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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陈烨凯开车,在路边停下,说:“待会儿顺便去接周?他就离这儿不远。”
余皓正要上车,梁金敏却道:“等等,余皓,nicky,你们愿意去我家喝一杯么?”
余皓望向陈烨凯,陈烨凯也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梁金敏会提出这个邀请。
“像以前一样。”梁金敏说。
“我可以,看余皓。”陈烨凯道,“他的回答肯定是看周,我接上他再说。”
余皓道:“你太了解我了。”
余皓上了车,陈烨凯开车,转过两个十字路口,在一家酒店前接了周。周背着个单肩运动包,刚参加完在酒店里的招待会,听了就说:“好啊,梁老师,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梁金敏微笑着朝他点头,陈烨凯开车到学院后,穿过没有路灯的道路,现出山中皎月,银光洒满大地。
这是学院给林寻住的联排带院小别墅,与学院所在地隔了一座山头,遥遥相对。
房内十分宽敞,已有人打扫过,梁金敏打开落地灯,一室温暖的黄光。
“喝点什么?”梁金敏说,“威士忌?nicky待会儿别开车了,叫个网约车回去。”
周与余皓参观梁金敏家的酒柜,道:“哟,梁老师,你好酒真不少啊。”
梁金敏淡淡道:“看上的就打开来喝吧,想来没有你喝过的酒好,将就将就。”
余皓以眼神示意,周点点头,说:“这瓶四万多。”
陈烨凯道:“我记得有瓶麦卡伦,我就喝它吧,周少爷也来点?”
余皓说:“我对酒没啥追求,别开太贵的。”
“开这瓶加拿大冰酒。”周知道余皓怕浪,说,“不贵,千把块钱,我再给你调下,甜甜的当果汁喝。”
余皓马上示意好,就这个吧,心想傅立群还在寝室里等着他的晚饭……自己却在这里陪他们喝几万块钱的酒,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陈烨凯给梁金敏倒了一杯葡萄酒,与周、余皓,各自坐在沙发上。陈烨凯与梁金敏坐了单人沙发,周则靠在长沙发上,给余皓留了个位置。
落地灯的温暖光芒下,梁金敏点了根烟,优雅地吐出一口烟雾。
“敬takin。”梁金敏在落地灯暗处,稍稍举杯。
“敬takin。”余人纷纷举杯。
“今晚老师想聊什么?”陈烨凯轻轻摇了摇杯,冰球在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余皓喝了口周调的冰酒,确实挺甜,但不腻,很好喝,他的目光时刻注意着房里的摆设,想起先前,林寻就是在这里家暴梁金敏,把她打成重伤昏迷,再拖着她前去车库,把她放在副驾位上,制造出那起车祸。
车祸后,黄霆第一时间封锁了这房子,并详细地调查了每个角落,意料之中地一无所获。
余皓心想,会不会在这儿留下某些细节,是未被发现的?但以警察的专业素质,查过一次以后毫无获,自己就更比不上了。
正想着时,周抬脚,轻轻碰了下余皓,眼神似有话说,余皓马上明白了,周正想着与自己一样的念头,他也没有放弃。
“聊我失败的人生。”梁金敏放下葡萄酒,淡淡道,“聊这片广阔天地与人类的文明史中,作为一个蜉蝣般个体的人类,对命运的了解与感受。”
“让我们用一句戴尔菲的神谕开始今天的课吧,阿波罗神庙上,有一句著名的话:认识你自己。人究竟是什么?灵魂生来向善、还是性情本恶?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互相杀戮、讨伐,大到民族与国家,小到一个家庭……”
灯光、酒、沙发……在这个深夜里,余皓依稀能想象,梁金敏的深夜课堂从古文明的砖石与轮轴到蒸汽时代的枪炮与战火;从前古典时代玛雅到殷商的中国,从亚历山大到成吉思汗;从图坦卡蒙的金雕座到拿破仑的滑铁卢……那宏大历史河流里的闪光,就像梦境一般,浩浩荡荡,永无尽头。
而知识的力量,指引着人类越过个体的限制,站在了这河流的尽头,看见了雾中的诸多腥风血雨。
梁金敏从主流学术理论中,宇宙的开端谈到恒星的诞生,再说到核聚变释放出的能量,冰被融化成为水,植物光合作用,提供行星上智慧生命诞生的条件,再到各个文明里关于太阳神的传说,于是古文明中将太阳,作为至高无上的神明来崇拜,“光”也被认为是万物的源头。
这是余皓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来听课,梁金敏保留了在国外的沙龙方式,与他们谈天说地,陈烨凯则偶尔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周也听得入了神,一时两人都忘了自己最关注的,沉浸在梁金敏的知识之中。
余皓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居然拒绝了梁金敏让他转校的提议,跟着这样的老师学习,说不定这一生真能做出点学问来。
“……在这种趋光性的影响下。”梁金敏最后说,“白天我们活着,夜晚我们沉睡进入梦境,梦里则释放出内心最原始的欲望,隐藏在不被察觉的人格中。这种人格的形成,起源于我们在成长环境里,对世界与自我形成的印象……”
陈烨凯补充道:“这是目前心理学领域中,比较主流的一个说法。”
“不错。”梁金敏点了点头,说,“以我自己为例,从小我的家庭就充斥着暴力。我的父亲,是个不得志的知识分子,因为他的兄弟留美,在上个世纪70年代,遭到了强烈的非议与不公正的待遇。我的母亲,则是一名地主家庭的后代,外公外婆举家逃港,只有母亲为了父亲,留了下来。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大概读到了一些。”余皓想起自己翻译的那些报道,其中就有关于这段时代的历史。
梁金敏微笑,说:“我父母有两个女儿,我是小女儿,从懂事开始,家里就充斥着无所不在的暴力。父亲还患上了强烈的歇斯底里症……”
“分离性障碍。”陈烨凯朝余皓与周解释道,“也即癔症。”
梁金敏淡然道:“父亲对母亲、对我们进行过长达一整晚的殴打,母亲逆来顺受,我和姐姐总是充满恐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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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清晨来临,太阳升起的时候……”
“……但每当暴风雨过去,父亲又恢复了他知性、温柔的形象,他教我们读书认字,督促我们认真学习……我甚至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仿佛他分裂成了神与恶魔两面,太阳下山时,也即是噩梦的开始。在那个时代里,心理病症是不被重视的,国内许多人,甚至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认知。”
“后来我想,在与林寻的婚姻生活中,原生家庭在我们性格里造成的心理阴影,也许同样影响了我的一生。”梁金敏从烟盒里抽出第二支烟,周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烟。
“当然这是后话了。”梁金敏又说,“再长大一些后,父亲的暴力行为有所减轻,在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中年男人无力去改变境遇的颓然与苍凉。他患了重病,卧床时,却仍然不时将我们的母亲唤来打骂。有一天,我的大姐终于无法再忍受,在洗碗的时候,放下碗碟,堵住了我的嘴,用皮带将我绑在了椅子上,沉默地走过去,到床前去,用橡胶手套捂死了他。”
余皓:“……”
陈烨凯也是第一次听到梁金敏述说自己的往事,当即忘了该说什么。
周说:“你大姐不想把你拖下水,所以把你捆了起来。”
梁金敏说:“对,但这件事,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父亲患了脑肿瘤,常癔想着有人害他,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他已经到了无法安睡的地步。死讯传开的时候,包括邻居、亲戚,看得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再后来,大姐结婚,母亲随大姐住。当年逃港的外公外婆已去世,两位舅舅找到了母亲,交给她父亲的一大笔遗产,这笔遗产足够我们过得很好。我考上了大学,并认识了林寻,那时的他风度翩翩,虽然长相只能算得上中等,家庭条件也不算优越,但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令我欲罢不能的气质。”
“书卷气。”陈烨凯说。
“不错。”梁金敏朝陈烨凯说,“读书人的气质,在你的身上也很明显。这种气质令许多女性为之迷恋。”
周说:“看来我是没有的。”
梁金敏道:“注意,这只是人的一个特点。是否善良,与他读过多少书,并无多大关系。”
陈烨凯笑着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
梁金敏说:“在任何群体里以偏盖全都是不妥的。”
“开个玩笑。”陈烨凯笑道。
梁金敏道:“在林寻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小时候父亲在午后,教我们姐妹读书的那种浪漫感,一样的不得志的知识分子的气质,一种不宣诸于口的傲气。坦坦荡荡地一无所有,却始终在追寻,思想与灵魂中的自由……”
梁金敏拉开茶几下的抽屉,翻出一个相框,递给他们传看,上面是刚到旧金山斯坦福大学念书的林寻与梁金敏,在校门前的合照。
第68章关键
“我不顾大姐的反对资助林寻。”梁金敏说,“当时我坚定地认为,这就是我一生中的灵魂伴侣。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里,我都觉得灿烂的阳光在照耀着我的灵魂,现在想起来,真美好啊。余皓你说我没想明白,我确实没明白,或者说从我内心深处,就始终不愿意承认我的怯懦,正是这种怯懦,令我陷入了不断循环的人生悲剧里……”
客厅里静了,余皓不想哭,却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到,梁金敏当时是那么爱林寻,但想到如今的她,就难过无比。
陈烨凯眼眶也红了,听得见隐约的吸气声。
周看着余皓,梁金敏抽了张纸,递给余皓,微笑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不。”余皓忙道,“对不起,梁老师,是我的话太冒昧了。”
梁金敏道:“来,吃点巧克力。”说着又从茶几下拿出高级巧克力,分给他们。
“我和林寻彼此扶持,离开家,前往旧金山念书,就像结婚誓词里说的那样,无论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年轻美好或容颜苍老,我们始终相濡以沫,相依相伴。”梁金敏说,“再后来,大姐在四年后肺癌去世。我们在婚姻生活中众多琐碎的矛盾,也渐渐拉开了序幕。”
余皓听着梁金敏回忆她与林寻之间的一点一滴,那血淋淋的真实与争吵,尽数化作梦境里,巨大的金属怪物机械臂上的刀、斧、刃、锯、锤众多武器。渐渐地,林寻与她的父亲的形象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一个从小就目睹大量家庭暴力的女孩,在长大后,同样陷入了往复的悲剧里。”梁金敏叹了口气,说,“那是一种习惯?还是向往?剖析自己令我非常难堪,但在这个晚上,我愿意在你们如阳光与月光的照耀下,将我的灵魂原原本本地展现出来,接受审判。”
周在沙发上调整了下姿势,笑道:“阳光?”
梁金敏点了点头,说:“我是个悲观主义的人,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提到,悲剧的往复,实则提供了一种以审美的态度来对待人生,让我们获得最终的解脱。龙生曾直言不讳地说过,在我的潜意识里,因原生家庭的心理阴影,令我产生了某种不易察觉的自怜情绪,导致我难以跳脱这不断的重演。”
“其次,我想,对林寻的容忍,源自在那个傍晚,亲眼目睹了姐姐杀死父亲的整个过程后,对父亲的一种悔疚与亏欠心理。接受我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暴力行为,并予以忍耐,形成了赎罪的心理暗示。”
陈烨凯道:“如果让我去审判,我只有一句话,他们都该死。”
梁金敏望向周,周却没有表态,只道:“你继续说。”
梁金敏道:“生活在这种原生家庭里,我已习以为常,母亲也告诉我,世上所有的夫妻都会有争吵,甚至有肢体冲突,我曾经也对此深信不疑。度过青春期后,我曾决定终身不婚……”
“和我一样。”周答道,“我就是怕我像我爸一样,会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
“你不会。”余皓朝周说。
梁金敏笑了起来,又说:“但爱情是每个人无法控制的,我无数次地说服自己,大着胆子去迎接新的人生,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却没想到,那一步,竟迈进了深渊……”
余皓:“……”
“林寻第一次动手后,朝我下跪祈求原谅时,我仍在说服自己,这是婚姻的常态,虽然我很清楚这不可能是。”梁金敏点了第三根烟,说,“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婚姻就是我的父母相处这样,无法想象生活得美满与幸福的模样。后来nicky与takin的相爱,令我明白到,一个人,会如此地包容自己的爱人,这令白头偕老、恩爱不疑的未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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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可能。”
陈烨凯苦笑,摇了摇头。
“还有么?”余皓心里的那个想法,渐渐浮出了水面,但它仍然不真切,他在等待,等待它最终变得更清楚的那一刻。
“如果还有的话,我想,那就是爱了吧。”梁金敏闭上双眼,说,“那天在咖啡厅里与nicky谈起未来,我开始决定,弥补我的错误,将余生献给我的专业。但回家不久后,就发生了你们所知的情况……”
陈烨凯说:“我记得当时你说,会做好准备。”
“是的。”梁金敏以挟着烟的手,无名指按着自己的眉心,答道,“可是三天后的许多事,断断续续,我却想不起来了。”
周的表情倏然变得严肃起来,却没有插嘴,朝余皓投来一瞥。余皓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不说话。
漫长的沉默后,梁金敏又说:“余皓今天说,我没有想明白,是的,也许在我内心深处,对他残存那点愚蠢的爱与期望,在阻碍着我,屏蔽掉了我的某个记忆……”
“你在潜意识里阻碍自己。”余皓拿起那相框,端详上面梁金敏与林寻的合照,说,“不愿把他送进监狱,哪怕他已经形成了谋杀的事实,对么?”
“我想是的。”梁金敏睁开双眼,说。
陈烨凯开口道:“余皓,责备梁老师没有用,我们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潜意识……”
梁金敏说:“没关系,这也是我想与你们聊聊的原因,许多年来,我也许从未真正地认识自己。”
周说:“所以那天你在医院,醒来以后,一直在回忆?”
梁金敏点头道:“对,医生为我做的鉴定结果是,长期的昏迷,令我记忆产生断层。一整天里,我都在思考,nicky与黄警官建议我可以再等等,但只有我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对此的刻意遗忘。”
厅内沉默了很久,梁金敏手指挟着的烟燃到了尽头。
“最后让我们以尼采的论点,稍做修改,来为今天的课作结吧。”陈烨凯说,“在日神的光芒下,万物呈现出美的外观,它改变了悲剧的本质,令它痛苦与癫狂的一面被消弭,折射出瑰丽的光芒,这就是我们对自身的认识。”
周喝完杯中的酒,将杯放下,再看余皓时,他仍在思考。
余皓说:“在咖啡馆见面的那天,你们还聊了什么?”
梁金敏没有回答,思考着。
“当时我认为您拿到的证据也许还不够有力,我记得梁老师说,”陈烨凯道,“‘那么我会回去,继续搜集到足够的证据,直到将他送进监狱’。”
梁金敏道:“我相信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只是记忆已经模糊了。”
陈烨凯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推断,黄霆对此的分析是,如果在昏迷前,梁老师最后的想法,是关于某个隐藏在什么地方的证据,那么昏迷的一瞬间,也许就会造成这段记忆的……”
“断片儿。”周说。
梁金敏点头道:“在复述过程,留下笔录时,我还记得林寻最后朝我说过一句话,再将我打昏,可这句话我也想不起来了。”
她的眼线被泪水弄花了,此时放下空了的葡萄酒杯,走进洗手间里。
而余皓听到最后这句时,脑海中许多闪烁的印象骤然就串起了联系以梦境世界里所看见的景象推测,梁金敏艰难地与金属怪物展开抗争,而在她的认知中,金属怪物夺走了某件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摧毁的存在……
他低头看相框里的照片,刹那林寻的脸与那金属怪物重合在了一起!那件“证据”,他在潜意识里看见过!
那是一件木制的玛雅雕塑!当时余皓还非常奇怪,为什么整个潜意识世界里只有它在发光!
想到这里,余皓不受控制地睁大双眼,微微发抖。
“想到什么了?”周最先发现了余皓的异常。
陈烨凯皱眉,注视余皓,余皓道:“这房子里,以前有没有过一件摆设用的木雕?”
“什么?”周没想到余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梁老师!”余皓马上起身,说,“你记得一个木雕么?大概这么大,棕黑色,玛雅风格……”
周与陈烨凯马上起身,跟在余皓身后,陈烨凯道:“我想起来了!那是四年前,我和龙生带回来,送给梁老师的工艺品……”
梁金敏手中拿着毛巾,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在听见这句话时,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梁老师?”余皓直到现在,尚不理解这座木雕所代表的意义,但周一见梁金敏那表情,瞬间就知道余皓终于找到了某个关键的核心。
“您慢慢想,不着急……”周道,“梁老师!别!”
“梁老师!”
“梁老师!”
梁金敏瞪大双眼,脸色苍白。
“我想起来了,最后他说,想搜集……什么证据?你的安排……瞒……瞒不过……我……”梁金敏颤声道,继而犹如遭受了一记神上的重击,昏了过去。陈烨凯与余皓吓了一大跳,忙把她扶住,顿时一片混乱。陈烨凯道:“快带她进去……”
陈烨凯把她抱进卧室里,周道:“那座木雕是什么?凯凯!你记得它的模样不?”
“等等……”陈烨凯把梁金敏放好,所有人都随之紧张起来,余皓道:“不在客厅里,我刚才已经看过了!”
“它就在客厅。”陈烨凯道,“上一次来的时候它还在,那代表了什么?余皓,你为什么知道它?”
“别问了!”周道,“先把它找出来!里头一定有摄像头!”
周一语瞬间击穿了余皓的认知,余皓道:“在它的眼睛里有监控!对!一定是的!”
“它……”陈烨凯道,“应该就在这儿才对!”
陈烨凯指向电视机前,放电视的矮柜上有一排摆件,说:“帮他们搬家的时候,我特地拿出来,放在这里……”
里头传来一阵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三人马上转身奔向卧室,余皓还以为找到了,一看却是梁金敏挣扎着起来,摔在床下。陈烨凯忙把她扶起,周道:“她神不稳定,凯凯你看着她。”
周与余皓回到客厅,余皓捋了下头发,一筹莫展,说:“会被她放在了哪儿?”
“等等。”周说,“别着急,冷静下来,分析分析。”
余皓沉默良久,说:“梁老师为什么突然晕倒了?”
“因为你提到了那件证据。”周沉声道,“‘证据’的存在,导致了她最后被林寻殴打至昏迷,在神世界里产生了条件反射,一被想起来,她就自发地回忆起了重击导致昏迷的一刻。”
余皓明白了,皱眉道:“按理说在出事以后,黄霆就封锁了现场,不让林寻回家,东西应该还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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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被他拿走了,这是唯一的可能。”
余皓:“!!!”
周:“林寻把梁金敏打昏之前,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个‘证据’的存在,于是在最后一击时对她进行了暗示,再搜索了整个房子,毁掉了那个证据。”
余皓:“……”
余皓不愿意接受,但这是唯一的可能了,他无奈地坐了下来。
“林寻会留下它么?”余皓道。
“不可能。”周说,“他一定会彻底毁了它。等等,那如果是个记录了他家暴行为的监控,他会不会在毁掉之前,用自己电脑先看一眼?”
余皓道:“看完铁定删了,不会留的。”
周:“哪怕删掉了,硬盘数据也可以恢复,就怕他不用自己的电脑看……等等,她会云端备份吗?!”
就在这时候,房外传来汽车声,两人突然警惕起来。周拉开客厅窗帘,朝外看了眼,一辆车停在门外,余皓道:“谁?过路的?”
“不。”周皱眉道,“这里不会有过路车,一定是林寻回来了。”
“不会吧!这么巧?”余皓道。
今天是林寻取保候审的第一天,余皓顿时想起那天施梁毫无预兆地回家,刹那有点怂了。
“没关系,我在呢,怕啥。”周淡定地说,“继续喝他的藏酒,和他聊聊。”
余皓:“……”
房外车开走,周径自去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点威士忌,门外有人按了铃。
“金敏。”林寻的声音道,“我知道你在家,开门,我想和你谈谈。”
陈烨凯从房里快步出来,三人对视一眼,陈烨凯说:“梁老师好点了。”
周示意他回去,交给自己应付,陈烨凯便点了点头。余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周拿着酒杯去开门,门打开的刹那,林寻脸色极其。
“哟,林教授。”周朝他举杯,“祝您健康!”
林寻马上就恢复了镇定,沉声道:“是你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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