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征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薇景
何金明也知道这傻小子逼不得,哼声赞成后挂断了电话。
……
顾悠妊娠四个月的时候,手里的跨江大桥档案已经被她研究透了。
毫无疑问,存档下来的这些没有任何问题。与此相关的工作人员,口径也都很一致,统一认为是施工方出的错。不过虽然她不能太明目张胆地问来问去,也还是从中间发现了漏洞。比如最核心环节的负责人,消失不见,国内外都找不到人。
周五晚上,她再次晚归。
薛璨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表情不是很好。
“今天这是第几次了?”他也不想充当这种惩罚学生的教导主任角色,可这丫头最近似乎有点太忙了。明明是特地为她抽出来的陪孕时间,结果人家比他还要忙。
顾悠坐进他旁边的沙发上,讨好地笑道:“我知道错了,今天跟以前的同事聚餐,大家一高兴就有些忘记时间了。”
今天晚上她确实是跟旧同事吃饭,不过主要是想问刘所一些情况。因为他的老师徐海,是当年设计院的建筑大师,也是她目前能找到的唯一一位重要的见证人。
只是由于吃饭的人多,她又不能问的太直接,所以着实了些功夫。
薛璨东看着她放在自己袖子上的小手,顺着扫上去,盯着她带笑的眼睛,很严肃地告诉她:“你最近不仅忙,而且对我也很忽视。你发觉没有?”
顾悠眨眨眼,明白了,立刻钻进他怀里,撒娇道:“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了。”
薛璨东审视了她两秒,“看你表现。”
顾悠笑了,点点头,疲惫地靠在他的胸口,显得乖巧又听话。
“累了?”他问她。
“有点。”
“那早点睡吧,明天我让人过来给你做个按摩。”书上说孕妇可能会出现腰酸背疼的现象,薛璨东连按摩师都准备了。
顾悠摇摇头,“睡一觉就好了,我身上没有不舒服的。”
薛璨东摸着她的小脸,纳闷道:“你怎么这么好伺候?”
“啊?”
“mike跟我说,他太太怀孕的时候,简直比慈禧太后都难侍奉。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一会儿这儿疼,一会儿那儿痒。总之就是每天都没有舒服的时候。你怎么跟别人一点都不一样,怀得这么顺利?”
顾悠心里叹气,表面上却笑着说:“因为我肚子里的宝宝乖啊。这孩子这么乖,我还有什么可难受的?”
薛璨东点点头,下意识地抚摸着她的腹部,“肚子这么小,正常吗?”
“当然了,才四个月,你想多大啊?”
薛璨东笑了,“越快越好,越大越好。”
顾悠瞪他一眼,自己也摸了下稍微隆起的肚子。医生说快的话再过几天,她就能感觉到胎动了,做妈妈的感觉越来越真实,心里的不安也跟着越来越重。最近发生的事,让她产生了太多紧迫感。
“洗澡去吧。”薛璨东吻着她的额头,捧着她的小脸。有些纳闷为什么别人怀孕是越来越胖,她却越来越瘦,关键饮食上还没有任何问题。
“有点累,抱我上去好吗?”顾悠这阵子确实感觉到了一些怀孕的不舒服,神一松,顿觉四肢无力。
薛璨东本来就打算抱她,见她可爱,更是先亲了亲才送上一个完美的公主抱。
接着顾悠回卧室准备洗澡,薛璨东进了书房。
由于老婆怀孕,薛璨东最近的工作安排比较轻松,今天晚上只有两份计划书要看。这会儿他端着杯茶,刚坐进办公椅,手机却响了。
来电显示是付磊,他眉头一扬接了起来。
“有份文件……您看一下吧,在私人信箱里。”付磊谨慎又小心地说完,等待着回应。
薛璨东听出了他的异样,却也只是‘嗯’了一声后挂断手机,靠在椅子上品了会儿茶,才打开私人邮件。
一个无名pdf文档挂在附件,他下载到本地之后,双击打开。
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眉头一扬,脸色沉了下来。
顾悠的照片赫然贴在首行,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告密内容。他一目十行,很快扫了个干净。大概意思是说,顾悠跟他结婚完全不是出自真爱,而是极其有目的的行为。她为了替父亲顾学斌,当年的跨江大桥事故的负责人报仇,不惜抛弃深爱的人,一步步地接近他,为的就是打入薛家内部,找准机会痛下杀手。
薛璨东迅速读完,面色很快恢复平静,有条不紊地把信和文档都删除之后,拨通了付磊的电话,“ip查得到吗?”
“不好办,对方用的国外服务器,还挺狡猾的。”
“嗯。”
听着老板又要挂,付磊赶紧插问:“信的内容……要不要找人查查?”
“不用。”薛璨东干脆利落地拒绝。
付磊称职地闭嘴听命。
挂掉电话后,薛璨东把视线停留在空白的电脑屏幕上,坐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书房走了出去,迈向卧室。
顾悠这时洗完了澡,正在护肤,看见他进门,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薛璨东唇角勾了勾,绕到她身后,通过镜子细细地看她。
“……怎么了?”顾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薛璨东摇摇头,上前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她:“你父亲叫顾学斌?”
第40章
顾悠脑袋轰隆一声炸裂,险些僵在镜子前。
不过虽然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她还是凭借着极强的心理素质,抬眼望着镜子里的他,笑着问:“是啊,怎么了?”
薛璨东静静地观察着她,平淡地开口道:“刚才有人发了封邮件给我。”
“嗯。”
“上面说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是为了你父亲报仇。”薛璨东轻松平常问着她,嘴角甚至还有些笑意。
顾悠回视着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薛璨东微微扬眉,手里抚摸着她头发的动作仍然没有停,淡淡地告诉她:“我在问你。”
顾悠哀怨地瞅着他,斩钉截铁地回道:“没有。”
薛璨东审视着她那双清澈又带着些委屈的眼睛,半晌后,缓缓地点了下头。
顾悠知道他心里的天平是向着自己的,于是决定更进一步。她放下了手里的面霜瓶子,结束了护肤的程序,转过身来,仰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对我来说,我父亲不是什么奸商、大恶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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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感受过温暖的人,对我一直宠爱有加的好爸爸。他的事……很不光,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也总是刻意想忘掉那些恐怖的记忆。”
薛璨东垂眼望着她,估摸着她头发的手,挪到了脸颊上。
顾悠继续:“那封邮件上的指控,全部是恶意的诽谤。开始的时候,到底是你接近我,还是我接近你?我有这么神,就一定知道你会喜欢我?还有……”她垂首轻轻地摸了摸肚子,接着仰头拧眉问他:“我如果真的是为了报仇,跟你生孩子干什么?最后干干净净地走掉不是更符合逻辑?”
薛璨东捧着她的脸,慢慢地低下头来,轻轻地亲吻着她的眉眼,唇畔,“我信你。”他说。
顾悠闭着眼睛接受着他的吻,被这一句轻轻的话语,重击了心脏,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鼻腔酸涩得让她疼痛,她伸出胳膊来抱住他,紧紧地贴在他胸前。久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内疚,又好心痛。
薛璨东温柔地安抚着她,内心升起浓浓的愧疚。他是有怀疑的,不然也不会问她。当然询问也不是为了听她要说什么,最重要的是想观察她最直接的反映。逻辑他自会推算,真情实感这种东西不会骗人,她到底喜欢不喜欢他,答案已经在他心里了。
“别哭了宝贝。”他温柔地吻着她,一点一点地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
顾悠乖巧地‘嗯’声答应,却一直窝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薛璨东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别哭了,我知道你的心。”如果这种极其需要他的模样都是假的,那他输得心服口服。
顾悠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他,梨花带雨,满眼的深情。
薛璨东搂紧她,低头轻吻着娇妻,越发确认心里的选择。如果连自己的感觉都开始怀疑,那他也就不是薛璨东了。
眼看着这一场波澜暂时化解,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分钟,顾悠却觉得经历了生死。这会儿各种情绪渐渐趋于平稳,仍然被薛璨东抱在怀里的她,开始担心那个背后下黑手的人。
“谁发的邮件?我这么讨人厌吗?这样针对我。”她委屈地抗议。
薛璨东知道她的不满,立刻哄道:“你这么可爱,谁敢讨厌你。发邮件的人匿名,还用了手段隐藏ip地址,不好查。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顾悠听话的点点头,表情有些不甘,佯装天真地问:“是冉嫣吗?”
薛璨东笑着摇头,一边把她抱到床上,一边解释道:“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她现在没那个自由做这些事。”
顾悠惊讶地看着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薛璨东不想多谈那些过程,接着把话题引导孩子身上,分散她的注意力。
顾悠面上成功的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心里却还在筛选着这么做的人究竟是谁。
家里的母子俩排除,不具备动机和执行能力。何昔……也排除,他虽然通计算机,但心不够狠。最多也只是怒气冲冲的再骂她一顿。
还有一个何叔叔……他有必要用这种手段表达关心吗?又或者,是她在公司里打探消息的时候,被有心人发现了?
心里琢磨来琢磨去,疑团越来越多,心思也越来越重。
次日下午,顾悠提前从公司早退。她拿着从刘所那得到的地址,几经周折找到了他师傅徐海所在的养老院。
老人年岁高了,行动有些不便,但神看着还不错。
刘所应该是提前跟他打过招了,所以顾悠的出现并没有让老人家意外,而是颤颤巍巍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歇两下地开门见山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顾悠立刻从包里掏出自己整理过的跨江大桥档案表,上面都是当时工程的时间点和负责人的名字。她说:“技术质量部现在在对所有的项目进行档案重归。这个项目需要核实一下时间表,您帮忙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或者出错的。”
徐海缓缓地抬了下眼皮,昏黄的眼睛扫了扫顾悠,接过了档案。
顾悠知道老人对她的话不怎么相信,可他的爱徒刘所拜托过的事,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徐海从旁边的桌上拿起老花镜,一晃一晃地打开文件,埋头开始研究。
顾悠细细地观察着老人,见他一直一脸严肃地看着文件,一行一行筛选地极其细致,前面的,似乎都没有问题,不过在扫到设计师那一栏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沉思。
“有问题吗?”她赶紧追问。
老人没理她,而是缓缓地舒展开眉头,慢慢地把文件夹给阖上了。
“没问题?”顾悠不信,刚才那一瞬间的真实反映实在太明显了。
老人靠在沙发上,摘掉眼镜放回桌面,接着看向顾悠,缓缓地开口道:“研究这个……对你没有好处。”
“我只想知道真相。”顾悠也不掩饰了。
老人重重地叹气,“多少人的利益……在里头,你……会惹祸的。”
顾悠稳住心绪,望着老人的眼睛,真诚又坚定地告诉他:“已经惹了,所以您就告诉我吧。”
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像是在做着什么评估,半晌之后又叹了口气,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不过……这里头的名单,漏了一个人。”
“设计栏那里漏了人,对吗?”顾悠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压抑住一直试图翻滚的血液,期盼地望着老人。
老人看了她好大一会儿,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弧度,轻轻点了下头。
“是谁?”顾悠激动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声音干涩得可怕。
老人垂下眼睛,看向窗外,像是在权衡着什么,又像是回忆过去。最后,等顾悠的耐心快要被耗光了的时候,他轻飘飘,又极其沉重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何金明。”
顾悠僵在原地,险些当场倒抽一口冷气,看了老人很久,她才成功地找到自己的声音:“何金明,当时是什么职位?”
“他?”老人语调中带着很浓的不屑,“明面上……是总建筑师,实际……就是个狗腿子。那大桥啊……就是他画的。”
顾悠脑袋一晕,赶紧下意识地撑住椅子把手,呼吸有些困难。
老人没发觉她脸色不好,继续道:“他那时候,还拿着……那图纸……来找我看过。钢悬臂桥,主跨度弄得长的哟,贪心到了极点。”
“那……为什么总设计,后来成了薛国梁?”顾悠哑着嗓子,强撑着自己艰难地开口。
老人鼻子喷气,哼声道:“还能……是什么?……名誉呗。”
顾悠将信将疑,确认道:“您,您是说……薛国梁贪图虚名?”
老人家瞥她一眼,仿佛她有多愚蠢似的,不耐道:“世界上……最长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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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钢悬臂桥,你说……谁不想留名历史?”
顾悠绝望地瘫软下去,脸色煞白地坐在椅子上,血液像凝固住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她努力做着深呼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后,她才涩涩地发出声音:“那……桥梁的设计,是有问题的吧?”不然何金明为什么要想尽一切办法抹掉自己在项目中的存在。
老人又瞥了她一眼,狡猾地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顾悠注视着老人,缓缓地点了点头,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了,所以她撑着神道了谢,跟着离开了养老院。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当她稍微恢复一些思考能力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坐在薛璨东的客厅里了。他这会儿还在公司,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只觉得浑身发抖,头皮发麻,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
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这一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的话,那她所做的一切,意义在哪?
她只能逼自己去压抑内心的恐惧,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现在所得到的线索上来。
如果图纸是何金明画的,那薛璨东到的那封邮件,多半也是他发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她继续查下去。这么想,逻辑貌似没问题。可她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
如果何金明是薛国梁的狗腿,那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他,岂不更好处理。何必发什么匿名邮件,做些小打小闹的动作呢。算算时间,上次在何昔家吃饭遇见他,到现在其实已经一个月了。他如果告诉了薛国梁,那他们一定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可薛国梁前天在公司碰见她的时候,还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根本没有任何不对。这基本可以说明,他对自己的情况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些所有的细节堆在一起,意味着两种可能性。一,何金明没有告诉薛国梁,想自己先处理。二,就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何金明一手操作的。欺上瞒下,不顾任何道义,恶劣之极。
顾悠静静地缩在沙发角落里,想控制住自己那不由自主的颤抖。因为她心里有了答案,而且这答案带着血。恐怖到可以把她整个人都吞没的地步。
她一个人呆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灯光自动开启,她才如梦一般被惊醒。
接着,她艰涩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决定快刀斩乱麻。翻到薛国梁的手机号时,她轻触了一下屏幕,通话请求便立即拨打了出去。
第41章
薛国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有些不自在。
因为对面的侄媳妇,实在过于严肃了。之前突然说有事要跟他谈一下,可来了之后,这眼神……却让他觉得有些锋利啊。
“出什么事了吗?”他慈祥地问。
顾悠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用最平静的声音开门见山:“十一年前江城的跨江大桥,真得是您设计的?”
薛国梁眼睛瞪圆,嘴巴微张,浑身的血液开始乱窜,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是被这个轻轻的问句给惊呆了,“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悠把他一切的反映都进眼底,继续道:“何金明说,那大桥是他设计的。”
薛国梁轻了下喉咙,脸色有些向猪肝红转变的趋势,他压住自己的所有疑问和情绪,粗声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道:“因为当年事故的责任人顾学斌,是我父亲。”
薛国梁又惊呆了,“你、你--”
“我需要一个答案。”顾悠平静地打断他,等着他作出回答。
其实自从她有机会接触到薛国梁以来,对他的性格已经有了些大概的了解。不然她也不会开始怀疑,父亲对这个人的描述到底是不是出现了偏差。薛国梁大概是没有什么才能的,家庭聚会上,看得出他举手投足间对自己大哥崇拜和模仿,当然还有他对薛老爷子的惧怕。这样一个人,结合薛璨东和全家人嘴里不经意间的描述,以及从徐海老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让她内心的倾向已经非常明显了。
薛国梁消化了好久眼前接到的这些劈头盖脸的震惊消息,半晌脸色才稍微有些好转,可仍旧有些便秘色,他再次清了下嗓子,看向顾悠的眼神有些难掩的愤怒:“你父亲实在是不应该啊。”
顾悠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
“你父亲实在是太贪了!偷工减料到毫无分寸的地步,不然那桥能塌吗?”薛国梁满脸的痛心,他当年是多渴望靠这个拿奖啊!
“我父亲说工程没有问题。”
薛国梁气笑了,“工程怎么可能没问题,他哪个工程没有偷工减料?不然国家会判他有罪?”
顾悠也笑了,“这是何金明说?”
薛国梁叹息:“除了他,还有我们调查组的人。整个司法体系走了一圈,他怎么可能没有问题。质量检测报告我都看了。”
“我父亲坚信桥梁的设计有问题,徐海前辈也说主跨度设计的过长了。”顾悠提出自己的质疑。
薛国梁显然不相信她,拧眉道“小悠啊,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父亲……在里面怎么样了?你也多劝劝他,该放下就放下吧。犯了错就要自己承担,不要--”
“我父亲已经过世了。”顾悠淡淡地打断他。
薛国梁明显没预料到这个,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悠接着补充:“入狱两年后他就自杀了。不过命不该绝,重度瘫痪留了口气。四年前走的。”
“他,自杀?”薛国梁显然也没想到顾学斌有这个勇气,有些难以置信。
“住院的那几年,他每天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我想我作为女儿,有这个义务替他把真相查清楚。原始图纸您还有吗?”顾悠平静地解释完,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此刻的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薛国梁是不知情的。整件事,他也许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吧。她这会儿一时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只能刻意压抑着内心所有的情绪起伏,佯装若无其事。
薛国梁的心里却被‘顾学斌含冤自杀’这个信息,给彻底搅乱了。他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图纸公司都有,就在你们部--”说着话音一断,他恍然大悟:“小悠啊,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才进那个部门的吧?”
顾悠忽略他的问题,回道:“那份不是原始图纸,已经被修改过了。而且何金明这个人的名字,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大桥项目当中。”
“哎?”薛国梁眉头紧皱,“这不对啊……”
当初何金明提出让他做主设计师的时候,他知道这是种巴结行为。可他也想扬名立万,好让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看看他不是个废物,虽然方法不对,可他当时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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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动了这个心。不过他到底是个老实人,想着做人不能太过分,就让人把何金明的名字也添了上去,虽然在他的名字之后,但绝对不可能消失。
顾悠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递给他,“您看看。”
薛国梁接了过去,戴起眼镜开始详细查阅,翻动了几页文件纸后,突然‘啪’的一声把它拍在了桌子上。
“混账东西!”就算他头脑不如他哥,也知道把自己全部抹掉意味着什么。真没问题会这么怕露脸?就算大桥最后出事了,那也是施工的问题啊!一个设计师有什么不敢把名字写到上头的!真是越想越怒,他竟然这么被人耍得团团转!这事如果真是何金明搞得鬼,那这东西欺上瞒下做得可真彻底!中间这么多环节,他得动用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能把这事结结实实地嫁祸给别人。实在是阴险之极!
“原始图纸我有!”薛国梁起身踢开座椅,愤怒地走向一旁的保险箱,‘哔哔’几下之后,他从里面拿出来一打文件。摊在地上翻了一遍,从中选出了一个蓝色文件袋。
“这个就是大桥的全部图纸!”薛国梁递给顾悠,吩咐她:“比对完之后通知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老混蛋哪个地方弄错了!”
顾悠接过文件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薛国梁安慰她:“你放心,如果查出真是图纸有问题,我绝对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顾悠抬眼看他,一时没想出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当她越过千山万水走到这个曾经认定了的‘罪人’面前时,会是这样一副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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