系是这样的,祭司地位尊崇,与族长相辅相成,只受命于族长一人。
但“你是我的祭司”这样的话听起来果然还是有些奇怪,他局促地移开视线,答应着:“谢……谢谢,我是想说……我觉得聆的脱逃对族中可能有威胁,我的直觉告诉我,聆她不简单,上次焚漠族与栖凤族合谋已经让部族元气大伤,若再发生什么,部族可能……”
“涵”沧寂打断他,眉宇间有让人信服的力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今的形势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危急,虽然部族退守澜沧江,从前打下来大部分的地盘都被焚漠族和栖凤族占据,但是部族的神殿还在,祭司还在,战士们还在。五大族互相牵制多年,一直谁也不信任谁,上次的联合是部族的强大让他们感到危机,但如今部族势弱,他们反倒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行动。”
应涵聚会神地听着,胸腔有些发热,沧寂其实是个寡言的人,但却愿意因为相信他莫名的担忧而这样耐心地解释。
“要覆灭一个部族远比打败一个部族困难,鱼死网破的代价太大,一个部族承受不起,而再次联合他们互相之间的信任又还远远不够,他们暂时不敢的。”沧寂目光平和,极具安抚性,“所以你不必忧心,除非短时间内,其他四个部族能够忽然被统一,否则部族不会再遭遇第二次劫难。”
他握紧腰间的骨刀,像是宣誓,字字铿锵:“我也……绝不会允许第二次劫难的发生。”
应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连日的自责与惴惴不安终于消退,原文里能够一统五大族的人是眼前的沧寂和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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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都被激发出的神祭司巫聆,如今巫聆独自败走,短时间内定然无法再找到第二个沧寂,他应该暂时不必杞人忧天澜沧族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受到第二次灾难。
心中大石落下,应涵松了口气,目光瞥向沧寂的脸,犹豫片刻主动开口:“这几日,你可还继续失眠?”
“……好很多了。”
沧寂说话间有迟疑,应涵心下了然,然后动作自然地拿出怀中的榕树叶。
沧寂看出他的意图,出声道:“不必……”
应涵停了动作,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沧寂能看出他眼中仓皇而过的一丝受伤。
沧寂伸出手拿走了应涵手中的榕树叶,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声道:“你别误会……我是看你脸色也不好,之前的每个晚上要你这样硬捱着为我安神应该也很累吧,我之前没考虑这些,抱歉。”
他捻着细长的叶子,定定地看着应涵:“我是想,你能不能教教我?我自己来。”
应涵忍俊不禁,抬眼看他,清冽又温柔的声音里全是笑意:“你要自己催眠自己?”
沧寂不懂应涵的笑点,有些茫然,但还是镇定地点点头:“不可以吗?”
哪有人自己催眠自己的?应涵想笑,但看着沧寂认真的神色又笑不出来了。
“那好……我教你。”他的声音像浸透了午后的阳光,又轻又暖。
“你看着我的动作。”他把榕树叶横在嘴边。
“用右手食指、中指稍微岔开,然后轻轻贴住叶片背面,拇指反向托住叶片下缘,让食指、中指按住的叶片上缘稍稍高于下唇……”他说得很慢,娓娓道来,每一步都很仔细地展现在沧寂面前。
一碰到声乐方面的东西,应涵就十分投入,他忘记了之前的局促,直接凑近沧寂,务必让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展露在沧寂面前。
“鼓起嘴巴,运用适当气息吹动叶边,使叶片振动发声。”说着他便鼓起嘴巴,润泽饱满的唇瓣微微嘟起来,在月光下泛着好看的粉色。
沧寂一直在努力跟着学,目光也极其专心地凝视着应涵,很自然地便留意到他漂亮的唇形和微微嘟着的唇瓣。
沧寂的动作突兀地停下来,应涵已经开始投入地吹奏起来,他闭着眼,睫翼颤动,可怖的面容上流露出沉静柔软的神色,悦耳动听的曲调自他唇瓣发出,好似天籁之声。
沧寂专心聆听着,视线却在应涵横着树叶后的唇瓣上徘徊,他忽然想起水神节上应涵直接用声音歌唱这个曲子的模样。
涵唱起来更好听,他这样想着,思绪不听话地跑偏,涵其实眼睛很好看,嘴巴也生得好看,刚刚那微微嘟起的模样像是等待亲吻,大约被他亲吻的感觉……应该是像听他唱歌一样吧。
很软,很甜,很治愈……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沧寂耳尖发烫,心跳得厉害,他掩饰性地自己捻着榕树叶开始试着鼓着嘴巴吹奏,却一时紧张得控制不好分寸,气息过大,小小的叶子直接被他给吹跑了。
沧寂不知所措地和晃晃悠悠飘落的叶子大眼瞪小眼。
应涵刚吹完一段,一睁眼就看到沧寂出糗,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直被族人视为无所不能的沧寂心中发窘,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一抬眼却见应涵笑得厉害,弯弯的眼睛里好似落入了浩瀚星河。
之前的窘迫霎时销声匿迹,他的唇角也不知不觉跟着上扬起来。
第11章化身孤岛的鲸(十一)
最后那次树叶吹奏教学还是以失败告终,那之后沧寂便没再提过要自己学的事情。
在那一晚之后,他也几乎不会再失眠了。
从前失眠,是因为突然间失去了自己最敬最爱的人,是因为那一场就在他眼前发生的大片流血与牺牲,是因为艰难局面下族人的殷殷期望与信任,所有的一切,就忽然压在了他的身上。
可就算是铜皮铁骨下他也有软弱和畏惧,他也会觉得这样独自承受着,太孤独太痛苦。
但他的神经时刻还要绷紧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所以他无法安然入睡。
但如今,族中有了新的祭司,新的希望,局面在渐渐好转,而他的心也不知不觉有了新的着落点。
那悠悠回荡在他脑海中的乐声让他得到慰藉,他已经不再惧怕了。
当失眠症甫一痊愈,因着异元大陆上纷争不断,部族之间小摩擦不停,沧寂作为澜沧族中战士首领,便义不容辞地继续带兵出战,威慑敌人去了。
而在他征战回来的时候,两人会很默契地、心照不宣地继续在夜色里前去澜沧江畔,一同坐在石块上。
应涵安安静静地吹,沧寂安安静静地听。
当乐声渐渐地在这水光月色中远去,他们会不约而同地互相靠着,一同入眠。
这样宁静的氛围下,应涵总是会忘记自己的任务,他从不曾刻意去博好感,但被沧寂不带一丝嫌恶或是同情的澄澈目光注视着,他会自然而然觉得格外轻松喜悦。
他愿意轻声细语,像说故事一样,平和地讲他从前遇到的一些人和事,除了不想撕开的伤疤,他都想讲给沧寂听。
沧寂会专心致志地听着,然后眉目柔和地望着他,像是作为交换一般,他也会讲讲自己。
他讲他童年跟上任大祭司一起做的各种幼稚的糗事,讲他跟老族长辛辛苦苦学战士的刀剑功夫和图腾之力的运用,讲他对澜沧族每个族人的热爱,讲他的梦想。
“我总是梦想着有一天,异元大陆的纷争能够平息,五大部族可以和平相处,战士们不再流血牺牲;百年前被焚漠族祭司的诅咒失效,终年不见的阳光可以洒遍澜沧族的每一寸角落;族人们可以去大陆尽头寻找传说中水神的栖息地大海。”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神色坚定,眼睛里有漂亮的星子,整个人像在发光。
“一定会实现的!”应涵轻声附和。
*****
三年时光,飞快而过。
这三年里,沧寂一直在为他埋在心底多年终于说出口的梦想努力着。
虽然异元大陆还是同从前一样,风吹草动也会战争不停。
但沧寂带着他统领的水神战士一路征战着由抵御者开始转为进攻者,一点点蚕食回上一次劫难中被占领的土地。
他的战士等级由六阶初级在一路浴血奋战中提升到六阶顶峰,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再次创异元大陆战士等级的记录,突破到战士从未达到的第七阶。
而在澜沧族内,天赋、悟性和勤奋加持,应涵顺利突破六阶祭司,成功调动出水神的图腾之力,为沧寂的出战提供坚实的后盾。
除此之外,在前任大祭司给部族颁行了很多例如善待奴隶措施、加强战士锻炼、巫医药草方面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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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研究等等能让部族内部强大起来的律例之后,应涵作为新一任祭司,也完美地继承了前任大祭司的意志。
他将前任大祭司的律法以现代社会的知识加以改进然后再实施,并一步步潜移默化地引导着族人们学会种植小麦,圈养野生动物等等,他并不通这些,但他会努力把自己知道的相关知识都给族人抛出方向,让族人们自己去深入研究。
还有在澜沧族也无法避的极端男尊女卑现象,这个极端现象让这个世界的女人只能成为生育工具,可部族内部要发展迅速不可能缺少天生心灵手巧的女人。
应涵没办法短时间内改变大家的观念,他只有靠着三年积攒的威望强制性废除战士可以随意享用女奴隶、一夫多妻等等制度,给部族受欺压多年的女奴隶们一点希望。
所幸自他突破五阶后,他的地位便仅次于族长,老族长已经在将族中事务逐步交接给沧寂了,而沧寂将他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如他当初所说,给了他的祭司毫无保留的信任。
澜沧族在两人共同努力下内外皆欣欣向荣,形势一片大好。
在部族里,族人们热爱他们,尊敬他们,以他们为荣。
甚至当初水神节上应涵和沧寂那桩曾惊骇他们的告白事件也成了美谈,有些豁达的族人觉得,两位高贵的大人太过优秀,族中没有女子可以匹配,互相结成伴侣也不无不可。
可惜这事并未如他们所愿。
前两年的每一个水神节,应涵都未曾出现过,其实这么久以来因为他对女奴隶的优待,因为他对族中的贡献,喜欢他的姑娘并不少。
姑娘们都在痴痴地等着。
沧寂也在等,从前他不愿接受沧若花,是因为他觉得同另一个人结下契约对于他这种随时征战,随时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来说,是一种拖累。
但后来他明白了,如果结下契约,便是有了在战场上拼命厮杀而必须活下来的理由,心有所属才会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所以他在等,等着那个说一直喜欢他的人给他送来一朵象征着生与希望的沧若花。
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
*****
在第三个水神节要到来的前夜。
沧寂和应涵仍不约而同来到澜沧江畔,不时夜风刮过,将两人都披散着的头发绞在了一起。
在应涵习惯性地拿出榕树叶吹奏时,沧寂伸手拦住他,他以前从不提任何要求,这次却开口道:“可以直接唱给我听吗?”
应涵诧异地看他,其实对他自己来说都无所谓,只是沧寂从未这样要求过,他还以为是沧寂更喜欢听他用树叶吹奏。
他轻笑着点点头,放下树叶便闭上眼睛启唇唱了起来。
他歌声清润柔和,宛如敲冰戛玉,金石之声。
极美的声线里又能听出他唇齿间饱含的感情,是能安抚一切灰暗恐惧的温柔治愈。
待他唱完一段的空隙里,沧寂偏开视线,垂眸道:“我那次果然没有听错,你的歌声里藏着压抑的悲伤……”
应涵彻底停下来,看向他。
“你在悲伤些什么呢?”沧寂回过头,视线攫住他,神色有些落寞,“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总是觉得,你的世界非常安静,安静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你胸腔滚烫……我很喜欢你的温柔,可我总觉得你温柔得有些冷漠,有些悲伤。”
沧寂的眸子是很浓的黑色,深不见底好像正激烈翻滚着什么,他轻轻叹息一声:“涵,你真的……喜欢我吗?”
到底问出了口。
这意料之外的问话让应涵狼狈不堪,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此时有些泛红,显得可怜极了。
“我……”
他脑中有道声音告诉他,不必当真,这不过是个虚拟的任务世界,他所面对的这个人只是一个任务目标,他不应该投入太多感情。
可心中澎湃着的,想要挣扎而出的东西却浓烈到可怕,让他一把死死拽住沧寂的衣角,像是怕他就此离开。
“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鼻音。
沧寂深深地凝视着他,缄默着,可一只骨节匀称的手却伸出来轻轻握住了死死拽住他衣角的那只不停颤抖的手。
温热的触感从手上传到心里,应涵脑中属于理智的那根弦霎时断了,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动情,但不管能不能,他已经动了情。
“……小时候的我特别爱哭,总要被很多小孩子欺负,每次被欺负总要跑到母亲怀里掉眼泪,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总是一遍遍柔声安慰我。”他把头埋在沧寂的肩上,哑声说着,“她是保护我的盔甲,但最后……她还是离开了我,我再也无法发自真心地唱出愉悦的歌声了。”
他模糊不清地说着,但声音里的痛楚太明显,沧寂感受着肩上的湿润,心中生出了陌生而汹涌的怜惜。
“所以寂……”应涵低低地唤他,“请你不要再离开……”
其实即使在那场火灾前,他也并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他并不是父母爱的结晶,他只是一个强/奸/犯侵犯了一个柔弱女孩儿的产物。是他母亲太过善良不忍打掉腹中的孩子,这才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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